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九炎裳不费一兵一组,成功掌控了她庞大而可观的嫁妆,过目的资产让见识过国库的九炎裳笑逐颜开。

九炎裳觉得她这样就该是合格的当家主母了吧,上对公婆恭敬,下对小叔礼貌,中间对相公也很好,恩恩,美丽的日子不远了。等哪日回宫再帮母后处理些她看不见的细作就圆满了。朱氏却不高兴了,公主虽然每逢初一十五是来她这里走走,但公主不孝敬她啊。

说不孝敬也不尽然,公主每次来会带些亲自绣的娟帕,亲自抄的经书,朱氏疼的咬牙切齿,还得夸着公主孝顺。

她要的不是这些,公主那庞大的嫁妆呢!可让她眼花缭乱庞大的沃土和门面呢!

在哪里?

九炎裳是真的好心,她觉得朱氏应该喜欢媳妇亲自孝敬的小东西,朱氏是朱太傅的女儿,之家,最讲究孝心的最后一个字‘心’的价值,所以九炎裳很用心的在找婆婆和媳妇间的契合点。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朱氏不喜欢这些‘高贵’的献礼,她希望更充实的东西,但她没有得到,不禁脾气暴躁。

再加上,据说儿子最近一个月来,只在书房休一日,朱氏脸彻底黑了。

013

“去,把公主身边的大嬷嬷找来。”

朱氏决定先上敲打敲打裳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公主年幼,知道什么?最容易被这些老不死的蒙骗,说不定那些嫁妆都在老不死的手里。

朱氏最烦宫里出来的人,自视甚高,不敲打敲打她们,她们不知道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该是谁当家!

裳公主身边的大嬷嬷很快就到了,态度恭敬,不急不慢。

朱氏更加看不上她,明里暗里地数落裳公主魅主,公主年幼不懂事,你们这么大了还不懂吗。

大嬷嬷深深地叹口气:“轩辕夫人教训的是,书房里寝具齐全,奴婢又添了一张紫檀木床榻,被褥都是按照驸马喜好做的。”

无论朱氏再说什么,大嬷嬷就这一句。

说的多了,朱氏就算开始没听懂,现在也懂了,对方这是说她优秀无比的儿子不去睡书房,主动睡卧房!

朱氏气的脸色发青,简直胡言乱语,她儿子她还不了解,根本不是那种人,定是裳公主身边的贱婢使了卑劣的手段,才让史师着了道!实在可恶。

但,大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朱氏就是气的七窍生烟,也不能跃过皇后管她女儿的嬷嬷。

朱氏怒火更盛的把人轰走后,立即让贴身丫头去门外堵大少爷,务必让大少爷回来后第一时间来见她。

大嬷嬷非常抱歉地向公主认错,她好似弄巧成拙,阻碍了公主与婆婆的百年好合大计。

裳公主放下手里的书,神色肃穆的叹口气:“不怪嬷嬷,有些人不是我们退让就有结果。”

大嬷嬷也不觉得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道歉是习惯,已经住进来两个月,如果还看不透朱氏是什么人,她们也不配在宫里安然无恙地活这么久。

裳公主不怪奶嬷嬷,是她的态度让嬷嬷底气充足的,前一月她没看出婆母不喜欢她送的东西,但送了一个月后已经看出来,可,裳儿不认为朱氏只是想从她这里讨几个稀罕玩意赏玩,所以恕她不能答应朱氏的所为。

傍晚。

轩辕史师还没换洗便被叫进主院。

朱氏忍了一天的火,经过沉淀后,变为含沙射影的劝诫,落在令她骄傲的儿子身上:“你还年少,女人见的少,有些人的手段隐晦,你别被骗了,男子当以大业为重…”

轩辕史师面无表情,当晚却睡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去公主那里用膳,以为公主会问什么,直到早膳用完,公主如往常一样送他出门,嘱咐他路上小心,趁人下人不注意,在他脸颊上快速落下一吻。

轩辕史师笑了,刮刮她的小鼻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天,朱氏洋洋得意,以为儿子听进她的话,依然把儿子叫进主院,大谈宫里面为了争宠女人们学的龌龊手段:“你什么也不懂,最容易被这些手段骗了,切不可贪恋。”

轩辕史师听的心烦,裳公主不是那样的人,除了清晨送他离家时一些甜腻的小心意,晚上她恪尽礼仪,从不做这方面的暗示。

但为了不刺激朱氏,他今晚依然没去公主卧房,希望降低母亲突然对裳儿的防备,愿他的退让能使朱氏善待裳儿。

连续五天后,大嬷嬷发现驸马不对劲,正房那边更不对劲,朱氏这明显给公主小鞋穿了!

