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到此为止,以后也是品性上的一个污点。

唯有找出那个姑娘来!

可要找出那个人来,又如海中捞针,没个头绪。

沈秋君坐在书房中也在胡乱猜测。可连事情的边儿都没摸到,多想无益,她细想了一下,便起身去寻母亲。

沈秋君坚持要见母亲,下人们也不敢硬拦着,只得来禀报给沈夫人。

沈夫人本担心这件事会给女儿心里蒙下阴影,所以并不打算说给她听,又怕女儿多心,便只得叫进她来,准备敷衍一下,就找发她回去。

沈秋君一进来便说道:“今日府里有些不寻常,女儿已经打听到,那日上门提亲的冰人及那金家的人也来了,所以女儿想着这事必是关乎女儿的,女儿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乌龙事件

沈夫人料着也瞒不过去,只得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又安慰道:“你尽管放心,一切有你父亲和我呢!现如今已让画师去寻那人,等有了画像,再让人城里城外去打听。”

沈秋君听了,难免往阴谋论上去想了。

有人上门说亲不成,这种事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也算是极寻常的了。

被拒的人家,若是心眼小些,或许会恼羞成怒,在外乱说话。

但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官,借他一个胆子,谅也不敢与威名赫赫的永宁侯府作对。

定是有心人利用这件事,想要毁了自己的名声,若此事不能妥善解决好,以后自己在京城再难有立锥之地。

会是谁在设计自己呢?自己一个闺阁女子能得罪了谁?

贤王?应该不会!自己名声坏了,对大姐来说也不是件好事,况且此时与他还没有什么仇恨啊。

难道是李瑶琴?自己被坏了名声,便嫁不得贤王,将来大姐去了,她就能成为继妃!

沈秋君却又马上否决了。不是因为信得过李瑶琴的人品,而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姑娘,又整日闭门不出,如何去调配人手做成此事,况且她知道李夫人持家严谨,对于女儿定是严加管教的。

可是前世李瑶琴虽性格温良,却也是做过几件狠毒事的。

其中一件,便是设计六皇子。

当年贤王曾因为六皇子与李瑶琴闹过矛盾。

李瑶琴因此心里深恨六皇子,便与贤王一同设计六皇子好男风一事。

所以这事也未必不是她做的。

正在沈秋君皱眉,苦苦思索无果时,派去金家的人回来了。

金二既然不学无术,腹中那点墨水,根本不足以表达出他心里脑里的美人神韵,只道是皮肤白皙。狭长的丹凤眼,生起气来,眼中璀璨有光芒。

又因得了父亲的训诫,知道其中的厉害,其他的不再多说一语,只咬牙道:只顾着看她容貌,没注意其他。

沈父看着画相,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好着人送到内宅,让夫人辨别一下:认识的小姐当中可有此容貌的。或者府里丫头有没有这个相貌的,若都没有,只能城里城外细细访查了。

画相也太笼统了。哪里能辨认得出来,沈夫人递给了女儿,在心内暗自想着该如何访查到这个姑娘。

沈秋君看着那双丹凤眼,倒似在哪里见过。想了半日,不禁哑然。可不就是六皇子么!

不由又想起自己生日那天,六皇子倒真是被人追到沈府的。

沈秋君不由冷笑。

这在城外偶遇心生仰慕,和抢人不成追索到家中自然不同。

在城外唐突了佳人固然不对,可也是那佳人不守规矩才招致的祸。况且他也算是有始有终,尊着礼节来提亲的。

这抢人就不对了,而且都到沈府门前还想着抢了回去。便是不把侯府放在眼中。

金员外郎做官这许多年,自然懂得如何说话才最有利于自己,又满心里认为。当日的那人便是自己,定是不好意思细讲,怕是没少隐瞒了东西。

沈秋君问明那金员外郎还在外院,便打发人去问道:“那日到底是哪一天?那女子穿的什么衣服,作何打扮?他又是如何知道是沈府小姐的。是那女子在城外亲口所说,还是他打听了知道的。或者是见那女子进了沈府?另外,金公子卧床不起,是金大人所为,还是那女子所为?”

