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和碧云带着人又是从库房里搬家具,又是命人去洛阳城采买,又是带着人擦洗整理,带着一群人整整忙了一个下午,终于把外院和内院全收拾了出来。

徐灿灿秉持着“起初一定要严,如此方能形成规矩”的原则,带着朱颜、碧云、傅杨和水寒从外院到内院,全看了一遍。

别庄的花园实在是太大了,徐灿灿决定等有空了再去看。

内院是个大四合院,朝南的正屋正中是一明两暗三间屋子,同时正屋东西两端又分别有一明一暗两间屋子,再加上东厢房和西厢房,房间可是够住了。

所有的房间由游廊相连,廊外的花圃里种着各色花树——因为严寒,只有堂屋前面有几株腊梅正在开放,氤氲着清淡却悠远的香味。

徐灿灿进了堂屋,发现堂屋高大阔朗,一进门入眼便是正中间摆着的红木坐榻,坐榻上铺的是玫瑰红软罗褥子,放的也是玫瑰红软罗座垫。

别的细节,诸如博山香炉、金自鸣钟、八仙桌和高椅等细节也令徐灿灿很满意,她便赏了罗妈妈五十两银子,又吩咐碧云拿了封子赏给收拾屋子的下人。

罗妈妈谢了王妃的恩典,然后很自然地退到一侧静静侍立。

徐灿灿见她很有眼色,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我乏了,要歇一会儿,你们都退下吧!”

罗妈妈带着众位妈妈丫鬟退了下去。

见屋子里只有碧云和朱颜了,徐灿灿这才把端了半日的架子放了下来,靠着大靠枕懒洋洋歪在锦榻上,浑身像没了骨头一样。

碧云见她这样,想起徐灿灿一天没吃水果了,便问道:“王妃,要不要吃水果?”

徐灿灿一听,大感兴趣,眨了眨眼睛:“洛阳这边有什么水果啊?”

朱颜见她一听说水果眼睛都亮了,不由微微笑了:“王妃,奴婢去内院小厨房的时候,命人去洛阳城里采买了不少水果,有苹果、梨和桔子。”

徐灿灿一听只有这三样水果,不由叹了口气:“唉,怎么又是苹果梨和桔子!”

朱颜忙含笑解释:“王妃,苹果有脆苹果,还有面苹果;梨有砀山梨,有香梨;就算桔子,也有大橘子和小橘子呢!”

徐灿灿终于被说动了,懒懒地挥挥手:“碧云准备水果去吧!”

碧云离开之后,朱颜走到锦榻旁坐下,卸去徐灿灿头上的首饰,开始为徐灿灿按摩头部。

她按了一会儿,想起了一件事,忙低声道:“王妃,梁嬷嬷是王爷奶娘的妹妹,紫湘是王爷的奶姐姐,等王爷回来…”

徐灿灿此时正闭着眼睛,不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说明她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徐灿灿才道:“奶娘死那么多年了,可梁嬷嬷紫湘她们还在消费她老人家,就算是王爷,怕是也不愿意看到她们这样。”

虽然嘴里这样说,可是徐灿灿的大脑却在急速转动着,想找出一个令傅予琛不生气的法子来。

朱颜等了半日,没有等到徐灿灿的回答,再一看,原来徐灿灿已经睡熟好久了。

看着徐灿灿恬静的睡颜,朱颜不禁微笑,起身拿了缎被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天黑之后,傅予琛处理好公事,由傅柳和徐雅正护送着出了军营,打马往别庄而去。

刚走没多远,后面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此同时玉明的声音遥遥传来:“傅帅,等等标下——”

看着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一起去别庄的玉明,傅予琛懒得和他多说,便带着他一起回去了。

看王爷进了别庄,徐雅正便带着士兵离开了。

进了别庄,傅予琛让傅椿带着玉明去了外院书房,自己往内院而去。

玉明在他身后扒着柱子,半拉身子探了出来:“傅帅,不要忘了让王妃给标下准备酒席哟!”

