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欣妃娘娘上回说我很讨喜,如果可以,我想调到她的手下…”那宫婢的声音在珍华的注视之下愈发小声。

珍华却并未斥责什么,只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道:“还有谁想走?”

殿下平日待宫中的人不薄,不想她出了这样的事,有人竟想着离开永陵宫了。

“珍华姐,我也想走…”

“我也想。”

“我不走,要走你们走,陛下平日那么疼殿下,殿下定会平安无事。”

“永陵宫就是我的家,无论如何我也不走。”

“不管你们谁想走谁不想走,都得给本公主留下来!”一声娇脆的少女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珍华回过头,见着来人,微微垂首道:“阿澜公主。”

“怎么,阿瑾出了事情,你们就想着卷铺盖去别的宫了么,想得美!”少女双手叉腰,哼了一声,“永陵宫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宫里的人,我是云若的公主没权利管你们的事,但我十三姐姐如今是三皇妃,谁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告诉她,难道她还没权利处置几个奴才?”

此话一出,众人便有些讶异于那平日素来好说话的阿澜公主竟也会凶神恶煞地威胁她们。

“而且,刚才说要走的嘛…”阿澜说到这儿,皱了皱鼻子,“要是阿瑾能从牢里出来,就让她把你们轰出去,调到那些冷宫娘娘身边去伺候,哼!”

“阿澜公主不要,奴婢不敢了。”

“奴婢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说要走了。”

阿澜的保证加之几句威胁到底是起到了作用,一时之间也没有谁要离开。

见众人安分了,阿澜一把扯过了珍华,走到了一旁,“珍华你一直不知道阿瑾是女子?”

珍华摇了摇头,眸光失落。

“那以后阿瑾出来了,你对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忠心么?”将她的失落看在眼中,阿澜道,“你以前喜欢阿瑾的对不对?”

珍华被她说的一惊,倏然抬眸讶然地望着她。

“看,你这表情已经承认了。”阿澜撇了撇嘴,“那现在知道了阿瑾是女孩,你还愿意对她好么。”

珍华静默了片刻,而后道:“殿下永远是殿下。”

这话,便是不计较瑾玉是男是女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其他人我还信不过。”阿澜弯起眉眼,朝她道,“我听说,你在宫中呆了许多年,那么想必对哪里都很是熟悉,替我画一张这皇宫的分布图可好,其他的地方不用太详细,但是北面的地牢以及周边的房屋得画的精确一些。”

珍华听着她的话,当下一惊,“公主你莫不是想拿着去找帮手让人劫狱?这不可…”

“你想到哪里去了,在望月我又不认识几个人,去哪里找人劫狱。”白了珍华一眼,阿澜道,“你只需要画给我就好了,想救阿瑾出来就不要多问了。”

珍华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我这就画。”

与阿澜的这几句交谈,让她发现了阿澜与往日不太一样,那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却说不通,依旧是那般天真无邪,但是——却没有了那种懵懂无知的感觉。御史府。

“六殿下是女子?六殿下是女子?六殿下竟然是个——”

“要死,就这一句话你重复多少遍,鬼叫什么。”一毛笔朝着那正哇哇乱叫的少年砸了过去,吴忻睿沉着脸道,“再乱叫别怪我把你扔出去。”

“可是可是…那她是女子就不可能做储君,那么睿哥你想要对抗岳家的心思不就落空了?”林泉至今还是十分难以置信,那霸道傲然的少年怎么就是个女子。

“你以为我同六殿下交好是为了今后的仕途?”斜了对面的少年一眼,吴忻睿垂下了眸子,“从未想过涉及官场,我亦没有必定要飞黄腾达的野心,我不过是为了能讨回岳家对我与姐姐的欺凌罢了。”

听闻吴忻睿的话,林泉撇了撇嘴,“就算是这样,那现在该如何?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现下她入狱也什么都帮不了你了。”

“六殿下一直隐瞒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忽然让人拆穿呢。”径自嘀咕了一句,而后抬眸望着对面的少年道,“林泉,想不想挖皇宫?”

