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迟了一步,失去了弄死她的先机!

章栖悦垂下头,心里更加坚定,不怕知道错在哪,就怕没机会重来!仰起头,又是斗志昂扬的她。

锦榕,你既然有这样的造化!那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是你尽本分的服侍他有优势!还是本小姐雪中送炭好!

如今,这些事都不是秘密,再过几年九炎落的一切过往都被抹去,彻底成为皇家第一秘闻。

待他被封位太子,他的身份被换了一个‘温和’的版本,被人传诵,连他的生母,也成了商家女,比军妓出生高了千万倍。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为争储君之位,皇后娘娘努力漂白了九炎落,却给了九炎落生母反宫的机会,未来掌握慈宁宫的不是绞尽脑汁送九炎落上位的今皇后,而是寺庙里被请回来的美丽若少女的归慈太后。

章栖悦与归慈打了半辈了太极,以失败落幕。现在她总算知道输在哪了,总算知道太后为什么喜欢锦榕,不喜欢无论出身和才学都胜锦榕很多的正牌儿媳妇!

大哥、娘,你们放心,今生如果九炎落为帝,女儿就是卑躬屈膝也伺候好他,让所有惦记咱家好的人不得好死!

呸!太没志气!还没开始呢,先想着跪了!

“老爷?”

章栖悦闻言快速掀开车幔,飞扑入在家门口等自己的爹爹怀里,甜甜的声音比往常更腻三分:“爹爹,你来接女儿,爹爹最好。”

章臣盛慈父般的抱着:“你呀,爹怕你三个月没去不习惯。”

怕女儿听娘的话忘了你才是真:“爹爹,晚上我们吃什么?”装腔作势谁不会。

章臣盛捏捏她的小鼻子:“吃你最喜欢的狮子头,快点回去,就等咱三了。”

“老爷。”正屋内打帘而出的大姨娘惊了一下,慈祥的看向栖悦:“回来了,姨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以前,栖悦理解成是大姨娘亲手做得,而纪氏总这样说,才迷惑了曾经的栖悦,甚至险些认贼做母。

010迁怒

章臣盛与纪氏暗自交换个眼神:“乖,去梳洗,爹等你。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服侍小姐。”慈眉善目的目哄女儿离开,才威严的看向纪氏:“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纪氏见四下无人,目光熠熠的走过去,一扫木讷的本分,温柔如水的作态瞬间美化了她的容貌,她并不为章臣盛的威严所摄,反而有些凌厉:“您交代的事,我能怠慢。”说着为老爷整理下胸前褶皱的衣衫,媚眼如丝的横他,亦笑亦嗔的样子如少女般可人:“就你不放心。”

章臣盛受用的捏捏她的鼻子,眼中的爱怜稍纵即逝,是他辜负了她,她本该…:“我今晚过去。”想起她床帏内的可人计量,目光宠溺宽容:“也该找位女夫子给影儿启蒙了。”

“夫人,您的披帛。”

两人快速分开,神态如旧。

“不用了。”赵氏从内堂出来,一身垒丝琉璃彩并蒂花纹襦裙,头上带着宝蓝色孔雀开屏朱钗,深蓝色高腰束带,淡淡的宝蓝色,从头到脚,瞬间照亮了周围的光彩,清新典雅,她如沐浴圣光的珍珠,端庄高贵却又美丽不可方物:“咦,今天下衙这么早?”

章臣盛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就算无感情,赵玉言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一动一静间浑然天成、毫不做作,从世家嫡女的眉宇间流露的媚态更是吸引人,只是威严太过,毫不解意。

纪氏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权势、美貌与一身,什么男人不能嫁,偏偏选中了她的臣盛。

但想到老爷知道这女人真面目,又释然。天之骄女又如何,还不是被相公蒙骗。

纪氏努力站直身躯,正位夫人又如何?章臣盛喜欢的是她、爱得是她!能把赵玉言这天之骄女踩在脚下她心里无比痛快!

章臣盛回神,想到曾经被赵玉言这种媚态玩弄鼓掌间,他就觉得愤怒,当初就觉得赵玉言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哟地位的人,怎么会看上他毫无背景的他,亏他当时昏了头答应了这门亲事,原来是觉得他好拿捏,不会把她跟贵人那段情说出去!

新婚之夜无落红!当他不经事,说什么受过创伤,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事后又送了二十万两陪嫁,还一路扶持他高升,甚至他纳妾都不吭声!

