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益为自己脑海中猛然出现的猜测人选哭笑不得,他是不是最近办案魔怔了,竟然会觉得眼前毫无破绽外乡大哥是太子,而被他护在身后的是公主?

封益刚想笑自己莫名其妙,猛然抬起头,再次看向毫无破绽的外乡男子,他从头到脚,完美的武装让封益不得不肯定自己的猜测,甚至因为病妹妹过分耀眼的容貌几乎断定眼前的两个人是谁:“你——”

九炎皇目光顿冷,先一步道:“你猜对了!不要跟着我们!再会!”说完拉着妹妹欲快步走出长巷。

可惜天不从人愿,利装的余小姐追着封益进了长巷见到吃饭时的姐弟从封少爷身边走来,眼里立即喷出嫉妒的怒火,小声的对要路过她身边的九炎裳低估:“不要脸!以为送上门来,封少爷就会看中你!给封少爷提鞋都不配!”

九炎裳握住大哥的手,却看向另一个目光落在她身上女人。

宋姑娘急忙移开目光,赶紧向封益冲去:“表哥,刚才你怎么走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表哥,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吧。”

九炎裳收回目光,觉得这女人莫名其妙,刚才对她释放了比余姑娘更多的恨意,原来是为了一个男人?莫名其妙。

于是九炎裳重新对上说话的余姑娘,仰起头,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两次对我出言不逊这是教训,若你再敢对我不敬,本公主对你不客气。”

余小姐刚想反击,听到‘公主’二字时彻底愣住再看向公主身边如山般突然冷冽的气息,余小姐吓的踉跄后退。

呆住的余少爷猛然回神,上前几步扶住妹妹,目光复杂的在九炎裳衣裙上停留了片刻,不敢再乱看,扶着妹妹跪下:“臣子参见殿下公主,求公主、殿下饶恕小妹一死,臣子不胜感激。”

九炎裳没理他们,看向刚才用目光挑衅她的人。

宋姑娘吓的一激灵,顿时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没想到那个女孩竟然是公主,宋小姐立即手脚冰凉如坠地窖,冒犯公主是重罪,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是诛杀九族,宋姑娘吓的六神无主,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封益没动,但目光还是求情的看了裳公主一眼。

九炎裳默然的收起气势,此人对她有恩,何况她又没打算真把人如何,于是牵着大哥的手走了。

宋小姐颓然的倒在地上,才发现背后都是冷汗,心里惊慌不已,她就是裳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裳公主?宋小姐觉得像做梦一样,那个什么都有的高高在上的女孩,真的出现在她眼前过?

余小姐倒在自家大哥身上,害怕的隐隐哭泣,她骂的是裳公主!万一?万一皇上知道了怎么办?万一皇上追究她怎么办?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余公子扶住妹妹,认真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封益,目光中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担忧和惊慌,他比妹妹好不到哪里去,他一直直视公主更是大不敬。

封益见状叹口气,示意他们不会有事,既然他们说不计较就不会计较,再说他们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能被两位贵人永远记住?或许出了这条街他们就忘了他们是谁!

封益默默的将手背在身后,手上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清香,不知怎的就想到她刚才离开时,留在眼中的最后一缕目光,难道他们真的认识?要不然,她那一撇不会充满已知,但他又十分确定,两人没有见过。

封益决定不想,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他们永远不会再见,何必占用他太多时间:“麻烦余少爷送我表妹回去,我还有事。”

余小侯爷闻言立即欣喜领命,他家虽然占着爵位,但早已经落魄,家里的仆人寥寥无几,侯府大门已经开始破败,就连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只有出门才能穿出来,所以兄妹两人才会努力巴结封益。

想不到竟然成了,在他们刚刚得罪了公主后,封益能让他们做点什么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是人生的灯塔,只希望封公子能庇护他们,皇上能忘了他们,公主永远不记得他们是谁。

“你认识封益?”九炎皇没有换装扮,觉得这样很安全,量他们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出卖他们,九炎皇陪着小妹走在人丁稀疏的街头,问起心中的疑惑。