大嬷嬷嘴上不说,脸上的不悦挂了出来。

今早送走驸马,裳儿如往常一样趁处理账目前赶制给驸马的冬靴,见嬷嬷面色不善地盯着小丫头们收拾碗筷,头也不抬地道:“嬷嬷何必动怒,区区小事而已。”然后抬起头冲奶嬷嬷狡黠一笑,垂下头继续忙碌。

大嬷嬷微愕,继而恍然,然后笑的皱纹舒展,从心到外的舒服。

哼!公主才十五岁,懂什么独守空房的无奈,大嬷嬷越想越开心,也想到这些天公主睡的舒服,越发精神,便越想越痛快,朱氏敢玩这一招,就别怨公主不伺候驸马。

当连续半个月朱氏还在向大儿子灌输宫里女人阴险,对付男人的招数阴损时。

轩辕史师怒了,他没想到他的努力没换来母亲的谅解,母亲反而变本加厉:“娘!裳儿是孩儿的娘子,是您的儿媳妇!德、贤、容、度没有一样拿不出手,请母后以后三思,勿再言语中伤。”说完转身离开,当晚歇在裳公主那里。

轩辕史师又正当年华,面对半个月没碰的娇妻,热情过度,小妻子被折腾的欲哭哽咽,最后趴在驸马怀里睡着了。

夜帐内,轩辕史师抱着睡过去的裳儿,眉目微微皱起,如此懂事乖巧的人,母亲怎么会不喜欢她?

他查过了,裳儿对母亲很好,虽然不会像所有儿媳妇一样每天晨昏定省,但以皇家尊贵能做到裳儿这一步已经很好。

裳儿还是孩子,懂什么呢,母亲如果不满意,大可以有话直说,如此含沙射影、语带攻击,轩辕史师首次觉得平日严厉威严的母亲,这次有些咄咄逼人。

轩辕史师抱紧怀里的人,心里更多了份怜惜,这么小的孩子,笑的什么那么小心干净,母亲怎么忍心那样说她。

翌日。

朱氏听说儿子宿在公主那里,气得打碎了最爱的茶杯。心里对裳公主的怨恨又多了一层,竟然带坏她懂事又听话的儿子!实在可恶!

“夫人,三少爷来请安了。”

轩辕三少是轩辕夫人的贴心大少爷,嘴甜、人英俊,又会讨父母开心,朱氏对这三儿子溺爱的不得了,眼珠子般地疼着。

轩辕三少一身明亮的少年英气如风般对母亲依赖的孝顺着,又是添茶,又是为母亲梳头,虽然梳了个四不像,最后还是老姑姑们重新动手,朱氏心里也痛快。

朱氏看到贴心的老三,再想想竟然违背自己的大儿子,眼里不禁含了泪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娘还能害你们吗?”

“怎么了娘?”轩辕三少立即感同身受的缩娘身边,无声的安抚。

朱氏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还不是你大哥。”于是把裳公主狐媚,让大少日日留宿的怨恨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又觉得老三不懂:“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是不知道宫里女人的手段。”说着委屈的掉出了眼泪:“这才成婚多久,你大哥就已经不听娘的话了,以后日子长了,她还不把你哥捏在手里,翻过来折腾咱们。”

轩辕三少闻言,首次没有同仇敌忾的附和母亲,大哥半个月没有进公主的房谁都知道,只是母亲不满足而已。

朱氏见三儿没有说话,也没多想:“你呀,以后要娶一个家世清白,身份低下的,免得娘将来还要受你媳妇的气。”

轩辕三少更家不说话了,觉得母亲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大嫂对母亲向来恭敬,对他们更是亲切有加,前些日子送了他们每人一块亲手做的上等墨砚,讨好的意味如此明显,母亲是不是说错人了?

