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傅予琛的再次进入,徐灿灿觉得四肢百骸都如荡秋千飞到了半空,她享受着那种眩晕的快活。

即使在这样状态中,她还是竭力去看傅予琛的脸。

傅予琛在情动的时候偏偏还有些害羞,他不好意思去看徐灿灿,便垂下了眼帘,漆黑浓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幽深的凤眼,唯有眼尾的线条向上挑起,如用工笔蘸了墨水精心描画的一般,白皙的脸颊雪白中泛出红晕,美得无法言喻。

徐灿灿喘息着,心里却在想:这样的傅予琛只有我一个人能见到,也只有我一个人才能见到!

这样一想,她再次有了反应,扭动着身体迎合傅予琛。

傅予琛被她绞缠得差点出来,忙突然俯身含住徐灿灿左边那一点粉红的点,吸了一下又咬了一下,下面却继续大动着。

随着傅予琛的又一轮进攻,徐灿灿被他弄得紧紧的咬着牙,喘息着颤抖着,手和腿都痉挛似的,双手用力抓住了身下的锦褥,神思渐渐有些恍惚了。

因为今日永安帝的信使和派来的使团一早就会赶到凉州城,所以傅予琛一大早就起来了。

他盥洗后出来,掀开床帘去看徐灿灿,发现她蜷缩着身子睡得正香,便俯身在她嘟着的红唇上吻了一下,便出去了。

傅予琛坐在明间的八仙桌前,默默地端起药碗,一口气把碗里面黑褐色的药汁全部喝完,然后端起清茶开始漱口。

朱颜在一旁侍候,见王爷如此痛快地喝药,心里想:王妃在场的时候,王爷各种的撒娇缠磨;王妃不在场了,王爷倒是干干脆脆把药给喝了!

傅予琛开始用早饭。

明间里侍候的人虽多,可是因为他积威所致,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因此明间里鸦雀无声,唯有墙角摆着的自鸣钟发出的“咔咔”声清晰可闻。

傅予琛用完早饭漱了口,便面无表情压低声音道:“除了朱颜碧云,其她人都退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碧云朱颜了,傅予琛这才问道:“水寒给王妃送礼物了?”

朱颜和碧云当即屏住呼吸。碧云扫了朱颜一眼,见她脸色苍白,便道:“禀王爷,水队长说是感谢王妃替他在您面前美言,因此拿了一个首饰盒要送给王妃,可王妃看都没看就拒绝了,还说要给水队长做媒!”

傅予琛冷冷扫了朱颜和碧云一眼,低声道:“不要多嘴!”

朱颜碧云忙低头道:“奴婢不敢。”

待傅予琛走了,碧云才摸了摸背脊,悄声道:“即使天天见王爷,可我还是很害怕,方才中衣都被汗溻湿了!”

朱颜深深吁了一口气:“你比我厉害,刚才王爷一问,我脑子里便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又疲惫地说道:“这件事千万别和王妃说起!”

碧玉伸了伸舌头:“我还想活着呢,我可不敢!”

朱颜低声道:“我也不敢!”

傅予琛在吴府的外书房里,接见了永安帝派来的接管塔克克高原的官员和与锡林国谈判的使团,也从充当信使的黄琅那里接到了班师回朝的旨意。

作为征西大元帅,傅予琛率领麾下将士不仅胜利地完成了援助锡林国的任务,还是超额完成——顺便灭了塔克克部族——因此永安帝对他颇为赞赏,令他回京接受封赏。

傅予琛满口答应。

他已经下了谕令,英和秦玉顺率水军镇守南海和西海湾,凉州依旧由吴贵阳镇守,而塔克克高原他则安排了最为骁勇善战的薛英镇守,其余各部全部要随着傅予琛回京,驻守在金明池新开辟的西大营,进行水战演练——傅予琛对侵略了大梁数百年的海岛国家越国如今的兴趣很浓!

