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边还挺好玩的吧。”

“还可以。”

“去年秋天我还想去那边旅游,后来因为工作原因没去成。下回我要去的时候,要不嫂子你给我当向导吧?熟门熟路一点。”

“其实我对加拿大也不熟的。”最熟的不过是学校和周边那一带。

“总比我熟吧,哈哈。”

江安澜打断道:“能聊点别的吗?”

温澄举了举手,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我,一见到嫂子就忍不住多话了,老大您说。”

江安澜哼了声,没开腔,姚远尴尬了,而隐隐也觉得他知道她已清楚他本性后,也就不再多加隐藏了。

“师兄,你穿这么点不冷吗?”姚远一来是想转移话题,二来他昨天还穿带貂毛的呢,今天套了件线衣就完事了,完全是室内的装束嘛。

江安澜舒展了眉头,“还好。”

“等会儿的室外活动估计他一律都不会参加吧。”

江安澜看了眼说话的温澄,后者微微一笑,“OK,龙套我闭嘴。”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江大少确实是一路“宅”过去的。但凡别人在外面折腾,他会就近进休闲会所或咖啡厅喝东西,自然是拉着姚远一道的。可怜姚远跟着大家出来是为了好好放松下的,结果还是被某人掌控在手。至于温澄,昨晚没睡好也没什么玩乐的心情,就跟着帮主和帮主夫人闲坐过去,不过后来被男主角一句“识相点”给赶走了。

气苦的温澄找到李翱说:“你老板真心是越来越惹不得了。你说,如果嫂子不要他了,他会不会变成地方一恶?我看极有可能。”

李翱好笑道:“谁让你这么没眼力见儿去当电灯泡的?”

温澄打趣道:“我总觉得咱们帮他追嫂子,很有种助纣为虐的味道。”

李翱摇头,“老板有时是凶残了点,但对大嫂那真的是……怎么说呢?就如一首歌里唱的‘最爱你的是我,否则我怎么可能赴汤蹈火,你说什么都做……’”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江大少,而那厢的江大少正给最爱的夫人倒茶,“这碧螺春你喝喝看,可能有点过香。”

姚远喝了一口,说:“还行,还行。”然后看外面碧波荡漾的湖面上小伙伴们在愉快地划船,“我能不能出去玩一会儿?”

江安澜抿了一口茶,“陪我不好吗?”

“压力太大。”

江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就不大了。”

姚远笑出来,“师兄,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挺让人招架不住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跟他之间的相处、交谈渐渐变得随意而轻松了。

“没有人说过。”江安澜很实事求是地说,“没人敢。”

姚远再度举起大拇指。

当天晚饭后,有人提议去京城的酒吧玩玩,见见世面,于是一伙人又去了酒吧。

在五光十色的酒吧里,一个坐在吧台处有点喝高了的男人碰了碰旁边在随音乐晃动脑袋的哥们:“看,那边儿,那女的,正点不?”

那哥们随他看过去,在闪烁的光线下看到坐在一处宽敞卡座里,正对着他们这方向的女的:“挺有气质,怎么,你要去追?”

站吧台后面的调酒师靠过来提醒:“江少的客人。”说完又补了句,“江天。”

俩男人均是一愣,再回头去看,果然那女的左手边坐着的正是江安澜,他靠着沙发背,之前有人站他跟前在跟他说话,挡住了,所以他们没看到,这会儿那人走开了,可不就是江家的老五嘛。 两人面面相觑,对于刚才的话题缄口不提了。

李翱拿了一打啤酒过来,见大家都光坐着不去玩,就说:“来都来了,都干坐着干吗呀?赶紧去舞池里扭一把啊。”在副帮主的怂恿下,三三两两的人推搡着上去了,姚远右边的位子空了出来,李翱跨过去就在那儿坐下了,“大嫂要不要去?”

姚远狂汗,“我不行,你们玩吧。”

有帮众听到了,热情地作势要拉她,“去吧,大嫂,我教您!”

“我真不行。”姚远求助地朝江安澜看去,他却只是附送一抹淡淡的笑,看来只能自救了,“有谁要跟我玩划拳的?”

也不会跳舞的人附和:“我!我!”

如此这般,姚远跟人划上了拳,喝上了酒,没办法,文艺表演方面她一概很弱。而在她几杯酒下肚脸蛋发热时,江安澜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耳朵,漫不经心地说:“少喝点。”

姚远回头,口齿已不甚清晰,“师兄,晚点你可记得把我带回去……”

这句话是姚远记得那天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房间,姚远醒过来,然后,被华丽丽地告知,她酒后乱了性。她深深地震惊了,以至于裹着被子坐在床上N久都没缓过神来,边上的人又缓缓地说:“你昨晚喝多了,一到家就死命扒我衣服,我不让,你就咬人,我只好让你脱了,可脱了你还不安生,还要咬……”

姚远把脸埋进了被子里,脖子都红了,“不要说了。”

“还痛吗?”

