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嫂子说你找我。”

许南城听到她口中说出的“嫂子”二字,不由得蹙了蹙眉,推开门走进办公室,他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轻漾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走进屋子并将门关上,轻漾站在许南城的桌子前,问道:“什么事?”

许南城顿感无奈,为什么他觉得这公司里就好像他是员工,她才是老板一样?明明是她的工作,自己却比她还上心!

“那个案子,有几点需要注意的我先和你说一下。”

仅剩的两个小时工作的时间就如流水般滑过,轻漾一边飞快地记着许南城说的要点,一边在心底感叹:老板啊老板,你有这个时间跟我说这么多,自己也能做出来一份策划了吧?

“行了,暂时就这么多吧,这个项目的计划书做好了会有相应的奖金,但是如果没做好,加班修改的时候没有加班费。”

传说中的赏罚分明?轻漾恨得想磨牙,这个人分明就是看准了她一定会加班修改的!

从许南城的办公室出来,轻漾又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记录下来的内容,忽然看到了些没记清楚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决定返回去问一下许南城。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口,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人交谈的声音。她抬起手刚要敲门,就听许南城对廖迎初说道:“明晚之前市场上所有可以收到的陈氏的股票要收回八成。”

轻漾一僵,脑海中响起刚刚陈安凉对她说的那些话,心沉到了谷底。

许南城和陈辉文有牵扯倒不至于,可若是许南城想要借这个机会打倒陈氏,少一个竞争对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告诉陈安凉呢?让他知道以后早作准备也是好的啊!可是…

如果她说了,会不会损害到天一的利益呢?商场上尔虞我诈是难免的,就算许南城是落井下石,却也未必违反了什么规则之类的,而她如果告诉了陈安凉的话,她才是真正不守规矩的那个人,她是天一的员工,理应以天一的利益为先…

一时间,心乱如麻,她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廖迎初看着站在门口的轻漾,从她的表情中,他大概猜出她应该听到了些什么。

转头看了看许南城,许南城冲他微微摇了摇头,他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从轻漾身边离开。

“有什么事吗?”许南城声音略显淡漠。

“我…”轻漾有些慌,“哦,对了,我在刚刚记的东西里发现了一些不太明白的,想拿来问问你。”

她急忙拿出那张纸,快步向许南城所在的方向走去,哪知没注意脚下,一下子被绊倒了。饶是许南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扶住她不让她摔跤是不可能的了,只是刚好可以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高跟鞋这种东西对于轻漾来说那就是天敌,摔了不说,高高的跟又连累她的脚腕崴了一下,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轻漾本来是不肯让许南城扶自己的,可是脚腕受伤,不让他扶也不行了。靠在他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正要坐下,他却搂着她始终没有放手。

她在他的怀里,周围全都是他的气息,脸有些微热,她轻唤道:“哥…”

“别动,我只是…忽然想抱抱你。”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颈边,麻麻酥酥的感觉,她果真不敢再动了,可是过了一会儿,禁不住缓缓地伸出手回抱住了他,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最后一次了吧,这样的拥抱,以后便是奢求,她记得今天早上许母打电话来跟她说:“轻漾,这周末南城和心莹订婚,你也来吧。”

终于还是逃不过吧,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牵着别人的手对神父发誓,然后,从今以后,咫尺天涯。

可是,舍不得啊,舍不得放开这个人,这个刻在自己心底的人。

许南城更紧地将她压在怀中,清冷地声音响起:“如果我不愿,没有人可以强迫我。”

是啊,如果他不愿,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和裴心莹订婚,他必是自己也愿意的吧,她又何必在这里自作多情,以为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不舍得的?

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许南城就在这样的安静中屏息等待着,他等的,不过是她的一句话罢了。然而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他等到的却是突兀的敲门声:

“咚咚咚”

三声,不急不缓的调子,就像那个人一样的话一样,别有寓意。

“南城,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裴心莹的声音,轻漾急忙推开了许南城,坐到了沙发上。许南城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走回办公桌后,许南城淡淡地道:“进来吧。”

裴心莹走进,别有含义地对着轻漾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到许南城面前问道:“南城,妈让我们今天一起回去吃完饭。”

许南城瞥了轻漾一眼,那时她正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并没有注意到。

“我知道了,她脚腕伤了,我把她送回家,然后就去。”许南城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其实他是在生着她的气的,可是就算是再生气,也不敢把她剩下不管,因为他明白,就算现在把她扔在这里,走不了多远,便会担心地再返回来,就好像小时候过马路的那一次。