傅予琛嘴角微抽,努力忍住转身揍他的冲动,迈开长腿离开了。

傅柳自要去见爹娘,因此把傅予琛送到仪门外,便带着是侍卫停住了脚步。

听雨打着灯笼照明,观雪紧随着傅予琛,三人往仪门走去。

这时候一旁的树丛里突然扑出一个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仪门外,磕了个响头,大声哭告:“求王爷给奴才做主啊!”

傅予琛停住了脚步。

听雨上前照了照对方的脸,禀报道:“王爷,是傅楠。”原来是王爷的奶哥哥傅楠!

正在这时候,树丛里又走出一个人,拱手向傅予琛行礼:“标下见过王爷!”说罢,便立在一边。

傅予琛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傅楠膝行几步,扑上来抱住了傅予琛的双腿,放声大哭:“王爷啊,我娘在天之灵,若是看到我兄妹被人戕害,那该多难过啊!王妃她太狠毒了…”

水寒上前一步,沉声道:“禀王爷,紫湘寻死觅活挟制王妃,梁嬷嬷玩忽职守不遵王爷之命,因此王妃才加以惩戒。”

傅予琛凤眼微眯,看着灯笼昏黄的光晕里水寒清秀的脸,他嫣红的唇抿了起来。

傅杨带着人把从洛阳未央楼买的席面用食盒提了回来,朱颜和碧云把席面在八仙桌上摆好了,这才去叫睡得正熟的徐灿灿。

徐灿灿刚要坐起来,傅予琛便走了进来。

看到八仙桌上摆着的丰盛酒菜,傅予琛吩咐朱颜碧云:“挑选四道菜放入食盒,再加上酒和主食,给歇在书房院子的玉将军送去!”

支开了朱颜碧云,傅予琛在锦榻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摸又闭上眼睛睡着的徐灿灿。

锦榻的角落里放着一座大红纱罩灯,红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柔美与静谧。

傅予琛摸着她温热的脸,只觉触手滑嫩。

他低头吻上了徐灿灿。

徐灿灿是被傅予琛咬醒的。

她捂住嘴唇看着面无表情的傅予琛,嘟囔道:“你是狗啊?!”

傅予琛看她闭上眼睛又要睡,便再次吻了上去。

烦不胜烦的徐灿灿终于被傅予琛这特殊的叫0床服务给叫了起来。

她窝在傅予琛怀里良久,方清醒了过来,便把白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便眼巴巴看着傅予琛。

傅予琛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才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徐灿灿眨了眨大眼睛,傻乎乎看着他。

傅予琛见她嘴唇被自己咬得嫣红肿胀,不由心中一荡,哑声道:“对于胆敢冒犯你的人,如果你想树立威信,便不能姑息。就如今日,紫湘和梁嬷嬷那样冒犯你,怎能只是打打了事?”

徐灿灿见他肯教自己,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专注地听傅予琛说话。

傅予琛见她睡得雪白粉嫩的脸呈蔷薇色泽,颇想咬一口试试,便匆匆结束道:“我已经处死了紫湘和梁嬷嬷!”

说罢,抱住徐灿灿咬了一口。

徐灿灿的脸被他吸疼了,忙挣扎着推开傅予琛,道:“杀了她们?这样合适么?”毕竟是两条人命啊!

傅予琛没有说话,把徐灿灿抱起放在了腿上,拥着她半晌无言。

此时的他也很矛盾。

傅予琛既想把徐灿灿处于他严密的保护下,不接触世间的险恶,可又担心她应付不了周围的人和事…

如今徐灿灿会保护自己了,他却又有淡淡的失落感,担心徐灿灿脱离了他的掌控…

徐灿灿刚从浴室出来,便被傅予琛摁到了床上。

她一边挣扎一边道:“傅予琛,我的头发还湿着呢…不…不行…在滴水呢…”

傅予琛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徐灿灿的声音消失了。

他控制住徐灿灿,发狂一般大肆冲撞,却令徐灿灿有了异样的快乐感觉,她很快便到了顶点。

傅予琛觉得徐灿灿里面正在急促收缩,当下便没控制住,颓然压在了徐灿灿身上。

过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的徐灿灿感觉到傅予琛埋在体内物件的变化,不由急了:“傅予琛,我累了!”

