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君祝祷完毕,将那包袱递与一个婆子手中,又指着一个小丫头道:“你二人一同,把包袱里的经文散给外面的人,另外拿些银钱,多多施舍给寺外的穷苦人。”

沈昭宁见妹妹拜完佛,笑道:“哪里不是佛,方才已经在大殿上都拜过了,若是见个小佛堂就进去拜,佛爷还不得被人烦死,倒是女孩儿去拜拜月老才是正经。”

沈秋君笑道:“不必了,我方才已经求过佛爷了,求得多了,万一他们推诿起来,反两下都没落着,岂不可惜!若是哥哥想去拜,我陪着哥哥去好了。”

沈昭宁忙摆手,道:“不必了,你见谁家大男人跑去,和小姑娘们挤一处求姻缘?你也轻易不得出门,不如咱们好好逛一逛!”

沈秋君已经办完了她要做的事,也没兴致游玩,便笑道:“满院子不是佛爷便是人,有什么趣,还是去寻母亲吧!”

沈昭宁也不耐烦逛,又见寺中人多嘈杂,却万一有人唐突了妹妹,自然不愿多呆,于是兄妹二人便去寻了沈夫人。

沈夫人也已经祈了平安符,见他们回来,倒是安了心。原来还要在此用斋饭,只是今日人多不便,便要带着儿女直接回府。

沈家众人沿路步出寺院,当沈秋君踏出天王殿时,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前世她曾在大姐怀胎五六个月时,陪着大姐来此上香。

她也是如此不经意回了头,却看到了一个落魄的老人家。

因为大姐要为腹中胎儿祈福,所以自己便走上前,递给那位老人一块银子。

却不知那便是鼎鼎大名的薛神医,记得薛神医接过银子,只看着姐姐叹道:“这一胎实在是凶险至极!”

大姐脸色大变,只当他不知好歹,诅咒于腹中胎儿,便拉着自己走了。

回到家中,雪香却交给自己一丸药,说是那位老人追上来,硬塞给她的,并说道:“不能白得人银子,这丸药在妇人生产时,或许有些用处。”

当时她便着人去打听了那位老人,才知原来他就是薛神医,这才放心地把药送给了姐姐。

后来姐姐果然难产,万般无奈下,姐姐只能服下那药,但是仍是不能保得性命。

其实现在想来,也不知那粒药丸,是真的救下桂哥儿的性命,还是害了姐姐的性命,她也没有把握,毕竟当年姐姐临生产时,日日有太医请脉,都道是母胎俱安,偏偏薛神医却忘记了赠药的事,反累得雪香丢了性命。

罢了,前世事已消,姐姐既然是母仪天下的命格,想来今生必能化难成祥吧。

沈秋君转过去脸,扶着母亲出寺院,却不知此时正有一个年青男子,老早就盯着她们一行人了。

第一十六章 思慕之心

更新时间2013-3-28 16:00:34 字数:2407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永平侯府的赵瑞。

那日赵琦将沈秋君的意思传达给赵瑞时,赵瑞心下疼痛,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拒绝了,他是真心爱慕沈秋君的。

今天在寺院里,赵瑞无意中看到沈昭宁,因为彼此都是熟识的,便要上前去打招呼,却于此时发现,沈昭宁身边站着一位戴着帷帽的窈窕女子,赵瑞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猜测出那女子必是沈秋君。

赵瑞有心上前,要亲口对沈秋君诉说衷肠,可一来沈昭宁寸步不离,二来也怕贸然出现,唐突了佳人,便一直默默跟着。

可惜直到他们离开寺院上了马车,他都没有寻到单独与沈秋君说话的机会。

赵瑞看着远去的车马,神情惆怅,若有所失。

“没想到赵兄还是个辣手催花的人!只是寺院里做这种事,却是不妥吧。”

赵瑞听到调侃声,忙转头去看,却原来是定国公府的林景周,再看自己的手里正无意识地揉搓着一朵开得正艳的鲜花。

赵瑞忙把手中残花扔掉,拱手抱拳笑道:“原来是林兄,幸会幸会!今日也来寺上烧香?”

林景周摇头嗐道:“快别提这个了,天天被家母催得头疼,这不跑来拜月老呢!”

