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音挑眉冷笑,“卧薪尝胆二十年,一朝翻云覆雨,你看看他的人生,就像是一部传奇。这样的人早已经修炼出铁石心肠,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杜安替刘炬辩解道:“就算陛下修炼出铁石心肠,那也只是针对别的人。面对娘娘的时候,陛下一直都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月音差点要吐了,脆弱二字是形容刘炬的吗?简直是胡说八道。

杜安面不改色,反正他是夹心层,只能两边讨好。至于说出的话是不是让人恶心,他可管不了。

“行了,行了!”林月音一脸嫌弃的看着杜安,“你先下去忙吧。至于那些尚宫,今儿本宫乏了,就不见她们。等到明儿,你再安排她们过来。”

“老奴遵旨。”

杜安的动作很快,一边吩咐人布置明义殿正殿,全都是按照林月音的喜好来的。好歹他跟在林月音身边数年,别的不敢说,对林月音的喜好是一清二楚的。与此同时,杜安又安排人将住在小偏殿的两位才人搬出去。两位才人哭哭啼啼的,想要求见林月音,让林月音开恩允许她们继续住在明义殿内。只要能继续住在明义殿内,就能跟着沾光,见到刘炬,进而承宠。这样的好事情,别人求都求不来,她们岂会放弃。

奈何林月音根本不见她们,杜安也是凶神恶煞的,直接命人将二人叉出去。若是吵着林月音,让林月音生出不快,小心二人的性命。一番敲打,这才让两位才人彻底打消了靠着林月音沾光的心思。

事情处理完毕,正殿也都布置好了,杜安才请林月音移步过目。

林月音去了正殿,果然处处都符合她的心意。林月音笑了起来,“将事情交给你来办,本宫果然不用操半点心。只可惜,陛下身边也离不开你,要不然本宫就将你要过来。”

杜安笑道:“要不老奴今儿就去请旨,以后就到娘娘身边伺候。”

“不了。本宫不夺人所爱,再说了你要是走了,谁能替代你的位置在陛下身边伺候。”林月音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安。

杜安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林月音坐在高位上,轻声说道:“你不能来本宫身边伺候,的确有些遗憾,不过此事并非没有办法解决。既然本宫这辈子离不开皇宫,杜安,你就安排人将张永接到京城吧。张永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本宫也习惯了他的伺候。”

杜安笑了起来,“娘娘不提,老奴也要说说张永。娘娘放心,早在半个月前,陛下就差人去江南,将娘娘熟悉的那些人都接到京城。”

林月音挑眉冷笑,“本宫无故失踪,怕是他们都成了惊弓之鸟。想要说服他们来京城,没有本宫的手信,怕是不容易。”

“娘娘放心,陛下全都安排妥当了。娘娘只管耐心等着,过些日子就能见到那些熟悉的人。”

“好吧,本宫就信你一回。”林月音也觉着寂寞了,身边只有芍药一个老人陪着,的确有很多的不便。

安顿好了一切,杜安这才告辞离去,回到思政殿找刘炬复命。刘炬一边忙着处理政务,一边吩咐杜安,“吩咐下去,朕今儿就在明义殿内用晚膳。另外在明义殿内,替朕多准备几套换洗的,以后朕会长期住在明义殿内。”

杜安有些担心,“陛下,娘娘会答应吗?”不是他成心打击刘炬,实在是因为林月音不是个轻易会妥协的女人。可别到最后,两人的关系又闹僵了。

刘炬头都没抬一下,“怕什么?就照着朕的吩咐去办。”说完后,刘炬偷偷一笑,他是吃定了林月音。等他蚕食了林月音的生活,二人的关系也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刘炬期待着那一天能够早日到来。

忙完政务后,刘炬果然赶在晚膳之前来到明义殿。

林月音见了他,也不起身行礼,只挑了挑眉,算是招呼。刘炬不在意,旁的伺候的人都低着头,只当眼睛瞎了,什么都没看到。

刘炬就在林月音的对面坐下,“看书?今儿过得怎么样?”

