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点头应下。

程雯婧又磨蹭了两下,才转身塞到一旁婢女的手中,又对九娘和阮灵儿说道:“九娘,灵儿,你们有什么想买的吗?这家店不错,我几个哥哥的兵器都是在这里打造的,好玩的小东西挺多的,只是我大多用不上。”

阮灵儿有些好奇,“什么好玩的小东西?”

程雯婧望了望四周,见四下里无人,才拉着两人去了右手处的一处隔间里。

这处隔间摆设简单而又不失清雅,墙上挂着字画,靠墙的位置摆放了几张坐榻与案几,一看便是待客之处。

程雯婧从头上拔下了一根极为不起眼的簪子,先给两人看了看,然后双手握住微一使力,就见那簪子从中分了开,簪头下赫然是一截四寸左右,十分细,却极为锋利的刀刃。

“这是我大哥送我的,说用来防身。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不过我觉得这么小的东西没啥用,真碰到什么危险,还不如我使劲踹上一脚。”

程雯婧懂武,九娘和阮灵儿都知晓,虽不知她武艺如何,反正比九娘和阮灵儿两人是好到不知道哪里去。对于会武的人来说,这种小东西确实没什么用,可对于萧九娘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来说,若是碰到什么事,无疑是一项利器。

阮灵儿还是懵懵懂懂的,九娘却是有些意动。

“他这里可以做这个?”

程雯婧点点头,小声道:“这家的老板和我家有些渊源,若是别人来,大抵也就是墙上的那些货色,好东西是不会拿出来的。怎么,九娘你想要?若是的话,我跟掌柜打声招呼,帮你量身打造几样就是,不过这些东西到底不若首饰那般精美,有些过于简陋。”

这种东西本就不是为了精美而来,九娘也没有遮掩自己的心思,点了点头。

“九娘你要这个有甚用啊,咱们行走都有婢女仆从跟随,肯定不会碰到什么危险的。”阮灵儿说。

“这可不好说哟,灵儿。”程雯婧摇了摇手指,笑得狡黠。

武将之家到底与其他人家不同,所思所想也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也是可以想象的到的,习武之人随身哪里少得了利器,而程雯婧之所以明白这些,想必是家中言传身教之故。

而对于九娘来说,上辈子碰到过危机太多,几次险死还生,也养成了事先做些准备的习惯,从那次去兰陵路上,她昏迷之前塞给楚王的那包药粉就可以得知。她也曾想过身上要藏把防身的利刃什么的,可惜目标太大,这种小东西的出现对她来说不亚于是一种惊喜。

“那行,我跟店家打声招呼,你哪日有空自己来,到时候慢慢挑。”

程雯婧也没问九娘要这些小玩意作甚,甚至也没有越俎代庖,可见心中也是有所衡量的,这不禁让九娘更是对她多了一份另眼相看。

之后,程雯婧出去和掌柜说了会儿话,便领着九娘和阮灵儿及几名婢女出了这家店铺。

待几人从店铺中离开,掌柜叹笑着摇了摇头,去了靠里的一处隔间。

里头坐着一人,一身青衫,样貌普通,但浑身气势甚是不俗。

“那是程家的女儿?”杨甲问道。

掌柜点了点头,道:“此女乃是怀化大将军程继阳之女,你也知道我与程家有些渊源,程家经常来我这里定制些东西,所以一些能流露出去的小玩意儿,程府那里也是能见到一两样的。这不,那丫头带了朋友前来,想定制几样那种小东西,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娘子们是如何想的,一个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心思却是不简单。”

杨甲也知道掌柜素来谨慎的秉性,所以也没有过多质疑,能流露出去的自是可以见人的,不能流露出去对方也不会拿出去。

而杨甲之所以会问起程雯婧,并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跟在程雯婧身边那名少女。

杨甲有次因有事急报,曾经去过主子的一处私宅,在那处见过萧九娘一面。只是他隐在暗处,九娘并未与他碰面过。作为楚王的心腹,自然对其身边经常出入的人有所了解,也是知道主子颇为疼爱这个名义上的小表妹的。

