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着澡,傅予琛想着心事。

他十五岁被父亲傅云章带离京城,去了宛州驻地,父亲让他做的的第一件事就是游历东方大陆。

傅予琛带着傅柳和傅松就这样离开宛州,他的足迹遍布东边的夷国、南边的海岛国家越国、西边的塔克克部族和北边的辽国。他甚至登上过南海越国的海盗船,骑过塔克克部族的骆驼。

通过这次长达两年的游历,傅予琛总结了三条。

第一条就是在东方大陆,地处中央的大梁并不像大梁人想象的那样强大,而是强敌环伺举步维艰,彪悍的塔克克部族和辽人,这些游牧民族兵强马壮对农耕社会的大梁虎视眈眈,更不用说越国在南海的海盗了!而夷国,和大梁同宗同族,因战乱才分成两个国家,攻占大梁是夷国全国上下共同的愿望!

第二条是关于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问题。农民的土地被剥夺,就会逐渐失去一切,最后流离失所或者死去,而这样的事情多了,民乱纷纷,就会酿成全国大乱。而大梁的土地兼并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仅是国舅舒家,就占有了开封府一半的土地。

第三是权力问题。作为大梁的皇位继承人,手里没有权力,除了成为别人欺辱的对象,他什么都不是,舒皇后她们陷害他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最后,他终于明白了,只有获得了大梁的最高权力,才能革除各种弊端,才能富国强兵,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对他来说,阻拦他继承皇位的首要敌人是以舒皇后和舒连云为代表的舒氏家族。

用傅玫英和傅瑰英的婚事打击舒氏的小卒子傅夫人是第一步,下一步就要擒贼先擒王,该动舒皇后了。

傅予琛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而他,正在寻找这样一个契机。

考虑完那些国家大事,他的大脑自作主张想起了徐灿灿。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徐灿灿,正是那夜只穿着红抹胸和白纱亵裤的徐灿灿,那水汪汪的眼睛,柔软的嘴唇,丰满有致的身体…最后,他的思绪停在了徐灿灿胸部的触感上。

那么软,那么暖,那么香,握在手中惊人的契合…

看着水中自己有了反应的身体,傅予琛的脸又红了。

他靠着浴桶壁仰首叹了口气。他实际算得上脸厚胆大心黑,可是一想到徐灿灿就要脸红,这样的自己真让他无奈!

周英把傅予琛送到了宫门口,就自己回了国公府。他娘最近在逼他成亲,他不愿意回家,就躲到了大哥傅予琛这里。

他睡了一下午,得知傅予琛回了竹声院的消息,便过来寻他。

傅予琛用布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颇为耐烦地问周英:“姑母非要给你订亲?订没有?”

他难得八卦,周英受宠若惊,叽叽咕咕把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却发现大哥已经进去换衣服去了!

周英忙追进了书房的暗间,发现大哥已经穿上了一件白绸夏袍,正拿着一根黑玉带要往腰上围。他忙屁颠屁颠跑上去:“哥,我帮你围!”

傅予琛要利用周英,又有一点点的小内疚,因此难得的对周英很和气,把腰带递给了周英。

周英弯着腰帮他围腰带,他突兀开口:“周英,你明日回去对姑母说,先不要给你订亲!”

“咦?为什么?”周英扣好腰带起身问他。

“你的婚事由我来定!”傅予琛看着他,凤眼幽深,“你是世子,你爹又有权柄,你的婚事得对我有利!”

周英:“…那,那大哥你得给我挑个好看的,脾气好的!”周英可怜兮兮小狗似的望着傅予琛。

看见周英人高马大的还做出这样的卖萌表情,傅予琛简直想再揍他一顿。按捺住想揍周英的情绪,他想了想,道:“若对方不合你的要求,我就送你几个美妾!”

周英很好哄,立刻兴高采烈答应了。

正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叫骂声,似乎还提到了傅予琛的名字。

周英打开窗栓,推开了窗户,向外望去。

夜深了,可是竹声院里灯火通明,大门口那里就挂着六个灯笼,灯笼下分明是傅玫英在跳着脚叫骂。

因为窗户推开,傅玫英的叫骂声愈发清晰了,分明是在骂傅予琛“小妇养的”“白眼狼”“狐狸精”“小崽子”“阴谋家”!