“想啊想啊。”如小鸡啄米般的狂点头,林泉眸中划过一丝兴奋,但很快的,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倏然看向吴忻睿,“你不会是想让我…”

吴忻睿朝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挖、天、牢。”

“你疯了,挖皇宫是好玩,挖天牢是死罪,不去。”下意识退后好几步,林泉瞪大了眼,“她现在成了犯人,你可知救她的后果?”

“果然是没读过书的。”吴忻睿看着他凉凉地道了一句,“你认为我会劫狱么,那才是真真正正地害了六殿下,我要你挖一条密道通向天牢不过是为了能和她商量一下对策,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尽管吴忻睿这么说了,但林泉依旧心有顾忌,咬着唇道:“我不…”

“不去也得去。”倏然有一道低柔寒凉的声音传入耳膜,悠漫且带着圈圈涟漪,“若不然,呵呵——”

忽如其来的声音听得林泉骤然一惊,尤其是最后那道笑声只让人觉得身站狂旷野之中吹过的一缕寒风瑟瑟,无端的令人背后汗毛倒竖,这房中只有他与吴忻睿,但吴忻睿绝对是不会那般说话的,那么说话的人是…

“啊——有鬼啊!”几步跑到了吴忻睿的身后,而后紧张地探出了头朝着房间的四周扫视。

第144章 狱中相见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20 本章字数:6279

“什么人?”吴忻睿自然是听见了那道声音,讶异之后面上浮现出几许警惕,却没有林泉那般慌张,只道,“阁下有话不妨当面说。”

完全察觉不到什么时候来了人,看着不远处那半掩着的房门,吴忻睿眯了眯眼,林泉则是躲在他身后,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好,给你这个面子。”来人轻描淡写道了一声,下一刻,二人只觉得从头顶上空落下了一道红影,来人一袭绛红色衣袍背对着他们,乌发如墨垂泄在身后。

望着眼前人的身形与自己无差,年纪应当也是差不多的,吴忻睿望了一眼头顶上的横梁,想必他方才是在那上头,他们三人身处同一间房,他却察觉不到房内还多了一个人,若是他不出声,想必自己根本不会发现。

“阁下好身手。”望着身前人,隐隐觉得这身型有些熟悉,“不知来府上有何贵干,再有…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同一时,林泉望着那道背影,与吴忻睿一样有着一股熟悉之感。

而当那人转过了身,便是让他们二人齐齐一怔。

原来他就是那日在酒楼初见六殿下时被六殿下抱着的少年。这是吴忻睿第一次正面打量着凰音。酒楼初见时正赶上他昏迷,只觉得那当时的他神色苍白有一种病弱之美,这次再见,他睁着那双潋滟凤目,似是天生携了魅惑的清澈,令人无法探知其中情绪。精致的轮廓浑然天成,从眉到眼,到唇,无一不好看。

吴忻睿脑海中所浮现的两个字与瑾玉初见凰音之时一样——尤物。

“神仙姐姐…”一声极小的嘀咕声自身后响起,吴忻睿眼角微微一跳,再抬眸看凰音,只见他眸中浮起一丝冷色。

伸手狠狠捏了一下身后的人,直到他吃痛地了一声。

“闭嘴,别乱说话。”朝着身后的人咬牙道了一句,而后转过头朝着对面的人道,“凰音公子,我想我明白你来此的目的了,让林泉挖密道一事,势在必行,既是需要他的帮助,就莫要太与他计较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计较方才林泉所说的那四个字。

