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湘王的位置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且这事已经惊动了朝廷,陛下正希望朝中有人愿意前去擒海寇。”瑾玉说到这儿,朝着顾云凰微一挑眉,“阿音,咱们去廖城玩玩如何?”

“想来你愿意前去这当中有一半原因是可以有理由不去上朝罢。”顾云凰轻笑一声。

“你心里清楚又何必说出来。”瑾玉横了他一眼。

“殿下,慕容府那边有消息了。”正在这时候,屋子外头响起了珍华的声音。

瑾玉听闻此话,便唤她进屋里说话。

“慕容小姐醒是醒了,却是已经痴傻了,甚至于连爹娘也不认得,自己是谁也不清楚,整天只会傻笑,如同几岁的孩童一般喜欢咬着自己的手指。”珍华道,“想来以后都是这样子了。”

瑾玉听闻此话,当下看了顾云凰一眼,“会不会是那时候…”

她的话未说完,但顾云凰却知道她想说什么。

顾云凰道:“有可能。”

“那真是倒霉了。”瑾玉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

想来便是那时候一掌将她打的头磕到了茶几之上,她当时还猜想那一撞会让慕容瑶一命呜呼,而慕容瑶最后活了下来,却是以这样的形式活着。

那么过往的恩怨便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派人去慕容府打听,回来的人说,救醒慕容小姐的是一名蒙面的白衫女子,众多大夫束手无策她却只用了片刻的时间就让慕容小姐醒了,但痴傻她确实无法医治。”珍华说到这儿,望了瑾玉一眼,“殿下,着白衫女子应当是…”

“想来是未安。”瑾玉眼眸微微一眯,而后转过头看向顾云凰,“这事你知道么?”

顾云凰只会以她一笑,“你猜。”

“…”猜你大爷。

不再搭理他,瑾玉转过了头问珍华:“那么岳语汐如今是要怎么处置?”

“还在煜亲王府关着呢。”珍华道,“王爷似乎没有要放人的意思,据说岳二公子去王府拜访都被人拦在了府外。”

“岳家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呢。”对于此事她表现得自是极为幸灾乐祸。

“不过我似乎等不到看岳语汐的下场了。”瑾玉状若叹息地道了一句,望了一眼顾云凰,“朝中可是再商议着三日之内必须有人前往廖城擒海寇。”

“望月的廖城我还未去过。”

“那正好,这次你随我一同去。”她朝他笑道,“不过该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呢?这样,你直接去与陛下告假一段时日。”

“是时候该用午膳了,珍华,你让厨房去准备罢。”

“是。”珍华福了福身,才欲退下,忽的脚步一顿,随后一拍脑门又转回了身,“看我这记性,都给忘了。”

瑾玉听闻此话有些不解,“怎么?”

珍华抬眸道:“景王殿下回宫了。”

“终于舍得回来。”瑾玉微一挑眉,“他这王爷做的倒是最逍遥的一个。”

“而且殿下你有一事不知。”珍华掩唇笑道,“殿下去云若的这段时间里,景王在外头认识了一名姑娘,带回宫了几次,听说二人很是要好。”

“但凡是认识他的姑娘,有几个跟他不好的。”瑾玉看似无谓地道。

她这话可是有依据的,叶茫素来认为自己风度翩翩,以致于姑娘缘极好,以前自己总嫌弃他女里女气,动不动咬唇装委屈,现如今他倒是改善了不少,挂在脸上总是一副绅士十足的招牌笑容。

但其实脾性方面都没有人太大的改变。

“这样,你让他直接来永陵宫用膳,顺便将那姑娘一起带过来。”瑾玉朝珍华道。

珍华应下了之后才要退下,却听得门外响起了一阵略为急切的脚步声,而后是宫婢清脆的嗓音,“殿下,陛下召见您去御书房。”

瑾玉微一挑眉,这么急?还是在饭点。

“九成是为了海寇一事。”顾云凰道,“也许已经有人想去了,你得快些将这事揽下来。”

瑾玉闻言只得起了身,“说的是,你在这儿等我消息。”

言罢,转身迈出了房门。日头已至中午,御书房内——

少年君主坐于御案之后,看着手中关于处理廖城寇贼一案的奏折,敛眉沉思。

“半月之内发生三起海寇劫船案,如今廖城商人都不敢走海路,此事需得尽早解决才好。”御案的对面,煜亲王蹙起了眉头,“海寇猖獗,康王束手无策,若是无此,臣愿意…”

