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唬了一跳:“你去做什么!”

萧绝似笑非笑:“燕王大喜,当然要登门道贺啊!”

“燕王府此时必是贺客盈门,你跟他又不熟,何必凑这个热闹?”杜蘅皱眉。

萧绝忽地弯下腰,低低地笑:“要不,我留下来,咱们继续?”

“呸!”杜蘅脸红心跳,啐了他一口,别过脸去。

“哈哈~”萧绝大笑着走了出去。

只不过,不等他走到燕王府,半路遇着了大理寺卿赞璃。恰好萧绝今日心情极好,竟跟着他去了大理寺。

赞璃喜不自禁,连忙派人把刑部侍郎徐奕航,右都御史风影都叫了过来,几个人关着门谈了二个多时辰。

萧绝出来的时候,春风满面,丝毫没有被传讯的不悦,三位大人更是一脸恭敬,把他送到门外,目送着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五月初七,哄动一时的青莲居夏氏兄弟意外殒命案,大理寺在许太太的强烈要求下,开庭公开审理。

许太太做为苦主,又因有诰命在身,特地赐了座位旁听。

萧绝自然不会无聊到亲自与她对证,派了魅影前去。

许太太上来就把矛头直指萧绝,指他因与夏季夏雷生隙,故尔买凶杀人。

堂上呈了杵作验尸的报告,又传唤了十位数证人。众口一词,一致认定当晚夏雷输了三十几万两,最后抢银逃跑,自己打灭烛火,却不慎跌倒,被拥挤慌乱的人群踩踏至死。

许太太称赌场是萧绝所开,盐商是他找来,设了个圈套骗光夏雷的钱财,又逼他以财产做抵,最后乘乱杀人灭口……

魅影微笑:“我们爷的确跟两位夏将军有过不愉快,却只是口角之争,并非生死大仇。有什么理由,要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诛杀朝廷命官?说到买凶杀人,这就更可笑了。世子爷又不是傻子,放着穆王府的死士不用,偏去找几个外人来?况且,我们爷的性子,若是真恼了谁,一刀砍了他倒是有可能,设这种漏洞百出的局,岂不是笑话?”

一席话,说得旁听的百姓都哄堂大笑。

几位主审,也忍不住频频点头。

他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剑抵着燕王的脖子了,夏季夏雷算什么,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

魅影话锋突然一转:“夏雷不过是个五品镇抚,数天之内输掉几十万两,银子从何而来?”

许太太怒道:“我平昌侯府世代累积的财富,难道你都能算出来?”

魅影冷笑数声:“什么世代累积,只怕是世代贪污,杀良冒功,所得来的昩心钱吧?一句话,石破天惊。

许太太气得倒仰:“你,你敢当庭污辱朝廷勋贵!若不拿出证据,我跟你没完!”

魅影不急不缓:“说到证据,我这里还真的有。只怕许太太承受不起!”

自此,事态急转直下。

魅影竟拿出一堆证据,包括帐册,书信,钱粮师爷,退职的副将……

审了两天,没有证实萧绝买凶杀人,倒把夏正庭,夏风,夏雷父子三人利用职权,虚报军籍,杀良冒功,养寇自重之事给翻了出来,且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消息传出,太康帝震怒,下旨削了平昌侯的爵位,抄没家产,家奴全部由官府发卖,家人/流放边关!

平昌侯府百年望族,大齐数一数二的军旅世家,竟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委实令人唏嘘……”

庸人自忧

更新时间:2014-1-23 23:42:22 本章字数:3471

太康帝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四,平昌侯府阖府二十五口人被流放北疆,押解出京的日子。睍莼璩晓孟氏纪氏因娘家出面,于夏季夏雷葬礼后大归,并不在发配之例,侥幸逃过一劫。

一大早出城,在必经之路备了酒水替许太太等人送行。等到辰时末,许太太等人披枷带锁,被几个衙役押解过来。

大人倒也罢了,最可怜的是几个年幼的孩子,不过半月的时光,已是面黄肌瘦,见了孟氏纪氏,竟不知扑上来痛哭流涕,反而目光惊惧,满眼惶恐。

孟氏纪氏见了,越发心痛如绞,抢上去“儿啊,肉啊”地一顿乱哭。

许太太神情狂乱,目光阴狠,嘴里拣着“黑心鬼”“烂肚肠”“忘恩负义”“贼婆娘”之类恶毒的句子颠来倒去地骂煨。

孟氏纪氏也不敢辩,只流着泪,偷偷取些银子予差役,吩咐一路上好生对待许太太一行,切勿苛刻刁难等等。

差役自是满口答允,倒也不算是空话。

孟长春,纪明伦可以把女儿带回家去,关门闭祸,老死不相往来仫。

韩宗庭却不能。

本以为替女儿谋了桩好姻缘,谁知道夏风刚刚封了侯爷,新婚不满一月便远行,至今未归。现如今夏府又遭变故,不止丢了爵位,抄了家财,还落个流放之罪!

