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十三舔着脸赶紧上前服侍,好菜、好饭的招呼着。

栖悦用完膳,换了下午要穿的衣服,重新梳了相应的发髻,在九炎落打扇时,才状似不经意的问:“出什么事了,劳你亲自去。”说着接过他递来的冷饮,看了看上面奶白奶白的冰霜,想起叶枫叶的话,栖悦便放下了。

九炎落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见她突然不满意准备好的饮品,心里一阵紧张,唯恐自己没摸准悦姐姐的心思,怎么办?悦姐姐好像不喜欢喝了…

章栖悦没听到回答,再次看向他:“怎么了?很为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说着示意侍女来一杯温水。

九炎落看着未动的冰柠水失望不已,连带声音也没了刚回来时被需要的底气,垂着头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她真不是故意的,悦姐姐别生锦榕的气,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管教?”栖悦听到他嘴里吐出‘锦榕’二字,新仇旧恨险些捎带着把九炎落恨上,他还说什么‘管教’,锦榕值得他花心里‘管教’吗!一个宫女、丫鬟有什么可管教的!也不怕掉了身价、辱了身份!

栖悦生气的开始乱想,没被宫规劝教过的皇子,果然登不得台面,跟一个宫女都能谈管教了!活该你这辈子也都只配睡丫鬟!

栖悦深吸口气,赶紧压下上辈子瞧不起九炎落的小心思!接过水喝了一口才平复下心里的不服气,状似思索的开口:“你院里进了‘主子’?怎么需要你亲自来赔不是,还需要管教,锦榕是谁?我怎么没听说哪位公主叫这个名字?”若让你再骑到老娘头上,老娘白让你害一回。

九炎落愣住,什么公主?“不是,锦榕是我的宫女,怎么会是宫女,姐姐误会了。”

栖悦闻言更加惊讶的道:“宫女?既然是宫女怎么劳烦你亲自带过来道歉?她自己不会跟房管谈?或者你把她送去请罪?为什么要亲自带着?”说完眼睛使劲眨着表示自己实在无法理解的‘纯真’。

九炎落真诚的解释道:“她不一样,锦榕是上次姐姐去我院里时见到的宫女,她救过我的命。”估计姐姐都不记得了,难得姐姐问起来,或许姐姐愿意见见锦榕,锦榕做活可勤奋了,刺绣也漂亮,可以让她给姐姐绣手绢,如果能得姐姐的亲睐,可是她天大的造化,呵呵…

私心里他也希望姐姐喜欢他院子里的锦榕。

“哦?救过你的命啊。”就因为救过你,你就容许她无法无天,杀人无形,怎么不见你对以前的我如此开恩!

栖悦憋着火,讽刺道:“这么说,我该把权书函供起来,瑞世子叶该他身边的老仆当亲爹侍奉,不单那位老仆,很多人都舍身救过他,我看他该盖做祠堂,永生给他们祈福。”说完压下火气,装着天真的思索着,仿佛第一次听到下人救了主子,主子要报恩一样稀罕。

一旁的侍女闻言,掩嘴一笑:“小姐折杀奴婢们了,为主子生为主子死是奴婢的本分,在身为奴仆的那一天起,奴婢为主子两肋插刀也不为过,呸呸,小姐吉人天相、贵不可言,哪有奴婢这等粗俗之人相救的道理。”

章栖悦闻言眨巴着璀璨的眼睛‘惊讶’的看向旁边伺候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太识相了,回头重重的赏。

侍女惊喜不已,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小姐除了九炎十三谁也记不住,能得小姐亲眼是她的福气:“回小姐,奴婢名叫纳福。”

九炎落看了纳福一眼又看了悦姐姐一眼,隐约觉得他办了一件错事,可他天生没有悦姐姐的高度,不明白何错之有,生命都是一样,贫困、富贵也只有一条,死了就不复存在,锦榕救过他,纵然锦榕是下人,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何必轻贱锦榕抬高自己。

章栖悦一看九炎落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到心上去,往常对他的宽容,因为此刻涉及到锦榕,变的有不耐。

甚至觉得九炎落本身带有奇怪的观念,比如,对奴才们容忍,可恶的是,她上辈子就喜欢拿下人出气,身边的丫鬟更被她祸害的很惨,碍了九炎落的眼!

