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鸿得了他要的回答,脸色自然好看许多,虽然唐宋迁怒到我身上,他顶多有些尴尬罢了。

小夏在我身边冷眼瞪着对面的唐宋与顾茜,她在替我委屈,没办法,摊上我这么一个不长进的姐姐,小夏这个做妹妹的只能常常窝火。

母亲抿了口茶水漱口,然后清冷地挑眉看对面的顾元鸿他们,“你们顾家的事说完了吗?”

顾元鸿脸上尴尬,咳了一下,想要呵斥一句什么,但看着母亲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喊下人替自己添饭。母亲却不屑地笑了笑,盯着旁边的顾元鸿笑得优雅大方,“我没兴趣陪你再做一回这人的岳母了,所以,顾元鸿,请律师过来一趟,我们离婚吧。”

这个局面,的确有些复杂了。

母亲说完这句话时,顾元鸿整个人呆住,脸色无比苍白,嘴巴哆嗦了好几下,最终只挤出一句话,“静秋,你开玩笑呢。”

我也以为母亲开玩笑呢,但从小到大,母亲从未开过玩笑,她是个活得无比真实与认真的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她从来都是认真地生活。

时间静静地流逝,当顾元鸿确认母亲的确不再开玩笑的时候,他崩溃了,身子猛地站起,烧红的眼凶悍地盯着母亲。母亲却优雅地扭过头去看对面的唐宋,“恭喜二少了,既然打算收心做个好父亲好丈夫了,就请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女儿了。”

母亲是第一个离席的人,我同小夏呆了一下,立马跟了上去。唐宋只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小秋,你得给我个机会解释,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是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怎么会瞎眼爱上你。别的,我统不后悔,我现在更关心我的母亲。我从来不知道她竟会有这样的念头!!

母亲的房并没有上锁,我与小夏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去。母亲换了一身月牙白的旗袍,对着镜子用一只碧玉簪子替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少了许多风情,真个人却比从前自在许多。

我同小夏有些担心,母亲只抬眼从镜子里看了我们一眼,“同他离婚,是我的事,你们两个,总不是上来劝我的吧?”

小夏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比小夏好那么一点,“妈,这是我跟他们的事,你跟爸…”

母亲听见我那一句爸时,眸光忽得变冷,“你顾元鸿听见了吗?小秋跟小夏还喊你一声爸爸,可你这个爸爸怎么对她们的?这婚,我离定了。”

我跟小夏转过头,正好看见惶恐不安的顾元鸿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盯着母亲身上穿着的那件老旧旗袍,以及床边那只旧箱子。

“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没想真心做我的妻子,对不对?”一瞬间苍老的顾元鸿脚步沉重地走进房间。时光在某个静谧的空间里被扭曲,许多年前,母亲带着这只箱子嫁给顾元鸿,许多年后的今天,她带着这只箱子铁了心要离开顾元鸿。

改变的,仿佛只有顾元鸿,他变得苍老许多,而我同小夏,已经长大。

母亲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没有回过身看他,顾元鸿用一种祈求的眼光看我跟小夏。我知道,他想跟母亲单独谈谈,但我也担心顾元鸿一气之下会伤着母亲,于是跟小夏走出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将房门关死,于是我跟小夏,还有脸色苍白的顾茜一起,守在房间门口。

“这么多年,我对你一直用心,为什么你一直看不到?”

“他已经死了,你还想守着个死人活一辈子不成?”

“静秋,你…若真不愿意,我让小茜把孩子打掉,只是她真的喜欢唐宋,不然我也不会叫小秋委屈半点的。”咚的一声,里面有东西砸到地上,我与小夏相视一眼,正要有动作时,顾茜比我们更快了一步。

顾茜一把把门推开,眼底滋生出一抹疯狂意味来,嘴角更是浮出一抹冰冷的笑,然后扭过头死死地瞪我,仿佛一尾暗夜中露出獠牙的兽。

她就这样死死地瞪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我却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加肯定答案,顾茜恨我,死死地恨我。

(这章算大扭曲了吧?嘻嘻嘻,不确定周末会不会有更新。PS:如果有像亲说的长评话,保证有更,嘻嘻嘻~~~~)

你的东西,我什么也不要。[VIP]

我想我是能够理解顾茜的。

顾元鸿就像一座山一样,替顾茜一辈子挡风遮雨,从未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对她来说,这样伟大的一个男人,像神一样的伟大男人,向着我的母亲卑微地跪下,他祈求她的留下,并且愿意牺牲她顾茜预谋已久也牺牲太多的一个幸福机会。芒

