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栖悦动动故意压了一下。

九炎落眼中的火蹭蹭往上冒:“章栖悦!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扔下去!”

章栖悦无辜的看向他,眼睛眨呀眨的勾人:“看看,看看,这会儿就受不了了,皇上确定不找个解语花也能熬过去?”章栖悦狡黠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有几分九炎落自我拆台的意思。

九炎落狠狠地瞪她一眼,捏着她粉红柔软的小脸掐了一下:“越来越没规矩…爷决定响应人事司的号召,做一个健康成长的帝王。”

‘健康’二字从九炎落嘴里说出来,又让章栖悦笑的前仰后合,太有喜感了,很难想象九炎落绷着脸还能讲出如此有效果的笑话:“你说真的?”

九炎落蹭蹭她的脖子,贪婪的深吸一口降火,口吻却认真严肃:“真的!朕还年轻,不易行房。”

那以前是谁热衷的掐着点爬床,还年轻:“你是觉得你还小,要好好养吧。”

九炎落脸唰的红了,对章栖悦说他小非常忌讳,不管是说他年龄小还是…还是…总之哪方面小,都不行。

他早已经比她高,比她见识的多,偏偏年龄上,就是差她两年,实在让他扼腕,简直是他终身之痛,且没有办法改变。

如果他大她两岁就好了,也不至于天天觉得矮她一头:“那你觉的和谁合适?权书函?”

章栖悦眼瞬间亮了,连九炎落落在她颈项上的脸有了微微的刺痒感都先放在了一边:“你确定可以?如果静儿能嫁给权书函再好不过,虽然权家养出来的太后不怎样,但权书函人不错,又没有婚配,没有妾室,他跟静儿又认识,实在是良配。”

九炎落听着心里破不是滋味,就算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夸权书函也不行,在悦儿心里不是该只有他最优秀吗?

九炎落见章栖悦说的高兴,不忘提醒她:“前几天他和我打架输了!”说完热切的看着章栖悦,等着被夸奖。

章栖悦真懒得理他孔雀开屏的速度:“你有办法说服权家?”

九炎落干脆摇头:“没有。”不好意思的开口:“前段时间刚处置了他们,实在不适合现在再逼着他们娶一个不在计划内的儿媳,否则就是朕欺人太甚,不如换一个玄天机怎么样,虽然他人难看了点,但易容术了得,保管万静想看多帅的脸,玄天机都能满足他,怎么样?”

九炎落此话的质地,完全把玄天机当用品来挥霍,只要满意就可以卖掉,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章栖悦嘴角颤了颤:“他啊?”他不是太监吗?既然九炎落说他能娶亲应该就不是,可…

章栖悦心里有点隔阂,如果不是见过他被扔在活地牢里被人…如果不是知道他对妻子二字没特殊的感情,甚至会做成gan尸膜拜,单凭他心里阴暗了点、手段残忍了点她就准了。

可是,章栖悦现在无法容忍愤世嫉俗的玄天机娶万静:“能不能换一个…”

“换一个?”九炎落认真的想:“你觉得柳少顷怎么样?”

“他不喜欢女人你不知道吗?”章栖悦头疼了,九炎落推荐的都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不希望她嫁出去,留在宫里给你养老!”

九炎落立即闭嘴,可这能怪他吗,他就对他们熟悉,柳少顷、权书函、瑞枫叶、章栖典、西飞绝、唐炙,这是新一代最出类拔萃的少年,不管柳少顷对女人有什么成见,能力没的说。

九炎落心想,他没提瑞枫叶已经很克制了,要是他说,就把万静嫁给瑞枫叶,一举两得,谁也不用感谢他。

章栖悦见九炎落嘴老实了,满意的靠在他怀里想谁合适过了很久后道:“余韵的大哥,余小侯爷怎么样?”

余韵虽然性格假了些,可他大哥很稳,余府虽然没落了,但她记得余家大少爷也撑起了一片天,不算多强势,但胜在人品好,有能力。

九炎落对此人没印象:“你说好便好,等明日你跟她谈谈,她要是觉得满意,朕这些天就给她报病。”

章栖悦闻言,脸上的表情渐渐落寞:“其实万静喜欢的是你,其他再好对她来说也不是最好,这件事你去跟她说吧,好好说,她或许能接受。”

如果她去,会让万静觉得她从中不容人对九炎落还抱有一份痴念,对万静来说未必是好事。

九炎落也不问为什么:“好,我去。”

九炎落见章栖悦累了,起身,抱着她上床,看着她喝下今天的最后一份药,眼皮渐渐撑不起来睡下。

九炎落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看了她好一会,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笑了一下,才起身,唤来值夜的婉婷,一人去前面处理公务。

玄天机会暗查权书函纯属是个人好奇,他想知道权书函多强,那天被九炎落修理后伤的有多重,还有,权书函真对宫里的权如儿死心了?对自己的妹妹不闻不问?权家有没有不服气,有没有想着等时机成熟时给皇上一击?