一席话问得金员外郎汗如雨下。

他只料得女孩子脸皮薄,定不好意思细讲与儿子贴身打斗之事,便想先下手为强,掩盖了下一来。

她一个千金小姐,还能嚷嚷着自己真与一个男子搂腰扳膀打架不成,若真说得出口,除了嫁与自家儿子,怕也只能出家了。

只要她不是个实傻子,自然会依着自己所说的,等这件事情过去,她仍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没想到他家倒真是不惧会坏了名声,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再者沈家现在要做的,不该是想办法挽回女儿的声誉吗?怎么倒是对这些细节方面追问不止呢。

莫非儿了看错了人,或者那女子只是他家的丫头?

金员外郎想到此,心都要蹦了出来。

只是他话已经说出了口,若是再一一答复了,真相便都出来了,儿子的抢人事件也就暴露了出来。

其实他倒是不惧事件会暴了出来。

因为现在外面已有传言,自家也算是受害者,若是沈府执意要整治他,便做实了传言是真的。故此时,沈府最明白的做法,是连同儿子一同洗白,不然他家的女儿也别想再嫁出去了。

可是如果那个姑娘不是沈家小姐,或者只是个府里的丫头,沈府没了置肘,自己的官可就真做到头了。

金员外郎脑中翻江倒海,面色却不动,只说道:“这些细节,下官不知,只得问下官的那不肖子了!”

沈父又派了人悄悄去审问金二。金二也看出事情有异,可如今父亲不在身边,母亲又是个不中用的,被侯府里的人一阵威逼,便如倒豆子般,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赵管家听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暗叹:果如小姐所料,原来只是一场因六皇子而起的乌龙事件!

沈侯爷夫妇听闻原来真是六皇子引起来的,心里却没半点轻松。

这事传成这样,不管是别人的有心还是无意,只要六皇子站出,沈秋君的名声便可挽回,其他倒可以慢慢地查询。

只是六皇子会站出来吗?

六皇子虽是男子,也是要名声的。被当成女子所抢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而且世上不缺总以最大的恶意去忖度的龌龊人,他又是一个皇子,可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

何况六皇子还是那样偏执拐孤的一个人!

沈父安慰妻女道:“放心,此事既然已经打到事主,我自然会想法子让他站出来。我这就去找他来,若是他不同意,大不了,我豁出这张老脸,去御前求皇上做主。”

沈夫人脸上忧容仍不减一分。

六皇子再不得圣心,也是堂堂皇子,为了皇室的颜面,皇上未必会同意拿皇子的名声换女儿的名声。

沈秋君见父亲,欲亲自去求六皇子,心中不禁侧然。

父亲早年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便是现在也贵为大齐朝的永宁侯,如今年纪一大把,生了华发白须,却要为了自己的名声,低头去求个毛孩子。

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沈秋君不由难过地低下了头。

六皇子性格别扭,这也是关乎他名声的事情,尤其他还是长得那样俊美。前世就曾有人因生出狎玩心思,落得个凄惨下场。

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定不会饶过金二的,却又为了自己的名声,必是暗暗下黑手,杀了他解恨,估摸着时日,也该动手了吧。

想到此,沈秋君心下不禁暗暗担心:六皇子可别现在就杀了金二,不然,自己身上的污水可就洗不掉了。

见父亲已经大步向外走去,沈秋君忙上前拉住父亲的衣襟,笑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再去吧。事情已经找到源头,倒不急在一时。况且父亲亲自倒有些不妥,若是被他一口回绝了,倒没有转折余地了,还是让二哥前去。若是不成,父亲再亲自出马也不迟!”