也不知道那萧九娘定做这种小东西到底是为何,一般的世家贵女根本不会想到随身放这种东西的。

鉴于殿下的安全,这种事杨甲自是不会瞒着,准备这番回去便禀了上去。

*

三人又逛了一个多时辰,身旁婢女手中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大多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衣裳首饰脂粉之类的。

九娘买的东西极少,毕竟这些她都不缺,倒是阮灵儿似乎第一次享受到这种逛坊市买东西的乐趣,买了不少东西。

三人逛得有些累了,便准备找一处酒楼歇脚,刚好这会儿也是晌午了,顺道用饭。

入了酒楼,发现单独的雅间已经没有,不过二楼有几处用屏风隔开的小隔间,虽不若雅间僻静,倒也还算清幽。

程雯婧懒得再走了,便定下此处。

几人一路随酒楼伙计上了二楼,沿着走廊往隔间那处而去,远远看见前方也有两人随着酒楼伙计而行。是一男一女,男子高大硕长,女子娇小玲珑,从背影上来看颇为登配。

九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也许旁人不能得知,对于这两人,哪怕是烧成了灰她都能认出,更何况是背影。

这该死的王四郎和萧如,他们怎么也来了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ps:渣男贱女一对,程mm要打小怪兽,九娘又漏兜了,不造楚王知道她身上尽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会怎么想~\(≧▽≦)/~。不过咱们楚王家的家教一向不错,肯定会让人大吃一惊。

☆、第100章 42.0

第98章

九娘不禁感到有几分紧张,按理说她不该有这种情绪的。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捅破或是不捅破。

不捅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能省一事少一事,若是日后雯婧知道了,那是天意。捅破,这种场合下,雯婧肯定会闹腾起来,且知道后定会伤心欲绝。

在九娘想法中,她其实是想捅破的。

无他,她觉得王四郎此人配不上程雯婧。王四郎此人心性良善,也许可能有某些地方不足,但总体来说并不是一个坏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为人太过容易心软。做人风光霁月,有君子风范,这是他的优点,同样也是他的缺点。

若是没有碰到别有心机之人,或是人生出现什么巨大的波折,他有这种心性其实也不错。关键是他出身世家名门,且身边别有心机之人一直不少,也许如今因为年纪还小,尚看不显,但日后可想而知。

尤其两辈子都有一个宛如跗骨之蛆似的萧如缠着她,以萧如的手段,程雯婧和王四郎之间定不会顺顺遂遂,早伤心晚伤心,都是得经历这么一遭,按九娘的想法,她比较喜欢快刀斩乱麻。

这些想法只发生在顷刻之间,九娘素来都是一个很有决断之人,当即便拉了拉程雯婧的衣袖,有些讶然道:“咦,雯婧,那不是王大哥吗?”

程雯婧爱王四郎至深,听到对方的名字就宛如打了鸡血,立即便顺着九娘的眼神望了过去,同时也看见了他身边那个娇小的身影。

行动比思想更快,程雯婧当即奔了过去。

“四郎哥哥,她是谁!”

程雯婧的动作极快,很快便去了对方身后,两人听到声音讶然转过身来,刚好两人的面孔俱都落入几人的眼中。

正是王四郎和萧如。

见到这一幕,阮灵儿有些紧张的捏了捏九娘的手。阮灵儿从来不是傻子,也算是个心思剔透之人,顿时明白此事有些不好办了。王四郎和萧如搅合在一块儿,雯婧那么在乎王大哥,这番恐怕不能善了。

九娘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往那处走去。

另一边——

“你是萧如,四郎哥哥,你怎么和她在一块?!”