傅予琛似乎没听见一样,自顾自整理着腰带——他实在看不上周英的手段,腰带都扣歪了,还得他自己再整。

对他来说,傅玫英的小命都捏在他手里,还敢嚣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懒得搭理傅玫英,现在收拾她不划算,等她嫁出去再调理她!

周英却看不过去了,他卷着袖子就出去了。

傅玫英骂了一阵子了,没把罪魁祸首傅予琛引出来,却引来个表弟周英,便不管不顾继续骂。

周英疾步走过去,也不说话,拦腰抱起傅玫英扛在了肩上,大步往芦雪庵而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傅云章和傅夫人分坐在芦雪庵正堂榻上,傅云章默不作声,傅夫人一直在斥责他——自从当年傅云章抱回了傅予琛,原本就夫纲不振的傅云章在夫人面前便更是矮上三分。

傅玫英被周英扛在肩上还不消停,“小畜生”“贱胚子”地叫骂着。周英也不理她,直接扛着她进了正堂,把她放在了地上,瞪着大眼睛:“舅舅!”

傅云章还没说话,坐在地上的傅玫英便拍着大腿哭了起来:“有娘生没爹教的小畜生啊,你敢把你姑奶奶许给安阳侯府那个大傻子…”

原本傅云章还不打算说话,可是听到她那句“你敢把你姑奶奶许给安阳侯府那个大傻子”,脸都白了。

周英闻言,冷笑道:“哦,赐婚旨意是圣上下的,难道圣上是——”

“周英!”傅云章喝止他,“回你哥那儿去睡吧!”

傅玫英倒不是太傻,听了周英的话,她吓得也说不出话了。她只是得知圣上要定国公府和安阳侯府联姻,安阳侯没有女儿,她就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比七妹年长,选的应该是自己。

她觉得应该是傅予琛撺掇的永安帝,因为从小到大欺负傅予琛欺负惯了,这才想着在傅予琛那里闹一闹的,没想到被周英抓住了话柄!

看着女儿娇怯怯的脸,傅夫人有些心疼,便令大丫鬟搀扶着傅玫英离开,自己含着笑对周英说道:“阿英,你六姐爱犯浑,你别和她计较!”

又道:“你八哥体弱,我给你哥哥准备了一些人参,你顺便给他带去吧!”

周英皮笑肉不笑:“好,我听舅母的,现在就给大哥带去!”

听到他称傅予琛为大哥,傅夫人牵了牵嘴角,强笑了笑。

第49章

这次晚饭徐灿灿还是吃撑了。她捂着肚子在堂屋里转来转去。

已经这样了她还一边转一边嘀咕着:“好想吃开封的沙瓤大西瓜啊!”开封的西瓜上的不是肥料,而是榨过油后留下的豆饼和芝麻饼,因此又甜又沙又大,天下知名。

徐宜春因为被国子监录取十分的兴奋。他毕竟年龄小,压抑不住兴奋之情,便撺掇道:“姐姐,马道街有夜市,咱们去扑卖几个西瓜回来吃怎么样?”

徐灿灿没有立即答应。扑卖又叫博卖,是大梁特有的一种买卖水果的方式,就是卖家和买家用掷铜钱、摇签、丢飞镖等方式进行小小的赌博,赢了就可以用很少的钱买到水果,而输了除了付钱给卖主以外什么也得不到。

见徐灿灿还在考虑,徐宜春便道:“姐,顺便也散散步消化消化!”他说着话,眼睛却故意瞄向徐灿灿的肚子。

徐灿灿悻悻看着他,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三下。

徐王氏正指挥着小香碧云她们收拾桌子,听到徐灿灿和徐宜春的对话,便道:“去马道街逛逛也行,正好家里没有西瓜了!”

看徐灿灿还有些犹疑,便又道:“再说了,咱家离马道街又那么近,让小香、碧云和常柳也跟去,能有什么事?汴京又不是咱们潦河镇,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多地痞流氓?!”

徐王氏一锤定音,徐灿灿便也同意了。

一行五人出了门。

常柳打着灯笼走在最前面,徐灿灿牵着徐宜春的手走在他后面,碧云则是拉着小香的手走在最后。

徐家门前的青石街道虽距离马道街很近,可是却闹中取静,多树丛花木,少有人迹。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街道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街道两旁的树丛花木黑黢黢的,看上去有些吓人。

天上没有月亮,却有满天繁星。

徐灿灿拉着徐宜春的手看了看漫天星星,想起了前世在城里根本看不到月亮,后来上了大学随着同学去了宝天曼山里,这才第一次看到漫天的星星。

她捏了捏弟弟的手,笑着问道:“徐宜春,你知道哪个是牵牛星哪个是织女星吗?”