于是玄天机抱着公事私事两不误的目的,趁着黑夜的掩饰,带着两位亲信潜入权府。

权家书海如山,书房更是重地,一排排的书架藏书足以震慑所有宵小,这是权家集中权势的武器,是大周朝书海洪荒中的活典籍,大周最强的翰林表率,文人士子最敬重的传承世家。

无人不佩服权家的博大精深。

玄天机也不例外,对权书函他一直心存三分敬意,初慧殿时他就觉得此人是除他之外最边外的旁观者。

如果可以,玄天机并不想与权家接触,但这次,玄天机舔舔兴奋的嘴角,他真的很好奇且事关重大,不得不来一趟!

玄天机潜入权家书房,这个时间书房里不会有人,玄天机为了谨慎起见,易容成书房小厮,就着月光在这里翻阅。

一盏茶的功夫后,玄天机惊异的发现,权家书房竟然没有暗格,让习惯狡兔三窟,床上都安装七八道机关的玄天机顿时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但玄天机又立即释然,术有专攻,玄家暗格多也是自己的特色,可心里依然为权家的光明磊落在心里点了一盏圣灯,对大周朝有这样表里如一的官员‘深恶痛绝’。

好在,大周朝能做到这样的官员不多,尚有他们这种人用武之地。

玄天机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偶然书籍中压着一两首压抑的狂书,用诗词、典籍不带脏字的骂当权者没有教养。

但这不是他要的,这些东西反而会让事情没有深入下去的必要,莫非权家自认理亏,心里咒皇上两句,对家里那两个不孝女弃之不管了?

玄天机再次鄙视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有权家来的光明正大,威武不屈,但佩服归佩服,却不影响他对自己价值观的深深膜拜。

不一会两位去探查另两间书房的人在此处汇合,两人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玄天机看看外面明亮的月色,不得不承认自己小人之心了!知错就改:“走!”

玄天机一转身不小心撞到了第一层书架,书架上方有一卷画轴如此巧合的没被看过的主人放入画匣滚落了下来,砸中了玄天机的头。

众人紧张的深吸一口气,好险,没有发出声音。

玄天机也觉得好险,刚要把画放回去,鬼使神差又手欠的竟然打开了,他本想看看是什么名画,如果他家没有就顺走,当权家招贼了,结果——

玄天机当场震惊,那是一幅舞天图,图中的女子若惊鸿翩飞,一袭红衣漫天舞光,舞姿惊艳、面容随乐而高歌,一时间仿若佳人在舞,活灵活现。

玄天机当场僵直不动,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这幅图…这幅图当年不是下落不明,为什么在权书函手里?看画轴的磨损度,明明是竟然有人观摩留下的痕迹。

权书函不会是…?

玄天机震惊的几乎失态,怎么可能?权书函可以说是大周朝气质、人品、品性最好的少爷,说所有人女人排队嫁给他也不例外,怎么可能对章栖悦那种薄情的女人有好感。

玄天机觉得这个世界疯了,要不然就是权书函疯了?想他权书函要什么没有,女人随便点着娶,竟然喜欢的是最不可能的人?

算不算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难怪权书函到现在还没有成婚,人人都道是权老太太眼光高,很多人都看不上,可现在看来恐怕也有权书函促成的意思在里面,如果他执意要娶,权老太太还能反驳儿子的意思?

玄天机在另两人伸头来看时,快速卷上画轴,奇怪竟然没有要嘲笑权书函的心里,甚至不想拿着画卷找他质问,让他在燕京一项无欲无刚的形象颜面扫地。

玄天机只是觉得心里很苦,想到权书函当年与章栖悦相交时淡淡的君子之风,从不越雷池一步的风度,这么多年来,看着章栖悦进宫、犯错、受宠、欺负他妹妹,一直成为权家的对立。权书函在想什么?

有没有觉得时不待他,佳人有夫?

“主子,该走了,画轴要带走吗?”

不!玄天机也不懂为什么竟然没有昧下,妥善的把画卷卷好,放入了一旁的木匣子里。

一旁的老九惊呆了:“大人,这卷画…”

“无妨,走!”