章臣盛走过去扶住妻子,眼里已不见任何青训:“怎么这么早出来了,开饭还要等一会。”

赵氏淡漠的入座,即便浅淡也如光照寒冰般,震慑人心:“我又不是病了,只是有些不适,多走走还是好,相爷忙了一天辛苦,红烛,沏舅爷今早新送来的茶。”

“舅爷来过来?怎么不派人叫我回来。”

两个和睦的闲话家常,男子高大俊美女子端庄温柔,仿佛画一般让人神往。

站在一旁的纪氏只有不断的说服自己,才能不被眼前所见刺伤。

她与老爷青梅竹马,赶考之前更是摆了酒席,她才是章臣盛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第一个女人,可…

当她找来燕京时,他已是赵国公府的乘龙快婿,大周从四品官员,她想过大闹一场,想过玉石俱焚。可她凭什么与赵国公府的千金小姐碰!

只能委身做妾,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才是章臣盛的原配,如今她在这个家连二夫人都算不上,自己的孩子更是矮了赵玉言家两蠢货一截。想起两个孩子,她就如针扎一般,如果…如果不是她不经事,第一个孩子能活着,现在就是左相府的长子,一切荣华富贵都是她的!

栖悦进来,一眼落在低眉顺目的纪氏身上,熟悉的怨气,奇迹的抚平了锦榕带给栖典的压力。

她像往常般飞奔过来,仿佛才看到母亲在,生生刹住脚步,乖巧的低着头,怯怯地向母亲问礼:“娘,安好…”

章臣盛见状已准备安抚女儿。

赵氏笑容,并无责怪:“饿了吧,上菜。”

章臣盛措手不及,伸出的手都忘了把女儿拉入怀里,就这样放过乱跑乱跳的栖悦?不像赵氏的作风?她出身名门世族,对子女的做派向来要求严格。尤其对分不清是非的栖悦,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赵氏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女儿乖乖禁足三月,还写完了一百份经书,让她终于明白,孩子还是懂事的,只是小小年纪活泼些而已,想想自己小时候不也一样让奶娘头疼,反而释然。

是她太心急,总觉得孩子任性、跋扈,被人宠坏了,总想管束她,怕她惹出乱子,怕她将来被人当枪使。

但一百份经书,不是谁都有耐性抄。想到女儿红肿的手腕她就心疼,女儿没道理这么早为她的将来受罪,慢慢教吧,不能吓到孩子:“怎么了?”臣盛表情很古怪,难道自己不训斥女儿,爱女如命的他反而不习惯?

章臣盛没事人一样吩咐:“开饭,开饭。”

纪氏和新进门的陆氏正准备伺候主母。

章臣盛眉头却皱了起来:“弄巧呢,怎么不来服侍小姐吃饭。”

章栖典和纪氏的三个儿女说说笑笑的从外面进来,快速入座。

栖典快速拿起碗筷往自己嘴里扒饭:“饿死了。”

赵玉言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没训斥儿女,改天让他舅舅把他带过去教导吧。

章臣盛见玉言对栖典也无动于衷,超出他预料的感觉让他心里一阵烦躁,迁怒道:“问你们话呢!难道让小姐自己夹菜!”

纪氏当没听见左相发怒,多大点事,丫鬟婆子多得是,她只是与有荣焉的看眼三个孩子,眼底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她身份低下又如何,她的三个儿女争气,都如嫡子嫡女一样上饭桌吃饭,秀气文雅更胜嫡子。

章栖悦状似诧异的看向父亲,眼睛水盈盈的无垢:“爹爹生气了?巧儿病了,女儿让她歇息。”

栖典塞得满口是饭,不忘嘀咕句:“爹偏心,妹妹没人服侍就生气,儿子也要人服侍。”

赵玉言见儿子满嘴喷饭终于忍不住低声教导:“没人当你是哑巴,吃饭!”

章栖典不痛不痒,大口扒饭,反正天天被说,他才不怕。

“你能跟你妹妹比,你妹妹是女孩,当然娇贵,既然生病了,卖出去,省得过病给小姐。”章臣盛不依不饶。

章栖悦看着父亲,心里冷哼,表情却更加讨好生气的父亲道:“爹爹别生气,女儿知道爹心疼女儿,怕女儿吃不好饭,要不,要不…让影儿妹妹还服侍我,影儿妹妹服侍的最好,女儿保证吃的饱饱地。”

011规矩

纪氏瞬间看向栖悦。

准备吃饭的章栖影茫然地看向姐姐,她身穿棉服,布料不显眼,款式是燕都最流行的样子,梳着与姐姐一样的双髻,头上绑着红色的蝴蝶结,乍然看上去可爱,但坐在赵氏一双儿女身边,却黯然失色。

赵氏若有所思的看女儿一眼,见女儿儒慕的望着章臣盛,便无事般提醒纪氏继续布菜。

章臣盛闻言,舌头在嘴里打个转,噎住了,不知道该接什么。

章栖悦表情无奈的看向庶妹,转而盛气凌人的把桌子一拍:“傻坐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服侍本小姐用饭!”