我其实挺无法理解顾元鸿。他同母亲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却始终不够了解母亲。当母亲选择要离开的时候,他只能软弱地下跪祈求。这样的他,就连我也知道,是留不住母亲的。母亲她不是为了我才拿乔的,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些话母亲早就开口说了,也不会等到唐宋答应说要娶顾茜之后才说出自己的打算。

母亲给过顾元鸿机会的。当初母亲选择了顾元鸿,就已经给他机会了,即便那些爱已经近乎稀薄。

其实这么多年,我与小夏不是没有对过世的父亲产生好奇过,可母亲从不愿我们提,久了我们自然也就忘了,甚至连名字,都被封存,成了母亲不愿回忆起的往事。我不知道,要有多相爱,才能彻底相忘,闭口不谈,这样的勇气与执着,每个人的一生中,若能遇见过一次,便肯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耗尽心力的一场爱情叫母亲变得格外冷情,可母亲依然是顾元鸿合格的妻子,她绝对当得起那一声顾太太。

可顾元鸿终归还是一错再错,在他纵容顾茜的时候,母亲本就不是个宽容的人。我开始理解母亲今天做的这个决定了。格

顾茜恨我,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座美丽的庄园,并没有因为少去一位女主人而冷落她半分。当有一天她的父亲顾元鸿领着另外三个女人住进来后,她发现她独有的东西被人瓜分了。顾元鸿并不见得有多爱我们,可他因为母亲的缘故极力讨好我与小夏,这对顾茜来说,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反复凌迟心口。

现如今,她骄傲的父亲再一次为了这个女人,将她的幸福拱手相让,这对她来说,如何忍得?于是,最错的那一个,也就成了我。

她恨我,正大光明,理所应当。

母亲并没有改变颜色,她微微笑着,不同顾元鸿说一句话,但我却觉得母亲真的快活起来。这场婚姻叫她付出太多的心血,她想要做一个合格的演员,可这出戏总要凌虐她的心血,她终于等到解脱的这天了。

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两个信封,正是我跟唐宋离婚后,顾元鸿补偿给我的那份股权书,另外一封是小夏的。

“小夏这份,本就不应该拿。小秋这份,受了她便真的低贱了。我沈静秋的女儿,怎可能是那样没骨气的女人?即便她想,我也不允。更何况,我们离婚后,便不要再有任何一点的牵扯。所以这两份股权书,你拿回去吧。顾家的钱财,我半分不取,你叫律师拿了离婚协议书来找我便好。”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恶毒?你们都是魔鬼,爸爸对你们这么好,你们怎么可以…”顾茜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尖利。名门闺秀总是从小就会接受一些礼仪课程的学习,我同小夏是母亲一手教出来的,像顾茜这般尖利高喊的确不够符合身份。

母亲浅浅地笑,“五岁便能推人下水,十九岁起处心积虑勾引姐夫,二十三岁未婚先孕的你,就不是恶魔了?”

顾茜的脸一瞬间苍白,五岁那年的事,成了顾家的一个秘密,知道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再没有别人。

顾元鸿吃力地弓起腰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吃力地看向母亲,“你什么都不要,我却什么都想给你。这么些年,就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你难道真没对我动过心,静秋?”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小夏离开这里,让母亲把事情解决掉再说,毕竟长辈之间的过往,不容小辈置喙。母亲指了指床边那只小箱子,“我的准备好了,你们俩也去把东西整理下,该拿的不该拿的,你们心底清楚。”

顾茜忽然向母亲冲过去,我跟小夏一呆想要拦住却根本赶不及,好在被顾元鸿拦腰抱住。他不哄顾茜,只是哀伤地看着母亲,“真就一点都没有吗?”

母亲像是想起什么往事,轻轻点头,声音轻了许多,却叫顾元鸿眼底一瞬间狂喜,然后又随着母亲的动作一点点死寂下去。

“曾经有过,但现如今一切都已经毁了,你再问,我也想不起多少了。”

顾元鸿不敢用激烈的手段对母亲,更何况还有一个情绪格外激烈的女儿顾茜。我同小夏的行李也不多,衣服之类的,大多都可以舍,那么剩下值得带走的也就不多了。

小夏抱着床上一只鹅黄色的毛绒鸭子问我,“姐姐,真要走了啊?”

