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贡急忙道:“方大人,你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便是,只要闵某能够做到的,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笑道:“也没有那么严重。在下只是想跟着闵大人一起,去追赶张让那个逆贼,不知道闵大人方便不方便。”

闵贡松了一口气,对我笑道:“方大人,能够有你同行,是卑职求之不得的事情。”当下将自己的那一匹马递给我道“方大人,请上马。卑职这一匹黄骠马虽然不大好看,但胜在脚力十足。不失为一匹好马。方大人还请上马,咱们这就出发。”

我笑道:“方某坐了闵大人的坐骑,那么闵大人呢?”

闵贡招呼身旁一名下属下马和另外一名下属共骑一马,然后闵贡飞身上了那一匹马,这才道:“方大人,快快上马,咱们赶紧追赶那逆贼张让等人,莫让这几人跑了。”

我这才飞身上马。

闵贡在前,我其随其后,那些闵贡带来的下属跟在后面,十余骑快马一路疾驰向那谷门而去。

盏茶时分便即赶到了谷门那里。

闵贡便即问起守门的士兵。那些士兵告诉闵贡,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带着光熹帝,陈留王还有一干人等往北而去。

闵贡便即招呼我,一起纵马向北急追而去。

沿途之上,奔跑出数里之后,便看看地上足迹。午夜时分,一行人追到那小平津附近,遥遥看到前面二十余人正自向前亡命狂奔。

其中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更是被两个身躯高高大大的男子驾着胳膊,向前拖行而去。

只听得那身形消瘦的男子不住哀求道:“朕,真的走不动了,夏大人,郭大人,你们放下朕吧,朕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跟着便听得身旁那个高大的男子大声喝道:“费什么话,皇上,又不是我们逼得你这样,是那个袁绍袁本初非要将我们斩尽杀绝,你不知道吗?哼,若不是你平日对那袁绍袁本初太过骄纵,他难道敢这般横蛮暴虐?现在你知道没有力气了,你的力气呢?难道都用在皇后身上了?”

另外一侧传来一个少年男子叱喝之声道:“夏常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袁本初手握兵权,想要诛杀你们,和我皇兄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声音淡定冷静的少年男子正是陈留王。

那姓夏的却是十常侍之一的夏恽。

只听夏恽大声喝道:“陈留王,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你还是乖乖的给我闭嘴,要不然有你好看。”

陈留王冷笑道:“前面已经是黄河了,你想要本宫什么好看?难道想要将本宫杀了,扔到那黄河之中吗?”

夏恽厉声道:“陈留王,你难道以为本常侍不敢吗?逼得急了,就将你杀了又如何?”

那陈留王还未回答,闵贡等人已经催马赶了过来。

蹄声得得,只吓得那十常侍之中的其余几人纷纷低声喝道:“大家别说话了。夏恽,你命都不要了吗?你的命不要了,老子的命可还要呢。”

夏恽被众人一番叱喝,立时住口不说。十常侍带着众人急忙向前面赶去。众人明知前面不远就是黄河,但是事已至此,却也不能不向前行。片刻之后,便即奔到河边,十常侍等人只听得耳旁风声呼呼,水声涛涛,前面却是再也无路可走。不由得都是叫了一声苦。

光熹帝一屁股坐倒在地,不住呼呼喘气。

那陈留王则迈步走了过来,站在光熹帝的身前,挡住光熹帝。

皇后唐姬则奔到光熹帝的身旁,使劲将光熹帝拽了起来。二人手拉着手,都是满面惊惧的看着追来这些人马。

闵贡等人催马赶了过去,赶到众人身前,便即勒住马,纷纷跳下马来。

一众手下在闵贡的指挥之下,纷纷掏出兵器,对准那十常侍等人。

十常侍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看着那十余名士兵手中明晃晃的短刀长枪,都是双腿发软。让他们吓唬别人,狐假虎威是他们的强项,但要是真刀真枪顶在他们的胸膛之上,这十常侍那是屁滚尿流,比常人都不如了。

光熹帝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皇后,你看这些人是什么来路?陈留王,你去问问--”

陈留王神色不变,凑到光熹帝的身前,低低道:“好像是袁本初的人。”

那光熹帝神智大乱,颤声道:“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杀了我们?”

第二百六十二章赴死

陈留王虽然不知道,但还是安慰光熹帝道:“皇上但请放心,这些人应该不会。”

只不过这些话,陈留王说了出来,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陈留王双目梭巡之下,看到来人之中竟然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心里立时一宽,随即低低对光熹帝道:“皇上,这些人应该是自己人。”

那光熹帝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颤声道:“何以见得?”