众人习惯性垂下头各忙各的,大小姐脾气不好谁都知道。

章栖影也饿了,她才五岁,也是被纪姨娘捧着长大,姐姐要吃饭她也要吃饭啊?为什么她要服侍姐姐?

章栖影表情委屈的看向同样宠爱他的栖典哥哥和父亲,小小年纪的她隐约知道他们可以训斥姐姐。

章栖典当她是空气,低头扒饭。他亲妹子只有栖悦一个。

章栖悦更怒了:“看什么看!跟你说话听不见吗!爹爹,你看她啦,女儿体恤她才让她上桌吃了饭,她就真以为位置是她的了。”

挨章栖影最近的章栖阳扯了扯妹妹的衣袖,表情冷酷目光沉稳,他是相府庶二子,也是栖影的亲大哥,只比栖典小几个月,早已懂得人情世故,他的左相长得有八分相似,虽然是庶子,可不言不笑时也有几分慑人的威仪。

“还不去服侍栖悦妹妹吃饭。”

栖影最信服二哥,听他那么说,心里万分委屈,只是习惯接受命令的她,还是站起来,向姐姐走去。

纪氏看得心都痛了,目光凌厉的在章臣盛身上瞪了一眼,又低眉顺目的为主母部菜。含笑的对赵氏道:“栖影能服侍大小姐用饭是栖影的福气,一家人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喜庆。”

这句话可深究的地方就多了。

赵氏放下筷子,目光严厉,她绝不允许有人暗自编排她女儿,更何况是承了她女儿的情才能上桌吃饭的人,更没资格开口:

“我没记错的话,栖影本来是服侍大小姐用饭的,大小姐体恤妹妹年纪小才让她以后同桌而食,今天不过是弄巧不在让栖影暂代本质,也罢,既然栖影不愿意,以后就不用过来伺候了,栖阳、栖木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也不用来伺候栖典了。”

章臣盛脸色难看,却挑不出妻子的错,

章栖阳面色不动,只是起身站起,恭手向赵氏行礼,身板挺直态度恭敬:“多谢母亲这些年体恤,栖阳以后定管束好弟弟妹妹,栖影今日失礼之处还请母亲谅解。”

纪氏悔得肠子都清了,她干嘛要多嘴!以后儿子女儿没了同主母一起用饭的特例,难道跟那些不长眼的庶子女一起吃下一等饭菜!肯定有人要怠慢她的三个子女。

纪氏赶紧讨好赵玉言,笑容卑微小心:“姐姐,能服侍大小姐大少爷是他们三个的福气,以后还是让他们在一旁…”

“不用,都是一家人,什么服侍不服侍,红烛,你去服侍大小姐用饭,其他闲杂人等出去吧。”说完重新拿起筷子,话题结束。

无人再敢出声。

章栖影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出去?她还没吃饭?这是她的位置?“爹爹…”

章臣盛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他们三人下去!惹怒了小姐和夫人,他们担得起责任吗!”

章栖悦佩服臣盛这时候还不忘维持他慈父的形象,真是‘辛苦’。

三个孩子被遣送出来。

章栖木确定四下只有三人的奶娘后,小脸分外难看,与其生母阴损的目光相差无几:“二哥!他们欺人太甚!她是小姐,影儿难道就不是小姐!我们都坐下了还把我们赶出来!当我们是什么!爹也是!都不帮妹妹评理!”

章栖阳本在想事情,听到栖木说得最后一句目光锋利的看向栖木:“闭嘴!你要记住爹只会为你好!以后再说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把你交给爹处置。”

倔强的栖木撇开头,非常不服气,嘴上却不敢反驳二哥:“知道啦。”

章栖阳无奈的摇摇头,看眼兀自委屈中的妹妹,怜惜的牵起她的手:“走,二哥带你去吃饭,你以后要记住,除了二哥和栖木没有人真心对你好,栖典是栖悦的大哥,不是你的大哥。”