黄琅得了他的回信就带着保护他的禁军飞马离开了,他得回京向英安帝复命。

见过这些人,忙过这些事,已经是申时三刻了,傅予琛终于闲了下来,躺在书房里的竹制躺椅上闭目养神。

他的眼睛休息了,大脑却在急速地运转着,先是在考虑如何实施摊丁入亩,后来便想起了胆敢向徐灿灿送礼的水寒。

傅予琛当然知道水寒或许对徐灿灿真有那么一点好感,他也很想把水寒给宰了,可是,他也知道水寒对徐灿灿的忠心,这是他麾下别的人比不上的。

譬如梁庆贺这样的人,他们只站在他的一边为傅予琛考虑,却不会站在徐灿灿那边为徐灿灿考虑。

所以,傅予琛觉得水寒应该继续留在徐灿灿身边。

不过,他的左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一时有些决断不下。

正当傅予琛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的时候,听雨禀报:“禀王爷,水寒求见!”

水寒身穿着深蓝袍子,平静地给傅予琛行礼:“标下见过王爷!”

起身后便寻了个话题向傅予琛回报:“王爷,标下来的时候,吴大姑娘带着一大摞书去见王妃了!”

傅予琛凤眼微眯看着他。

水寒忙道:“王妃正好迎了出来!”他原本是要按照惯例查看一遍的,可是王妃正好带着碧云散步,恰巧见到吴宝音带着丫鬟提着一包裹书来看她,便把吴宝音直接叫进了客院大门。

傅予琛略一沉思,想到了前些天吴大姑娘派人窥探他的事情,便起身道:“随我过去看看王妃吧!”

徐灿灿带的书都看完了,正在寂寞呢,吴宝音便让丫鬟提着一包裹书过来了。

虽然很想把包裹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书,可是徐灿灿还是忍住了——她对这个吴宝音的印象并不好,因此觉得自己虽然有些草木皆兵,可是也得提防着。

吴宝音见徐王妃一直没有打开包裹看看的打算,眼珠子一转,便笑盈盈道:“王妃,要不小女把这些书放在您的起居室里,好方便您拿着看?”

“多谢你了,”徐灿灿含笑道,“不过真不巧,我的眼睛近来看书太多了,看什么东西都有些模糊不清,这些书你还是带回去吧!”

吴宝音正要开口继续劝她,便听得外面有丫鬟急急道:“王爷回来了!”

她闻言大喜,立即作出娇柔羞涩之态,却并不打算回避。

徐灿灿见吴宝音这个样子,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傅予琛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水寒和两个侍卫。

他一进来便停住了脚步,眼睛略一逡巡,便看到了放在吴宝音手边小几上的一个蓝缎包裹。

傅予琛似笑非笑道:“那是什么?水寒去看看吧!”

他自己走到徐灿灿身边,挨着徐灿灿坐了下来。

水寒大踏步走过去,解开包裹,把里面的书全都拿了出来,放在小几上细细翻检。

因为长期翻检外面捎给徐灿灿的书、信和物品,所以水队长翻检得很有技巧,没过多久便从一本《道德经》封底里拆除了一个同心方胜。

他拆开后略看了看,便开口向傅予琛禀报:“禀王爷,这里面是吴大姑娘的情书!”

傅予琛面无表情略一点头:“继续翻检!”

吴宝音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又见水寒诬赖她而王爷不阻止,忙向傅予琛跪了下来,伸手就要抱傅予琛的腿,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哭诉:“王爷,王爷不是小女啊!不是啊!”

傅予琛抬起长腿用力一踹,吴宝音一下子便被踹飞了出去,撞到门上才落了下来,她索性一翻眼睛装着晕了过去。

水寒很快又从一本《竹枝词》的夹页里拆出了一张写着字的纸,他看了傅予琛一眼,便拿着念了起来:“髻鬟狼籍黛眉长,出兰房,别檀郎。角声呜咽,星斗渐微茫。露冷月残人未起…这是吴大姑娘和情人夜会后写的词啊!”

徐灿灿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非常庆幸自己坚决不要吴宝音带来的书,而且连包裹都不愿打开,要不然傅予琛误会自己了,那可怎么办啊!

傅予琛冷冷道:“既然吴大姑娘不守闺范,那我便替她爹爹处理了,免得留恶无穷!”