陈留王低低道:“这些人里面有下军校尉方阵。”

光熹帝哦了一声,脸上神色还是怔忡不定。

我此时也已跃下马来。迈步走到光熹帝身前,躬身行礼道:“皇上,卑职下军校尉方阵和河南中部掾闵贡前来迎驾。”

那闵贡带着三四名士兵迈步来到光熹帝身前,也是躬身施了一礼,向光熹帝恭恭敬敬的道:“卑职河南中部掾闵贡接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光熹帝听得这些人真的是迎接自己而来的,这才一宽。抬起头,目光看着闵贡,颤声道:“免礼平身,闵大人,朕要回去,可是又累又饿,双脚无力行走,这可如何是好?”

闵贡环顾四周,见这四下里只有荒野风声呼呼,那里有半个人家?别说是吃的了,这里面除了这些人之外,便是一个陌生人都没有。

苦思无计之下,双目望到身旁的马匹之上,随即伸手牵过一匹马来,右手提剑,一剑将那马头斩了下来。

那匹马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一阵,这才不动了。

闵贡沉声道:“皇上,暂且喝几口马血止渴,待会,卑职就带皇上回去洛阳。”

那匹马汩汩流出鲜血。血腥之气弥漫开来,十常侍等人都是心惊胆战。

光熹帝看着那马颈上的伤口之中汩汩流出鲜血,不由得大吃一惊,颤声道:“这,这能喝吗?闵大人。”

闵贡嘿嘿一笑,随即俯身将一颗头凑到那马颈之上,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鲜血,然后这才站起身来,咧嘴一笑道道:“皇上,你尝尝,这马血味道很好。”

光熹帝看着闵贡的嘴角边,在那月光之下带着一丝殷红的马血,更是不敢喝了,双手连连摇动道:“朕可不敢喝,喝这马血。”

陈留王迟疑一下,迈步走了过去,也是学着那闵贡的样子,然后在那马颈伤口上张口喝了几大口鲜血。然后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

喝完这些马血之后,陈留王站起身,舔了舔嘴唇,然后点了点头道:“闵大人所言极是,这马血果然很好喝。皇兄,你尝一下--”

我和闵贡看向陈留王的眼光之中都是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光熹帝连连摇头,脸上带着厌恶之色,道:“朕可喝不了这马血,打死朕,朕也不喝--”然后光熹帝可怜巴巴的看着那闵贡,哀求道:“闵大人,你还是赶紧带着朕离开这里吧。”

闵贡无可奈哈之下,只有点头答应。对这个懦弱胆小的光熹帝大起轻视之意。

闵贡转过头,面对着张让,赵忠,夏恽,郭胜等人。冷冷道:“十常侍,你们知罪吗?”

张让虽然心里害怕,但是脸上却还是做出一副镇定的神情,冷声道:“姓闵的,我们十常侍何罪之有?”

闵贡哈哈一笑,笑声之中却是殊无半点笑意。跟着笑声一收,森然道:“原来你们十常侍还以为自己乃是天下间的正义忠良之辈,是也不是?”

张让双眼眯起,哼了一声的,道:“张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妄杀过一个好人。”

闵贡哈哈一笑,大声道:“真的没有吗?”

闵贡双目逼视着张让,竟然将张让逼视的不敢和闵贡双目对视,而是目光转而望向一边。

闵贡冷笑道:“怎么张大人这是心里有愧吗?是不是觉得自己说出的这一句话,就是连自己也都不敢相信?”

张让一时无语。

那夏恽怒道:“你一个小小的河南中部掾竟然也敢这么跟本常侍说话,不要命了吗?”

闵贡哈哈一笑,笑罢之后,目光冷冷的望着那夏恽,道:“夏常侍,就在你离开后宫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是什么常侍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劫持皇帝,大逆不道的反贼而已,人人得而诛之。闵某也不用跟你们说什么废话了。大家动手,将这些谋反的逆贼一一杀了。”

十余名士兵手持长枪一枪一个,立时将那跟随十常侍出来的十来名宦官刺死,一众士兵包围之中只剩下了那十二名中常侍。

血淋淋的枪尖指着十二名十常侍。

张让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大势已去,这十二人终究毕命于斯。

那赵忠脸色惨白,忽然越众而出,向闵贡颤声道:“闵大人,赵某是受了这些人的蛊惑,这才误入歧途,赵某洗心革面,今后一心一意效忠皇上,还望闵大人和皇上给赵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罢,赵忠满脸哀恳的看着光熹帝。