日子看似平静过去,九炎裳每月月末会进宫陪陪母后,其他日子都在轩辕府安静度日。

人人都知道轩辕家撞了大运,娶了位人人称赞的好公主。

轩辕史师对公主也甚是爱护,每天下衙后,绕几条街也为公主买些爱吃的回去。

封益越加沉默,没什么比自己在意的人过的很幸福,更让人想安静。燕京的治安越来越好,刑法在酷刑的擦边球下,使犯罪率直线降低。

轩辕史册很少回家,半年前更是去了战场,哭得朱氏憔悴不已,但半年后儿子加封金爵即将归来时,朱氏立即与有荣焉,笑容灿烂。

如果生活就这样下去,真是再好不过的一家子,惦记着媳妇嫁妆却也没做出什么错事的恶婆婆、文官途中前途无限的大儿子、武道一途创开局面的二儿子、孝顺的三儿子,渐渐长大的老四老五,和即将与皇家定亲的小女儿。

最重要的还有对朱氏言听计从的大司马相公,家里有人娶公主、有人嫁皇子,兄友弟恭、父慈母慈。让人羡慕之余,都找不到缝隙打倒的未来大世家。

可,事无绝对。

裳公主爆出有孕,全家沉寂在这场喜悦里时,有人气红了眼睛,不就是有了身孕,还没生呢,就宝贝得跟国宝似的了,宫里层次不穷的礼品送来也就罢了。

从不声张、办事低调的大儿子,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座罕见的白瓶玉观音,观音容貌栩栩如生,净瓶通透润泽,垂下的柳枝仿佛天生长在里面,散发着神圣的无限庄严。

让朱氏的眼睛险些掉进去出不来,她何曾收到过大儿子如此贵重的礼物,更别提,大儿子最近一段时间对裳公主言听计从,随身陪护,只要在家,恨不得连走路都替他娘子省了。

还未归家的老二送了一扇二十四屏风,其精致程度,大概也就机要处能比拟。

向来只讨父母欢心的三少爷,难得在收了大嫂无数礼物后,也出了血,送了一把古琴,据说追溯的历史,比轩辕史师辛苦给公主找来的更加久远,连权大学士也赞了一句好琴。

朱氏气的七窍生烟!还没生就这么宝贝,生下来了,以后轩辕府是不是要跟她孩子姓!

012

轩辕史师闻言神色不变,目光淡然地在烛光下的长辈脸上郑重的略过,反手握住舅母的手,态度恳切:“舅母,理儿已经长大了,安慰无济于事,既然我们都知道不可为,何须再给她希望。”

张氏闻言颓然地放开握住轩辕史师的手,整个人仿佛年迈了十多岁,悲戚的眼泪从布满褶皱的眼角滑落,神情凄苦:“舅母知道,舅母知道,可,可…”

家里出了如此丢人现眼的女儿她能怎么办!朱家,最重门楣,这件事如果让人知道,她们朱家百年名声就没了。

造孽啊。

朱氏见张氏哭的伤心,哀求地看向儿子,既为儿子的优秀得意又担心侄女的安危:“你…”

“娘。”轩辕史师先一步打断母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真是为理儿妹妹好,就该给妹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朱氏见儿子说得决然,再加上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对儿子前途不好,惹恼了皇后那炮筒更是她儿子倒霉。

权衡之下,还是儿子这边比侄女更重要些,于是转过身扶起嫂嫂,同样难受地道:“老大说的不无道理,理儿已经大了,我们…”

张氏见刚才答应的好好的朱氏变卦,立即恼怒:“你说什么!你不是说有办法让史师娶理儿过门做小,你不是说…”

轩辕史师被舅母出口的话震得看了母亲一眼,又不动声色的垂下头,不再听两人说话的内容。

轩辕史师没料到母亲竟然这样想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裳儿闪亮的眼睛,天真开心的容颜,和对母亲的敬重,如此懂事明理的公主不该得到母亲的喜欢吗。何必给她难看。

但,子不言母之过,他能娶到裳儿也是母亲敢冒风险与锦妃作对的结果。

还是以后他用点心,让母亲真心喜欢上裳儿,两人能情同母女吧。

朱氏想安抚突然发怒的嫂子,但儿子在一旁实在不好说话,挥挥手让大儿子离开。

朱氏确定儿子走了,才压低声音在嫂子儿子道:“嫂子,你喊什么,让史师知道,理儿什么都完了,史师他不想娶,咱们就没有本事让理儿嫁吗?

