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滕敬远如此反常,知道他心里肯定不舒服。几位兄弟互相对望,敬远这小子,只要碰到冷蔚然的事,没一回正常的。以前大伙就说,只有冷蔚然能管得住他,可惜到最后,冷蔚然也抛弃他,他就彻底没治。

郑爱婷仍在劝冷蔚然,冷蔚然的手机突然响了。

郑爱婷连忙把包递给冷蔚然,“电话,电话。”只想转移她拼酒的心思。

冷蔚然瞪着手机上模糊的三个字,笑了笑,接通电话。

“喂?”软软的声音多了丝妩媚,大家最多觉得冷蔚然是比较放松,可听在滕敬远耳中,却无比刺耳。可恨!她对别的男人如此温柔,滕敬远紧紧握住杯,瞪向冷蔚然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冰冷。

杨慕谨声音传来,“完了吗?”

“没有,我们正开心呢。”冷蔚然笑着说,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滕敬远禁不住自动脑补,她柔柔地向杨慕谨撒娇的模样,可恶。

“蔚然,你还好吗?”

“我很好,”蔚然打了一个酒嗝,笑呵呵地接着说,“好多老朋友,好多……”她的话已经有点混乱。

郑爱婷看冷蔚然这模样,赶紧抢过电话,“蔚然她喝醉了,你快过来接她。”

杨慕谨怔了半秒,“好,我马上到。”

冷蔚然瞪着手机怎么突然跑到爱婷手上,“我没醉,真的。”冷蔚然一脸迷茫,可嘴上仍坚持自己没醉,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滕敬远心里一堵,恨自己居然为她偶尔流露的可爱有点心跳不紊,狠狠地又灌下几杯。她的可爱不是为他。

冷蔚然突然指着滕敬远,鄙薄地说,“滕敬远,你眼光越来越差。”

滕敬远忍不住嗤笑,懒洋洋地说,“比你漂亮,比你有女人味,比你好一百倍。”

她冷笑,“胸大无脑。”

滕敬远望着她突然笑了,盯着她的胸久久不动,冷蔚然双手抱胸,“滚。”

其他人看着这两个人,真觉又好笑又好气,这两人是不是都喝糊涂了,怎么突然又像小孩拌嘴一样闹起来。

服务生又开了一瓶酒端上来。

滕敬远等不及服务生兑酒,直接拿着酒瓶要给两人倒纯洋酒。刘振峰赶紧夺下酒瓶,交给服务生。

滕敬远冲冷蔚然笑了笑,“纯的,来不?”

冷蔚然扬扬下巴,“OK。”

滕敬远冲服务生吼,“拿来。”

服务生看看刘振峰,见他摇头,没给滕敬远。

滕敬远火一下来了,伸手就要抢酒瓶。刘振峰赶紧让服务员先闪,自己把酒瓶藏起来。

滕敬远又冲刘振峰吼。

正闹哄哄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杨慕谨步入青玄酒吧,环顾了一圈,终于看到冷蔚然,大步走向她。

“蔚然。”

冷蔚然突然一扭头,看到杨慕谨,讶异地叫起来,“你怎么来了?”

杨慕谨走近,瞪着冷蔚然红通的脸,闻着她满嘴的酒气,上前一步,将她搂抱起身。

温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喝了很多吗?”

冷蔚然被他突然拉起身,腿脚有些发软,身体只能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她没意识到这姿势在外人眼中有多暧昧,特别是某人正瞪着眼在看。

她摇摇头,“不多,才一瓶。”她晃晃手指,笑了,为什么她觉得杨慕谨的头一直在晃?她摸摸他的头,“杨慕谨……”不要动,她会头晕。

杨慕谨收紧冷蔚然的腰,握着她抚在额前的手,轻声说,“我们回家。”他一晚上的担心成真,滕敬远果然在这里,而蔚然居然喝多了。

冷蔚然呃了一声,吱唔着还想说什么,杨慕谨已经点住她的唇,你醉了。

冷蔚然觉得头好像是有点重,腿也有点酸,好困啊。她靠在他怀里,低低喃,“回家。”

滕敬远瞪着冷蔚然如此自然地依偎在杨慕谨怀里,那动作那表情都如此刺目,刺得心一阵阵绞痛,她和他亲密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已经……一想到那种可能,他的心就像有座火山随时要喷发,非常非常抓狂!他拼命咬着牙,紧握着双拳才能阻止自己冲过去扯开他们,MD,是这女人不要你,绝对不能再自取自辱。

杨慕谨扫滕敬远一眼,冷冷道,“灌女人酒,你就这点出息。”

滕敬远的火腾一下蹿出来,“有种,我和你挑。”

杨慕谨斜他一眼,“没空,我女朋友需要休息。各位,失陪。”说完,接过郑爱婷递过来蔚然的包,搂着她向外走。

滕敬远气得说不出话,愤恨难当地只能将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摔,砸得地上开花。

杨慕谨头也没回,怀中的冷蔚然动了动想回头,杨慕谨按住她,继续向前走。

杨慕谨和冷蔚然走了,滕敬远抓过酒瓶开始猛灌。

大家赶紧拦下他,滕敬远想想不甘心,推开大家,追了出去。

几个男人也跟着追出去。

滕敬远刚跑出青玄门口,就看到杨慕谨的车子从眼前驶过,冷蔚然双眼微闭斜靠在他肩上,面容出奇平静。

滕敬远冲着渐渐远去的车尾声嘶力竭地大喊,“蔚蔚!”可惜车如箭般飞离,转瞬只剩下黑影。

她又扔下他一人!冷蔚然,你为什么总是如此狠心!为什么!为什么!