林泉想必是想起了府内书房所见到的那幅画,这才不小心吐露了对画中人的称呼,那么他要将这件事带过去,决不能让林泉这个笨蛋泄露出父亲的书房藏有凰音母亲的画。

也许这是一段上一辈人的恩怨,他不希望到了如今还要延续下去,所以能略过便略过。

好在林泉也不笨,心中知晓若是自己说漏了嘴恐怕御史大人不会放过自己,没准以后吴府都进不来了,便探出了头朝着对面那少年道:“公子,对不住对不住,你知道我没见过世面,所以…”

在对方的冷眼注视之下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对面那人美则美却给人一种冷漠之感不易靠近,再看那双眸子里头一点温度也没有,林泉缩了缩脖子,躲回了吴忻睿的身后索性不说话。

眼下的气氛有些僵,吴忻睿便开口道:“皇宫不似寻常的府邸,设计复杂且面积过大,从宫外到天牢若是要挖密道,必定得有一张格局分布图。”

说到这儿他见站在对面的凰音已然将手伸到了宽大的袖袍之下,吴忻睿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还是继续道:“且这张图不能太粗略,皇宫如迷宫,林泉又从来没有去过,那么六殿下所在的牢狱周遭的房屋也得画的详细一些,挖错了至少可以知道是身处什么地方…”

“这张可行?”吴忻睿说话间,凰音已经将袖袍之下的一张叠好的画纸拿出递给了吴忻睿。

吴忻睿望着那递过来的图纸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凰音考虑这般周到,早已连图纸都准备好了。

将那张图纸接了过来,的确如他所说的牢狱周边的建筑均是画的十分详细,拿着图纸转了个身,望向身后的林泉,“你看看这张可行?”

林泉撇了撇嘴,往上头瞄了一眼,“可以,但是…”

话未说完又察觉对面两道冷飕飕的视线投射了过来,他立马肩头一抖改了口道:“好好好,我去,但是你们可得保证我不出事。”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么?”吴忻睿闻言朝他笑了笑,“凭你这遁地的本事,即使出了事不一样可以自己钻个洞出去?”

似红绸铺地的山路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迈步而行。

凌霄山的山路,到山腰的这一段路以石阶铺设,白衫少年一路低垂着眸子,边踏着石阶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自己踏过的石阶数量。

这是他从小最喜欢做的事情。

十六岁前的日子都是在凌霄山过的,除了跟着师父学习琴技与习武,他最喜欢踩着这些石阶玩,那时候的日子虽然简单,却也分外快乐。

直到他知道了那件事。

“你原是当今圣上第七子,但你可知道为何你不是在皇宫长大,而是在这样的深山里头?”耳畔依旧还回想着那人似叹息般的声音。

当时的他太过懵懂,对于这样的问题第一反应便是挠了挠头,好奇地问师父,“圣上的第七子是什么意思,皇宫又是什么样的地方?”

“就是——你原来可是那尊贵的皇子殿下呢,皇子殿下你总该知道罢?皇帝陛下的亲生子,皇宫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华丽却又最险恶的地方,你原本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而是坐在那华丽的地方,锦衣玉食,再与你那些兄弟们争一争储君之位。”

当时师父的话并未在他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他只是很随意地道:“华丽又险恶?那还是不去了罢,听说书的先生说过,看起来美丽的东西往往十分危险,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我又不是挑吃挑穿之人,何必在乎这个。”

凌霄山毕竟是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在他心中自然是什么地方都及不上的,哪怕是那据说最华丽的皇宫,那时根本不能动摇他留在凌霄山的心思。

直到,师父那样说——

“你可想过,如果你有兄弟姐妹呢?你想不想见他们?”

“兄弟姐妹?”这四个字的确是让他有些动容,他从小身边除了师父就是那些如鬼影一样的人,他们唤师父主上,唤自己少主,那些人身上的冰凉气息是他最不喜的,除此之外,身边没有一个同年龄段的孩子,时间久了难免孤寂,有时候下山,看见一些年纪相仿的孩子在玩闹,总是会让他羡慕。

原来他其实也有兄弟姐妹?

