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S城已经炸开了锅。网络、报纸各大媒体继前一段时间的夜中相拥照后,曝出了几张天一总裁与其妹妹兼助理在雨中拥抱的照片,其中有一张,许总甚至吻上了他妹妹的眼睛。

上一次的事件原本就有疑惑未解,这一次出现的照片,让大家禁不住开始胡乱猜想。媒体纷纷想要找到照片上的主人公解惑,可是这次别提主人公了,就连上次出面澄清误会的裴心莹和许母都表示拒绝媒体采访。

多家媒体纷纷派出记者在天一大厦前蹲点等候着主人公的出现,可是主人公却不见人影,作为天一的副总,廖迎初自然成了媒体争先采访的焦点人物。早上廖迎初刚出现在天一大厦门口的时候,就有媒体的记者过来将他包围住。

“请问天一的许总和助理苏轻漾真的只是普通的兄妹关系吗?”

“他们之间真的如传言所说是乱伦的关系吗?”

“苏轻漾是插足许南城和裴心莹之间感情的第三者吗?”

廖迎初开始并没有打算理会这些记者,可是当听到乱伦和第三者这两个词的时候,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青梅竹马”,他一字一顿地认真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青梅竹马。”说完,他快步进入了天一大厦。

记者被安保人员拦在了大厦的外面,细想廖迎初的话,真相似乎已露出了一角。

很快,关于苏轻漾的身世就已曝光,许、苏二人非亲兄妹,这样的消息,无疑成了二人之间关系并不只是简单的兄妹关系的最好证明。

如果事实真如天一副总廖迎初所说,二人之间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那么裴心莹在其中又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第三者?家族指腹为婚的对象?

裴宅。

裴心莹看着电视上的相关报道,看着电视上许南城和苏轻漾相拥的亲密照片,她忽然明白过来,许南城是在惩罚她,一个多月前她用的什么方法让大家知道苏轻漾是许南城的妹妹,现在许南城就用什么方法让大家明白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她的所作所为让苏轻漾受到过怎样的侮辱,如今许南城就让大家怎样反过头来怀疑她。

她看着越来越多的关于许南城与苏轻漾青梅竹马的报道,捏着遥控器的手不断的收紧,就好像要将遥控器捏碎了一般。

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这场对弈中她明显处于了下风,可是就这样认输?不,她做不到!

拿起电话,她按下一串号码,待那人接起,说道:“喂,宋主编吗?我是裴心莹,关于苏轻漾和陈安凉与许南城之间关系的报道…”

一通电话打完已经是二十分钟后,裴心莹看着电视上苏轻漾充满笑容的面庞,微眯了眼,在心中恨恨道: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从睡梦中渐渐转醒的轻漾对这些一无所知,她起先只觉得浑身无力,然后发觉自己似乎在别人的怀里,接着,她缓缓睁开眼,当看清面前的人的时候,脑子里一下变成一片空白。

“醒了?下次果然还是不要给你喝酒为好”,许南城轻轻地吻了下轻漾的额,柔声说道,“起来吧,梳洗一下,一会儿跟我一起出去。”

轻漾压根还没有从一睁眼看到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他说话,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直到许南城进了浴室,她的脑子里还在拼命地回想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呢?她记得他带她去参加宴会,然后她被迫不停地喝酒,然后…然后…

怎么就会成这个样子呢?而且她隐约记得似乎是自己先抱住了他的,好像是要拿回些什么东西…

要拿回什么呢?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他们现在会以这样的姿势在一起,而且,似乎,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

“怎么会这样…”她低声道,眉眼间满是痛苦的神色,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被子,她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这样一来,她这粒尘埃,不得不离开了啊。

出了浴室,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不是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心中还有希翼,希望自己的猜想会是错误的,可惜,没有,他是那么的了解她,了解她这一次依然只会选择逃离。

失望是真的,自嘲的一笑,许南城随即恢复到了平日冷漠的模样。

可是,轻漾,不记得了吗?我说过,这一次绝对不会允许你再轻易放手!

仓皇逃离,轻漾打车到了机场,坐上了飞机。心依然不能平静,手紧攥住衣角,她努力不让自己想太多。就在这时,她听到后排的人在低声议论着:“听说陈氏又出事了,据说是资金周转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接道:“我听知情的人说是陈氏家族内斗,陈氏少总陈安凉和他二叔为了争家族的控股权,据说强行从一个项目里抽出了一部分资金以收购现在股市上陈氏的股票,结果那个项目出了问题…”

什么?陈氏…资金周转出了问题,而且…而且是为了收购市场上的股票!

