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项悦文站在小区门口,空气中有一种初夏的焦躁味道,等我上了出租车后,项悦文才转身走回小区,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胃,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这会儿还真是有点疼了。

报了个饭店的名字,我便靠在出租车后座上休息,等到了饭店门口,我付钱下车,抬头看了眼饭店大门,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人的惯性有时候真的很麻烦。唐宋在国外住了那么些年,却总吃不惯西餐,一回国就四处找好吃的,这家饭店便是他很喜欢的一处,常带我来,只是没想到,离了婚以后,我竟还会自己想起过来吃顿饭。

领班经理见到我的时候,倒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便热情地迎了过来,“二少奶奶,许久不见您来了。”

我笑了笑,想着要不要纠正他对我的称呼时,领班经理后半句话惊出我半身冷汗,“二少已经在包厢里等您了。”

唐宋也在这里?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古怪极了,自投罗网的感觉叫我觉得很不舒服,也顾不得旁人怎么看,扭头就想离开,结果领班经理一脸振奋地冲我身后喊了一声,“二少,二少奶奶来了。”

(因为本人最近邪恶,所以连着带,文也邪恶了,噗~~~~)

狭路相逢!

这一次,是真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在转过身之前已经想好应对的法子了,大不了就便宜唐宋一次,这顿饭由他请就是了,可我没想到,唐宋边上会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我恰好也认识,不是顾茜还会是谁?

一身西装笔挺的唐宋,边上站着纤细如小白菊般的顾茜,倒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匹配味道来,我笑着点了点头,看他们这样子,该是吃好了要离开,正好,我也就不需要太尴尬了。可唐宋显然不这么觉得,他眼底有着一抹惊喜意味,走上前一步,嗓音低醇如一杯葡萄酒般醉人,“小秋,怎么来这里吃饭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跟在唐宋身旁的顾茜,然后才对他点了点头,“你们这是吃好了吧?那我不耽误你们回去了,再见。”

绕开站在面前的唐宋,我径自抬脚往里面走,领班经理是个极懂看眼色的人,若不然也做不到现在这位置。他没在大庭广众下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说一两句不着边际的话,热情地引我往某间空着的包厢走去。坐下报了几个菜名,领班经理走出包厢后,我才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胸口,疼。

自己的前夫与小姨子都已经成双成对了,我这个主动下堂求去的糟糠还有什么权利在暗地里伤春悲秋呢?灌了口大麦茶,我开始认真思考起前夫将来会成为我妹夫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唐宋是我决定不要的男人,只是如果有一天他真成了我妹夫的话,搬出顾家便是第一件要做的事。

就在我认真思考Z城哪一处房产值得我下手的时候,门被人推了开来,我抬头看他,倒真可惜进来的不是上菜的服务生,毕竟这儿的服务生礼貌周到,定不会像唐家二公子般肆意妄为,横冲直撞。

我拧眉看着唐宋不请自来地坐在我对面,脸上竟然还可以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用那种柔软毫无愧疚的眼神看我,“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话语里的委屈味道浓得叫我以为我们还没有离婚,只是几日小别罢了。

吃饭?我可真不认为跟他一起自己能有什么好胃口,只能淡定地点头,顾不得中国人说话时的起承转合,拿着单刀直杀入他眼底,“已经不是一家人了,不常一起吃饭也不稀奇,不过我想等你成了我妹夫,咱俩还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

母亲教我,这世上唯独自己不能欺骗,若不然,那样的一生太累而且没有盼头。所以,我现在必须承认,刚才我对唐宋说的那话里有好几分小肚鸡肠的味道。

对面的唐宋听我说到妹夫两个字时,面色一瞬间铁青起来,额角青筋跳着,我忽然就爽快起来,瞧瞧,这男人一听见要做我妹夫就激动成这样了呢。只是没等我暗爽够了,桌那边的唐宋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抬手替我添满杯子里的大麦茶,然后就眯着眉眼,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般盯着我看,眼底波光粼粼,装着满当当的一片潋滟风情在里头婉转缠绵。

唐宋笃定极了地说,“小秋,你吃醋了,对不对?”

