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是求了好久才让夫人勉强收下她,夫人早已经摆好了道道,问她们想为妾还是妻,如果是妻,男方的身份肯定不高,但会给她们选最有前途的,如果为妾,则都是大员。

除了给别的姐妹选了妾室,她们都想为正,夫人也不苛责她们,继续教她们女红手艺,如果喜欢以往才艺的也可以捡起来。

以前她觉的理所当然,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知道她学琴那么贵,手里的名琴价值连城,觉得夫人人挺好,再也没有比夫人更好的人了。

大哥说她认贼做母,她只想笑,当初又是谁跪在赵府外也想认贼做母!夫人只是不收而已,她觉的夫人没有错,大哥他们已经长大了,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凭什么赖上夫人。

章栖阳见妹妹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大声道:“栖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忘了赵玉言当初怎么对母亲,你现在就甘愿让她摆布,绝了我们三兄妹最后一点希望!”

章栖影也恼怒,掀开帘子怒道:“你们的希望就是卖了我换取一切!”章栖影突然哭了,梨花带雨的样子,依如小时候好看:“哥,我不想说你的,可你这样说我…让我心里很痛。”

章栖影觉得自己很可怜,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可她如果不解决好,赵夫人会因为纪氏让她回去,她不想回去,她已经给过他们钱了,是他们不珍惜。

“我问过了,根本不是银子的事,就算有银子你也不可能再回国子监,以哥哥的才学在哪里不是学习,为什么不找个私塾继续学业,大哥非盯着妹妹的卖身钱才甘心吗!我不求荣华富贵了,我只要嫁个人做正头娘子,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周围顿时想起零星的议论声。

“这就是章臣盛的那个庶出儿子?以前看着挺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要卖自家妹妹?”

“以前我见了还要叫一声少爷,觉的很有修养的人,才苦了一年就这样了?”

“赵夫人心善,为章臣盛养了这么多年妾室和孩子,把孩子一个个养的也不错,谁不知,这才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哎。白瞎了赵夫人当初那么对他们,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说赵夫人在摆布他们。”

“笑话,赵夫人有那闲工夫打两圈牌也不多看他们一眼,真当他们是多么重要的人,值得赵夫人关注。”

“白眼狼。”

“活该有今天。”

“走了,走了不看了,瞎眼睛。”

章栖阳顿觉脸上无光,如果是以前他定转身就走,懒得看这些身份低下的人,但现在他知道被人说不痛不痒,拦下妹妹才是主要的。

020夺位

“栖影,你忍心看着娘为你受苦,你忍心看着二弟游手好闲,最后跟街上的混混一样。”

章栖影委屈的不得了,母亲和二哥的下场与她有什么直接关系,如果二哥能成才,没有她也一样可以,为什么要把这样的担子压在她肩上,好似她不回去,她们的悲惨就是她造成的!

章栖阳见栖影穿着原来的装扮哭,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不是不心疼她,他也想让妹妹嫁给管家当正经儿媳,可管家什么人家,是大商贾,为妾都是高攀。

“小妹,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不能只为了自己活。”

“那就让我为了你们活,把自己一辈子交代出去,大哥,你那么优秀,去街上卖字有什么不好,也能养家也能温饱,为什么非求荣华富贵。”

章栖阳闻言手握得死紧,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就是这样的下场,他是左相的儿子,他本来有更好的前程,怎能一夕间什么都没了,他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他要重新站在高处,让抛弃他的人看看,丢下他的人多么肤浅,让徐家小姐后悔没有嫁给他!后悔嫁人为妾!

章栖影见大哥不放行,顿时心灰意冷,夫人不会为了她与母亲争执,如果母亲执意让她回去,夫人一定会扫她出门。

她恨!恨大哥母亲为了他们自己牺牲她:“你们太自私了!你们怎么可以那样!”

章栖阳亦怒了,大喊:“嫁给管少爷有什么不好!多少人盼着,都没有那样的机会,你还可以一辈子穿金戴银,可以高高在上过你现在的日子,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有什么可抱怨的!”

她当然委屈、当然抱怨!夫人给她找的人家也有一两个丫头使唤,虽然不大富大贵可也能衣食无忧,用她现在将来换他们的将来!她当然不愿意!她现在又不是穷的吃不上饭,不至于出卖自尊!

“你走吧大哥,我仁至义尽。”章栖影放下车帘,心冷已死,这些人不在乎她,她又何必在乎他们!