光熹帝则转过头,不敢和他的目光相接。

在这光熹帝的心中,这十常侍毕竟是比那袁绍袁本初和自己近一些。只不过今夜这一场变乱,乃是这后宫之中的宦官和御林军之争,不死不休。势必要以一方覆灭为代价。

自己身处在这宦官和御林军之中,可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有顺其自然,让这两方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算了。

光熹帝打定主意,只有不闻不问。

赵忠见光熹帝不理不睬自己,也就转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闵贡。

闵贡冷笑一声道:“赵大人,机会已经给过你了,只不过你没有珍惜,这个可怪不得我们了。”

赵忠随即将目光望向我,哀求道:“方大人,你给说两句好话,拜托你啦。”

我也是冷笑一声道:“赵大人,方某在那南宫嘉德殿的时候,一群人追杀于我,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放我一条生路呢?”

赵忠被我说的哑口无言。

站在一旁的张让向着赵忠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大声道:“赵忠,大丈夫死则死尔,何饶舌也。”竟是再也不看众人,迈步走到那河边,纵身向那黄河之中跃了下去。

一眨眼的功夫,张让就被那漆黑的河水吞没。

十常侍的其他几人,一个个俱都沉默不语。

谁都知道这张让的下场,就是众人的下场,只不过面对着这么悲惨的结局,众人都是心头茫然失落,谁也没有想到,只一夜之间,众人竟然都走到了绝路。

我和闵贡对这中常侍张让都是心头佩服。

我之前对于这张让的一丝轻视,也是一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丝敬佩之意。毕竟面对着生死大关,如同这张让这般淡然赴死,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笑看生死,那是要极大的勇气。

在这一点之上,这张让已经胜过了太多太多人。

赵忠哆里哆嗦的看着那漆黑的河面,耳中传来河水涛涛滚滚的声音,越来越是胆寒。

闵贡看着十常侍,冷冷道:“张大人已经跳下去了,你们几个人呢?难道还要闵某一个个的将你们杀死?”

中常侍郭胜大声喝道:“赵忠,死就死了,怕什么?老子第二个去阎王爷那里报到。”说罢,迈步奔到河边,口中大声道:“张大人,郭某陪你来了。”随即涌身跃入河中。顷刻间消失无踪。

那中常侍夏恽,毕岚,高望等人也都纷纷走到河边,纵身跃入河中。顷刻之间,这十一名中常侍便俱都被河水吞没,消失无踪。

河边之上,只剩下一个脸如土色的赵忠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闵贡冷笑道:“赵大人,你的那些同伴都下去了,怎么你还站在这里?是舍不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闵贡的语声之中满是讥讽之意。

赵忠咬了咬牙,颤声道:“闵大人,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原来这赵忠竟是见水即怕,竟是不敢跳入河水之中。

闵贡向站在赵忠面前的一名士兵一使眼色,那一名士兵立即会意,手中长枪一送,那一杆长枪立时刺入赵忠的胸口。

赵忠啊的一声惨呼,慢慢软倒在地。双目看着闵贡,口中低低道:“多--多--多谢--”一个谢字刚刚说完,赵忠的身子一软,立即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一阵,立时死去。

闵贡冷笑一声,随即迈步走到光熹帝的身前,沉声道:“还请皇上,皇后,王爷上马,咱们即时回宫,此刻想必那袁大人已经平定叛乱。”

光熹帝连连点头。

皇后唐姬只是跟随光熹帝左右,并无一丝主意。

陈留王沉吟片刻,这才沉声道:“就依闵大人的办法。咱们这就回宫。”

闵贡随即吩咐手下牵来三匹马,分别让光熹帝,皇后唐姬,还有陈留王坐了上去。

陈留王飞身上马,坐到马背之上,身子晃了一晃,随即稳住。

唐皇后飞身上马之后,便即使劲握着马缰,一动不动。

光熹帝却是自己上不去马,只好由那闵贡搀扶着坐了上去。

闵贡刚一松手,光熹帝便欲掉了下去。

无可奈何之下,那闵贡只好和光熹帝共骑一马,上马之后,闵贡吩咐那三名没有马的手下和其他士兵共骑一马。

我见众人收拾停当之后,这才拨转马头,缓缓向来时的方向驰了回去。

我身后,闵贡和光熹帝骑着一马,其后便是唐皇后,陈留王还有十余名士兵慢慢跟随其后。

众人缓缓向南而去。

行出里许,只见四周黑暗之中流萤四处飞舞。只是围着这光熹帝和陈留王身旁打转。

众人看了都是一奇。更为奇异的是,那漫天飞舞的流萤其中一大半还是聚拢在那陈留王的身边。

陈留王眉头微微皱起,伸袖挥了挥,那些流萤却是挥之不去。

陈留王无计可施,也就只有任由那流萤在自己身前不住飞舞来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救驾

