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

傅予琛看到这些银子,便想到了年底的军费,垂下眼帘盘算起来。

因徐灿灿发髻输在后面,傅予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徐灿灿的脑袋。徐灿灿头发刚刚洗过,又香又软,摸着很舒服,傅予琛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抚摸着。

徐灿灿被摸得头皮麻酥酥的,见傅予琛停了下来,马上撒娇:“傅予琛,再摸摸吧!”

傅予琛从善如流,继续摸。

朱颜觉得自己矗在这里真是多余,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绸缪一会儿之后,徐灿灿想起了自己的账本,便拉了傅予琛一起在榻上坐了下来,拿过炕桌上放的总账簿子翻到总数那一页让傅予琛看。

傅予琛略看了一眼,眼波流转看向她,意思是:让我看什么?

徐灿灿指着其中的总数让傅予琛看:“你看看我现在有多少私房钱了!”

傅予琛见她满脸得意,心中好笑,便道:“我看到了。”

徐灿灿侧脸看着他:“那要不要给你一点啊?”

傅予琛垂下眼帘:“不用了,你花着玩吧!”他手里有几十万的军队,再加上在南海打仗,还抄了百年门阀舒氏的家,这一年来经过他手的银子将近千万两,徐灿灿这些银子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徐灿灿见他是真的不感兴趣,便意兴阑珊地把账本扔在了炕桌上。

傅予琛见她如此,便转移话题:“听说你今日大手笔赏人了?”

徐灿灿“嗯”了一声,看向傅予琛:“我这样做对吗?”

傅予琛先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不过,赏人的时候不要没有区别,要根据每个人功绩、地位和性格的不同,进行不同的赏赐。”

他素来沉默,从来不肯教人,徐灿灿见他如今肯教自己,心中欢喜,便专注地听傅予琛说话。

听傅予琛说完,徐灿灿便举一反三道:“就譬如这次我可以赏尹嬷嬷她们衣料,然后赏水寒一个小宅子!”尹嬷嬷等四个嬷嬷无儿无女没有家累,这一生是要跟着她了,因昨日之事赏给她们一千两银子太多了,不如赏些好衣料给她们些体面;而云寒是从军队底层提上来的,在汴京无家无业,他手刃舒连云立下了大功,赏他一处宅子怕是比银子更合适。

傅予琛见她受教,心中欢喜,便伸出手臂揽住徐灿灿的腰肢,半晌没说话。

他不希望徐灿灿天天只顾仕途经济满口国家大事,只希望徐灿灿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娇花一般只让自己欣赏,他想要保护徐灿灿一辈子,让她永远没有烦恼不懂人生的艰难。

可是,傅予琛了解自己的身体,很怕万一他早徐灿灿而去,没有人保护徐灿灿…

徐灿灿见他突然陷入沉思,有些不解,便专注地看着傅予琛的脸。

傅予琛回过神来,看着徐灿灿眨了眨眼睛:“灿灿,将来你要生六个儿子!”

徐灿灿:“…为什么要生六个?”

傅予琛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前方,乌黑浓长的睫毛扑撒开来,遮住了他的眼波:“你若是能生十个也不错!”

徐灿灿:“…”生十个?我是猪吗?

她不愿和这不可理喻的男人说话了,径直下了榻,吩咐朱颜和碧云摆晚饭。

侍候傅予琛用罢晚饭,徐灿灿便吩咐负责熬药的红拂把傅予琛的药端了上来。

傅予琛一见这黑漆漆散发着怪味的药,吁了一口气:“这药不是早上才喝的么?”

徐灿灿见他试图逃避,便得意地看着他道:“你今天早上住在了宫里,我问过了,他们都说你根本没有喝药,这是补早上的!”

傅予琛只得认命地端起碗,把药汁一口气喝完。

徐灿灿见他把药喝完了,马上把准备好的冰糖梨水递了过去。

傅予琛觉得自己喝的药太苦了,便蹙着眉头就着徐灿灿的手喝了几口梨水,以冲冲嘴里的药味。

徐灿灿端着茶盏喂傅予琛把一盏梨水全喝完了。

等喝完一盏冰糖梨水,傅予琛却悚然而惊:他从小便是药罐子,自记事起就缠绵病榻,药渣都不知道倒了多少,何时开始会嫌药苦了?

傅予琛凝视着徐灿灿,有了一个发现:不只是他宠着徐灿灿,徐灿灿也在宠着他!

傅予琛不爱说话,只爱思考,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思想家,心中有事便不动声色地思索着。

徐灿灿可不像他想的那么多,见傅予琛喝完了,她便吩咐陈嬷嬷带着丫鬟们收拾,她自己却央求傅予琛:“阿琛啊,咱们俩去散步吧!”