他看向装作晕倒的吴宝音,朗声道“令傅桂把她送到肃州城外的夜月庵,让她在那里修行,赎了她今生的恶念!”

又道:“把这些书、信都给吴夫人送去!”

水寒拖起了装晕的吴宝音,听雨拿起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一起退了下去。

傅予琛略一思索,便吩咐观雪:“重新传我的谕令,吴贵阳转守徽州,傅柳镇守凉州!”他要掐灭任何一点有可能反对他的火星。

 

第176章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傅予琛在徐灿灿身侧坐了下来,瞟了一眼正悄悄看他的徐灿灿,没有说话。

徐灿灿悄悄地往傅予琛那边挪了挪,等挨着傅予琛了,这才停下了小动作,侧脸看着傅予琛,一脸的求表扬神情:“傅予琛,这次我做的对吧?!”

傅予琛见她如此娇痴可爱,垂下眼帘“嗯”了一声。

徐灿灿把脑袋靠在傅予琛肩上,轻声道:“阿琛,你放心,我以后会小心的!”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幽香,令傅予琛的心蓦地柔软,他哑声道:“知道了。”

徐灿灿得寸进尺,抬起头笑靥如花看着傅予琛:“那你陪我去买书!”

傅予琛凝视着她,凤眼平静无波,并不说话。

徐灿灿故意给他飞了个眼风,坐直身体,开口道:“碧云把切好的西瓜端进来吧!”

候在外面廊下的碧云答应了一声。

徐灿灿看向傅予琛:“凉州城东有一个姓木的人家,这家的闺女特别厉害,居然在春季种出了沙瓤西瓜,就是产量低了一点,价钱很贵,水寒亲自带人去买了几个送了过来!”

傅予琛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见碧云用托盘端了盛着切好的西瓜丁的水晶盘进来,徐灿灿忙道:放这边吧!”

碧云答了声“是”,走过来把水晶瓶放在了炕桌上,然后把炕桌搬到了徐灿灿的右手边——王爷在王妃的左边,她可不敢去触王爷的霉头。

徐灿灿拿起银叉,扎了块西瓜丁放入傅予琛嘴里,笑着道:“挺甜吧?”

傅予琛点了点头。

徐灿灿便开始喂他吃西瓜。

喂着傅予琛,她自己也吃着。

待一水晶盘的西瓜丁被夫妻两人分完了,徐灿灿这才瞅着傅予琛,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阿琛,我从洛阳带来的书都看完了,日日夜夜都呆在这个四方院子里,抬头便是那四方天空,跟坐牢差不多…”

说着说着,徐灿灿的眼睛真的湿润了。嫁给了自己的男神当然是幸福的,可是付出的代价便是永远被困在了一个又一个的院子里。

见徐灿灿的眼睛湿漉漉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傅予琛心里不由一滞:徐灿灿都闷到这种地步了么?她都流眼泪了,那就应该是吧?!

傅予琛伸手拿了个帕子,捧着徐灿灿的脸,细细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道:“好吧!”

徐灿灿大喜继续得寸进尺,湿漉漉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傅予琛:“别静街了,不能因为咱们出去一趟给别人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傅予琛垂下眼帘:“好,明日上午我带你过去!”徐灿灿一流泪,他心里就堵得慌,这个弱点可不能被徐灿灿发现了!

傅予琛带着听雨观雪和侍卫去了外面书房。

水寒把吴宝音交给了傅桂,由傅桂负责把她送到肃州城外的夜月庵,又拿了吴宝音造出的书信给吴夫人送去。

见吴夫人当即瘫了下去,水寒便拿着书信转身离开了——他要去向王爷复命。

听水寒回完话,傅予琛坐在书案后,垂下眼帘,手指在茶褐色的书案上轻轻敲了两下。

水寒看着他的手,再次确定了王爷原来是左撇子这个猜测。

傅予琛抬眼看着标枪般立在面前的水寒,顿了顿,这才开口问道:“你是王妃的侍卫…你觉得…你认为王妃是不是有些孤独了?”这话他真没法去问别人在,只有问天天守着徐灿灿的门的水寒了。