三人趁着夜色离开。

翌日,玄府的书桌上出现一封字迹飘逸若风的信——辛苦!

玄天机握在手里撕碎,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想权家果然没有表现的那般无害:“来人!昨晚值夜的守卫,拉出去每人打二十大板!”

然后玄天机恬不知耻的修书一封邀权书函出来喝酒,燕京唯一他看的上的人,难得又有共同话题,何不出来喝一杯。

权书函不认为玄天机是无聊的人,玄天机昨夜造访定是为皇命而来,现在邀他出去坐坐,定是认为抓住了与他交易的东西,权书函拖着能下床的病体,只能去会会皇上坐下第一爪牙的实力。

今天很冷,寒风肆虐,天气阴沉看来晚上会下雪了,权书函穿了身天青色直袖锦袍,边缘白底镶金裹边,衬得他风度翩翩、儒雅高贵。

玄天机穿的很随意,一张千百年来不变的普通面皮,一身换不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的黑色暗花儒衫,头发高高束起,发带上是一颗没有光泽造假碧玺。

权书函则不同,从头到脚都是本真,只是低调的奢华,仿佛权家百年的沉淀都拥积到他身上,笑笑年纪便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天香楼的上等雅间内,单进来就要十两银子,好在物超所值,这里的摆设,贵气中透着舒服,难得不让人觉得富贵迷眼,落了他们的品味。

玄天机早早就到了,叫了一壶茶,靠着窗边坐着自饮自酌,偶然看看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观赏着忙碌的人们,等着与他差不多却身份高贵的男子,突然觉得心里出奇的平衡。

039

甚至不觉得自己心里有问题了。

连权书函这类人都免不了暗恋的命运,他有什么好想不开的。怪只怪那妖女长的太勾人,怎么能怨他想入非非。

玄天机就是这样,看着别人比他倒霉且是各方面都比他优秀的人,就觉得心里舒畅。

门吱呀一声打开,权书函在小厮的搀扶下走进来,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精神却很好。

他并没有靠窗户坐过去,而是挑了距离餐桌最近的位置,吩咐小厮下去,让小二添了一壶白水便揉揉有些眩晕的额头沉默的坐着,仿佛屋里没有玄天机这个人。

权书函想如果接下来他要是知道玄天机跟他谈那个问题,打死他也不跟玄天机在这里玩心里战术。

玄天机也没动,他觉得两个有相同伤心事的人,根本不用说话,只需要坐在一起缅怀那些得不到的就能治疗心里的创伤。

所以,玄天机也不说话,品着茶看着窗外人生百态,他从不羡慕别人的生活,而是让自己过的更好。只有懒惰的人,没有懒惰的事。

两人默默的坐着,从茶杯里的水冷了,到白水饮尽,两人竟然都未起身入厕。

权书函从不缺的就是耐心,再说他亦不认为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值得人深夜翻找,所以他淡定从容,事无不可对人言,便也无畏无惧。

玄天机是纯粹来喝茶浪费时间,以权书函的求而不得来平复他糟乱的心,首次没绞尽脑汁的算计人,所以他也很安静,等待,只会让他觉得所约的人值得彼此这样疗伤。

两个在燕京鼎鼎大名的众臣,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坐着,仿佛谁先开口就输了一样。

最后是小二打破了沉静,敲了门恭敬的进来问:“两位客官点些什么?我店有炒银丝、烩鳗鱼、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炒竹笋、炸木耳、炒肝尖儿、桂花翅子、清蒸翅子、炸飞禽。炸汁儿、炸排骨、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拌鸡丝、拌肚丝、什锦豆腐、什锦丁儿、糟…”

玄天机不耐烦的让他闭嘴,诧异自己竟然闲坐了一上午,没做一件有建设性的事:“闭嘴!随便来份能吃的饭菜。”说着扔了一串两百文的铜板,尚且不值要这间雅间的钱。

小二傻眼了,不是他嫌贫爱富,如果不能做到对客人一视同仁,谄媚讨好,他也没资格在这里伺候,他是傻眼,这…这二百文钱是一个人的饭钱还是两个人的饭钱?

小二哥纠结了半天,最后小二也没敢乱问,眼前的两位爷他是识得的,就是不给银子,他也得给他们上他们可口的饭菜,

哎,只是可惜了自己刚才想卖弄一下,博两位爷一乐的赏钱,到头来还得他讨银子。

权书函听玄天机开口了,淡漠的抬头看过去:“玄大人,今日很闲?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玄天机诧异的看过去,互相安慰当然要闲,否则匆忙见一下,怎么能体会这种无法诉说秘密的玄妙?