陈嬷嬷听她叫王爷“阿琛”,不由惊骇之极,便眼睁睁看着,预备随时去救徐灿灿。

傅予琛道:“下了一天的雨雪,外面地下都是湿的。”

徐灿灿“哦”了一声:“那我穿上木屐披上斗篷吧!”

“我等着你。”

见徐灿灿进了卧室,傅予琛就吩咐小丫鬟褐衣:“去让傅杨把后面小花园挂上灯笼!”后面小花园积水不少,没有灯笼的话徐灿灿很容易摔倒,得预先做好准备。

傅予琛随手拿了徐灿灿放在锦榻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翻了几页发现是《离魂记》,觉得故事漏洞太多,他便意兴阑珊地把书扔在了一边,索性起身进卧室去等徐灿灿了。

到了此时,陈嬷嬷高高提起的心才放回了原处,低声嘱咐小丫鬟们小心不要打了杯盘。

雨夹雪虽然下了两天,可是内院院子里并没有积雪,全化成水霪进了青砖缝里。

傅予琛披着黑缎斗篷,牵着穿着大红短斗篷的徐灿灿的手,慢慢地走在的小径上。

傅杨已经带着人把小花园各处树上都挂了灯笼,照得小花园一片明亮。

徐灿灿呼吸着清新寒冷的空气,觉得连自己的肺都舒服了很多。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园林精美的清亲王府,便开口问傅予琛:“阿琛,不是说圣上下了谕旨让咱们搬家么?怎么还不搬啊?”

傅予琛蹙眉道:“再等等吧!”他爹不肯听他提搬走的事,一提就转移话题。可他如今是永安帝的嗣子,不能一直住在定国公府了。

第二天傅予琛早早起来上朝去了。

徐灿灿正在料理家事,傅杨来报,说是延恩侯夫人、承恩伯夫人和密阳侯夫人来了。

见徐灿灿有些懵,董嬷嬷便上前禀报道:“王妃,这三位夫人都是王爷的姑母。”

徐灿灿一听,想了想道:“请进来吧!”她和这三位姑母只见过一面,还是她成亲的那一日,后来就没见过面了,实在是猜不出这三位贵妇的来意。

她今日正好在小袄外面套着正红销金的大袖衫,也不用换衣服了,便端坐在锦榻上候着延恩侯夫人、承恩伯夫人和密阳侯夫人。

徐灿灿正等三位姑母,胡妈妈便来回报,说住在红枫苑的几位姑奶奶过来看她。

因傅予琛已经过继给了永安帝做嗣子,有儿子的几位傅姑娘便觉得定国公府没了继承人,自己就有了机会,因此都都携家带口住在国公府不走了。

其中傅六姑娘和傅七姑娘虽然还没孩子,却不肯白白便宜了姐姐们,因此也跟着留了下来。

这日听说傅予琛上朝去了,她们便心照不宣地约了一齐往竹声院而来,想打听一下傅予琛夫妻俩何时搬走。

徐灿灿没想到三位姑母还没到,六位大姑子就先来了,想了想,便吩咐褐衣道:“请几位姑奶奶也进来吧!”

第147章

徐灿灿坐在锦榻上,看了看自己的妆扮。

她今日正好戴着赤金花冠,穿着正红销金的大袖衫,算是够庄重,也不用换衣服了,便端坐在锦榻上候客人们过来。

董嬷嬷上前小声道:“禀王妃,延恩侯手握军权,镇守北方军事重镇平州;承恩伯是永安帝元后梁皇后的哥哥,先太子的舅舅;密阳侯丈夫虽有爵位,却参加武举进入武官系统,如今正是永安帝的黑衣卫首领。”

说罢,她便退到了一边侍立着。

徐灿灿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心中镇定了许多。

傅大姑娘带着五位妹妹进了竹声院。

到了内院门口,她看到一个穿着甲胄的清秀青年带着两个士兵守在门外,不由看了一眼,发现这个青年眉毛形如弯月,眉毛、眼睛和睫毛都黑的很,好像是画出来的一样。

而此时,他的眼睛看着这边,幽黑深邃形状美好,好像是…是猫眼。

傅大姑娘饶是四十多岁了,却依旧在和这个猫眼青年视线相交的时候心跳加速。

她高高地昂着头,摆出更加高傲的样子掩饰内心的这种悸动。

胡妈妈恭谨地引着六位姑奶奶向院子里走去。

傅六姑娘突然开口问道:“胡婆子,守在内院门外那三个士兵是怎么回事?”

