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做了什么？”帝拂衣语调平静地问她。
“是让你听为师话的咒术，你也看到了，它很管用。”
帝拂衣抬手抚了一下尚有些火辣辣的唇：“刚才你那一跌其实是给我下咒来着？”
“是！”
帝拂衣笑了，只是这笑透着凉：“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是这么待我的？”
顾惜玖一窒，她其实也是将计就计没办法……
她原本没想给他下咒，但是他说又是弑师又是杀了收养他之人，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好在这咒对身体无伤，她以后也不会轻易使用，除非他对她下辣手……
第2830章 我做事懒得解释！
她将药纳入口中，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次的药稍稍有些苦有些涩。
但药确实是那种药，这点顾惜玖还是能认出来的。
或许是身体状态不同了吧？
她总感觉自己最近味觉有些变了……
一抬头，见帝拂衣懒洋洋坐在对面，正淡淡地瞧着她，视线说不出的凉——
“神尊，妖界的事我虽然也利用了你一些，但是也确实救了你的侍女徒弟，这点你承认么？”
顾惜玖一顿，很痛快地道：“承认，所以我并没怪你。”
帝拂衣笑了一笑，未置可否，继续道：“可我依旧觉得对神尊略有亏欠，所以才千辛万苦深入地海深处，冒死偷出这烛龙蛋，只为神尊补身子。烛龙蛋的功用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烛龙全身是宝，无论是鳞甲还是血肉骨骼都能大补气血，彻底调养人的筋骨，但烛龙是至阳之体，神尊却是极阴之体，如用烛龙骨骼血肉，对神尊身体不但没用，说不定还有害处。所以我才用烛龙蛋代之，蛋尚不分阴阳，适合神尊调养……”
顾惜玖：“……”原来他偷烛龙蛋是专门为她？！
不过她还不那么相信：“你怎么知道出来后会碰到本尊？”
帝拂衣唇角浅挑：“我本来的打算就是成功逃离地海后就去天音谷，设法将你引到这冰川来，将这蛋送给你做补偿。”
顾惜玖：“……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吃这蛋？”
“因为这蛋最强的功效就是在这里的灵力团中才能发挥。”
顾惜玖“……”
原来她误会他了……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如此，她就不给他下咒控制他了。
“我做事懒得解释！只求做到最好，对得起自己良心就是，不想在人前邀功！”
这确实像他的性子……
顾惜玖心中有些悔：“你的意思是，我吃了这烛龙蛋后就可以去灵力团中修炼了？不需要你这灵药？”
“自然！那灵药只能是初次进入灵力团修炼的人有用，你是第二次进来，灵药压根不能用了！要不然我何必冒险去盗烛龙蛋？”
顾惜玖：“……”
原来竟是如此！
她想起自己刚吃下去的灵药，怪不得感觉味道变了，原来是压根不管用了。
他如早说明白，她就不会行这样的计策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
帝拂衣眼睛盯着她：“神尊，如今我已经解释清楚，神尊能否收回收徒之命了？”
他难得肯给人解释的如此清楚，顾惜玖心中微颤，她轻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能！”
帝拂衣脸色微变，双眸中闪过不可置信：“还不能？！神尊这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拜我为师是天意作证，这种……如反悔，你我都会遭天谴……”
帝拂衣双眸微眯：“天谴？什么天谴？”
“九道天雷贯顶之祸！”
帝拂衣轻笑，语气坚决：“九道天雷而已！小仙承受得起！不怕这天谴！”
这本来是玩笑性质才达成的契约，解除还会遭遇天谴？她这是忽悠他还是当他是傻子？
第2831章 我做事懒得解释2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怕！最多震散他一半功力，用一半功力换取自由也值得！
顾惜玖却顿了一顿：“我怕……”
这天谴之雷对普通仙家或许没什么，但对她却有致命伤害！以她现在的体质，只怕压根渡不过这个天雷……