沈夫人也觉得有道理,也劝道:“不如让宁儿明日去,到时有丽儿助着,再软语求一求,说不得六皇子就同意了。”

沈父想想也有道理,也不再坚持。

又回到外书房,对金员外郎说明:那日之事是个误会,那名红衣少年,不是女扮男装的,而是当今的六皇子。

金员外郎听说是六皇子,不由腿脚抽筋,一屁股坐在地上。

亵渎皇子,这下子儿子的罪过的可就大了,修家不齐,这官是真的做到头了。

金员外郎面如土色,晕晕乎乎地告了辞,回到家里,指着儿子骂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下你这么个孽障来!早知今日,当初你一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金二吓得不敢吭声。

金夫人犹道:“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他沈府若是客气些也就罢了,若是真难为咱们,咱们就和他闹,闹得人尽皆知,他们那样的人家,最重名声,到时说不得咱们两家还能结成亲家呢!”

金二听了,不由眉开眼笑。

金员外郎怒极,上前一脚就揣倒了妻子,骂道:“还做美梦呢。你知道你儿子那日抢的是谁?是当今的六皇子!咱们家的富贵也到头了,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看你养出的好儿子!”

金夫人听闻竟惹到皇帝老儿家,吓得五脏俱焚,又见丈夫指责自己没教好儿子,心中的憋屈便喷涌了出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有今日的富贵,还不是因为我!如今嫌我不会教儿子,你呢,你去哪儿啦!若是真有正经事也就罢了,偏学城里人,养什么小妾通房,有空管教那起子贱货,就没空管教儿子!我的儿子,你不疼他,我当然要多疼他了!”

正文 第七十章 母仪天下

金员外郎见妻了说话粗俗,气得直叫道:“你还是敕命夫人呢,说起话来竟如此荤素不忌!你连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金夫人嗷地一声,冲上去,揪着丈夫打骂道:“你这个负心汉!你丢了官,才是老天有眼,这是报应!我哪里不如她们了,你有种,当年就别让我出去做活,你有本事挣来钱,我何苦去为了一个铜板受人家的白眼!如今嫌我老了,说话不好听了!也好,今日大家要死死一起,我看那几个狐媚子怎么与你情深意切。”

金员外郎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是妻子的对手,直叫唤:“快来人,拉开这个疯婆子!”

外面的丫头婆子们见他夫妻二人动了嘴手,早就暗笑着躲开了,如今听到主人叫唤,这才过来一通拉开。

金员外郎气得对妻儿喊道:“你们好自为之!如果上面真要怪罪下来,我是不会保你们的。”说罢,一甩袖子,去了妾侍房中寻安慰去了。

金夫人便扑倒在地,口内骂唱道:“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众人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一时都出去了。

金二自听到说那日的竟是位男子,而且还是王孙贵胄,早忘了眼前之事,心儿随着思绪飞得远了。

他当年在乡下也不过是抢个民女,那资色照着京城差得远了。

而他自进京后,不仅见识到美人儿,还被人拐带着去寻过小倌,那又是另一种滋味儿在心头了。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能摸到当今皇子的脸,那样细腻白皙,如上等的白玉瓷器一般,凤眼微挑,顾盼神飞。虽怒却似笑地弯起的唇,那是怎样的风情万种,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金二越想越神魂颠倒,深深叹一口气:能一亲芳泽,死也甘心了!

沈昭宁回府后,得知情况,自然愿意走这一趟,又在心里把那个金二恨上了,想着等这件事过去后,定轻饶不了他。

沈家众人晚上都睡不踏实。恨不得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天就亮了,第二日都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

沈昭宁胡乱吃了点东西,看是城门快快打开的时辰。忙牵了马就要走。

沈秋君知道六皇子心眼小,怕哥哥关心情切,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不仅耽误自己的事情,而且反招了六皇子的记恨。便拉着哥哥叮嘱道:“哥哥到了那里,只管把事情告诉大姐,看她眼色行事。若是六皇子出言不逊,哥哥若能忍便罢,若是忍不了,便出去不必求他了。我们再想办法,万不可与他正面有冲突,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沈昭宁笑道:“你尽管放心!既然是求人。自然少不得低声下气,我不会与他杠上的!况且还有大姐在旁斡旋,说不得他就会答应下的。”

