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冷淡,时而温和,时而天真。

她似乎就是个不会摆架子的人。

如此一来他对她倒是又多了几分好感。

“听我娘说,生在皇宫里的人,多数没有童年。”纳兰玖璃面带疑惑,“你们难道不是三岁识字,四岁写词,五岁熟读四书五经,七岁精通诗词歌赋?皇子必须能文能武,公主必须端庄典雅,破规矩戒条一大堆,何来天真无邪的童年。”

“但是我不一样,我是皇后所出,所以比较体面。”瑾玉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我自小缺少束缚,活的比别人潇洒,既不端庄又不高贵,相反凶残野蛮随心所欲,但我还不是坐上了湘王的位置,我的成长史说明了什么?”

“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比劳什子多才多艺文武双全来的有用得多?”纳兰玖璃恍然大悟。

“嗯,现实就是如此,这是个拼靠山的时代。”瑾玉语重心长道,“但是,蛮横归蛮横,还需要冷静的头脑以及严谨处事,你想想,大靠山加上聪慧睿智,何愁不能横行霸道,何愁有人敢欺。”

“有道理。”纳兰玖璃点了点头,随后道,“我娘亲是我的大靠山,我又如此冰雪聪明…”

话未说完,倏然间有一物从身后破空袭来,瑾玉与纳兰玖璃相对,正好看见一枚银针扎进了他的背后。

“嘶”纳兰玖璃倒抽一口凉气,下一刻,手背到身后将银针拔了出来,而后又淡淡定定地扔到了一旁,抬眸朝着瑾玉道:“咱们刚才说到哪了,继续。”

瑾玉眉梢一跳,“你还好么?”

他们蹲着的方向正对着纳兰玖璃身后的窗,窗子未打开,但可想而知此刻窗户纸上被针戳了一个孔。

里头的人是嫌他们太吵了么。

瑾玉保持着耐心,不去问里头的人顾云凰的情况,便只能与纳兰玖璃唠嗑着打发时间,同时也分散注意力。

“还好还好,不过是背疼了些。”纳兰玖璃道,“刚才说到…”

“你娘亲是你的大靠山。”瑾玉接过了话。

“对,然后,然后要说什么我忘了。”纳兰玖璃眨了眨眼,开始回想。

瑾玉继续玩蚂蚁,“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只有你父子二人,你娘呢?”

“她说她去找朋友。”纳兰玖璃道,“上一回在街上碰见你,是因为我娘在成衣店里试衣裳,我等的不耐烦了先跑出去玩,娘亲担心我跑丢了,就让爹爹跟出来,于是就碰见了你。今夜她原本也要一起来的,哪知道了夜里,她留下一封书信,信中只交代了要寻友人,回头详说,让我们先履行对你的承诺,爹爹当时脸色不大好,估计以为娘亲跟另一个男子跑了。”

说到后头,纳兰玖璃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瑾玉脸儿一抽,“凭什么以一封书信便能断定?”

“因为我们来望月的路上,经过了天运河,上岸之时有一个白衣男挂在岸边的树上睡觉,嘴里哼着歌,听到那歌时娘亲的脸色就立马变了,我还记得是这么唱的——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尽管狂风平地起,美人如玉剑如虹…”

瑾玉当即瞪大了眼。

而纳兰玖璃玩着蚂蚁并未发觉,只径自唱,“情深深,雨蒙蒙,世界只在你眼中…”

唱到这儿他顿住了,垂眸思索,似是忘词了。

“相逢不晚,为何匆匆,山山水水几万重,一曲高歌千行泪,情在回肠荡气中——”耳边响起清朗而悦耳的女音。

“对,就是这么唱的,你也听过?”纳兰玖璃抬眸之际,望着瑾玉的神情,眨了眨眼,“你这表情,怎么和我娘当初那么像…”

“那个唱歌的男子是谁?”瑾玉霍然抬眸,紧盯着纳兰玖璃。

纳兰玖璃继续眨眼,“不知道,娘亲问他为何唱此歌,他说是一个姑娘曾经唱过,他觉得好听顺口哼了起来,娘亲纠缠他好片刻,只问出了那姑娘的名字,后来那男子被我爹拍飞了,我娘整整两个时辰没理我爹,今夜就没影了,我爹定然以为她是去寻那白衣男,找那男子口中的姑娘。”

瑾玉眸光微闪,“你娘为什么找那姑娘?”