轻漾想起那日自己给陈安凉打的电话,本就慌乱的心愈发不能平静,陈安凉莫不是听了她的话才这么做的吧?结果…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她忽然觉得整件事绝不会那么简单,像是谁精心布好的一个局,她仔细想了一圈,如果陈氏倒了,能获利的自然是…许南城。

她不由得闭了闭眼睛,想起那日她站在许南城的办公室外听到那句话后,廖迎初出来时看到了她。许南城应该能够猜到她听到了那句话的,可是后来他对此绝口不提,现在想想,只怕那句话是他故意让她听到的,他猜到她一定会把这句话告诉陈安凉,所以才利用她让本就周转不灵的陈氏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心已经凉透,她紧攥着的手慢慢松了开。

这就是尘埃与神的区别吧,她因爱他而始终都在矛盾挣扎,他却可以一边说要她相信他一边利用她,他是高高在上的,而她是卑微的,所以无论是难过还是痛苦都是她自找的。

离开,她一定要离开,她不想再见到他,卑微如她,也想留给自己一些自尊,也想在自己放手之时留给他一个潇洒的、高傲的背影。

做出了决定,她下了飞机直奔家中,打算打好辞职信并收拾行李先去外地呆一阵,然后再办手续出国。用钥匙打开门,不经意地抬头看向屋里的那一刻,轻漾惊了住: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怎么会这么快回来的?他又怎么会有她家里的钥匙的?

惊讶过后,轻漾很快地进入了大惊过后的大定状态,她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径自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正要推门进屋的时候,身后却有人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厉声道:“放手。”

“理由。”

又是这两个字,轻漾恨极了这两个字,每一次他都说的那般理直气壮,仿佛错的是她,仿佛她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人。

他要理由,好啊,她说给他听!

“收购陈氏股票的事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吧,如果我告诉陈安凉他不会怀疑有他,才会冒险抽出资金购回股票,你利用了我对付我的男朋友不是吗?我真是傻,先前竟然相信你待我是真心的,可是…呵,你们许家的人都是一样的,我还能有什么奢求呢?你知不知道,我的母亲曾经被你的舅舅强暴过,并且因此精神出了问题,她为了你父亲能有更好的前途和他分手,说到底,你父亲之所以肯收养我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亏欠我母亲的!那么你呢?你又把我当成什么?”压在胸口那么久的话说了出来,有一点崩溃,想哭,却看着他难看地笑了起来。

许南城,你又把我当成什么?没事的时候哄着玩的玩具吗?你一面和裴心莹当着恩爱夫妻,一面又让我产生错觉,似乎你是在意我的,给我希望,却终究让我失望,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许南城一愣,随后渐渐变了脸色,不得不说,轻漾从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半晌,却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缓缓松开了手。

“苏轻漾,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这样一次次推开我,我曾经以为你是因为身世的问题才会一次次退缩,也曾经以为是你认为我喜欢的是裴心莹才会选择退出,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原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样的语调听的轻漾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猛地抬起头,望向许南城。

那样的语调听的轻漾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猛地抬起头,望向许南城,只听他一字一句继续说道:“你从来不曾信任过我,你说我利用了你,可是那不过是你的猜测,你仅凭猜测就判了我的死刑!你母亲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可是你不是你母亲,我也不是我父亲,那么长时间来,你之所以不回头,不是因为你不能回头,只是因为你怕,你怕一旦回头发现一直以来原来你一直的坚持原来是错的!”

在他锐利目光的注视下,轻漾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她拼命的摇头,可是只是自欺欺人,她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之所以不回头,只是因为害怕,害怕发现自己是错的,害怕受伤,那样的话,她再没有力气走下去。

轻漾的沉默让许南城更加确信自己所说是正确的,他低笑了一声,泛着浓浓的苦意。

他一直以为只要不放弃总是可以走到她回到他身边的那天的,哪怕要花费上一辈子呢,只要他相信,她也相信,这一天就会到来。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她从没有相信过他,无论是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抑或者是裴心莹,谁说出的什么理由都可以成功的让她离他更远一些,可惟独自己,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假装看不到。