她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下去，帝拂衣也知道她什么意思，唇角露出一抹冷嘲：“堂堂神尊还怕这个？”
顾惜玖自然不能解释自己已经天人五衰的事，略顿了一顿，道：“我自有我的理由……那个，你放心，我做了你的师父也不会让你为我做什么，你如不想，这关系不必对外公开的，只有你知我知，巫毒我也不会再使用……”
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让步。
她心里到底愧疚，想了一想，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粒紫光莹然的丸药递过去：“这药是洗髓紫光丸，吃一粒可以抵你千年修炼，还能……”
这药是她这里的孤品，是她数万年前用稀缺药草炼出来的。
她虽然忘了大部分的事，但因为炼制此药不是一般的麻烦，也非同一般的难炼，当年为了炼制这药她吃了很大的苦头，所以她居然记住了炼制此药的全部过程……
炼制这药需要三种条件：一，她全盛时期的灵火力。二，各类孤品似的药草，三，绝佳的炼药技术。
现在第三种条件她还勉强具备，前两种却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了！
所以这药可以说是绝世无双的孤品，这世上再难寻第二粒。
这本来是顾惜玖的看家宝贝，不但能增长人千年功力，还有起死复生的功效，如果人死不超过三天，就可以用此药将人救活……
她原本把此药当成最后的保命丹，预备万一自己到了陨落羽化的那天，尚没交代好后事，那她就将此药吞下，还能再活三五年……
现在就送给他做补偿好了。
顾惜玖这一番话并没说完，手中的药丸就被帝拂衣一袖子甩飞：“我不稀罕！”
他用的力气不小，将那药丸直卷出去，飞出去数丈开外。
也巧得很，那里正好有一个哗哗流动的冰河，药丸掉进去后连个水花也没溅出来就没了影子……
顾惜玖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瞬移过去。
但也没来得及拦截住那粒药丸。
她站在河边盯着河面脸色苍白。
这药是她炼制的，自然知道它的特点，入水即化……
所以她就算立即跳下去也捞不到了——
这么贵重的药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她手指微微发抖，僵了片刻后怒视他：“你！你怎能……”
帝拂衣双臂一抱，视线比她更冷：“一粒破丸药就想换我的自由？做梦吧！”
不再理她，拂袖而去！
顾惜玖：“……”
她缓缓坐在冰石上。
半晌，叹了口气。
罢了！那药的炼制原本就属于夺取天地之造化，不应该存在。或许这么失去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她也没想到收个徒弟收出他这么大的反应……
早知如此……
唉，悔不当初！
第2832章 我做事懒得解释3
顾惜玖收徒并不多，数万年她收没收徒自己也忘了，但现在收的这俩，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糟心。
梵千世虽然当初拜她目的并不纯，但好在收了以后表现还是不错的，对她也足够尊重，心性也比原先强了很多。只不过那孩子功利心极重，对她又有其他想法，让她有些不太满意。
现在收的这个其心性倒是颇合她的性子，好好培养培养应该比梵千世要更强，说不定她的衣钵可以传给他。
却没想到他对她收徒之事深恶痛绝，恨不得拍死她——
真失败～
她对收徒一事有阴影了！
以后再不主动收徒弟了！上赶的不是买卖。
她轻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决心不再想这么糟心的事，慢慢步入灵力风团之中……
……
帝昊用溯源术看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的老爹和老娘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老爹曾经做过老娘的徒弟，只不过是被迫做的。不知道以后他们有没有以师徒身份相处过？
溯源术虽然很耗费灵力，但这么看发展是极快的，相当于是读取他娘亲深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可以很轻易地在一个时辰内可以溯源一个人长长的一生……
