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还没两句话就开始哭哭啼啼,瑾玉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不带待东方珩开口便抢先一步接过了岳淑妃的话,“本宫方才就说过,娘娘若真有这样的心便带着你自己宫里头的人去啊,你对父皇这般忠诚,自当亲力亲为方显诚意,你嘴上这么说说,却把这样的庞大的工程交给民众,试问凭什么要旁人为你撑起这一番诚意,你自己去岂不是更好?”

东方珩眉头一皱,才想着开口阻止这二人继续争论,哪知淑妃却又急忙地接上了瑾玉的话。

“六殿下你这话可是说的不对了。”虽是在抽噎着,但是她反驳起瑾玉却依旧十分有力,“这请仙台又不是为本宫所搭建,而是为了陛下所搭建,这望月的子民都是陛下的子民,为祈福望月出一份力又有何不可!”

“说得轻巧,真是不该与你这样的人浪费唇舌。”冷嗤一声,下一刻再度横剑相向,“本宫今日就要替父皇替望月斩了你这妖妃。”

像是丝毫不顾忌东方珩在场,脚步一挪到了东方珩的身后,软剑在空中抖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毫不留情便朝着那桃色宫装的女子刺去——

“住手!”东方珩一声呵斥,抬手要去拦瑾玉的剑势,瑾玉余光瞥到了他的动作,脚步轻移避开了他的触碰,剑势一转,那本该刺入岳淑妃腹部的剑尖便这么刺进了她的手臂——

一声女子的痛呼响起,然瑾玉却并没有就此收手,还要再刺,东方珩神色沉冷,眼见瑾玉连他的话也不听,竟是铁了心要淑妃的命,不由得起了怒意,伸手便迎上了瑾玉的剑势,这次不再像上次那般留情。

同一时大殿里头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暗暗咂舌,望着那两道交手的身影,唏嘘不已。这样的情景可谓是难得一遇,不想六殿下胆子大到都敢跟皇上动手,更遑论是对娘娘收手。

身为帝王自然从小习武,即便是人到中年许久没有自己出过手,但在他看来接下瑾玉的几招可谓轻而易举。

东方珩与自己交手,瑾玉的攻势便软了几分,每每避开东方珩的袭击却也不让自己的剑伤到了他。

这一交手东方珩暗暗吃惊,但见对面少年手中软剑光润冰冷,剑光在回旋之间似能千变万化一般,拿着剑的手腕不断地翻转,却能极好的控制着剑身的力度不伤及自己,只守不攻。

这剑招——

东方珩眸光一震。

以柔克刚,轻盈翩然。

雪飘人间。

瑾玉所使正是雪飘人间中分解而出的招式,不是以舞剑的形势而出,而是将招式拆开了灵活运用,他却依旧可以一眼看出来。

幽若——

眸光之中划过了几许怔然。

玉儿应当是没有见过幽若,那么她会的这一套招式,所教授之人应该是…

那个幽若与别人所生的少年。

想到那人,眸光之中划过一丝狠戾,手上的动作不经意间狠了几分,瑾玉看出了东方珩的情绪变化,心道应该收势了,怕是自己态度太过强硬,惹得他生气了,既然如此——

桃花美目微微闪了闪,手中剑招立即撤了回来,“父皇,我们不打…”

然而她撤的及时,东方珩却撤的不及时,他完全没有想到瑾玉会忽然收了手,正在气头之上,一掌收势不及便直接打在了那少年的肩头。

“叮——”利刃落地之声响起,东方珩愕然地望着对面的人,那苍白的面上,唇角有血液沁出,少年捂着自己的肩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玉儿…”这一回确实是有些惊到他了,因为看着瑾玉长这么大,他从没动手打过他。

“你为了她伤我?”桃花美目中有泪光溢出直接滑落眼角,那模样比方才的岳淑妃还要可怜上几分,瑾玉扶着自己的肩头缓缓地站起了身,似委屈似控诉地望着对面的男子,“我长这么大你从没对我动过手,今天你为了她打伤我,父皇,我讨厌你!”