可怜他捧在掌心娇养的女儿,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韩夫人日日在家啼哭,逼得他四处奔走,想把韩晴儿摘出来。

可惜,圣上震怒,加上平昌侯得罪的又是穆王府,根本没有人敢插手。

他奔波了半个月,终是无果,最后只能给远在益州的知府修书一封,托他照顾韩晴儿。又亲去大理寺,面见了负责押送的衙役,送上大笔银子打点,只为一路上有个照应。

城郊这边悲悲切切,哭哭啼啼,燕王府外却是车水马龙,府里更是欢声笑语,宾客盈门。

上千盏大红绢纱灯笼,高高挂在廊下屋前,鞭炮锣鼓响个不停,到处喜气洋洋。

南宫宸身穿大红莽袍,头戴紫金冠,越发风姿卓绝,俊美无俦。

他眼里并不见半点笑容,脸上更是殊无喜气,一如既往地冷漠淡然,令人望而生畏。

往喜轿前那么一站,一股寒意不自禁地散发出来,原本笑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王爷,该踢轿门了。”陈泰揭着把冷汗,压低了声音提醒。

南宫宸抿了抿唇,抬脚便踢。

是真的踢。

轰地一声响,大红的花轿竟被他这一脚踢得转了大半个圈,轿门斜朝着门停了下来。

观礼的百姓哗然。

伊思玲毫无准备,往前一扑,差点跌出轿来。幸得及时握住了窗框,可手中捧着喻意平安的苹果却咕噜咕噜一路滚出轿子,滚到了南宫宸的脚边。

“苹果!”伊思玲发出一声低嚷。

只见大红的袍角一扬,一双厚底描金靴子踏上去,将苹果踩得汁水横流。

“啊!”她心中一悸,眼中浮起了一层泪雾。

由不得她多想,喜娘已经弯了腰,把她扶出了喜轿。

伊思玲身不由己,被两个喜娘搀着,往王府里走去。

地上的苹果被涌上来的人潮踢来踏去,很快碎得连渣都不剩……

接下来,她如牵线的木偶一般,由人扶着拜堂,再簇拥着送进了装饰一喜,富丽堂皇的新房。端坐在描金绘彩,挂着重重彩幛的拔步喜床之上,等待着前院的喜宴结束,等待皇上金口玉言替她择定的良人……

夜渐渐深了,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伊思玲刚刚才平静的心,再次咚咚狂跳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首先入目的是一双厚底的描金靴子,紧接着是那红得似火的袍角。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喜娘上前,曲身行礼。

然,话没说完,就被南宫宸抬手打发了出去:“行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喜娘一怔。

这就走?

“王爷,哪能就走?还没挑喜帕,也没喝交杯酒,算不得礼成……”她大着胆子,絮絮地提醒。

“滚!”南宫宸冷眼一扫。

他这一眼,连久经沙场的悍将都有些承受不住,喜娘如何禁得起?

当场两腿发软,再不敢多说一字,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就怕慢得一步丢了性命。

伊思玲心中惴惴,全不知他的怒火从何而来,搁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南宫宸一眼瞥到,目光瞬间柔软了几分。

曾经阿蘅也是如她这样端坐在喜床前,如她一般紧张地绞着双手。

不,那时的她不仅仅是紧张,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惧吧?

身份低微,还失了贞洁,却莫名其妙地嫁给了燕王当王妃。别人眼中的天大的喜事,落到她身上却成了泼天大祸吧?

他还记得,当喜帕揭开,那张满是泪水的如受惊的小鹿般惊惶的眼睛。

一边想着,不自觉地往前踏了一步,缓缓揭了喜帕,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露出来的是一张含羞带怯的俏脸,没有眼泪,只是微微有几分错愕。

但,这份错愕很快便消失,取而代之是刻意挤出来的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容,怯怯地唤了一声:“王爷~”

声音娇柔而软绵,不是记忆中清润里带了几羞涩的:“润卿”

不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那种刻意的讨好的笑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脸上。

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她也是默默地忍着,不解释也不辩别,在无人处独自舔舐伤痕。

那是个连告状都不会的傻丫头。

南宫宸难掩失望,松开手冷哼一声,退到桌边。

伊思玲没有错过他眼里的失望,咬着唇,忍住那份难堪,羞怯地垂下眼帘。

终归,还是让他失望了!

象他这样清逸绝俗,比女人还美的男子,对于容貌一定极为挑剔吧?

可这能怪她吗?

容貌是娘胎里带来的,老天没有给她一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容貌,她有什么办法!