九炎裳揪着衣服上的线头,漫不经心:“不认识,但你不觉得他眼熟吗?他就是总是唠叨父皇给父皇上烦人折子的封御史家的儿子。”

九炎皇当然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九炎裳答的毫不心虚:“我不知道才奇怪吧?外面很多人都押注封御史什么时候被爹处死,我就知道喽。”

那也不至于连人家儿子是谁也知道,九炎皇看了妹妹一眼,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怎么重要,但还是提醒道:“他没有递过婚书,你要是…”

九炎裳惊讶的看向自家兄长:“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就多看了他一眼而已,就一眼,你不会就要把我卖了吧?我跟他没什么,就是看着面善而已,只是面善。”

她与封益有一面之缘不假,可她跟封益并不熟好不好,就算她后来接触男女之情后,知道封益当初的后来的表现可能是因为喜欢她,但也是建立在她以前性格的基础上。

可她刚才可是打了余小姐,没有男人喜欢刁蛮任性的公主好不好,封益疯了才会继续喜欢她。

九炎裳觉得封益喜欢通情达理又聪明理智的女人,她这辈子可不理智,脾气也养叼了,已经不是封益那盘菜了。

“面善已经是很好的印象,你要是真不喜欢他,最好跟父皇说一声。”

九炎裳不解:“跟父皇有关系?”

九炎皇刚想解释,突然见对面走来一位逛街买菜的中年大伯,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瑞枫叶果然也看到了他们,慈爱的对九炎裳微笑,赏赐给九炎皇的目光很是短暂。

九炎裳立即忘了问九炎皇什么话,开心的向瑞伯伯跑去:“瑞伯伯,你怎么亲自出来了,身边也不带护卫,瑞伯伯买了什么好吃的,裳儿也好想吃。”

瑞枫叶闻言开怀一笑,一瞬间丰神俊朗英俊成熟,依旧能迷死燕京万千少女,自然也得爱美人的九炎裳喜欢,九炎裳就是喜欢这位对她很好的瑞伯伯,尤其出宫后,希望去忠王府坐坐。

九炎皇不喜欢瑞枫叶现任的忠王爷,自从老王爷退位,让位给瑞世子,这位瑞世子就没有令父皇满意过,不成婚也就罢了,还没有继承人,弄的瑞族如见血的猫一样,百爪挠心谁也想分一杯羹。

可瑞枫叶还是没决定收养哪个亲人的孩子为义子,停止这场近乎闹剧般的争夺。

九炎皇有时候不得不敬佩老王爷当初敢把王位传给瑞枫叶的气魄,这是怕瑞族不灭族的无尚‘雄心’啊?亏他干的出来!

瑞枫叶勉强看眼从小就不可爱的九炎皇,更勉强的道:“老大也在啊。”目光重新放在九炎裳身上,温和的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可是又调皮了?”

“没有啦。”

九炎皇见妹妹对‘老不羞’撒娇,一阵不爽。

老大是你叫的吗?以为你真是我亲伯伯!不就是当初跟我母后有婚约,就以为真成过婚是他们的后爹?娘的!有没有这么不要脸面的:“裳儿,我们要回去了,一会太阳该落山了。”都中年大叔了,还骗她妹妹给他当女儿,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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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4

九炎裳开心的挽住瑞枫叶的胳膊,高兴的道:“不要,我决定去瑞伯伯家吃饭,然后回南城,你自己回家吧,瑞伯伯会把我送回南城的。”

瑞枫叶与九炎皇一样,不待见对方:“你自己回去吧!”臭小子从小难沟通,谁的面子也不给,不知被九炎落怎么洗脑了,曾经耍的他团团转,面子里子丢尽了,瑞枫叶真有些怕那小子的损招,若不是裳儿是个好孩子,他看都不想看九炎皇一眼。

瑞枫叶相信别人对太子的评价很中肯:老滑头!