他用溯源术看的是顾惜玖的前世，所以他能看到里面有关于她的一切事情，甚至当她情绪激烈中，他还能感应到她当时的心理活动……
他轻轻握了握要僵了的手指，继续看下去。
他看这个或许是一瞬，但里面或许已经过去了长长的二十年……
确实是浮光掠影般的二十年，这二十年中，顾惜玖的身体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只不过她一直支撑着，再加上她每过一年就会去冰川那里修炼一次，倒也能很好地保持住她的盛世美颜，甚至功夫也一直保持在两成左右。
这二十年发生了很多事，妖族的那位九尾狐涂山樱在天莫问神官的支持下成为妖王，这些年励精图治，将妖族治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妖界的百姓很是安居乐业。
原先的妖族并没有像样的法令制度，大家基本像土匪似的生活，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很多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掌权的妖族贵族掌握着整个妖族的生杀大权，他们可以随便打杀百姓而不受任何惩罚，可以随便抢掠百姓财产百姓敢怒不敢言。
百姓不敢招惹贵族，自然就把一腔怨气发泄在比他更弱小的妖身上，于是在妖界强者恒强，弱者愈弱，民不聊生，百姓的生命朝不保夕，大家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有钱今日疯，无人愿意劳作生产，以至于田地荒芜，灾荒不断……
而涂山樱登基为王，重用神官天莫问，天莫问亲自为妖界制订颁布了无数条法令，凡是违背法令者，无论是民是官，是商是王，一律按律处置，不打丝毫折扣！
连涂山樱犯了一次法令，也被罚了十鞭，还是在百官和无数百姓面前公开执行的。
第2833章 我做事懒得解释4
那十鞭是天莫问神官亲自动手的，打的涂山樱后背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这样一来，镇住了妖界所有的百姓，人人惴惴。
这一出很有杀鸡骇猴的效果，从此以后妖界的百姓将那法令视为金科玉律，严格遵守，任何人不敢违背（连王犯错都挨揍了！还有什么人能逃得过妖界法令去？
涂山樱挨揍的时候，顾惜玖带着梵千世和巫千颜也在现场观看了，只不过师徒主仆三人是易容的，并没有人认出他们。
那时是顾惜玖和帝拂衣自冰川闹翻的第六个年头，相隔六年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他。
那时的帝拂衣身上已经隐隐有了王者气度，虽然是位神官，却得到了所有妖界百姓的拥戴，他的轿子出现的时候，妖界百姓们山呼海啸般跪了一地来迎接，那场面绝对震撼。
顾惜玖师徒三人那时隐在离法场不远的一家酒楼的屋顶上，看到那个场面，顾惜玖倒没什么，只管在那里自斟自饮地看热闹。
而梵千世和巫千颜则站在前面看着那一切，巫千颜随口问：“少主，您看到这个有何想法？”
梵千世心神正有些震动，随口答道：“有朝一日我也要如此！不，我比他出身还要高些，也比他要强，日后我要让六界百姓都匍匐在我的脚下，对我俯首称臣，供我驱使……”
他这一番话说的颇有秦始皇统一六国的霸气，仿佛是大地在他脚下，他可以任意做为。
巫千颜一怔，似乎没想到他说出这一番话来，忍不住看了神尊一眼，果然神尊视线向他们扫过来——
梵千世话说完也察觉到了不妥，自己这一番言论怕是要惹师父生气……
他当即改口，笑了一笑道：“我说笑啦，我可是创世神的徒弟，要为这世上百姓造福祉，消业障，视功名利禄如粪土……不过，要想做到令行禁止，也须要坐到那个位置上才行，譬如说师父，师父是创世神，受六界百姓景仰，师父说出一句话，他们就会贯彻执行，这样好的法令才能得到彻底实施，所以权力也不是完全的无用，端看你怎么使用它了。”
他这一番话圆的头头是道，将刚才的失言轻轻揭了过去。
巫千颜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点了点头：“少主果然悟性高，高！”
梵千世唇角轻勾，得意一笑，又侧头看师父，顾惜玖端着个酒杯正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摇，也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他鼓足勇气，干脆问了一句：“师父，弟子说的可对？”
