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再跟只大蜥蜴,蜥蜴后面又来只豹……(多么和谐的生物链啊……)

“大毛,看到阿岸了没?”一路骑在二丫背上,狂奔到城外,别说人影,连鬼影子都没发现一只。

“呱。”大毛肯定地答复,它飞得高,自然看得远。二丫没好气地冲大毛呲了呲牙,然后继续任劳任怨地往前奔去。

又奔了数里,果然在聚云山入口处的大片空地上,发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只不过,是被一群人包围在了中间。

“阿岸……”兮兮愣住了。明明只有三个人的,现在怎么凭空生出这么多人?还一大堆欺负两个,太过份了!

独孤岸眼角的余光看到兮兮居然追过来了,顿时眉头紧皱。这妮子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她以为追人游戏很好玩吗?

他从井口出来后,发现店小二依然如常地扮演着平时的角色,并没有下一步行动,但是之前从那些人身上取来的血珠及盒子,却并未带在身上,很显然是留在了密道里,可见密道应该还有其他机关。于是他再次潜进去察看,结果还未到月亮门里,就发现两道黑影缠斗在一起,其中一道他看着眼熟,很像溪云阁的护卫长玄风。

另一道黑影用奇怪的黑面巾包了大半个头,一见他进来,居然闪身从另一道暗门逃走,二人急忙又随后追出,一直追到聚云山口,却不料这人竟在聚云山设下埋伏。

“在下不想与二位为难,奈何二位朋友好奇心太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对不住了,今天,这聚云山下,就是二位的葬身之地。”那面巾男说完便挥了挥手,包围着独孤岸二人的数十个黑衣人瞬间扑了上来。

只见银光频闪,独孤岸双手使剑,婉如游龙,翩若惊鸿,在数十人的包围下从容应对,丝毫没有落败之势。而那酷似玄风的身影在一群人的缠斗下也不显颓势,身形翻来转去,游刃有余。

“阿岸,加油!”兮兮在心里默默为心爱的人打气,嘴里还不忘嚼着糖果。她看得两眼都舍不得眨一下,满心满眼都被他的风姿填充,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么傻乎乎地暴露在坏蛋面前,是很容易被攻击的。

那面巾男的目光被不远处的雪白吸引,然后,他看见了兮兮。兮兮怔怔地和他对视了一眼,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见他露出的嘴角勾起一丝邪笑,然后手起袖落,一道银光便笔直地向她刺来,好在二丫训练有素,极快地闪过,避开了那致命的小匕首。

“还真是不错的宠物啊,老子还舍不得要了你的命呢……”面巾男说完便以极快的身形向兮兮扑来。二丫左闪右闪,兮兮抱着二丫的脖子挂在它身上一边缩着脑袋瑟瑟发抖一边又忍不住将眼光投向独孤岸,生怕他出什么事情。

“二丫,咬他。”兮兮感觉到那黑面巾后恶狠狠的眼神,既害怕又有些生气,这个人好坏,派那么多人打阿岸不说,竟然连她都打。她又没惹他!人家二丫以前在山里跟别的老虎狮子打群架可从来都不伤及无辜的!

那面巾男子见一只雪豹竟能躲开他的连环掌,即刻恼羞成怒,掌下更是毫不留情使出了杀着,而二丫即使再如何灵活,也终归比不上面巾男的诡计多端,眼看就要中掌,忽然半空飞来一只怪鸟,没有丝毫预兆地就向他扑了过来,而且速度极快,他才感觉到气息的逼近,脑袋就已被啄得满头包。

“哎哟。”面巾男闷哼数声,转身向来鸟劈过去一掌,结果一对巨翅拍来,他闪躲不及,右手臂瞬间被拍了个不能自理——脱臼了。他只好甩着耷拉下来的右臂慌忙往后退去。大毛得意地呱呱了两声,它的成名绝技那可不是吹的,他今天能领教到,算他今生有幸!

“可恶。”他太轻敌了。面巾男跳至一旁,将断臂“喀嚓”一声接上,然后掏出袖剑一甩,原本的短剑马上变成长剑,挽着剑花向大毛刺来,大毛本能地闪过,结果他剑峰一转,竟刺向兮兮!

这人好生狡猾!兮兮看着直直而来的寒光,吓得呆若木鸡,原本呆滞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只剩下一双圆睁的眼睛,泄露了她害怕的情绪。

千均一发之时,另一道剑光穿插进来,活生生地将面巾男的杀招隔开。

“玄风哥哥。”兮兮呆呆地看向与面巾男斗在一起的玄风,又看了看另一道被人群包围的玄色身影,脑袋里塞满了问号。

怎么会有两个玄风?!