当时听师父这般说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欣喜,但他并未高兴太久,忽然从师父口中出来的一句话便让他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

“你却是有个同胞兄弟,那便是当今六皇子,与你一样是皇后亲生,但是他却没有你这般的天真无知,他可是比你聪明了许多,你们在皇后的身边长大,兴许因为你年纪更小更懂事,皇后更加喜欢你,这便招来了你那哥哥的嫉妒,皇宫里头没有永远的亲情,即使是同胞兄弟也一样,你们兄弟二人的性格也十分迥异,你善,他恶,于是你七岁那年,趁着一次出游他将那你推下了山崖,如此一来,就少了一个人兄弟与他分皇后的宠爱,也少了一个人与他争储君之位。”

七岁那年,被亲生哥哥退下山崖?

他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停留在七岁之后,他第一眼醒来看见的人就是师父。

“这不可能。”当时的他怎么也不相信,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么狠心的哥哥,七岁,七岁的孩子如何会做出残害同胞兄弟的事。

“师傅骗你又没有好处,你若是不信,下山去打探一下六皇子平日的作风与性格,相信你会有收获的。”

师父的话时时在耳边盘旋让他夜不能寐,终究还是下了山去查探,当时连民间的百姓都在茶余饭后悄悄议论着,六皇子为圣上最宠爱的皇子,可惜了桀骜不驯,任性妄为,横行霸道,仗着皇后所出处处打压其他的兄弟姐妹,而后宫之中萧皇后一手遮天,这么多年地位也没有丝毫的动摇,有她庇佑如皇宫那般险恶的地方六皇子依旧也能过得无忧无虑,平日可谓是无人敢前去招惹他。

桀骜不驯,任性妄为,横行霸道?自己所谓的亲生哥哥真的是这样的人?

回到了凌霄山之后,他终日闷闷不乐,若真是如师父所说被哥哥推下山崖,那么他究竟该不该报复,惩罚那狠心无情的哥哥?

师父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便给他指了一条路:济州雅芳阁,皇城最大的销金窟,收纳各地美人,权贵子弟甚至于皇子王爷平日也会去里头玩,有幸一些的,被那些皇子或王爷相中,没准能一步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他自然是不愿让人随便碰触自己,凭他的容貌进雅芳阁可谓没有任何困难,巧的是他还认识了里头的花魁公子,亦是爱乐成痴之人,擅长琴技,于是他便成了雅芳阁的琴师,心中想的是有一日宫中挑选乐师时,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入宫。

然而机会很快便来了,但不是宫中挑选乐师,而是三皇子要点曲子听,二当家当时二话不说便举荐了自己,而东方荣辰在听他一曲琴音之后,直接便提出了要求问自己可愿随他入宫做琴师。

他欣然应允,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才见到了瑾玉。

果真如民间所传傲慢任性又桀骜不驯,但不知为何,他提出要自己留在永陵宫教习琴技的时候自己心中竟然会有些高兴。

与瑾玉相处的一段时日他发现瑾玉虽有些任性却并不似心思歹毒之人,他真的会做出推自己下山崖的事情?

直到那一次他们一起出游,去了地下黑市之后遇上了刺杀,瑾玉不慎落崖,而落崖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帮了自己这边才让刺客有机可乘,瑾玉跌落悬崖的那一刻,他只觉得一种万分惶恐不安的情绪占据了自己的心房。

得知瑾玉平安归来之时,他几乎是喜悦不已就要冲上去,却没料到被那一直以来都十分不喜他的绛衣少年飞了一脚。

那一脚却是疼,但那疼痛之感却比不上心里头的喜悦之情。

在石阶上踩着踩着,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石阶的数量都被他数地错乱了,他索性不去数,抬起了眸子望着前头,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上了半山腰。

原本的山路草木杂生,花树生长的也十分凌乱,但山腰处却与之前的山路全然不一样,前方好似一片红色锦缎般的山路,是成片的红色杜鹃花盛开,绵延着看不到尽头,宛如十里红尘,天际有几许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那片红色之上,微风掠过之时,那一片大红随风轻颤,宛如万丈红浪翻滚,装饰着这山间路径煞是好看。

在前头是百草谷了罢?