顾惜玖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眉心，问他：“你是羡慕他此刻的身份，还是羡慕他所制订的法令能得到贯彻执行？”
梵千世顿了一顿，道：“当然是……是羡慕后者，不过如没有前者也实现不了后者……”
顾惜玖暗暗摇了摇头，梵千世虽然答的滑头，但也暴露了他真正在意的东西。
这两者看似没有区别，但一前一后一旦颠倒，那就完全变味了。
这徒弟……还得好好调教！
她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又向法场方向望过去。
那里那位天莫问神官亲自执鞭，将那位九尾狐妖君抽的面白唇青，后背一片淋漓。
百姓们噤如寒蝉，一声也不敢出，整个法场只有法鞭破空的尖锐啸声。
像是感应到什么，那位面冷心冷的神官骤然向她这个方向望过来！
却只看到她拎着徒弟侍女飘然离去的背影……
他握鞭的手指骤然一紧，轻抿了薄唇，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这一鞭子没掌握好力道，抽得涂山樱轻叫了一声，险些被抽出了原形！
第2834章 相见风波
涂山樱差点哀嚎出声，简直想骂娘——
这是她和天莫问神官做的一计，天莫问神官告诉她，只有她事先士卒，犯错带头挨罚，后面的那些达官贵人之流再犯错才能雷厉风行地惩罚，也不敢再犯错……
所以她故意犯下那个错误，挨这顿胖揍。
不过天莫问神官当时也和她说过，到时打时他会真打，但会控制住力道，不会真伤到她的根本，她这才咬牙答应。
但刚才那一鞭子，差点就抽断她的细腰！她怀疑她的肾被抽虚了……
疼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她勉强抬头看向天莫问，见他冷着一张俊脸，握鞭子的手指节都有点发白，那一双眼睛里如同蒙了一层浓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娘的，她似乎也从来没看透这位神官的情绪过！
当然，此时的他就更让人难懂。
涂山樱不想去猜测他的情绪，她只在意一件事，还有两鞭子呢！
眼看天莫问这挟着雷霆之力的一鞭子又要抽下来，涂山樱强忍着疼痛传音：“喂，你用力太大了！”
很好，这位神官听到了，这一鞭子落下来的时候，像先前那几鞭一样力道。
虽然疼得钻心，但没伤到她的筋骨。
娘哎，总算正常了！
涂山樱松了一口气，等着挨最后一鞭。
又一鞭子落下来时，依旧没出意外，涂山樱眉目舒展刚要起身，头顶鞭影一闪，啪地一声抽在她肩背上，将她直接抽趴下了——
涂山樱没提防，被抽了个嘴啃地。
她：“！！！”
卧槽，多抽一鞭子了！啊喂！
围观的众百姓也是面面相觑，虽然妖界的人普遍不怎么识数，但简单的加减法还是会的，何况就十鞭子，掰着手指头就能数完。
神官的长鞭抽在妖王的身，疼在众百姓的心，妖王每挨一鞭子，他们的心尖就跟着颤一颤，仿佛挨抽的是他们。
人人都在数着鞭数，所以几乎人人都知道妖王多挨了一鞭子。
有人轻叫出来：“多了！够了——”
天莫问大神官眸光微微一闪，垂眸一看，正和涂山樱那几乎冒火的眸子对上。
“神官，你是怎么回事？！”涂山樱咬牙传音：“你多抽了老娘一鞭子！”冒火之下，她连一直辛辛苦苦保持着的淑女女王形象也顾不得了……
帝拂衣没理她，环视了一下众人，淡淡地道：“女王身为王，知法犯法，故而应重罚，多加一鞭，以儆效尤。”
众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随后各个点头。
原来如此！
涂山樱：“……”
她磨牙传音：“神官大人，你确定不是走神多抽了本王一鞭？”
天莫问淡淡瞥了她一眼：“随便你怎么以为吧。”抛下鞭子，转身离去。
众人对女王是真心佩服，这么以身作则的女王太少见了！太让他们感动了！
当然，他们也互相警告不许再干违背法纪的事，女王就是榜样——
……
顾惜玖那次并没有在妖界多待，看过那场热闹后，她就带着巫千颜和梵千世离开了。
第2835章 相见风波2
这些年她为了锻炼这俩，常常易容带他们行走六界，看尽六界中的风土人情，世间百态。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尤其是培养梵千世这样的天才，一些理论知识他早已掌握的滚瓜烂熟，欠缺的是真正的历练……
顾惜玖这个师父当的还是很尽职尽责的，一心想要趁没羽化前，将自己平生所学传给弟子，让他日后能接替自己的位子。