(抱歉,最近诸事不顺,生了场病,这两天才活泛回来一些,谢谢亲们的惦记,恢复更新,请继续支持呦。)

唐宋动粗

唐宋的确是这世上最了解的一个男人,不然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自己原谅他,所以即便今天我们已经离了婚,可真见了他跟顾茜一块儿吃饭,我这心底依然又疼又酸,而他果然听出来了。

我对唐宋笑了笑,倒也不狡辩什么,毕竟唐家生出来的儿子都不是简单的,比起再完美的解释,他们依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我不想看见唐宋眼角肆意明媚的笑,所以,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尽管那些话我已经对唐宋说过很多次了。

“唐宋,现在的你就算想做我情人,我都嫌你脏,你死缠着我,不觉得丢人吗?”我拿起茶杯,当着唐宋的面将里头的大麦茶给倒掉,我不止是嫌弃你人脏,我连你唐宋替我倒的茶也一样嫌脏。

我没有抬头去看唐宋脸上的神情,不想也有些舍不得,那神情也不会有多好看。唐宋这样的男人,怕是第一次遇上我这样撒泼的,可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唐宋,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

没等我把手从杯子上收回来,唐宋已经死死扣住我的手腕,隔着桌子将我整个人往他那边拽,动作粗鲁野蛮极了,我的髋骨抵着桌沿挤得生疼,我瞪着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眼底却翻滚着汹涌怒火的男人,咬着牙,“放手!”

可唐宋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只是扯着我往他那边带,我不想就这样子向他屈服,左手撑着桌子,将身子往后回扯,唐宋,有本事你就把我这胳膊也拽下来,否则你休想把我拽过去!

就在我们俩隔着桌子拉扯正酣的时候,门被再一次推开,我瞪着来的人,这家饭店关门算了,什么上菜速度啊?这都多久了,一道菜还没上来!

进来的人,仍然不是服务生,而是领班经理。

到底还是没修炼到家,那领班经理偷偷擦了一把汗,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对唐宋动粗的样子根本就是视而不见,不过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倒是替我暂时解了围。

“二少,顾三小姐在门口晕倒了…”

唐宋捏着我的手腕一圈圈收力,明明那么漂亮的一双手,现在却好像一把钳子,只想把我的手腕给折断了。

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因为尴尬与八卦交织,面部表情慢慢开始变得扭曲起来的领班经理,好意地转过头对上唐宋的眼,提醒他,“呦,你有功夫在这儿跟前妻拉拉扯扯,咋就不晓得心疼下…嘶…”

门口领班经理听见我说前妻两个字时候,眼底绽放出的八卦热度瞬间点燃唐宋的怒火,黑色席卷他的眸底,钳着我手腕的力量猛地增大,倒叫我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就像唐宋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这句话,触到了他的底线,不能再惹他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是因为我的识相,也或许是因为唐宋天生对女人的温柔,他到底是缓缓松下了手上的力道,喜得我立马抽回自己的手,贴着左手掌心轻轻揉了起来。

唐宋隐忍着怒火瞪我,我倒是心情极好地冲他眯眼,却看见他的怒火一瞬间散去,只留下满满的无奈,然后唐宋站了起来,问我,“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又笑了,顾茜这会儿要真见了我,估摸着就不止是晕倒这程度了,于是心情极好地摆了摆手,“不了,我还没吃饭呢。”

唐宋盯着我看了几秒,认真且专注,然后转过身,跟着领班经理走出包厢。

(其实,小秋是真的吃醋了,请大家不要以为唐宋自作多情,咳咳咳,俺爬过去撒~~~)

谁同你说一声再见?