“王爷的世子不是据说受了伤休养么,王爷还是先别走开的好。”不待他说完,身旁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将他的话抢了过去,正是南静王萧郁,煜亲王不悦地转过了头,只见南静王朝着御案之后的人道,“陛下,此事还是由臣去吧。”

东方烨闻言,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一名宦侍上前来道:“陛下,湘王殿下来了。”

东方烨闻言抬起了眸,正看见瑾玉踏了进来,便微微一笑,“皇姐来了。”

“听闻海寇一事令陛下十分烦心,特来帮陛下解决。”瑾玉说的不疾不徐,抬眸看到了除东方烨之外的另外两人,勾唇笑了笑,“皇叔和舅舅也来了。”

“海寇一事不劳烦湘王。”煜亲王淡淡道,“湘王如今年纪不过二九,加之又是女子,朝中习武的男子也不在少数,总不能将除海寇这样的事推给湘王。”

瑾玉闻言,眸底微微一冷。

老家伙,敢看不起女人。

虽是心中不快,但她并未表现在脸上,只挑眉一笑,而后看向一边的南静王,“舅舅也是这么认为的?”

南静王向来便是拥护她的这一方,作为太后的亲哥哥,她的亲舅舅,她知他绝不会反对。

“自然不是。”作为曾经也在沙场厮杀过的将军,南静王性格耿直,听闻煜亲王的话便心中不悦,“王爷方才那般说话岂非是看不起女子?湘王能文能武,本王全然看不出她哪里有女子的娇弱,王爷莫不是忘了过去的十几年湘王是六皇子时可有谁看出他的女子之身,这点就不劳烦王爷担心了,至少在本王心中六皇子一直是智勇双全的男儿,犬子陌宸同她比较可是差多了,整日只会念书学医,为望月也出不了几分力,且本王好似记得,王爷你的世子曾经也败于湘王之手,甚至…”

“南静王无需多说了,本王不管就是了,且看陛下自己怎么办吧。”黑着脸打断了南静王的话,只因他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东方越一年之前败于瑾玉手下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了,甚至于还被永陵宫的的守卫扒了外衣扔到了王府门口,而他即便知道也发怒不得,只因东方越自己先开口骂了瑾玉。

王爷世子谩骂摄政王,要属大不敬,连他这个皇叔都得给三分面子,东方越却一点面子不给这让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同一时瑾玉听着南静王的话,也不只是该笑还是该无奈。

驰骋沙场的人物,总是更为铁血耿直,他那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女子,即便她如今恢复女子之身,在他看来依旧像是那还是六皇子时的纨绔小子。

这让瑾玉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少了些女人味。

嗯,回头得问问阿音。

“舅舅太抬举了,表哥的医术说起来也很是让人佩服,舅舅哪里需要这般贬低他。”朝着南静王分外客套地道了一句,却也不对他之前说的话表示谦虚。

“湘王若是想前往廖城,本王不与她争。”得知瑾玉如今正是被朝中一半臣子弹劾的时期,他倒是也希望她做出些大事将自己散漫的名声压下去。

“陛下以为如何?”瑾玉望向东方烨,“若是陛下同意,微臣明日就出发。”

东方烨自是不会有意见,“那皇姐便去罢,朕在济州等你好消息。”

瑾玉笑着点头。

“陛下,景王殿下求见。”四人商议之间,忽有宦侍的声音传进。

东方烨听闻,道:“让他进来。”

下一刻,一道带着笑意的闲然嗓音从外头传进——

“陛下,皇姐,多日未见甚是想念,你们可曾想念我?”