“把妆卸了。”南宫宸斟了一杯酒吃了,这才淡淡吩咐。

“是。”伊思玲一怔,虽有些不明所以,仍乖乖地听话。

唤了贴身的丫头打了水,服侍着她净了手脸,卸去厚厚的妆容,顿觉轻松了许多。可等她再回到卧房,南宫宸已自行解了衣,倒头睡了。

伊思玲一怔之后,不禁大窘。

她怎么办?

是在喜房里坐一夜,还是自行脱了衣爬到他身边去?

终究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姐,自小受到的教育,打死也做不出这种投怀送抱的事——即便,那个人是她的夫君。

呆呆地望着寸寸烧去的红烛,泪水慢慢地溢出眼眶。

早听人说过,燕王喜怒无常,性子冷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真正见识到时,竟是这么的伤人……

相比伊思玲的一夜无眠,杜蘅却是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这段日子京里盛传南宫宸和萧绝为她争风吃醋,害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恐南宫宸果然忆起前世之事,连静安寺都不敢去,闭门谢客,加强了警戒,就怕被南宫宸堵到,横生枝节。

直到昨夜南宫宸大婚,尘埃落定,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很好,历史没有按着前世的轨迹发展,既然燕王妃已经换了人,说明南宫宸并没有真的如她担心的那样也带了前世的记忆。

一切,不过是庸人自忧!

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胃口大开,早饭多吃了一碗稀饭和两个包子。

白前连声称奇,直说要给何婶打赏。

要知道,这段时间杜蘅胃口奇差,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本来就小如今瘦得更是只有巴掌大,衬得一双眼睛越发又黑又亮。

萧绝担心得不得了,闹着要请御医瞧。

杜蘅只说是天气热了,胃口不好,并不是身体不适,杜谦亲自把过脉,再三保证没有大碍,这才做罢。

不想今日竟一反常态,吃了这许多,怎不令人喜出望外?

独紫苏知道杜蘅的心结,望着她抿唇一笑:“小姐,可是要去静安寺了?”

算起来,自夏雪产子之后,连每月初一,十五两次例行的静安寺之行,甚至顾氏二周年祭,都是打发的丫头们前往。

如今心事放下,婚期又近在眼前,自然该去静安寺了。

“是该去了。”杜蘅微笑。

PS:嘿嘿,本来今天打算写一万,临时有事,只能往后推了。。。

虎毒不食子

更新时间:2014-1-25 0:10:25 本章字数:3329

因去得早,静安寺里几乎没有几个香客,紫苏和白蔹簇拥着杜蘅往后院走,聂宇平则照例把随行的侍卫分成明暗两拨,守住了佛堂前后两进的院子。睍莼璩晓

走进佛堂,一眼就看见顾氏的灵前点着三柱香,供着几盏新鲜的瓜果。

白蔹奇道:“咦,这一大早的,谁给夫人上香?”

紫苏抿着嘴笑:“非年非节还能是谁,庙里的师傅呗!算他们有良心,小姐没有白捐那么多的香油钱。”

“庙里师傅能管着长明灯就不错了,谁还有闲心供瓜果啊!”白蔹心细,认出案上供着的瓜果:“瞧,这不是前几天七爷让人送过来的密果吗?说是皇上赏的,南边进贡的,临安城里可没得买!熨”

杜蘅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丝怪异之感。

紫苏不以为然:“那就一准是七爷来过了。”

白蔹还想再说,转念一想,不管是谁给夫人上香总归不是坏事,紧追不放没的误了小姐的事。遂丢开了不提,把带来的香烛拿出来,两个人在顾氏灵前磕了头,便如往常一样,退到门外的走廊上轿。

杜蘅拈了三枝香,恭恭敬敬地给顾氏磕了头:“娘,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您不会怪我吧?”

身后忽地有细微的悉簌声响起,她心生警觉,猛地转头,首先入眼的是一双厚底描金官靴,紧接着是宝蓝缎地团龙纹直缀,顺着直缀往上,是一张眉目清逸,俊美绝俗的脸宠。

此刻,那双波光潋滟,湛如春水的黑眸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杜蘅猛地站了起来:“王爷怎会在此?”

见鬼了,他此刻不是应该带着新婚的妻子进宫谢恩吗?居然有闲心到处逛,难道不怕太康帝怪罪?

南宫宸不答反问:“你说本王为何在此?”

“什么意思?”

“或者,”南宫宸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本王该问,二小姐为何躲着我?可是做了亏心事?”

杜蘅懒得跟他玩文字游戏,冷了脸道:“抱歉,这里是我供奉母亲的佛堂,王爷只怕是走错了地方。”

“走错?”南宫宸将脸一沉:“没道理萧绝来得,本王倒来不得了?”