门第三次被人推开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我点的菜。

闻到香味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想念这儿的菜,等服务员退了出去后,我一边吃菜,一边在想刚才领班经理说的话,别看顾茜小雏菊般娇嫩,但我们仨身体最好的就是她了,小夏小时候就是个药罐子,大概是被病怕了,这性子才会如今天这般跳脱,而我比她稍好一些。只是顾茜平白无故,怎么就晕倒了呢?

肯定是因为唐宋吧。我笑了笑,含在嘴巴里的那块糖醋排骨恰好酸到牙齿,用茶漱了漱口,我放下筷子,胃口再好抵不过心情不好,算了,我还是回学校吧。

结账的时候,领班经理没有接我的卡,“二少已经帮您结过了。”

若非母亲对我们的教养极严,我真想翻几个白眼叫自己舒坦一点。到底,还是微笑着同领班经理点点头,拿回自己的卡,然后优雅地走出饭店。

唐宋这人,步步为营,在商场上便素行狡诈,欠了他这顿饭,定会找我讨回来的,一想到还要跟他有所牵扯,心底的烦躁便不止一点两点。上了出租车后,我忍不住揉了揉脑门,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项悦文的声音好听极了,他用一种极为妥帖的口吻关心我到学校了没有,既不叫人觉得过分亲热,也不会叫人觉得冷硬不近人情,我倒是真的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家才能生养出这般迷人的男子来。

我更加好奇,他喜欢上的女人该是什么样的才配得上他。冷不丁地想起那天瑶瑶挥舞着小拳头欢欣振奋的模样,我后背一僵,话卡在喉间,倒是让对话停了下来。

项悦文打电话时的风度依然极好,并没有急着问我怎么了,让我觉得跟他讲电话,是极舒服的一件事。项悦文毕竟是项悦文,将话题稍稍一带,便叫我觉得有意思起来,分明还是优雅得体的声线,但却比最初的时候多了些什么,直到学校。

我同他说学校到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极规矩地同我说了一声再见,倒是叫我愣了一下,然后同他一般,说了一句再见。

似乎,很久了吧,同人分手或者挂电话的时候,都说拜拜,倒是极少会像他这般规矩而礼貌极了的说一声再见了。

傍晚的大学校园,总是浪漫极的,昏黄的路灯,动听的音乐,三三两两的同学,或者恋人,或者好友,自行车的摇铃声随着晚风袭过身侧,带来各种清甜的味道,想着项悦文那一声再见,倒是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唐宋神马的,顾茜神马的,让他们见鬼去吧!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个坏学生,但是当我捂着手机,躲到走廊尽头接起项悦文的电话时,我才意识到了,我再一次逃了他的课,这让我觉得有些难堪,更让第一次带研究生的项教授情何以堪?

礼拜二下午的大课,我倒是真没忘,统共也就那么两节课,我记着呢,可我这会儿有些,走不开身,所以我讨好地同项教授商量,打算请假。

电话那头的项悦文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问我,“怎么了?”我扭头看了看那头挂着的牌子,妇产科。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在医院呢。”

(纠正昨天一章的BUG,顾茜是顾家二小姐,特此更正。嘻嘻嘻,祝大家周末愉快~~~~)

医生,我要做人流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古人诚不我欺也。

昨晚上回了房间,我胃里空得慌,便打了个鸡蛋,煮了碗泡面垫肚子,你还别说,既有营养又有口感,味道还真不错。然后我就洗洗睡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右眼皮一直跳啊跳的,我也没在意,等我刷了牙洗了脸,想着要不要拿着借书证去图书馆溜达一圈的时候,电话响了,小夏的。

接电话的时候心情还真不赖,可等听完那头说的话之后,我的脸就黑了,然后我打的到了市医院,直奔妇产科来了,你还别说,光看着这三个字,我的胃就难受,再闻着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我还真想吐。

项悦文作为一名风度极好的男人,倒是礼貌地关心了一下我,批准了我的请假之后,临了还补了一句,“这算口头请假,回头你还要找我补一张请假单。”哎呦,这男人,原则性太强大了。

