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如儿心情更加复杂,这些人明显都是栖悦的故旧,就连大哥也是,不管自己说什么这些人都向着她,这让她很不习惯,可多年的教养又让她不能表现怯弱、委屈:“既然章小姐不嫌弃,如儿深表荣幸。”

章栖悦微微不自在,还是有土性的,被唐炙这样抢白,没脾气才古怪。

权书函突然道:“如儿在这里陪大哥吧,你不是喜欢这里的水景。”

九炎落站在边上,目光灼灼的望着章栖悦,心里仿佛被撞了一下,刚才悦姐姐对权如儿说的话是真心的?她并没有因为他和她有婚约而有任何不满,甚至没有趁机针对权如儿,就算给悦姐姐制造了机会,她也没对权如儿显示什么,最后还诚心跟权如儿缓和关系!

九炎落觉得他抓住了什么!可这个事实他一点也不喜欢!悦姐姐不嫉妒吗?以前他只对悦姐姐好,以后要对其她女人好,悦姐姐不会不高兴?

为什么他已经不高兴了!

九炎落立即给自己找了借口,肯定是权如儿跟他的婚事还没有昭告天下,悦姐姐不知道!对!悦姐姐不知道才会对权如儿好。

九炎落这样一想,心里立即舒坦了:“悦姐姐我们走吧。”

章栖悦真想拍他一巴掌,没看到你的心肝生气了,还不赶紧哄着,小心他们家跟皇后说你坏话,你的皇位飞了!

“悦姐姐走啊。”九炎落眨着眼看着章栖悦,就像以前一模一样。

章栖悦甚至能从他眼里看到这些年养出的小任性小坚持。

栖悦看着他傻呆傻呆的样子,心想,皇后不会真看上他摆布才选中他的吧?

章栖悦很想提醒他,面前是权家少爷、小姐,你不表现一下?

唐炙猛然拉住章栖悦拖着她向外跑:“走了!走了!解脱了!我们先去赛一场,再去那个什么文会。”

轩辕佳立即追上去。

万静、九炎落也急忙去追。

顷刻间,景致雅人的八角亭内只剩你寥寥三人。

轩辕上尴尬的站着,看看坐在位置上的权少爷、再看看突然掩面而哭的权小姐,默默的退出八角亭向船上缩,那里还跪着哭红眼睛的小宫女。

权书函没有理会轩辕上,而是沉静的看着妹妹。

权如儿趴在桌子上秀气的抽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十分委屈。

权书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茶杯的水汽散尽了,日头更高,才慢悠悠的开口:“哭够没有,是觉得以他身份还敢待你不好,心里委屈,还是觉得自己付出了以他身份就该感恩接受,对你死心塌地。”

权如儿一惊,急忙摇摇头:“不敢,如儿没有…”

权书函把茶杯里的水倒掉,重新沏了一杯:“只有我在,有什么不敢说的。”

权如儿闻言眼泪又掉了下来,跑过去扑入哥哥怀里:“哥…我做错了什么…表哥是这样,他也这样,我不够好吗?为什么他们都这样,哥,你让姑姑放我回去吧,我要回家,我不要在宫里了,九炎落他,他…呜呜…”

权书函表情沉静,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面容若有所思。

“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今天又是这样…哥,我讨厌皇宫,讨厌皇宫…”

权书函耐心的听着,他何尝不想接妹妹出来,可那个地方踏进去不易出来更不易,以前皇后娘娘或许还没那么执着,现在不一样,皇后需要一个自己人放在新太子身边,如儿是最好的人选。

“上次,你没哭过。”

权如儿闻言心里一惊,神情露出一丝苦涩:“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

“既然很好,你哭什么?”

权如儿愣了片刻,是啊,对她很好她哭什么,她嫁的男人注定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奢求什么,她幻想什么,是因为他的好不知足了?

权书函平静的声音在亭内响起:“如儿,感情在皇家最要不得,未来的皇上你自然要恭敬爱慕,但恭敬要放在前面,哥希望你活的开心,知道吗?”

哥是说没有爱就可以开心吗?

