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徽微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才人做了什么?外面的人发生了什么?

侍女见才人脸色不好,急忙道:“才人,要不要进去歇一会。”

她觉得吴才人思虑太重,有时候应该静下心来让自己放松放松,反正后宫的女子除了皇后都没有承宠,才人又何必天天思虑,不如放心休息,才人们有没有好出身她们当侍女的都一样。

所有各宫的侍女并不如前朝对主子是否受宠看的很重,如今后宫对宫女、太监管制严格,身在不同的等级行不同的事,就算主子再受宠她们也不可能多得到一匹布。

同样的,就算主子再不得宠,她们也不会少领一份月钱,她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服侍主子,让主子舒心,对她们依赖,才能获得爬高一位的机会。

“好,好。”吴徽微的确需要休息,她不止一次怀疑一系列的事是周才人背后策划,如此环环相扣的招数竟然没起到任何作用,还赔上了她一条命。

吴徽微不禁庆幸她没有轻举妄动,以后亦不敢再有任何试探的心思,唯恐不注意成了莫名其妙离开的那个。

另一边,齐云齐贵人,拉着自己*双至的好姐妹,神神秘秘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谈不上惊讶也没有唏嘘,完全是小姑娘在讲自己知道的秘密,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梦疏雨见状,松了口气,她们跟周才人不熟,跟其她人也不熟,没事就窝在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好。

朝露宫内,王嬷嬷自有她得到消息的渠道,对皇后封锁消息,又没言明对她们亦如此,所以王嬷嬷还是凭借自己这么些年的严谨好名声,拿到了周才人过世的消息。

王嬷嬷意料之中的眉头都没眨一下,又去当职了,她始终认为人各有命,自己不凑上前找人不自在,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什么都是相对的。

进了后宫更是如此,碰到如此绝情的皇帝,更是红颜的悲哀。

秋落冬来,皑皑白雪装点着大周河山,九炎落收下了他口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长在嘴上’的少女,直接扔在自家后院没有去祸害别家男子。

用章栖悦的话是,你何必费那脑子,自家地员辽阔,随便进呗。

于是章栖悦悦有幸见到了这位长相舒展可谓是胡国大美人的女子,章栖悦一度怀疑九炎落审美败坏,要不然就是口是心非,但与他相处多年的经验,让章栖悦明白,九炎落是带着对胡国的眼光在看这位美人。

章栖悦觉得九炎落就是有这个毛病,他看人从不把人单独出来看,总是看对方背后龌龊的不能见人的目的。

章栖悦叹口气,为这样的美人束之高阁,没啥感觉,就算对方成了九炎落心中美人也不见得跟现在有什么区别,所以美不美有什么意义。

章栖悦对胡国来的妹妹,因为九炎落的态度很虚伪的外交了下,就扔一边了。

九炎落更没时间记起她,他正不辞余力的给瑞枫叶指婚。

从秋天一直指到冬天,从初冬一直到深冬,每次指婚,都是女方长辈惊讶后同意;瑞王爷扭捏一下顶着压力说回去问问。

然后便是失败收场。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后,凡是有女儿的人家一听说皇上要给瑞世子说媒,立即避如蛇蝎,开什么玩笑,瑞世子摆明了不想娶亲,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谁家肯再送上女儿被他们糟蹋。

所以继皇上后,瑞枫叶成为得罪老丈人最多的贵族。

九炎落顿时怒了,这算什么事,悦儿对你已经死心,你却没完没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九炎落散朝后终于把瑞枫叶叫到机要处,言明自己和皇后期望他早日完婚的事情。

九炎落更是不屑道:“朕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也不管你娶回去是弄死还是摆着,总之你必须给朕娶一个,否则…”九炎落冷冷的一笑:“就别怪朕重用令尊让他出使白国。到时候恐怕对白国有‘大恩’的你,一定能给你父亲带来意料不到的好处是不是。”

九炎落说着哈哈一笑,如一只逗弄猫的老虎,随便可用他座下的位置,轻易击毁敌人。

瑞枫叶一身玄色朝服,头上的朝官还没有取下,神色依旧的看着九炎落:“皇上,并不是所有事你都能如意,当初诱微臣深入,杀害白国皇子,再让先帝在燕京逼迫微臣的未婚妻,是不是非常成功?”

瑞枫叶的笑容很淡,看向九炎落的目光仿佛看一段他悔恨不已的往事,这个他与悦儿一手呵护到大的弟弟,竟然是在两人背后给予致命一击的人!

