“哎!”杜蘅想阻止,哪里来得及?红着脸小声道:“用脏了,还没洗呢……”

紫苏噗哧一笑:“小姐用了的才好呢!”

“还敢贫嘴,是不是嫌跪少了?”杜蘅嗔道。

“不敢!”紫苏笑嘻嘻:“你和七爷和好了?”

杜蘅涨红了脸:“什么叫和好啊,本来就没吵架!是你们瞎操心!”

“看到你和七爷一条心,我就放心了!”紫苏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小姐以前就是太善良了,总是替别人着想,总想着退让。这一回,可千万要坚定立场,咱说什么都不让了!”

“腿疼不疼?”杜蘅把她按到炕上坐了,拉起裤管看了看,见膝盖瘀青一片,心疼得不得了:“看看,脾气这么倔,早服句软哪里会受这么多罪?坐着别动,我帮你擦药。”

紫苏嘿嘿笑:“就是要小姐心疼,下回才不会舍得再罚我。”

杜蘅的手顿了顿,叹道:“在我面前怎么说都行,以后进了穆王府,有王爷和王妃,还有个郡主萧燕,以后看来还得再加个付小姐。人多嘴杂的,容易惹祸。”

以前在燕王府,虽然人也多,但她是正妃,又不必跟公公婆婆和小姑住一块,人事方面反而更单纯些。

何况,付珈佇的身份如此敏感,没错都能挑出错来,言语上若起了冲突,旁人再一添油加醋,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复杂起来。

“姓付的也要住在穆王府?”紫苏蓦然变了脸色:“小姐,你该不会是又心软了,答应让姓付的进门了吧?你可不能犯傻!把姓付的赶出去,太欺侮人了!”

七爷不是说一切有他,让小姐安心待嫁吗?

她还以为事情得以顺利解决,原来竟是想享齐人之福!

“不是你想的这样。”杜蘅苦笑一声:“付小姐的父亲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且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的。你让一个孤身女子,住到哪里去?”

“把你的财产分她一半,让她自立门庭!”紫苏不假思索地道:“七爷能挣钱,小姐的嫁妆也很丰厚,银子多了也没啥用!就当是破财消灾好了!”

“若是这么简单,全给她我也愿意。”杜蘅失笑,略有些遗憾地道:“就怕她不接受。”

虽然与她并没有多少交集,但观其言行,不难看出是个相当骄傲且偏激的人。

苗人单纯又热情好客,连她这么内向懦弱的人,都在短短三个月里跟他们打成了一片,交到了蓝凤这么个知心的朋友。付珈佇在苗寨住了十几年,可以说是半个苗人,却始终自成一格,无法真正融入他们的世界。

当然,不排除有她是不祥之人的影响,但最主要的还是性格使然。

她们两人的关系如此微妙,付珈佇又怎么可能接受她!

“小姐,”紫苏一怔,压低了声音:“你对她这么了解,难道以前就认识?”

杜蘅点了点头,遂把有关付珈佇的故事说了一遍,末了道:“你看,我怎么可能忍心把她请出穆王府?”

对一个视名誉比性命还重要的女人而言,让她离开,等于直接要她的命。

而且,就凭她前世守了萧绝一辈子,让他不至变成孤魂野鬼,就算要一辈子养着这么隐患,她也愿意!

紫苏听到她居然守着萧绝的牌位过了一生,不禁咂舌:“乖乖,她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

再一想,坏了!

“没见到人,只凭一个名字就守了一辈子。这看到人了,怎么可能放手?那她岂不是要阴魂不散,一辈子跟着小姐和七爷?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哪天七爷一个不小心,给她勾了去……”

紫苏想想就觉得可怕,忍不住机灵灵地打个寒颤。

杜蘅默然。

事情的确很棘手。

她怎么想,都是个死结。

现在只能用真心感化她,期待历史的轨迹改变后,她的性格也能有所改变。

“这事,得赶紧给七爷提个醒,免得着了她的道。”

“你让我怎么说?”