虽然史师娶的是公主,可如果公主有什么不妥还能拦着史师纳妾,现在当务之急,咱们要忍住,在没有摸透裳公主的脾气时,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张氏闻言止住了责怨,但对朱氏的话不以为然:“你说的轻巧,他现在连看理儿一眼也不愿意,到时候谁知道他愿不愿意和你合作。”

张氏想到什么,突然讽刺悲哀的道:“听说裳公主姿容艳丽,比之她母亲更美三分,性情也好,史师怕是早忘了理儿是谁,对那裳公主言听计从了!”

朱氏闻言瞬间炸了毛:“不可能!老大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他!从小到大,什么漂亮女人他没见过,你见他对谁有过不同!”

提到这一点,朱氏便与有荣焉:“嫂子别乱想,他把家国天下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裳公主还是我让他娶他才娶的。”

朱氏叹口气:“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他选了皇家性情还算温和又没主见的裳公主,要不然就是礼乐公主嫁过来,那位公主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不让老大娶理儿,实在是锦妃的提议超出了你我的预计,理儿是我侄女,我能不心疼吗?”

说着朱氏也擦了擦眼泪,感同身受:“嫂子,如果你信我,就回去让理儿等着,只要她还愿意叫我一声婆婆,我朱游就绝不让她白等!”

张氏看眼朱氏,心知这位小姑向来有几分本事,既然她敢这样说就不是妄言:“史师那里…”

刚才史师的态度她可是看在眼里。

朱氏毫不为意,执起嫂子的手,语重心长道:“放心,史师就是认死理,我也有办法让他妥协。”

张氏闻言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姑身上,希望一切还有转机:“妹妹,嫂子就靠你了…”

送走了张氏,朱氏叹口气,又无比得意的对月冷笑,她的儿子何其优秀,若让落寞的娘家做正室,到时候张氏那眼高于顶的性子,还不想压她一头才怪!

哼,现在还不是来求她了,朱氏想到儿子带给她的骄傲,瞬间挺直腰板,对自己能生养出老大这样优异的儿子,其能成为唯一拜入权家门下的学生,便与有荣焉。

轩辕史师在书房辗转片刻,最后坐起来,深吸一口气,故作冷静的回后院了。

九炎裳已经睡下,红帐未退的大红色床被间包裹着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小脸的主人睡的香甜,毫无防备的手臂露在外面,搭在大红的床被上,铺散开的乌黑长发让美色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温暖的被子里突然钻入一道冷气,九炎裳不舒服的嗯了一声,翻身寻找温暖的地方。

轩辕史师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浓重的欲念,本想回来睡一觉的他,首次违背自己的计划,退去外袍,把如玉似梦的身影压在身下。

九炎裳惊醒的时候,进餐的人正吃的尽兴。

九炎裳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双手违背本心的圈住驸马的脖子,轻微的发出低低的求饶声,果然,身上的人,很快弃械投降,趴在她颈项间不动了。

九炎裳觉得书本诚不欺我,不枉她临近成婚半年前,突击的‘那些’知识。

九炎裳也不是不喜欢这事,只是还小,到底不如驸马从中沉迷的乐趣更多。

但她又不是母后,不能一不开心就冲相公吼呀叫呀的,嬷嬷说过,男人不喜欢那种女人,所以她曲线救国。

既然两人要相处一辈子,就要找到契合点,在谁有满意的情况下让步才是最好的结果,比如现在,她相信她夫君一定很满意而自己又达到了目的。

果然,轩辕史师很满意,没有什么比裳儿更令他惊讶失去理智,听到她小猫般的声音,刺激更甚。

余韵过后,轩辕史师揽着她,温柔怜爱的亲吻她如丝般的长发,其实在掩饰自己的尴尬:“把你吵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九炎裳往他怀里缩缩,疲惫的脸上带着点点汗珠,轻软的香气在帐内弥漫,声音软绵无力:“不吃,困…”