胡妈妈停住脚步回道:“禀六姑奶奶,那几位都是王妃的侍卫。”

傅六姑娘噎了一下,她这时候也想到自己和徐灿灿身份地位的差距了。

顿了顿,傅六姑娘又道:“那些侍卫怎么生得那样好?选面首么?”

胡妈妈似笑非笑道:“生得好吗?老奴没看出来啊!还是六姑奶奶看得细看得真!”

傅六姑娘:“…”这个守门的老婆子嘴头也真厉害!

傅大姑娘皱起眉头道:“走吧!”

她积威甚重,傅六姑娘只得低头不再多说了。

胡妈妈继续引导这六位往前走。

以傅大姑娘为首的六位姑奶奶们来到了正房门前,她们却没等到预料中的迎接,不由停住了脚步。

胡妈妈笑吟吟央告立在廊下的小丫鬟红拂:“烦请小大姐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六位姑奶奶来了!”

红拂是一个小圆脸小身子细眉细眼的女孩子,见状点了点头,掀开青绸棉帘进了屋子。

傅五姑娘见自己姐妹还要在外面等候庶弟媳妇的接见,心中不忿,上前一步,看着傅大姑娘道:“大姐——”

傅大姑娘给她使了眼色,示意她退后。

红拂很快便掀开棉帘出来了,笑盈盈道:“王妃有请!”

傅大姑娘等六位进了堂屋,便看到徐灿灿头戴赤金花冠身穿正红销金大袖衫,端端正正坐在花梨木雕花锦榻上,见她们进来也没有下来迎接的意思,不由都是一愣——见她们进来还不迎接,这徐灿灿架子也忒大一点了吧?!

徐灿灿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见她们进来,也只是微笑而已。

六位傅姑娘不动,徐灿灿也不动,双方一时有些僵持。

李嬷嬷知机,笑着吩咐小丫鬟取六个锦垫来:“总不能让人给王妃见礼的时候直接跪地上吧!”

灰慧、粉衣和褐衣见状,忙掇了六个锦垫排成三排放在了堂屋的地平上。

六位傅姑娘这时候也明白她们是自取其辱来了,心中忿忿,放不下架子,一时场面便僵住了。

徐灿灿一点儿都不急。

即使傅予琛还不是皇太子,可她的身份依旧是皇子妃,按爵位的话她也是亲王妃,六位傅姑娘见她的话,按国礼只得行跪拜之礼。

傅大姑娘气急,便欲拂袖而去。

后面的傅二姑娘悄悄拽了拽她的裙子,然后率先开口道:“见过王妃!”

傅二姑娘这样跪拜了下去,其余傅姑娘不好做出头椽子,只好憋屈地跟着跪了下去。

傅大姑娘跪的很是憋屈,背脊挺直,身体僵硬。

徐灿灿却很开心。

她含笑道:“姐姐们忒多礼了,都平身吧!”

六位傅姑娘刚被碧云让在了东西两侧的大椅上坐下,胡妈妈便过来回报说延恩侯夫人、承恩伯夫人和密阳侯夫人来了。

徐灿灿闻言立即起身道:“我去迎一迎姑母!”

六位傅姑娘看着她前倨后恭,不由气得牙痒痒,可是姑母们过来,她们也只得起来也去迎接。

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徐灿灿出了堂屋。

六位傅姑娘也跟了上去。

见到胡妈妈引进来三位华衣贵妇,徐灿灿忙迎了上去。

三位贵妇最小的那一位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似乎比傅大姑娘还年轻一些,一见徐灿灿便要行礼,却被徐灿灿拦住了。

徐灿灿猜到她便是周英的母亲延恩侯夫人,心中不由亲近,握着她的手,笑道:“姑母们大驾光临,侄儿媳妇真是受宠若惊啊!”

延恩侯夫人也亲热地笑道:“王妃不嫌弃我们这些老帮子烦人,我们姐妹已经感恩戴德了!”

她拉着徐灿灿的手,笑着让大姐承恩伯夫人和四姐密阳侯夫人看:“大姐,四姐,这就是阿琛媳妇!”

承恩伯夫人和密阳侯夫人因丈夫是傅予琛阵营的,因此对徐灿灿很是奉承,都是笑盈盈看着徐灿灿。

延恩侯夫人笑道:“你们瞧,阿琛怎么这么有福啊,侄儿媳妇多标致,美得一朵梨花似的!”

徐灿灿只得娇羞地笑:“外面冷,姑母请进去吧!”

延恩侯夫人好像这时候才看到傅大姑娘她们似的,懒懒地开口道:“哦,是莱阳候夫人啊!”