人未到,声先到,听着这语气瑾玉眉毛不禁跳了一下。

瞥了一眼一边煜亲王的脸色,但见他蹙了蹙眉。

瑾玉心下冷哼,这老家伙素来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不论是她,还是叶茫,东方荣泽,他对他们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没一个看得顺眼,素来好似只对东方荣辰有好脸色,只因东方荣辰为人沉稳,行事谨慎。

再说叶茫,准确来说他如今该是冠上东方的姓氏,但他外出游玩依旧坚持叶姓,他不愿姓东方,却是被东方珩非逼着他改姓东方。

改了姓不算,连名也要一起废除了,这便让他很是不舍得。

如今他在东方皇室族谱之上的姓名是——东方璇玉。

瑾,意为美玉,璇,亦是美玉。

东方皇室到了他们这一辈,女子皆是念字辈,男子荣字辈,而他与瑾玉和东方烨则比较另类,许是因为母亲是皇后的缘故,加之瑾玉自小受疼宠多,连起个名都比其他兄弟姐妹大气。

至于东方烨——其实从他出生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他是望月的君主了,说来东方珩最喜爱的孩子当是东方烨,甚至将他保护的那么好。

叶茫眸色一沉,原先对瑾玉还有些误会,如今看开了,瑾玉便是被东方珩推到了风口浪尖,他对她愈好,她招来的嫉恨便愈多,以致于那么多的人想要害她,都将那默默无闻的十一皇子望到了脑后,殊不知十一皇子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已经步入了御书房,叶茫掩下了缜密心思,再度抬眸,依旧是一片笑意,而在看到煜亲王与南静王时,稍稍惊讶,“不想皇叔与舅舅也在,璇玉真是失礼了。”

“才从外游玩回来,这么勤快地跑来御书房是何原因?”瑾玉斜睨他一眼。

“这不是听说了廖城海寇一事,特地过来么。”叶茫朝她笑道,“皇姐是打算去了。”

瑾玉道:“明日便去。”

“索性我也不忙,就与你同去如何?”叶茫笑着朝她道了一句,继而转过头看向了东方烨,“陛下,臣愿与湘王同去廖城。”

东方烨准了。

事情决定了下来,四人便一同离开了,出了御书房之际,煜亲王不冷不热地瞥了瑾玉与叶茫两眼,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南静王则是又同两人说笑了几句,还千叮万嘱需小心,这才离开了。

“这煜亲王的态度当真莫名其妙。”眼见煜亲王离开,叶茫才道,“从未记得何时得罪过他,总瞪我做什么。”

“那便不要理他,眼珠子瞪掉了也与我们无关。”瑾玉轻描淡写道,“真决定与我一起去?”

叶茫笑道:“廖城我也未去过,而此次除海寇一事肯定麻烦,我去给你当帮手还不好么?”

“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瑾玉说着,顿了顿而后道,“听说你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

“瞧你说的,我像是会添麻烦的人?”叶茫挑了挑眉,“你消息倒是灵通,也许她也会与我们同去,届时你就看得到了。”

瑾玉听闻此话,只觉得有戏,“那姑娘什么来历,叫什么,哪儿的人?”

叶茫道:“不是济州人,至于具体来历么,她若想说自然会说,不过你也是见过的,地下黑市里的梅姑娘,黑市主人的妹妹,经营那么大的黑市,家世自然比较神秘,名字么,她叫欧阳清梅。”

姓欧阳——

瑾玉瞳孔微微一缩,会是那个欧阳家的人么?

如叶茫所言,经营那么大的黑市,家世不外露,那么有没有可能,这黑市本身就是欧阳家的人建立的?

或者只是凑巧姓欧阳?

“挺好听的名儿,改日带给我看看。”瑾玉并未将心中疑惑表露出来,只朝叶茫淡淡一笑。

与叶茫分别后回到了永陵宫,进了屋子里头,顾云凰果真还在。

他垂着眼看书,白皙的指翻阅着书页,那书她只需一眼便认得是百草医经。

眼见瑾玉进门,顾云凰抬眼,“回来了?”

“嗯,回头让珍华收拾一下,明日去廖城。”瑾玉到了他身旁坐下,将头一沉靠在他肩头。

“那你可是开心了,又有新的地方玩。”顾云凰淡淡一笑。

身边寂静了片刻,而后他听得她道:“阿音,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顾云凰听着她的话心下有些疑惑,“你问。”

“我,是不是…”犹豫了片刻,瑾玉才道,“很没女人味,就是说——很不像个女人?甚至你有没有觉得我就不是个女子?”

南静王的话到底还是影响了她。

“…”沉默了片刻,顾云凰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这你别管,你给我回答便是。”

他若是说是,她就咬死他咬死他!

他若说不是,似乎,也许,好像,是违心话?

瑾玉忽然泄气了。

有些期待顾云凰的回答,却也有些紧张,然而就在她郁结之时,耳中传入他平静的声线,“不管像不像,不管是不是,都无妨,只要我喜欢的,你是怎样的都行,我不会在意这些,所以,以后不要问这么脑残的问题。”

这真真是神回复。

但是为何又骂她一句脑残?