赵瑞不由大笑,说道:“彼此彼此,难兄难弟!”

林景周顺着赵瑞的眼光,看向沈家人马消失的方向,笑道:“方才看赵兄的神态,似是没白跑这一趟啊。”

赵瑞忙正色道:“林兄误会了!姻缘之事,自然是父母做主,万不可乱说。方才只是因为看到沈昭宁,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呢,没想到他护着位姑娘跑得倒是快,一溜烟便上了马走了。”

赵瑞其实是想提一提沈秋君的,也想从外人口中得到赞美她的话,却又投鼠忌器,怕惹得林景周也来了兴致,引来劲敌,便作了罢。

林景周早就看到沈昭宁了,知道他守在身边的是沈秋君,也看出来赵瑞对沈秋君的心思,不由一笑,也不点破。

他与赵瑞虽也熟识,却不够亲密,否则必会劝他打消求娶沈秋君的念头,那个沈秋君可不是个善碴。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只是事关感情的事,不好交浅言深,好心反招了仇恨。

虽有心为贤王招揽人才,但欲速则不达,况且赵瑞只是侯府次子,做不得侯爷与世子的主。

二人又闲话几句,各自找了随从,一起结伴回到城里。

赵瑞因情事不顺,心情郁郁,难免做些对月长吁对花短叹的失意举止来。

赵夫人看出儿子的不对劲,便旁敲侧击,可惜赵瑞只是遮掩,一个字也不说,所以终无所获。

赵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入不了沈秋君的眼,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他不敢让长辈插手,免得弄巧成拙,误了大事。

不过赵琦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她觉得沈秋君说的对,儿女姻缘是父母做主,以两家的门第、兄长的人品,绝对不辱没了沈秋君,而沈秋君的拒绝,也许只是因少女的羞涩,所设的托词罢了。

心疼兄长的赵琦便寻了机会,在母亲面前替哥哥吹了点风。

赵夫人得知真相后,对儿子真是恨铁不成钢,又气又笑。

京城这几家有爵位的,尤其是武将们,都是多年追随着太祖南征北战的,所以交情都还不错。

沈秋君又是与赵琦常一处玩的,大家都极熟悉。

赵夫人也很喜欢沈秋君,长得面如满月,明眸皓齿,一看便是有福之人,两家又是门当户对,这门亲事实在不错。

赵夫人笑话儿子道:“也是个腼腆的,这男女婚嫁之事,有何说不得的,偏要独自在那里愁苦!明儿,我就去拜访永宁侯府,探探口风。”

这话是在赵老夫人的屋子里说的,因为赵琦认为祖母最疼爱哥哥,所以在她面前说,更易成功。

哪知,赵老夫人听了儿媳的话,却微皱了眉头,道:“若说沈家姑娘面相倒是个好的,只是近来见她几回,却见她穿得太素淡了,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哪一个不是绫罗绸缎,穿红着绿的,偏她这个样子,便是有点福气,怕也给冲没了!”

不提哥哥爱慕人家,只说沈秋君怎么也是自己的朋友,赵琦一边帮着祖母捏肩,一边轻声笑道:“那是她性情淡雅的原因了,若不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哥哥也不会如此喜欢他了。”

赵老夫人听了,一边假意训斥孙女不知羞,一边便命人去请了赵瑞来。

赵琦担心哥哥会埋怨自己,忙指了事躲了出去。

赵老夫人一心在孙子身上,也不理论,赵夫人则见她兄妹情深,取笑女儿几句,便放她出去了。

一时赵瑞来到祖母处,看母亲一脸促狭地看着自己,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老夫人问道:“我听说你喜欢沈家的三丫头,可有此事?”

赵瑞便知是妹妹告的密了,心中恼怒妹妹的自作主张,待要答话,脸却又红了起来,支吾半天。

赵夫人笑道:“得亏还是将门之后呢,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若是生在文人家中,还得腼腆成什么样子。”

赵老夫人笑道:“也怨不得他,他年轻人,初提婚事,难免有些害臊!”

