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那么多波折

未完成的事就要做完

不管你是否真心

我是真的动了心

未完成的话就要说完

不管你是否后悔

我是真的爱上你

电视墙折射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眼角的那一滴眼泪是那样的清晰,闪着光,微弱却不容忽视。

尾声的音乐流泻着淡淡的哀伤,台上的人不仅歌演绎的好乐声停止,麦克的声音大了一倍,所有人都听见“有一个人在一年前给了我一个未完成的告白,我知道我再也不听见那后半段的告白了。可是,我还是想对告白的人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管那时候的告白是一个玩笑还是一时的兴起,在你说出来的那一刻,我真的动了心,这辈子第一次动心。我,真的有喜欢过你——臣焕文。”

“臣焕文”三个字瞬间秒杀了所有人,包括臣焕文本人。每个人都能听见室内冻结的声音。

瞎子口里刚灌了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呆愣了半秒,转身看向黑皮,“丫,黑皮,这姐姐是跟你告白呢吧?”

黑皮脸上一臊,撇了个酒瓶子丢过去直骂他爹,眼睛却扫到了夏歆佑跟尚湛北这面。

尚湛北先是怔住,片刻,嘴角却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夏歆佑的眼神更是炽热。

夏歆佑觉得自己心里很凉,指尖颤动的跟心跳一般。

黑皮挠着头,怀里的姚婷老大不愿意的掐他,肉上一疼,火气就也上来了,“妈的,你有完没完。”

姚婷在这种情况被骂,尴尬的红了眼,恶狠狠的瞪了眼前面的雅雯,摔了门出去。

于嘉跟陈迹见情况有点不对,忙是追着姚婷出去。

夏歆佑站起身,走到雅雯身边,抬手拭去了她的眼泪,笑的有些牵强。“雅雯,短信是你发的吧?”

雅雯垂着头不语。

她冷笑,心里凉成一片。——什么放弃了,什么离开G市,都是骗人的,谭雅雯的野心是要臣焕文,要一个有背景的靠山,不惜出卖朋友。

再不看一眼,转身,离去。

自此,再不是朋友。

“夏夏”尚湛北起身追她,走到谭雅雯身边却止了步子。“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会让黑皮给你机会。”

谭雅雯的身子一晃。尚湛北已经跑了出去。

“夏夏,你站住。”尚湛北死抓着夏歆佑的手。

“松手。”

“不松。”

“尚尚!”低鸣的声音压抑着,似乎极是隐忍。

尚湛北倔强的拉着,就是不松。

她转过身,看着他,眼睛很亮,却让他心惊。

夏歆佑抿着嘴,下了极大的决心,慢慢开口,“尚尚,别任性,我看着你长大,你身上有几块疤,生过什么病,谈过几次恋爱,初吻在哪天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你不是我弟弟,我把你当成男人去看,咱们之间也不可能的。”

“为什么?那天晚上,你明明知道我是谁的?别跟我说是因为那个什么狗/屁/春/药,那种药,黑皮吃过很多次,药效有多少我自己也吃过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那一晚我身下的不是你,我绝对能不碰她一根手指。”后面的话尚湛北几乎是用吼的出来。

夏歆佑仰着头,声音弱弱的,“如果我说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呢你们尚家给我,不要说那一层薄膜,哪怕是让我用命去还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尚尚,你知道孤儿院的冬天有多冷吗?冻得手指头像胡萝卜似的却还得折那些工厂食盒,每个月的月初会吃一顿肉,一个人就几片,可是却觉得幸福的要死了直到尚叔叔带我进了尚家,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他给我太多太多的幸福,我很努力的学习,很努力的看着你,照顾你,因为这都是我欠你们家的,我欠尚叔叔的。”

尚湛北用一种不可逆转的眼神看着她,眼角似乎倔强的忍着什么,他面无表情,却真的让她心疼。

夏歆佑这一刻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略带嘶哑的声音阴冷冷的响起,“夏歆佑,既然你认为你欠我们家这么多,命都肯给了,也就是我们家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了?那好,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嫁给我,用一辈子来还恩!”