第195章 男扮女装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39 本章字数:9013

“你敢骂我…”她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顾云凰只淡淡道:“难道你认为你问的这个问题有什么深度么?”

“那你也不能说我是脑残。”敛着眉低声呵斥了他一句,而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瑾玉倏地抬眸看向他,“不对,你知道脑残其实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果然是忽悠我的。”顾云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谁与我说脑残的意思是满脑子血雨腥风思想残忍?只怕真正的意思比这个还要难听得多,我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同白痴蠢货的意思差不多。”

她忽悠他?该是他忽悠她才对吧?

“你以前就是这么骂我的。”顾云凰朝着她笑,笑意不达眼底。

瑾玉只觉得被他的眸光看的背后一凉,默默别开了目光,“收拾东西去,明日该走人了。”

顾云凰眼见瑾玉将话题扯开了,便也不再对这个词进行深入探讨,幸好他敏锐,否则有时真是被她骂了也不知道。第二日,二人起了大早,带着珍华坐着行驶出皇宫的马车。

“叶茫会带着他那位梅姑娘与我们在城西会合,珍华,走之前你可叮嘱好了仪仗队?”

“殿下且放心好了,我早便叮嘱过了,队伍不能在咱们之前到廖城,他们人多,总是比不上咱们走得快。”望着坐在正对面的瑾玉,珍华有些不解,“陛下调派了仪仗队协助殿下擒海寇,有仪仗队的护送殿下为何要将他们甩在后头?”

“仪仗队前往廖城的确能起到很好的镇压作用,也许海寇见了官兵便不会那般猖獗,但不排除他们会想出别的法子,例如躲藏起来,或者将目标转移到别的城镇。”瑾玉道,“所以咱们必须在仪仗队前去那儿打听一下,先熟悉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若是不带官兵去,单凭他们几个人,拿下一窝海寇未免有些扯淡。

“转移目标的这个法子他们应当不会用。”顾云凰坐在瑾玉身侧,悠悠开口,“廖城的天运河是许多商船的必经之路,于海寇而言诱惑力可谓不小,再则每每劫持货物之后都能全身而退,可见他们对地形的熟悉。”

瑾玉听闻此话沉吟片刻,而后道:“也许老窝就在附近也说不定。”

“殿下,到了。”马车停了下来,三人下了马车,一个抬眸,便看见了不远的前头站立的二人。

男子一身简单的白衫,乌发绾起只用一只玉簪固定了住,眼见瑾玉三人走近,桃花美目微微弯起带上了笑意。

“等了多久了?”瑾玉走上了前,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头。

“我们也才到一会儿。”叶茫说着,浅浅一笑,而后偏过头对身旁的女子道,“也许不用我介绍你们也相互认识了罢。”

“自然是认识,黑市里的梅姑娘,说过话,却没有亲眼见过,只因美人如花隔屏风。”瑾玉看着叶茫身侧的女子,淡淡一笑,“就是不知道姑娘还记不记得我?”

想当初还是林萧铭带着她去见这梅姑娘,才将在黑市里头闹事的萧九月给救了出去,她对这女子的印象便是弹得一手好曲子,声线轻柔,却以一道屏风隔着,无法看到她的真容。

“记得。”欧阳清梅朝着瑾玉低眉道,“当初不知道是六殿下,只以为是林公子带来的朋友,不过我与景王很早便认识,只是他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后来恢复了真面目与身份,我才知原来当初的金公子竟是六殿下,现在改叫湘王殿下了。”

除了眼睛之外,二人的面貌少说也像了八成,但凡是见过叶茫相貌的,便不会看不出瑾玉与他的关系。

“无须客气。”瑾玉随意地道了一句,而后打量着跟前的女子。

简单却又能看出采用的是极好的布匹制的罗裙上绣着几朵初绽淡梅,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如墨画,眸光清灵,有一份天然去雕琢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的气韵,吸引人却又不显招摇。

见瑾玉毫无架子,欧阳清梅淡淡一笑,“湘王当真如景王所说,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呢。”

“不是和你说了叫我名字便好,你以前不是叫的挺顺口的么,景王景王的多显生疏。”叶茫有些不悦地望了一眼身侧的人,似是对她的称呼并不满意,在瑾玉看不见的地方,伸手轻轻掐了一下欧阳清梅的掌心。

欧阳清梅眼角几不可见的一跳,而后低声道:“好了好了,别让殿下看了笑话。”

“他从来这这般随意,我早已习惯了,哪里会觉得好笑。”将二人的互动纳入眼中,瑾玉微微挑眉,“咱们该上路了,你们东西可收拾好了?”