我拍了拍小夏可怜兮兮的小脸,“你不想妈妈开心也是可以留下的。”

小夏撇撇嘴,“算了,他们那么欺负你,我跟妈妈一起挺你。不过好多衣服都带不走,有点可惜哎。”我笑了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勉为其难包养你好了,出钱给你买新衣服。”查点忘记自己是个小富婆的事实了,哎,当初唐家给的赡养费实在不菲。

下人们全都偷偷躲在暗处看我们母女三个,张妈站在厨房门口,欲言又止,我冲她笑了笑,挥手说了声再见。

然后,我们就真的离开顾家了,当年怎么住进来的,现在就怎么离开。

出小区后,我垮下脸,问母亲打算先去哪里,母亲歪过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找了房产中介吗?现在就去签约,房产证上写我跟小夏的名字就好。”

一个才离婚的强大女人,你说我没事惹她做什么?小夏在出租车上吱吱地笑,如同掉进米缸的小老鼠一般。母亲温柔地揉了揉小夏的头,忽然开口,“或许,有空的时候,该让你们去看看你们的外公了。”

(不晓得看文的亲们起床了没有,感谢fangchengrui、aloechengchen、星期八的爱三位亲的长评,嘻嘻。今天不定时有二更,谢谢。)

校长是你爸?[VIP]

因为电话里已经事先说好了,所以当胖墩墩的房产中介来了之后,我把小夏与母亲的资料交给他,当天就能入住新屋了。

这片小区虽说比不上我们之前住的地方,但好在交通便利。小夏趿着拖鞋楼上楼下一通转悠后,毫无愧疚地把我看中的那间房揽做自己的卧房,甚至装可怜地拉着我的手说,“姐姐,我现在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你要让爱温暖我…”芒

我不动声色地将小夏从自己身上巴下来,然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同小夏的外公究竟是谁。

若非母亲提起外公,我大概也就忘记,父亲去世后的小半年里,家里曾来过一次客人,面容已经彻底模糊,也只记得他同母亲曾有过一番激烈的争吵。母亲甚至因此哭了。小夏躲在门后,见到母亲哭便冲了出去,那男人走后就再也没来过。

而从那之后,母亲装扮容颜,开始了每日的约会,然后,顾元鸿才成了我跟小夏的继父。如果我猜的没错,当初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便是外公了。母亲这么多年不曾提起过,现在忽然提起,只怕又是为了我同小夏。

新买的房子属精装修的,并不需要我们置办什么家具,不过我们还是去了趟超进行大采购,将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回家之后,小夏对着冰箱里刚装满的新鲜蔬菜发呆,问我,“晚饭怎么办?家里还没来得及起请佣人啊。”格

母亲极淡定地走过小夏面前,“我做饭,你跟小秋帮我洗菜择菜。”

看来母亲的确心情极好,这么多年不曾经过厨房,今日竟要亲手为我们料理晚餐。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没进过厨房的母亲,手艺会不会生疏了。

原本吃过晚饭,我同小夏要赶回学校,但不忍心留母亲一个人,毕竟她今天刚离婚,洗过澡,便不约而同地钻进母亲的卧房,像小时候一样,一人一边偎依着母亲。

母亲倒也没有矫情地拒绝我们,摸了摸我跟小夏的脑袋,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我跟小夏,母亲不在。下楼后才发现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斜靠在沙发上看书等我们醒。

见到我下楼的时候,母亲轻轻点了下头,“外头的院子挺不错,找个搭个葡萄架,种上葡萄,怎么样?”

我喝了一口暖浓的小米粥,哀怨地瞅了眼母亲,“房产证上写着你跟小夏的名字,又不是我的,你爱怎么弄随便你,就算是把这里烧了都随便你。”

母亲抿着唇,浅浅一笑,“你不提,我倒忘记了,也是,这儿可是我的地方,你若想住,以后得付房租。”

一口粥呛住喉,我忍,彩衣娱亲也就是敬个孝道!

外头有公车直达学校,这也是当初我最看中这里的原因。同小夏坐上公车后,小夏有些担心地扭过头去看小区那边。我拍了拍她的头,有什么好担心的,母亲是我们当中最不需要操心的一个。

她强大到足以支撑我们摊平未来的一切烦心事。

到了学校,我先回了躺宿舍,小夏要去上课,两个人正好分开走。

今天没有项悦文的课,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别的安排,让我帮他查找资料什么的。回了宿舍后给项悦文打了个电话,他约我去他办公室找他。

项悦文的办公室在行政楼十二层,是个独立办公室,采光极好,种了许多绿色植物,阳光下绿晃晃的煞是动人。

我进去的时候,项悦文正低头翻着书,听见我进来后也只是飞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对面桌上的一本书,“从七十五页往后打一百页,不急着用,你可以带回去打。”我想了想,开了项悦文对面桌上的电脑,笑话,现在我身后多了两个拖油瓶,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回宿舍打字太浪费电。

更何况,对着美男工作,赏心悦目!