夏歆佑身子一震,全然没有想到尚湛北会这么说。“尚尚”

“瞧你,这就怕了?夏夏,你看着我长大,我何尝不是看着你长大!你为我流过几次眼泪,你为我挨过几次打,你第一次的月/经是几岁,还有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拘谨样子,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些年,我逼过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吗?没有,一次都没有。你要我做的事,我拒绝过哪一件吗?没有,一件都没有。夏夏,我心疼你不比你心疼我少,只是你一直把我当孩子,从没用认真心情体会过我有多用心的去喜欢你。”

“我”

“还记得我不碰钢琴的事吗?不是喜欢弹琴,是不喜欢看着你小小的个子背那么重琴谱,若是我帮你背,我妈知道了定会骂你,所以我干脆就不碰钢琴了,就算是被我爸打,我也不想你被我妈骂。”

尚湛北说完,抓住夏歆佑手腕的手慢慢松开,他说,“夏夏,我伤心了,你伤的。”接着就像是旧电影的慢动作,一点点转身,只留一个全然默落的背影给夏歆佑让她的心纠结成团。

这个背影像是一个魔咒,让多年后的她,每当想起还会心疼不已。

后悔为什么不在那一刻抓住他的手,让自己能看清自己的心。

Part 14 旧情很难忘

“夏夏,你怎么还不起床,我都要迟到了。”尚湛北鼓着嘴大咧咧的一脚踹开夏歆佑的房门,书包歪扭扭的挂在身上,看见夏歆佑裹着被子缩在床脚,直接冲了上去,“是你让我按时上学的 ,现在自己却不起了。”

夏歆佑巴掌大小脸缩在被子里,脸色极是苍白,“尚尚,你,你先去上学,我,我不舒服。”

尚湛北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不舒服?”丢了书包,跐溜的爬上床,摸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不发烧啊?”

不是只有发烧才算生病好不好?不自然的又缩了缩身子,挥开额头上的手,“总之就是不舒服,你先走啦!”

“不走。”尚湛北固执的坐到床边,眼睛滴溜溜在夏歆佑抓着被子的手上转,“正好我也没睡够,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快去。”

“不去,我要睡觉。”他瞄准了时间,猛地一拉被子,翻身裹住自己,滚到床的另一边。

夏歆佑惊愕的张着小嘴,片刻却涨红了脸的把自己缩到更小的床脚,眼睛开始泛红。

尚湛北还要说什么,却在低头间看见一抹红色,吓得一下子撇了被子,“夏夏,你受伤了?哪里伤了,快给我看看。”

“躲开,不用你看,躲开啊尚尚你干什么?”夏歆佑尖叫着护着自己,可惜,还是被尚湛北抓住看清了身下的血迹。

片刻两个人都涨红了脸。

尚湛北松开手,跳下床,红着脸却故作老成的道:“切,你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玩意吧?”

“你,你知道?”夏歆佑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下站着的小屁孩。

“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班那些女生,一下课就抓着书包神秘兮兮的跑去厕所,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就偷了她的书包,没想到却只是一包卫生棉。”

他居然连卫生棉都知道?夏歆佑一想那个倒霉的女生,不禁有些同情。

抬眼间,尚湛北已经颠颠的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用毛巾包着一个小包裹丢了进来,站在门口一脸酷酷的样子,“你应该会用吧!我,我去上学了。”说完,就跐溜的跑了。

小样的,装酷?都结巴了!

夏歆佑看着散开来的毛巾,一包护舒宝。

天啊!这孩子从哪里弄来的?

“夏夏,夏夏”

“夏夏?夏夏,你醒醒陈迹,快去叫车,夏夏发烧了对了,给尚少打电话,快点”

夏歆佑觉得自己像是影子,不断的穿梭到过去,站在角落看着自己跟尚湛北的成长。

第一次来月经是尚尚偷了尚阿姨的卫生棉给她,晚上还不忘让佣人给她冲红糖水,那一年她十四岁,尚尚只有十一岁。

高考那天也是尚尚陪着她,执拗的举着巧克力,“我看别人都吃这东西,给你。你要是考不上G大,就给我吐出来。”她笑着拨弄他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跟她一般高了。“我吐出来,你不恶心吗?”那一年,她十九岁,尚尚十六岁。

回忆的塞子不断的露出一些似乎被遗忘的瞬间,一点一点塞进她的脑子里,她觉得头好痛,想睁开眼睛,想开口说话,可是喉咙像是放进了火炭发紧的疼,眼睛怎样都睁不开。

“夏夏,夏夏大夫——大夫都死哪里去了?”