我点头允诺,收了电话回到门诊室,里头那位穿着白大褂,盘着妇人髻,显出极佳气质的医生扶了扶金丝眼镜,只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低了下去,我笑了笑,倒是对这位一丝不苟但保养得宜的女医生很有好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便想起了母亲。

小夏紧张地挽住我的胳膊,手心滚烫,我知道,小丫头外表彪悍,但其实还不够成熟,所以我与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夏,离了我们的纵容与保护,小夏还不能在这世上圆融的活,她的世界不是黑便是白,容不得半点沙砾。

医生看着手上的单子,我瞄到一眼,其中一张是B超图,黑色的阴影里多了一小块白,医生对着那团白看了一会儿,“宝宝已经两个月大了,一切发育良好,不过妈妈的身体有些营养不良,注意饮食均衡就好了。”

我盯着医生,“医生,帮我安排人流手术吧。”小夏的手死死抓着我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孩子本来就不该来这世上,他得不到父亲的期待,也得不到母亲的满心欢喜,与其来这世上受苦,倒不如趁早换了别家去投胎。

医生看着我,倒是轻轻皱起秀气的眉,没有多说什么,大约是看惯了生离死别,这会儿也只是写了张单子,递给我去交钱。我冲坐在医生对面,面色苍白的江媛点点头,示意小夏陪着她,然后拿了单子到楼下付钱。

哦,我可能忘记说了,不是我怀孕了,而是小夏寝室的一个小姑娘江媛,平时文静极了,从没听她说起过男友,至于这孩子怎么来的,小夏也不清楚。而我只知道,一切过程与理由都是借口,这孩子既然留不得,那就弄掉,快刀斩乱麻,没什么值得矫情与墨迹。

小夏倒还好,她也支持江媛打掉孩子,既然把孩子生下来不现实那就只能打掉,可她架不住江媛边哭边求自己,说这是一条生命,是无辜之类的傻话,小夏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时,她便什么都不肯说,只除了不停地掉眼泪。

小夏气得不行,但也知道这事必须得快些解决才行,不然孩子都能下地打酱油了,也就彻底无法收场,而江媛也就真的毁了。所以等小夏给我打电话说明白这事后,我就带着她们俩来了医院。

(嘻嘻嘻!~~~~小秋怀孕了吗?怀孕了吗?有吗?要吗?嘿嘿嘿~~~~周末愉快~~~~)

主任医师季蘅

江媛的家境在我看来只能算是普通,外省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还有一个念高中的弟弟,每月提供给她的零花钱也只刚够她日常开销,而一次人流手术加上后期护理,对江媛来说该算是不小的一笔了。

用自己的医疗卡帮江媛弄好手续往门诊室去的时候,我只觉得眼角一闪,似乎有什么人急急忙躲开去。那背影倒是有些熟悉,等我用心望过去时却怎么也找不着人,索性也不去在意,拿了单子回到门诊室。

医生盯着单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我,眸光里添了一丝审视味道,然后才开口对江媛说了一句,“手术排到礼拜天早上九点进行,这几天回去养好身体。”

这事,就这么定了。

小夏扶着江媛刚走出门诊室,江媛就朝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冰凉的手拉着我的。我低头看她,下巴尖细,面色苍白,眼圈儿泛红,像极了一枚惹人怜爱的木偶娃娃,“顾秋姐,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求求你,帮我…”

我没再给机会让江媛把话说完,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声音清脆极了,只是掌心沾上她脸颊上冰凉的泪珠,叫我有些不舒服。

“你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敢说出口,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要留下这个孩子?江媛,这孩子是无辜,可今天不是我不让他活,而是你这个母亲没本事护着他!”