权书函揉揉额头,他身体不适,不想跟玄天机再等下去:“说吧,你让我来此有什么目的?还是玄大人找到了什么能传给皇上定我权家有罪的证据。”

玄天机闻言刚想继续沉寂在忧伤里的心瞬间归位,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误会了?

于是玄天机很真诚的道:“在下只是想请权公子来喝杯茶,权公子不觉得这里的茶很好喝?”

“不觉得。”权书函语气平静。

玄天机闻言,心里接受:“权家什么好茶没有,看不上这里的茶也在情理之中,在下昨晚冒昧打扰,望权公子见谅,听闻权公子画技无双,无知可否把舞天图,绘制一份给在下,在下定感激不尽。”

权书函闻言心里微紧,但面色却不变,闲适的表情纹丝不动,仿佛并不在意:“抱歉,在下技拙,玄大人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在下身体不好,恐怕不能在此久留。”

玄天机看着他如常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点破的尴尬,从小到大,权书函一直这样,天大的事他都不放在心上,对人很好相处,其实难以亲近,直到刚才那一刻也是!

玄天机突然想看看他变脸该是什么样:“权翰林,如果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贤妃娘娘的画像在你手里,你不觉得很值得推敲,如果在下告诉皇上…”

权书函表情依旧平稳,丝毫没因‘皇上’二字有何动容:“舞天图无论是技法还是着墨堪称人物画之最,是一位画痴的前辈偶感而作,在下十分喜欢,相信皇上见了也会喜欢。”

玄天机骤然冷哼,心里的好脾气瞬间荡然无存:

“权书函,玩这一套有意思吗?你私藏贤妃娘娘的画像,足以说明一切,别以为本官不知道当年这幅画多少人找,你当时怎么没有献上,却留下来,日日观赏,磨损的画轴就是证据!”

权书函疲惫的换个位置,因为牵扯到了伤口,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依然如常:

“玄大人多心了,权家书房里每件物品的磨损度都是一样的,权家从不会让放在书架上的书籍字画沉寂,相信玄大人如果留心了,应该能看出来。

至于当初为什么没有进献给皇上,是在下并没有听说皇上求过此画,如果听说了定敬献之,如果一副画让玄大人误会了什么,请玄大人勿要乱说,对在下到没什么,对贤妃娘娘却是不好。”

——啪——“权书函!你敢说你不喜欢章栖悦!”

权书函闻言凌厉的看向玄天机:“玄大人主意你的措辞,直呼贤妃娘娘名讳是死罪!”

玄天机这一刻觉得他傻了疯了把权书函约出来废话!权书函就是个老迂腐老学究,抱着他的死板教条当真理,跟他谈心浪费感情!

玄天机一怒之下饭也不吃了,甩袖走人!他再把权书函约出来一起怀念就是白痴!

权书函看着玄天机怒火腾腾的摔门离开,心里一阵诧异!这是怎么了?还没说到正题就先走了?他拖着病体来这里,就是为了一壶水,最后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权书函心猛的一凝,面色顿时严厉,玄天机刚才让他临摹一副舞天图,他喜欢那副画?不可能!那就是喜欢画里的人!

权书函目光陡然没了春风拂月的柔和,仿佛被什么捶了一拳,脸色发白,有些东西不属于他留着也只是给她招祸。

权书函起身,决定找个时间把舞天图献上去,然后答应门亲事,简单的过他的日子。

权书函在小厮的搀扶下走到楼下的时候,竟然发现玄天机还没走,他正挤在围着的人群中,看什么事?

权书函一直不明白,玄天机明明很有存在感,为什么所有人提起他都记忆断层?

权书函不喜欢看热闹,总觉得不符合身份,对处在热闹中的人也不公平,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围观不是吗?

可是,权书函也不知今天怎么了,让小厮扶着他凑了过去,不一会就站在玄天机身边,看到中间的几个人时,眉头皱了一下:“章栖阳?”

玄天机在权书函靠近时就感觉到了,只是没料到他竟然认识跪在地上对管家少爷不讲理的男人:“你认识?”