梵千世极聪明，是举一反十的人物，所以顾惜玖在传授他功夫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的。
这些年师徒三人的足迹遍及六界，让梵千世和巫千颜迅速成长起来。
当然，顾惜玖为了稳住自己的功力，隔上一年半载的就会去那冰川一趟，她体内有烛龙蛋的余威，在那冰川修炼倒也没什么危险。
只不过她在里面修炼的时间越来越长，因为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对灵气的感应愈来愈不灵敏，功夫也越来越难恢复……
这些年她在外行走，偶尔也会碰到帝拂衣，但她看到后都直接避开了。
他不想做她的徒弟，她就不会勉强他。
所以对外她从来没提起过，这世上除了她和他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
当然，她更没有利用那巫毒来胁迫他做任何事，二十年的时光她和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有半句交谈，甚至没有正面相对过。
妖王用一场鞭打赢得了妖族人的彻底信任，也让政令能迅速贯彻到底，让妖族迅速发展壮大起来。
妖族的壮大引来其他族的羡慕，其他族也纷纷效仿，各族的王们还是明白妖族如此壮大是因为天莫问神官的存在，所以纷纷来挖角。
一时之间，天莫问神官之名在六界传开，成了六界的香饽饽。
而那位天莫问神官在鞭打妖王之后就离开了妖族，等他再出现时，已经成为仙界的大法师……
在仙界仙帝的支持下，他对仙界也来了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
仙帝此人还是很有魄力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耳根子软，心也稍稍软了一些，容易被臣下左右，臣下犯错时他也常常不忍心处罚，就算犯了罪大恶极的错，有人痛哭求情再扯一些理由，他就放过了，略略惩罚一下就算揭了过去。
这样一来，很多法令制度形同虚设，大臣们知法犯法的事儿不计其数，文臣武将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算盘，对仙帝也只是形式上的尊敬，实际并不真把他当回事。
为了各自的利益，文臣武将也常常拉帮结派，互相之间斗的你死我活，并不团结。
朝堂如此，下面的仙界百姓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一团混乱。
仙帝自知有错，所以听说了天莫问之事后，立即下界亲自去请，还真让他请了来！
天莫问第一年在仙界没啥做为，天天就是闲转悠，看上去很佛系，像是来仙界养老的。不和任何人为敌，他人长的好看，气质又极出众，懂的又多，渐渐的，仙界的很多人成了他的朋友，和他无话不谈。
第2836章 相见风波3
当然，仙界的那些大佬们由开始对他的防备，渐渐转变为瞧不起，觉得他能在妖界混的如此风生水起，多半是仗着妖王的信任和宠爱，才能让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了那一番作为。
甚至有人传他是妖王的面首，仗着好看的皮相才能有此待遇。
对于这些传言，天莫问都是一笑了之，仿佛没听到，继续佛性转悠。
结果，第二年他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起来，一旦改革就是雷霆万钧！
他的政令精准，每一刀都砍在了仙界弊端的痛处！
无数人不该得到的好处被剥夺，无数犯法的人被绳之以法，或判刑或处决！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这自然引起仙界朝堂的震荡，引发一些官吏的不满，纷纷向仙帝告状。
但这次仙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很相信天莫问的能力，将所有的权力都下放给他，赐他神剑，上可以打王族，下可以打百官，有不听政令者，他可以先斩后奏——
仙界的那些官员们惊恐地发现，这位天莫问大法师是无所不知的，他们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他都门清！
而且一些原本正义却受气的官员们成为他的铁杆执行者……