沈昭宁辞别家人,一路快马加鞭,来到贤王庄子上。

沈秋君见弟弟突然而至。虽心中高兴,亦有疑惑。吩咐人好生照看马匹,便拉着弟弟进了屋。

贤王听说后,也赶了过来。

沈昭宁也顾不上繁文缛节,直接把事情经过简练地说清楚。

沈丽君也急道:“这如何是好,若是解决不好,妹妹在京城可就呆不下去了。”

沈昭宁便道:“我这次前来,就是求六爷跟我回城作证,洗清污名,快请带我去见六爷。”

沈丽君瞥了丈夫一眼,叹道:“六爷前几日就不在庄子里了!”

沈昭宁心下焦急,便对贤王说道:“原来他回皇宫了,我真是糊涂,当得什么差,竟然不知此事。也罢,我这就回去,失礼之处,改日再来领罪。”

贤王也皱眉道:“客气了,我们乃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只是六弟并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皇陵,再过一个月就是皇祖父的冥寿,他去皇陵祈福去了。”

沈昭宁不由愣住了。

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

本来沈家的意思,是趁着传言还没有流传开来,请了六皇子出来,也不用跑出去敲锣打鼓表白是个乌龙,只要金家向六皇子请罪,那些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可如今他这一去皇陵,一个月的时间就耽搁下了。

到那时还不知又能传成什么样子,一个多月都过去,金家再去请罪,反倒象是自家求了六皇子做戏似的。妹妹的名声也算是完了。

沈昭宁被突如其他的状况,打击得失魂落魄,没了主张,便有气无力地告辞而去。

沈丽君担心弟弟有什么差池,忙几个人陪同他一起回京城,又一再劝说:不必着急,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沈昭宁呆呆看着大姐,苦笑道:“大姐向来办事稳妥,也帮着想想办法吧。我是没了主意,还是赶紧回去向父亲禀报一声吧。”

沈丽君心里也不是滋味。

送走了弟弟,沈丽君与贤王一同回到房中,屏退下人,看着丈夫语气不善道:“这件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贤王眼神便有些飘忽,笑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沈丽君看着丈夫,冷笑道:“六弟好端端的怎么去了皇陵?他的性情,你我也都有所了解,如何巴巴跑去皇陵为皇祖父守灵祈福,还不是你设计的结果,我本以为是你要挑拨他与太子的关系,没想到竟是设计我沈家!”

贤王深深叹了口气,点头承认道:“是的,他确实是我故意调开的!”

沈丽君心如刀割,不敢相信地看着丈夫,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扶玉!她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你这是要取了她的性命啊!”

贤王看着妻子的眼睛,苦笑道:“她若不是你的亲妹妹,我早就取了她的性命了!”

沈丽君惊骇地看着丈夫。

贤王神情也有些激动,在屋里背手走动几步,转身走到妻子面前,捉着她的手,说道:“你还记得那日道人为她批的命格吗?”

沈丽君不由喃语道:“母仪天下…可是…可是这种玄幻之说,并做不得真!当年先皇不也用了这种法子吗?”