“陛下心情不错?”林月音挑眉一笑。

刘炬笑道:“那是当然。难道爱妃的心情不好?莫非是有不开眼的人给你委屈受了。”

林月音放下手中的书本,笑道:“这后宫上下,谁敢给我委屈受?”

说的也是。林月音不动那些人就算客气了,那些人哪有本事让林月音受委屈。、刘炬问道:“莫非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不开心。”

林月音白了他一眼,“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不乐意有人打搅。”尤其是刘炬这么一个让人无法忽略的人存在,让林月音有些心烦气乱。就连最喜欢的话本都快看不下去了。

刘炬却得意一笑,“以后我会天天过来,你说怎么办?”

林月音哼了一声,撇头不理会刘炬,从内到外都将刘炬当做了空气。刘炬也不在意,命人搬来文房四宝,还有那些没来得急处理的奏本,就在林月音的面前,处理起政务来。林月音偷偷瞥了眼,微蹙眉头,刘炬这是在蚕食她的生活啊,真是让人气闷。

这天下是刘炬的,这后宫更是刘炬的一亩三分地。林月音能赶走刘炬一次,奈何这人脸皮厚,不代表能林月音能赶走他两次三次,十次二十次。难道真的要妥协吗?林月音微蹙眉头,真的很不甘心啊。

“不要蹙眉,这样不好看,我也舍不得。”刘炬伸出手,轻抚林月音的额头,“有任何不顺心的事情同我说一声,我来替你解决。”

说得好听。林月音丢下书本,冷哼一声,起身离去。刘炬呵呵一笑,心知肚明林月音这是在发脾气。刘炬干脆丢下还没处理完的奏本,跟在林月音身边,“该用晚膳了,等吃完了,我陪你去散步。”

林月音不吭一声,安静的坐在餐桌前。刘炬就安坐在林月音身边,一脸殷勤的说道:“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是我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你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月音有片刻的走神,接着又是一笑,“你竟然知道我爱吃什么?”

刘炬深情凝望林月音,“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林月音明显一愣,有心丢下筷子,起身离去。转念又一想,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不能在一开始就输了气势。于是林月音冲刘炬笑了笑,“真是难为你,还记得这些小事。”

“纵是小事,我也该放在心上。你是知道的,对我来说,你是不同的。”刘炬理所当然的说道。

林月音有片刻的沉默,过后又若无其事的同刘炬闲聊了两句。这顿晚膳,气氛还算融洽。

之后刘炬理所当然的要歇息在明义殿内。林月音没有拒绝,却坚决反对和刘炬同床共枕。都是气血旺盛的男女,若是不加防备,说不定哪天就会擦枪走火,这岂不是如了刘炬的愿。刘炬也没有勉强,只让人在卧房内另外安放了一张软榻,晚上他就歇在软榻上。

林月音见了后,大皱眉头,“偏殿寝具一应俱全,你该去那边歇息。”

“不,我就乐意同你睡在一个屋檐下,彼此呼吸与共。”

林月音冷冷一笑,“你这么做纯粹是白费功夫,我是不会心软的。”

刘炬却笃定的说道:“心软不心软不是你说了算,得由时间来说了算。”

林月音哼了一声,对刘炬着实很不满。刘炬却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同林月音说道:“你这女人冷心冷情,也不知世上有没有人能够打动你的心。我也想明白了,咱们二人不谈感情,感情之类的全是虚的,而且同你谈感情也无用。咱们就来点实际的,你做我的皇后,我给你无上的权柄和荣光。同时你替我生下儿子,我会册立咱们的儿子做太子。等到将来,我若是死在你前头,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太后,甚至摄政都有可能。”

林月音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刘炬。他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仅仅只是试探?