“啊?”轻漾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其实不用的…”

许南城又瞥了她一眼,“在上次的事之前我也以为不用的。”

上次的事?大概是指她在自家楼后遇到流氓吧。知道再说无用,索性直接道谢:“那麻烦哥了。”

裴心莹在一旁笑着说:“都是自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南城送你也好,我也好放心。对了,轻漾,哪天我们聊一聊吧。”

虽是用商量的语气说的,但是却是个陈述句。轻漾想不出自己能和她聊些什么,更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聊些什么。

勉强地笑着应了,她跟着许南城下了楼,进了车库,坐上车,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车停住,轻漾说了声“谢谢”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手被人从一旁拉了住,许南城的声音淡淡地:“你又忘了。”似乎已经习惯了,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了。

轻漾抿了下唇,“再见。”可是真是希望不会再见了,明天开始他要去外地两三天,再见的时候只怕就是他的订婚仪式了吧。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恍惚之间,轻漾似乎回到了他刚回国那个晚上,也是在这里,这样的气氛,他说:“你还没给我答复。”

一样的不知所措,一样的无法开口,轻漾想,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你能不能不要对陈氏下手?他这样公私分明的人,只怕根本不会理她。

你能不能不要和裴心莹订婚?他只会以为她不可理喻的。

那么,剩下的只有这句了吧:“哥,预祝你和嫂子白头到老。”

紧抓住她手腕的手渐渐松开,许南城嘴角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道:“谢谢。”咬字之重,仿佛要把她撕碎了吃下去才甘心。

兜兜转转,没想到又回到了原点。

过了这么多个月,却没料到正好能接上那日许老爷子宣布许南城和裴心莹订婚的那段。

轻漾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楼,脚步越来越快,如同一场逃亡,她要逃离她最舍不得的人。

她的身后,许南城看着她渐渐远离的身影,缓缓闭了眼。

凡事都有因果,这就是他们的因果吧。因为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所以从不敢逼她,拖到最后,成了这样的结果。

进了屋子,轻漾一个人靠着门板坐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明明早就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还是无法做到冷静,心之所向,她亦控制不了。

拿起电话按下了陈安凉的号码,嘟嘟几声过后,陈安凉的声音响起:“喂,轻漾,怎么了?”

轻漾犹豫,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陈安凉许南城要收他公司股票的事。

电话那边的陈安凉听她不出声音不由有些担心:“喂,轻漾,是你吗?”

如果说了,天一就算有损失也不会太大吧?可是如果不说,对于陈氏而言,损失怕是要大得多。这样一想,轻漾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吧!

“陈安凉,我哥他似乎要在明天将你们公司市场上可收的股票的八成收购。”

陈安凉事先没有想到轻漾要和他说这种事情,惊讶过后,他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八成?”

“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哥他说的就是八成,总之你小心点,我怕会对你那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陈安凉忽然轻笑起来:“轻漾,你告诉我这些,其实算是泄密的吧?”

轻漾低头,“大概吧…你笑什么?”

陈安凉笑的更开心了几分:“轻漾,你这么向着我,笑表示我很开心啊!”

其实这里面歉疚占了更多吧,他一直那么帮着她,可是她的哥哥却趁人之危,她只是想要让他少损失些,换来良心上暂时的安宁。

“你还是多花点心思想想怎么办吧,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很快就要到了!”

陈安凉止住了笑,“恩,我一定好好想想大舅子是什么意思,不会让自家老婆吃萝卜白菜的。”

真是不正经的人啊,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轻漾无奈:“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对了,听说你哥和心莹他们要订婚了,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啊?”

没想到话题拐了九曲十八弯竟然会拐到这里,一提到许南城和裴心莹订婚的事,轻漾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匆匆找了借口挂了电话,轻漾靠在沙发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忽然又想起了那日许父说的那句“唯一能给的就是自由”。

所以啊,她给他自由,牺牲自己,成全他和别人。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许南城已经离开了,大家大多数都在为和裴氏合作的项目策划案忙碌,每个人都很认真,不知道到了最后如果真的用的是她这个菜鸟做出来的项目案,他们会不会抗议?