权如儿仰起头看着她最敬重的大哥:“哥,可是会心痛…”

“那就让它别痛,章栖悦不是你的目标,以后会有更多人分你的宠,你如此伤心让哥怎么安心。”

权如儿闻言埋入大哥怀里尽情的哭了。她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只是这么简单…

船舶渐渐靠近青山,章栖悦在九炎落的搀扶下下船,尽管她并不需要,却发现依然没有拒绝的身份,他出手叫‘恩赏’。

不喜欢也要受。

唐炙跳下来,如鱼归大海,疯狂嘶叫!

章栖悦举目望去,青山港已经停满了船,港口上书了两个大字‘文会’,笔锋苍劲有力、恢弘刚毅。

今天是青山文会的日子,陆陆续续有男子登上,他们或留着花白的胡子或头戴白巾;有富贵锦缎的绣袍也有粗布衣衫,但男子居多,女子几乎没有,偶然出现一两位,也是头戴面纱,疾步而过。

文会,争的是一甲天下,鱼跃龙门的机会,是指点江山的捷径,是一展所学的平台,他们可以肆意挥洒、尽情泼墨,有没有能力、会不会被看中都是一个机会。

可女子呢?享受的不过是他们带给她的好与不好,争的是渺茫无趣的宠。

有意思吗?她曾经站的那么高,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干花,连成为大周青史上装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无情的丢弃。

她也许是美丽过、高贵过,可在男人的世界里,她的这丝颜色连秋天都不用过,已经成为阳光下的肥皂泡,脆弱的经不起推敲。

所以她努力成长,努力隐藏,躲在阴凉出让美丽持久、高贵永恒,如今她做到了吗?

在明主忠臣或是武将侠客中、在历史舞台青史卷册里,既然不曾存在就永远不再吧。

九炎落静静的看着站在桃李缤纷下的悦儿,目光炽热,眷恋沉迷,此刻她安静的如一朵雪莲,满山的色彩都不适合她,她本身已清澈如雪,春日的风亦吹不散她的美,轻盈柔婉中贯穿了清秀孤傲的筋骨。

她的美,飘渺中生出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

清风舞动,落英缤纷,她站在那里,犹如赤红的雪莲噙满了露水含苞的清香,思绪绵长、意境悠远。

九炎落突然开口,声音轻的怕惊飞了她:“悦姐姐…”过来,别离他那么远,怕。

088台天

章栖悦回头,看着船头处她曾深深爱慕过的男人,此刻遗世而立,银白耀武,沉稳若石,从不让步,这样的他,即便还未长成,也已经如一枚仙果散发着阵阵清香。

可惜,这样的男人,此刻竟然经不起她半点涟漪,是她变得冷清,还是那座皇宫栓死了她最后的热情。

“悦姐姐。”万静开心的跑上前挽住栖悦的手臂,望着姹紫嫣红的景色。人来人往的码头,眼里充满惊奇:“好多人啊,悦姐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来参加文会的吗?”

章栖悦对九炎落颔首,与万静向前走,清脆的声音在优美的山路丛花中响起:“文会又称龙门会,是燕京的盛会,来的人当然多。”

九炎落上台后,龙门会的影响力更大,几乎成为众文士登科的又一捷径,以前她也只是听说过,没有来过。

九炎落急忙跟上,亦步亦趋的站在章栖悦身后。

唐炙与轩辕佳跑的最快,一会就看不见身影。

章栖悦一步一步走着,漫步在青柳花树间,红衫偶然落在草地上,呼吸着清幽的空气,享受着青山春日独尊之景:“果然是妙地,难怪经营多年不坠,管老板不愧是燕京第一富商。”

章栖悦说着,想起当年那胖胖的身影。

万静不懂只是看着这么多人,孩子气的高兴:“悦姐姐,你看前面是水阁,哇!今天的水阁竟然流水了,好漂亮。”

水阁在青山第一台处,平日是一座九米高的人造阁楼,波光碧玉,映着下方的湖水莹莹闪动,若一枚艺术精品,引人入胜,今天,这座精品玉楼外水瀑流泻,如隔空望月般,优美更胜一筹。

九炎落解释道:“九阁映月,只在文会这一天吐露,象征鱼跃龙门一飞冲天之势,悦姐姐要不要上去走走?”