想到那些过去,栖悦就一肚子气!她自己的丫鬟,别人管得着吗!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她失败后自我安慰的想法,她深知她输在了‘草菅人命’上。

可!就算那样又怎么了,她买了她们,她是主子!是主子!栖悦几乎想大喊,奴性不全就别当奴才啊!她难道去抢了她们吗!即便经历过人生最悲惨的低谷看遍了世态炎凉,她也要说,主子就是主子!碾落成泥时,她也不过是奴才,也要扒着别人过日子,她还不是付出了颜面和尊严!

栖悦找不到出路时又开始偏激,好在面对的是九炎落,她不会肆意妄为。

栖悦忍下心口的恶气,脑子一动,甜甜的看向纳福:“姐姐怎么能那么说呢,你也是有父母亲人的,也有人心疼有人爱护,我们该好好的待你们才是。”

纳福笑的更加温柔,更懂礼的道:“小姐人真好,为奴婢们想,但奴婢们不敢逾越,奴婢进宫时是得了宫里的银子的,整整六十两呢。

当时六十两银子可救了我弟弟一命,剩下的可以给姐姐置办像样的嫁妆,可以让爹爹买一块好田,我们全家都能从饿死的边缘过上好日子,宫里给了奴婢家这样大的福气,只买奴婢一条命,奴婢赚了呢。

现在伺候主子,还有月前赏银,还可以寄回家去让爹娘过的好,小姐说,奴婢怎能不该尽心伺候,为主子们着想。

奴婢虽然不知道其她姐妹们家里如何,但想必都是家里缺银子,拿了六十两解燃眉之急,说句逾越的话,幸好宫里每年都招宫女侍候,若是不然,被卖到那肮脏之地,缺胳膊断腿的活计也要做的。”她不敢提青楼楚馆,若是被知道了,她就得去慎行司。

栖悦赞叹不已,不管纳福为什么说出这番话,都讨了她此刻的欢心,不禁多看了纳福两眼,年仅二十能爬到初慧殿一房大宫女的位置果然都有几把刷子:“这样啊?”

纳福笑容温和:“当然了,何况…”纳福若有所指的看了九炎十三一眼:“奴婢就是奴婢,一位称职、优秀的奴婢怎么能让主子为自己出头,就算主子们心慈,难道我们做奴婢的也忘了本分,忘了拿过天家的好处,忘了是把命卖给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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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声明哦,我不宣扬阶级论。只是就事论事,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坚持,丫鬟不能总想着当小姐不是。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不等同于不想当妃子的宫女不是好宫女。

本章节我未捉虫子,大概晚上后会修改错字。

055落定

栖悦表情懵懂,心里哀叹,有几人会这样感恩的想。卖给主子?是荣辱同系一身的选择罢了。除了从小把主子们当子女养大的嚒嚒,谁能说对主子像对自己的子女一般好。

她不求,只求各尽其责。

她苦过,所以不怨任何人为了往上爬使的手段。

锦榕纯善过,也付出过,得到了后半生的尊贵无可厚非,她现在没资格、更没道理让九炎落现在发落锦榕,可无法否认,当锦榕斗‘死’了自己,她该舒心了才对,可她还是对万静出手了,权势终究迷了人的眼。

九炎落不知道吗?

不见得。

只是九炎落视而不见而已,就是凭借小时候的好,九炎落一路为她护航,所以她天真的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既然如此,她便走锦榕的老路,求的是此刻的‘恩’,谋求将来的‘放过’。

现在给锦榕上眼药是愚蠢的做法。

章栖悦歪着头装天真,恶心自己成全别人:“纳福,锦榕不一样,锦榕对十三可好了,还救过十三呢。”

九炎落闻言瞬间感激的看向悦姐姐,清脆的声音划过心底,觉得非常舒服,心想,悦姐姐果然跟别人不一样,懂他的心意。

章栖悦被九炎落的目光刺的生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她违心了,这些不该属于她的认同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栖悦在心里冷笑,也看得更清,上辈子他从未爱过她吧,因为她上辈子没有这么识实务。

栖悦释然一笑,不爱就是不爱,她上辈子对九炎落的错,上辈子就还清了。就算今生利用他,也给予了他平坦的路,锦榕不一样,是锦榕欠她的!她就要给锦榕制造不便!