命运何其可笑,他们当年的兄弟情,他眼中曾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一次次说着恭喜他和悦儿白头偕老的人,竟然才是最毒的蛇,一直盘卧在他身边,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这么多年来,他却一无所知,还暗自感谢他不嫌弃悦儿非处子之身,还感激他一路把悦儿扶到皇后的位置。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什么兄弟情义!什么诚心相帮!这个当初一派天真的孩子在用他们教给他的知识算计他们,利用他们!

如今还嫌不够,竟然让他成婚!“九炎落,是,以你现在的成就微臣再没资格这样叫你!但你自问对得起我和栖悦对你的好吗!我们一心为你!你却做了什么!从兄弟手里抢女人!皇上还真是令微臣另眼相看啊!”

九炎落看着目光带恨的瑞枫叶,周身顿时充满阴霾:“都滚出去!今天的话如果谁敢泄露一句,朕让你们生不如死!”

小李子等人哪敢停留,吓的急忙退了出去,心中为揣着这样大的秘密恨死了瑞枫叶!万一,万一皇后哪天知道了,因此与皇上闹起来,他们有几颗脑袋够皇上砍的!

九炎落看向瑞枫叶的目光同样变的憎恨:“你觉得自己一直照顾我,觉得很了不起是不是,觉得悦儿该是你的,我什么也不是,一个妓子出的皇子,不配站在她身边是不是!

说的那么好听!你对我不过是看在栖悦面子上附带的一只阿猫阿狗,施舍给我你不屑一顾的东西作为讨好栖悦的手段!

我为什么要感谢你!感谢你高高在上的给予,还是感谢你明明年长能看出我的心思,却屡屡在我面前与栖悦牵着手,展示着你们郎情妾意的样子,打击我所剩无几的自信!

瑞枫叶!我知道我该感激你,毕竟你不管什么原因给予过落魄的我帮助。

但那不足以让我为此放弃栖悦,你没有栖悦不过是没有一段爱情,没有一个与你相伴到老的人!

我呢!我没有栖悦就是没有全部!我怎么可以没有她!我当然要夺,不计一切代价和手段我都要夺!最后我赢了不是吗!她现在是我的,爱的是我。

你又何必再提起曾经!难道你的爱那么廉价,要把一切告诉她,让她再回到你怀里?”

九炎落仿佛看到了可笑的笑话:“你敢吗!你不怕她不看你,甚至不介意那个错误,依然留在朕身边。

如果那样你又算什么,爱情的失败者,还是保不住爱情的男人!”

九炎落看着溃不成军的瑞枫叶,不为把他打落尘埃而高兴,只是实事求是的开口:“你知道在朕眼里你的等待算什么!就像一个自私的人再给栖悦不时制造压力。

你自己问问,群臣怎么想你,未婚妻入宫了,你不娶不聘,什么意思?昭告天下你爱着当朝皇后还是告诉所有人,你心里只有曾经的栖悦!

我告诉你瑞枫叶,如果我是你,在栖悦进宫当初朕立即另娶!还有现在,朕给你指婚有什么不好!闹的全城都知很好看!还嫌你自己的情史不够壮阔再加一个拒婚成全你的爱。

这一点你甚至不如权书函,你知道他什么娶亲吗?”

九炎落说着仿佛陷入某个美好的回忆:“因为我告诉他,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并且很不高兴!所以权书函成婚了,你想不想知道权书函的秘密是什么。”

九炎落看向瑞枫叶的目光更加轻蔑:“想得到吧,他喜欢悦儿,真的很有眼光的等待是不是!

但,你看相比他的爱情,你得到的是不是够多了,你却不愿意因为我的怒火,赶紧找个女人成婚,以求栖悦能后宫安稳!他会,不君子的等待就是负担,显然他不做不磊落的事。

你不!你几乎偏执的坚守!”

九炎落突然走进瑞枫叶在他耳朵旁问:“告诉朕!你凭什么!这样的你凭什么看低我对她的爱!

以为你有资本等着,哈哈!别可笑了,你现在除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还能怎样!”

瑞枫叶岂是好打发的,权书函喜欢悦儿确实让他惊讶,他的放弃让瑞枫叶佩服:“皇上,你似乎忘了,我跟他不一样,他的事爆出来,对皇后的操守会有质疑!但微臣不会,皇后与微臣从小便有婚约,微臣爱她何错之有!”

瑞枫叶坚持,不管九炎落说什么,他凭什么不坚持!这个男人抢走了他的一切,到头来却让他因为他的话成婚!别可笑了!凭什么!

九炎落也不恼,只是提醒他:“你是臣,朕是君!跟朕作对等于以卵击石!”

