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被他弄得痒死了,当即用力推他:“你还小么?”

又道:“别吃完了,给傅瑞留一点儿!”

她推也推不动,只得任傅予琛吃了,没过多久她也有些反应,便半推半就了。

一时事毕。

傅予琛见徐灿灿瘫软成一团,便抱起她去了浴室。

朱颜带着奶妈子在西起居室看着皇太孙睡觉,碧云就带着几个丫鬟和傅椿扫叶在廊外候着,见皇太子俊脸平静黑袍玉带地出来了,便示意傅椿扫叶跟上去,自己带着丫鬟们恭送皇太子离去了。

待皇太子走远了,碧云先吩咐红拂去熬上燕窝百合粥,自己带着朱雀和玄冰进去了。

果然不出碧云所料,太子妃早解了发髻散着如云乌发睡着了——太子殿下把她盖的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张透着绯红色泽的雪白小脸露在外面,眼睛紧闭,睫毛纤长,嘴唇微肿,显是睡得熟了。

听雨观雪以及侍卫们在内院门外接了太子殿下,见他不过是进去了一个时辰,便换了冠带出来了,凤目碧清肌肤莹润嘴唇嫣红,便都猜到了些,又怕太子殿下脾气暴躁,因此他们看都不敢多看太子殿下一眼,簇拥着他往外书房去了。

徐灿灿直睡到了午时三刻,这才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胸前的雪白丰满,都被捏的有些青了,下面也有些肿痛,便知自己又被傅予琛弄得很了。她没经过别的男人,只有傅予琛一个,便有了一种认识:这种事做的时候着实舒服,可是完事后便有些酸疼了。

她一边庆幸现在傅瑞一般都是吃两位奶娘的奶水,自己离开他一会儿也没事,一边伸手拉了金铃,叫丫鬟进来服侍她。

朱颜如今要照管皇太孙,徐灿灿便提了朱雀照管她梳妆,碧云依旧管衣服,玄冰依旧管侍候她净手什么的,倒是朱雀的缺,由尹嬷嬷从二等丫鬟里选了紫嫣补上了,专管为她捶腿捏脚并做些杂事。

碧云带着三位大丫鬟进来侍候她。

她一边侍候徐灿灿起床,一边问道:“太子妃,今天做何种妆扮?”

徐灿灿闭着眼睛由她侍候着穿中衣,道:“玉夫人不是要来吗?就选一套素雅的衣衫好了,妆容也素净一点!”天天精致妆容艳丽衣衫,傅予琛不烦,她自己也烦了,常常转换风格也不错。

碧云答了声“是”。

玉夫人带着四位女儿一进正堂,见太子妃端坐在锦榻上,忙齐齐行礼。

玉家的四位姑娘以前没见过太子妃,问大哥二哥太子妃是什么模样,大哥说“极美貌”,二哥说极温和;待去问母亲,母亲又说很有福气,也很大气。

如今见了,四位玉姑娘都悄悄打量了一番,见太子妃娇滴滴的,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虽不低,可是骨架却小,生得果真极美貌。

再看她的妆扮,见她头上梳了堕髻,戴了一套奇巧的白石镶银头面,身上穿了粉紫窄袖衫,下面是白色绣紫藤花腰封和白色长裙,看着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当下便极为仰慕。

徐灿灿虽和玉夫人寒暄着,却也在悄悄看这四位玉姑娘。她原以为玉明玉星两兄弟都是黑里俏,四位玉姑娘也白不到哪里去的,谁知道却是四位清秀佳人。

玉夫人一一介绍了,三姑娘玉琳、四姑娘玉菡、五姑娘玉菁和六姑娘玉琴,前三个都是嫡出的,唯有六姑娘玉琴是庶出的。

其中三姑娘玉琳是最突出的,姐妹中相貌最美,而且说话便利,头脑清晰,反应很快。

徐灿灿一下子就记住了她。

客人还没来,徐灿灿便命朱颜备下了四份见面礼——四个镶白石镯子。

波斯产的白石在大梁算是稀罕物件,更何况这镯子上镶的白石水头极足晶莹透透,又粒粒均匀,都是黄豆大小——太子妃这出手可够大方了!

母女五个很是奉承了徐灿灿一番,宾主颇为相得。

玉家四位姑娘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才九岁,各有各的性子,却很好相处。

临了玉夫人要告辞,徐灿灿意犹未尽道:“有空多过来!”