斐墨飘然而至,眯眯笑着对傻眼的兮兮打了个招呼:“哟嗬,嘻嘻妹妹,好久不见。”说完还悠闲地观察了一下天空,点评道:“今夜月朗星稀,夜黑风高,的确是野外踏青的好日子啊……”

“斐墨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兮兮不满道。穿个衣服比她还慢!

“小嘻嘻,你这么说太让墨哥哥伤心了,墨哥哥因为担心你,连最喜欢的紫玉扳指都没来得及戴,冒着寒风狂奔了好几里路诶。”斐墨再度拭了拭眼中假想的泪水。

“墨哥哥,没有水……”兮兮毫不留情地吐槽。跟她阿爹一样,每次都假哭。

斐墨妖娆地看向不远处的混战中心,嗯,独孤双剑果然不同凡响,围攻之人看样子都算得上好手,但在他剑下也不过十招内就败下阵来,他家小云云也不错,二人各自为政的情况下,数十个好手竟然在一刻钟内就解决了。

那面巾男显然也不是玄风的对手,被玄风一记玄冥掌劈倒在地,嘴角流下鲜血,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他见玄风走过来要拿下他,冷笑了一声,脖子一扬,口中污血狂流,竟是服毒自尽了。

玄风摘下那人的面巾,果然是聚贤楼的掌柜。玄云和独孤岸解决完黑衣人过来,玄云先是给斐墨行了礼,随后抱拳向独孤岸道谢:“在下溪云阁玄云,承蒙独孤兄相助,多谢!”

独孤岸淡淡回道:“不必客气。”

“阿岸!”兮兮兴奋地跳到他面前,却被他的利眼吓得缩了缩头。阿岸干吗这么凶……

“在下独孤岸。”独孤岸单手提剑,简短地向斐墨和玄云做了自我介绍。

“斐墨。”斐墨同样简短地介绍完自己,将垂头丧气玩着手指的兮兮拉到身旁摸了摸头,以示安慰。

“在下玄风,多谢独孤兄对舍弟的帮忙。”玄风也抱拳施礼。独孤岸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掌柜身上。

“玄风哥哥,你们两个长一样诶!”兮兮的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但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惨淡,把玄云给逗笑了。他和他哥哥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看起来性格更活泼,脸上总是带着亲切的笑意,看起来像邻家哥哥一样。兮兮很快对他产生好感,跟他一起凑过去兴致勃勃看独孤岸验尸……

“兮兮,你不怕死人吗?”玄云问她。

“不怕。阿娘说死人不会害人。”兮兮搬出阿娘语录。

“嗯,你阿娘说的对,活人有时候比死人可怕多了。”玄云点点头,接着对独孤岸说道:“独孤兄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在山洞里,店小二收集了很多人身上凝结出来的血珠,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独孤岸搜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搜到,却在掌柜的手臂上发现一幅很奇特的图案,一条腾空而起的金龙,头顶犄角处被插进去两根铁钉,鲜血淋淋,非常刺目。

“这应该是某个组织的标志。”斐墨说道。

玄云玄风都看到了,有些讶异地回头看了斐墨一眼。“具体是什么组织我也不知道。”斐墨两手一摊,笑得一派天真无邪。玄风玄云同时黑线……

独孤岸起身,冲他们点了点头便要走,兮兮连忙扯住他的袖子问道:“阿岸,你要去哪里?”

玄云一个没忍住,转头去笑得肩膀直抽动。独孤岸这么冷淡正经的一个人,却被取了个“阿岸”这么温情脉脉的昵称,真是太好笑了。

独孤岸的眉头抽了抽,他按捺下嘶嘶的小火苗,冷冷说道:“去找店小二。”

“不用找了,他死了。”斐墨云淡风轻地说道。早在那小二想趁机偷袭兮兮被玄风两招拿下后,他就同那掌柜一样,仰脖服毒了。

“他手臂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图案。”玄风说道。

独孤岸似想到了什么,回头走到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中间,一一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纹有相同的图案,可见他们都隶属于相同的组织。而且他们的手都纤长白净得不像男子的手,在他印象中,那些奇怪的小贩们也有着这样的双手。难道,他们竟是那些消失了的小贩?!