万静期待的点头:“好啊,看起来好漂亮。”

“从九米高的空中看水瀑更漂亮。”

章栖悦笑着道:“你们去吧,一会还要爬山,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十三看好静儿,这里人多,别让她走散了。”

万静闻言脸颊微红。

九炎落看向悦姐姐,不放心她和仆人留在这里:“我在这里陪姐姐,让孙公公带万静上去。”

万静看着九炎落,脸上的笑意减了一分,垂下头眼里有丝伤意。

栖悦握住她的手,对着九炎落笑:“静儿愿意去看看,你哪来那么多话,能护送美女是你的荣幸,你还挑挑拣拣。”栖悦抚开万静肩上的落花,宠溺的道:“带她去吧,回来给我讲讲有多漂亮。”

九炎落不愿意动,抬头想说什么,见悦姐姐好似不悦,急忙收了口,示意万静跟上他上台。

万静开心的冲悦姐姐一笑,微微提起衣裙不让裙摆沾染了台阶上的水迹,跟在九炎落身后欢快的走着。

章栖悦看着她微微的笑,笑意却带着莫名的不赞同,这样的万静真不适合进宫,希望九炎落看在初慧殿的情谊上对万静照顾一二。

弄巧寻了块平滑的石头,往上垫了毛皮:“小姐,过来坐,他们要很久才能下来。”

章栖悦没有推辞,避开了人来人往的石路,坐了过去,九阁映月泉的人很多,传说触碰此地的水能带来好运,每位登船的学子不管信不信都来此转上一转,就算是看个景也好。

章栖悦的目光落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有点高声谈论着当时正事;有的说着国子监的趣事;有的独自行走;有的呼朋引伴,人头攒动从不间断,可见文会人之多。

弄巧突然啊了一声,立即噤声。

章栖悦也看到了,是章栖阳还有一位女扮男装的俊美书童,是章栖影,栖木也在,他正跟栖影争论着什么,让栖影很不高兴,嘟着嘴从前方走过。

弄巧待他们走出很远才看向小姐。

章栖悦无动于衷,这种场合他们不来才奇怪,可以章栖阳的文采要想在众儒集聚的地方一鸣惊人是不可能,他才多大,如果他能一飞冲天,未免太不把大周的文人雅士看在眼里。

只是如果他表现的好有望被大能看中,收为门徒是真,加上他左相庶子的身份,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小姐,您不怕他们再出什么说法?六小姐的贵命论风波还没过呢,六小姐就这么出来,夫人知道吗?这里人这么多,万一出了什么事,夫人有口也说不清。”

“无碍。”章栖悦刚才注意到他们背后跟着侍卫,这里又是青山,最不济管老爷也会看在他们姓章的份上照顾一二。

如果天有不测风云,在湖上出了事,淹出个好歹,就怨不得人了,意外谁挡得住。

章栖悦突然一顿,九炎落在上面?章栖阳也上去了?他们不会遇到吧,不过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应该不至于,就算碰到了谁认识谁。

章栖悦继续闲适的躲在阴凉处看经过的人,有些她有印象,其中路过的一位女子她绝对见过,是她那次跟栖典偷跑出去见识过的妓美人,她今天紫纱遮面,少了旖旎之态,柔婉的像位大家闺秀。

还有一位女子是真正的闺秀,国子监首席的千金和翰林院的大学士的女儿。

这是她仅见到的三位女子,却发现都是名人,章栖悦赏景的心一顿,这些姑娘以前也参加青山文会吗?为什么,章栖影出现在这里是跟章栖阳出来见识还是父亲授意?