傅予琛伸手握住她雪白的丰润,弓身在粉红的顶端上咬了一下。

徐灿灿尖叫一声,然后没音了。

良久之后,傅予琛依旧趴在徐灿灿身上不肯起来。

徐灿灿伸手抚摸着他赤裸的背,低声道:“喂,傅予琛,你是不是控制欲很强啊?”

傅予琛:“…”好像是这样子的…

这一日傅予琛带着玉明去接英和去了,徐灿灿正坐在起居室里练字,在内院门房值班的婆子过来让碧云禀报,说洛阳知府的母亲齐老夫人前来拜访拜访。

第160章

留下玉明留守军营之后,傅予琛带着朱笙、秦越、董安平、梁珊、齐润阳、徐雅正和傅柳七位万夫长,骑着马前去洛阳南郊的渡口迎接英和与秦玉顺。

英和与秦玉顺除了带着六万军队,还押送着那二十座红衣大炮,浩浩荡荡渡河而来。

见到傅予琛亲自来迎接,英和与秦玉顺忙迎上去行礼。

傅予琛对于英和那俊俏的小黑脸和秦玉顺的大方脸一点兴趣都没有,眼睛只向他们后面的队伍逡巡,第一句话便是:“红衣大炮在哪儿?”

英和乍一见傅帅,心情激动,小黑脸涨得通红,嘴唇颤抖都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秦玉顺年纪大一点儿,冷静多了,他一把推开激动的英和,笑嘻嘻道:“大帅,请随标下往这边走!”

他引着傅予琛往南走去,在一排蒙着黑色雨布的大车前停了下来,双眼亮晶晶看着傅予琛:“大帅,就在这里!”

秦玉顺伸手硬生生拉下了身前大车上裹得好好的黑色雨布,一个木头钉成的大笼子出现在傅予琛眼前,大笼子里面是裹着红绒炮衣的大炮。

傅予琛伸手去摸炮身,凤眼亮晶晶的,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

英和紧跟在他身后,见傅帅如此高兴,心里也是激动,道:“大帅,从葡萄牙买火炮,花的银子比经过塔克克部族从波斯买少了不少!”

傅予琛眼睛紧盯着眼前车上的红衣大炮,头也不会道:“你把具体的开销写成条陈,交给听雨。”

英和答了声“是”,继续为傅予琛做介绍。

跟着傅予琛过来的朱笙、秦越这些万夫长也伸长脖子听永和介绍,眼中都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秦玉顺带着他和英和的六万军队进驻孙旗屯军营,英和等人骑着马簇拥着傅予琛回了大帐。

到了大帐,众人按照各自的级别坐了下来。

英和起身向傅予琛回报各项事宜,譬如购买的火枪和火炮的数量,军队原有火枪的数量,譬如紧随在他后面开过来的玉星部和兰云部的动向,以及军费开支等情况。

傅予琛没有说话,凤眼微眯静静听着,待英和回报完,他便按照顺序提出了几个疑问。

英和一一解答,他觉得满意这才微微颔首。

因晚上要举行宴会犒赏三军,傅予琛便让英和等人先回各部组织士兵,待晚上再来自己的帅帐集合。

玉明部的万夫长齐玉敬留了下来。

傅予琛进了后帐,由听雨和观雪侍候着卸下金甲,换了一件深蓝缎袍,围上了一条黑玉带,这才缓步走了出来。

他坐在书案后,端起清茶尝了一口,这才看向立着大帐里的齐玉敬。

齐玉敬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禀王爷,家祖母得知王妃随您来了洛阳,非常的欢喜,她老人家今日已经带了家里的女眷去别庄拜访王妃去了。”

傅予琛闻言点了点头,却懒得多说话。

徐灿灿随着他来到洛阳,平素只有丫鬟婆子伴着她,未免有些孤独,他便让齐玉敬传话,让在洛阳的四姑母选几位稳重的女眷来陪伴她。

齐玉敬悄悄觑了他一眼,见傅予琛正在出神,便又道:“王爷,标下把您说的话说给了祖母听,祖母说她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好好选陪伴王妃的人。”

傅予琛微微颔首,道:“好了,你退下吧!”