兮兮百无聊赖地掏出糖果吃,还大方地递了一颗给玄云,玄云居然也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被他哥狠狠白了一眼,也不以为意。兮兮以为玄风也想吃,结果递过去他却不要。

极乐果

回到聚贤楼,原本热闹的客栈一夜之间变得冷冷清清,住客死得所剩无几,掌柜和小二也自我了断了,江湖凶险如风云变幻,朝夕莫测,由此可见一斑。

众人站在大厅,看着这几天的栖息之地,心情都有些复杂。其实他们都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除了某个无知少女),虽然年少成名,也都有江湖经验与心理准备,但真正直面这些阴谋与杀戮,没有哪个人心里会好受。

独孤岸和玄氏兄弟又将聚贤楼仔细检查了一遍,结果在后院的地窖又发现一个密室,但里面已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留下。

“很显然,掌柜和小二背后还有一个高人在操纵,而且他已经把我们要找的东西带走了。聚贤楼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壳而已,没用了就丢掉。”玄风总结道。

“只是,他们要那些人身上凝结的血珠干什么?还有,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控制了这些门派?”玄云提出疑问。他跟踪调查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查到小二他们控制众人的手法。

独孤岸默默从怀里掏出那枚朱果,放到桌上给众人看。兮兮一看,立即说道:“我也有我也有。”说完献宝似的从胸前掏出之前大毛交给她的朱果,众人均无言以对。她居然用一根银线把那枚朱果穿了起来,当做项饰挂在了脖子上……

“这果子好像有毒,不要带在身上。”独孤岸淡淡地提醒她道。

“不会的,阿爹说过,不吃它就不会有事,而且带在身上可以防虫哦,这几天都没有虫子敢咬我!”兮兮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果饰。

“你认识这果子?”玄风问道。斐墨的眼睛闪了闪,他一直在一旁闲闲地喝茶,好像众人讨论的不是严肃的话题,而是某种饭后八卦一样,态度闲适得不行。

“认识,虫子都很喜欢咬我和阿娘,阿爹就种来驱虫。不过阿爹说这果子不能吃,一吃了就会上瘾,想吃更多,但是吃多了就像在做梦一样,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兮兮努力地回想阿爹曾教过的药草知识,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记住。能记得这果子,还真是多亏了她吸引蚊虫的特殊体质。

“那就是说,吃了这个果子之后,会产生很强的依赖性,而且会陷入某种幻象不能自拔,直至死亡也无法清醒……”玄风震撼了,小小一枚果子,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效果!

“嗯,阿爹说它叫‘极乐果’,吃了就会看到自己最梦想的事情在眼前实现,但是它只能在南疆生长的,别的地方养不活,阿爹也是想了好多办法,才种出来几棵。”兮兮用手指把桌上的极乐果推着滚来滚去,自顾自地玩得高兴,也不忘跟大家解说。

“南疆?!”玄氏兄弟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他们有些瞠目地看着斐墨,独孤岸也皱起了眉头,大家心里都猜到了某种可能性,但是,却不敢确认。

斐墨挑挑眉,懒懒地说道:“小云子小风子,你们俩个太不淡定了。就算此事跟南疆扯上关系,也不代表就是你们心中所想的那样。”

兮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说的她都听不懂,不过她也不想懂,阿娘说知道太多会遭天谴,她是不知道所谓的天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啦,但是阿娘说的总是没错的。

“兮兮,你阿爹是做什么的?”玄风问道。听她讲的,她阿爹也不是个普通人物。

“阿爹?他什么也不做,整天只会跟我抢阿娘做的点心。”想起一块不剩的栗子糕,她就生气。

“那你阿爹怎么会种极乐果?”独孤岸也问道。

兮兮一听他开口,倾诉的欲望瞬间倍增:“阿爹啊,他平时喜欢种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还有做一些无聊的药。因为我和阿娘都很容易被虫子咬,所以阿爹就种了极乐果。我偷了阿爹的一些药哦,很好玩儿的。”说完,冲大毛招招手:“大毛过来。”

大毛“呱”了一声跳了过来,兮兮在它的巨翅下面掏来掏去,掏出个小黑布包,无视众人的瞠目结舌,打开哗啦啦倒在桌子上。她拿起其中一个展示道:“这个叫‘洗不掉’,只要沾在身上,就弄不掉了,把皮刮掉它都还在的。有很多种颜色,黑的红的蓝的紫的,阿爹就是给大毛吃这个,它才变很黑。”大毛在一旁委屈地应了几声,想当年,它也是个洁白的美少年啊,结果跟错了主人……

再拿起另一个:“这个叫‘跳跳丸’,吃了之后会不停地跳上三天三夜哦!二丫以前减肥都靠它的。”二丫也抗议地“啊唔”了一声,小主人干吗把这个也带上?