章栖悦立即想到了无数可能,章栖影出现在这里应该不简单,如果这些大文豪的女儿都要来此一展所长,那么栖影肯定是父亲的授意,难为她爹走到哪里都不忘跃过嫡女邀请庶出的女儿。

如果栖影再不争气的给他老人家钓个金龟都对不住父亲如此努力。

章栖悦神态闲闲的坐着,目光悠然、举止清雅,红裙落在碧绿的草地上,颜色鲜明,她肌肤如玉坐在暗处依然仿佛最亮的明月,花海美人,绝美无尘,在她欣赏来往的行人时,殊不知高台上往下望的最佳精致已经是她的一颦一笑。

九炎落登上阁楼,还没来得及站定,发现这里无比安静,虽然人多但很有序,有些人频频往下驻足,已经有人赋诗一首赞美着什么。

九炎落登楼,万静跟在他身后,累的小脸通红,喘息不已:“您,您慢点…累死了…”都走不动了:“我要坐一会…”

玉阁上并不是楼,而是一大片人工开凿的空地,花海、亭子数不胜数,万静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九炎落没有跟过去,不解的跟着人群向下望去,她身边没有春月秋华的无比繁华,可她浅笑过处,天地一片银白,澄澈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石路上的行人,国色天香的温柔滋养着她一身的风骨,她像个偷偷窥视天机的孩子,以为无人发现,灵巧动人。

那些路过的人,何其有幸,被其入目,经过脑海,而那些路人又何其不幸,只需一个回头,就能看到绝代佳人于繁华处独自静坐,震慑人心。

九炎落顿时觉得血气上涌,怒不可言!如一阵风快速向下冲去,把他悦姐姐当什么能随便观赏!

万静急忙起身,想喊又不知道该喊什么,只能拖着疲惫的腿紧跟而下。

章栖木被撞了一下:“跑什么跑!人来人往的不能慢一点!疼死了我了。”

“对不起。”九炎落放缓了速度,却没有停步的意思:“李陌,随便要多少银子,我赔。”

章栖木闻言突然拽住他:“你说什么!小爷我差你那点银子。”

章栖影急忙捉住哥哥的手:“他可能有急事,算了。”

九炎落瞬间挣开手臂,头也不回的向下跑去。

万静如一缕香风,急追而去:“等等我,等等我。”

小李子掏出十两银子,声音粗哑如磨,就像男孩刚变声一样,态度恭敬,语气和善:“三位公子实在抱歉,我家少爷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急事,这位公子可是受了伤?无论是请大夫还是赔偿,我们都没意见。”

章栖木一肚子火,胳膊被那人震的生疼,尤其是刚才那一下,险些把他胳膊折断:“赔!赔!你赔的起吗!如果我胳膊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你不是要赔吗!一百两金子拿来!”

小李子二话不说,就从胸口掏银,想起今天穿的是对襟长衫,急忙从袖子里掏出十张银票,刚要递上。

章栖阳上前一步道:“让小哥见笑了,舍弟不懂事,多有冒犯,谁没有急的时候,舍弟也没事,我们就不计较了。”

小李子眉头微皱,心想,你还是计较吧,我好赔了银子走人:“哪里,是我家少爷莽撞,这是一千两白银,全当我们少爷给公子压惊。”

章栖木闻言顿时长大嘴巴,一千两白银!说给就给!不过是撞了一下就一千两,要是撞了两下是不是就两千两!

但他不傻,看对方出银子如此爽快便知道身份不简单,是想花钱消灾。章栖木不再说话看向大哥。

章栖影惊讶的看着此人,一千两,随身带着,好有钱啊。

小李子其实很心痛,苦过知道银子很重要,可也正因为苦过,有些东西比银子重要。

章栖阳温文儒雅的笑着道:“误会,这是舍弟,我们姓章,说不定跟令少爷家还有渊源,不必破费。”

小李子道:“章?那个张?”

章栖阳闻言有戏,应该是父亲的旧时:“立早章,章左相是家父。”他说的很隐晦,并没提及他是不是庶出,如果对方真是父亲朋友的家仆,回去后就会向主子提起,而父亲自然会想到他。

小李子哦了一声,是章小姐的庶兄庶弟,说不定还是章老爷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对让章夫人破不喜欢的兄妹,于是小李子收起银票:“既然这位章公子不追求,在下代少爷谢谢公子,在下告辞。”

说完快速追着主子而去,一眨眼便消失子在人潮中。

章栖木、章栖阳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消失的人,久久反应不过来。

就这么走了?不问问他们是章家的谁?不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听到他们报了章左相如此轻描淡写就走了?