玉夫人笑:“妾身还要仰仗太子妃帮小儿寻媳妇呢!”

说着话,她又看了女儿们一眼。

徐灿灿这下子明白了,当即道:“若您不嫌弃,包在我身上了!”她答应得很爽快。

又开玩笑地问了一句:“想要什么样的媳妇?什么样的女婿?”

玉家四位姑娘当即都含羞低下头去。

玉夫人笑道:“媳妇么,出身得般配,玉明要求娶个美人儿,玉星则想娶个贤惠些的;至于女婿,自然得人品好,家世也般配!”

徐灿灿见她爽快,自己也喜欢,便含笑道:“请放心,我一定经心。”

客人离开之后,碧云拿了太子殿下拿回来的匣子悄悄给徐灿灿看,脸上满是忧虑低声道:“太子妃,里面满满的全是银票!”唉,太子殿下拿这么多银票回来做什么!

徐灿灿漫不经心问道:“有多少?”

碧云伸了个几个指头,低声道:“足足五十万两!”

徐灿灿笑了:“罢了,这是他还我的银子!”组建新军用的是她的银子,傅松回报过,说花了将近五十万两银子,没想到傅予琛竟存在心里,又还给她了。

她端起银耳百合粥吃了两口,道:“交给朱颜收起来吧,将来给皇太孙娶媳妇用!”

碧云见她如此轻松,也松弛了下来,道:“皇太孙娶亲,自有宗人府张罗,花不到您的私房银子!”

徐灿灿微笑不语。

她的生活是出了名的豪奢,衣服不是按季做的,首饰不是按季打的,都是按旬做的打的,一套衣服很少有穿过两次的,都是穿了一次就撂下了,首饰也几乎没戴重样的,因为太多太多了。

因此她的私房都攒了下来,又被傅松水寒想办法钱生钱银子生银子,银子来的太快,她就不太在意了,常说的便是——“,将来给皇太孙娶媳妇用”。

皇太孙醒了,奶娘喂过奶后朱颜便抱着他过来寻妈妈了。

徐灿灿正在盘算自己的财产,猛不迭见朱颜抱着儿子来了,忙张开双手:“傅瑞,让妈妈抱抱!”

朱颜忙把皇太孙递给了太子妃,然后笑道:“太子妃,奴婢现在怀疑您是大梁最富有的人了!”

徐灿灿把脸蹭着傅瑞的脸蹭着玩,闻言便道:“怎么可能!云州的巨商陈氏就比我有钱!”

朱颜笑:“他们有您这么多能现时拿出来用的银子?”

徐灿灿一想,觉得也是,便不再说话了。这些财产她觉得要么将来给傅予琛救急,要么留给傅瑞,怎么着都行。

傅杨过来了。

他如今受了太子妃的拜托,正在修太子宫斜对面的延恩侯府,预备着外家老爷一家去住,现在正是来回报进度的。

徐灿灿细细问了,觉得不错,便赏了傅杨,令他继续监工。

徐灿灿正看着朱颜喂傅瑞喝水,胡妈妈来了。

她行完礼后便禀报道:“太子妃,薛将军的妹妹还在外面候着呢!”

徐灿灿悠闲道:“我不耐烦见那些看不顺眼的人!”虽然是薛英的妹妹,得有所拉拢,可是她就是不想见薛蓝微。

她低下头,盘算着说一个厉害精明媳妇儿给薛英,也治治薛蓝微唯我独尊的脾气,玉家的三姑娘玉琳好像不错。

胡妈妈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薛蓝微在外面候了良久,最后也没见着,不由气得发疯,坐在马车里吵车夫:“还不快走?!”什么太子妃?什么爱物!把人晾了整整一天!

车夫一向是同她的丫鬟们打交道的,没直接和姑娘说过话,闻言吓了一跳,甩了一鞭子赶着车便走,倒是害得薛蓝微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车壁上。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忙去替她揉。

想到哥哥说的那些寒人心的话,薛蓝微也顾不得疼了,兀自想着心事。

到了晚上,徐灿灿问了傅予琛,这才知道是傅予琛发话说让自己为这些未婚的将军和姑娘们安排的,当即笑了:“我怎么说都给我送礼,奉承我巴结我呢!”