众人继续向前,行出数里之外,遥遥看到路旁有一座庄园。

那庄园甚是阔大,里里外外怕不有数十进屋子。

光熹帝腹中雷鸣,忍不住勒住马,向闵贡道:“闵--闵大人,咱们是不是在这里歇息一会?看看这庄园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

这一个堂堂的大汉天子,九五之尊,竟然如此乞求一个小小的河南中部掾听下马,找些吃食,我在一旁听着都有些难受。

我知道这一夜来发生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事情,已经让这个自小就畏畏缩缩的青年吓破了胆子,竟是浑然忘了他自己乃是一国之君,大汉天子,对待下属完全没有必要用如此谦卑的语气。

那闵贡还在犹豫。我催马上前,对那闵贡沉声道:“闵大人,我看就在这里歇一会吧,皇上也饿了,咱们就去这庄子里面看看可有什么吃食没有。”

闵贡点头,拨转马头,径自来到这庄院门前。翻身下马,随即抬起手来,咚咚咚咚的敲起门来。

过不多时,那庄院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内走出三个人来。

前面一个是身穿青衣的老者。青衣老者身后跟着两个灰衣仆人。

那青衣老者抬起头,满脸诧异的看着众人,口中道:“诸位来到敝庄,不知道有何贵干?”

我驱马上前,向那青衣老者道:“老人家。我们一路赶路,来到这里,有些饥饿,是以特地来老人家这里看看可有什么东西充饥。”

那青衣老者迟疑一下,这才皱眉道:“敝庄之上倒是有些食物,不过这么多人的食物倒是一时之间不易筹备。”

我笑道:“老人家,不用准备这么多,只要准备三个人的饭菜就够了。”

那青衣老者抬起头,看到光熹帝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一软,道:“好吧。老夫这就吩咐下去,给你们做饭。”随即转过头来,对身边的一名灰衣仆人道:“来福,你去让老张做一些饭菜,这里有几位客官饿了,在咱们这里随便吃几口。”

那名叫来福的仆人点头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青衣老者也是招呼众人进屋歇息。

闵贡牵着马,马背上坐着战战兢兢的光熹帝,唐姬皇后跟随其后,陈留王在第三位,也相跟着进到那庄院之中。

我吩咐那十余名士兵在这庄院四周守卫,自己随后也走了进去。

众人下马,青衣老者招呼众人到了那大堂之中。

光熹帝和唐姬皇后坐了下来。

陈留王在下首相陪。

我和闵贡在一旁站立相侯。

那青衣老者拱了拱手,笑着对光熹帝等人道:“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

光熹帝皱了皱眉,脸上有些颇为尴尬,口中嗫嚅了一句什么,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唐姬皇后也是脸上微微潮红。自从当上皇后之后,这唐姬本以为从此锦衣玉食,日子丰润,天下太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一天,夜奔荒野,四处寻觅食物,这那里是身为皇后?便是和一个乞丐相比,也是没有多大差别。

可是乞丐却绝对没有性命之忧,而自己和光熹帝却是一路担惊害怕,生恐被那十常侍所害。

哎,想到此处,唐姬皇后叹了口气。

陈留王却是似乎拿今晚的这一番劫难,并没有放在心上。听到那青衣老者的一番问话,陈留王沉吟一下,这才慢慢道:“本宫姓刘,名协。这一位是我的兄长嫂嫂。”

陈留王这般说话,本以为那青衣老者一个乡下田家,那里懂得这许多,自己这般说话,既表明了自己是谁,又不卑不亢,足以显示自己的身份并非草莽。

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说话之后,那青衣老者立时脸色大变,看着三人,连上先是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喜上眉梢,便即又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那陈留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口中颤声道:“乡野草民崔毅拜见陈留王。”然后又复向光熹帝磕了三个头,向那皇后唐姬磕了三个头道:“乡野草民崔毅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陈留王沉声道:“崔老者不必客气。今日我们兄弟身遭大难,避祸于此,这才偶然进入到崔老者的家中,此番打搅,崔老者勿怪是幸。”

那光熹帝刚要说话,被那陈留王抢了话头,刚刚到了嘴边的一句话便没有说出来,就又咽了回去,心中颇为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