轩辕史师觉得刚下去的火又升腾而起,不禁苦笑一声,他就不该回来:“睡吧。”

封御史最近非常关注儿子的动向,几乎就差派人一直盯着了。

封夫人不明所以,对夫君最近的态度充满疑惑,终于趁夫君例行进她屋时问了:“封益怎么了?你总跟着他做什么?”封益最近表现不是挺好了,还破了燕京大案,抓了胡国渗入周国的奸细,破获了河运大案,没什么不妥啊。

封御史看眼夫人,喝口茶无声地叹口气:“你不懂。”

封御史并不打算多说,他是怕儿子心里难受啊,他从小看着益儿长大,益儿何曾对什么女人表现过喜欢,好不容易求自己一次,进了宫,却是裳公主被赐婚的旨意,他怎么能不为他担心。

他没机会为儿子把事情办好,这些天都没脸见他,那天从宫里出来,看着难得在家的益儿更难得地对着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他惊得落荒而逃,都没脸说他办砸了,裳公主订婚了。

封御史最近也听说了,燕京都是盛传轩辕状元捡到宝,裳公主温柔端庄,完全不似她的母后。

封御史毫不意外,益儿看中的姑娘他有信心,可人家毕竟成婚了,再好也不是儿子的,封御史担心儿子的情况,这半年多了一直派人跟着儿子。

尤其是裳公主成婚后跟的更频繁了,这些天他也看出了,儿子心情不好,但还不至于没了风度。

封御史松口气的同时,首次违背礼教地想别人家和离,等和离了他再想个办法给儿子娶回来。

唉。

封夫人见相公叹口气,觉得莫名其妙,但相公什么都不说,她也懒得问,成天一副国家大事妇人莫参合的样子,谁稀罕搭理他。

九炎裳雷厉风行地处理了敢第一月就给她报错账的掌柜,她的处理很简单,把人退还给皇上,皇上的处理更简单,拉出去砍了。

于是九炎裳不费一兵一组,成功掌控了她庞大而可观的嫁妆,过目的资产让见识过国库的九炎裳笑逐颜开。

九炎裳觉得她这样就该是合格的当家主母了吧,上对公婆恭敬,下对小叔礼貌,中间对相公也很好,恩恩,美丽的日子不远了。等哪日回宫再帮母后处理些她看不见的细作就圆满了。朱氏却不高兴了,公主虽然每逢初一十五是来她这里走走,但公主不孝敬她啊。

说不孝敬也不尽然,公主每次来会带些亲自绣的娟帕,亲自抄的经书,朱氏疼的咬牙切齿,还得夸着公主孝顺。

她要的不是这些,公主那庞大的嫁妆呢!可让她眼花缭乱庞大的沃土和门面呢!

在哪里?

九炎裳是真的好心,她觉得朱氏应该喜欢媳妇亲自孝敬的小东西,朱氏是朱太傅的女儿,之家,最讲究孝心的最后一个字‘心’的价值,所以九炎裳很用心的在找婆婆和媳妇间的契合点。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朱氏不喜欢这些‘高贵’的献礼,她希望更充实的东西,但她没有得到,不禁脾气暴躁。

再加上,据说儿子最近一个月来,只在书房休一日,朱氏脸彻底黑了。

013

“去,把公主身边的大嬷嬷找来。”

朱氏决定先上敲打敲打裳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公主年幼,知道什么?最容易被这些老不死的蒙骗,说不定那些嫁妆都在老不死的手里。

朱氏最烦宫里出来的人,自视甚高,不敲打敲打她们,她们不知道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该是谁当家!

裳公主身边的大嬷嬷很快就到了,态度恭敬,不急不慢。

朱氏更加看不上她,明里暗里地数落裳公主魅主,公主年幼不懂事,你们这么大了还不懂吗。

大嬷嬷深深地叹口气:“轩辕夫人教训的是,书房里寝具齐全,奴婢又添了一张紫檀木床榻,被褥都是按照驸马喜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