赵瑞忙顺势拱手求道:“请祖母母亲成全。”

“若说单看面相,那丫头倒是个好的,”赵老夫人道,看到孙子面带喜色,又道:“但是看她两位姐妹出嫁后,都子嗣不丰,倒是一点也不象她们母亲,怕是她也免不了那样,却是不好。”

听婆母如此一说,赵夫人也垂下眼来,暗自思量。

子嗣向来是大事,沈家大姑娘出嫁也有五六年了,却只得了一个女儿,二姑娘出嫁也有三四年,一个孩子也无。

如今儿子已经十九岁了,再快也得明年娶亲,后年才能抱孙,若是沈秋君随了她两个姐姐,儿子虽不能承爵,可也不能没个嫡子啊。

赵瑞也想到此了,只是生孩子之事,谁也不能下断言,他想了想笑道:“都说一代好儿媳三代好儿孙,娶妻娶贤,孩子的事,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赵夫人见儿子果真是爱极了沈秋君,也忙劝婆母道:“以儿媳看来,那丫头倒是个好人品,而且看着也象是好生养的!”

赵老夫人却疑问孙子:“你是如何知道她是个贤的,难不成你二人私下相会过?”

如今天下太平也有几年,规矩一说,便被世家大族重新拿了出来,赵瑞怕祖母误会,忙笑道:“只大家打过招呼而已。还记得前几年京城大乱时,咱们在城郊遇到她,她只为不背信于奶娘,便不肯随了咱们去,一叶知全秋,可见是个好的!”

当日相遇,只是让赵瑞生出一丝欣赏而已,后来京城安稳,眼看着沈秋君出落的亭亭玉立,那丝欣赏便慢慢变了味,情之一事最难说清,总之,便渐渐生出娶她为妻的念头来。

赵夫人责备地看了儿子一眼,道:“不是一叶知全秋,而是以偏概全。”

赵老夫人的眼睛却一下子变得清亮起来,她看着孙子问道:“你说的可是那年在小归山脚,遇到沈家姑娘一事?”

第一十七章 路遇斗殴

更新时间2013-3-29 8:01:41 字数:2925

 赵瑞忙答道:“是的,那日她明明可以随咱们走的,却因为她与奶娘事先约好了在那相会,不好失约,这才谢辞了的。”

“我倒认为她不是信守承诺,而是做事没成算!”赵老夫人摇头,说道:“当时兵荒马乱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独身一人在荒郊野外,这事可真不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

赵瑞涨红了脸,忙辩解道:“她也是怕奶娘找不到她,担心罢了,连一个奶娘都如此上心,可见是信守承诺、心地善良的人。”

赵夫人那年不在京城,并不知此事,如今听儿子说来,虽不知事情细节,此时听了沈秋秋君的所作所为,却也在心里把沈秋君否决了。

她劝儿子道:“你还年轻,看事情总有些片面。奶娘不过是一个奴婢,就是为主子死了也不为过,不过是寻人不到,心焦些罢了,也值得她如此,可见是个拎不清的!”

赵瑞没想到事情结果会如此,急道:“这才能看出她的品性!”

“什么品性?我只担心她将来会被人奴大欺主,这种人如何能做好主母!”赵夫人起身走到儿子跟前,细细说道:“咱们家与沈家当日也有些交情,她只跟着咱们家的人走,还能不把她交于她的家人?她奶娘既然寻不到她,自然要归家的,到时可不就见到了。你说,她在那里等着算是怎么回事呢?”

赵瑞听了也觉有理,皱眉思索了一下,道:“或许她还有其他原因,不得不留在那里。”

赵夫人听了摇头笑了笑,拍一拍儿子的肩膀,又重新回到位上坐下:“你细想想吧,这些话,连你自己都劝服不了”。

赵老夫人看向儿媳道:“我记得小归山好像是沈家的产业?”

赵夫人想了想,笑道:“倒还真是,好像是前朝时就有了,也算是沈家的祖产了。不过,那小归山贫瘠的很,估计一年也没大多出产,幸好他们家也是武将,又不差那点钱,只做个练武场罢了。”

倒是旁边的一个管事媳妇上前笑道:“前几日我家男人从那里走,听着像是已经换了人家,也有三两年了,沈家竟然把祖产给卖了,莫不是已经穷了不成?那里却也卖上价去,倒白担了个变卖祖产的名头!”

赵家婆媳对看一眼,心中各有惊疑:三两年前的事,若非与四年前京城大乱有什么干系?