章栖影听到这句话突然淘淘大哭。

一群人忙慌了神的哄劝她。

另一边,章栖悦见饭桌上没了讨厌的人,舒心爽意的咀嚼着口里的美食,根本没打算把他们三个放在眼里,她的路又不是他们给的。只要九炎落不杀她,其他的人随便她杀。

赵氏隐隐蹙眉,吃饭的空档不自觉的注视女儿,女儿的习惯她再熟悉不过,毛躁、不专心、冒进,吃饭的时候也定不住她的性子。

但现在,女儿慢慢地吃着,举止端庄、细嚼慢咽,偌大的汤勺在小巧的碗碟里转了几圈都没发出声响,筷子轻握,夹的分量刚够抿嘴,举手投足间有股高贵的散漫,浅浅而笑的神态说不出的让人着迷,可这种作态…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

赵氏的眉突然皱的紧紧地,在宫里被人立了规矩?!还是有人越过她私自教导了女儿宫廷礼仪!

赵玉言想到后一种可能,突然有股无名火!如此迫不及待的把悦儿打造成宫妃!皇后安的什么心!

想到女儿在宫里受了她人盅惑,下了苦心学习规矩,莫名的为女儿心疼,这些规矩哪那么容易学成,哪个不是从小小被教习嚒嚒打着长大,自己的女儿难道也要为了讨好一个男人练习莫名其妙的规矩,还不能保证那人的心能一直在女儿身上。

赵玉言看着粉雕玉琢、漂亮可人的女儿,突然觉得她应该出去走走,帮女儿定个娃娃亲了…

入夜,大红色的烛火发出刺啦的声响,丫鬟婆子安排好值夜已经睡了。走廊上的灯笼依次被熄灭,院子里变得更黑。

相府的别院内,纪氏遣散了伺候的人正跟章臣盛发脾气。

012当家

“没有了同桌而席的好处,又是被赶出来,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在赵玉言面前失了宠,还不可劲贬踩他们…”说着伤心的坐在一边哭泣:“都是我这娘不争气,不能给他们良好的出身,没有别人娘出息,活该被…”

“够了!”章臣盛被吵的烦不胜烦:“不就是不一起吃饭,省得看他们母子的脸色!有什么不好!”

纪氏见章臣盛冲她发怒,心里更觉委屈的想死,忍不住大声吼道:“你说有什么不好!他们再也吃不上好东西,再也不会有人高看他们一眼,他们从此会跟我一样,没人记得、随人使唤!”

“乱说!”章臣盛见纪氏哭得伤心,又是为了孩子,想到她这些年的委屈,和两人以前在家乡时的浓情蜜意,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她:“好了,别生气了,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也疼,这样,我让外院管事每月私下给你们母子加月例,你也别委屈了孩子们。”

纪氏闻言,心里的不甘怎会因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平复,可她知道如果闹的狠,章臣盛会扭头走人。

纪氏眉目一转,趴在章臣盛怀里哭得更加伤心,脸上布满爱慕的情谊和为他委屈的隐忍:“是妾身不好,想到孩子们受了委屈逾越了…相爷别跟妾身一般见识…”说着擦擦眼角的泪,赵玉言,你等着!在章臣盛看不见的角落目光阴狠如蛇。

“怎么会,是我考虑不周。”章臣盛抚摸着妻子的美背,入手的感觉让他心猿意马,可想到儿女受的委屈声音充满恨意:“没料到那两兔崽子超出了控制,等我回去好好跟谈谈栖悦,看看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栖悦怎么会突然对影儿发难?”

他们前期做了很多工作,一直教导栖悦友爱兄妹,告诉她,影儿生来有隐疾,纪氏是妾室照顾不了女儿,栖影从小委委屈屈的长大,说这些的目的是勾起孩子的同情心,让她把影儿带在身边,享受跟栖悦一样的大小姐待遇,两年来,一直很成功,怎么突然就…

纪氏不忘上眼药:“还不是她大小姐脾气越来越盛,亲妹妹都下手。”

两人说到这里相视而笑:这不就是他们要的结果。

朱红色的拱门内,秀雅的亭台楼阁在竹林里若隐若现,美轮美奂的假山流水上坐落着相府最尊贵的当家主母院落。

手握相府女眷大权,门下客卿无数,她是相府中人人皆知的背后掌舵中,燕京首屈一指的贵妇,无人能超越,相爷也不行。

院落里的烛灯亮着,仆人们悄无声息的进进出出,赵玉言本已准备入睡,此刻只穿了里衣坐在紫红相间的锦绣床帐内听嚒嚒汇报女儿的情况。

听完后不自觉的皱眉:“又听了半宿的戏?”