夏歆佑听见尚湛北的大喊,牙根咬的更紧。死孩子,对大夫也那么没礼貌。

屁股上一疼,她在昏睡中皱眉,可是却没办法嘤咛出声。

医院的发热部因为流感进了一大批的患者,尚湛北接到夏歆佑生病的消息时,她已经被送到了学校附近的人民医院,因为没有病房,只被放在走廊的临时床位上。

本身就纤弱的身子像是脱了水一样烧的通红的蜷曲在床上,尚湛北看见这样夏夏差点没砸了医院。

“辛叔叔,我是尚湛北。”

“尚尚?出了什么事?”辛秘书先是惊讶,随即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您给军区医院打个电话行吗?让他们来人民医院接一下夏夏。”

“夏夏进了医院?”辛秘书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半度,停格了三秒,电话突然换了声音,“尚湛北,你又闯了什么祸?”

夏歆佑睁开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因为床边坐的竟是尚叔叔。

她转着眼珠,直到感觉手背一疼,方觉这不是梦。

“尚叔叔”声音嘶哑的不像是她的。

“夏夏醒了?”

“夏夏!”尚湛北猛地冲了过来。

“滚到墙边站着去。”一声吼震得夏歆佑一颤,再看向尚湛北,只见他不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的站到墙角,满脸的担心。“尚湛北,你等着回家我在收拾你。居然打架打到把学校的镜子打碎,你可真是出息。我看若不是夏夏看着你,你是不是要砸了学校啊?”

“尚叔叔,那不怪尚尚的咳咳咳”

“快躺下,躺下。”尚卫国皱着眉头,“别替他瞒着,我昨天已经给他们系主任打过电话了。”

“叔叔,那件事都怪我,真的尚尚是因为我才跟别人发生争执的,这一次真的是我不对。”夏歆佑强忍着咳嗽断断续续的说着,尚尚缺考一天,全科通过将功补过是不可行了,所以她只能把责任揽过来。

辛秘书看着一下子就明白了,忙是开口,“首长,夏夏不会说谎的,也许这次真的不怪尚尚。他大了,懂事了。”

尚卫国冷哼一声,“他什么时候懂事过,我还真就没见过。”

辛秘书汗颜,其实他也没见过。

夏歆佑轻咳几声,依旧的袒护尚湛北,“尚叔叔,尚尚真的懂事了,他不是孩子了。”

这句话一出口,尚湛北的眼睛瞬时一亮,看的夏歆佑有些莫名的心虚。

Part 15 便饭很难吃

“尚尚,吃饭了”房门猛地被推开,尚阿姨探个头满面笑容的喊,转头看见夏歆佑,不冷不热的哼哼一句,“夏夏也快下来吧!”

尚湛北对于母亲这态度极是反感,眉头皱的老高瞪着,直到尚阿姨不情不愿的喊了句“你们快点”退出书房,他的眉头才舒展,丢了手里的书,“走,吃饭去。”

夏歆佑最怕的便是在尚家吃饭,因为每次都会有战争。所以从她上了大学,放假都是在学校住,尚叔叔不回家她是坚决不回尚家的。

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发热,在尚叔叔果断的决策下“夏夏,你的工作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虽然不是正式编制,可是先干着。你们局的效益还是很不错的,把你那些家教兼职都辞了吧。”于是乎,夏歆佑只能在尚湛北的监督下包裹一装住回了四年没住过的尚家。

餐桌之上,夏歆佑食不下咽,就知道会这样。

尚阿姨一个劲的给尚尚夹菜,尚尚把好吃的再运到她的碗里。

接着,某人怒了,一拍筷子,“尚湛北你就不能自己吃自己的。”

尚湛北挑挑眉,“妈,您要是自己吃自己的,我也就自己吃自己的了。”边说,边把鱼扒开,把鱼泡夹给夏歆佑,“快吃,一会儿跟我去找黑皮。”根本无视某人怒火。

夏歆佑忙把鱼泡转到尚阿姨的碗里,“阿姨,您最爱吃的。”接着转头轻声警告:“尚尚,你挂了三科,这个假期就老实的在家补课吧,不许出去。”

尚湛北睨了她一眼,“那你呢?”