权书函看他一眼:“你不认识?他是栖——贤妃娘娘曾经同父异母的大哥。”

玄天机惊讶的看向人群中,衣着单薄看起来还算有点气质的男人,再想想章家曾经眼高于顶的庶出大少爷,简直难以把这人跟当初的章栖阳联系在一起。

玄天机不禁深有感触的冷哼一声:“幸好赵夫人与章臣盛和离了,否则非被这种不成气的人气死,看到没,他妹妹嫁给了管之礼当小妾,聘银五万两。

五万两啊!不知道的以为买了什么极品美人?就是极品美人也不值五万两,结果被他们兄弟还花完了,这不又缠着之礼来要,你瞧之礼的脸色,烦的恨不得踹死他。”

玄天机衣服幸灾乐祸的样子:“诶,她妹妹很好看吗?”

权书函闻言表情不自在的看玄天机一眼,他不喜欢议论人是非,更不喜欢被前一刻才摔门而出,这一刻已经街头大娘般开始搬弄是非:“应该还行吗?没什么印象。”

玄天机看着中间的热闹,双手抱胸,自发评价道:“肯定不怎么样,她长像赵夫人,所以好看,她妹妹跟赵夫人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好看,不过管家是不是疯了,被坑了五万两不算,还搭这么个便宜亲戚。”

“管家当初上门求亲时章臣盛还是左相,当时的聘金是十万两,后来章臣盛被罢了丞相之位减了五万两。”

玄天机闻言彻底惊疯了:“管家有病!”什么破女人值那么多钱,就是管家有钱也不是那么祸害,败家子!“快看,文的不行,玩无赖了。”玄天机不计前嫌,一把拽住身上有伤的权书函,两人找了个好位置,看里面的好戏。

权书函被拽的胳膊发麻,还做着他的家教绝对不允许他做的事,看人是非。

管之礼二十岁左右,管家颇有地位的子嗣之一,青山将来大当家的有力竞争者,八面来风、处事老辣,在贵人圈颇有好评,但不代表他就温文尔雅。

管之礼一脚把章栖阳拽开,语气冷硬:“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谁的大哥!你跟本少爷没有关系,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出现在我面前,直接送官府严办!”

章栖阳直接跳起来,眼色通红的瞬间向管之礼的钱袋扑去,一口咬在管之礼护着钱袋的手上,一把扯下钱袋和玉佩,撒腿就跑!

“我妹妹跟了你,你就有义务养我们!”章栖阳边跑边喊,步伐飞快。

管之礼气的火冒三丈:“来人!给老子追!追上了打断他的腿!”咝——管之礼疼的吸口气,可恶!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纳章栖影!

众多好事者跟在管家家丁身后,像前面追去,便追便喊着莫名奇妙的口号,远远的章栖阳越跑越狼狈,却依然坚持跑着!

人群散开,管之礼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权翰林和玄大人,立即收起脸上的戾气,整整身上的衣服,一派温文的迎了上去,遵守官民界限,在两人三步外停下:

“在下见过权大人、玄大人,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两位大人,不如在下做东,请两位一聚,不知两位大人可否赏光。”

管家是富户不假,且有捐来的官职,但与眼前的人比却是天差地别,就是管老爷见了权书函也是行大礼。

管之力自然不敢托大,恭敬异常。

玄天机对吃饭不敢兴趣,对正在被追的人有兴趣:“你大舅哥?”

管之礼闻言尴尬不已:“回玄大人,不是正经的亲戚,不过是妾室的大哥。”

“哦,他以前不是在国子监上课,还有功名在身,怎么现在这样了?”

“别提了。”管之礼对章家这一家深恶痛绝:“以前不觉得他们是难缠的人,现在真恨不得没纳他妹妹,头疼死了,一大家子跑来我府外要银子,我认识他们吗!”

“章家现在这么惨?”

管之礼闻言苦笑不已:“章老爷不事生产,章夫人为了家业欺压下面的人,儿子不争气,成天想着不劳而获,听说现在怪章老爷跟赵夫人和离,怪章老爷不会享福,他们家又乱套了。”

玄天机闻言喜庆的笑了:“有意思,章栖阳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前些天跪在赵府外求赵夫人收留他,愿意给赵夫人当干儿子,他也不想想赵夫人有亲儿子要他做什么,他现在这个年龄,成天去赵府跪着不知道的以为他没断奶。”

玄天机闻言嘴角露出邪气的笑意,章栖阳这人真有意思,被赶出赵府后悟来悟去,悟出这么个意思,是身份不够享多了福,受不了苦的典型人物。

管之礼想起什么无奈的道:“他现在只把赵夫人当亲母,出门就说自己姓赵,简直要魔怔了。”这么大的人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