言罢,也不再给东方珩说话的机会,她转身奔出了大殿。

一众宫人望着那奔出的六殿下,心中不禁唏嘘,经六殿下这么一闹,估摸着到最后什么罚也不用受了,反倒还得陛下去哄了。

在宫中多年中人早已习惯了皇帝陛下对六殿下的偏宠。

无人看到,那捂着肩头奔出的少年,背对着众人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待东方珩反应了过来,瑾玉早已跑出了漪卿宫。

“都站着干什么,还不跟出去看看!”一声怒喝响起,将大殿里的宫人齐齐惊了一下,而后自然是不敢多呆便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大殿之中已是只剩下东方珩与岳淑妃,谁都不想留下来承受皇帝陛下的怒火。

望着身前男子的背影,岳淑妃迟疑了片刻,而后才身后触上了东方珩的肩头,柔声道:“陛下…”

话还未说完却见身前男子转过身抬手一个巴掌便打在了她的脸上——

“啊!”惊呼一声,全然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她抬起脸,水眸中带着难以置信。

“你让着他一些不好么,非要和他争,看着朕和他闹得不愉快,你满意了?”沉声呵斥着眼前的女子,也不管她手臂上被瑾玉刺伤了的地方,东方珩转过了身,拾起瑾玉掉落在地上的剑。

这柄软剑通身银白,泛着冰冷光华,好似月夜中的皎皎月华那般好看,剑身上还镌刻有繁复精美的花纹。

忽有一阵轻风起,带起了树叶飞扬,几片树叶轻轻擦过剑身,一分为二。竟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望着那柄剑,想起了方才瑾玉与自己打斗时那刻意避免伤及自己的动作,自己却因为想到了其他的事而没来得及收的那一掌。

应该很痛罢?

耳畔又隐隐响起瑾玉来时说的那番话——

闻数招方术,祭山岳,祠佛祖,引河水,亦为勤矣。勤而不获,实有由也。

祭奠山岳,修建庙宇供奉佛祖,引河水所指的应当是引水源治望月北部有一处城池廖城,那儿是出了名的干旱之地,将这些事儿解决了才是为君之道?

鹰眸之中划过一丝讶异,瑾玉向来桀骜不驯,从不爱念书,那么这些话是旁人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修建请仙台工程浩大,为祸国殃民之举,东方珩眸光沉了沉,他岂会不知这样的工程是劳民伤财,不过——有些事情他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拿着瑾玉掉落的那柄剑,他迈出步子缓缓走出了漪卿宫,在他身后,有女子怨愤的眸光一路追随着他的身影。

她还真是小看了东方珩对瑾玉的纵容与偏爱。

“东方瑾玉,本宫与你势不两立。”永陵宫。

“殿下?你你你…”雅致的屋内,有少年惊讶的声音响起。

“怎么结巴了。”抬眸望了一眼床前的白衣少年,瑾玉轻描淡写地道,“不过就是受伤,又不是没见过。”

“珍华说淑妃要搭建什么请仙台,你一听见就往她的寝宫跑,你应当是去劝谏皇上的?”叶茫敛了敛眉,“但是皇上也在淑妃寝宫的话,有什么人竟敢当着他的面伤你?”

瑾玉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难招惹,他便有些想不通谁的胆子那般大,以瑾玉瑕疵必报的性格那人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说呢,用脚趾头想想都该知道。”斜了叶茫一眼,瑾玉道,“谁可以不顾忌我,自然就是谁了。”

“嗯?”眸中划过一丝疑惑,片刻之后,叶茫骤然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陛下打伤的你?”

“什么?”又是一道讶然的声线响起,这一次却是珍华发出的,“陛下会打伤殿下,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肩头上被那一掌打的还隐隐发疼,瑾玉悠然自得地靠在身后的床壁上,“别说你们了,他跟你们应当是一样意外的。”

这话听在二人的耳朵里又是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很快地,他们便都想到了。

“殿下故意的?”