她这厢只顾高兴,傅予琛也在看着她高兴。

他虽疼爱傅瑞,却不想徐灿灿天天搂着傅瑞睡,都不管他,更不用提敦伦之事了,因此见徐灿灿很自然地把傅瑞交给朱颜和奶娘在西边起居室睡了,专心地陪着自己,心里不由舒服极了。

徐灿灿想了想,道:“快元宵节了,元宵节晚上我在金明苑办一个热闹的灯会,立高大的灯轮、灯楼和灯树,盛陈百戏,执丝竹者几百人,令灯火光烛天地,邀请京里和咱们交好的那些高门夫人们、未婚的姑娘们,未曾定亲的小伙子们,也让你的那些将军们的妹妹姐姐也来参加,还有未婚的将军们也都去参加,说不定哪个就互相看对眼了呢!灯会后再分男女进行饮宴,你看可好?”

傅予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只是他舍不得让徐灿灿受累,便道:“我让工部的官员来见你,你隔着帘子他们说说!”

徐灿灿开心地点了点头。

傅予琛见她开心了,便沉静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哑:“现在去洗澡?”

徐灿灿想起傅予琛今日已经洗过澡了,便看向他,发现灯光下傅予琛眉睫乌浓嘴唇嫣红很是好看,便柔声道:“好啊!”

傅予琛下朝后在御书房见了马明宇,谈起了董存富之二堂弟董贵妃之父董存贵在密县兼并土地害死人命一案。

马明宇明白,这是要清除董氏一族势力了,当然非常的配合,同傅予琛开始大张旗鼓处理董氏一案。

董贵妃得到消息,当即跑去见永安帝,一番哭闹之后,永安帝彻底病倒。

傅予琛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命徐宜鹏和靳伟焕在密县展开了摊丁入亩的试验,预备成功的话,就向全国推展。

傅予琛正在崇政殿侍疾,黄琅惊慌地进来禀报,说二百多位文官如今正跪在宣德门外发声大哭,以抗议傅予琛打算实行摊丁入亩,损害缙绅阶层的利益。

第213章

永安帝刚喝了一口药,闻言便气得撅了过去——大梁朝廷有两大支柱——文官集团和武将集团,无论缺了哪一个,这当政者都不好令国家机器维持下去。

傅予琛却不慌不忙,先让守在一侧的太医院院判丰笛来救治永安帝,自己起身慢慢走到了殿外,看着铅灰色的天空和被狂风摇撼着的大树,觉得怕是要下雪了。

真是奇怪,早上的时候还是晴朗的天气,太阳也在天空散发着一丝热力,不过一刻钟时间,天就变了。

他镇定自若地走回寝殿,低声问丰笛:“圣上怎么样了?”

丰笛叹了口气,令副手胡宇盯着永安帝身上刺的银针,自己起身引傅予琛走到正殿,低声道:“圣上已近油尽灯枯,不可过度操劳,否则…”

傅予琛点了点头,道:“你照实说给圣上听吧!”圣上应该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丰笛答了声“是”,行了个礼便又去看顾永安帝了。

傅予琛吩咐黄琅:“点五十个太监过去,侍候着诸位大人好好地在宣德门外哭谏,待哪位大人累了,便帮他一帮,扶好继续跪。”

像太监这种群体,心理总是有一些扭曲的,听到这些趾高气扬的大人们要倒霉了,黄琅当即眉开眼笑行了个礼,尖声道:“太子殿下,老奴这就过去!”

傅予琛秀眉微蹙看着黄琅带着几个小太监得意洋洋而去的背影,觉得很是看不惯。实际上可以说,太监这个整体他都看不上,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替代品。

永安帝醒了过来。

傅予琛端了一碗汤药便要喂他。

永安帝也不喝药,只是呆呆地看着傅予琛,良久方道:“阿琛,你的身体若是再强壮些,那该多好啊,朕也放心去了…”

药已经用凉水冰过了,正是适口的温度,傅予琛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喂到了永安帝口中,道:“我的身体素来不好,所以父皇你要长长久久地活着!”