“还有这个,这个叫‘臭臭粉’,撒在身上会很臭很臭,没有人敢接近。”

“这个叫‘大变身’,吃完了之后会做出自己平时最不可能做的事,而且自己明明知道在做什么,却抗拒不了,呵呵,我以后一定要偷偷给阿爹吃,这样他才不会抢我的糕……”

一样一样介绍,小小一个布包,竟然装了二十多种药丸,无一例外全是整人的。

众人都汗了,她老爹一定有着非常的恶趣味,才制了这么多捉弄人的药。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也是个医药天才……

“嘿嘿,这些都是阿爹的宝贝,他吃我的栗子糕,我就偷他的宝贝!”就见某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半咧着嘴发出奸笑一般的声音,结果脸上却仍然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表情。

玄氏兄弟无意识地搓了搓手臂,突然感到一股冷风吹过。

斐墨感兴趣地一件一件拎起来研究,问道:“你阿爹叫什么?”

“他叫萧笑生,不过他都自称笑笑的……”而且还强迫阿娘这样叫他,恶。

“哦,萧笑生啊……”斐墨随口应了声,突然就愣了一下:“怪医笑笑生?!”

其他三人齐刷刷地盯住兮兮,心里纷纷感叹:“原来是他的女儿,难怪……”怪人养出的女儿,不怪……那才奇了怪呢!

不过怪医萧笑生也是江湖上的一则传奇。传说二十五年前,他以弱冠之龄名满天下,任何疑难杂症,奇毒怪病他都能治好,不过他性格乖张怪异,为人不喜被约束,脾气一来,天王老子他照样不医,心情一好,杀人魔王他也会救,在武林之中也是个破有争议的人物,二十年前突然在江湖上消失。没想到,他居然也有女人敢要……

“怪医笑笑生是谁?”兮兮满眼问号。

“你爹不是叫萧笑生么,他不是很擅长救病制药么?”玄云奇了,她竟然不知道她爹的名号。

“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救病给我看啦,我只看到他天天都做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把谷里的小动物们都喂得怪模怪样。”说完,还摸摸大毛表示现场就有铁证。

众人默然。看看大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养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聚云县城的街道上仍然人来人往,聚贤楼的人去楼空虽然引起百姓们的热议,但由于全体住客及店员全部失踪,官府无迹可寻,只能先暂时封了客栈,待日后有了线索再发落。

独孤岸一行人混在人群中看着官差在客栈大门上贴上封条,听着百姓们的议论,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听起来,这聚贤楼少说也开了有五年左右,那么,这个局至少是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建的。是什么样的组织,或是幕后人物,从五年前就开始撒下这张大网,他又想网住什么呢?!

独孤岸提剑与斐墨等人告别:“在下需尽快赶至殷洲,就此拜别各位。”

斐墨浅笑:“告辞。”虽说他也要去殷洲,但他可不想那么赶。很多事情,急也查不出个子丑寅卯,不若顺其自然。

玄氏兄弟也抱拳:“再会。”

独孤岸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一双密色小手扯住了衣角。

通行证

独孤岸回头一看,一张平板的密色小脸上,圆睁的双眼里写满控诉。兮兮放弃衣角,转而扯住他的袖子摇来摇去:“阿岸,你要丢下我吗?”

独孤岸内心抽搐,他何时说过要带上她吗?!

“萧姑娘,在下与你萍水相逢,带你同行恐多有不便。”说完便要抽出他的衣袖,结果兮兮居然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我要跟你一起。”好像他的手臂已成为她的私人物品般箍得死紧,充分表达了她要当跟屁虫的坚定决心!

玄云低下头偷笑,玄风暗自叹息,这丫头也太不矜持了一点。

斐墨看着兮兮抱在怀中的那条手臂,凤目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寒光。他缓步上前,轻轻拉拉兮兮:“嘻嘻,独孤公子有急事要办,你别给别人添麻烦。”为了一个“别人”,连他都不要了……

“我没有添麻烦,我很乖呀。阿岸是我相公,我要跟他在一起。”兮兮一脸严肃地强调,双手仍然死死抱住某人的手臂不放。

独孤岸心头的火苗又噼哩啪啦地燃烧起来,一个女子,竟将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的手臂抱于怀中,她是没长脑袋还是脑子进水啊?便宜自动送上门吗?

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消受这美人恩。因此,他轻轻闪身从她手中挣脱,丢下一句:“后会有期。”人已跃到远处,几下不见了身影。

“大毛,二丫,冲!”兮兮傻眼之余,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的好助手,急忙趴到二丫的背上,准备追爱而去。

“嘻嘻,你要扔下墨哥哥不管么?”斐墨笑得艳光四射,袖下的拳头却暗暗捏紧。死丫头,真没良心。为了野男人,居然想抛弃他……

“墨哥哥,我们一起去追阿岸吧。”兮兮在片刻间做出决定。

他为什么要去追一个男人?!