“据说是熟人,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你不是湘王么?找个人于你而言应当不难罢?那姑娘的名字叫叶微凉。我娘当时一听就像是白捡了一座金山那么高兴。”

瑾玉眸色一沉,那白衣男极有可能是凌杉。

叶微凉在这儿认识的人不多,除去如今皇宫里的一些人,便只有那群海寇,而会出现在天运河的白衣男,又与她相识的只可能是凌杉。

可叶微凉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便是在海寇窝,直到自己救了她出来,这期间她逃不开海寇窝,如何认识玖璃的娘亲?

但会唱情深深雨蒙蒙又叫叶微凉的这个世界应该只有这一人。

除非…

“帮你找人自然是不难。”瑾玉笑了笑,状若不经意道,“还未请教你娘亲姓名?”

纳兰玖璃随口道:“飞雪。”

瑾玉逗着蚂蚁的手一顿。

纳兰玖璃发觉了不对劲,抬眸,“怎的了?”

“没什么。”瑾玉定了定心神,压下心底翻腾的波浪,“找到你娘之后,别让她再问那白衣男了,不如来问我,不瞒你说,叶微凉如今就在皇宫。”

“真的?”纳兰玖璃讶然。

瑾玉淡笑,“比珍珠还真。”

飞雪,叶微凉…

瑾玉唇角轻扬,看来,在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寂寞。

至少,有两个同盟军。

“吱呀——”倏然身后响起开门声,玩蚂蚁的二人齐齐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瑾玉抬起了眸子,纳兰玖璃转过了身——

雪白衣袍不染纤尘的男子从房门里迈出来,斗笠下逸出清冷如霜的一句话,“最迟明日会醒,我将他体内的毒逼到了同一处地方,毒与血融合,不能释放,但短时间之内不动用真气太过就不会出事,他所中的毒你可有?”

“我并不知他所中何毒。”瑾玉摇了摇头,“可否容我明日去问?”

以前问顾云凰,他不愿意说,现在有人要替他解毒,他难道还能瞒着不成。

纳兰依然只道:“我还有其他事。”

言外之意,等不了明天。

“爹爹,也许真的可以再等等。”不等瑾玉开口挽留,一旁的纳兰玖璃扯了扯他的袖子,“湘王说,娘亲要找的人就在皇宫,既然这样,那么那白衣男子也就没什么用了,你还担心什么。”

纳兰玖璃仰头,望着他斗笠之下精致的下颌,再接再厉,“她是去找人,又不是和人私奔,有什么好生气的,唉,难怪她说你高冷,依我看那个白衣男都比你显得可亲…”

纳兰玖璃话未说完,便见一道雪白的衣袖挥了过来,险些将他掀翻。

纳兰玖璃惊呼一声,抱头蹲下,却见纳兰依然已经从他身边跃了过去。

“我们住哪?”纳兰玖璃起了身看向瑾玉。

瑾玉朝他笑了笑,“你爹爹走的那个方向,最后一间,最宽敞。”

纳兰玖璃转身追着纳兰依然而去,还不忘朝身后的瑾玉吩咐,“这次多亏了我才留下爹爹,明日的早膳给我准备丰盛点。”