刘炬笑道:“你放心,这番话我是真心实意的。回想过去,尽管我曾瞒过你,却不曾欺你。如今,我更不会欺你。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法子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你的。你要权柄,我给你。我要儿子,你也给我。咱们就当是做了一桩生意。”

“将皇后之位还有皇嗣当做生意来谈,古往今来,你也算是头一个。”林月音笑了起来。

刘炬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只要你想,我还可以为你做很多的第一个。”

林月音垂眸,“你的话我听到了,但是我需要仔细考虑。”

“那是当然。事关终生,自然要仔细考虑。不过你我二人世间都不多,所有人都盯着咱们二人,若是我们迟迟没有动静,那些人又该聒噪了。我想也不乐意听到有人说你生不出来吧。”

“无耻!”林月音怒斥刘炬,竟然敢说她生不出来,真正放肆。

刘炬哈哈大笑,“你放心,我坚信你生的出来。”

林月音咬碎了银牙,这才忍住了没扑上去咬刘炬一口。

这一晚,两人相安无事。自此之后,刘炬果然得寸进尺,将明义殿当做了自己的寝宫,每日来明义殿用晚膳,晚上就同林月音歇息在一个屋里。慢慢的,明义殿内处处都充斥着刘炬的气息。他喝茶的杯子,他的笔墨纸砚,他的书柜,他常看的书本,常用的用具,他的四季衣衫。总之,刘炬就是要打造平常的夫妻生活。将明义殿变成了二人共同拥有的地方。

林月音从一开始就没拒绝,等到后来,更没了拒绝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炬蚕食她的生活,影响着她的心情,编织着罗网,然后她不由自主的踏入刘炬挖好的坑里面。

对于这样的状况,林月音感到心累又无奈。好在,张永一行人到了京城,回到了皇宫,回到了林月音的身边,让林月音展颜一笑。

张永他们见到林月音的时候,全都哇哇大哭起来。当初林月音同芍药莫名其妙的失踪,将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个半死。碍着身份,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只能派人偷偷摸摸的找寻,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大家人心惶惶,都在猜测,是不是哪个仇家来寻仇。一想到林月音都能被人悄无声息的绑走,其他人岂不是更危险。一时间,大家都在议论要不要离开江南,找个穷乡僻壤躲起来。要不是张永在下人面前还有点威信,及时控制住局面,只怕留在江南的人早就散了。

就算如此,江南那些人也过得生不如死,每日里煎熬。知道刘炬派人到了江南,他们才知道林月音竟然已经入了皇宫,做了泰定帝的妃子。这,这简直是…真是无言以对。按关系论,林月音是刘炬的嫂嫂,叔嫂二人做夫妻,这合适吗?

奈何此事已经是既成事实,而且林月音的身份也被洗白,他们又是下人,没有置啄的余地。只能跟随张永一起进京。当然,这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个事实。期间,就曾闹出有人偷跑,甚至想要散播流言的事情。不过刘炬安排的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些情况,也早做了准备。凡是不老实的,在进京的路上,都因为各种原因被失踪,被病故,被受伤等等。

张永心知肚明,却从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当他听闻林月音进宫的消息,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毕竟这个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叔嫂做夫妻。张永冷眼旁观,看着刘炬的人将江南带出来的人一一清理,他也会心疼,却无可奈何。任何人的意愿和性命,都比不上林月音重要,这就是张永的原则。凡是触及到这个原则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张永见到林月音,大哭了一场。只说当初大家有多担心,多惊慌,却止口不提路上的事情,也不提那些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林月音也没问,只让张永下去安顿。等休整好了后,就来当差。

等张永他们下去后,林月音才哀叹一声,问芍药,“当初跟随本宫逃难到江南的人,有两三百吧。”

“一共三百五十七人。”芍药老老实实的回答。

林月音呵呵一笑,“现在还剩下多少?一百人还有吗?”

芍药哆嗦了一下,“回禀娘娘,还剩下九十八人。”

林月音冷冷一笑,“十成里面去了六七成,减员如此厉害,张永却一字不提。”

“张永他也是不想娘娘操心外面的事情。毕竟有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林月音面露不悦之色,“身不由己?哼!本宫当然知道大家都身不由己。其实本宫也没怪张永他们。本宫的情况,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谁也不能保证剩下的人就能守口如瓶。在很多人看来,这世上唯有死人能保守秘密,所以那些人都必须死。”

林月音暗自一叹,“是本宫害了他们。”

“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若非他们有二心,又岂会死于非命。”

林月音冷冷一笑,“行了,你不用安慰本宫,本宫没那么脆弱。本宫只是感慨一下,这些年因为本宫而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希望以后能够少一点。”

“娘娘说的是。”

张永急于当差,只休整了一天就回到了林月音身边,听候差遣。林月音对张永总体上是满意的,张永的忠诚毋庸置疑。林月音见张永欲言又止的模样,直言问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在本宫面前做出这个样子干什么?”