赵瑞也看在眼中,忙道:“那小归山贫瘠,一年收不了几粒粮食,便是处理了也是正常!”

赵老夫人冷笑:“你在害怕什么?她沈家还不差这点收成,世家大族,又是繁盛之时,只有买地的还没有卖地的!”

赵夫人也道:“沈家姑娘不是良配,听你父兄讲,她家大姑爷贤王爷欲与太子分庭抗礼,是福是祸尚不可知,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赵瑞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公然违了长辈之命,只得另寻机会。

此时的沈秋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家婆媳一致坚决的排除在儿媳人选的行列中,她正在烦恼呢。

因为在自己府中累得妹妹受伤,沈丽君心中很是愧疚,又道妹妹在家闲闷,便强拉着让沈秋君去贤王新得的庄子里游玩。

前世之事,各有自己的情由,沈秋君也反省多日,已经做到对贤王不爱不恨,只是心里还是不想看到他,自然是苦辞。

沈夫人见了也劝大女儿:“既然秋儿懒怠出去,就算了吧,庄子又不会跑,以后等她有了兴致,再去不迟。再则,她去了,又要劳烦你照顾她,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啦。”

沈丽君笑道:“女儿如今虽然是双身子,也已经出了三月,胎儿稳得很,倒是不碍事。况且有下人们呢,扶玉也不是小孩子,自然会照顾着自己,还能帮着我带带兰姐儿呢!另外,从玉身体也好了,我想着一并请了去,也让她二人能冰释前嫌。”

沈夫人闻言,也是心动,便也帮着大女儿劝说。

沈秋君被烦不过,只好答应下来,心中暗道:前世谁是谁非,尚难定论,今次我只规规矩矩,看谁能说出我一个不字来!

到了那日,沈秋君不想与贤王一起启程,沈惜君则不想与沈秋君一处。

沈丽君无法,只得先同着沈惜君前往庄子,第二日再派人来接沈秋君。

到了第二日,沈秋君便带着大包小包及众奴仆坐了车出发。

因为贤王风光太过,已经引得太子的警惕。而贤王手上筹码还不能与太子相抗衡,便借着为妻子安胎的名义,来到皇庄暂住,以减轻太子的忌惮。

所以他们此次必会长久住在那里,沈秋君不愿动用贤王府的东西,便件件带得齐全。

沈秋君坐在车上,透过纱窗看着高大青翠的树,两边田地里忙碌的农人,远处的蓝天白云,正出神中,却听到前边一阵打斗之声。

沈秋君尚未开口,雪柳就已经灵活地跳下车去。

车上众人都笑:“还是这样爱看热闹!”

不多时,雪柳就回来了,脸上却带着鄙夷,没好气地说道:“又是六皇子!正和五皇子及其他宗室子弟打架呢!”

差点忘了前世还有这件事呢!

沈秋君隔着窗子,向打斗处看去,只远远看到几个男孩子在那扭成一团。

看来是小皇子们借贺贤王迁居,跑出来玩,只是没想到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这时贤王府的管事便跑来讨主意,问道:“三小姐,小皇子们占了大路,您看?”

又是个乖觉不敢担事的,世上皆是趋吉避凶之人!

沈秋君笑道:“去那庄子总不能只这一条路吧,绕道走!”

五皇子早就看到是贤王府的车马了,本还担心里面坐着的大人,会跑来拉架呢,如今看着沈秋君一行人转了路,便冲着手下人笑道:“今日是我们皇家子弟较量,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管这闲事!”

这时已经有人来报:方才是贤王妃的沈家三小姐!

六皇子听了不由抬头去望,一个宗室子弟趁机把他摔倒在地上。

五皇子见了,抚摸着方才被他打痛的地方,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不服气吗,我偏要说,你的母亲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淫贱女人!”

六皇子咬着唇,只怨毒地看着五皇子。

旁边有人笑道:“人都道六弟长相俊美,如今头发散了下来,果是雌雄莫辩,莫非容妃娘娘就是如此容貌?怪不得被男人争来争去!”

众人都大笑起来,六皇子发出如困兽一般的怒吼,就象得了神力一般,甩开众人,冲到五皇子面前,扯着他厮打起来。

势不均力不敌,六皇子终被众人拿下,五皇子自侍卫手中接过刀来,拍打着六皇子的脸,狞笑道:“本皇子该怎么处置你呢?”