而且还能蹭顿午饭。

我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项悦文看了看我的进度,什么也没说,然后问我,午饭想吃什么。我犹豫了一下,问他介不介意去吃食堂。

我读大学那会儿,从给见过一个老师从食堂里出来,也不知道对面的项悦文会不会介意。项悦文想了想,“行政楼下面有个教工食堂,不如你跟我去那里吃午饭,可以吗?”

我立马点点头,早就听小夏念叨过好几回了,Z大最好吃的食堂就是这个传说中的教工食堂了,可非教职工人员不得入内,郁卒得Z大多少届莘莘学子。

教工食堂的就餐环境非常不错,我跟在项悦文后面,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菜端着坐到他对面,眼珠子才这么一乱飞就发现斜对面不远处坐着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我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然后恰好发现他正扭过头往我这边看时,我心口噗通了一下,传说中全国大学最具魅力校长啊。那气度,那风度,那涵养…就连那只汤勺喝汤都带范儿啊~~

校长大叔,您太有魅力了。

我估摸着自己的表情可能有些狰狞,那边的校长大叔冲我微微笑了一下,转过头去不再看这边,跟边上的人说着什么,声音不大,我这儿愣是一句也听不清。

项悦文坐在我对面,瞧着我古怪,也转过头看了眼那边,有一瞬间的愣神。我古怪地看了眼对面的项悦文,正好看见他转过头来,优雅极了地喝了两口汤。我放下筷子,想了一会儿,决定回环曲折地向他套些有用信息。

“项教授啊,你看,校长也在这里吃饭呢。”

“恩,他刚出差回来,在这里吃饭,也挺正常的。”

“校长真不愧是咱们Z大的灵魂人物啊,你看他风采迷人啊,就连喝汤的样子都这么优雅,教授你喝汤的样子跟校长挺像。”

“我记得校长好像也姓项来着?”

“他是我父亲。”项悦文淡定地放下喝汤的勺子,只剩我,被这个误打误撞套出来的事实深深地震撼到了。

(今天出了场小车祸,右手臂很疼,悲剧,太悲剧了。项教授要开始给力了,期待~~~)

顾元鸿出场[VIP]

我跟项悦文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校长那一桌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所以等我好不容易消化掉项悦文是校长儿子的这个事实后,校长他们那一桌吃好饭正要离开。

因为离开必须经过我跟项悦文这个走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校长面带微笑地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离得越近,我才发现项悦文同校长真的长得极像,当然无关乎眉眼,而是气质。总算闹明白项悦文年纪轻轻,为何会有一身好气度的理由了。芒

耳濡目染啊。

校长在我们这桌边上略微停了停脚,我瞥见项悦文站起来,立马也跟着他站了起来,不等校长说什么,立马收腹挺胸低下巴地喊了声校长好,项悦文瞥了我一眼,嘴角一勾,妖孽地笑了。

没办法啊,现行教育体制下长大的五讲四美好青年,见到老师、政教主任之类的,我连谎都不敢撒,也就是最近跟项悦文没大没小,居然还想着调戏。这回见到的可是校长啊,Z大校长啊,要知道,Z大在全国的排名那是很靠前的啊。

一想到这一点,套用顾夏爱说的一句话,蛋疼啊,虽然我们都没有蛋。

校长的脚尖也就是略微停了一下,非常大神范儿地冲我点点头,然后偏过头看了眼项悦文,“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然后,校长走了,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给项悦文。坐下后,我冲项悦文瞄了好几眼,直到项悦文有些好笑地放下筷子,问我,“我就不能是校长的儿子吗?”格

我愣了一下,你都长成这样了,怎么还能不是校长儿子呢?我就是奇怪,为什么当初没听人说过项悦文是校长儿子呢?