张永一脸激动的模样,“奴才有罪,请娘娘责罚。”

“你何罪之有,本宫怎么不知道。”

“奴才,奴才…这一路上死了太多人,奴才没能尽到职责,便是有罪。”

“此事啊!此事不怪你,你也扛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起来吧,此事就此揭过,以后都不要提。”林月音定了调子。

张永哭了出来,“多谢娘娘开恩,多谢娘娘开恩。”

“瞧你那熊样,赶紧将眼泪擦干净。”林月音一脸嫌弃的说道。

张永急忙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的笑笑,“娘娘的事情,奴才都听芍药说了。奴才有些疑惑,娘娘为何要犹豫?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何不继续走下去。”

林月音哼了一声,“你同芍药倒是无话不谈。”

张永低眉顺眼的,没敢吭声。

林月音心头也是惆怅,“本宫何尝不知,咱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要么妥协要么死。看是本宫意难平,你懂吗?”

张永深思一番,点点头,“懂!这些年娘娘遭遇了太多事情,其中不少事情都和陛下有关。娘娘心中有气,实属应该。只是,留给娘娘的时间不多了。奴才在江南都有听人议论后宫之事,都在担心皇嗣不继,大周会不会重沓覆辙,再次陷入战乱。”

林月音斥了一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张永尴尬一笑,“奴才也是替娘娘担心。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娘娘何不顺水推舟。”

林月音冷哼一声,说得轻松,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让她放下芥蒂,同刘炬毫无障碍的在一起,光是想一想,林月音就觉着不可能。

张永没敢多劝,这种事情还得讲究时机。万一逼急了林月音,来个鱼死网破,那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转眼到了中秋。

因着天下定鼎,刘炬决定举行宫宴。宫宴的一应事情,以及招呼贵人命妇的重担就落在了林月音的身上。这种事情对林月音来说,驾轻就熟。成例摆着,只需安排妥当的人各司其职,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为防万一,林月音还是让张永芍药总领。他们二人都是宫中老人,经历的事情多,有他们二人盯着,林月音也能放下大半的心。

到了中秋这日,宫宴准时举行。因事先安排妥当,宫宴举办得很顺利。林月音身为后宫身份最高的女人,出面招呼诸位命妇贵人。其中不乏以前的老人。这些人见到林月音的真容后,都大吃一惊,个个惊疑不定。心中生了怀疑,却又无从求证。

反倒是当事人的林月音,一脸坦荡,说着软绵的官话,明显带着一点江南口音,从里到外都做足了江南女子的派头。就连身为淑妃的气势都比平日里弱了两分,却多了三分娇媚温柔,好似那如水的女子。不少人心中感慨,心道林淑妃的颜色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那魅惑劲,难怪会将泰定帝给迷住。

林月音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并不能彻底打消众人的怀疑。只是在孝昌帝当政的时候,这些人同林月音接触有限,对林月音也不甚熟悉。要说那林淑妃,就是孝昌帝的皇后林月音,她们也不敢十足肯定。毕竟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不少。万一真的只是长得相似呢?要是她们胡乱猜测,传出半点不好的流言,泰定帝怪罪下来,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老熟人们,个个低眉顺眼的。虽然彼此之间都没有交流,不过几个眼神却足以达成了默契。那就是按兵不动,等将来寻了机会,再好好查查这林淑妃的底细。若果真是两个人,那就当她们多疑。若两人是一人,此事只怕得好好斟酌斟酌。