并没有在山腰处停留,他虽也是住在凌霄山,与百草谷的弟子却从未有过交集,也从不关注。

山腰之后的光景并不如前头那般美丽,而是枯叶丛生,越往后走,破落迹象越是明显。

直到走至一处乱草杂生枯枝交错的山洞门口,这才停了下来。

在洞口站了一会儿,似是在酝酿着什么,直到里头传出一道喑哑而沧桑的声线——

“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听闻此声,叶茫瞳孔微微一沉,而后迈步走了进去。

“师父。”有些漠然地唤了一声,而后唇畔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何那据说推我下山崖的哥哥,变成了姐姐?”分割线

昏暗潮湿的囚牢之内,一袭正红色衣袍的女子披散着一头乌发,靠坐在囚牢的角落。

她身上还穿着不久前换上的喜服,那时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的时间之间,便从那红绸遍地的宫宴之上,到了这个地方。

将背抵着有些冰凉的墙,许多疑问盘旋在脑海之中。

东方荣辰莫不是恢复记忆了?若非如此,实在是没有理由那般对她,在众人面前将她隐藏了多年的身份拆穿,心中想必很是畅快罢?

想来那些平日里被自己打压过的兄弟姐妹,在得知这件事情,惊讶过后约莫就是幸灾乐祸了罢,不知会不会有几个前来落井下石?

才这般想着,便听得耳畔响起了狱卒恭敬的声音,“三殿下,您来了。”

听着那句三殿下,瑾玉心中暗笑。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这位三皇兄此时过来,约莫就是来取笑她的?

“将牢门打开。”耳旁传来东方荣辰一贯温雅的语调,瑾玉只是嗤笑一声,不去看他。

钥匙打开锁头的声音之后便是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东方荣辰亦是一身与瑾玉无异的正红色喜服,他缓缓迈步走进,望着那角落里靠着墙的人,唇角微勾,俯下了身——

“六弟,不对,六妹,这叫六弟叫的久了,一时改口还真有些不习惯。”

瑾玉不搭理。

“六妹,如今这般,你可会抱怨皇兄?”东方荣辰在她耳边低笑,“不过此事也怨不得皇兄,如果没有皇后娘娘那瓶子药水,以及父皇的指示,皇兄也不会当真那么多人的面揭穿你。”

“…”他以为他这般说自己便会与皇后产生隔阂?

可笑。

虽说这其中皇后参与了一份,但她那是是真真切切看出了皇后眸中的愧疚,她认为这其中必定有原因。

东方珩吩咐人将她送回凤仪宫,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这与变相软禁有何区别,皇后会做这般对她不利对自己不利的事,约莫就是受了什么威胁。

“你不搭理皇兄皇兄也不强迫你,但是,你这件事发生了紫雁听说了可是差点晕了。”

东方荣辰此话一出,瑾玉倏然转过头望着他,眸光冰冷好似一把刀子。

顾紫雁,是她不愿意去伤害的人。

“六妹,以前就觉得你身为男子有些过分好看。”似是完全不在意瑾玉的锐利眼神,东方荣辰望着她勾唇一笑,抬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瑾玉嫌恶地将头别开。

“对,就是因为自己好看,所以看你和四哥九妹的时候就觉得很是难看。”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都是父皇所生,我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生的比你们好看了一些。”

“…”听着她的话东方荣辰沉寂了好片刻,才道,“牙尖嘴利。”

瑾玉淡淡道:“过奖,皇兄不愿意承认自己歪瓜裂枣,我亦不会强迫。”

东方荣辰眼角一跳,才想再说话,却听门外传来狱卒惊慌的声音,“三皇妃,您不能进去!”