第十章 旧梦

“蔚蔚,蔚蔚……”

一阵急切的叫唤声将冷蔚然从梦中惊醒,蔚然翻身拉亮床头灯,闹钟显示此刻已是深夜两点半。

还未等蔚然起身下床,卧室的门已经被撞开。

一个满身酒气的人闯进来。

蔚然轻叹,赶紧走过去。

“蔚蔚。”

滕敬远用力抱住走近的冷蔚然,仿佛找到一个依靠,全身重量全压向她,很沉很沉,冷蔚然努力撑住双腿才没被他压倒。

“怎么又喝这么多?”冷蔚然努力搂着滕敬远,他已经完全靠在她身上,如果她放手,他肯定滑坐在地板上。

滕敬远已经意识混乱,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只顾自言自语,“人家老婆都去,就你不去……真没意思……你不负责任……”

冷蔚然有点哭笑不得,他居然还怪她不负责任?冷蔚然真想将他扔在一边,自个回去睡觉,可他搂得很紧,紧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明天还加班。”他在叫她一起去时,她已经说过,晚上她要写企划案,明早到公司还要开会。

“不管,……不负责,蔚蔚对我不好。”

滕敬远一边嘟呶一边开始沿着她的侧脸开始啃咬。

“敬远……”别,全是酒气,臭臭的。

可是,他根本不让她拒绝,唇舌也愈发热烈,在她脸庞肆虐,手也开始不安份。

蔚然一边要撑着他,一边想闪躲他的侵扰。

但紧贴的身体慢慢酝酿出高温,他的手像有自觉一般自动探入睡裙领口,手指沿着曲线向下滑,绕着尖端慢慢揉,最终握住。

“敬远……敬远……不要……”蔚然不知道自己的抵抗有没有用,他的热情像喷发的火山熊熊燃烧,一路烧遍她全身。

当他火热的舌头强窜入她口中,浓烈的酒味将她熏晕,脑昏沉沉地开始放弃沉沦。他的吻技向来好,知道她一切的弱点,只要几个回旋勾绕,她就会缴檄投降。

她感觉到体内被他挑起的热浪,慢慢攀升,即使他脑子意识不清,他的身体却无比熟悉她的,每一下揉抚都令她颤抖不已,越来越难自制。

他不再满足于搂抱着,沉身一压,将她压倒在床上。

喔,冷蔚然被他沉重的体重压得忍不住低叫,他没意识到他有多重,而且压得她胸口好痛。

也许是突然倒下,她的手抵在他胃部,压得他也叫了声。

他还舍不得放开她,继续吻着她颈。

蔚然一边推他,一边拍他的肩膀。

突然,他好像很痛苦地叫唤起来,冷蔚然还没弄明白状况,他已经移开压着她的身体,嘴里咕噜着。

冷蔚然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下推开他的身体,赶紧跳下床。

等冷蔚然从浴室拿着盆子冲到卧室门店,她已经听到一阵呕吐声。

冷蔚然冲到床边,只见滕敬远已经半边身体趴在床边,开始狂吐。

一阵恶臭从床边传来,冷蔚然捏着鼻子将盆子放在他头下的床边。

滕敬远吐了一阵,还觉得不舒服,仍在呻吟。

冷蔚然只好轻拍顺着他的背,让他好吐些。

果然,拍了几下,他又开始狂吐。

即使冷蔚然掩着鼻子,但那像馊水的恶臭越来越强烈,根本掩不住。

滕敬远吐了好半天,胃都吐空了,最后,嘴角挂着口水,低低地呻吟。

冷蔚然赶紧抽纸巾给他将嘴角擦干净,然后想把他扶躺回床上。

但他不肯动,仍在呻吟,难受的表情爬满他的脸。

冷蔚然想了想,跑到厨房倒杯温开水,回来扶着他,喂了一口水。

滕敬远困难地仰着头喝了一口,蔚然轻声让他漱漱口,敬远又吐到盆里。

最后,滕敬远终于肯平躺在床上。

冷蔚然赶紧端起装着呕吐物的盆子到卫生间倒掉,她一边倒,一边闻着恶臭,胃开始翻腾。她居然还在想,食物在胃里消化后的味道咋跟腐烂的东西一样,太难闻了!!她一边冲水,一边没忍住,也开始呕吐,直至将整个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才感觉到一丝轻松。

冷蔚然抚着空掉的胃,有种虚脱。

冷蔚然又听到滕敬远在房里呻吟,赶紧冲了冲口,回到房里。

滕敬远四肢大张地躺在床上,可好像很难受,他不停地握拳捶着床,发出闷闷地声音,嘴里还在呻吟,“好难受……好难受……蔚蔚……蔚蔚!”