教养嚒嚒姓楚,是赵氏娘家三代长朴,忠心气质乃上上选,是赵国公夫人亲自赐给外孙女的养娘,因赵国公府地位高贵,楚嚒嚒在相府的身份也很超然,除了对夫人带来的陪嫁人和颜悦色,对姑爷的下人爱理不理。但是真心疼爱小姐。

“夫人,您说这是怎么了,连续三个月不听戏睡不着,到了夜里,灭了灯就醒,稍有人离开的声音整个人就紧张,奴婢请了大夫,大夫说小姐好的很,夫人,都是奴婢不好。”说着跪下来,带着哭腔自责道:“奴婢没伺候好小姐…”

赵玉言闻言眉头紧锁,没怪罪楚嚒嚒的意思,只是迟迟没有发话,纤弱如玉的手指覆在心口,心里莫名不安。

女儿怎么了,没人陪着不入睡,听不到动静会不安,有时候晚上抓着嚒嚒的手让嚒嚒们陪她说半天的话,老嚒嚒有多啰嗦赵玉言比谁都清楚,而且喜欢翻来覆去的讲她们经历过的乏善可陈的事,女儿一天听好几遍也静静的听着,这根本不像小孩子的行为,好像被搁置了几辈子的老太婆,唯恐逮不住说话的儿女,见了遍恨不得熟知他们的一切好安心。

还有今天,女儿向来宠爱庶出的影儿,平日不准人欺负,更不忍让她办重些的事,份例等同大小姐,今日竟然让影儿服侍她用饭,事后自己把栖影赶走,女儿也无动于衷,莫非…

赵玉言心里一紧:被影儿暗地里欺负了!

她就知道纪氏不是好东西,教唆女儿给自己女儿使绊子,伤人心的事,莫过于一腔热血付出却发现喂了狗!果真狠毒,定是让栖悦吃了哑巴亏!

“来人!”

红烛立即进来:“夫人。”

“把章栖影扔伴云跪着,没有大小姐的吩咐不许她起来。”或者是余韵那丫头私下给女儿使了绊子?不管是谁,欺负她女儿就是不行。

“楚嚒嚒,你也下去睡,她要喜欢听戏就让她听,不过总从外面叫人始终不好。”赵玉言想了想道:“明天你让解叔去坊里看看,有合眼缘的买下来,细心教导送给小姐。”

“是。”

纪氏是被小儿子吵起来的,章臣盛刚与她意乱情迷的倒在床上,小儿子就在外院喊叫起来,弄得章臣盛脸色很不好看,坐在帐内没出去。

纪氏心疼孩子,章臣盛心硬,她不行,她只有这三个子女,章臣盛却多得是,自然少一个不少。

“怎么回事。”纪氏制止身边的仆妇。

“姨娘!”章栖木挣开拦他的嚒嚒着急的拽着娘亲往外走:“小妹妹被母亲的人带走了!正在伴云楼外跪着,说大姐不原谅她就让她一直跪着!”

纪氏听着险些没昏过去,赵玉言!你欺人太甚!栖悦是什么货色也配与她知书达理、懂事听话的女儿相提并论:“大小姐呢,就让你们妹妹一直跪着。”

到底在众人眼皮底下,纪氏立即换上一张委屈担忧的脸,脚下却不做戏的向伴云楼跑去,影儿才五岁,怎么受得了在寒夜里跪着!

章栖木着急的跟上,吐字清楚的转述:“大姐睡了,根本见不到大姐,下面的人也不让仆人叫醒,楚嚒嚒还说,谁敢喧哗,同罪论处,二哥已经在那里陪妹妹跪着了。”

“你哥也在。”纪氏心里更加担心,理智却慢慢回笼,脚步变慢,她试探了赵玉言多年,赵玉言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草菅人命的事在名门望族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惩戒庶出虽不好听,可赵玉言不是个注重名声的人,要不然她当年也不会…

想到这里,纪氏心生快意,活该!

“姨娘!我们快去找爹爹吧!”

纪氏心念一动,去什么去,章臣盛在众人眼里是章栖悦的‘慈父’,他去也不管用,可是就让儿子、女儿那么跪着她怎么甘心…

纪氏突然摸摸自己小腹,她还不太确定,必定才过了三天,可是如果有呢,这是让赵玉言名声受损的好机会。

如果处理得当,孩子也能保住还能让栖悦那死丫头对这孩子心生愧疚。

013安心

就算保不住…纪氏心念一动,眼里闪过坚定:章臣盛也该给她长长位份了。

纪氏抚摸着未成形肚子:孩子,别怪娘狠心,娘也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