“对哦,是不能说。”紫苏立刻知道又出了个馊主意:“七爷本来对她不上心,听了这事,保不齐一个感动,把她娶了!那就是弄巧成拙了!不行,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瞎说什么呢,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萧绝那个人,绝对不会因为感恩感激就一时冲动,做出以身相许的事。

但是,日久生情什么的,就谁也无法保证了。

毕竟,不能否认,付珈佇绝对算得上是个美女。

想着这么个大美人天天虎视眈眈的盯着自个的相公,还不能赶她走,真是头疼万分啊!

“我明白,”紫苏点头:“不管你的顾忌是什么,不说是对的。咱们另外想法子。总之,一定要揪着她的狐狸尾巴,让她原形毕露就对了!”

杜蘅啼笑皆非:“什么乱七八糟的!付小姐绝对不是个狐媚之人,她如果是,事情倒好解决多了!”

“这可咋办?”紫苏愁得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可,难道还拿她没法子了?”

主仆二个在为如何解决付珈佇而发愁,萧绝已经和魅影轻车熟路地进了青莲居。

“你确定,夏季现在还在落梅居?”萧绝一边走在幽暗的甬道里,一边问。

“确定。”魅影犹豫一下,道:“可是,遇到点小麻烦。”

“什么?”

“跟他在一起的,不是普通的伶人,而是左都御史龙水心的外甥。”魅影答。

“你是说,那个没事喜欢扮花旦的董艳琰?”萧绝脚步一顿。

“就是他。”

“这有什么麻烦的?”

魅影:“……”

爷,人家是官宦子弟好不好!随随便便弄死了,怎么善后?

萧绝笑得阴冷残酷:“人是夏季弄死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跟夏季混在一起的还能是啥好货?小爷还嫌脏了爷的地方!小爷今儿高兴,替龙大人去了这块心病!可惜,这事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要不然龙大人怎么也得送我几坛好酒才对!”

魅影:“……”

说话间,两人已进到了密室,暗探坐在窥视孔前看得津津有味,听到脚步声转头见到萧绝进门,急忙站了进来:“爷,魅爷。”

“还在干呢?”魅影随口问了一句。

暗探忍了笑:“嗯,可能药放得狠了,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根本停不下来。我看着那姓董的,不用等咱们下手,已经给操得只剩半条命了。”

魅影就走过去,对着窥视孔往里看了一眼,笑骂:“别说,这龟孙子,皮肤又白又细,腰还小得跟一掐就断似的,乍一看还真跟个女人没区别。啧啧,便宜夏季了!”

萧绝斜睨着他:“羡慕啊,要不打开门进去试试?”

“可别~”魅影连连摇手:“爷,你饶了我!”

“夏季跟姓董的在一块,外人知道吗?”萧绝问。

“最近这半个月天,夏季天天去捧董艳琰的场子,还去后台探班,出手阔绰,送了他一套价值不菲的行头,水云班的人都知道。”之前呆在密室的暗探回话。

“嗯。”萧绝点了点头。

“爷,您要不要亲眼瞧瞧?”魅影不怀好意地问。

萧绝淡淡道:“小爷怕把隔夜饭吐出来,你在这慢慢瞧。”

暗探拱着手道:“只怕还有得折腾,爷不如到房里休息一会,这里有我看着,完事再来请您。”

“嗯。”萧绝便带着魅影推开暗门出去,沿甬道进入另一间小屋,里面桌椅俱全,还有一张罗汉床。

房里很安静,咕噜一声,忽地冒出来。

萧绝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晚上只顾着揍人根本没吃:“去,弄点吃的来。”

“是。”魅影忍了笑,急忙去安排。

收费高的好处立刻显露出来,每个独立的小院里都配备了单独的小厨房,可根据各人喜好随意点单,大灶上随时都热着饭菜,随传随有。

魅影很快便提了食盒进门,摆在桌上,四菜一汤,再加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倒也色香味俱全。

“来一点?”萧绝把酒壶对着他晃了晃。

魅影摇头:“我在林小志那里蹭了顿好的,现在肚子好饱。”

萧绝没再说话,拔了塞子灌了一大口酒。

魅影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道:“二小姐是不是闹得挺凶?”