瑞枫叶把玩着手里的官牌,轻蔑的笑着:“那就看看皇上的石头多硬,微臣是不是值得妥协!”

“瑞枫叶!你别不识好歹!”

“皇上!您也别欺人太甚!如果不是你!我和栖悦落不到今天的局面!也别动不动拿不孝的帽子扣在微臣头上,微臣担当不起!就算说到不孝,皇上比微臣又好到哪里去,亲生母亲至今流落在外,你敢说你就孝顺!

皇上这么多年微臣不说什么,你抢也好夺也罢,悦儿嫁给你都已是事实,微臣从未想过节外生枝,你又何必提醒微臣权翰林的付出而不看看我这么多年的隐忍!

而您如今连最后的一点成全都做不到!皇上让微臣如何甘心!”

瑞枫叶说着跪下来,恭敬的叩首:“求皇上看在同爱一场的份上,成全微臣,微臣别无所求,只求安稳的过完一生!”

九炎落见状,心中怒火丛生!区区一个臣子,挡在他前进的路上,永远不想搬开!怎么能让他痛快!可这颗石头偏偏是他不能动的!就像卡了根鱼刺,让他难耐。

“求皇上成全。”瑞枫叶叩首:“即便…是看在年少时微臣与皇上相交一场的份上。”

九炎落闻言心头微颤,曾经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略过,瑞枫叶一直的意气风发、玉树临风,他与悦儿曾经的情深意动、不离不弃。

如今的瑞枫叶内敛、豁达,做事对人带着三分不经意的散漫,偏偏这份散漫让他在燕京颇受好评,即便他拒了多次指婚,依然有官员为他的为人,前仆后继。

这样的瑞枫叶在别人眼中比以前更成熟、更清贵,但九炎落知道,以前的他更丰富更多情,站在人生的路途上,他比别人看的更远走的更急。

失去了栖悦对他是打击,这么多年瑞枫叶从未有逾越过一步,唯一的一次相见还是半年多前,他恪守规矩,她目不斜视。

九炎落想了很久,最终咬牙咽下这口气:“你走吧,希望有一天朕能听到你大婚的好消息。”

瑞枫叶闻言,终于松口气:“微臣告退。”进来之前他就没想着活着出去,白国诈死的皇室找到他,说出那件事的时候,他怎么能不恨,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局,局中人便是他和她。

但对以前的那份爱,他们心中均没有遗憾,对栖悦来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让他来为她记忆吧。

如果什么时候皇上对她不好了,她能想起他为她等着,心里会少些怒气,皇上会多道警醒,就行了,其它的,他心中不宽,顾念不得。

小李子等人重新回来伺候,变的更加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唯恐做错了,皇上寻个由头,把秘密变成永久。

九炎落心里很烦,一遍遍翻阅着同一个奏章,想着瑞枫叶的话,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是谁从中作梗:“来人!传玄天机觐见。”

玄天机来的很快,深蓝色滚毛边的锦袍上落着零星的雪,平实的五官散发着淡淡冷意,手指不规则的扭曲着:“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九炎落看眼他的衣服,嘴角讽刺的扬了一下,堂堂一个大男人滚什么毛绒飞边,他是想在众人揣测他是太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吧:“去查最近几年白国有什么人与瑞枫叶接触过。”

“是。”玄天机来的快,去的更快。

九炎落在他走后,打开窗子,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簌簌的雪花落下,他仿佛看到一道裹着银白裘衣的身影,站在积雪的松树下,用小小的手无趣的攥着一个个雪球,有松散的有硬实的。

不同的是,她只攥着球而不会与闹成一片的孩子们互动,而那些人也默契的避开她,不与她玩耍。

孤僻吗?九炎落想,章栖悦小时候比谁都孤僻难搞,仿佛你的所有行为都在她眼皮底下被他嘲笑。

所以身为她的侍从,他从不敢多说话,不敢做的不好,怕悦姐姐不耐烦时转身走人,不给他这唯一的机会。

九炎落望着天外,不禁想,她知道了吗?

应该不会,有他在宫里,谁能把他没有过滤过的话传入她的耳朵里。

九炎落突然间很想见她,看看她对孩子们慈爱的笑,看看她围绕着他千篇一律的忙碌,哪怕是为他温上一壶茶、对他说上一句话,他的心也能踏实一点。

九炎落说走便走。

章栖悦对他不午不夜的到来表示怀疑,放开逗弄小女儿的手,漫不经心的笑道:“怎么了?是大军压境?还是强敌来犯?让皇上如此匆…”

九炎落已上前几步,抱住她。

太子身边的大嬷嬷眼明手快的制止太子请安,快速带着他离开。

王嬷嬷也立即带着人退下,脚步从容、百炼成习,心里甚至还有功夫想,皇上又受什么刺激了?