“这怎么行!”万一瑞枫叶丧心病狂把裳儿关在他家里怎么办,年纪大了缺儿少女的什么事做不出来。

九炎皇想到这里,再看看妹妹对瑞枫叶这等变态大叔毫无抵抗力的傻笑,不忍让妹妹知道‘事实’的残酷性,于是立即变换政策,换上笑脸,声音无限孩子气的道:“瑞伯伯,我也没什么事呢,好久没尝尝瑞伯伯的手艺了,我和妹妹就打扰了。”

瑞枫叶险些把菜篮子盖他脸上,混账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裳儿有他这样的大哥还没有变坏,真乃人生一大幸事,于是没好气的对九炎皇道:“难得少爷赏光。”很自然的把篮子递出去:“麻烦少爷随便挑些自己喜欢吃的,老夫回去给你做。我和小姐去前面茶楼等你。”

瑞枫叶说完,不容分说的带走九炎裳,留下九炎皇一个人提着篮子在渐渐人多的菜市场目瞪口呆。

九炎皇不擅长买菜,虽然他自我感觉良好,可不见得什么都会,事关妹妹的口腹,九炎皇顿时如临大敌,全身的智慧细胞都滚动起来。

“黄瓜六文钱一斤,清脆可口,小白菜七文钱啦。”

“豆角三文,三文!能掐出水来,没水儿不要钱,腌、煮、炒样样能吃。”

“猪猪猪猪肉肉,卖喽——”最后两个字挑的又高又长,字正腔圆。

九炎皇不会,但善于学习,一圈溜下来,别人怎么买看了八九不离十,于是他也蹲下身,知道了土豆要买发黄发硬不能发芽;豆腐要买少水少黄不能不白的;黄瓜要挑有细刺的;至于这鱼吗?当然就是要买活的?

繁忙的鱼贩摊位前,过往的人络绎不绝,一条条鲜活的鱼从三座黑漆漆的大鱼箱里捞出来,一条条分卖出去,鱼溅起的腥味异常刺鼻。

但,裳儿喜欢吃鱼,九炎皇庞大的身躯轻而易举的挤到第一排,把挡在他前面挑鱼的人险些踢到摊位前的死鱼身上。

“怎么回事!不长眼吗!挤什么挤!人又不不——”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一见对方凶神恶煞的脸和高大胖的体型顿时噤声,急忙回神扶自家小姐站好。

“无碍,我不要紧。”被撞的姑娘趁势利落的抓住其中一条死鱼,没功夫看后面撞她的人:“老板,这些都是五文钱一条。”

“对!对!死了都是五文钱,都是刚刚才死的,绝对新鲜!五文钱啦!死的五文一条,活的五文钱一斤。”

“死的五文钱一条?真的吗!”

“真的!没看见写着的!赶紧让开!客官,活的,全是海里上来的好鱼,刺少肉多,清蒸油炸随您处置。”老板把买死鱼的人轰开,笑容满面的看向活鱼前衣着光鲜的客人。

九炎皇没想到自己挤进了死鱼区,心里一阵不爽,本以为这里人多,鱼肯定新鲜,辛辛苦苦挤进来确是因为这里的鱼便宜!

九炎皇郁闷的发觉他必须要横扫过去,才能挑选活鱼,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件事,垂下高贵的巨头,对只有他胸前高度的姑娘说一声:“抱歉,我刚才不是有意踩你。”

柳姑娘已经买到需要的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众多死很多天的鱼中,挑中的一条真正刚死的鱼,只要五文钱太划算了,所以不在意抢购时经常遇到的碰撞:“没事,没事。”

柳姑娘抬头见对方手里也挑拣了一条死鱼,再看对方的穿着打扮,立即肯定对方也是跟她一样捡便宜货的人,但看他手里的鱼体色暗淡无光,鳞片松散,还带有明显的脱落,轮层不明显,鳃盖松弛。

柳姑娘不想对方花冤枉银子,风风火火的道:“这条不行,既然你撞了我也算有缘分,我给你挑一条新鲜的。”