萧如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王四郎叹息之余便建议她不要总在家中呆着,出门散散心也是好的。萧如在他的劝慰下,勉强打起精神来,两人便相约出门散心。刚好王四郎想买一方砚台,两人便来了东市。东西买完,王四郎本是准备回府的,哪知萧如说有些累了,才选了这处酒楼歇脚顺道用午饭。

程雯婧突然出现,王四郎本是觉得没什么,可是看着随后而来的九娘,他顿时感觉到一丝心虚。这种情绪出现的莫名其妙,可是它偏偏出现了,也因此在王四郎的面上显露出来,更是让程雯婧因此红了眼。

“雯婧,你怎么在此?还有九娘……”

“四郎哥哥,你还没说你怎么和她在一块儿的,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构陷毁坏九娘名声的萧如,你们两个怎么能单独在一起!”程雯婧红着眼睛,咄咄逼人。

长安城中倾慕王四郎的贵女不少,可王四郎一直洁身自好,他竟然和一名少女单独相处,且一看关系就不简单,程雯婧怎么能够忍受。

“雯婧妹妹,九娘,你听我解释……”

另一边,萧如被这般指控,顿时红了双眼,一串泪珠滴落下来。她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模样,似乎受到什么剧烈打击,不稳的向一旁倒去,王四郎赶忙伸手搀扶起她。

这动作落入程雯婧眼中,更是让她愤恨,她不由分说便去拽萧如,想将她扯开。萧如一脸怯弱惧怕,王四郎见程雯婧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怕她激愤之下伤了萧如,毕竟程雯婧是会武之人,他也是知晓的,便将萧如拉去了身后,挡在前面。

场中一片混乱。

“程雯婧,你到底想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难不成你还想打人不成?”王四郎又气又急,忍不住皱眉斥道。

程雯婧身躯饱受重创的晃了晃,眼圈通红,却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这还是第一次王四郎如此严厉训斥她,竟是为了其他的女子!

她无颜杵在这里,恨恨的瞪了萧如一眼,又瞪了一眼王四郎,扭头便跑开了。

“雯婧!”阮灵儿叫了一身,跟着便追了上去。

九娘冷冷的扫视对面两人,尤其着重看了王四郎一眼,唇角勾了勾,也转身离去了。

“雯婧,九娘——”

王四郎想去追,却被萧如靠在他身上的重量给拖住。

萧如紧紧的抓着王四郎的衣袖,垂头啜泣不已:“四郎哥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被人误解了……”

王四郎想走没走掉,九娘几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无奈之下,他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在萧如身上。

“无妨,雯婧她从小脾气冲动,却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我先替她向你道个歉,她并不知道事情真相,才会那样说你,我会与她解释的。”

“谢谢你,四郎哥哥……”

萧如垂首抹泪,掩去眼中的异光。

那程雯婧素来是个喜欢叽叽喳喳的,所以那日骑艺课,萧如便从一旁得知休沐之时,她与萧九娘阮灵儿要来东市。探清楚萧九娘什么时候出门并不难,她便让自己贴身婢女一路尾随几人,虽碍于她手边只有一个婢女得用,做不到确切知晓几人在哪处,但只要在一处坊间大抵总会碰见。

萧如不辞辛苦,找借口拉着王四郎陪她逛了许久,买所谓的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本以为今日要做无用功了,哪知道上天助她,竟在这里遇见,也不枉她费尽心机设计这一遭。

闹得越大越好,能攀上王家的嫡子太子妃的亲弟弟,想必萧家那些人也会对她另眼相看几分,日后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至于王四郎,这是她心悦了两辈子的人,且她对王家对王四郎此人太过了解了,萧如有把握自己能进王家大门。

这是萧如所能想到的唯一一条后路,她绝不会放过。

*

程雯婧跑得太快,阮灵儿并没有追上她,更不用说随后而来的萧九娘了。

阮灵儿急得泫然欲泣,“九娘,怎么办?”