九炎落抱着她,想问她是不是怨恨他,但,最后还是霸道自私的没说!人已经在他身边,他再问那些没用的有什么意义!

章栖悦回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嘴角带笑:“怎么了?真被人欺负了,是不是瑞世子的事不顺利,他给你气受了。”

九炎落闻言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继而酸醋味忍不住往上冒,他们心有灵犀、他们无言自通!

章栖悦在他没有钻进死胡同,想出什么更惊悚的话时提醒:“你最近一直在忙他的事,每次给他逮住一个适婚女子,便兴奋好些天,今天偏巧又是冬食,众朝臣一定不会给你添堵。

剩下的便是你自己找堵了,现在能不尊你安排,还会让你顾念到气到自己的,除了瑞世子还有谁?”章栖悦说着粉面如春的看着眼前无所遁形的大男人。

九炎落不禁哈哈一笑,猛然把她抱得更紧:“确实被那家伙气到了,他又再次抗旨,这次还说了一堆大道理,弄得像朕不对一样!”

九炎落故作不耐烦的叹口气:“他也不想想朕日理万机,还抽空为他说亲排婚是朕的一片心意!不领情算了!让他一辈子单着,老了无人送终才解恨!”

章栖悦闻言突然笑的别有风情,这是被下了绊子,不得不妥协了吧,否则以九炎落最近的热情非让瑞枫叶成婚不可。

不知瑞枫叶说了什么话,让九炎落这样难伺候的人也不情不愿的放弃了,放弃了也好,哪有他这么闲的天天想着臣子的婚事,徒让人看了他们笨拙的表演:“留下来吃饭吗?”

九炎落没时间,他是中途跑出来,龙案上还积压了成堆奏折:“晚上再来。”

“那你加件衣服,外面雪下大了。”

年味越来越浓,积雪堆积在花池里、湖塘内白茫茫一片,偏偏脚下的土地却干净整洁,过不湿鞋,这大概就是皇权让人趋之若鹜的权势,只留下主子们最需要的,没有多余的烦恼。

年节的安排皇后早已交给两位嬷嬷打理,有什么问题请示就可,往年后宫是年节争抢资源最热闹的地方,不过现在单调的让章栖悦觉得她嫁的不是当朝帝王,尤其不是九炎落。

章栖悦牵着九炎皇,与拥簇的宫人走在湖岸柳提旁,笑看满园白色。

九炎皇最激动,牵着母后的手叽叽呀呀的兀自兴奋,肥嘟嘟的小身板却像只百灵鸟般活跃灵敏。

章栖悦牵着他,不断提醒他慢一点,寒风吹在脸上,吹不散精心梳理的长发。

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嬉笑声。

弄巧立即消失片刻,又快速回来:“回皇后娘娘,是各院的才人贵人相约在隔壁御花园空置的一片闲地上打雪仗。”

九炎皇闻言,立即仰着小脑袋不耻下问:“什么是打雪仗?”

章栖悦见儿子相问,也来了兴致:“走,母后带皇儿去看看。”

弄巧、婉婷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背后的王嬷嬷,见嬷嬷已经抬步跟上,也急忙相随。

御花园内虽已百花凋零,但并不单调,给人春意盎然四季皆在的绿意茵茵。

皇后的行仗慢慢走来,惊扰了这群寻了偏僻地玩乐的女子,犹如被登徒子看见沐浴的小仙女。

众女子见皇后到来,立即收敛笑意,纷纷站好请安:“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章栖悦见她们纷纷从雪地上跳出来,一个个如受惊的兔子般,脸上挂着惊慌和畏惧。

章栖悦不禁笑了:“起来吧。”再看那块雪白的场地,上面的虽然布满了脚印和碎裂的雪球,但可见是保存完好的场地,想来是孩子性子,早早盼着下雪与姐妹们笑闹一场。

曾经刚进宫时她也有这样的雅兴,不过她是约上三五个讨厌的人,命令丫头们把雪往她们衣领里砸而已,显然眼前的孩子比她当时单纯多了,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章栖悦开口笑道:“众位才人、贵人无需顾念本宫,本宫只是听到笑声过来看看,孰不知竟然打扰了众位才人雅兴,实在惭愧。”