还能怎么样呢?他一步步进,她一步步退,终是将自己逼到了悬崖旁,也许她终于肯停下脚步,可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为了她不惜逆了所有人的意与裴心莹悔婚,和裴氏的合作,以及让媒体将他和轻漾相拥的照片发出去让媒体去调查轻漾的身世都是他为此做的准备工作,这是场赌局,一脚天堂,一脚地狱,只可惜,最后亲手将他推进地狱的却是他等了这么久的那个人。

他问她,如果他离开,她会挽留吗?可是事实却是,五年前他离开,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过。而她一次次试图逃离,他一次次地挽留,可是留不住的吧,若这就是她所期望的,那么,就像她五年前所做的一样,他不会再去做无谓的努力。

所以,一切到这里,都结束吧,他等不起她了。

就如同那首被他当作手里铃声的歌曲中所唱到一样:我忘了说决定不再等你了,相信时间会让我们更成熟,从此以后各自坚强去面对生活…

他对那样的歌曲原本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的,之所以会记住那首歌,只不过是因为第一次听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一段歌词:你连说爱我,都唯唯诺诺,拥抱是有一点苦痛,到最后分手,也一笑带过,眼神里透露着不舍。当时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轻漾。

如果有人问起你会怎么形容我,你爱过的,或只是…哥哥?

门被“嘭”的一声关了上,轻漾背靠着门板,渐渐滑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脸,泪水从之间渗出。

他走了,他离开了,而且她甚至可以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她甚至都不用再离开这座城市,不用再逃,可是为什么她却无法抑制眼泪的流出?

他不明白,他怎么可能明白呢?他初初离开时的心痛,许母告诉她真相时的惊怒,还有听说他与裴心莹订婚时的恐慌,每一样,她都难以接受,也不想接受,她抗拒这些,抗拒伤害,可是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离开他的,却是裴心莹的那句“南城是很多人心中的神,而你卑微的就如一粒尘埃,神沾染上尘埃就不是神了。”

她只是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而她显然不是那个最好的,她能给他的,除了自由再无其他。

第十一章 从此以后,各自天涯

从此以后,各自天涯,彼此不再纠缠,生活终于归于平淡,回到过去,回到曾经,回到原点,回到最初的宁静。只是在我心底,总是难以割舍;只是在我记忆,总是难以忘记。

那日后,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原先的助理珊妮回来了,轻漾主动申请调职,许南城并没有阻拦,她又回到了行政部干回了原先的工作。

自然少不了流言蜚语,由于报纸上曝出轻漾和许南城并非亲生兄妹,不少人猜测是轻漾利用自己和许南城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一优势想要插足与许南城和裴心莹之间,如今这副样子显然是失宠了。对于这些诋毁的话,轻漾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又因为在许南城身边当了一年的助理,她的能力明显提升,完成任务游刃有余,让人不得不服,那些流言也就渐渐散了。

虽然在一座大楼里办公,可是许南城在十七层,轻漾搬回了七层,所差的高度就如他们的身份一样悬殊,所以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

偶尔也会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会想起她坐在他办公室里干活的那次,那样的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许南城的订婚礼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被推迟了。他还没有订婚,可那是早晚的事,不是吗?

正有些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叫她:“苏轻漾,待会把这个复印十份送到会议室。”说着,主任将一份文件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应了一声:“好。”

如言将文件复印了十份,轻漾走到会议室门前,举起手就要敲门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丝迟疑。

他应该也在里面吧?这么多天以后再一次见到他,她的心里有些慌乱,是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感觉。

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待到里面的人用熟悉的声音说“请进”的时候,她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拧开门走进,她向着他一贯所在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他,随即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将手中的资料放到主任的面前,她正要离开,却听主人说道:“帮我把这些资料发给在座的各位吧。”

轻漾听从吩咐,一一地发着,离许南城越来越近,心跳的也就越厉害,走到他的身旁,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钻入鼻腔,刺进心底,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将文件放到了桌子上,心绪是乱的,一个没留神,被地上的线绊了一下,她摔在了他的身旁,手中剩下的的几份文件也散落在地,极狼狈的样子,而他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很想哭,她记得自己以前一直努力的和他拉远距离,如今才知,原来真正拉远距离以后是这样的,她就摔在他旁边,他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很多悲悯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们虽然不知其中内情,却也看到了许南城对苏轻漾前后态度的变化,如今落到这个地步,苏轻漾也是只个可怜的女人。

倒是廖迎初先看不下去了,想要出手相扶,轻漾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捡好了地上的文件,逃一样的从许南城身后绕过,脸上是已经明白一切的表情。