说着柳姑娘快速回身,瞬间从死鱼堆里辨别出一条颜色鲜明,鱼鳞发光、轮层鲜明的鱼。

柳姑娘用手握紧鱼头时鱼体不下弯,口紧闭,然后笑容不减的抬起头:“买这条,味道鲜美,物超所值。”

九炎皇见状,目光诧异的看了眼笑容热情的小姑娘,继而不好意思的看看她手里所谓新鲜的死鱼,目光宁静,没有接手,因为他不需要。

柳姑娘见状,也不在意,也许对方是个执着的穷人,觉得父母该吃新鲜的鱼啊,或者家里的夫人产子想给夫人买条活的,这样的情况下,穷人们也会偶然奢侈一次,放弃死鱼,无论多贵,也会给需要的人买活的。

这和生活境遇无关,而是心意的表现。

柳姑娘猜着对方是后一种情况,但鱼到手里,她又舍不得放回去,一咬牙一跺脚,多花了五文钱回去给庄子里的阿姨们加菜。

九炎皇立即他娘的尴尬了,他带的银子不够了!九炎皇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暗卫骂死,哪有在主子袖子里只放二十文钱的,国库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老板见穷小子迟迟不掏钱,也不废话,立即把装好的鱼倒暗黑色的鱼箱子,看都不再让壮大胖看一眼,老板又不是傻子,眼前的穷小子一看便是力量型的,万一他那鱼跑了,他是追不追!

鱼老板立即抛弃每天能见很多次的情景,殷勤的招待下一个客人。

九炎皇尴尬的摸着仅剩一文钱的袖口,脸色越来越阴沉,瑞枫叶!你都不给银子吗!

柳姑娘从隔壁摊位买了两根黄瓜,准备回去,便看见刚才那个大男人从鱼摊前挤出来,手里一条鱼也没有。

梳羊角辫的小姑娘立即捂住小姐的菜篮子,目光凶恶的道:“小姐不可以把鱼给别人!”

柳姑娘见状,顿时笑了,弹弹小丫头的羊角,捏捏她的小脸:“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把我买的鱼给别人,不过你等我一下。”说着为了让丫头放心,把篮子给了小丫头。

柳姑娘急忙上前几步,追上前面衣衫破旧,脚上还沾着泥土的男子,轻轻的拉了他一下:“你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九炎皇回头,脸色阴霾。

柳姑娘吓了一跳,险些忘了叫住他因为什么事,猛然见对方越来越不耐烦赶紧道:“如果你缺银子可以去五里外的柳家庄找我,我们那里长年招工,虽然累了一点,但管饭。”

九炎皇脸色依旧难看,口气更不善,在憎恶瑞枫叶的大道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但还不至于不识好歹,这位小姑娘应该是好心:“知道了。”

柳姑娘闻言,本灿烂的笑脸僵硬的扯了一下,赶紧跑了,这位小哥面色凶狠,当护院最合适不过…但,看他似乎没什么兴趣,算了,萍水相逢而已。

柳静轩跑回去,提过竹篮,与丫头有说有笑的回家,她尚且自顾不假,哪有多余的精力管他人过的怎样。

九炎皇看着茶楼前瑞枫叶与小妹在车前说着什么,他脚下放着一篮买好的菜。

九炎裳率先看到大哥,赶紧挥挥手:“哥,这里,哥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给我?瑞伯伯说你一定是去给我买好吃的了,才这么久。”

九炎皇闻言,死死的瞪了不痛不痒的瑞枫叶一眼,诅咒母后甩他一万次,老死不相往来。

九炎裳把篮子翻了个遍,惊叹道:“哥哥,你竟然真的去买菜了,下次我也要去。”

“好啊。”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瑞枫叶不悦的看向九炎皇,九炎皇的性格与他父皇如出一撤,难怪不讨人喜欢,总喜欢把在在意的人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不准她们跳出圈子,唯恐跑丢了一样。

九炎皇才不会让妹妹在人挤人的菜市场乱转,那些卖鱼的卖鸡的卖鸭的都是现场宰杀,吓到他皇妹怎么办,就算不会吓到,花花绿绿的东西溅到皇妹身上也很恶心。

九炎皇想,不是你女儿你不心疼!竟然让他金贵的妹妹出入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居心叵测!