胆大些的立即上前跪倒:“皇后娘娘贵气天成,能来看奴婢游乐,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只是怕奴婢们的雕虫小技,污了娘娘的眼,让娘娘不喜。”

章栖悦笑了,笑的眉眼如画:“瞧你这张嘴,真会说,去玩吧,就当本宫不存在。”

姹紫嫣红的众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询问着彼此如何是好,皇后可以当她自己不存在,她们怎么能当皇后不存在。

胆子大些的见状,想起皇上说过的话,又见皇后娘娘平易近人,还带着太子,这难道不是讨好皇后的最佳机会,就算她们做的不好,皇后娘娘也会看在太子的面上不怪罪。

看准机会的徐才人,立即起身道:“娘娘便见笑了。”率先返回阵地,捏起刚才来不及送出的‘武器’打在不远处自己的好姐妹身上。

另一方见状,立即会意,几个人瞬间笑闹在一起。

开始众人因为皇后在还有些拘谨,慢慢的被雪球打红了眼,立即多了三分真切的欢笑和火力。

九炎皇看的非常喜欢,眼睛滴溜溜的迈着小胖腿还想上前。

大嬷嬷见状立即吓了一头冷汗,赶紧为太子攥了个小雪球送太子手里,祈祷小太子忘记刚才下意识的行为。

章栖悦却不担心,见儿子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便道:“给太子披上披风,让他下去玩吧。”

大嬷嬷惊了一下,赶紧放行。

九炎皇闻言立即开心的不得了,迈开胖胖的腿,提着绝世大杀器——雪球,向一群美女冲去,结果还没靠进第一个目标,啪叽摔在了地上。

章栖悦心里立即跟着紧了一下,但见儿子满脸带笑的爬起来,继续向穿绿色棉坎的美女扭动而去,不禁笑开了。

众人见皇后笑了,自然也跟着笑了,一时间气氛融洽,太子讨喜。

见太子真举着没什么杀伤力的小雪球,近距离投向身旁的小姐姐。

小姐姐还要装出中标的委屈样,然后轻微的反击。

顿时逗乐了思想简单、脑子不全的九炎皇,他咧着一口的牙,肥胖的小脸因为笑的欢实把眼睛都挤没了,奋力的从嬷嬷手中接着武器,笑的不知东南西北的奔跑着。

眼亮的女人们自然快速与太子打成一片,太子怎么高兴怎么玩,有时候看着肥嘟嘟的太子,做出高难度的表情动作,还不自知的傻乐着,不自觉的被他萌死人的肥胖样逗笑。

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毫不给当朝太子面子。

章栖悦也跟着笑,九炎皇从不能出门到现在可以蹦蹦跳跳,肆无忌惮的在雪地里玩耍,她付出了两年的时光,这两年她不假他人之手,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如今他长大了,还与裳儿一样肥嘟嘟的肉多,明年开春他将离开自己,开始自己的生活。看着他,她怎么会不觉得心下安静,岁月静好。

众人见皇后没有恼怒,逗弄太子的举动更加大胆,看着他肥到一定境界的小腿小脚在雪地里深浅不一的奋力追逐,怎么看怎么讨喜!怎么看怎么喜欢。

九炎皇这个下午玩的很开心,临走还依依不舍的对姐姐们说再见。

感动的一众女子俯身跪送,不敢受太子殿下如此‘深情’。

九炎皇牵着母后的手,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问母后:“母后,皇儿以后可以经常跟姐姐们玩吗?”

一向伶牙俐齿能言善道的章栖悦,有些卡壳,你一个太子,问能不能跟父皇的嫔妃玩,怎么听怎么不是个事呢?不论这模糊的辈分,身为男子总在女儿香里逗留,这不是让九炎落发怒的征兆?

章栖悦立即道:“皇儿,姐姐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她们不可以总是陪你玩,但是,你身边的小太监们可以陪皇儿,等回去了,母后让人给皇儿清理出一片地方,皇儿找最喜欢的小太监们陪皇上玩好不好?”

九炎皇立即道:“好,皇儿要明庭公公。”

章栖悦闻言看着皇儿不经意吐出口的名字,表情僵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如常:“你明庭公公生病了,不能陪皇儿玩,以后等明庭公公好了,再来与皇儿玩好不好?”

九炎皇闻言,眼底因为可以玩耍的笑意散了一些,又是这个理由,每次他要找明庭公公,母后和身边的嬷嬷都说明公公病了,明公公以后再也不能陪他玩了吗?

章栖悦看出儿子失望,眼底浮现一缕淡淡的伤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九炎落可有为难他?

章栖悦叹口气,以九炎落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