“我的病假就请到明天,当然是去上班了。”

“那我也跟你去上班。”

这一句,尚阿姨彻底愤怒了,饭碗一撩,指着尚湛北,“没出息的东西!”吧唧华丽转身,打麻将去。

夏歆佑吞吞口水,闷头吃饭。

尚湛北做个鬼脸,随便扒了两口,起身去了门口。

片刻,不出所料的看见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恭送母后大人。尚阿姨不知被什么混话哄得一脸笑,连带的对夏歆佑也奉送了一米米的笑脸,“夏夏,你让佣人把屋子收拾好,过两天尚尚爸爸就回来了,我走了,今晚不回来了。”

“知道了。阿姨,多赢一点哦!”

尚湛北搭着妈妈肩膀,接道:“还是少赢一点吧!赢太多那些阿姨都不愿跟您玩了。”

抡起拍马屁,只要尚湛北想,没人比得过。

送走了尚阿姨,夏歆佑松了口气的坐回椅子上。

尚湛北站在门口,看着她整个人放松的吃饭,没由来的感到开心,片刻,又开始懊恼,若是她像是怕妈妈一样怕他是不是他们之间也不会这么不清不楚,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女人呢?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

夏歆佑不是特别漂亮,就算是你使劲夸她,顶天算是秀气。容貌不及施蝶起,气质不及卓只今,就连脾气都没有那碎嘴的姚婷好,可是他偏偏觉得她好,就算是有女朋友在旁,他还是止不住扫着她的一举一动。

卓只今在他们分手的时候,一脸平静,淡淡的说,“尚尚,你总算是开口了,终于打算跟夏姐告白了,是吗?”

那时候的他好像是极其狼狈的飚了句脏话,“分手就分手,扯着夏夏做什么。我是看上别人了,我们系的系花,施蝶起你应该知道吧!”他仰着头,想看卓只今丧气的脸。

可惜,卓只今只是笑笑,挥挥手不哭不闹的走了。

“尚尚,你还不吃饭?”夏歆佑探着头喊。

“哦,来了。”

两个人对坐在餐桌,一时间到只剩下筷子碰见碟子的声音。

幸而尚湛北的手机响了,是黑皮。“什么事?”

“不是说来找我吗?瞎子们都在金鼎,你什么时候到啊?”

尚湛北瞄了一眼夏歆佑,“你们玩吧,我不去了。”

“不去?”黑皮一顿,接着坏笑,“不会就你跟夏姐在家吧?尚哥,你可别用强的,用不用我给你快递点药啊?”

尚湛北脑袋一僵,不知为何忽的响起尚母临走的时候说不回来的话,眼睛不断的瞄着夏歆佑。因为天气热,她只穿了一件美背式的背心,外面罩了件纱衣,小锁骨露在外面,看得他胸口一紧一紧的。此刻,他突然觉得身子一酥一麻,一冷一热的。

电话那边坏笑的声音越来越大。

“丫的,你放什么狗臭屁!”

夏歆佑被他这一吼,吓得一颤,不高兴的抬眼看他。

尚湛北一僵,方觉自己语气重了,可是被她一扫,心里更是莫名烦躁,他使劲压抑,语气依旧不善,“没事,挂电话了。”

“哎哎哎,别挂!我跟姚婷分手了,今儿带谭雅雯来的,瞎子也领了个姐姐,你真的不来啊?”

尚湛北动心了,“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撂了电话,他扒了扒了青菜,似不经意的问,“一会儿去黑皮那儿玩会儿吧!”

“不去。”

“雅雯也在。”

“那就更不去了。”夏歆佑放下饭碗。“尚尚,别管谭雅雯的事,她——影响不了我的决定。”

尚湛北脸上一窘,气呼呼的去拉她的手,“谭雅雯能跟黑皮在一起,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