章栖阳见硬的不行,顿时软了面容:“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我不想你好,你想过母亲没有,母亲身体不好,今年冬天又受了寒,大夫说她如果…如果…”

章栖影闻言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扯下头上的珍珠宝钗从车上跳下来,冷笑连连:“好!好!我跟你走!跟你走还不行吗!你这个不愿撑起家的懦夫!”

章栖影的话如一根毒箭定在章栖阳的心上!久久看着妹妹哭泣在前的身影无法动弹。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吗?什么也不是,连他最引以为傲胜过栖典的尊严也脆弱的经不起推敲,他像个抢了一层光鲜的皮穿了几年的人,如今光鲜不再,露出了他与章臣盛一般无二的内在?

章栖阳不想承认,他有能力,他只是缺少契机,等他成了管少爷的舅兄,过去的一切都能回来!

章栖阳攥紧拳头,自我催眠着。

章栖影的离开对赵府来说不是事,白吃白喝的走完才好,也就夫人,看起来凶巴巴的。

其实最心疼女子的不易,能帮都会帮助一二,女孩嫁的如意比什么都重要,真不知道夫人怎么攒的这人品。

毕竟不是夫人生养的,道义尽了就好。

因为现在的赵府,真没精力管离开的人。

赵府张灯结彩,所有人忙碌不已,章栖典少爷大婚在即,什么糟心事赵府现在也不插手。

赵府唯一的少爷大婚,是赵府的大喜事,怎么能不大肆操办,如果不是因为年底太后去了,赵玉言要流水宴三天,儿媳更是该年底就娶回来。

但虽说太后不禁止大婚,可做臣子的怎能不尽孝,所以太后归天的一个月内,燕京自发不婚娶,所以婚事才拖到现在。

赵玉言带着红烛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一派尊贵的喜气,没有章臣盛没事张牙舞爪的气她,赵玉言最近越发顺遂,人也越加精神,看着府内马上要迎新面孔,将来还有孙子孙女绕膝,赵玉言颇有种喜极而泣的感恩之态。

只是当夜深人静,没人时,对着满室的红,赵玉言心里还有一份愧疚。

有时便会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让她进宫,真的是对栖悦好吗?她可能一辈子穿不了嫁衣,没有平静的幸福,可能要对不如她身份比她高贵的女人低头。

赵玉言每当想到这些,便想反悔,暗恼自己鬼迷心窍。

可想想自家女儿如今在宫里的日子,哪件不是顺了她的意,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

赵玉言想到,宫人定期来向自己汇报女儿的起居,冷静的眼里就多一分野心,坚信悦儿比她更有福,能笑到最后。

说不准哪天太子登基成为皇上,没两年正牌皇后又死了,到时候她女儿什么希望都有,谁还能给她女儿气受!

赵玉言暗自握住手,告诉自己现在的隐忍都是值得的,悦儿当得起母仪天下的富贵。

“夫人,夫人您睡了吗?您找的三张虎皮瑞世子派人送来了,知道您要的急,连夜派人清点了入库,现在已经走了,世子没打扰夫人。”

红烛说完,静了一会,嘱咐值夜的丫头精神点,又下去了。

赵玉言叹口气,真心为世子可惜,对瑞枫叶她自始至终都满意,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一直照顾着栖典,只是与悦儿无缘罢了…

阴风呼啸,夜深人静,寒风刮着地表卷起冻僵的枝丫,赶夜路的人急忙裹紧了身上的棉衣。

在闹市的一院普通人家,发出凌乱的吵闹呢,有人被从后门拖走卖了出去。

如今章家除了正房袁氏,只剩十房妾室,就是这样的规模,也只是刚好收支平衡而已,有手艺的妾室已经操持起了活计,衣着尊贵的大多跟赵夫人曾经有旧,女儿有了好亲事,袁氏不敢欺压她们。

但对付纪氏绰绰有余!纪氏算什么东西,出身不行,如今又年老色衰,对章家没有贡献,凭什么张牙舞爪。

不过,今儿听说她把女儿带回来了,关在了后院柴房里!今晚纪氏神神秘秘的把章臣盛叫了过去!哼!以为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牌,谁人不知道她已经与管家少爷说好了白银五万两让女儿为妾。