“是做不得真,可也要以防万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贤王正色说道。

见妻子两鬓有有些松了,他伸手帮妻子抿了一下,又郑重说道:“若说将来母仪天下,也该是你,而不是她!我若能登上宝座,那你就是未来的皇后!而不是你产子而亡,由她接任。你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我们会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沈丽君见丈夫如此情真意切,心里一阵温暖。

自己强行怀了这一胎,其实已是凶险至极,那年京城大乱时,自己生下女儿,身体便坏了,不能再生子。

可是她与丈夫感情深笃,她知道丈夫的才能,也知道他心怀大志,可惜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他,尤其是不能帮他生个嫡子,后继无人,以致于京城各派势力不敢轻易站过来。

可是丈夫仍对自己一往情深,这让她愈加的愧对丈夫。

所以明知自己若是强行生下孩子,无几生还机会,她仍是要生下这个孩子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道人来投了丈夫,无意间看到妹妹,说她有母仪天下的命格。

她便拿了主意:若是自己真不好了,就让妹妹做丈夫的续弦,既成全了妹妹对丈夫的一腔情意,也能帮着自己照看儿女,若是妹妹真有皇后命格,也能助丈夫成就他的大业,实现他的抱负。

虽然心中滴血,她仍是逼着丈夫对妹妹温情一些,给她一丝希望,让她能等到自己归天的那日。

可如今看到丈夫明明可以顺水推舟地接受妹妹,为他的大业加一层保障,却仍是选择了放弃妹妹,这怎能不让她感动!

妹妹的名声毁了,便绝了她嫁入皇家的可能,更是绝了妹妹对丈夫的觊觎。

沈丽君如此想着,也伸手与丈夫十指相握,发誓一般说道:“对,我们要长长久久在一起。谁都不能代替彼此!”

贤王闻言,知道妻子原谅了自己,眼睛变得明亮起来,笑着拥了妻子入怀,嗅着她头上的发香,心里一阵充实。

沈丽君依偎在丈夫怀中良久,这才离开贤王的怀抱,抬头看着他说道:“可是如果任此事发展下去,那个纨绔如何嫁得,便只剩下出家这一条路,岂不是毁了她的一生,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况且万一命格一说是那道长胡诌的,这让我以后如何去面对于她呢!”

贤王轻声劝道:“你妹妹素来清心寡欲极爱素淡,说不得便是应在这上面了!”

贤王劝到这里,心下一动:若是沈秋君只是出家,仍是可以还俗的,若是将来被太子得了去,只怕事情不妙,还是得让她胡乱嫁了人,才是万全之策。

沈丽君已经眼含泪水,泣道:“只是她才刚开开心心地过了十六岁的生辰,难道自此便要远离红尘,青灯古佛一生吗?”

贤王忙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悲观!那个金家公子虽有些上不得台面,可是你妹妹也未必嫁不得。”

沈丽君不由呸道:“以扶玉的品貌,他连给她倒洗脚水的资格都没有!宁愿要扶玉一生不嫁人,落得个清白身子,也好过嫁他!”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沈府对策

贤王劝道:“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女子最终还是嫁人生子,才算圆满!以她的品貌,再加上永宁侯府和咱们王府的势,若真嫁过去,金家还不得拿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将来再生个儿子,怕这京城也没几个能有她过得舒心!”

见妻子心中仍是为沈秋君不平,贤王咳了一声,又说道:“你不要老替你妹妹因不得不嫁个纨绔而抱屈,便是没有这回事,她也怕是不好嫁的。”

沈丽君不服道:“以我妹妹的品貌及家世,只有她挑别人的理。”

贤王冷笑:“可是为什么她长到十六岁了,仍没有人上门提亲呢!”

沈丽君不由语塞。

贤王说道:“当年那些人虽迫于我与岳父的压力,保证不会说出你妹妹曾走失的事,可心里未必不会嘀咕。他们均是世家子弟,又与京城各家盘根错节,你觉得你妹妹还有挑别人的资格吗?怕是嫁出去也是难!”

沈丽君擦了眼泪,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也是扶玉的命,老天太不公平了。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是今日这个境地!”

贤王不悦道:“你也不必太责怪自己。当年若不是她驾走那辆最豪华舒适的马车,害你不得不在颠簸的小马车上生产,你的身子也不会坏了!幸好,此次她寻来了辛先生,不然,还有的帐与她算呢!”

如果不驾着那辆马车,贼人们又如何相信车里的是真正的二皇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