徐宜春先用鼻子“咻”了一声以示“鄙视”,然后才道:“姐姐啊,我现在可是监生了!”国子监只招收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因此徐宜春对自己能够考上国子监成为监生很是得意。

徐灿灿不由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知道了,我家宜春最厉害了!”她明明知道宜春能够考上国子监,是因为大伯和大伯那当国子监祭酒的岳父出了力,却没有把真相告诉徐宜春的打算。他现在太小了,徐灿灿希望在他的少年时代能够不接触到人生的阴暗面。

没过多久,徐灿灿一行人便走到了书店街的尽头,前边灯火辉煌,便是东京最大规模的夜市马道街了!

徐灿灿忙让众人停了下来,交代道:“等一下大家要小心,不要被挤开了,常柳跟着宜春,碧云和小香跟着我!”

又指着马道街口的钟鼓楼道:“若是真的被挤开了,就到钟鼓楼这里来等着!”

众人都答应了。

马道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街边摆满了各类商品,譬如银饰、珠花、丝帕、绣鞋、纀巾、马鞭、桃木梳之类,真是不一而足。当然还有不少卖西瓜、甜瓜、杏和桃子这些水果的摊子。

徐灿灿甚至还发现有人在街边卖唱,还有人把一个高高的木阁子放在街旁,木阁子上挂着气死风灯,说书的老人高高坐在木阁子里,正在说唱话本《彭振坤传奇》!

徐灿灿和碧云小香立在木阁子前,兴致勃勃地听老人说唱彭振坤机智斗地主的故事。

木阁子旁就有一个西瓜摊子,一个瘦瘦的中年汉子坐在摊子后面看摊。徐宜春便和常柳一起走上前。

徐灿灿听着《彭振坤传奇》,眼睛和耳朵却还注意着弟弟。当她听到弟弟佯装大人口气问摊贩“你这西瓜可要搏一搏”时,便忍不住笑了。

她只顾着看徐宜春,却没注意到一旁的人都在看她。

大梁有句话是“灯下看美人,尤胜白日十倍”,还有一句话是“浴后看美女,灯下看娇娘”。木阁子上挂着的气死风灯朦胧的灯光下,徐灿灿温柔微笑,当真是动人心魄中人欲醉。

周英带着那一包人参回了竹声院,进书房去见傅予琛的时候,随手把那包人参扔给了竹声院的小厮听雨:“把这玩意儿拿去用火烧了!”

他常在竹声院住,听雨不敢违逆,便接了人参径直去竹声院的小厨房烧去了。

小厨房值夜的杨厨子看到他烧人参,咂舌不已:“哎呦,造孽呀造孽!这可是能吊命的主贵物件啊!”

他接过人参看了看,又叹了口气:“唉,成色这么好,又是全须全羽…可惜了…”

听雨先是默然,又道:“夫人所赐…”

杨厨子愣了三秒钟:“那…还是烧了保险!”

周英进了书房,见傅予琛还拿着那本名相日记在看,便凑过去央求傅予琛:“大哥,府里太闷了,咱们出去逛逛吧!”

对方才周英对自己的维护,傅予琛心中确实有感动,不过他素来稳重,因此面上却看不出来,只是闲闲地瞥了他一眼,幽深凤眼眼波流转,说的话倒是简短:“好!”

周英看看傅予琛,觉得大哥长得比自己好了那么一点点,心里有些不平,便故意诬赖傅予琛,悻悻道:“大哥,你的那些小厮都身材黑瘦长相平凡,你是不是想打算用他们来衬托你的美貌?”

傅予琛原本还想着要善待周英的,见他如此不争气当不起自己的善待,便大哥风范十足地伸出大长腿在周英屁股上踢了一脚:“大男人真汉子,谁会无聊到去讲究长相!”

教训罢兄弟,他转身进了内间。

周英摸了摸屁股,屁颠屁颠便要跟进去,却被傅予琛喝住了:“我换衣服,你来做什么?!”