林月音冷冷一笑,她从来不会阻止别人自寻死路。有些人就是欠教训。

一场宫宴,在和睦的气氛下结束。林月音率先回到明义殿就寝。累了一天,也只有泡在热水中才能让人真正的放松。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月音笑道:“芍药,本宫这里暂且不需要人伺候。你们都在外面候着。”

没有听到芍药的回复,只听到脚步声在身后台阶上停下。林月音微蹙眉头,正要转头,整个人就被人给抱住了。那是一双男人的手,还是她所熟悉的,来人正是刘炬。

林月音意识到刘炬就在身后的时候,真是又惊又怒,大吼一声,“你放开我。”

“不放。”一张嘴,就喷出一股难闻的酒气。

林月音一抬手,狠狠的朝刘炬的头上,脸上打去,“你喝醉了,你给我放开。”

“我没喝醉。我清醒得很。”刘炬顺势下了浴池,也不管贴在身上的湿衣服让人多不舒服。他紧紧的抱着林月音,两人的身体隔着衣衫紧紧的贴在一起,“月音,你在这里,真好。”

林月音动弹不得,忍着怒气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刘炬呵呵笑了起来,他低下头,亲吻着林月音的脖颈,背脊,身体越发的燥热,“我想做什么,你会不明白吗?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他的双手也不老实,却又让人觉着他在努力的克制。

林月音深吸一口气,“酒壮色胆,你是打算趁着醉酒的时候来个霸王硬上弓?等到明儿醒来,就将责任全推到醉酒上面。刘炬,你让我看不起,你可真够无耻的。”

刘炬笑着,“我本就是个无耻小人,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刘炬咬着林月音的耳垂,“你从了我吧。都这么长时间了,咱们睡在一起多久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忍着。就算我能忍,也能等,外面的那些人也等不起。他们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可就指望着你的肚子。”

“混账东西。你是在逼我。你可是亲口说过,不会对我用强的。”林月音又气又急,要是手里有一把刀,她真的会一刀阉了刘炬。

刘炬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抱着林月音的身体,感受着肌肤下的脉动。“我当然不会逼你,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也空旷了这么久,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吗?”

“不想,我一点都不想。”林月音怒吼,却难掩心中的心虚。她不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她的身体早就成熟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的。只是因为她活的很克制,所以任谁都当她在男女之事上面清心寡欲。

刘炬却不理会林月音的回答,他得寸进尺的亲吻着林月音。他干脆撤掉身上的衣衫,同林月音在水中来了个坦诚相见。

至于林月音,除了怒骂外,她的抵抗力越来越薄弱。或许是因为热水的刺激,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总之结果就是二人做了,做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以至于次日一早,林月音没能下床,硬生生的在床上躺了一日。

林月音心头恨得不行,她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最后还是便宜了刘炬这个王八蛋。

反观刘炬,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算一夜没睡,他也精神奕奕,就跟打了鸡血似得,精力充沛得用不完。杜安偷偷吐槽,刘炬分明是多年夙愿一朝得偿,便高兴得没形了。刘炬早早的结束了朝政,来到明义殿看望林月音。

刚走进卧房门口,一个暗器飞来,连忙躲开。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枕头。

刘炬不以为意,哈哈一笑,“爱妃醒了。”

林月音咬牙切齿,脸色涨红,想要起身,腰身一软,真是累死她了。“你还敢来?”

刘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拉起林月音的手握住,“昨儿是我粗鲁了,下次我会温柔点。”

“还想有下次?”啊啊啊,林月音真想一巴掌拍飞这个男人。

瞧着林月音脸上的熊熊怒火,刘炬腆着脸笑道:“有了第一次,自然就该有第二次,第三次…总之无穷尽也。”趁着林月音再次发怒之前,刘炬将手放在林月音的腹部,“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替我生个儿子。”

林月音无言以对,忍了忍,忍着怒气说道:“我并没有同意。”

“你也没有否认,那我只当你是默认了我的提议。”刘炬一脸无赖,“你放心,我对i的承诺,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你要是不放心,改明儿我就下旨册封你为皇后。”