瑾玉摇头笑了笑,回过身迈步走进了顾云凰的屋子。

走近了床榻,见他双目紧闭,依旧是那张易容之后的清秀面庞,沉睡时显得安静而无害。

瑾玉坐上了床头,靠着床榻。

今夜就守在这儿了。

伸出指触上顾云凰紧闭的眸子,手指拂过的睫羽似乎颤了一下。

瑾玉眸色一喜,原以为下一刻,那双眸子就会睁开来,但那睫毛一颤之后,竟是不再动了。

眉目划过一丝失落,指尖再度拂过他的睫毛,一下又一下。云霞沉沉,满山遍野的红色杜鹃花盛开,宛如十里红尘。

山腰处,围着层层栅栏的小院之中,身着素雅长裙的女子坐在石桌之上,淡薄脆弱的肌肤白的几近透明,被白裙包裹的身形清瘦。

那是一种清灵却又纤弱的美。

她十指纤纤,正抚着一把棕色古琴,流畅的音律自指尖逸出,如高水流水般悦耳。

正对面,一袭绛红色衣裳约莫八九岁的少年正拿着草根,逗着眼前关在笼子里的燕子。

倏然间,风起,拂过二人的衣衫也带起了满院桃花飘零。

琴声渐停。

“音儿这次回去,你父亲同你说了什么?”女子收指,朝着对面的少年淡淡一笑。

“问娘亲过得可好。”少年顿了顿,而后道,“似乎是有将娘亲也接过去的打算。”

“那你这次回去告诉他,不可能。”女子声线虽柔,却是说的笃定,“音儿你可知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提他总说你父亲,而不是你父皇?因为我希望他永远是那个对我许下诺言的人,不是什么九五之尊,我从不当他是帝王,但我这几年也明白了,我一直便是活在自己的梦里。”

少年静默不语,只是安静地听。

“音儿你说…”她起身走到少年身侧,抬手搭上他的肩,“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从一而终,公平吗?且他是帝王,后宫佳丽千百人。”

少年道:“自然是不公平的,但世人的想法与我们却不一样。”

“我管不了世人,但我能管我的音儿。”女子勾唇浅笑,眸色却一派认真,“多年之后,也许你也会碰上心仪之人,但是你必须知道,世间女子虽有许多与人共侍一夫,但心底最想要的依旧是一对一的感情。”

少年点头,“明白娘亲的意思。”

“故而,不要与你那些兄弟争什么,皇子相争无非就是为了皇位,那个位置于众皇子而言都是很具有吸引力的罢,可我,真真只希望你做个普通人,这已经是奢求了,你脱离不了皇室,那么以后做个闲散王爷就好。”说到最后,她语气已然开始发颤。

少年静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身后的女子眸中划过一抹黯然,她的要求,确实是有些过分。

然,她未想到——

“皇子也罢,平民也罢,我最想看的,是娘亲脸上能多几丝笑容,我从不稀罕那个位置。”他语气平淡,却是万分笃定,“我并不想承认顾玄曦是我的父亲,因此,也不要他的地位,无论今后我能站得多高,都不会触及那个位置,此生,誓不为帝。”

第230章 谁脸皮薄

更新时间:2014-8-24 16:06:59 本章字数:9573

话音落下,身后便没有了动静,少年正有些疑惑,想要抬头,却忽觉脖颈一紧,搭在肩上的手绕过了脖颈,身后的人将他紧紧拥住。

“我此生注定不完整,但我相信,倘若哪个女子能被音儿爱上,定然是幸福的,也算是弥补我的遗憾。”

少年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然而下一刻,他却倏然身子一僵。

只因脖子上的肌肤被什么利物嵌入,以他正常人的感官,那东西应该是——牙。

思及此,他缓缓垂下了眼帘,却对上了一颗黑漆漆的头颅。

耳畔还有均匀的呼吸声。

余光瞥见了一旁桌子上的古董花瓶,他眸子一转,将周围的景象扫视了一遍。

不是那个小院子,而是一件装潢雅致的房间,他所熟悉的。

此刻他也不是在坐着,而是在躺着。

那么这个正啃着他脖子的不作第二人想——

“阿瑾。”他试着叫了一声,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无力,还夹带着一些初醒的低柔。

埋在他脖颈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抵在他脖子上的牙齿也不再动了。

顾云凰腾出一只手,挠了挠瑾玉的脸。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顾云凰眉眼间划过一丝无奈之色,不想她睡着了竟还拿他的脖子当好吃的。

不过回想起来,似乎在皇宫外晕了过来,如今会出现在这里,应当就是那半路杀出的父子二人将他带回来的。她是守在他的床头守得困了才睡着了么?