九娘安抚的拍拍她的手,道:“别担心,雯婧也不小了,她也没有其他处可以去,定是回家了,咱们去停马车的地方看看。”

到了停放马车的地处,果不然马夫大奎说程娘子匆匆而来,什么也没说便坐着马车走了,他因着要等九娘,便一直在此处侯着。

九娘和阮灵儿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商量着去程府看看程雯婧是否回去了,若是没有,怎么也要和程家人说一声。两人和三个婢女上了马车,程雯婧的贴身婢女一脸哭相,碍于九娘和程雯婧在也不敢哭出来。

到了程府,得知程雯婧已经回来了,两人便让下人引着去了程雯婧的住处。

到了后,果然见程雯婧哭得伤心欲绝,几个婢女劝都劝不住,九娘和阮灵儿便也上前劝她。劝了好一会儿,程雯婧才停下抽泣声。

“雯婧,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呢?”阮灵儿柔声道。

“能有什么误会呢?四郎哥哥从不会与女子无缘无故单独相处,你看他那样护着她,定是、定是……”程雯婧又哭了起来。

九娘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事是她捅破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现如今就看程雯婧如何想了。只是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程雯婧对王四郎的心思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又哪能如此轻易放下。

两人又劝了程雯婧几句。

这时,程雯婧的阿娘程夫人听到动静来了。

程雯婧一见程夫人来了,便扑进程夫人怀里痛哭起来。这种情形,九娘和阮灵儿也不适宜多做逗留,便出言告辞。

出了程府大门,阮灵儿叹了一口气。

“九娘你说,王大哥真的和那萧如有什么?他怎么能那样啊,这不是伤了雯婧的心。”

“这种事怎么好说,毕竟两个人年近都还小,也没有定亲什么的。也许,也许只是雯婧单方面的……”

阮灵儿讶然的圆张小口,“你的意思是说只是雯婧单方面喜欢王大哥,而王大哥并没有这种想法?”

九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道:“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事情究竟我们也不清楚,还是不宜多做妄断。”

之后,九娘先送了阮灵儿回阮府,然后自己带着小翠坐马车回安国公府。

回去路上的时候,大奎禀道:“娘子,咱们今日出门的时候,后面一直有人跟着,因着是咱们府上的婢女,且她也没跟上,属下便并未放在心上。方才在坊间之时,属下又看见那名婢女,不过她只是站在远处看了看咱们马车,便离开了。”

九娘心领神会,“咱们府上的婢女,是萧如身边的人?”

大奎点了点头,“应该是。”

他潜在安国公府中,明面上是马夫,暗里实则是为了保护九娘子而来,所以对萧家的一些内情也是极为清楚的。

九娘抿了抿唇,看来今日这一切都是萧如所设计的,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对于那两个人搅合在一起,九娘并不想去干涉,刚好她也有想打醒程雯婧的想法,正好顺水推舟,只希望那个少女能够想明白。

天下何处无芳草,又何必吊在王四郎那一颗歪脖子树上,雯婧她值得更好的良人。

*

“哦?”

静谧的书房中,一个尾音上扬的疑惑声打破宁静。

“你是说九娘去了‘千功坊’,通过程家人,准备定做一些小玩意儿?”

千功坊是楚王隐藏在暗处的产业,明面上是个定做各式兵器的铺子,实则暗里也帮他做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事。一般豪门世家皇室贵族,都少不了养几个护卫随扈什么的,像楚王这样的人,身边更是少不了保护其安全的暗卫,有人也得有利器,千功坊的作用便是在此。

“是。”

杨甲立于下处抱拳道,他已经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皆报与楚王。

楚王斟酌片刻,开口:“给程家那些东西怎么能入她眼,刘老手边的那些小玩意儿,不是没处去吗?拿去给她挑。”

刘老乃是千功坊最顶尖的工匠,素有‘鬼手’之名,这‘鬼手’指的不是别的,而是说他有一手鬼斧神工打造兵器的手艺,上至刀枪剑戟,下至各种弓弩小型暗器,手艺端得是让人惊叹,楚王对其十分看重。

杨甲一愣,躬身应下。

杨甲退下后,楚王陷入沉思。

从一初始遇见萧九娘,楚王便觉得这少女不简单,简单的话怎么可能小小年纪便能拿出可以缓解他腿疾的按摩之法和拔毒的方子。萧九娘解释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事后他也命人查过了,其母月姬祖上确实曾是宫中的太医,因为犯了事,家中男丁被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女眷则是没入教坊司。这也是楚王为何没有疑九娘的原因,因为她所言俱都能圆起来。