本来说是十万两,不过那是章臣盛还是左相时的价位,管家那时候还十分客气,现在章臣盛只是区区从六品官员,即将沦落到七品,谁还在意章臣盛的面子。

如果不是章栖典和宫里的良媛是章臣盛的亲生骨肉,这五万两都没有。

不过,袁氏想如果她是纪氏她就再等等,等太子与皇上争出结果,再嫁章栖影到时候得到的好处更多,可惜…鼠目寸光,上不得台面。

章栖影可悲的缩卷在寒冷的柴房里,身上衣服早被母亲幼哄着换下,估计会被换几两银子。

章栖影没有哭,心伤到了她这种地步有什么可哭的,她不怪母亲身份低下,她只恨自己没投胎到一位一心护她的娘亲身上。

同样是女儿,纪姨娘怎么不看看苏姨娘是怎么做的,苏姨娘唯恐现在的身份连累了两位妹妹,甚少去看望,还接了几件绣活要给妹妹添嫁妆。

她呢?都回家了还被关在这里!她现在甚至想,活该纪姨娘不被赵夫人喜欢,对自己儿女都这样无情,怎么能让赵夫人那样眼里不揉沙的人另眼相看。

因果报应,是她小时候不懂事,看不出谁是真心待她好的人!

丰润历四十一年夏,年近五十岁的丰润帝,因病逝世,焦灼了半年之久的两鹰之争,因一方的离世,终于宣告结束!

大周王朝终于得以喘息,帝王与太子的秘斗总算结束。

众臣深吸一口气的同时,也见识了新帝的‘无耻’手段,看着赢徳大帝威严庄重的走完新帝登基的全过程,那份气势和流露出的霸气,让众臣把对丰润帝病亡的疑惑深深埋在脚趾甲里,无人敢提及。

有事上朝第一天,见识了新帝派雷厉风行的手段后,识时务的朝中大臣把死谏的折子死藏在袖笼里,恭敬的一拜再拜。

这期间,在九炎落拼杀地位,最终站在最高处时,章栖悦除了愁龙袍熏香的工序外,自始至终像个米虫,以前她不参与这段历史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能参与,什么时候外面的政治她都能参与了,九炎落还不成了昏君。

说不参与也不尽然,每当九炎落杀掉一位血亲,她都在分享九炎落的喜悦,激动的恨不得多捅那些人两刀的兴奋,丝毫没什么道德负担。

章栖悦想,这或许就是文臣不死谏九炎落的原因,觉得就是死谏了也勾不起九炎落心底的血缘愧疚,反而是让他重温一遍热血的过去,‘赞扬’他在夺位上的步步为营!

夺位的血雨腥暂且不记,登基大殿的繁重更是要命,但哪个男人不想走一遭,九炎落奋斗了多年,最后还是靠夺上了位。绷了一个月的冷脸,在登基大殿结束后,终于得以喘息,然后猛然发现——自己长大了!

021相伴

九炎落闪着蛊惑人心的狭长明眸,一身金闪闪的黄袍亮瞎满室烛光,他行着与皇袍庄重不相称的高兴,站在隔帘下,眨着再谄媚不过的眼睛问在烛光下分绣线的女子:“悦儿!你看我长高了没有?”

章栖悦抬起头,秋水如韵的眼眸含笑的落在仿若讨糖吃的九炎落身上:“长高了。”将近十四岁的九炎落抽条的很快,年末时脸上还有几分孩子气,现在仿若少年。

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收了满身戾气像一个无害的孩子,面目俊逸,温顺如玉,举手投足间让人移不开眼。

章栖悦从来都知道九炎落是好看的,无论是配他说一不二的霸气,还是体贴入微的乖巧,都让人赏心悦目。

就好像现在,他站在珠帘下已掩了珠玉的光芒,棱角洒逸的脸,更让他长成野心勃发的少年。

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但再好,章栖悦也从他的轻微的举动中看到了冷冽和讨好。

章栖悦重新低下头,素手辩分手里的线条。

九炎落见状,失望一闪而逝,他跟瑞枫叶一样高了,栖悦没有发现吗?但又立即打起精神,只要想到栖悦剩下的时间都是他的,他又高兴了。

尤其是现在,非常高兴,丰润死了,等白国灭了,栖悦就永远是他的,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留在身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

九炎落挪蹭过去,睿智过度的脑袋在栖悦肩窝上蹭着,像主人养的小猫小狗般:“悦儿,你怎么不般到朝露正殿去?”