斐墨笑得更加风华绝代:“嘻嘻,咱们不是说好了去江湖玩儿么?”

“可是我现在想跟阿岸一起。墨哥哥,再不走,阿岸就跑远了。”兮兮扯长脖子看着远方越来越小的白色影子,焦急地催促道。二丫磨了磨前爪,做好狂奔的架式。

斐墨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去:“嘻嘻,要跟独孤岸还是墨哥哥,你自己选一个吧。”

站立半晌,后面没有声音,斐墨暗自高兴,这丫头犹豫了,说明他在她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嘴角不可抑止地扬得更高,他不信嘻丫头舍得丢下他,去追那个对她爱理不理的冷冰冰。

“阁主,您节哀吧,兮兮姑娘早就走了……”玄风不得不上前来打断斐墨的臆想。早在阁主转过身去的时候,兮兮那丫头就等不急地骑着豹子追人去了。

什么?!

斐墨迅速转身,眼前哪里还有死丫头的影子……

萧兮兮仰头看着城门上方雕刻的正楷大字,呆呆念出声:“嗯嗯镇……”二丫侧目,有这么奇怪的镇名吗?又不是上茅房……

“大毛,这两个字怎么念?阿娘好像教过,我忘记了。”兮兮毫不愧疚地问大毛。大毛“呱呱”两声,为什么小主人认为它会知道?!它虽然是个天才,但毕竟是只鸟啊……

“阿岸跑到这里来了吗?”算了,镇名不重要,阿岸才是重点。

“呱。”大毛表示肯定。

“那咱们进去吧。”一个少女,一只雪豹,一只怪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准备进城。

“等等!”城门口的守卫拦住兮兮,本来严肃凶恶的脸在看清兮兮的容貌后变得和蔼可亲,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姑娘,这只豹和这只乌鸦是你养的吗?”

“是啊,”兮兮乖乖地点头:“不过大毛不是乌鸦,它是一只鹭鸶。”

鹭鸶?有全身漆黑,嘴长一尺还长这么大只的鹭鸶吗?!

“姑娘,请出示巨型动物通行证。”守卫收起惊愕的脸,开始说正事。

“嗯,不知道是什么证……”兮兮不苟言笑的脸让守卫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对于小美女,他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巨型动物进入城内会给百姓带来恐慌的情绪以及很多不可预计的危险,当然,这是指野生的动物,如果是家养的动物,则必须要持有由本城县令颁发认证的‘巨型动物通行证’,方能自由进出。”

“我没有证……不过大毛和二丫都很乖的,它们从来不主动咬人!”兮兮认真地对守卫说明。

“姑娘,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喏,你看,这里贴了县太爷亲自写的告示,我总不能抗命吧?!”守卫指了指城门右侧张贴的一张巨幅告示。

兮兮走过去念了起来:“告示:承蒙知府大人嗯(厚)爱,特封嗯嗯(麒麟)镇为本省十大安全文明城镇之嗯(探)花,因此,即日起,凡举止粗俗、来历不明之人,必须嗯(签)下‘绝不嗯(惹)事生非’之保证书方能入内,凡大件行李,如马车、板车、巨嗯(箱)等等,须经过本城守卫严格查检方能入城,凡大型动物或家养宠物,须持有本县认证的‘巨型动物通行证’,方可放行!特此通告。嗯嗯(麒麟)镇县令:朱大常。”

这个县令好有文化,她好多字不认识诶。

守卫在一旁听得汗流满面。这小姑娘看着一脸聪明相,居然是个小白丁。他急忙又走过来给兮兮解释了一遍布告上的大致意思,总之呢,她要是想进城,要么就不带两只动物进去,要么就得去弄张‘巨型动物通行证’来。

兮兮问:“在哪里可以领证?”

“姑娘,你看到十丈远那个小棚子没?那里就是领证的地方,你先领着你的宠物去那里检查一下,如果通过了,他们会发证给你的。”守卫很热情地给她指明了途径。

“谢谢守卫哥哥。”兮兮很礼貌地道谢之后,领着大毛和二丫往那小棚子去了。

“这是什么东西?”小棚子里面只有简单的一桌一椅,椅上坐着一个短小干瘦的老头,八字胡一半是白的另一半是黑的,一双眯眯眼盯着二丫看了半天,像是不敢置信世界上竟然有这种生物一样。

“二丫不是东西,它是一只雪豹。”兮兮蹲下来,与他平视后,一脸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