“你跟校长…关系有点冷淡啊。”刚才校长说话的声音很轻,后头的人也听不大到,而且口吻也不很热络,反观项悦文,表情也不大。

项悦文倒是没嫌我问得太直接,微微笑了一下,“我父亲教育我,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让人知道我是他儿子,对我和他来说都是件比较烦的事,索性装作不认识。”

我想了想,也是,别说项悦文老爸是Z大校长了,他就只是个小学校长,那也是日理万机的人物,低调点也是应该的。

只是我既然知道项悦文是校长儿子这个秘密了,那我以后更要紧紧围绕在以项悦文为中心的中央领导下了。

跟着项悦文,绝对有肉吃!瞧,自从我不做唐家贵妇后,这行为处事上是越发势力了。

吃好饭回办公室的路上,项悦文告诉我下午跟明后天自由安排,只需把早上交给我的任务完成就好。

我拿了书,拷贝了文档才要离开,项悦文犹豫了一下,眉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关怀,问我,“你…还好吧?”

我愣了一下,“那个电话,你都听到了?”

项悦文抿了抿唇,没有回我,我倒也真奇怪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冲他笑了笑,“挺好的,我妈跟那边离婚了,所以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很奇怪自己面对项悦文时的态度。我不介意他看见或者听见,只要他开口问我,就好像今天一样,只要他问,仿佛没有什么是我无法启齿的东西。只要他问,我都会告诉他。很久以后,当他知道我这时想的事后,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告诉,他其实一直在等我说,只要我愿意告诉他,他都愿意倾听。只不过良好的教养告诉他,并不能冒昧地过问旁人的私事。

从项悦文那里回去后,我打算收拾一下,就带着项悦文布置给我的作业回家去陪母亲。虽然母亲是强大的,但作为女儿,总是不放心的。

结果等我拎着包下楼时,就看见一脸憔悴的顾元鸿站在楼下花坛边。他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见我,我却不想躲开,走过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喊他,“爸爸。”他跟母亲还来得及签离婚协议书,作为晚辈,我必须尊重他。

顾元鸿听见我喊他那一声爸爸时,整个人才像是被突然惊醒过来,脸上有一瞬间的狂喜,手微微颤了一下,看见我时,眼底迸发出一抹真心的喜欢与感动,“小秋。”

我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微微走过去一些,“有什么话,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谈。”

又是同一家咖啡厅,也不知道算不算巧合,服务生带我们进的居然还是我上次来过的那间包厢。

我瞄了眼对面的人,有种狭路相逢的怅惘。

“你妈妈,还好吧?”顾元鸿有些犹豫,却又有些急切地问我母亲的情况。我懒得介怀顾元鸿对我与小夏的不公平,点点头,“蛮好的,你也知道,我妈这个人,从来不会让自己难过的。”

一离婚,前夫手里的赡养费没去理,就已经从亲生女儿那儿拿走一套房子,她才不会舍得亏待自己。

顾元鸿似乎料到了我的回答,可料到与真的接受并不是同一回事。我看着他因扭曲而变得格外生动的脸,决定好心给他一些建议,“妈妈做的决定,别说你了,就是我跟小夏都劝不得。所以,你如果想找我跟妈妈说些好话的话,那就不用了。”

大约真没料到我会抢了他的话,顾元鸿有一段时间的沉默。他沉默了,我也就小口小口喝着温开水。等到顾元鸿再开口时,我已经喝了大半杯开水了,“你们现在住那儿?我…想去看看,再说了,还是签离婚协议书,不是吗?”

说完这话的顾元鸿脸色苍白,仿佛这个决定是从他心口上剜出来的。我有些不忍心,没敢看他,点点头,答应带他去找母亲。

往咖啡厅外走的时候,我忽然停下脚,扭过头问顾元鸿,“我跟小夏,在你眼底究竟是什么?”我虽然明白人的心都爱长偏,但我真的想知道在顾元鸿心底,我们是什么。

人总喜欢跟一切让自己不愉快的事去计较。

顾元鸿说,“你跟小夏同小茜一样,都是我的宝贝女儿。”

(好在今天手没疼死,不过状态不大好,睡了一下午,晚更了哈,抱歉。PS:标题无能,各位见谅,今天过渡章。嘻嘻,小夏我也很爱。)

关于外公(极狗血)[VIP]

如果,你真心拿我们做你的女儿,母亲也不会对你这样绝情。作为一个母亲,我的母亲是绝对优秀的,但凡对我与小夏好的人,母亲也会感谢他的。

顾元鸿说完这话,就直直地盯着我。我对他笑了笑,不再开口。出了咖啡厅后,我问顾元鸿要不要现在跟我去见母亲,反正两个人离婚总有些事要商量,总不会像我当初一样,全权由秘书代办了吧。芒

等上了顾元鸿的车后,我才后知后觉,这样贸然请顾元鸿去新家,母亲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让顾元鸿觉得他其实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