“苦肉计。”叶茫望着瑾玉被打伤不禁不难过还那般怡然的模样,撇了撇嘴,“瞅着你这样子就猜得到,据说淑妃也很是得宠,但很多时候,身边的女人总归比不上自己亲生的,后宫佳丽那么多,比淑妃娇媚的以后还会有,但儿子就那么几个,想生还不一定生的出来。”

“噗嗤”叶茫的说法听得珍华禁不住笑出了声,但望着瑾玉失了红润的面色,还是微微皱起了眉,“殿下以后可不要做这样的事了,可把我们吓着了,不过你是如何惹得陛下动手?”

“很简单,我先动的手。”瑾玉淡淡道,“本宫想斩了淑妃,被他阻止,故意挨他那一掌的,行了此事你们不必管,让本宫躺一会儿就好了。”

她本来就没有真的要杀淑妃的打算,但总归该先给个教训,若是今日真的杀了淑妃,东方珩必然发怒,挑衅帝王权威这种事做起来也得有个限度,她让东方珩打她的那一掌,必然能叫他消气且能将修建请仙台的事情缓一缓。

“殿下,这是陛下让人送过来的剑。”就在这个时候宝玉踏了进来,将手里头的软剑呈到了瑾玉跟前。

瑾玉望着那剑,抬手接了过来。

方才之所以将剑弃下,是因为要装作万般失落伤心的模样,若那个时候还能想起去将剑拾回去那便是有些违和了,原本是想过两日去将剑讨回来,不想东方珩自己派人送了回来。

这软剑,但凡是识得兵器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绝非凡品,东方珩许是猜到自己事后会想起来把剑拿回来这才让人直接送了过来。

抬手以指腹轻轻抚上剑身,这柄剑是凰音送她的。

他平日从不离身,一直便是将这剑藏在腰间,她被他迷晕醒来之时还没有发现,因为他将这剑藏在了被褥之下,许是怕别人看见了,而既然是在她的被褥之下,她自然很快就能发现。

阿音,你连这剑都留下了,怎么连一封信都不留。

“殿下,您是如何想的办法让陛下打消了那个念头?”正在怔然之时,宝玉的声音传入了耳膜。

瑾玉抬眸望她,打消了那个念头?

“你的意思是请仙台的事情…”

宝玉朝她轻轻一笑,“吹了。”

瑾玉有些意外,本来只是指望缓一缓,不想东方珩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据说淑妃娘娘也受了伤,陛下却不搭理她了,在您离开漪卿宫后便也跟着离开了。”

“如此甚好,倒不枉费我白白挨了一掌。”瑾玉唇角勾起,忽的想起了一事,“未安呢?还没找着么?”

凰音失踪的时候花未安也找不着了,也不知这二者是否有联系。

“安宁公主…”珍华顿了顿道,“夕照的太子说她是出宫去了,过几日才会回来,他也听说了您受伤的事,说是要给殿下开几副药方。”

“他们两个谁开都好。”瑾玉说着便躺下了,心中盘算着等花未安回宫了得问问她,兴许她知道凰音的下落也说不定。

“你要休息了么?”见瑾玉躺下了,叶茫便道,“那我们出去了。”

瑾玉应了一声,房内的其他三人便转身迈步出去,珍华将门关了上,转过身便见一名宫婢撞了上来,“珍华姐,殿下怎么样了?”

见她神色焦急,珍华道:“伤及肩头,脸色不大好看,现在殿下要休息,你担心也别去去打扰,明白么?”

“明白了。”那宫婢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样的小插曲珍华自然没有在意,但片刻之后,却想起来刚才的宫婢极为陌生,以前好似没有见过。

莫不是新来的?