小夏在边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江媛,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开口,过来扶失神的江媛站起来后,安静地冲我笑了笑。我知道,这会儿由小夏陪着她更好,我这个恶人也该自觉退场了,转过身正要走的时候对上门诊室里的医生扭过头来看,我冲她感激地笑了笑,然后离开。

不晓得为什么,总觉得妇产科的这位女医生有些古怪,过去查了下医生的名字,妇产科主任医师,季蘅。一版面的医生介绍,她的名字排在开头,倒是极好找,我仰着头盯着她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愈发觉得眼熟,只是真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

算了,记不得就记不得吧,也或许是我记错了。

因为江媛的事,我连午饭都没顾上吃,随意吃了点就回了宿舍。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小夏又打了电话过来,我让小夏把电话给江媛。

江媛不肯说那男人是谁,我也就不追着问他,那也就是一个名字,根本没什么意义,我也不会为了江媛就跑去找那个男人怎么着,毕竟我同江媛没好到那份上。江媛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怎么办。

这话问得有些囫囵,但我是谁啊?怎么说也是豪门里待过的女人啊,哪里听不出江媛话语里的担心?

“你是小夏同学,我也拿你当妹妹看,就冲你喊我的那一声顾秋姐,钱我帮你交了,不急着要你还,而且用的是我的医保卡,不会记到你的病历里,到时候只要处理得小心一点,学校不会有人知道的,这点你放心。”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到了哪里都不好听,尤其又是江媛这样的性格,保密才是最重要的。

那头的江媛抑不住哭声,我有些头疼地看了看电话,然后挂断,做错事的确还能改,只是想改的时候太麻烦。

(不得不说,某些人真是太聪明啊~~~~)

《金瓶梅》被抢了?

江媛的事,我并没有太上心,挂了电话后揣上图书证去了趟图书馆。

Z大的图书馆是本城最高的图书馆,建成后请了裘老先生的亲笔题词,里头藏书之多,更新之快连市图书馆都比不过。更牛的是,Z大的图书馆顶楼——古籍阁,里头收录了不少珍贵的手抄本、孤本等,这在大学里实属罕见。起码,我念大学那会儿就没遇上这样的图书馆。

现在有机会见识了,若不上去瞅瞅,我还真对不起我自己。

古籍阁在图书馆顶楼,电梯不能直接上去,必须得有相关证明才能进去,我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张印着大头照的图书证,瘪了瘪嘴,好吧,它还不够格让我进古籍阁。退而求其次,我打算先在楼下转悠转悠,摸清地形。

当看到书架上那一串不同版本的《金瓶梅》里头竟有一本无删节港台版时,我不得不叹一声,Z大作为国内知名学府,学术精神之开放,真叫人泪流满面。

毫不犹豫地从书架上把港台版《金瓶梅》拿下来,本打算带回去以虔诚之心去钻研它,小心肝还没来得及得意一会儿,有人突然在我身后叫了我一声,吓得我差点把书给丢了出去。

回过神,把书捂在胸口,脸上滚烫,我转过身冲那人讪讪地笑了一下,“项教授,好巧啊。”我刚想借本书回去“钻研”一下,就被你逮个正着,果然巧得叫人胃疼。

项悦文跟我打了招呼之后倒是不说什么,低下头扫了一眼我捂着的书,我胸口跳得飞快,那扎眼的封面呦,有些手忙脚乱地将书塞回到书架上,我又讨好地冲他笑了笑,“刚不小心拿错了,拿错了,呵呵。”才说完这话我就恨不得咬断舌头,这不是典型的欲盖弥彰么?

我绞着手指,气势越来越弱。对面的项悦文也不多说什么,盯着我看了两眼,然后又盯着那一长排的书看了好几眼,身子靠近一些,我自然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书架无路可退了,而项悦文却是再靠近一些,两人之间只隔了半只手掌的距离时,他终于停了下来。

上身微微前倾的项悦文微微露出颈下的锁骨来,他的锁骨生得极漂亮,午后的阳光打在上面叫它镀上一层金。我忘了此刻的境况,倒是有些贪婪地盯着他的锁骨看,然后惊讶地发现,他那颗可爱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