章栖阳的目光落在栖影身上,她今天虽然穿了男装,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女子,而章栖悦角色名声在外,栖影也不承多让,绝对够漂亮可人,那人不该联想道他们是正房嫡出吗!

以章栖悦前些日子造成的轰动,就算对方是父亲的政敌也不该如此不打招呼的走人?

章栖影不解的看着两位大哥:“怎么了吗?”

章栖木突然道:“也许他有急事,刚才他家少爷跑就挺快,后面还追了位姑娘,可能是怕少爷被追上,被拉去坐压寨相公,呵呵。”

章栖阳没有笑,那人身份很不一般,他刚才下意识拿银票的动作,只有两种人可以,一种是长随,只有长随会穿斜襟,还有一种是太监,前一种不可能,因为此人一看便是近身伺候主子的,那么之可能是后面一直用。

什么人可以用太监?无疑是身份高贵的人,他自然是想结个善缘,而他的猜测很正确,对方听到他们的身份无动于忠,只可惜,对方好似有急事,否则也能认识一二。

“走吧,你注意点,说不定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章栖木心有余悸的点头,刚才的人绝对不简单:“他刚才甩开我的一下好痛。”

章栖阳道:“像他这个年纪的皇子不多,但都是现在角逐那个位置的有力之人,你该庆幸他没有把你的胳膊废掉。”

章栖木深吸一口气:“那么恐怖,那我今天的委屈会不会白白便宜了章栖典。”万一那种大人物把他今天的‘不怪罪’当恩情算给章栖典,他就倒霉透了。

章栖阳也说不准,皱着眉道:“看看吧,如果有缘一会还会碰到。”

章栖影乖巧的跟在两位兄长中间,歪着可爱的脑袋,想着刚才着急的身影,真是会像大哥想的那般身份高贵吗?

九炎落从玉阁上跑下来,黑着脸拽上章栖悦就走。

章栖悦不明所以:“喂,我的丝帕。”

婉婷急忙拿上跟上去。

“你干什么,万静呢?你怎么自己下来了,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九炎落不答话,拉着她就走。

章栖悦只能急忙跟着,直到走出了很远,远离了玉九阁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章栖悦有些不悦,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她没说什么:“万静呢?你怎么自己下来了?”说着揉揉自己被攥红的手腕,急忙活动一下,力气真大,跟蛮牛一样,九炎落的友情果然不是好赚的,动不动就被忽视自我意识。

九炎落回过神来,急忙拉过她的手臂,愧疚不已:“疼不疼?”

章栖悦想说,你松开就不疼了,那么大的力气想再给她添一道痕迹吗!

章栖悦也只是想想,表情和善的想他亲娘:“没事,不用担心,万静呢?”

“她…”九炎落急忙向后看去,不知道,可他不敢说:“那个,我去找…”

九炎落还没说完,万静呼吸不过来的从远处吃力的跑来:“悦…悦姐…殿下…跑…跑太快了。”说完瘫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累死她了一步也不要走了,就算九炎落再跑也不追了,太累了。

章栖悦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她身边累坏的丫头,急忙让弄巧给万静喝水,把她扶到干净的地方休息:“你跑什么,他跑他的你慢慢走啊,看吧你累的。”

说完,章栖悦不解的看向九炎落:“你跑什么,有谁追你不成!万静是个女孩子,你把她扔人群里多危险。”说着拿出手帕,为万静擦汗。

万静靠在栖悦肩头,动都不想动,她从小到大,没跑过这么长的路都快不能呼吸了,好累。

九炎落的目光落在栖悦身上,没有看万静一眼,想到楼阁上的人都在看她,他就很生气!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对悦姐姐品头论足,还赋诗,他们才不配给悦姐姐做诗。

九阁之上,章栖阳兄妹三人也瞪了上去。

三五成群的人,正惋惜的叹气:“竟被带走了,实在可惜可惜。”

“清雅婉转,神态悠然,再观一眼,亦能出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