再说那名宫婢,问了珍华之后便径自走到了永陵宫一处平日少有人经过的假山之后,而后,以食指弯曲在唇角吹了一道清脆的口哨,片刻之后便有一只黑色的小鹰从她头顶的上空掠过,而后落在她肩上。

将手中的纸条塞到了小鹰脚边绑着的竹筒中,而后将它放飞了,这才迈开了步子。

济州城,城南。

“公子,望月的皇帝将济州的城门封锁了,现在该如何?”望着软榻之上的少年身躯,青色劲装的男子微微垂首道,“公子若是一拿到皎月便离开,现下应该已经出了望月了。”

“常青,你这话可是在责怪我了?”软榻上的人这般说着,语调悠漫。

“属下不敢!”常青闻言单膝跪了下来,“只是担心公子回去的太晚,届时…”

“公子,黑鹰传书。”常青的话还未说完,一道男音的传入便将他的话打断。

软榻之上的人闻言坐起了身,“拿来。”

接过了来人递过来的纸条,打开看了一下上头的内容,他下一刻便起了身,将那纸条揉烂在手中。

片刻之后松开了拳,有细小的如粉末状的东西从手上滑落在地,一阵风扬过,顷刻吹散在空气中…

“阿瑾,总是让我这般担心——”一声叹息,自唇间逸出。

头晕耳鸣,今儿没去上课请了假,一大早码了发的,迟了一些。

这两天评论区说我后妈,冤枉啊~(>_<)~,其实我能说,自己写着真的没啥感觉么,美妞们相信我可好~只是有时偶尔变身一下后妈,我骨子里是很亲切而温柔的~

第140章 未安被囚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19 本章字数:3850

装潢华丽的屋子内,床上身着白色中衣的少年正在闭目浅眠,忽听耳旁的窗子震了一声,立即便睁开了眼。

这声音,不像是风弄出来的啊——

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望着那扇窗子外头,半掩着的窗户外竟有月白色的衣衫一角随着轻风翻飞,瑾玉见此眯了眯眸子。

来人分明是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行踪,甚至可以说,光明正大地敲他的窗户。

“太子皇兄,别来无恙啊。”朝着那头淡淡道了一句,“你怎的就不敲门。”

“自然是考虑到你现在的衣着许是不方便,下来开门还得换件衣衫。”窗户外头响起花未寒淡漠的声线,“就这么说吧。”

她的衣着不方便?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所穿的白色中衣,若换成是女子,这样的确是不方便的,但她此刻还是男儿的装扮,绾起的发冠亦没有拆下来,就算这么走出去也是看不出女儿身的。

再则,花未寒应当是不知晓她的秘密,为何有此一说?

“大家都是男子,皇兄你怕什么。”她说的轻描淡写,“即便是光着膀子出去,本宫也不觉得有什么啊。”

窗户那头的人在她说了这句话之后沉默了好片刻,才开口道:“六殿下倒是…豪放。”

“话不是这么说的,本宫不是豪放,只不过没有那么死板而已,反倒是皇兄你,倒是挺讲究的啊。”有些不能理解为何花未寒进个男子的门,还要考虑到人家方不方便,莫非他潜意识里真的还讲究男男授受不亲?

想到这一点,便很难不联想到一类人——断袖。

要说花未寒那位太子妃虽说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但要说貌美如花那倒是真的,可却长期坐冷板凳,认识花未寒也有一段时日了却没见他与那太子妃有多少来往,两个人的交集可以说少的令人讶异,瑾玉心道莫不是花未寒其实不喜欢女人将那顾芷晴冷落了太久才导致了她心理变态了?

窗户外的那一头又是静默好片刻,趁着这个空档瑾玉已经下了床披上了外衣,走到了窗边将那窗子完全地打了开,望着窗外那人眉眼如画的脸庞,她淡淡道:“皇兄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听说我受了伤,前来探望的?”

“不是。”花未寒十分不客气地否认,客套话都懒得说,只轻轻斜睨了瑾玉一眼,“未安不见了。”

“什么?”听闻花未寒的话瑾玉的第一反应便是道,“她不是说出宫几日么?且着话还是你自己同珍华说的,怎么这会儿又说她不见了?”