他现在是皇帝,悦儿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悦儿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皇后之位不用说,就是悦儿的,待他稳半年,就把悦儿推上去,现在不太适合,会给悦儿招祸。

“不喜欢。”章栖悦揉揉他的头,笑的真诚,她在十三登基时已经搬出了储君殿,现在住在朝露殿偏殿,为了让她适应,这里的装潢与紫福宫一样。

两间大房的面积,用珠帘、屏风和半面墙隔开,会客的大厅里铺着锦绣花开的地毯,龙飞凤舞的摆设是九炎落硬塞进来的。

章栖悦对享受格调没有意义,甚至灵魂本能的习惯这些。

何况她是真不喜欢正殿,以前她便不住。

九炎落认为姐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以后堆杂物便是。

想开后,九炎落又开始蹭她,声音讨好可怜:“姐姐,我长大了…”温饱思淫欲,他现在地位有了、身份有了、糟心的事没了,就想起他心肺般的‘战利品’。

“恩,是长高了。”再这么缩都不合适了,栖悦含笑的拍拍他,没怎么多想的继续分线,想给他绣个荷包。

九炎落委屈的瘪瘪嘴,含羞的绞着衣角,目光闪烁的提醒:“悦儿…嬷嬷们说…说,朕长大了,可以知人事了…那个,姐姐比十三大,应尽快教导十三人事…”

然后抬起头看向章栖悦,使劲用男色迷惑:“姐姐,什么是人事啊?”

章栖悦闻言险些没把手里的线撇歪,再见他贼眯眯的笑,嗔怒的瞥他一眼:“没正经。”你才多大,这种调戏计量也用的上?

章栖悦扔下手里的丝线,懒得理他。

九炎落急忙跟上去,再接再厉:“嬷嬷们说的,悦儿,我长大了,我真的长大了,你要不教导我人事,我就给你告诉赵夫人。”九炎落低着头,撵手里的衣角。

章栖悦回头,见他如此,笑了一下,进了净房,从里面传来声响:“你问问嬷嬷什么时候教导,用不用挑个黄道吉日,顺便找个资深嬷嬷告诉我有没有主意事项。”

九炎落眉眼顿时就亮了,也不觉得朝上的老臣糟心的想杀了,瞬间觉的自己真是幸福,皇位有了,悦姐姐有了,什么都不缺了!“小李子!去,让人事房候着。”

然后贼眼一眯,等着享受某人的服务。

章栖悦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不是吗,在她的精神层次里,这是很简单的事,不敢说是各种老手,也不是谈此色变的闺阁千金。应付爱着她的九炎落应该不难。

所以翌日,当人事房里来了六位老嬷嬷时,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人事方嬷嬷多。

但一刻钟后,她便不那么认为了,教导帝王人事,是繁杂到硬板的教程,因为是教导,所以以‘教’为首,不能让帝王从首次中尝到甜头,也不能让帝王不如意。

本应是被人为破身的女子,在宫中养一年,学了半身本事,能达到自我绝顶满足的女子,才能以青涩又熟识的手法,让主子爷满意,却又能不太如意。

因为有不满意,随后主子爷也因为长身体,所娶的又都是贤良女子,不会在床事上贪恋,所以能在帝王十六岁前保持一个月行房一次。

然后渐渐体会到各种妙处,那时主子爷也应该十七八岁,到了能享受的时候。

便是水到渠成的教导了,毕竟不能有人盯着皇上,让他不要行房。

所以第一个教导帝王的女子,便是背着重罪的,如果谄媚了,是死刑。

所以章栖悦要掌握其中的火候,所以很繁琐。

现在来说,六个嬷嬷都是少的,如果不是碍于章栖悦已经有品级的身份,最不济也要十六个嬷嬷,不停的检验查收。

章栖悦顿觉帝王家的人事女不好当,也对九炎落期盼的小眼神恶劣的笑了一番,如果他知道他幻想的不能如意,不知还会不会愿意让她教导他人事。

九炎落其实不愿意让栖悦教导,他是鼓起很大勇气,昨夜才跟她说了那句话,试问把自己笨拙的一面表现在栖悦面前,比作践他更令他难受。

他在栖悦面前本来就没多少面子优势,如今还要把床事的生涩都毁栖悦手里,甚至也许自己拙劣的表演不能让对方满意,他想想都恨不得羞愤的撞死在奏折上。

可,九炎落立即想到瑞枫叶都上赶着丢脸了,他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在这方面的天赋他会输给瑞枫叶!尤其是瑞枫叶找他时,说能心身皆忠于栖悦,他能吗?