中午,裴心莹来了十七层。轻漾一抬头看到她,诧异地问道:“哥去外地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这次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轻漾,还记不记得,我昨天还你说过的,有时间我们聊一聊。”

轻漾望着她,触及她认真的目光,忽然愣住。

和电视剧如此相像的开场,自然会有和电视剧更为相像的情节映衬。坐着裴心莹的车到了离天一比较远的一家咖啡店,裴心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了轻漾的面前。

轻漾伸手拿过,打开,里面全都是洗好的照片。拿出来一张张的翻看,竟都是许南城抱着自己的照片,甚至还有前两天娱乐网上登的那张!从衣服上看,大概是自己在楼后差点出事之后的事,不过她那天发烧,印象很模糊。

真是经典的场面,正牌未婚妻约见小三,先拿出作为证据的照片,接下来该是劝她离开了吧?

轻漾没有立刻解释什么,只是微笑着等着。

裴心莹拿起咖啡轻啜一口,然后开口说:“轻漾,你很聪明,多余的话不必多说,我想你明白我找你是做什么的。”

轻漾没有立刻解释什么,只是微笑着等着。

裴心莹拿起咖啡轻啜一口,然后开口说:“轻漾,你很聪明,多余的话不必多说,我想你明白我找你是做什么的。”

“明白,也不明白”,轻漾冷笑一声,“那日的新闻果然是你的杰作?”

裴心莹放下咖啡杯,亦笑:“我若是说与我无关你一定不会信的吧?没错,那天的新闻是我的意思,那么,轻漾你应该懂我是什么意思。”

心骤冷,轻漾道:“不懂,实在是不懂,这照片上明明是你的未婚夫在抱着我,你来找我做什么?”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些日子裴心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怪,原来她已经察觉了异样呢,可是她就是这样处理这件事的?

“轻漾,你也别生气,我只是…只是为大家好。”

是不气?怎么可能不气呢?为大家好?为大家好所以先前就必须要先败坏她一通?亏她一直以来还对裴心莹感到歉疚,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种事!

“你是怕我哥生气所以才来找我的吧,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你来找我,知道之前的那件事是你做的,他会更生气的。”

“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裴心莹用手指摩挲着咖啡杯,苦笑一声。她做这些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指望能瞒过许南城。许南城对她越来越冷淡她是感觉得到的,她明白他对她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她还是喜欢他,无可救药的那种喜欢,她知道他娶她完全不过是因为父!!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她想,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时间一长,他总会慢慢喜欢上自己的。

轻漾怔住,原本底气十足的她一下子没了谱。她猜错了吗?对于许南城来讲,她果真还是没有他的未婚妻重要的吗?哪怕他的未婚妻伤害到了她,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失落的感觉充斥内心,轻漾低头,不肯在裴心莹面前流露出软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心莹的声音轻轻响起:“轻漾,三十年前的事,我听说了。”

轻漾猛地抬起头看向裴心莹,脸上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她想不到的事情果然很多,想不到裴!!竟会这么信任这个没有进门的媳妇,连三十多年前,这样的家丑都和裴心莹说了。

“你别担心,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其实你也明白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不是吗?那么,请离他远一点,既然不可能,就让他彻底自由吧,断了你,也是断了他的妄念。”

妄念,真好的一个词,妄想、贪念,一直以来,舍不得放开。

裴心莹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推到了轻漾的面前,轻漾定睛一看,是一张支票。

“离开这里吧,这些钱足够维持你十几年的生活了,离开这里,去找你真正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你和南城…命中注定不可能的。”

命中注定…只可惜,是不可能。

那些狗血的八点档未必虚假,相反,它们只是太过真实。

见轻漾始终低着头不说话,裴心莹拿着包站起身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走了没两步,她又忽然停下:“轻漾,你知道吗,南城他在很多人心中是如神一般的存在,可是神一旦染上尘埃便不是神了。”

而她便是那粒尘埃,将神变成凡人的那粒卑微的尘埃…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咖啡店,她沿着道路,不知目的地向前走着,直到脸上、身上都被打湿,她才恍然察觉到:哦,原来下雨了啊。

这一年的第一场春雨,起初不过是蒙蒙小雨,过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停住,反而更大了。

街上的人纷纷向建筑物里跑,外面的人越来越少,轻漾在雨里走着,身上已然湿透,有老者走来对她说道:“姑娘,这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先进楼里面避避雨吧!”

可是轻漾却连表情都没有变,就那样一直向前走,好象什么都没有听到。

再听不进什么了,能够将裴心莹的话听完已是勉强,那样伤人的话,如果没有它们,她也许还可以继续骗自己下去,骗自己其实没有再对许南城抱有任何幻想,骗自己不介意许南城和别人结婚,她只是很卑微的希望就算是结婚了,她也可以在他身边每日看他一眼就好,可是真的这样就好吗?