她真真切切的记得珍华的回禀是这样的。

“我当时不能跟你宫里头的人说未安不见了。”花未寒道,“凰音与未安同一日失踪,相隔了不差多少的时间,我若不那般说再过几日宫中许是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了,宫中那么多张嘴,总有不安分的借机作乱。”

“同日失踪,你的意思可是说我若是将未安失踪的消息放了出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谣传本宫的男宠将准皇妃拐跑了?”瑾玉眸光微闪,花未寒的考量不是没有道理。

“他二人失踪相隔了不差多少时间,也就是说凰音前,未安后,其实二者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捕捉到了花未寒话里的关键字。

“不错。”花未寒道,“未安之所以会失踪是因为有宫女打着你的旗号说凰音昏迷不醒让她前去查看,可她才离开片刻我便得知了凰音失踪的消息,试问上一刻还昏迷的人如何下一刻便失踪了,我察觉有异,出门去寻未安的踪迹,却是再也寻不到了。”

“永陵宫中的人?”瑾玉瞳光一冷,“那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自然是记得,但是现在却再也找不着了。”

“未安的身手也不差,即便是上了当后来也该会发现的,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瑾玉眉头蹙起,有些讶异于一个宫女竟然能暗算到花未安。

“谁知道呢?”花未寒唇角牵起一抹弧度,极淡极淡,却让人无端觉得那笑容里有几分危险的味道,“我与她发生了一些争执,忽然来了人叫她,她巴不得看不见我,自然便跟着人家走了,要知道人在最高兴或最生气的时候总是会疏于防备。”

“来人用那样的理由做借口,显然是在我这宫里呆过一段时日的,知晓未安常常替凰音诊治。”说到这儿,瑾玉冷笑一声,“这永陵宫竟混进了好几个奸细,从今日开始我这宫里便不再收新的宫人了,即便要收,也得让人看着,至于那几个已经混进来的,总会露出马脚的。”

“我此番来找你是要一张皇宫的格局分布图。”花未寒敛起了笑容,一瞬间又恢复了漠然地模样,“只要未安还在这皇宫之中,小狐与黎鸦总是有办法找到的。”

“太阳落山之前我会给你。”花未寒到皇宫至今为止大多时间都是呆在永陵宫,他是很静的一个人不喜四处游走,自然也不清楚皇宫的规格是什么模样的,对于他提的要求,瑾玉欣然应允了。

“那便好。”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他便转过身走了。

转身之际,眸中迅速地掠过一丝寒凉之色。

昏暗的石室中,有一袭白色裙衫的女子卧在冰凉的地面之上,紧闭着的睫羽颤了颤。

花未安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皮,望着眼前的场景,眸中有一瞬的迷茫,然下一刻她眸光一凛,一个挺身便要坐起来,哪知用了力气却是浑身发软,丹田之中在这一刻似乎空空如也,惊觉到这一点,她也不再使力,以手肘支撑着地面缓缓地坐起了身子,而后试着提起身上的内力。

尝试了片刻,她发现自己真的是没多少力气了,索性不试。

抬目望了一下四周,这石室看起来四面全是石墙砌成,一处缝隙也没有,以她现在的能力想要出去恐怕不易。

挪到了墙角处以背抵着墙,她静静地靠坐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一抹失落之色。

她警觉性什么时候差到如此地步了。

身为百草谷的弟子,精通药理,不想却被旁人给下了药,那名带她出门的宫女脚步虚浮她原先没有注意到,后来注意到了却是来不及了,人家一个手袖挥过来就弄得她晕头转向。

原本她出门总是会带一些解毒药防身,但因为和花未寒起了争执,走得急了什么也没带,只这么一次便让她栽了。

“皇宫果然是险恶之地,不管在哪里的都一样。”望月的皇宫,夕照的皇宫,都是如此,稍有不慎便遭人暗算。

“果然还是回百草谷的好。”如若可以真是不愿意当这个公主,总有一日她会想办法摆脱现在的一切。

正陷入在自己的想法中,忽听耳畔传来石块的推动之声,原本昏暗的石室忽的有一抹亮光闯入,那是——阳光。

她转过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身后那原本该是没有缝隙的石墙开了约莫容一人的头能钻出去的洞,一张秀气的脸印入了眼帘,来人浓眉杏眼,声音娇脆,“吃饭。”