按照亲戚间的辈分,傅予琛是齐玉敬的表叔。不过因为傅予琛素来严肃威严,所以齐玉敬见了他也是恭谨异常,等闲不敢造次。傅予琛让他退下,他便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到了帐外,齐玉敬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

徐灿灿手里拿着笔,抬头看了碧云一眼:“齐老夫人?王爷排行第四的那个姑母?”她记得傅予琛有一个庶出的姑姑嫁入洛阳齐氏,却始终没有见过面。

碧云忙道:“正是呢!”

徐灿灿想了想,道:“请进来吧!”

碧云出去之后,朱颜便拿了妆盒帮徐灿灿整理发髻,在朝云近香髻里又插戴了一支赤金镶成的蓝宝石莲花,重新在唇上涂了桃红香膏晕开,这才扶了她去了堂屋。

齐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和两个孙媳随着碧云走了进来。

她们一进来,便要给徐灿灿行礼,做出要跪拜的姿势。

齐老夫人是傅予琛的姑母,因此徐灿灿忙命碧云搀扶齐老夫人起来,道:“大家自己亲戚,不须多礼!”

齐老夫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胖乎乎的,脸上带着适意的笑,却很讲礼节,非要强着与儿媳妇孙媳妇一起给徐灿灿行了礼,这才肯在东侧和西侧的雕花红木高椅上坐了下来。

罗妈妈在廊下带着两位妈妈侍候茶水,早已沏好了待客的清茶,见碧云来要,便用托盘端着茶杯和茶壶递给了碧云。

碧云奉罢茶,齐老夫人含笑起身,先向徐灿灿屈膝行了个礼,称了声“王妃”,指着自己下首的中年妇人道:“这是老身的大儿媳秦氏。”秦氏身材中等,颇为清瘦,一张长脸看起来颇为严肃,听婆婆介绍,她忙起身行了个礼道:“妾身见过王妃!”

齐老夫人又指着另一个身材微丰的中年妇人道:“王妃,这是老身的四儿媳妇丁氏!”

她又介绍跟着过来的两个儿媳妇:“个子高而瘦的是老身的大孙媳妇颜氏,矮一点的是老身的六儿媳妇温氏。”

齐老夫人老夫妻俩子嗣众多,光孙媳妇就有九个,这颜氏和温氏是其中最得她意的两个,这才带来见王妃。

颜氏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模样,身材高瘦,面庞白皙秀美,单论长相气质,绝对是女神级别的。

太婆婆介绍她的时候,她起身屈膝福了福,带着可亲的笑意看着徐灿灿。

温氏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一笑小圆脸的两颊便出现两个深深的梨涡,身材娇小丰满,是个甜丝丝的小美人。她的眼睛小却很媚,眯起来看着徐灿灿,徐灿灿看着都有些动心了。

徐灿灿不知道她们的来意,便含笑听着,也不废话,显得格外的雍容沉静。

齐老夫人和两位儿媳妇如对大宾格外的紧张,而两位孙媳妇则放松得多,脸上带着笑意低头听王妃与太婆婆和婆婆说话。

齐老夫人是庶出,嫡出的姐妹们都嫁给了有爵位的人家,唯有她嫁给了洛阳齐氏的庶子。她出嫁后对嫡兄定国公夫妇很是巴结,只是舒夫人当家的时候对她一直不冷不热,如今王妃对她如此亲近,齐老夫人自是投桃报李,把徐灿灿敷衍得密不透风。

到了中午时分,徐灿灿挽留她们留下用午饭,齐老夫人却坚决辞了,又端端正正给徐灿灿行了礼,道:“王妃赐饭,原不敢辞,只是王妃初来乍到,如今怕是不太便利。待王妃这里一切妥当,老身再来领饭吧!”