东方荣辰闻言眉头一皱,起了身便走出了牢房。

瑾玉将头靠了回去,那酒中的迷药让她如今还有些身子疲软,还是先养足精神再考虑接下来该如何。

闭目养神,朦胧之间,却听得有地砖被撬开的声音在右边响起,瑾玉骤然一惊,睁开了眸子便向右望去,这么一看,却让她顿时愣住。

记忆中的那人,绛色的衣袍,眉目如画,樱唇淡漠,一头乌发有些许的凌乱。

怔愣之际,感觉到有微凉的触感抚上了脸庞,那人凤眸潋滟,朝她勾了勾唇,“怎么,不认识我了?”

“还是说,傻了?”低笑一声,他凑近了她,抚着面颊的手划到了下颌,轻轻刮着,“阿瑾…”

话未说完,却见对面的女子伸手一把揽住了他的脖颈,而后张口狠狠地咬上了他的鼻子——

求别骂后妈了~黄莺出来了

第145章 作死的声音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21 本章字数:6481

这忽然的一咬,令凰音淬不及防,鼻尖上传来的疼痛令他闷哼一声,却并不躲开,只低声道:“轻点…”

话未说完,鼻子上的力道撤离,尖利的牙移到了唇瓣之上,再度狠狠一咬!

一瞬间那薄柔的唇瓣上便有血液沁了出来,蔓延在二人的唇齿之间。

凰音察觉到了身前人的愤怒,眉眼间划过一丝无奈之色,唇间轻叹一声,却没有任何的反抗。

瑾玉咬了片刻,像是发泄完了,唇间的力道渐松,望着他唇上的血色,眸光之中又掠过一丝心疼,啃咬便改成了轻柔的舔舐,那揽着他脖颈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凰音见次伸手揽过了她的腰,含住了她的唇瓣。

唇齿厮磨了片刻二人才稍稍分离,凰音伸手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气消了没?”

瑾玉别过了头,语气冷淡,“你终于舍得出现。”

约莫是听见她进了牢狱这才决定出来看她的吧,若非如此,他决定消失到何时?

凰音听着她的语气微微挑眉,“方才还又抱又咬的,这一转眼便又翻脸不认人了?”

瑾玉闻言,只漠然道:“你一消失便是十几日连个字都不留,难道不需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事情我总会跟你解释的,但不是现在。”凰音见她不看自己,身后将她的肩头扳了过来,“现在咱们该讨论的是如何让你出去。”

让她出去?

瑾玉的眸光越过了凰音瞄了一眼他身后的那块地砖,轻描淡写道:“怎么你难道不是来劫狱的么。”

那下头的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除了林泉那小子,谁还会有这么迅速而准确的掘地速度。

不过他能掘到这儿来,想来是拿到了皇宫的地图了。

“你现在又不是死囚,我何苦做那劫狱的事,你父皇要怎么处置你还不知道呢,现下将你带出去,那可就是真正的通缉犯了。”伸手就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认为我会做这么笨的事么,更何况现下济州城的城门都被封锁了…唔,你最近少吃了很多,脸上的肉都掐不起来了,还是以前好看,瘦了就不好看了。”

“爪子拿开。”没好气地一把将他捏着自己脸的手打开,毫不客气地反驳,“我不好看,你好看了行了么,你以为自己脸上有多少肉,下巴尖的都能刨地了,腰一掐就断了,还好意思嫌弃我。”

“你是女孩子,不一样。”凰音挑眉,笑道,“太瘦了抱起来就不舒服,不过话说回来,脸瘦了点倒是没什么,可有些地方…不能瘦。”

话说着,那原本还是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渐渐往下移,掠过下颌,掠过脖颈,直到…

瑾玉顿时耳根子一热,抬手就将他推开,“你瞎说些…”

但她未说完的话在看见凰音神色一变捂住自己肩头时便哽在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