瑞枫叶不跟九炎皇争辩,见两人意见不统一,果断闭嘴,掀开另一章:“天色不早了,走吧。”

金乌西坠,封家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宫里来信,要求封家嫡出大少爷待选驸马。

刚回家的封益听到这则消息目瞪口呆,他今天是见到了裳公主,但他自认裳公主除了目光中有丝熟悉,对他绝对没有儿女私情,皇上为何下达这样的命令?

封益想了一下,立即苦笑的顿悟,都说皇上宠爱裳公主,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不过与裳公主见了一面,皇上已经开始为公主打算,难为这位生活在蜜罐里的公主,没有长成古怪偏执的性情。

封母焦急的看眼儿子和不痛不痒的夫君:“老爷,您到是说句话,这可怎么办?我们益儿是要去做驸马吗?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封御史送传话的公公回来,便听到老伴惊恐的话,顿时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这个位置多少名门公子盯着,怎么会轮到益儿,不过是公主到了适婚的年龄,皇上宁愿错估也不会放过一个,燕京所有皇上入了眼的名门少年均要在公主未出嫁之前待娶。”

封母惊讶的看眼自家老爷子,瞬间从刚刚的担心,转为对自己儿子的不自信:“老爷,就是说咱们益儿不见得选的上?”

“那是当然,你知道这次参选驸马的人有谁吗?不算百年望族和各地勋贵,权家公子也在参选之列,你以为咱们益儿有多大希望?”

封母闻言不禁有些小小的失望,她的儿子还没有希望啊?“那为什么皇上提议派人来提醒咱们益儿待选。”虽然‘待选’两字不好听,但皇上只有一个女儿,又宠爱有加,皇上硬给裳公主办场选驸马盛会,谁敢有意见!

封御史也同样不解的看眼儿子:“你今天做什么了?皇上为什么特意提到你。”对此封御史丝毫不担心,求娶公主的人众多,虽然他觉得自家儿子优秀无比,可与众多妖孽站在一起也是不分伯仲,不见得裳公主就会看中他的儿子。

封益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把今天遇到裳公主与太子的事说了一遍。

封益话落,正想问父亲的意见,突然听到母亲极有兴致的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儿子,公主好看吗?”封母眼巴巴的望着儿子,急切的期盼儿子给她个答案。

封益闻言僵了一下,见父亲也颇有兴趣的竖起了耳朵,只好硬着头皮小幅度的点点头。

封母没看见:“到底好不好看呀?”传说裳公主容貌倾城,比其母亲还要出色,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封益见父亲亦紧追着不放,只好僵硬的拉大了点头的幅度。

封母见状,瞬间乐呵了,激起兴趣的把儿子拽到身边,拉着他入座,颇有长谈的意味:“公主眉眼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闭月羞花,她所过之处真的能让百花齐放、万物失色?

她眼睛真的是茶色的吗?头发怎么样?据说公主保养了一头如黑珍珠的秀发,是不是特别美丽光滑?

你有没有问公主平时都用什么滋养头发?珍珠?何首乌?还是蛋清?公主真的让人一寸寸按摩她的头发吗?听起来真不可思议,公主——”

封御史见儿子面色不对,赶紧制止:“行了,问那多干什么,你就是知道公主用的什么,现在养也养不出公主的气度,赶紧去准备饭菜去,别没事瞎折腾。”