问完,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只差三个月就要成亲了,突然蹦出个未婚妻来,换成谁也受不了吧?

何况,二小姐的自尊心那么强,七爷苦苦追了二年,用尽了各种手段好不容易才让她点了头的,可别又给弄黄了!这么一想,又觉得七爷实在可怜:“要我说,二小姐不至于这么不讲理。这又不是爷存心欺骗,您事先也不知情不是?付将军救了王爷的命,两人是指腹为婚,付小姐还等了爷十九年,如今又成了孤女,爷不娶她,难道还把人赶出去,背个忘恩负义的骂名,让人戳老萧家的脊梁骨吗?”

“啪!”额头上挨了颗花生米,萧绝喝道:“闭上你的臭嘴!”

魅影嘿嘿笑了:“爷平时办事灵活得能顶我十颗脑袋,怎么一遇上二小姐就懵圈了呢?”

萧绝不吭声,又灌一大口酒。

魅影给他出主意:“要不,先把付小姐送走?等您和二小姐成了亲,再想个法子接回来呗!那时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二小姐反悔啊!”

“这主意可够损的!”萧绝斜他一眼。

“损不损的先不说,实用就行。”魅影难掩得意。

萧绝忽地脸一沉,抓了一把花生米扔了出去,怒道:“阿蘅到底哪点对不起你!那么多的好酒好菜全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听“啪啪”暴豆似的乱响,魅影的脸上已经现了好几个血坑。

他疼得捧着脸哇哇乱叫,一脸委屈地道:“我这不是心疼爷么?”

卖身契

更新时间:2014-1-18 1:44:30 本章字数:4389

萧绝骂道:“滚!”

魅影摸摸鼻子,拉开门刚走出去,就有一名暗卫急匆匆过来:“魅爷,赌场那边闹起来了……”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老子?”魅影把眼一瞪,喝道。睍莼璩晓

暗卫懵了头:“不是魅爷让盯着夏雷,有什么异常立刻禀报的吗?”

“夏雷?”魅影来了精神:“他干啥事了?烨”

“带的银子早就输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也抵完了,正闹着把右手押上呢。”暗卫压低了声音:“所以,属下来请示魅爷,给不给押?”

门一开,萧绝忽然走了出来:“输了多少了?”

“二十四万五千八百两。钨”

魅影吓了一跳:“怎么会赌这么大?”

夏雷的确嗜赌,但是还算有分寸,一般输赢都控制在五千两以下,最多不会超过二万。

而且赌品不错,因为输赢都很爽快,从来不欠帐,是以京中那些权贵子弟都喜欢跟他在一起赌钱。

“嗐!”暗卫笑道:“他这叫活该!前两天赌场里来了几个新面孔,听说是南边来的私盐贩子,财大气粗得很。这些家伙就想着合起伙来宰人家一刀,一开始赌得也不大,后来各赢了几万,今儿起便开始加码。夏雷一开始赢了十来万,后来手风不顺,不单把赢的全吐出来,还贴了十来万,输红了眼,这不越输越多……”

魅影了然。

这是典型的扮猪吃虎了,夏雷设了个圈套宰肥羊,反而掉进了别人的圈套。

“只夏雷输,还是大家都输了?”萧绝皱了眉,问。

“有输有赢。”暗卫答道:“夏二少运气最差,输得最多。”

魅影心中一凛:“那些人,是特地针对夏雷的!”

萧绝皱眉:“确定那几个是生面孔?”

“查过了,确实是私盐贩子。”暗卫道。

魅影十分诧异:“夏雷怎么惹上这些人了,特地跑京城来给他添堵?”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十赌九骗,但基本都是本地人设套骗外地人的钱,鲜少有跑到别人的地盘来骗钱的。

开赌场,尤其是这种赌资巨大的高级赌场,来玩的都是些权贵子弟,没有点背景即便你是凭真本事赢了钱也难以脱身,何况是来诈骗的?