“不用!”林月音冷着一张脸。其实她早就想清楚了,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接纳刘炬的提议,一条道走到黑。不过想明白归想明白,不代表她对刘炬的所作所为就能原谅。刘炬趁人之危要了她,这笔账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炬笑呵呵的,“都听你的,等你怀上身孕后,我再册封。等到那时候,也能堵住悠悠众口,免得有人说些不合时宜的话,败坏了大家的心情。”

林月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炬,“陛下此时此刻很得意吧。”

见林月音笑了,刘炬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这可不妙啊。刘炬一本正经的说道:“此时此刻,我只关心你的身体。”

林月音缓缓起身,靠近刘炬的身体,在刘炬耳边吹着风,“昨儿晚上陛下可觉着爽快?”

爽快,当然爽快。多年心愿一朝得偿,怎能不爽快。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刘炬板着脸,“昨儿是我孟浪,我给你赔罪。”

林月音媚眼如丝,一颦一笑都透着一个信息,她在勾引着刘炬。“伺候陛下,本就是臣妾该做的。臣妾打从心里面,就一直盼着有这么一天。”

此话当真?刘炬差一点就中了美人计,赶紧摆正态度,“爱妃辛苦了。爱妃还需要歇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陛下为何顾左右而言他,莫非嫌弃臣妾,还是心虚了?”林月音带着笑意,眼神如勾,勾着刘炬的心魂。

刘炬呵呵一笑,“我是心疼你。”一把抱住林月音,再不能让这个女人魅惑他。就算要魅惑,也该是在床上,而非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林月音冷冷一笑,果然是做贼心虚,“陛下可还记得昨晚的事情。”

“自然是记得的。”刘炬想也没想,直言回答。

林月音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昨儿晚上陛下并没有喝醉,只是装作喝醉的模样趁机耍酒疯,将生米煮成熟饭,对吗?”

“哈哈…”刘炬大感心虚,这让他怎么回答,“绝无此事,昨儿晚上我的确喝醉了,你得相信我。”刘炬扶着林月音的肩膀,双眼无比真诚的望着对方。

林月音冷冷一笑,原本的笑脸瞬间就变成了冷面阎王。林月音冷笑道:“今儿我累了,谁都不想见。陛下还是去别处吧。否则我怒极攻心,只怕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陛下若是怜惜我,就顺着我的意思。”

刘炬无可奈何,“好,我今儿就睡在偏殿。你有什么需要,唤一声就行。”

林月音哼了一声,撇头不理会对方。

刘炬也知道自己碍眼,嘱咐了几句,就去了偏殿歇息。

林月音这会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心头的怒火也少了两分。芍药进来伺候林月音,一边又劝着林月音不要耍小性子。不管怎么说,刘炬也是天子,能够一直守着林月音一人,实属难得。

林月音白了芍药一眼,很是不屑。

“娘娘又耍小性子了。”芍药很是无奈,“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娘娘好歹让一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行吗?”

林月音喝着养生茶,说道:“和美过日子,绝无可能。不过我和他倒是可以继续合作下去。他给我想要的,我给他生个儿子做继承人,如此双方各得其所。”

芍药叹气,明明彼此都有感情,为何又要竖起坚硬的壳,将对方挡在外面。想不明白啊。

林月音不信任感情,她相信因为利益结合,双方才能长久合作下去。冷静了两天后,林月音终于肯同刘炬好好谈一谈。她直言不讳的说道:“我会替你生孩子!”

刘炬狂喜,那一刻他甚至有哭的冲动。多年的等待,多年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天有了收获。

林月音继续平静的说道:“至于生男生女,我可不管。”

刘炬笑道:“无论男女,都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而且有了女儿,儿子自然也就不远了。”

林月音挑眉一笑,“你倒是挺乐观的。”

“那是当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刘炬不在乎多等几年。至于聒噪的朝臣们,让他们去死吧。

林月音继续说道:“皇后之位我要定了。”

“那是当然。”刘炬笑着点头,“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林月音难得笑了笑,“既然咱们要生孩子,接下来就按照太医给的时间表做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