废话!他当然也能!这很难吗?很值得标榜吗!他从来没想过看别的女畜生一眼!有悦姐姐一个就好了。

想到这些,九炎落坐在龙椅上批改奏章的脸小羞涩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如常。

他已经暗地里找了几个花丛老手给自己讲解如何讨好女子,又观摩了很多‘名著’,势必要在这方面赶超所有人,成为栖悦心中的唯一。

…时间如梭。

在梭里的人很忙。

尤其是章栖悦,六位嬷嬷虽不敢对皇上心爱的嫔妃做什么,但该教的一点也不马虎。

这是国家大事马虎不得,万一章良媛凭此谄媚皇上,皇上贪恋此事,龙体受损,是大周朝的悲哀。

嬷嬷们对章栖悦要求很严格,每一个躺位、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精确到毫厘,往往一个动作有时候要坚持一个时辰,她们不能拿东西试嫔妃的‘内功’,亦不能让嫔妃连内功的力度也练到古板,只能卡章栖悦的动作。

让一个怎么看怎么千娇百媚的女人躺在床上时让男人倒胃口,是有技术含量的事。

但章栖悦经过一个月的学习,返现也不难,她现在就对自己捣足了胃口。

可这份罪,章栖悦乐意受,就如几位嬷嬷担心的一样,她也希望九炎落能顺利长成,哪怕这办法看起来很撮,还有以媚骨之心度九炎落自制力的嫌疑。

但章栖悦也没有马虎,她自己私心在国家大义面前不算什么。

所以,章栖悦很忙,最近甚至没时间听戏拉曲,连自己的三品昭仪封位下来也是草草上了玉牒,被九炎落火热的眼神盯了几遍,完事。

不是章栖悦敏感,可章栖悦就是觉得九炎落最近看她的眼神很不正经,但又说不上哪不对,九炎落也没有贪恋‘美色’,因为刚登基,很多时候是一个人在前殿忙到无暇顾及她,又不像是有私欲的样子。

章栖悦不禁觉得的好笑,想着,可别她在这里努力练习‘正经’,他自己先不正经了。

人事房的六位老嬷嬷从心里对章昭仪不满意,长相不满意,身段不满意,总觉章昭仪无论多难看的动作都能把皇上带沟里去,于是不得不丑化某些行为。

可经过一个月的教导觉得丑化也作用不大,看着床上教导出的完美‘木头鱼’还是很媚人。

年龄最大的老嬷嬷便一咬牙一跺脚道:“娘娘,你到时候就总喊疼,别让皇上尽兴。”

“对。”立即有嬷嬷如释重负的附和,终于寻到解决之道了:“再不然就涩着,皇上初经人事,没那么大想头。”说完殷切的看着昭仪娘娘,

没办法了,娘娘怎么看怎么天仙,明晚就是约定的圆房日子,她们不得不除此下策,为了皇上,为了大周江山,她们也要那么做。

“娘娘,奴婢们知道这样很委屈你,弄不好会让皇上在人事上厌了你,可娘娘…”

说着,六位嬷嬷屏退了所有下人跪下了:“求娘娘为了皇上忍让一二,奴婢们手里有媚骨的玉经,事成一年后定传授给娘娘,让娘娘以后独占鳌头。”

“求娘娘成全。”

六位嬷嬷跪在地上,忠心不二。

她们此举经过深思熟虑,虽均传章娘娘人品欠佳、手段阴损,进驻中宫后更是把持了中宫内务,可一个月相处下来,几人觉得娘娘脾气甚好,又后拿捏,便觉得能搏一二。

章栖悦躺在床上,本很认真的在学,忽然听她们如此,便歇了敬重她们的心思,这是在对她开空头承诺了?

她宁愿六位嚒嚒告诉她推了十三,也好过想‘牺牲’她。

章栖悦顿觉无趣,难得她如此配合,还得不来对方的敬重,也不想想,她身为昭仪,又不是真的人事女,如果她因此被嫌弃,秋初又有新人进,到时候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所谓的‘玉经’自然也没资格讨要。

章栖悦不悦,被人小人之心揣测了,向来养尊处优的她自然不满。

栖悦从床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