几个私盐贩子就敢跑到天子脚下来闹事,简直是活腻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寻仇了!

“走,”萧绝想了想,道:“看看去。”

几个人顺着长长的甬道,很快走到赌场,进了与之相连的密室,打开窥视孔,看到夏雷正跟小蒙大声嚷嚷。

有人在劝,说:“二少,算了!玩了这么久,回去休息一下,改天继续玩。”

“对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边上就有人劝。

饶是在场的都是权贵之家出来的,一个晚上输掉二十几万两,也是一笔巨款,早已是胆颤心惊。

且大家都是行家,赌博赌博,很大程度上,玩的就是心态。

夏雷已经输红了眼,很难保持良好而稳定的心态,再赌下去只会越输越多。

现在收手,输的只是钱,再赌下去,输的就可能是命了!

夏雷嚷得脸红脖子粗:“凭什么别人都能押,老子就不能押?怎么着,瞧不起我?老子在你们赌场扔了多少钱,你这样的走狗够养活几十条了吧?平时赢钱抽头的时候老子就是爷,这会子输了,就想翻脸不认人呢?”

“二少,”小蒙神色恭敬,态度却很坚决:“不是小人不给您面子,实在是堵场的规矩,只收死物,不收活物。”

赌徒输红了眼的时候,别说砍手,卖儿卖女卖老婆,连自己的命都敢押。

可这里是青莲居,来赌的非贵即贵,再加上各种姻亲,关系网更是盘根错节。还能真砍人家一只手,或是要别人的命不成?

暗卫就指着旁边一桌正赌得热火朝天的人给他看:“那几个,就是私盐贩子了。”

看着他们身前码着的一堆金银珠宝,魅影笑道:“哟,看来收获不小啊。”

“前几天输的还没全回本呢。”暗卫也笑,又指了桌子边上另几位:“反而是他们几个多少都赢了点。”

魅影一眼扫过去,看到一个熟人,咧着嘴笑了:“卫公子赢了输了?”

“赢了大概五万吧。”

那边夏雷还在跟小蒙吵,萧绝忽然说了句:“押,但是不要手,让他把夫人押上。”

魅影吃了一惊:“爷?咱要他夫人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卖到窑子里去?再说了,咱们布置了好久,终于逮到夏季,难道为了夏雷,前功尽弃?”

同一天时间里,夏家两兄弟都在青莲居丧命,就算最后能摆平,只怕也难堵幽幽众口。

萧绝嘴角微翘,挂一抹冷酷的笑:“他自个都不介意,你操个什么心?”

顿了顿,才撇了撇嘴道:“放心,我只是想看看那几个人在玩什么花招,今天还没打算动他。”

魅影松了口气:“我说呢!”

“是。”暗卫便起身走了出去,招手叫小蒙过去,附耳低语了几句。

小蒙脸上露出讶异之色,转头看了一眼夏雷,点了点头,重又走回来:“二少,您是赌场的熟客,就给您破一回例……”

夏雷一瞧,便知必是正主子发了话,急着去扳本,根本没耐心听他说:“别废话,赶紧拿钱!”

小蒙微微一笑:“二少,您是将军,这只手还得留着保家卫国,剿匪灭寇的。咱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要不这样,您把夫人给押上……”

“兔崽子!”夏雷大怒,猛地一把揪住了小蒙的衣领,挥起拳头:“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捏死你!”

“二少~”小蒙憋得一脸通红,却仍然保持着恭敬的微笑:“是这样的,刚才已经核算过了,您名下的财产,已经不够支付之前所抵押的款项。而您又是朝廷命官,万一您真的输了,咱们可不敢真要您的手,难不成白白赔掉十万银子?不过呢,尊夫人还有嫁妆,就算嫁妆不够,区区十万两,为了尊夫人令岳也会出面凑齐。是以,才提出要您以尊夫人做抵,并没有污辱尊夫人之意。当然,押不押在您。”

魅影立刻赞了一声:“小子不赖啊,在赌场里混了两年,一张嘴真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瞧这话说的,软硬兼施,情理兼顾,啧!”明明是劝人卖老婆,偏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平昌侯府掌着军权,除了朝廷拨的晌银任其支配外,还能从顾洐之手里另外拿一笔资金。这么多年下来,的确也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奈何架不住有四个儿子,又嫁掉了四个女儿。夏风还要占大头,剩下的钱分到每人名下,也就所剩不多了。

夏雷是次子,还好赌,公中的那点银子塞牙缝都不够!