“我怎么就瞎折腾了?我这不是好奇吗。”说着封母却不再询问:“你们父子聊,我去准备吃的,谁稀罕听。”说着带着三分对相公的不满,冷哼一声出去了。

☆、0015

房间里已没有外人。

封御史一改刚才的温和严肃的看向儿子。

封益见状愣了一下,继而苦笑不已:“我敢保证,公主对孩儿没有男女之情。”若不是裳公主的眼睛过于明亮,他也会如父亲一般怀疑裳公主是不是有意于他。

封御史闻言,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的拍拍儿子的肩,转身入座,语重心长的道:“裳公主乃天之贵胄,性情端庄、品性无可挑剔,若能娶之为妻,自然是好,可皇家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封御史轻微的叹口气。

封益已明白父亲未说完的话,太‘贵’,最好不要碰。

封益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她看向他的神色,但又强硬终止,神态如初:“儿臣谨遵父亲教导。”

九炎裳吃下盘子里最后一口鱼,笑眯眯的看向瑞奶奶:“奶奶的手艺越来越棒了,姥姥总夸她自己手艺厉害,裳儿看来瑞奶奶的手艺最棒。”

上了年纪的庄小蝶立即笑了,慈爱的捏捏近在咫尺的小脸:“你这张小嘴啊,就会讨奶奶开心,枉费你姥姥为了你练了十年厨艺,如果被她听见,她非拆了我的王府不可。”

“裳儿不会让姥姥知道的。”

瑞老王爷哈哈一笑,让人撤了手边的盘子:“公主可是很久没来府上坐坐了,你瑞伯伯此次南下得了不少好东西,王妃都给你守着呢,跟奶奶去看看吧。”

九炎裳眼睛顿亮:“真的!谢谢瑞伯伯,瑞奶奶。”然后撒娇的磨蹭的老王妃:“瑞奶奶,瑞奶奶你肯定吃饱啦,带裳儿去看礼物嘛,裳儿要礼物…”

庄小蝶怎么会饿,享受完孙女撒娇,自然是疼宠无比的带着九炎裳走了。

九炎皇想跟,被老王爷和瑞枫叶一瞪,又坐下了,恶狠狠的反瞪了他们一眼,低头吃饭。

瑞栗老王爷见状,感慨的让人上茶,如果当初枫叶成亲,这两个孩子就是他的亲孙子和孙女了吧,哎,造化弄人,谁又知道当初会发生那样的变故。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两个孩子还能来他府上坐坐,就说明皇上对枫叶还是认同的,有这一点就够了,至于下面的人做什么手脚都不重要,没有能力却想坐在这个王位上无异于自取灭亡。

漆黑的夜色下,封府后院的一座宅院里,宋家母女焦虑的坐在一起,脸色焦急。

宋母是封御史的庶妹,能在其相公死后,婆家排挤的情况下,做到赡养她们的地步,已经仁至义尽。

宋母不是不知道,可…她一直是想把女儿嫁给封益的,怎么会半路杀出个‘待选’之事,封益是少爷又不是小姐,只听说过待选入宫为妃,还没听说过待选驸马的!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母只敢如此想想,不敢如此说,朝中御史自家兄长都不敢以此事弹劾皇上,她算什么东西,敢议论皇家的事,除非嫌命长了。

如果不是皇上这次的举动,触碰了她的利益,她连这样想都不敢。

可,即便现在触碰了她的利益,她也不敢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甚至不敢反抗,只好语重心长的拉住女儿的手,抚弄着女儿脱俗的面颊,惋惜的道:“不如…不如…”

宋母突然脑中一闪道:“我记得封益的堂弟对你不错,不如…”

宋媚儿闻言瞬间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挂满了委屈的神色:“娘,女儿不喜欢他,女儿…”

宋母也不恼,重新握住女儿的手:“娘知道你喜欢谁,可现在不可能了,封少爷一待选,两年之内不会说亲,然后再等公主成婚,少说三年,你到那时候已经是老姑娘了,女儿,我们没有公主一样的身家,耗不起。”

宋母一语说中女儿两重心事,宋媚儿立即掉下眼泪,她喜欢表哥,她出身不好,虽然仗着亲戚关系比别人见表哥的时候多,但随着她长大,她一年也见不到他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