水寒略一思索,拱手行了个礼,恭谨道:“禀王爷,王妃不像别的贵妇,在家里做做针线管管家务斗斗小妾,或者和亲朋往来交际烧香还愿…标下以为,这样看来,王妃确实是有些孤独了。”

傅予琛垂下眼帘,浓长睫毛遮住了眼波。

原来,徐灿灿确实是被他关在了内宅里,日日看着头上那四方天,成了一个笼中鸟瓶中花。

傅予琛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才下指令:“明日上午我要带王妃去凉州书肆买书,你安排一下!”

又补了两个字:“微服。”

水寒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傅予琛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的门后。

傅椿进来回报:“禀王爷,吴将军和吴公子求见!”

傅予琛淡淡道:“让他们进来吧!”吴贵阳和他的儿子吴其琛是要给吴宝音求情?那他们也太胆大了!

吴贵阳带着儿子吴其琛走了进来,一进门父子两人便立即取了头上的兜鍪拿在手里,单膝跪地低头认错:“奴才向王爷请罪!”吴其琛带领士兵去城外接凯旋归来的父亲,谁知道便得知了这件事情。

父子两人告别了其他傅军将领,飞马进城来向王爷请罪。

傅予琛坐在书案后,凤眼幽深看着他们。

吴贵阳抬头看着他,两眼通红,道:“王爷,标下一家是您的家奴,可标下的女儿却胆敢冒犯王妃,全是标下教养不严之罪!”他心里刀割一般,女儿的一着臭棋,几乎要毁了他和儿子的前程!从重要的凉州总兵任上,调到等于养老的徽州总兵任上,看着是平调,其实是贬谪啊!

他深吸一口气又道:“至于小女,她做出那等没脸之事,王爷让她在夜月庵修行,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傅氏一族起于肃州,肃州城外的夜月庵是傅氏皇族用来关那些不听话的嫔妃姬妾的地方,一旦进去,这辈子就别想再出来了。

傅予琛轻声道:“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吴贵阳身子一凛,脸一下子白了,忙道:“回王爷,犬子今年十七岁…”

傅予琛眼睛看着他,道:“汴京城西新设了西大营,要在金明池练兵,可惜能带兵的人不够啊!”

吴贵阳心中一喜——这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了——忙道:“王爷,犬子可往!”

吴其琛也随着他道:“标下愿往!”王爷竟然还愿意用他们父子,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徐灿灿正在浴室里泡澡,白莲便在浴室外面回报,说吴夫人求见。

在脸上抹了一把睁开眼睛之后,徐灿灿缓缓道:“请吴夫人暂候片刻!”

待白莲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徐灿灿这才开口问一边侍候的碧云:“台词背会没有?”

碧云正在用栀子花清油涂抹她的长发,闻言笑道:“奴婢的口才王妃您还不相信?”

徐灿灿不由微笑,又问朱颜:“你和听雨说了没有?那些书信抄下来没有?”

这时候她的脚正翘到了浴桶沿上,朱颜小心翼翼地捧着她那同样涂了栀子花清油的小巧圆润的脚,轻轻地按摩着,闻言便道:“听雨已经在客院的门房候着了,至于那些书信,听雨直接把原件带了过来!”

徐灿灿这才放下心来。

“暂候片刻”变成了“等候半个时辰”,吴夫人心事重重地等在客院大门外面,董嬷嬷含笑陪着她立着,而跟着吴夫人的丫鬟妈妈们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装鹌鹑。

待白莲出来通报,说王妃有请的时候,吴夫人当即抬脚跟了上去。

她随着白莲进了明间。

一进去,吴夫人就闻到了一股栀子花的清香,她正在逡巡四顾,便看到朱颜和碧云搀扶着王妃走了出来。

随着徐灿灿泥金边素白裙裙裾的摆动,一阵淡雅的香风飘了过来,氤氲在整个明间里。

吴夫人忙跪了下去:“妾身给王妃赔罪!”