杜蘅冷笑:“敢问王爷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什么人,你心里清楚。本王和萧绝谁更有资格站在这里,你应该更加清楚!”南宫宸不阴不阳地看着她。

杜蘅被他看得寒毛直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发什么疯?”

“发疯?”南宫宸气极反笑,逼近一步握着她的双肩:“到底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你一个有夫之妇,装成黄花大闺女,到处拈花惹草就算了,居然还妄想背夫另嫁?”

杜蘅本来拼力挣扎,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惊恐万状,眼睛瞪大到极致:“你,你说什么?”

什么叫有夫之妇?

他,他知道什么?

南宫宸身子微微往前倾,修长的食指轻轻地自她咽喉上一拂而过:“果然是个蠢的!说得这么清楚了,还装什么傻?”

杜蘅一下子瘫软在地,怔愣地睁着眼睛:“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如果她没理解错,南宫宸这番话的意思,分明是说他也有前世的记忆!

怎么会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宫宸居高临下,半是嘲讽半是含酸:“说过多少遍了,人傻就不要自作主张,一切本王自有安排!偏你不听,总是跟本王做对!现在把事情弄成这样,你开心了?”

“你安排?”杜蘅悲从中来,猛地仰起头,字字血泪地反问:“听从你的安排,不争不抢,不妒不恨,结果呢?结果害得我们母子双双惨死!”

南宫宸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懊恼,随即蹙起了眉头,淡声道:“若你早听了本王的话,打掉那个孽种,何至于此?”

杜蘅愤怒了,一双秋水似的眼睛,清润而锐利,目光灼灼如剑,直刺而来:“南宫宸!你到底有没有心?事到如今,不仅没有半点愧疚,竟还血口喷人,反咬一口!”

南宫宸默然良久,淡淡道:“朕乃真命天子,天家血脉不容混淆,你的儿子以后须继承朕的江山。但凡有一丝可疑,都不能留。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

“南宫宸!”杜蘅扑过去揪着他的衣襟嘶声怒吼:“你说的还是人话吗?那是人,是活生生的一条命!是你的儿子,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受尽屈辱和折磨,好容易才护住的孩子!别人随便挑拨几句,你就觉得可疑,就要我毒杀自己的孩子!亏你说得出口!”

南宫宸眉头微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满眼都是无奈:“看,重活一世也没个长进,还是这般任性!”

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所以并不怪你……”

“南宫宸!”杜蘅心痛如绞,面上青白交错:“虎毒不食子,蝼蚁也贪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妄我曾经以你为天,把你当成天神一样的敬着!你,你真是猪狗都不如,畜牲!”

本以为再世为人,回首前尘往事,他多少会有些后悔,多少会有几分愧疚,多少会有一丝伤心……

没想到,竟是句句指责,字字训斥,毫无认错之心,更无悔改之意!

南宫宸黑眸微微一缩,身形依旧稳如磐石,声音更是冷漠如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没错,是你不该感情用事。”

顿了顿,低低地道:“我唯一的错,是没想到你失了孩子会痛不欲生,我应该派人暗中守护,不让你有纵火自焚的机会……”

结果,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才有了日后的噬心之痛,剜心之伤,纵然是赢了江山坐了龙椅又怎样?

没有她在身边,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毫无意义!

他的声音太小,杜蘅此刻情绪激昂,却半字没有听入耳。

她双眸尽赤,泪如雨下:“是,你没错!你天纵英明,算无遗策,又怎会有错?错的永远是我!我不会审时度势,不懂见风转舵,不会曲意逢迎……我最大的错,不该对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交付真心!”

“阿蘅!”南宫宸双眉一蹙,气恼喝道:“说什么傻话?”“闭嘴!”杜蘅抬手,抹去眼泪,眸间尽是怒焰:“不要用你的嘴叫我的名字,脏!”

南宫宸闭了闭眼,重新张开,似在强自忍耐着脾气:“阿蘅,别任性了,回到我身边来,嗯?”

“抱歉,这辈子也休想!”杜蘅冷笑:“我天生这副性子,恐怕是改不了了!不,岂只是改不了?只怕是要更加变本加厉了才对!”

眼前的男子,曾经令她怦然心动,数次出生入死,甘于以命相护。

而今他神采依旧,她却已是心如死灰,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心里有的只是满满的,无法平息的恨意!

南宫宸眼里渐渐浮起失望和焦躁:“杜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杜蘅缓缓抬起脸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忍不了,就不要忍!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忍了!”

“你还想怎样?”南宫宸眸中爆出怒焰。

就因为她的感情用事,他不得不弃了江山,舍了龙椅,替她转世续命,才有了她的转世重生。

结果,她不但不知感激,竟还移情别恋,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