傅大姑娘等只得上前行礼:“见过姑母!”她比这个小姑姑还要大两岁,小时候却很吃了这个骄纵的姑姑一些亏,因此对延恩侯夫人很是忌惮。

徐灿灿冷眼旁观,发现三位姑母确实是六位大姑子的克星,心里不由一乐,怀疑这三位姑母是傅予琛请过来专门克敌制胜压场子的。

众人坐在堂屋里喝茶。

延恩侯夫人和徐灿灿特别亲热,挨着徐灿灿坐在锦榻上,絮絮地说着话;承恩伯夫人和密阳侯夫人坐在锦榻的另一侧含笑听着,偶尔也插一两句话。

六位傅姑娘坐在东西两侧的大椅上,默默地品着茶。

因为太怕傅予琛了,所以她们本来是打听到傅予琛上朝去了,这才趁机过来的,谁知道就碰到了这三个不不尴不尬的姑母。

这时候延恩侯夫人说起了徐灿灿的生日,笑着问徐灿灿:“王妃,姑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开口?”

“姑母请说!”徐灿灿笑道。

延恩侯夫人这才道:“我听说十月十六是你的十六岁生日,便想着替你操办一下,只是这竹声院有些狭窄,可到哪里去好呢?”

徐灿灿还没说话,密阳侯夫人便凑趣道:“谁说没地方?清亲王府难道还不够大?”

延恩侯夫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猛地一击掌:“哎呦,可不就是清亲王府!”

她笑着看向徐灿灿:“王妃,妾身在清亲王府操办您的生日宴,您意下如何?”

徐灿灿从这姐妹俩的一唱一和中看出了些东西,因此便笑道:“但凭姑母安排,侄儿媳妇无有不从!”

延恩侯夫人这才道:“其实啊,我这样做还是为了我自己!”

承恩伯夫人忙凑趣道:“妹妹究竟是为了什么?”

延恩侯夫人一本正经道:“我操办王妃的生日宴,到时候那么多高门闺秀要去参加,我岂不正好趁机为我家周英挑个媳妇?”

承恩伯夫人、密阳侯夫人和徐灿灿都笑了起来。六位傅姑娘脸色僵直,简直笑成了皮笑肉不笑。

徐灿灿一边和姑母们闲谈,一边悄悄打量着这三位姑母。经过董嬷嬷的科普,她对这三位姑母的情况有所了解了。

这三位姑母的丈夫个个位高权重的,如今看来,也倒向了傅予琛,看来傅予琛的势力越来越大了。

这样一想,她越发欢喜了,待三位姑母就更加的亲热。

傅大姑娘和傅二姑娘看似脸色平静,其实心中正在计算着。

她们发现这三位姑母完全是来巴结奉承徐灿灿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延恩侯、承恩伯和密阳侯都投靠了傅予琛,所以她们才会不顾上下尊卑如此的巴结!

如此看来,傅予琛的势力早已深不可测了!

傅大姑娘脸色苍白,手心出了不少的冷汗——密阳侯是永安帝的黑衣卫首领,他若是倒向傅予琛,那傅予琛继位便没有悬念了!

傅二姑娘看向端坐在锦榻上和延恩侯夫人亲密谈笑的徐灿灿——这个年纪小小的木美人,难道真的会成为大梁最尊贵的女人么?

散朝之后,永安帝带着傅予琛回了崇政殿。

傅予琛耐心地服侍他躺到了御榻上,又拿了一个明黄靠枕放在了他的身后,尽量令永安帝躺得舒服一点。

徐顺和这几日被留在了崇政殿,到了时间便上殿为永安帝扎针。

扎完针徐顺和便退了下去。

傅予琛拿了一方明黄帕子拭了拭永安帝额头的虚汗,一脸沉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永安帝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阿琛,你为何拒绝册封?”

傅予琛看向他,然后老老实实道:“我觉得皇…父皇你不是很情愿。”

永安帝:“…”

当时他确实不太情愿。如果没有变故,他一定会按部就班把一切都交给阿琛的;可是当时阿琛鲜血淋漓满身杀气走了进来,能让他怎么想?

傅予琛端起案几上的药碗,用银调羹轻轻地搅动着,好令汤药早点凉下来。

此时的他眼帘垂了下来,乌黑浓密的睫毛就在眼睑上印下两片浓重的阴影,嫣红的薄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委屈中带着倔强。

永安帝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凝视着傅予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怀疑。

第148章

永安帝眼中似乎燃烧起了一簇火苗,他眼巴巴盯着傅予琛,声音也有些颤抖了:“阿琛,朕记得你是五月生的?”

傅予琛眼睛盯着手里端着的汤药,正在考虑要不要尝一口好显示自己的孝感天下,听到永安帝的话,他不由一激灵,立刻心生警惕。

他看向永安帝,顿了顿,然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