“早收拾好了,在马车上。”叶茫说着,笑着转过了身,“我们准备的马车极是宽敞,走罢。”

“嗯。”瑾玉淡淡一笑便跟了上去,而原本走在她身侧的顾云凰却落了几步下来,瑾玉自然察觉到转过了身,却见他已经又走了上来,神色如常。

“阿音,你怎么了?”眼见珍华与叶茫二人走到了前头,瑾玉也不用顾忌,直接道出了她平日对他的称呼。

“无事,方才不小心走神了。”顾云凰朝着她淡淡一笑,“落了好远了,快点跟上去。”

言罢,反手握上她的手心便跟上了前头几人的脚步。

瑾玉望着走在前头的顾云凰,桃花美目中划过一抹狐疑。

很快便走到了马车跟前,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不让叶茫等人看见,顾云凰见此什么也不说,只在她上了马车之后,才道:“殿下,下官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未处理,殿下且先行,下官会追上来的。”

言罢,朝瑾玉淡淡一笑,随后转身便直接离开。

瑾玉怔了一怔,眼见他直接走了,将头探出了马车便喊,“顾…”

然而她所看到的便是顾云凰已然走到了好几丈之外的树下,而后一个跃身而起身形若轻烟一般朝远处掠去,不过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俊的功夫。”叶茫不经意间看见这一幕,只觉得那少年的轻功当真是极好,不禁夸了一句,同一时,眸中划过几许思索。

如同这样的身手,他见过的不止这个少年。

但是那一个——

“皇姐,听说这位是陛下新封的御医?这样的身手我都不及呢。”叶茫看向了瑾玉,却见她眸中好似隐隐有怒意浮现,不由得有些疑惑。

瑾玉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意,只淡淡道:“不必管他了,他既说了有事就随他去,咱们先行。”

言罢,她将马车的布帐放下,不冷不热道:“出发。”

顾云凰,你又有事瞒我。

再遇之时,若是不给我解释清楚,看我如何收拾你。夜凉如水,树影婆娑。

月色的朦胧,在豪华的府邸砖瓦上洒下一片月辉。

装潢华贵的房屋之内,月光透过半敞的窗,映照房屋中央一袭袭黛蓝锦衫的俊逸男子,肤色宛如温玉,三千青丝绾梳端整,以银冠嵌住,看似分外高雅卓然。

“火云夜明珠。”望着手中那一颗莹润而剔透的珠子,东方荣泽淡淡道,“本王怎么看不出这颗珠子与其他的夜明珠有何区别?”

他这话是对着此刻坐在自己正对面,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说的。

那男子身形壮硕,身着一件厚大的黑色大氅,国字脸上一双眸子黝黑之中隐隐带着一丝冷冽,听得东方荣泽这般说,便起了身到了他跟前,“王爷,请看。”

说着,他将东方荣泽拿着珠子的手拉到了身前,而后将黑色大氅掀起了遮挡在珠子之上,失去了光线,却见那颗明珠倏然间散发出红色光辉,如火焰一般,东方荣泽几乎能感受到那紧贴着珠子的手掌心也微微发热。

男子将黑色大氅收了回来,那火云夜明珠在白昼之下便又极其迅速地褪去了红色,不过片刻便又变得晶莹剔透。

东方荣泽只觉得手掌的温度又变的冰凉,不禁笑出了声,“真是个宝物,这便是你们前几日截获的那艘珠宝船上的?”

“这正是本月初九截获的那一艘商船,此船运的尽是珠宝首饰,但是虽都是贵重的物品,于王爷而言却是不稀奇的,我知王爷什么宝贝都是见过的,但就在夜里,手下来说在货物之中看到一抹红光,因此便发现了这颗夜明珠。”男子道,“听闻这火云夜明珠极为珍稀,而王爷又喜爱收藏宝物,那么我何豹自然是不会吝啬,如今看王爷这反应,想来先前也是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