等傅予琛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周英已经换好了。

周英拿了两把折扇,自己一把,又塞给傅予琛一把:“大哥,若想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折扇可是必不可少的道具!”

待傅予琛带着周英来到马道街,傅柳安排的卫士早已易装混入马道街熙熙攘攘的人流。

傅予琛和周英都穿着蓝布夏袍戴着黑纀巾,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皆是普通人家子弟的打扮,慢慢悠悠穿梭在人群中。

周英自我感觉风流倜傥,摇着折扇顾盼自若。

看着表弟幼稚的模样,傅予琛面无表情地把折扇插进背后腰带里,背着手在后面走着。

周英手里摇着折扇,眼睛却逡巡四顾,以便及时赏鉴那些生的漂亮婀娜的姑娘少妇。

前方街道是一个说唱话本的木阁子,气死风灯下聚了不少人,周英便率先挤了过去。

他立在人群后面,并不急着听书,而是先用眼睛逡巡了一番。

人群前方有一个穿着绣柳条淡粉绸衣白裙子梳着堕髻的女子,从背后看娉娉袅袅风姿卓然,周英心里猫抓似的,只想看看她的脸,看脸是不是配得上她的美好背影。

周英只想赏鉴美人,并没打算调戏,因此往那个女子旁边挤了过去。

傅予琛见周英在人群里乱挤,怕他惹祸便也跟了上去。他刚随着周英的视线看过去,心脏便急跳了一下——此时他的身旁便是徐灿灿!

好似有心理感应一般,徐灿灿感觉到了来自身侧的灼热视线,便悄悄往那边瞅了一眼。

当她看到身侧的傅予琛,便一下子愣住了,周遭的一切全都消失了,整个世界瞬间成为空白,她的眼中只有立在身侧凝视着她的傅予琛。

傅予琛静静凝视着她,只觉得噪杂的街道边的寂静无比,眼前只有如一朵盛开在静夜的雪白栀子花一般的徐灿灿。

徐灿灿和傅予琛就这样再次相遇,上一次相见还是那个旖旎或者慌乱的夜晚。

一直困扰着傅予琛的那次失败接触此时仿佛消失无踪,他伸手握住了她细嫩柔软的手,拉着她便往人群外挤去。

等周英和碧云小香反应过来,傅予琛和徐灿灿已经不见了,干净得仿佛他们俩从未人群中出现过似的!

傅予琛拉着徐灿灿钻进了一条曲折的暗巷,没有说话,揽着她的腰肢轻轻把她推向墙壁,然后弯下腰来,一手撑着墙,一手握住了徐灿灿的下巴,先是看着徐灿灿的眼睛,接着便低头吻住了徐灿灿的嘴唇。

徐灿灿的唇很软很香,几乎是随着他的逼近立刻张开。

傅予琛激动得快要发抖,伸出舌尖在徐灿灿唇间轻轻撩拨,然后顺势钻了进去。

傅予琛的唇微凉湿润,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想到傅予琛在吻自己,徐灿灿的心便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乎马上就要挣出胸腔了!

傅予琛只觉得徐灿灿全身上下皆是那样的芬芳柔软,简直舍不得放开,他松开徐灿灿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再次低头狠狠吻上,擒住徐灿灿的舌头吮吸起来。

徐灿灿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身子软软地顺着墙壁往下出溜。

傅予琛继续吻着徐灿灿,伸出右臂隔着裙子勒在徐灿灿屁股下面,另一只手伸进了徐灿灿衣领内,隔着抹胸揉搓起来。

徐灿灿那里本来就敏感,被他这一揉搓,立即软如春水有了反应。

傅予琛喘着气抱起徐灿灿,掀开裙子分开她的双腿环在自己腰上,往前顶了顶,让她感受自己的焦灼。

徐灿灿下面被顶了一下,倒是清醒了过来。她挣扎着从傅予琛身上滑了下来,湿漉漉的桃花眼望着傅予琛:“傅予琛,我明日就要进宫参选了!”

傅予琛轻轻喘息着,亮得吓人的凤眼一瞬不瞬望着她:“我知道!”

他不肯多说,徐灿灿心里油煎一般,哀哀望着他。

傅予琛心底柔软到了极致,他伸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灿灿,你明日什么都听傅碧的!”