要不是仗着在张良卫当这个镇抚,每年吃吃空晌,再杀良冒功,骗点朝廷的赏银,哪里能过得这般轻松惬意!

现在他丁忧在家,卸了军职,等于掐断了经济来源。最重要的是,平昌侯府如今失了势,三年后能否起复,就算起复,是否能官复原职都是未知数。

要不然,夏雷也不至越陷越深,最后输得失了理智。

这时听小蒙一口道破他的家底,暗自心惊之余,面上更是青红交错。

早就听说青莲居的后台极硬,今日方知名不虚传,竟然把他的身家财产都调查得如此清楚!

可他输光了全部家产,如果不扳本,今后赖什么生存?

难道以后闭门不出,吃穿用度可以用公中的,可人情往来就只向老婆伸手,出来赌次钱还得看她脸色,岂非一辈子给人耻笑?

所以,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扳本!

这么一想,虽说态度依然凶横,语气还是很狂傲,但握着的拳头却慢慢放下,揪着小蒙衣领的五指也渐渐松开。

小蒙微微一笑:“二少,您慢慢考虑,不着急。”

“押!”夏雷把心一横,喝道。

“请随我来。”小蒙把他带到隔壁的小屋,拿出纸笔,写了张卖身契约,微笑着递到夏雷跟前:“二少,就在这里签字画押。”

夏雷捏着纪氏的卖身契约,一双手颤个不停。

他夏雷,堂堂平昌侯府的少爷,张良卫镇抚,竟沦落到了卖妻鬻女的地步!

不,不能签!这一签,哪怕以后他赢了钱,赎回卖身契,也必然成为笑柄!如果赎不回……

他机灵灵打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二少,”小蒙常年混迹赌场,深谙堵徒心理,见他生出犹豫,微微一笑:“我劝您再好好考虑考虑,虽说我们只是要一个讨钱的凭据,万不敢对尊夫人不敬。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您……”

嘴里劝他三思,一只手递印泥,另一手则已经把银票递了过去,还轻轻地弹了弹。

一张一千两,十万两就是一百张,厚厚一叠的银票,盖着永通钱庄的戳印,发出哗哗地轻响,那声音美妙动听,勾魂摄魄,比少女的低吟更加诱惑。

此时,这一叠银票在夏雷的眼中,已不仅仅是钱,而是希望,是救赎!

他胡乱把手指伸进去在印泥上摁了一下,往契约上一按,再一把抢过银票,也不往怀里掖,直接拿在手里就飞奔着出了房间,拨开人群,冲上了赌桌:“再来,再来!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说话间,暗卫已经拿着纪氏的卖身契进了密室,恭敬地逞给萧绝:“爷。”

“啧啧啧,纪氏真可怜,十万两银子就把她卖了!”魅影边看边摇头:“真不敢相信,夏雷居然真的签了!”

萧绝冷笑:“他输红了眼,别说是纪氏,就是许太太也能给卖了。”

“咦!”魅影眼睛一亮:“好主意,他若是再输,就让他把许太太的卖身契也给签了。管它有没有效,恶心恶心那老妖婆也是好的!”

那边赌桌上已经重新热闹起来,夏雷拿着纪氏的卖身钱,终是心里发虚,不敢押大了,结果连赢了五六把,扳了一万多两回来。

顿时胆气壮了不少,又暗自后悔,没有多押一点,少赢了几万两。

于是,双开始加码。

接下来倒也没有一边倒,输二把,赢几把,周而复始,那些金银珠宝在几个赌徒面前兜兜转转,然后突然之间,夏雷发现桌面上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