冷蔚然赶紧走到床边,握着他的拳,安抚他,“好了,吐完就不难受。”

滕敬远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蔚蔚,我不想喝的,都是你不来,害我郁闷。”

冷蔚然抚抚他额头,轻声安慰,“好,快睡吧,明天就好了。”

滕敬远不肯放开她的手,仍皱紧眉晃头,“你为什么不肯陪我?”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某种低喃。

冷蔚然抚着他的脸,心疼他的眉皱得如此紧,他一定很难受。唉,再郁闷也不该喝这么多啊,伤也只会伤你的身体。

滕敬远在她温柔的轻抚下慢慢安静,最后,他偏过头,翻身向里,嘴里突然咕噜一句,“对不起。”很轻很轻,冷蔚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确认刚才那话是他发出的,冷蔚然轻轻笑了。

高傲的滕敬远从不轻易认错,在清醒的状况下他从未说过这句话,甚至不清醒的时候,这也是第一次。

你也知道让我辛苦了?

冷蔚然探过头去,看到他慢慢安详的睡容,心生怜惜,他明明是一个很强势很霸道的人,此刻在她眼中却像孩子一般很无助很让人心疼。

冷蔚然抽回手,回身看看床边,他之前吐在盆外的还留在那儿。

冷蔚然强忍着再次翻胃的感觉,用毛巾捂住口鼻,将地上的残渣清干净。

他吐得污物将床边的一些小坐垫都沾脏,她又将坐垫套全拆下来,用水冲冲,打算明天再清洗。

冷蔚然拧了一根温热毛巾,坐在床边,轻轻帮滕警敬远擦拭脸。她动作很轻很柔,深怕又惊醒他,他没有醒,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她把他四肢胸背都擦了一遍,然后替他盖上被子,才舒口气。明早起来,他肯定什么也记不得了。

清理完他后,她去洗了个澡。浑身的酒气,她实在受不了,以前他喝酒,她总是不爱让他抱,那味道太难闻。

等冷蔚然躺回床上,已经三点半钟。

滕敬远睡得很沉,开始发出鼾声。

冷蔚然掀开被,躺进去。

滕敬远似感觉到身边有人,慢慢往她身上靠,手无比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冷蔚然感受他滚烫的气息烫在颈侧,他的右手臂重重地压在她胸口,她艰难地调整身体,不让他压着。

冷蔚然轻抚他的额角,自言自语,“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滕敬远没回应,只是唇紧紧贴在她脸,拥得更紧。

两人四肢相缠,一夜到天明。

冷蔚然感觉他的手臂一直压了一晚,天亮时,她仍觉得呼吸困难。

“蔚蔚,蔚蔚,蔚蔚……”远远的声音飘入脑中,冷蔚然很想不理会,可是越来越近越清晰的叫唤,令她一下睁开眼。

瞪着白白的天花板,冷蔚然有点不知身在何处?

刚才还无比真实的胸闷感觉,此刻还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个房间,这张床明明是她一个人的家,而不是当年那个小窝?

冷蔚然手动了动,才发现左手一直压在胸口,难怪会有压胸的感觉。

她用力皱眉,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原来,只是梦得太真实!

为什么会又梦到他?她刻意的遗忘,从前早已变得模糊。

而昨晚,紧紧的拥抱、火热的吻、滚烫的身体都是如此清晰,甚至连她心疼的感受都像那晚的复刻。

冷蔚然赤脚下床,一触到冰凉的地板,她忍不住缩缩脚。

她扯扯头发一闻,好臭,全是酒气。

冷蔚然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当温热的水浇在全身,她闭着眼胡思乱想,昨晚的拼酒,滕敬远的挑衅,还有最后杨慕谨的突然出现,都让她有些混乱。

会不会是因为聊到了酒醉之后,她才会梦到这一段?有可能。她绝不承认某人在她潜意识里张狂的跳跃,她对他的回忆只留下了怨。

她被滕敬远惹得有些不淡定了,真不该啊!

手抚过身体,温暖的触感却让她的心有点急促,梦中他火热的手也这样掠过,一路向下。

冷蔚然猛然将头淋在花洒下,任水完全包裹她的脸。

可是再想阻止,身体深处那股跳动却难以平静。不许再想他,他和你早已没关系。

冷蔚然将头发全部用力拨向后,将脸高高扬起,不要再让他影响你的生活。

昨晚,被旧梦缠绕的人绝不止冷蔚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