可是,苏轻漾,你真的明白吗?你知不知道许南城刻意的不闻不问甚至看都不看一眼还有一个名字,那就叫做欲盖弥彰。

不是不想看,只是不敢看,怕看了以后就会心疼地将你纳入怀抱,可是明明是你说过,不可以。

晚上加班到七点,因为中午就没有吃饭,轻漾饿的开始胃疼,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她觉得有点难过,就像除夕夜时的感觉,可是许南城不会来了,没有人再会来关心她。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她会偷懒省掉午饭,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经常饿的胃疼,只有一个人知道她会给她买来老北京炸酱面看着她吃下,可是那个人已经被她亲手推走了,所以,从今以后再怎么难过,也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周末的时候接到了陈安凉的电话,她等着他开口质问她上次提醒他收购股票以至于让资金周转不灵的陈氏雪上加霜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绝口没提这事,百忙之中竟然是要约自己出去吃饭。陈安凉同以往一样来接她,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陈安凉竟然没有开车。

轻漾诧异之余玩笑般地问他:“喂,陈安凉,你该不会没钱还债把你的车卖了吧?”

陈安凉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去,“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

轻漾很无辜:“不然你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没有开车,别告诉我你忽然发现散步有益于健康。”

出乎意料的,陈安凉竟然没有立刻回话,脸上出现了疑似忸怩的神情。轻漾觉得难以置信,正想再仔细看看,陈安凉突然说道:“你看。”

看什么?轻漾诧异地向四周望去,竟看到了陈安凉的车停在路旁,她觉得车停得位置有几分熟悉,再一想,发现这居然是她初遇到他那天时的样子,她就是那么落魄地靠上了停在这里的那辆车。

轻漾莞尔,却不知为什么陈安凉让她看这个,再一转头之时却发现陈安凉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立着一枚钻戒。

看着他这个姿势,轻漾忽然就明白了他刚才的忸怩,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能开车来,原来,不过是在等这个时刻,可是…可是…怎么可以呢?她已经…

想要阻拦显然已经来不及,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陈安凉就跪在轻漾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轻漾,你看,这里有那么多的车,可是你独独靠上了我的车,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可是偏偏是你靠上了我的车,我信这世上有缘分的存在,我也信这缘分可以牵着我们走过这一辈子,轻漾,嫁给我吧。”

陈安凉的脸上是紧张而又期待的表情,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其他人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了。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轻漾很紧张,她想要让陈安凉先起来,可是陈安凉只是沉了脸色,姿式却一变也不肯变。

她有些慌了,陈安凉这样的少爷肯为她做到这样,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她已经…她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安凉,我已经…”

“你已经结婚了?”

轻漾一愣,随即摇头:“不是,可是…”

不等她说完,陈安凉就打断了她:“那就行了,没有什么可是,轻漾,过去的那些不论是好的坏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什么都不会在意,你只要告诉我,现在的你,肯不肯嫁给我?”

陈安凉看着轻漾,目光里透着真诚。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她想说的是什么,可是他说,过去的那些不论是好的坏的他都不会介意。

他肯说,那她就肯信。走走停停来来回回这么多年,她也累了,她只是想在自己受伤的时候有人会替自己心疼,自己累了的时候有人肯给她一方温暖的天地让她歇息。陈安凉对她很好,可以给她想要的那种生活,她从不敢奢求什么,也许一辈子,这样就好。

伸手取下盒子里的戒指,她将戒指戴在手上,微笑着答道:“好,你肯娶我就肯嫁。”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祝福的掌声,陈安凉也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抱住轻漾转了一个圈,将轻漾放下的时候,陈安凉轻声说道:“谢谢你,轻漾,不对,以后要叫老婆了。”他说着,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轻漾却忽然想起了点什么:“不对吧,我记得一般求婚的时候好像都应该是男方给女方戴上戒指的,怎么我自己给自己戴上了?”

“啊?是吗?有这样的规定吗?我怎么不知道?”

轻漾无奈,“还有啊,你说的那一段求婚的话居然连最重要的三个字都没有,我怎么就答应你了呢?”

轻漾却忽然想起了点什么:“不对吧,我记得一般求婚的时候好像都应该是男方给女方戴上戒指的,怎么我自己给自己戴上了?”

“啊?是吗?有这样的规定吗?我怎么不知道?”

轻漾无奈,“还有啊,你说的那一段求婚的话居然连最重要的三个字都没有,我怎么就答应你了呢?”