永安帝正在伤感,被他这么一噎,倒也说不出话来了,便一口一口由傅予琛喂着把一碗药给喝了。

见他把最后一口药也给喝了,傅予琛便拈了一粒蜜饯塞到了永安帝口中。

永安帝被吓了一跳,尝了尝发现是蜜饯,道:“我已经几十年没吃过蜜饯了。”

傅予琛瞅着他,道:“徐氏吃药必备蜜饯,我便吩咐人也给父皇准备了!”他常吃药,自然了解药有多苦,怕永安帝病着还受罪,便令太医准备了蜜饯。

永安帝吃了蜜饯,心里也有些甜——还是阿琛关怀我啊——便道:“阿琛,让钦天监选一个黄道吉日吧!”

傅予琛正拿了一方明黄丝帕拭他嘴角的褐色药汁,闻言便秀眉微挑道:“做什么?立董贵妃为后?”

永安帝顿时有些尴尬,没好气道:“你怎么老是冲朕?”

傅予琛:“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永安帝:“…择吉日举办授受大典,朕授宝玺于你,退位崇政殿为太上皇帝。”

傅予琛:“…”

永安帝差点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表情?”

傅予琛俊俏的脸上带着一抹沉思:“我在想,父皇你究竟给我丢下了多少烂摊子。”譬如说跪在宣德门外哭谏的那些文臣们,他们就是被永安帝宽纵惯了,田地再多,从不纳税,导致国家收入逐年降低,土地兼并愈演愈烈。而这些官员们则不愿意触及一点自己的利益,极力反对添丁入亩。

永安帝真的恼羞成怒了,用力拉起明黄缎被蒙住脸,不肯和傅予琛说话了。

傅予琛却不肯放过他,打定主意要让永安帝说话,他伸手在永安帝御枕边拍了一下,道:“父皇,已经下雪了,你的心肝宝贝文官们快要冻死了!”

永安帝打定主意不理他了,傅予琛笑了笑,吩咐钱进带着人去御书房取了奏折过来,一边守着永安帝一边批改奏折。

至于跪在宣德门外哭谏的那些大臣,他才不会去管,反正他从没有奢望一次就成功,早已安排了好几层的后手。

徐灿灿正在正堂里坐着。

徐顺和与徐王氏陪着她说话。他们夫妻是来看外孙傅瑞的,谁知道傅瑞吃了奶睡下了,因此便陪着徐灿灿说话。

徐灿灿挨着母亲坐在锦榻上,由徐王氏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从福寿院带来的糯米甜藕。

徐顺和如今是延恩侯了,却始终没有找到侯爷的感觉,依旧戴着书生帽,身穿白袍腰围乌带做儒生打扮。

他手里端着一盏茶细品着,笑眯眯看着妻子喂已经当娘的女儿吃东西,并不觉得哪里违和。

徐灿灿刚把一碗糯米甜藕吃完,朱颜就抱着刚睡醒的傅瑞出来了。

“我的儿,来让妈妈抱!”徐灿灿迅速起身接过了傅瑞抱在怀里,一叠声地问朱颜:“皇太孙醒了尿过没有?喂过水没有?”

朱颜含笑道:“禀太子妃,已经把过尿了,也用银匙喂着喝了半盏水!”

徐灿灿这才放心,抱着傅瑞让凑过来的爹娘看。

徐王氏慈爱地看着外孙子白嫩嫩胖乎乎的脸,欢喜道:“长乐如今真白啊,像灿灿呢!”

徐顺和捏着了傅瑞的小手,正在为他看脉象摸手心,闻言也道:“嗯,傅瑞肌肤白,正像灿灿!”

徐灿灿:“…”傅瑞只有脸型像我,五官肌肤身形都像傅予琛好不好?!爹娘也太主观了!

徐顺和详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喜笑颜开逗着傅瑞道:“外祖父的小长乐很好,要保持下去!”

徐灿灿知道长乐没问题,心中欢喜之极。

半上午的时候,天阴了下来,刮起了大风。徐灿灿在屋子里呆着,不时听到白杨树的枯枝被大风挂断发出的“咔嚓”声。

没过多久,彤云密布的天空中就飘起雪来。

徐灿灿听说下雪了,忙不迭地把儿子塞给了母亲,自己便要跑出去看。

碧云忙拿了白狐斗篷追了上去:“太子妃,外面冷,系上斗篷吧!”

徐灿灿立在廊下栏杆后,看着雪花从苍穹悠悠荡荡飞下来,先还不大,慢慢地雪逐渐大了起来,漫天飞舞着,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徐灿灿正笑着对碧云说道:“下雪天,真是吃火锅喝黄酒的好日子啊!”