可也仅此而已,因为这一生,她不要活的这么累,活的如此算计,她想一生太平,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喜欢谁,可以肆意讨厌,喜欢谁,可以随意交往。

所以九炎落,这辈子我们彼此放弃,各自安好。

纳福含笑的揣摩着小姐的意思,道:“不如这样,十三殿下赏些东西给锦榕姑娘的家人,以全锦榕姑娘的救命之恩,还可以表达殿下的感谢,让锦榕姑娘的家人在四里八乡也有颜面,这可比赏赐本身贵重多了。”

把恩情化作俗物,给予下去。

章栖悦觉得纳福姑娘不愧是宫里得心的奴才,就是会说话会给主子宽心。

九炎落拘谨的摸摸自己衣角,他没有银子也没有稀罕物件。

栖悦状似思索的看看九炎落,而后笑道:“十三是男孩,又在宫里,不懂女孩子家喜欢什么,也不了解外面的事,不如这样,锦榕的礼物我来挑,也谢谢她这些年尽心伺候你,她家里的东西,让枫叶去看看,他见多识广,比咱们会办事。”

九炎落开心的点点头,不觉得栖悦替他道谢有什么不妥:“好,但…”九炎落不好意思的看悦姐姐一眼:“小李子伺候我也很尽心…”

栖悦点点他的脑袋:“你呀,行,都有。好了,你让锦姑娘回去吧,多大的事,也让她亲自来道歉,不懂心疼人。”

九炎落闻言见悦姐姐不生气,还笑着,心里也亮堂了,从凳子上跳下来,笑容弯弯:“悦姐姐,我去让锦榕回去,她呆了一天肯定都吓坏了。”

栖悦笑着摆手:“去吧,唉!”又起身叫住他:“慢点跑,给她带几个包子,估计都饿坏了…”看着九炎落跑远后,栖悦捋着手帕笑:“急性子。纳福,你再去厨房,给锦姑娘拿些吃的。”

纳福躬身:“小姐心地真好,奴婢这就去。”

栖悦望着院外的花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看着阳光下盛放的花朵,目光慢慢在停驻。天天对着九炎落,她都要忘了自己本性是什么样子,披着一张鬼的面皮,行卑劣的手段,真能求的今生安好吗?

“啊!——”栖悦突然吓的惊起,浑身发颤,毛茸茸的小爪子已经伸进她的脖子里,让她满脸惶恐,脸色惨白。

九炎端蜃无辜的僵住:“我…”太子蟒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儒雅从容的样子告破,直接扔下手里的小狗,向栖悦奔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栖悦,栖悦!”早知道他就不跳窗户。

纳福跑了过来,见周围的小侍女胆怯的不敢说话,再看看安抚小姐的太子,便猜到是太子的计俩,太子很久没来过初慧殿了,想不到还不死心。

纳福赶紧跑过去强硬的从太子手里扶住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九炎落听到声音也急忙跑了过来,没有把锦榕送出门:“悦姐姐!你怎么了!”九炎落直接撞开纳福接手栖悦,紧张不已。

其他听到动静的房间,纷纷探出了头,见是太子,又急忙缩了回去,但无一不留了一道缝隙,向外观摩。

章栖悦已经回神,刚才想的太入神才被太子吓着了,现在好多了:“没事,没事,好多了。”

九炎端蜃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我…”本想送给她个惊喜,想不到弄成这样:“你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

栖悦闻言急忙松开九炎落的手,躬身请安:“臣女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未能…”

九炎端蜃面色一变:“你也跟我来这套…”说着盯着章栖悦的神情冷的能落下冰来。

栖悦硬收回了嘴边的话:“不敢。”然后抬头,惊魂已定的对太子笑,却更加瞧不起自己。看吧,她就是这种货色,趋炎附势、趋利避害,太子现在掌权,她连太子都不敢得罪!连这点胆色都没有了。

九炎端蜃心疼的上前一步,不想让她笑:“栖悦…我…”

你什么你!你的爱是荣耀,我和枫叶就该受着,是你太爱我要成就一段佳话,还是恨我恨不得我嫁不出去!

栖悦笑的更加开心:“啊,好漂亮的小狗,是送给我的吗?”然后又嘟着嘴:“枫叶说不准我养呢,他最坏了。”

九炎端蜃闻言,刚转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深深看了栖悦一眼,直接甩袖走人!