六皇子血红着眼,冷笑:“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五皇子被六皇子冰冷凌厉的眼神吓住,忙避过眼去,稳了稳心神,对旁边笑道:“你们说,这么一个忤逆兄长的人,该如何处置?”

侍卫们不敢吭声,倒是那些宗室子弟,有提议砍断他手脚,看他还敢与兄长动手否;也有说剪了头发让他去做尼姑为母赎罪的;还有说划了他的脸,省得长得不男不女。

六皇子也不说话,只一个一个看过去,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众人原只是要吓唬一下他,拿他求饶时的窘态取乐,此时见他如此便都暗自心惊,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到底是一父所出的兄弟,皇上再是不喜六皇子,五皇子却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强自吹嘘威逼几句,又踢了六皇子几脚,这才带着人走了,临走指了几个人,道:“看着他,不许给他治伤,就让他走着去庄子,省得看到他败了兴。”

等那些走后,六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小成子爬过来,哭道:“他们欺人太甚了,爷,您得到万岁爷那里告他们去。”

六皇子狭长的丹凤眼泛着寒光,声音冰冷道:“告诉皇上有用吗,有些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哭什么哭,没出息!”

沈秋君的人马刚拐上正道,五皇子等人就骑马赶了过来,隔着马车打过招呼后,他们一行人就策马而去,只留一串黄烟。

沈秋君看着他们意气风光的样子,脑中忽然闪现出一句话来: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楚嬷嬷看了看后面,不无担心地说道:“也不知六皇子怎样了,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沈秋君笑道:“嬷嬷不必担心,他总是个五皇子亲兄弟,兄弟间打个架也属正常,不会伤了他的。”

不提将来六皇子如何找他们算帐,只说现在六皇子怕正在享受美人恩呢。

第一十八章 庄园新居

更新时间2013-3-30 8:01:46 字数:2835

 前世便是城安伯府的李瑶琴恰好路过,便斥责了五皇子的侍卫,不仅帮着六皇子包扎伤口,还亲自送他来到皇庄。

当时贤王得知后,大加赞赏,道:“小小年纪不畏强权,真巾帼!”

这让她为之吃醋不已,当时可是她喝止了五皇子等人动作,让六皇子免于挨打的,怎么就无人称赞自己呢。

因为六皇子归贤王母亲齐妃教养,便算是贤王的同胞兄弟,所以前世沈秋君看到六皇子狼狈的样子,只觉得他丢了贤王的面子,便气得骂了他几句,就直接让人赶着车走了。

此后她反复比较,自己所做到底是差李瑶琴哪里了,不就是没施药送人,而且还狠狠骂了六皇子一顿,所以李瑶琴就得了贤王的赞赏,得到了六皇子一生的爱慕,到死都不忘为她铺路!

今生他们愿爱谁是谁,自己是一点都不会掺和的,就在旁边看戏!

沈秋君觉得自己倒象是看透世间百态,快要脱离红尘了,只是,怕佛祖是不会要自己这个手里沾满了血的弟子吧。

马车驶到庄子上时,沈丽君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妹妹下车来,便拉着女儿走上前来,笑道:“可把你盼到了,兰姐儿自昨日一天几遍地问道,你何时能来。”

沈秋君打着雪香下了车,还未说话,兰姐儿已经扑去沈秋君怀中,叫道:“小姨,你可来了,这里可好玩了!”

“小心些,仔细绊倒了。”沈丽君忙拉女儿,又对着沈秋君笑道:“显见得你俩好,瞧把兰姐儿高兴的。”

沈秋君笑着逗弄兰姐儿道:“咱们兰姐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几天不见,小姨都快要不认识了。”

兰姐儿害羞地躲在母亲身边,沈秋君没有往常那样,抱着兰姐儿哄逗。

说到底她还是记恨前世里,临死前兰姐儿对她的态度。

那时兰姐已经十五六岁了,十多年的母女情,不是装出来的。可只凭皇上一句话,就一切都烟消云散,她宁愿兰姐儿愤怒地跑来质问,因为那样说明她还是在意自己的,而不是直接默认了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