陈安凉脸上出现了疑似不好意思的神色,却还是理直气壮地无赖道:“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

轻漾佯怒道:“别以为这样就算过关了,你不是说你求婚的时候一定会是世上最盛大的场面吗?怎么就这么简单?”

没想到当初他给她发的短信的内容她居然还记得呢!陈安凉低笑了一声,说道:“我家老婆节俭嘛,我怕太过铺张老婆大人生气。要不老婆你先忍一忍,等到结婚的时候我一并给你补回来!”

居然连这个都有拖欠的,她还真是遇上了个极品!轻漾瞪了他一眼,“要不你还是先别叫我老婆了,等到结婚的时候再一并补回来。”

陈氏少总当街求婚,这样的新闻自然抢占了当天S城所有报纸的头条。苏轻漾只知自己因为被陈安凉求婚而上了头条,却不知就算陈安凉没有向她求婚她也是要上头条的,因为被挤下去的那条新闻是裴心莹精心策划用来毁她名声的。一番精心准备打了水漂,不过这样也好,苏轻漾答应了陈安凉的求婚,这下许南城总该肯跟她订婚了吧。

随后的日子里,轻漾终于遂了陈安凉的愿,被他拐去见了他的家人。因为是很正式的场合,轻漾为应该穿些什么头疼了很久,导致陈安凉去接她的时候她居然还在挑着衣服。

陈安凉看着愁眉苦脸的轻漾,不由得觉得好笑:“虽然你这么重视这次见面我很开心,可是为什么以前你每次和我约会就没有这么重视过呢?”

轻漾白了他一眼,“你还吃你家人的醋啊?”

“我只是想说你其实不用这么紧张,我很喜欢你,我的家人也一定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的,就像你的父母一样,他们也很喜欢我啊!”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呢?他们喜欢你的确是因为你喜欢我,因为喜欢我的你可以让我不再出现在许南城面前,成为他和裴心莹之间的障碍!这些话在轻漾的脑海中转了很多遍,可是最终她只是抿了一下唇,什么都没有说。

跟着陈安凉到了陈家,那是个很大的宅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陈安凉拉住她的手,柔声问道:“冷不冷?”

轻漾心中一暖,摇了摇头,站在了陈宅门前。陈安凉按了两下门铃,很快就有人走过来将门拉开,那人看到陈安凉显得十分开心:“少爷,你们终于到了!快进来快进来,老爷他们从今天一早就在等着你们呢!”

陈安凉微笑着点了下头,算是对她的回应,转头望了眼轻漾,他对那人说道:“张妈,这是轻漾。”

张妈笑着招呼她道:“这丫头可真俊啊,也难怪你能把少爷收住了!”

轻漾有些不好意思,用余光去瞥陈安凉,发现他比她还不好意思一点,忍不住想偷笑。屋里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岂止是把我们陈大少爷收住啊,简直就是让我们陈大少爷痴心不改!”循着声源望去,轻漾看到了笑着走过来的陈安雅。

陈安凉不客气地回应道:“表姐你是嫉妒了吧,没遇到个人对你这么好。”

陈安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掉了。

轻漾有些担心,拉了拉陈安凉的衣角说道:“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啊?你表姐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呢!”

没想到陈安凉不以为意地说道:“没事,她就是这样的。”

事实证明轻漾果然是多虑了,当她和陈安凉走到客厅中的时候,陈安雅笑意盈盈地和陈家老爷子开玩笑道:“爷爷,你这个孙子可给你丢人了呢,跟人家女孩子求婚一点新意也没有,就拿了个戒指跪在那里,要是我,我才不会答应呢!”

陈安凉耸了下肩,“所以也没有人要你嫁啊!”

陈安雅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和陈安凉开始理论。轻漾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副场景,却见陈老爷子笑呵呵地冲她招手:“小姑娘,过来,不要管这两个不肖子孙。”

老爷子和气的样子让轻漾原本的谨慎小心去了一般,她依言走了过去,老爷子笑眯眯地问道:“小姑娘,你就是我未来的孙媳妇了吧?你叫什么啊?”

这话问的,都快成孙媳妇了,居然还不知道叫什么!老爷和蔼地问完,又不和蔼地补充了一句:“都是陈安凉那臭小子,找个老婆还藏着掖着,搞的我们现在才能见你一面。”

这话实在是冤枉陈安凉了,他曾经多次向她提出让她来看看他的家人,她却总是找各种理由应付过去,以至于出现了今天这样尴尬的场面。

“苏轻漾。”轻漾乖乖地回答道。

“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