这一场变革可以说是改天换地的，堪比秦朝的商鞅变法，让仙界风气渐渐改变。
仙帝尝到了变法的好处，更加信任他。
尊称他为仙界国师，上朝不拜，下朝不揖，无论上朝下朝仙帝都会相迎相送……
而仙界朝廷中的官员也在几年的时间内来了一遍大换血，能者上，庸者下。
天莫问极擅长知人善任，总能抓住那些官员各自的特点，用在最关键的位置上，让他们发挥各自的特长。
他在仙界待了八年，八年后，仙界上上下下已经焕然一新！
当然，他如此雷霆似的改革，动了一些人的根本，得罪的人不计其数，想要杀了他的人也数不胜数。
这些人在他背后使绊子，派出最强杀手去刺杀他——
结果，这位天莫问国师不但是改革的一把好手，功夫也高的出奇，身边聚集的能人无数，结果这些绊子被轻易破解，那些杀手也基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甚至有些杀手被他收服，成为他的得力属下。
顾惜玖在仙界行走的时候，自然听说了他的丰功伟绩，仙界的百姓们由当初的不屑到满心的佩服肯定，自动自发地传颂着他的事迹，甚至编成话本，几乎让他成为一个强大传说。
她甚至还在街上碰到过他一次，那时她正和梵千世巫千颜在一个铺子里挑拣首饰，和人起了争执。
仙界的首饰灵气足，佩戴对身体有好处。
顾惜玖曾经相中了一枚玉镯，那玉镯是天青色的，轻灵通透，戴在手腕上如同一汪水。
因为姻缘镯的关系，让顾惜玖对镯子有了一些阴影，这些年不但将手腕上的姻缘镯给隐藏了，也没买其他镯子佩戴。
而这件镯子是她这些年唯一相中的，她自然想买。
这镯子价值不菲，但对顾惜玖来说，这价格倒也不算什么。
第2837章 相见风波4
她身上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再贵的东西她也买得起。
她原本想自己买，但梵千世非要亲自挣钱孝敬她，为了锤炼徒弟的入世本领，顾惜玖就应了，恋恋不舍地让那店家将镯子收起来，她两个月后再来购买。
她给徒弟挣钱说了两条规则，不许偷，也不许抢，只能凭真本事挣！
梵千世在仙界某个地方足足拼死拼活打工了两个月，终于挣够了这个钱，兴冲冲地拎着钱袋子和师父一起来买那件镯子。
结果因为超时一天，那店掌柜又将那镯子拿出来卖了，被一妙龄女子相中。
顾惜玖师徒赶到的时候，那女子正爱不释手地把玩，正要出钱买了。
一枚镯子，两个买家，还都是谈妥价格的，两家都对这镯子势在必得，店掌柜心头一动，干脆让他们竞价，价高者可得。
梵千世所带钱并不算多，稍稍超出原价，一旦竞价，败的可能性极大。
他又气又怒，偏偏那女子一脸瞧不起他的表情：“这位公子不会连竞价也不敢吧？既然是穷鬼，就不要和本姑娘争这枚镯子，这镯子本姑娘要定了！”
这句话激的梵千世面红耳赤，握紧了拳！
顾惜玖在旁边沉了脸色，她原本也并不是非要这镯子不可，但这女子如此攻击她的徒弟……
她淡淡一笑，将一叠银票拍在柜台上：“竞价罢！”
她这一叠银票足足是这镯子价值的百倍，那店掌柜瞧着眼睛都绿了！立即看向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俏脸如土，她身上压根没带这么多钱！自然无法再出价，微张了嘴说不出话来。
梵千世扬眉吐气，勾唇一笑：“这位姑娘原来连竞价也不敢啊，既然是穷鬼，就不要和本公子争这枚镯子，这镯子我要定了！”
将那姑娘刚才的原话原样砸了回去。
那姑娘俏脸涨的通红，却没办法。
店掌柜赚了这一票也欢喜的见牙不见眼，将那镯子包起来向顾惜玖递过去：“姑娘，这镯子是您的了。”
顾惜玖正要接过来，一只手横着插进来，按在了那镯子包上：“且慢。”
那只手修长如竹，白皙如玉，指节漂亮，大拇指上还戴着一枚天青色的玉扳指。
顾惜玖抬头，看到的是天莫问那张特定的鬼脸面具和面具后流光溢彩的眸子。
顾惜玖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就认出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像是初次认识他：“阁下有何话说？”
店掌柜还是认识这位国师大人的，毕竟他这张特制面具就是活招牌！
店掌柜有些慌，忙忙向他下跪行礼。
这人自然是帝拂衣，他扫了一眼顾惜玖。
这是事隔二十年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相见，她瞧他的表情就像瞧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