离他远一点,让他彻底自由,想一想,心里就揪着疼呢!

她在雨里不停地走着,隔着雨帘,看不清前路,她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勉励维持的假象就会被揭穿,其实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她很累了,真的很累。

前面似乎有什么人挡住了她的路,她头也没抬,条件反射地想要绕过,却被那人伸出的手压进怀中,他的身上是很好闻的味道,熟悉的薄荷味。

然而,不可能是他的,她知道,不可能是他的,他今天早上刚刚离开,现在正在另一个城市,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用力想要从那人的怀里挣开,那人却不肯放。他在她的耳边吼道:“苏轻漾,你清醒点,抬起头看看我!”

那样熟悉的声音,连生气时的语调都是一样的,她浑身一僵,缓缓地抬起头,面前是那张刻在心底的脸,她绝不会认错,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南城看着轻漾这副样子,既生气又心疼。早上七点的飞机,八点多到了外地,刚刚安顿好,廖迎初就给他打电话,说裴心莹找了她。

这种时候裴心莹找轻漾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他心急,借了人家的私人飞机,赶忙回到了S城,找了大半个城市,见她疯子一般在雨里行走,他跟了一段,心烦意乱地跟在她后面,大概只是在等她回头,可是她却一无所知。又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下车拦住了她。

她的脸上满是水,尽管下着雨,但是他知道,她在哭,说不出理由,就是那种从小对她细致的了解,从她某个小动作上就能看出她是在哭。

他轻轻地吻上她的眼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僵住的人缓缓闭紧了眼睛,声音已近乎崩溃:“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努力阻拦你却还是能走进我的心底?既然走进去了又为什么还要再出来?”

她曾以为她的心就像是一座孤城,没有人可以走进,可是最后才知道,其实不是没有人,只是她装作不知道,因为是那唯一的例外,所以进去了就不肯再放他离开。

许南城抱紧她。身上已经被雨水湿透,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在轻漾耳边,一字一字地问道:“如果我现在离开,你会挽留吗?”

雨似乎突然消失了,轻漾怔住,随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抱着自己的人,他脸上的表情满是认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轻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许南城正在客厅里打电话,见她出来,和电话里的人又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走到厨房端出来一碗姜汤,许南城将它放在轻漾面前,毫不留情地命令道:“喝干净。”

轻漾看着面前大碗的姜汤,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恳求似的望向许南城,“哥…太多了,喝不掉啊…对了,哥你也淋雨了,这碗姜汤咱俩分了吧。”

“锅里面还有,要不你把剩下的喝了,我把这些喝了?”许南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的表情果然一下子变的无比绝望。认命地端着姜汤往下灌,许南城忽然出声道:“对了,迎初打电话说上次跑了的那个人抓到了,住在医院里的那个也没什么大事了,你是正当防卫,不用负什么责任。”

轻漾一口姜汤没咽下去,直接被呛着了,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吃惊地问:“廖迎初怎么会知道这事的?”那么丢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后面的事全都是他处理的。”简单的一句话,轻漾就已了解。他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所以只能交给廖迎初。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这样的事情,许南城比她更希望谁都不知道。

“那…资料泄露的事呢?上次资料泄露的事也查清楚了吗?”

许南城的眉心凸起,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内应找到了,幕后那人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是谁,可是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能确定他们到底还做了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

果真复杂,许南城既是不肯透漏出更详尽的信息,她也不好多问。一下子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轻漾低了头,不停地喝着姜汤。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许南城拿起,没想到这一次打电话的竟然是他的父亲,他的声音有些冷:“南城,现在到我这里来。”

许南城心里一惊。他回到S的事情是临时决定的,除了廖迎初和轻漾,其他人本不该知道的,如今父亲不仅知道了,而且竟然叫他回去,虽然想不出父亲要做些什么,但直觉告诉许南城,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十章 天堂地狱,与你同行

就算时间流逝,却怎么也翻不过,心底的那个你。我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你。闭上双眼,最挂念的是你;张开眼睛,最想看到的是你。如今,我已经放下一切,无论天堂地狱,只为赌你。

从轻漾住的地方到父亲那里并不远,将车停在楼下,许南城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是母亲,面目表情凝重,看到他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一些,“你爸在等你。”

许南城点了下头,径直去了二楼的书房。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了一声“进来吧”,他推门走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茶杯。他没有躲,茶杯磕在了他的脑门上,立刻有红色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