面对又或的时候,身体会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比如说现在的我,真的管不住自己的手,当我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我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只需要再一点点就能碰到他的喉结。

直到手被项悦文抓住,除了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两个人礼节性地握过手,这是我与他的第二次肢体接触。他的掌心裹着我的指尖,像是一片滚烫的水漫过心尖,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合宜。

我眯着眼仰起头去看他,才发现他的个子很高,阳光打在他的耳背上,晕出一层浅浅的粉,我睁了睁眼,对看见的景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项悦文却没有松开我的手,而用另一只手越过我的头顶,将我胡乱塞回去的那本书给拿了下来,淡淡地瞥了被他压在怀里的我一眼,然后就这样…走了。

手上的热度还没退去,我才想起一件事,那书他借走了,我看什么?

(为神马大家都喜欢霸王?看文不给留言神马的最伤作者了。所以…求留言给力支持!!!~~~~~)

唐宋莫不是疯了吧?

项悦文把我想看的书借走了,我总不好空着手回去吧?毕竟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时候,总得有些调剂品才行。可等我绕了一大圈,还是找不到比得上那本《金瓶梅》的书时,我决定放弃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于是,随手拿了本《金刚经》回去,你还别说,佛经架离《金瓶梅》那书不远。

瞧瞧,Z大就是这样神奇的地方,这般细枝末节的地方也能彰显出禅意。

我这幢宿舍楼里多是研究生,外国留学生当然也有,就我这几天观察来看,白天会从这幢楼里出入的人极少,当然,我说的白天是晚上十点以前。这么一比较,我觉得自己这研究生导师选得实在太好了,既养眼又养身。

想到这一点,我对项悦文抢走《金瓶梅》这样的事也就不计较了,算了,等他下次还了,我再去借便是了,只是想到那书他也看过,脸上一热,忍不住摸了摸脸颊,这事的确有些暧昧了。

就这么一分神,倒是真没发现拐角处杵了一个人,等我转了一圈钥匙,才要开门的时候,后背被人猛地一撞,然后被那人单手桎梏住,压在怀里带进屋子后,他反手一摔,门被关上,而我也被他倒着提起,整个人被他扛在肩上。

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的我这会儿才看清来人,不是唐宋还会是谁?这人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厚颜无耻还不算,这会儿竟是耍流氓耍到我房里来了?只是这口气恰好堵在胸口,这会儿磕在他背上,骂他的话竟是一句也吐不出来。

我没法子,只能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他的外套磨过我的唇角,生出一片火辣辣的疼。牙根儿这会儿也咬出一股腥甜,只可惜不是他的血!

唐宋大约没想到我会咬他,闷哼一声,我没松口,但是嘴角却向上弯起,我叫你不请自来,我叫你登堂入室,我叫你还来招惹我!唐宋,我今天铁定跟你没完!!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被一把丢到床上,腰背一疼,眼前一黑,没等我缓过神来,唐宋整个人欺了上来,髋抵着髋,大腿压制着我的,然后把我的双手举过头顶,单手束着,而空出的另一只手却是掐着我的脖子,开始收力。

喉上蔓延出的火辣灼热卡住我的呼吸,叫我胸口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闷起来,我瞪大眼看着我身上的这个男人,他疯了,果然是疯了。

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来,除了那紧抿的唇角,还有那翻滚着怒火的眼。求生的本能叫我止不住挣扎起来,只是胸口疼得快炸开去,而他还是分毫没有松开手的打算,眼泪就这样没出息地滚了出去,我想起我的母亲与小夏了。

许是我渐渐松软下来的挣扎终于提醒了唐宋,他终于松了手,只是没等我喘过气来,他已经俯下身,恶狠狠地吻了上来,唇舌抵着我,卷过里面的每一寸地方,直到那股腥甜再一次蔓延开来。

唐宋的手从我的喉一路往下,不带一丝**地碾过我的胸,最后停到我的小腹,使劲一压,我闷哼一声,他的唇靠在我的脸侧,眼底满是暴戾与阴狠的神色,一字一句对我说,“我不管这孩子是谁的,总之,给我打掉!”