姚远全身都红了。

后悔不?好像并没,就是觉得有点点发展得太快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禁长叹息以掩涕兮,隔了一天,最终还是一起睡了主卧……

出房门时,穿得衣冠楚楚、气色不错的江安澜上来给她围上他的一块羊绒格子围巾,说:“我们去外面吃午餐,想吃什么?”

“这都已经中午了?!”

江少抬手给她看表,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十二点,姚远泪奔了,竟然睡到了大中午,“其他人呢?”

江安澜漠不关心道:“他们不归我管。”

于是,唯一归大神他老人家管的姚远就又被载着出去喂食了。

姚远原定计划是这天要回去的,现在看来……她扭头看旁边的人,平复了下情绪小心说出想法,被答复:“俗话说,始乱终弃最要不得,夫人你觉得呢?”

姚远有种自己上赶着作死的感觉。

饭后,江安澜说家中没水果和饮料了,于是姚远又陪着他去了附近的超市。她推车,他在前面选购。看着那背影,姚远又红脸汗颜了,昨晚上真的跟他滚床单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了,虽然腰直到现在都还有点酸,头也有点痛……说到腰,好像在客厅里站着就如火如荼地吻上了……我去!姚远汗真是要滴下来了。

前方人回头看她,含着笑问:“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结完账后,又发生了件让姚远羞愧到想撞墙的事情。收银员说购物满300元以上可以到服务台抽奖,所以一向节俭的姚远就拉着江安澜去了服务台,反正出去也是要经过那儿的,不抽白不抽,于是姚远抽到了可获取价值在50元到80元之间的物品。站在柜台后的大姐指着身后其中一层物品架说:“你可以在这里任意选择一样。”

姚远望过去,洗衣剂、铁锅什么的,貌似这些他也不用,就指着最边上一盒小东西说:“就那个吧。”

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姐淡然问:“要什么香味的?”

姚远心说,这什么啊?还分味道?旁边有人笑出来了。姚远莫名,大姐帮她解了惑:“安全套,有三种香型,苹果、草莓和巧克力,你要哪一种?”

背后那熟悉的男音响起:“我们要苹果的,谢谢。”

姚远的心声——有没有地洞让她钻一下?

最终在傍晚时分,姚远还是坐上了回家的航班,江安澜亲自送她上的飞机。走前,他帮她理了理衣服领子,顺了顺围巾,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好半天,然后清俊迷人、万般美好的男人才开口:“远距离恋爱向来比较麻烦,结婚前总是聚少离多,不是我过去,就是得让你过来,我们争取在明年解决这问题吧?”

这话总结下来是明年结婚的意思?!

“我说……”

“你的航班开始安检了,过去吧。”

“不是……”

“怎么?舍不得我?”

“我走了……”

姚远带着极其沉重的包袱上了飞机,等到飞机起飞后才缓过气来,掐指一算,距离明年也就十来天了,这关系要不要发展得那么神速啊?她对于“酒后乱性”这事儿都还没消化掉呢!

赵子杰开车到机场,找到站在大玻璃窗前的表哥,跑上去刚想开口,被江安澜抬起手制止了,于是子杰兄住了嘴,立在那儿等着,半晌后,江安澜才转过身来,说了声“走吧”。赵子杰接了他手上的黑色拎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安澜,你那女友走了?”

江安澜说:“走了。”

“怎么不多留几天?”

江安澜含糊地“嗯”了声。

“对了,我听李翱说,她是江泞人,那跟我同乡啊。话说,她是江泞哪个区的?”

江安澜不耐烦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

被叫来当司机的赵子杰默默闭上了嘴。

上车后,江安澜直接闭目睡觉,赵子杰看了眼后视镜,安分开车。到了江安澜住的小区,赵子杰见他表哥还闭着眼睛,也不敢去叫他,就坐车里等着,因为不能听电台广播来打发时间,想去旁边的储物格里找点东西看看,就不小心碰掉了之前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只拎包,一本灰色封面的笔记本从包里露了出来,赵子杰弯腰捡起了包和本子。他就顺手翻了一下那本子,结果就呆住了。上面写着满满的“计划”,是的,计划,或者说“计谋”,他翻到的那页上就写着什么“先把她骗过来(最好能让她自愿过来)”,“见家长,手法自然一点”,“第一晚先别太激进”,“制造点假象……”,是安澜的笔迹没有错,然后这些都是用来追他昨日在公司里惊鸿一瞥的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