徐灿灿端坐在锦榻上,看了跪在下面的吴夫人一眼。

吴夫人抬起头,眼中带着哀求看着徐灿灿。

王妃今日梳着随云髻,只用了一支粉玉桃花簪簪住,身上穿着桃花纹粉领白缎面交领对襟夹衣,下面系着一条泥金锁边的素白长裙,衬着白皙的脸精致的眉眼,实在是美貌得很!

吴夫人无心欣赏,低头试了试泪,便要开口。

徐灿灿看了侍立一侧的听雨一眼。

听雨当即过来行了个礼,然后便说起了那夜吴大姑娘的丫鬟翠盈窥探王爷的事情。

吴夫人听着听雨的述说,脸羞得通红。

听雨话音一落,碧云便说起了那日吴大姑娘送书发生的事情。

她的口才很好,叙述事情活灵活现,听得吴夫人瘫倒在了地上。

朱颜拿出了同心方胜和写着艳词的纸,递到吴夫人面前让她看,同时保持着一定距离,防备吴夫人突然抢夺并销毁证据。

吴夫人的眼睛匆匆看了看,便再也说不出给女儿求情的话来了,给徐灿灿磕了个头,流着泪退了下去。

徐灿灿挺直背脊端坐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明间外面的甬道上,心里也有些沉重。她还不至于圣母到别人要来害她,她还要为对方向傅予琛苦苦哀求。对于吴宝音她很是讨厌,可是对于吴夫人她却有些内疚。

用过晚饭,傅予琛在浴室洗澡,徐灿灿拿了一套白绸中衣亵裤送了进去。因怕傅予琛纠缠,她把衣服放在衣架上便轻笑一声跑了出来——在浴桶里做那个事情虽然很有情趣,可是实在是太累人了,每次在那里弄完,她总是累得腰肢都要断了!

徐灿灿刚回到卧室,朱颜便笑吟吟进来回报:“王妃,董嬷嬷把您明日要穿的衣服送了过来!”

徐灿灿闻言大喜:“拿进来让我看看!”她求了傅予琛给她准备一套男装,可是傅予琛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让董嬷嬷出去买了一套布衣布裙回来。

董嬷嬷买回了一件深蓝窄袖衫和一条灰白土布裙,正是凉州街上平民女子的装束。为了更逼真,董嬷嬷还顺带给徐灿灿买了一支粗糙的银簪子。

徐灿灿把这些衣物换上之后,又拔下了头上的粉玉桃花簪,把那支银簪子簪上,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自己觉得不太好看,便去浴室找傅予琛。

傅予琛正在用大丝巾擦拭身子,徐灿灿冷不防进去,隔着雾气他没认出徐灿灿,当即背过身去。

徐灿灿笑嘻嘻走近一点,看着傅予琛细细的腰身,笑道:“哎哟,我早就看光光了,你不用害羞!”

虽然嘴里这样说,她的眼睛还是看向傅予琛的耳朵,想看看他是不是害羞了——傅予琛一害羞,脸上倒是不显,只是耳朵会变得红红的。

傅予琛耳朵当然红了,他背着她放下大丝巾,拿了浴衣穿上,这才转身蹙眉道:“穿这样的衣裙做什么?”

徐灿灿叹气:“这衣裙不好看,我还是想明日穿男装跟着你出去!”

“哦,”傅予琛垂下眼帘,道,“那你得让我高兴!”他实际上安排的就是徐灿灿穿男装跟着他出去逛书肆。

徐灿灿眼睛亮晶晶:“真的?”她最有办法让傅予琛高兴了。

傅予琛“嗯”了一声,做出要抬腿出去的姿势。

徐灿灿忙狗腿地牵住了他的手:“王爷,来让小的伺候您!”她牵着傅予琛的手去了卧室。

第177章

傅予琛对徐灿灿充满了期待,俊俏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心里却在雀跃欢呼,他乖乖地被徐灿灿牵着手,带到了拔步床前。

徐灿灿弯腰把朱红绣花缎枕拿起来拍松放好,把傅予琛推倒在床上,然后拿起床头小几上的金铃摇了摇。

傅予琛:“…”这时候叫人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