章栖悦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神态从容的回屋。怕你不成。

此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压过栖悦与权书函的流言,跃居初慧殿闲话榜榜首。

——“太子对栖悦果然余情未了。”——

——“太子亲自送的小白狗,是范良娣跟太子求了很久没求来的。”——

——“啊!岂不是说太子心目中的太子妃依然是章栖悦。”——

——“瑞世子惨了。”——

——“切,不就是长的不难看,就会跟男人勾三搭四,这边勾搭着权少,那边就和太子来往,还告诉太子喜欢小狗,害的太子不顾身份给她送来,她一天不闹出点事来,就觉得对不起她的脸。”——

怯怯的声音响起——“我…我觉得栖悦不是…那种人。”——

群起而攻之——“你懂什么!她对你笑过还是给了你好处,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以后离她远点,她…”——

闲言碎语啪啦啪啦的疯传着。

柳小侯爷意味深长的对坐在座位上看书的权书函笑,伸长脑袋在他耳边说到:“看到了吧,一中午的功夫,就把你忘了,另觅他欢。”

056流言

权书函脸色顿冷,手里的书直接合在桌子上。

柳小侯爷立即投降:“我嘴贱。”然后嘀咕句:“瑞枫叶还不说什么,我跟着操什么心,反正绿帽子又不戴我头上。”

权书函闻言神情微愕,恍惚记起不管发生什么瑞世子从未提过退亲。重新掀开书,看着熟悉的字迹,心却没有在上面。他也曾处在流言当中,知道栖悦不是不自重的女孩,相反她轻易不与人交流,相比其她千金呼朋引伴,她几乎是低调的不与人相争,可就是如此,她每每都是大事件中的主要人物?

权书函都不禁要疑惑,她哪里的神通让这么多人记恨她,就算青山一事后,有些人恨不得追在她背后找她麻烦,奇怪的是,她都当看不见,除了唐炙成功靠近了她,其他的人估计栖悦都叫不上名字。

想到章栖悦无视人的走路方式,再想想她背后气的跳脚的男男女女,嘴角不禁漾开一抹笑意。

她的确很有意思…

唐炙一路寻来,听到外面的闲言闲语都要气疯了,一会不见就多了被人嚼舌根的谈资,章栖悦天生会惹麻烦是不是!

唐炙甩上房门,围着坐在椅子上的章栖悦转来转去:“他什么意思!不知道你有婚约,是太子了不起吗?就该听他的!”

万静使劲点头,也有些不高兴:“栖悦本来就够倒霉了,又摊上这种事,有口也说不清,希望瑞大哥别听信流言才好。”说着想夺过九炎十三为栖悦打扇的折扇。

九炎十三瞬间避过,当没万静这个人,只是抬着担忧的眼睛看着悦姐姐。

唐炙哐当一声摔烂了一旁的烛台,火冒三丈的大吼:“流言都是小的!就怕瑞大哥厌恶‘太子’这个身份!”说着,唐炙一把抢过章栖悦手里的苹果:“吃!吃!就知道吃!你还吃的下去!那人是太子啊!”

章栖悦无解的看着唐炙:“对啊,正因为是太子我才清闲啊。”拒绝的话她说了、人也得罪过了,还能干什么!

栖悦抢回苹果继续吃:“行了,你带他们去上课,我受了惊吓,下午不去。”

“什么!你不去了!”

“怎么能不去?”更让他们说嘴!

九炎落急忙开口:“我也不去,陪你。”

章栖悦闻言,咬苹果的动作停了一下,异常心烦,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九炎落的关心,无一刻不提醒她,她自己有多不好,做人多失败,连个丫头都斗不过!

但,还不得不笑的像‘国母’一样宽慰他:“不用,你去上课吧,朱太傅知道你没去会伤心的。”

唐炙斜着眼,看栖悦不痛不痒的样子,更来气:“你不会为了逃课吧!”

“唐炙!你恶意中伤我!”