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将一个食盒从外头递了进来,花未安起身接过了那食盒,那女子待她接过了便转过了身,转身之际,那方形大小的洞又合了上去。

原来这石室并非密不透风,且还有人每日都按时送饭过来?

望着手上的食盒,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自己要出去的话也许这个东西可以派上大用场。

将那食盒打了开来,一阵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并不先吃,而是从袖间取出了一支银针,照平日里那般检测饭菜。

她不出门的时候通常不爱将瓶瓶罐罐之类的带在身上,但银针却是随时都备着的,无论她身处何地。

检测到了饭菜里头并没有异常,她拿了筷子夹起一块笋以舌尖轻尝了一下。

有些东西银针未必能检测的出来,但若是尝一尝她便能确定有没有问题了。

“笃——”就在这时,一声清晰的石门开启之声在前方响起,花未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淡淡地抬眸,看见来人的那一瞬,她的眸中划过一抹轻嘲,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好似原本就猜到了一些,如今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放心,饭菜没有问题,知道你的本事,本宫又怎么可能在菜里做手脚。”温和的男子声线响起,来人缓步踏了进来,“这地板似乎有些冷,一会儿让人给你加席子与棉被可好?”

“三殿下可否说说关押未安的理由?”见来人走近,花未安垂下了眸子,“再过不久你我二人都要大婚了,三殿下把我关着,届时瑾玉娶谁。”

“本宫是很不想将你关到那一日的,毕竟我三兄弟同日成婚,这当中一个出了问题也不大好看。”东方荣辰轻笑道,“本来是想客气点将你请到温德殿来,可依未安你的性子想必是不愿意的,本宫唯有出此下策了。”

花未安头也不抬,“那么殿下有什么事开门见山直说罢。”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连未安你的皇嫂都看出来了,你医术如此精湛想必不会看不出来。”见花未安垂着头不看自己,东方荣辰右手轻抬将花未安的下巴托起,指尖并未多做停留便撤离了,但这样已经足够让花未安与他对视。

“本宫听说自己的额头被人注入了无影针,但本宫毫无印象,这点未安你作何解释?”

中午还有一更,犯困伤不起…

第141章 大婚(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19 本章字数:5482

“无影针?”花未安面上浮现一抹惊讶,而后细细观察起了东方荣辰的额头。

“果真是我百草谷的无影针。”花未安敛了敛眉。

“怎么,原来未安竟然不知道么?”看这花未安的神情,东方荣辰眸中划过一抹狐疑。

“我是百草谷的人没有错,但是百草谷的弟子个个都有无影针,三殿下何以断定你额头上的就是我注入的?”花未安抬眸,唇角勾起一丝轻嘲,“单凭我在皇宫,便断定是我所为未免说不过去,皇嫂既然一眼能看出来,三殿下怎么不盘问她。”

东方荣辰乌发下正好一寸处有黑点,约莫针尖那般细小,不仔细看不出来,可但凡是见识过锁忆术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花未安心中暗笑,不知顾芷晴是吃错了什么药去告诉东方荣辰这件事情,她莫非也认定了是自己做的么,为何就不想想,也许是皇兄做的呢,那么她这么一拆穿,只会让花未寒更加厌恶她而已。

“既然是太子妃告诉本宫的,那么自然不可能是她所为,若是她她便不会说了,而且未安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本宫没有断定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东方荣辰说到这儿顿了顿,而后冲花未安浅浅一笑,“只是想劳烦未安说明一下而已,若能取出来那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