“傅碧?”徐灿灿的脸埋在他有些单薄的胸前不肯离开,闷声问道。

傅予琛的手隔着衣物拂过她的屁股,逐渐向上:“就是碧云。”

过了一会儿之后,傅予琛还是不肯放开徐灿灿,徐灿灿想起自己不见了弟弟一定会着急,便道:“我得赶紧回去!”

傅予琛望着她低声道:“我背你!”

徐灿灿:“…”

她看着他单薄的小身板,想想自己身上那些肉,讪讪道:“傅予琛,我怕我把你压倒…”

傅予琛轻笑一声,伸手从腰带里拔出折扇扔在了地上,在徐灿灿身前弯下腰:“自己的女人我还是背得起的!”

徐灿灿从来没见过如此活泼的傅予琛,原本正在诧异,就听到他说“我的女人”,先是一愣,接着无限的欢喜便喷薄而出,她伸手扶着他的肩膀,趴在了她的身上。

傅予琛双手在后面勒着她柔软丰满的屁股,大步向前走去。

第50章

傅予琛 背着徐灿灿在黑暗幽深的小巷走着,徐灿灿看着窈窕有致,其实不但不瘦,相反还肉嘟嘟的,但他并没有觉得吃力。徐灿灿柔软温暖的身子贴在他的背上,令他觉得满足与幸福。

傅予琛没觉得徐灿灿具有诸如善良、聪慧、精明、冷静、识大体等所谓优点,可他就是喜欢她,喜欢到想让她快乐,想看着她笑,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徐灿灿的脸贴着傅予琛修长的颈子,感受着他血液的脉动,心里满是无垠的幸福。

她爱的人也爱着她,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快要到巷口了,傅予琛停下了脚步,微微侧首低声道:“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你!”

徐灿灿“嗯”了一声,突然用力抓紧傅予琛的双肩,探头在傅予琛脸颊上吻了一下。

傅予琛的小白脸瞬间红得快要滴血,幸亏天黑徐灿灿看不见。

他蹲身把徐灿灿放了下来,起身后不肯看徐灿灿,等着徐灿灿先走。

徐灿灿略整了整衣裙,看了别扭地扭过脸不肯看自己的傅予琛一眼,嘴角翘起带着甜笑,心中得意,便向和宜春他们约好的钟鼓楼走去。

前面就是钟鼓楼了,徐灿灿转身向后面望去。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单薄细条的傅予琛孤伶伶立在后面几步远望着她,凤眼幽深,不言不语,那样孤独,那样落寞,令她的心刀割一般的痛。

人人都说傅予琛是天之骄子,过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豪奢日子,拥有无限远大的前程,可她只是觉得他可怜可疼,想把他拥入自己怀中抚慰保护。

徐灿灿伸手擦去莫名其妙流出的泪水,稳了稳情绪,不再回头,拎着裙裾疾步向钟鼓楼奔去。

徐宜春守着三个博卖来的大西瓜,带着常柳、碧云和小香正在钟鼓楼下翘首期待,看到徐灿灿奔了过来,便迎了上去,劈头盖脸吵她道:“姐姐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危险?你不知道我会担心——”

徐灿灿看他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厉声斥责自己,心中好笑,伸手捂住他的嘴,温柔地笑:“弟弟,、姐姐错了,对不起哦!”

徐宜春没想到姐姐今如此轻易便举了降旗,还向自己撒娇,不禁诧异又欢喜,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到家里,徐王氏把徐宜春博卖回来的三个大西瓜全切了,全家上下都吃了个肚圆。

徐灿灿洗完澡出来,看着忙着侍候自己的碧云,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她信任傅予琛,那么当然应该信任傅予琛安排的人。

躺在床上,徐灿灿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在马道街夜市发生的事情。

她没想到看着单薄的傅予琛居然也有那么大的力气。

想到傅予琛那种用力吮吸的吻,想到傅予琛隔着抹胸的抚摸揉搓,徐灿灿的脸便热得发烫,她捂着脸钻进薄被里。

对于傅予琛的突然消失,周英并没有惊慌,他知道自从那次傅夫人和舒民之设计刺杀傅予琛之后,傅予琛便在身边安排了卫士随身保护,虽不至于窥探隐私,但安全是不成问题的。

找到傅予琛之后,周英游兴未尽,眨巴着大眼睛央求傅予琛:“大哥,咱们去莹楼喝酒去吧!”

傅予琛看都不看他,径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