——“栖悦没有来?”——低声交谈渐渐响起。

——“做贼心虚呗…”——目光四下找了一圈,果然没看到她的背影,顿时觉得夫子面目狰狞,时间难挨。

——“她有本事别出现在初慧殿,做了还怕人说,范良娣才有太子妃的风范。”——勾三搭四,看她以后长不长记性。

——“嘘,太傅向这边看来了。”——

权书函当听不见,这些人说破天,估计栖悦耳朵都不动一下,她的忍耐力,是无差别的无视所有人。

可,既然如此,她怎么没来上课…

锦榕站在初慧殿外,看着高大、威严的皇家门庭,小脸上充满了不解和惶恐。

她等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等到就被殿下送了出来,殿下既没有找那些人麻烦,也没有人来给她道歉,她就坐在那间漂亮的房间里,除了偶然看着她发笑的人,什么都没有。

她现在想来那些人分明在嘲笑她,她自己还傻乎乎的冲那些人笑。

怎么会这样?

锦榕百思不得其解,殿下让她穿着整齐的过来,就是为了看人脸色!

刚才走出来时,甚至还看到欺负过她的人没事人般忙碌着,根本没有人管她是不是又出现在这里。那她算什么!被人来重新取笑一番?

锦榕提着据说是主子赏给她的饭,心里酸酸的,她坐了一上午,难道就是为了得到一份中午饭,她受的委屈呢?殿下就不管?

还是殿下被人绊住了手脚,房间里的主人不让殿下给她出气?

想到她出来时听到的闲言碎语,锦榕心里咯噔一下,不禁为殿下着急,殿下怎么跟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主子,她是不是像那些老太监一样,也想占主子便宜,她才多大?真恶心!

殿下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锦榕愧疚不已,早知道她就不该跟殿下过来,都是她不好,让殿下难做了,殿下那么可怜,怎么斗得过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平白让别人笑话主子。

锦榕想到这里,握紧手里的提绳,哼!不就仗着太子、世子喜欢,看不起他们吗!住的地方再漂亮也掩盖不了内里的腐朽!以为一顿饭就能打发她吗、能让她闭嘴、就能让她忘了委屈?不可能!

锦榕带着对殿下的担心,和对权势之上人的愤慨,赶紧离开了这让她不喜的地方!

初慧殿内:

章栖悦一个人躺在锦床上,想到九炎落谈锦榕时带笑的表情,心情不知怎的有些糟糕,:“纳福。”

纳福掀起床帏:“小姐。”

“锦榕走了吗?”

纳福立即笑道:“回小姐,走了,真是个漂亮可人的小姑娘,难怪十三殿下如此着急。”

章栖悦嘟嘟嘴,没说话,她知道锦榕漂亮,如果不是出身不好,也是百家求的好女,就是身份不行,据说当初也有朝臣想迎娶她,不过她选择了九炎落而已。

章栖悦想到锦榕,心情更加糟糕,今天的事情让她突然认识到,她出现的晚了,锦榕早已占据了她应有的位置,她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九炎落跟锦榕亲的道理!

现在对锦榕出手,只能显示她的蠢。

还有就是,她最不愿面对的可能,锦榕是本能的对九炎落好,九炎落对自己多感恩,就能猜出他对锦榕多在乎。锦榕在九炎落心里的位置已经定型,只要不出错,九炎落都不会厌恶她,相反,别人的打压,会让九炎落生疑。

她难道要用她这么多年对九炎落的恩情换锦榕的命!

太不值了?

可让她就此放弃对锦榕的怨,她又不甘心,上辈子她可没招惹锦榕,锦榕就看她占地方了,难道这辈子她要咽下这口气,以不揽锦榕的路不与锦榕起冲突保全一切!

章栖悦觉得还不如宰了她干脆!

057安慰

上辈子,锦榕那个贱人在九炎落心里占了一点好,就能除掉一切绊脚石,手段老辣娴熟。谁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成了她脚旁的石头,所以,主动权一定要握在她手里!

栖悦想到这里,更坚定了要瓦解锦榕的心思。思索着要死命赏给锦榕些好东西,务必让九炎落觉得眼花缭乱、受之有愧,使锦榕将来对九炎落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锦榕!你不死也要给老娘像宫女一样趴着!

纳福心里诧异的看眼小姐,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突然气呼呼的?莫非被外面的流言气到了?奇了?小姐向来气量很大。

纳福留了个心眼退了出去,叫来守门的太监耳语几句。

小太监一溜烟拿了对牌出宫了。

不一会,瑞枫叶传话进来,接栖悦回家。

章栖悦鼓着嘴,登上了瑞枫叶的马车:“你来的道挺巧!爪子深入内宫,小心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