徐灿灿见她坚决,只得命朱颜碧云奉上提亲准备好的回礼。

齐老夫人送来的礼物是两小篓茯苓霜。

徐灿灿听说这茯苓霜产自云南,用牛乳或者白水调了服用,是滋补美容养血的佳品,非常的珍贵。

因此等她们告辞的时候,齐氏五位女眷,她一人还了一份礼物——齐老夫人是一个黑绒抹额,上面用金线绣了花纹,还缀上了几块玛瑙;给秦氏的是一对绿玉镯子,水色清透,一看便是上好的玉料;给丁氏的是一个镶红宝赤金手镯,上面团团镶着黄豆大的红宝石;给颜氏的是一对绿宝石镶成的耳环,其中的坠子是泪珠形的,绿莹莹的;给温氏的是一条赤金镶蓝宝石脚链,上面还坠着一个个赤金小铃铛。

徐灿灿送齐氏一行人刚跨出堂屋走到廊下,齐老夫人便拦住了徐灿灿:“王妃,您身上单薄,不可出来吹风,免得玉体受凉!”坚决要送徐灿灿回屋。

徐灿灿含笑道:“姑母太客气了!”

又道:“我日日在这里闲居,姑母若有时间,请多带诸位表嫂和表侄媳妇过来,和我多亲近亲近!”

齐老夫人当即是满口答应。

最后彼此又推让了一番,徐灿灿却不过,只得停住脚步立在廊下,眼看着齐氏婆媳离去。

下午午睡起来,徐灿灿便叫了罗妈妈进来,含笑道:“罗妈妈,我想挑选几个丫鬟。”

罗妈妈忙道:“别庄西边有一个小庄园,就叫西庄子,是王府训练下人的地方,现如今那里还有二百多个丫头呢!只是不知王妃想选什么样的?”

徐灿灿侧首想了想,道:“要老实一点,勤快一点的,年龄在十四岁到十七岁之间,别的都不论。”作为女人,徐灿灿觉得选侍候自己的丫鬟,人品好的话,相貌倒是其次的。

罗妈妈笑道:“那老奴现在就去按您的条件选一些带过来,由您亲自挑选。”

徐灿灿看着她那和傅柳很像的脸,心里很亲近,便笑道:“让碧云和你一起去吧!”

罗妈妈也是老人精了,已经渐渐看了出来这个碧云大概是对自己儿子傅柳有心思,她一家都是王爷的家奴,因此虽然傅柳已有将军职衔,她却也愿意儿子娶王妃的贴身丫鬟——王爷那样宠爱王妃,冷面冷心的王爷她不敢巴结,可谁不想和温柔和气的王妃亲近呢?

听了王妃的吩咐,罗妈妈和气地招呼碧云和她一起去了。

料想罗妈妈和碧云不会很快回来,徐灿灿便带着朱颜和几个妈妈,让水寒带着人跟着,把这个别庄游览了一遍。

这个别庄很大,里面到处都种着颇有一些年头的白杨和槐树,徐灿灿想:若是到了夏天,一定浓荫蔽日凉快得很。

庄子的四周环绕着深水和高墙,称得上易守难攻。

环着庄子的高墙如长城一般,墙体、女墙、垛口、城楼和角楼样样俱全,外围还有护城河,另外高墙上面还可以行走。

徐灿灿一行人就是走在高墙上环庄游览的。

走到了别庄的西边,徐灿灿的脚已经疼得走不动了,她立在那里,向西方张望,希望能看到傅予琛的军营。

夕阳西下,落日为原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而远方天与地相接的地方,似乎是巍峨的群山。

徐灿灿只看到了山,没有看到傅予琛的军营。

得知徐灿灿脚不能走路了,朱颜马上道:“王妃,让奴婢背您吧!”

徐灿灿看看她单薄的身子,再看看自己不算瘦的身子,实在是没有勇气让朱颜背自己。

水寒带着侍卫立在一侧,垂下眼帘默默不语,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却忍住没有出声。

徐灿灿想了想,便叫了个婆子过来:“你去找管家傅杨,让他派个过肩舆来接我!”

婆子领命后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找了个下墙的墙梯下去了。

徐灿灿便和朱颜一起趴在高墙上的垛口往外看去,一边看一边说着闲话,猜测着西边的山后是什么地方。

她两脚都酸疼,因此聊着天,两脚交替站立,轮换着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