以上且不提,一个十岁的少女,能在濒临死境的情况下,硬拖着自己游到河岸,也是一件值得令人惊诧之事。当然也可以说对方心性了得,毕竟楚王本身就是小小年纪心性了得的代表之一,也不可质疑旁人就不能。

可九娘上岸后,昏倒之前塞给他的那包药粉,又引起了楚王的猜疑。九娘事后似乎忘了这包药粉,楚王却是不动声色昧下了让人拿去一探究竟,竟是一种强烈的迷药,只要吸入一点,便足以迷晕一个壮汉。

这种东西她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难道也是祖上所传的方子?!

九娘身上的疑点太多,似乎蒙上了一层纱,楚王曾几次疑过,最终不了了之,就如同他之前所想那样,她并不会害他,他只需要知道这点便好。

只是那诡异的梦,加上这些疑点,以及她偶尔露出不符外表的冰山一角,每每让楚王想起便不由自主陷入沉思……

你究竟是谁?到底为何而来?

曾经许久之前楚王发出过这样的疑问,而此时事情似乎再度回到原点。楚王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这种猜测朦朦胧胧,却一直存在,只是让他不敢置信……

*

东宫

太子坐在轮椅上,静静的听着内殿中的哭声。

良久,就在内侍福泰忍不住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太子微微一挥手,福泰推着他离开此处。

直到离远了些,福泰才忍不住说道:“殿下您也不要太过挂心太子妃娘娘,你身子骨不好,可忧虑不得。”

貌似平静的话语,实则隐含了一丝怨怼。

福泰清楚,太子也清楚是为什么。

按理说福泰不该如此表现的,毕竟他只不过是个奴婢,而他所谴责之人却是东宫的女主人,太子妃。

可太子妃自嫁入东宫以来,作为一个妻子,本应该是侍候夫君延绵子嗣,想太子所想思太子所思,要尽力做到一个做人妻室应该所做的一切。可她却没有做到这一切,更不用说作为一个太子妃的职责了,反而给太子添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日日里哭,仿若谁对不起她也似,心性脆弱,一点流言蜚语都受不得,耳根子也软,听风就是雨。

太子妃是难,可太子难道不难吗?

外要防着那些手段龃龉的人,内里还要安慰这个太子妃。福泰想着之前身子骨还算稳定的太子,自大婚以后服用了胡太医所开的药后,便羸弱不堪,明明呕吐不止,却要硬生生将药灌进去,一旦喝了药,便几顿吃不进饭,致使身子骨越来越虚弱,便会止不住怨恨太子妃。

娶你进门究竟有何用?哭哭哭,你怎么不去死呢?!可这种话福泰是万万不敢出口的。

有小内侍来报,“陛下前来看望太子殿下了。”

太子赶忙命福泰推他前去见承元帝。

正殿中,承元帝盘踞首位,眼神复杂的看着儿子。

“据说皇儿你这两日身子见好了些,如今外面风景正好,天气不冷也不热,可以让下面人推你出去透透气,也免得憋在这宫里对着某些人憋出了病。”

这话一语双关,即是关心太子,也是明晃晃的在指责太子妃。

如今别说福泰了,连承元帝都对王嫣儿深感厌恶,若不是看着太子的面,若不是那女人挂着个太子妃的名儿,承元帝恨不得将其拖出去砍了。

不中用的东西!

太子自是听出了话音,心中苦笑:“孩儿有出去透气,只是前日里刚下了场大雨,天气才见好,才没有出门。父皇,您也不要对嫣儿置气,她年纪小,压力也大……”他顿了顿,言语苦涩起来,“您不要怨她,要怨只怨孩儿不中用。”

‘咔’地一声,承元帝手中的茶托碎裂。换着承元帝的脾气,他一般都是砸出去的,可在太子面前他素来自制,也因此动静要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