碧云正要说话,便见到一个打着油纸伞的人冒着雪过来了,走近了些,她才发现是胡妈妈。

胡妈妈负责太子妃的拜帖,专管女客往来之事,下了大雪别人能歇,只要有客她便不能歇。

“禀太子妃,薛将军的妹子又来了!”见太子妃带着几个丫鬟立在廊下的栏杆后看雪,胡妈妈慌忙禀报。

一提起薛将军的妹妹,徐灿灿就想起了薛蓝微直着脖颈仰着下巴不与凡人搭话的高傲样子,便道:“今日太忙,有空再见吧!”她就是不见,薛蓝微能把她怎么样?一个想做她丈夫妾室的女人,难道她能和和气气地招待?呸,别做那春秋大梦!

薛蓝微坐在车中,等着去送拜帖的丫鬟宝珠的回音。

她这些日子左思右想,觉得若想报太子妃徐氏怠慢之仇,最好的办法便是成为太子殿下的妾室,夺了太子的宠爱,令徐氏孤苦度日。等太子殿下登基为帝,她的身份也能水涨船高,捞个妃位来做,最好生个皇子,将来扳倒徐氏母子…

薛蓝微正在意淫,马车的门被打开了,身上头上落满雪的宝珠禀道:“姑娘,胡妈妈说太子妃正照顾皇太孙,没工夫见客。”

深吸了一口气,薛蓝微强抑住受辱的感觉。

宝珠忙问道:“姑娘,咱们现在回去么?”

薛蓝微脸上现出一抹刚毅来:“不,不回去。让车夫回家,我们去那边的如意楼上等着。”太子殿下从宫里回来,一定会经过如意楼这个酒楼的,到时候她便想办法与太子殿下来场美丽的邂逅——徐氏敢欺辱她,她就夺了徐氏的丈夫!

徐灿灿不知道这些,她此时正坐在东客室里,隔着屏风托梁庆贺去说合薛英同玉明的三妹玉琳。

梁庆贺觉得此事可行,便当即答应了。他略一犹豫,觉得此时也许是个很好的机会——毕竟太子妃在一定程度上能影响太子的决策!

“太子妃,梁某有一件事想和您提一提。”梁庆贺略想了想,便把今日二百多文官罢朝,跪在宣德门外哭谏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灿灿专注地听着。

她知道傅予琛早晚会推行添丁入亩改革税制,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激进,刚清除了四大门阀的势力,便开始推行添丁入亩。

徐灿灿沉声道:“添丁入亩损害了整个大地主大官僚阶层的利益,让他们乖乖地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怕是不太容易,更何况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不是…”不是皇帝。

梁庆贺惊讶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山水琉璃屏风,他一直以为太子妃虽然出身小户,但拥有温柔与美貌,凭借她的温柔美貌牢牢抓住了太子殿下作为男人的心,没想到太子妃也懂这些。

隔着屏风徐灿灿不知道他的表情,接着道:“我以为太子殿下这次只是试探,试探他们的反应,接下来他应该已经安排好了!”

梁庆贺觉得太子殿下虽然很会打仗,可是政治上太子殿下还是有些简单粗暴。

他虽然不是很相信太子殿下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却也只得装作相信,退了下去。

空荡荡的内阁里,只有傅予琛同马明宇坐着。

外面下着雪,可是内阁的窗户上糊的是碧绿的碧波纸,因此屋子里有些暗。

黄琅急急来报:“禀报太子殿下,已经冻晕了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和转运左使了!”

马明宇看向傅予琛,眼中带上了焦急之色。

他家也是大地主,他却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归于太子殿下麾下,背叛了他的家族,他是希望添丁入亩早日成功的。

傅予琛脸上依旧很平静。

他原本就没打算一次成功。

他的策略是一次次试探,一点点前进,逐步的实现。

傅予琛垂下了眼帘,遮住了幽深眼波,吩咐黄琅道:“准备几个小菜,再热一壶酒,我要和马先生喝一杯!”他原先还有些看不起马明宇管不住自己的女人,现在才明白,马明宇是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是一个真正为国家、为朝廷、为百姓在奋斗的人!

内阁里两人喝着热酒聊着天,煞是轻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