思及此,他便不再动了,由着她趴在他身上睡,好在她接下来没有再咬人。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耳畔传来一声嘤咛,埋在他脖颈上的人悠悠转醒,黑发正摩挲着他的下颌,柔滑如丝绸一般。

瑾玉朦朦胧胧间,觉得睡得不大舒服,想要调整一个姿势,哪知翻身之际,却觉得好似头重脚轻,上半身翻过去了,下半身却翻不过去。

嗯,怎么回事?

腰肢用了点劲一甩,终于翻过去了…

“阿瑾!”耳边似是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而后是一声低笑。

他未想到,她醒来第一件事是自己从床上滚了下去。

“唔…”一声吃痛,瑾玉终于清醒,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身下的赫然是冰冷的地面。

“怎么回事?”她脸色一沉,偏过头却看见顾云凰在笑。

“醒了么?”她眸色一喜,起了身,却忽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笑意一敛,“是你把我扔地上了?”

否则如何解释他笑的这般开心。

“瞎说,分明是你自己滚地上去的,我原本被你压着,想拉你一把都来不及。”顾云凰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我还没指控你睡觉了还咬我,你倒诬赖起我了。”

“什么?”顾云凰的话让瑾玉稍稍讶然,“我…咬你?”

“不信?”顾云凰挑了挑眉,随后将脖子稍稍向后一仰,抬指指上自己脖颈上的一处,“证据确凿,这里就你我二人,不是你难道还是我自己。”

瑾玉一时语塞。

她做了个梦,竟梦见了顾云凰与她争抢糖葫芦,他恶意地将糖葫芦举高了,不让她够着,像逗小孩似的,一会儿拿低一会儿那高,每每她要够着了,他就再次举高,最后她火了,一把拽下他的手咬了上去。

真是个荒唐的梦境。

还是说她想糖葫芦想疯了。

“我梦见自己与一只恶兽搏斗,最后关头咬了它一口,原本以为铁定赢,哪知道醒过来滚到地上了。”她望着他,语气一本正经。

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她真的梦见了什么,他似乎不大喜欢她吃糖葫芦,总觉得那街边的摊子不卫生。

“是么?”顾云凰眸中划过一丝狐疑,“恶兽长什么模样,莫不是跟我一样?”

“你想多了。”瑾玉瞥了他一眼,装作十分随意道,“别说这不着边的,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不怎么好。”顾云凰轻叹一声。

瑾玉神色一紧。

但顾云凰下一句话,却让她顿时无言。

“因为脖子疼。”他望着她,凤目之中带着淡淡的控诉。

“咳,那个,不小心睡着了,不小心咬的,莫要太介意…”

“一句道歉就想撇清了?”顾云凰语调倏然又变的清凉,“给点赔偿。”

瑾玉未想到他会这么说,冷哼一声,大步迈向床头坐了下来,随后伸手便挑起他的下颌,“赔偿什么?”