(剧情不狗血,该有的误会及时发生,嘻嘻嘻,唐宋很强大,很匪气啊,有木有爱上唐宋滴?好吧,我自己爱上他了。。好匪气的男人。。。求留言交流~~~~~)

逃脱

唐宋滚烫的掌心熨烫着我的小腹,像是一块强悍的烙铁般焊在上面,叫人无法撼动一分,只是他发疯般地压着我的小腹,且不说这里头有没有娃,即便没有,也抵不住被他这样按着。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我努力冲着唐宋笑靥如花,“男婚女嫁都不相干了,你凭什么跑来管我怀了谁的孩子?”

我现在更介意的是谁告诉唐宋我怀孕的事。明明中午才带江媛去的医院,这会儿天都没黑,唐宋就疯了一般跑来找我算账,若不把人找出来,我寝食难安!

若是平日,依着唐宋的聪明,总能听出点什么来,只是他这会儿气疯了,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仔细想想,只是不停地往手上施加力道,压着我的小腹叫我不舒服极了。我扭着身子,像极了一条颠来倒去,企图翻身的鱼。而唐宋就是那恶人,张着爪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撕成两瓣。

好不容易挣开被他单手束住的双手,扯着他压着我小腹的那只手,双腿蹬着往他身上踢。我一声不吭,只是拼了命地将力气撒他身上,若非他手上的力道实在是大,我非扯到嘴巴咬下一块肉来不可。

唐宋睁着眼看我在他身子底下,如同野猫般的“手舞足蹈”,眼底的那股子戾气像潮水般,一层层漾开退去,我腾出右手来,啪一声,甩上他左脸。

所有的动作,都因这一巴掌而停了下来,我僵着身子,好端端地躺在他身下,而他也彻底安静下来,只定定地盯着我看。

然后,唐宋诡异地笑了起来,当然,他的笑纯粹极了,晕染着一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缠绵味道,将我整个人笼住,只是那笑在我看来有些不合时宜,所以才愈发觉得诡异无比。

而唐宋呢?他放软了身子,整个人偎在我身侧躺了下来,只是原先抵着我小腹的手扣住,将我抱进他侧躺着的怀里,声音醇美如一把悠扬的小提琴般,他说,“小秋,我们不闹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不是不想动,好不容易积攒起几分力气,将自己的身子往边上挪了挪,试图离开他的怀抱,就被他用更大力气地抓回去,整个人挨着他,比先前更加贴近之后,我放弃了。只是这会儿听见他这么说,我倒是气急反笑出声来。

“唐家,或者说你唐宋,会这么大度,容得自己被人戴绿帽,养孩子?”我扬起下巴,杵着他胸口,只恨不得自己下巴上能生出一根锋利的刺,戳进他心口,让他疼,让那刺烂在那儿,一辈子碰不得才好。

唐宋的手,轻柔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替拭去脸颊上的泪痕,温热的指尖停到我的喉颈上时,我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嗓子猛地缩了一把,泛出一片火辣的疼来。唐宋叹了口气,将我轻轻地拥了一下,“对不起,小秋,我刚才,气急了,别怕我,对不起,小秋。”

“唐宋,若是刚才你把我掐死了,这会儿再说什么对不起,还有用吗?我最恨你这样,总是做错事以后不停地说对不起,这句话不可能次次管用的,我们离婚了,离婚了,唐宋,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一把将唐宋推开,整个人跌跌撞撞地爬下床,躲进浴室。

(今天在风尚图推,换了个封面,大图更美丽一些。嘻嘻,所以,请给力滴留言包红包哈~~~PS:昨晚有亲质问,说外婆你忘记了沈睿乖孙了,有木有?貌似真给忘记了…TAT!PS之PS,群号,41729670,验证请写本文主人公,欢迎入群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