“让我咬回一下便好。”顾云凰说着,倏然抬手勾上她的脖颈,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瑾玉不防,被他一下子拽了过去,反应过来之时,二人已是鼻尖相抵。

顾云凰张口轻轻啃咬上她的唇,力度丝毫不重。

瑾玉睁大了眼,联想到如今有些暧昧的姿势,几乎是本能地要将脖子缩回去,却被顾云凰伸手扣上了腰肢,动弹不得。

瑾玉眉梢一跳。将手撑在床沿费力要起身,顾云凰依旧动也未动,手上的动作半分不松。

二人不似亲吻,到似是在较劲。

“放…”瑾玉不似顾云凰躺着,她弯着腰的姿势是有些累人的,本想开口让顾云凰松开,不料这一开口,顾云凰倏然加剧咬在她下唇上的力道。

瑾玉闷哼一声,而后瞳光一凛,张口要咬回去,启唇之间,腰际的那只手倏然掐了她一下——

她瞬间没有了再支撑下去的力气,撑着床沿的手臂一软整个人直接栽到顾云凰身上。

有些愤懑地抬眸,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眸子,紧咬着下唇的牙松了开来,改为轻柔的摩挲。

瑾玉懒得再与他较劲,索性动也不动。

唇齿厮磨了一会儿,顾云凰抬手触上她的发,以指为梳轻柔地梳理着,开口声线悠漫,“生气了么?我咬得可不重。”

“我不过是睡梦里无意识地咬你,你也同我计较。”瑾玉凉凉地望着他。

“这一下是惩罚你对我的不亲近。”顾云凰淡淡道,“似乎从你那皇侄子出现开始,你的大多注意力都是在他身上。”

“同一个奶娃娃计较有意思么?”瑾玉白了他一眼,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嘴上说着不喜欢他,那为何为了他与欧阳家的人缠斗,你分明很护着他,何必嘴硬心软。”

“我护他可不是因为喜欢他。”顾云凰轻描淡写道,“我怕他被拐了你又火急火燎地寻法子救他,届时更是不知道能把我忘到哪个角落,与其让你花更多时间在他身上,倒不如护着他回来。”

“…你考虑得倒是挺长远。”

“你很喜欢小孩子?”顾云凰忽的微微倾身,将唇凑到了她的耳畔,浅浅的呼吸喷洒,“我记得我之前便跟你提议过了,你喜欢我们也来生一个,意下如何?”

听着这带着暗示性的话语,瑾玉几乎是立即就想退开,“别…”

但顾云凰哪能让她逃了,揽着她腰的手稍稍使劲,身形带着她一个翻转,就将她带上了榻压在身下。

“你…”瑾玉怔了一怔,而后道,“现在是大白天你想做甚?”

“上次似乎也不是晚上。”他说的不咸不淡。

“但是你才醒,不好好休息,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恶声。

“我只是稍稍提议,你何必如此大的反应,再则我又何曾说了要做什么?”顾云凰望着她似是有些疑惑,而后道,“陪我躺一会儿,就这样吧。”

“…”瑾玉忽然又有些反应不过来。

实在是有些不明白顾云凰的意思,便很是奇怪地看着他。

接触到瑾玉的眸光,顾云凰淡淡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我什么都没做让你感到意外,或者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他说的很是无辜,仿佛刚才刻意误导她的人不是他。

瑾玉咬牙切齿,“我希望,你现在,立即,马上,一脚踹你到天运河!”

“果然我太规矩让你失望,以致于想使用暴力。”顾云凰轻叹一声,随后道,“倒也不是我不想,只是阿瑾你实在太过粗暴,又十分喜欢咬人,一点也不温柔,我现在似乎没有多少力气,故而只好辜负你…”

“你骗鬼吧,刚才拖上我上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力气小,分明乱想的是你,你却非要说的我像流氓。”

“你不懂医,所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回光返照。”

“照你妹。”伸手一个使劲将顾云凰掀翻在床的里侧,瑾玉动如脱兔般迅速下了榻。

顾云凰玩够了,也不再逗弄她,单手撑着头,斜卧在榻上,朝她浅浅一笑,“去哪儿?”

“与你无关,睡你的觉就是,天黑之前别让我看见你出门。”玩闹归玩闹,她还是意识到他如今身体状况,口中的语气略为严肃,心下却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