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见他?”

“他也不想见我啊,要不然我这么大了,他怎么没有来看过我?”小贝贝撅起嘴有些不开心道。

看着女儿埋怨的语气,江心朵不禁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带贝贝过去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因为贝贝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想见他!

她的好奇心去哪了?

可是,既然都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不要后悔了。先去到那里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让她们见面。

“那我们不提他了,睡觉,明天出发去玩,好不好?”

“嗯。”

搂着女儿一起躺回床上,小贝贝很快睡着了,可是江心朵看着她酣睡的容颜却久久无法入眠。

——

伦敦金融城是英国及伦敦市的经济心脏,也是全球领先的金融、商业和经济中心,掌控世界金融之命脉,各大金控公司、外商银行及投资公司的企业总部皆设于此,范氏旗下的国际金融投资部也设在此。

范仲南站在宽阔的玻璃帷幕前,眺望着楼群密布,街道狭窄的城区。而他的心情,就如同伦敦的灰朦朦的天空一般。

不知站了多久,手上的烟也不知道第几根了,他始终没有回头。

因为,他在等…等投资部的经理报告今天最重要的消息。

这几年,他大部分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国际金融部,而这次的政府基金投资就是他最重视的。

政府每年都会释放数百亿的资金,委托民间金控公司或投资公司代为投资操作。这一笔庞大的资金,是金融业内公司无不卯足劲争取的大饼。

虽然政府基金这块大饼诱人十足,但所有同行业的主事者都知道,政府基金不过是个诱饵,靠著这块招牌打天下才是最终目的。

范氏财团的MC投资是这几年英国本土金控公司里财力最雄厚,名声最响亮的一家,而且洛岩接与政府的关系一向打得很不错,这一次拿下政府委外基金的操控权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叩叩——”

“进来。”范仲南仍旧望着灰朦朦的天空,没有转过身迎接即将到来的好消息。

“BOSS——”投资部经理是一位四十出头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此时他的声音显得疲弱不振,愧疚难当。

“如何?”范仲南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劲,按掉手上的烟转过身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回自己的座位。

“政府基金…我们没拿下来…”男子神态惶恐的报告。

这次的失败也意味着,他这个投资部门的经理马上就要卷起铺盖走人。

“谁拿下了?”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范仲南并未勃然大怒,只是微蹙双眉,冷静内敛的询问,完全听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虽然面无表情,但他心中仍旧是诧异不已,市场上还有谁能与他竞争。

“是…年初刚进入伦敦的法罗国际投资。”男人脸带惭愧地报告道。

法罗国际是闻名华尔街的投资公司,但他们的业务拓展能力在欧洲比起范氏来,相差甚远。而且入驻伦敦不到一年竟然就抢下了他们最重视的一笔业务,这实在是让人汗颜。

“原因——”范仲南把玩着手上的金笔,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神情淡然的问。

“听说,是政府方面的负责人相当欣赏法罗的基金经理人,因此把这个案子给了他们。”男子将查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哪个基金经理人?”范仲南挑起眉毛。

他倒是想会会那个能让政府负责人如此欣赏的操盘手是何方神圣。

他范仲南十几岁就开始纵横股市,在冰冷残酷的杀戮战场上赚到大笔财富,当年未正式接手范氏之前,就已经拥有多项傲人的投资纪录,至今无人能超越。

被范仁敬设下陷井的夏威夷案子是他多年来最大的败笔,如今竟然又多一笔。他怎么可能不好奇是谁有这么大能耐?

“据说是一个来自新加坡的年轻人,Jerry,中文名一鸣。魏。”男子有些战战兢兢的说。

“一鸣。魏?新加坡人?”范仲南将手上的笔抛下,神色凛冽地看着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时竟然阴沉了好几分。

“是,是的。听说他才二十八岁而已,但在华尔街却有着多年傲人的操盘绩效,素有‘华尔街金童’之称…”

“所以,我高薪聘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听你诉说他多有能耐?”范仲南双手合握,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直盯著男子。

“BOSS…”感受到顶头BOSS的怒火,男子觉得自己的心脏出现了负荷不了的跳动…

“去把他的资料给我彻底查清楚。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怎么在这里立足。”范仲南双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冷酷无情的说。

魏一鸣!范仲南在心底默念,冰冷的目光隐含翻腾不已的怒涛。

他没想到,自己的有生之生,还会再听到这个让他情绪失控的名字。

当年的事件,在知晓是范仁敬设下的陷井后,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逃了,而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无瑕顾及。

当然也没心思去理会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魏一鸣,没料到,多年过去,那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如今竟成了他的对手,抢走了他势在必得的案子…

“是,我马上去。”男子步伐匆促地离开那差点让他窒息的办公室。

自从投资经理离开后,一整天,没有里面的人召唤,没有人敢靠近大BOSS的办公室一步。

据说中午硬着头皮提醒大BOSS是否要用午餐的助理被削得脸色削得惨白,从BOSS的办公室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秘书处的人员无一不紧绷着神经,竭尽心力,想要提前完成手头上的工作,以求快点下班暂时离开公司喘口气。

范婉媛与江心朵来到公司,进入范仲南办公室的所在楼层时,看到的就是一派紧绷得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场景——

“SARA小姐——”范仲南新的助理James依然是个看起来成熟冷静的男子,看到范婉媛,他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然而当他看到江心朵时,眼眸瞪大了起来

好个美丽精致的东方佳人!

“James,不该看的不要乱看,FRAN呢?”范婉媛伸手挡在他面前,阻止了他感兴趣的目光,而在范婉媛提起那个人时,James脸色一变。

“BOSS在办公室。不过,如果没有其它重大事情,我建议您还是改天再来访。”

“没事,你下去吧。”范婉媛朝他挥挥手,拉着江心朵往她的办公室而去。

“SARA,你不是说他——”

站在他的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门前,江心朵拉住了范婉媛的手。

她一来到伦敦,在洛斯的帮忙下,才刚入住酒店套房,行本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就被驱车前来的范婉媛直接叫出来,然后急匆匆地说要去见他。

看着SARA那副天就要塌下来的模样,让她连问她要不要把女儿也带去的话也没提,以为他真的是生死一线。

结果,SARA却把她直接载来公司了,那还能来工作,那不是说明他没事吗?那让她来干嘛?

“他从莫斯科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家也不回。”儿子也不管了,就丢在她那里,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他忙于工作吧?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朵朵,我不知道你们在莫斯科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再这样折腾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谁也劝不听他,看在你们曾经夫妻一场还有孩子的份上,你劝劝他——”

“我们已经分开了,我跟他…”

“死马当活马医吧!不行就算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在楼下等你,你试试吧,你也不想看到他过劳死吧?”

范婉媛说完后,丢下江心朵就走。

她就这么确定,他会听她的劝?而她,又用什么样的身份来劝他?

江心朵站在那扇门前,犹豫了许久,举起的手迟迟没有敲到门上。

她思前想后,在秘书处那几位秘书的注目下,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照SARA的说法,他可能只是太忙于工作了而已,对于他公事上的事情,她以前从未干预,更何论现在?

可她才转身,原本紧闭的门却豁然打开,然后一声冷峻中夹着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James,我要的报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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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说了,申请入群的亲,验证信息是自己的会员号。某薇之所以希望亲们入群,是因为前天有个妹纸发错邮箱了,我自然也是发错了,搞得我精神紧绷,怕别人指责骚扰,所以以后福利会直接发群邮件…希望亲们可以理解,么么…

第一百章 她是我妈咪吗?

那一声严厉的责问声刚落下,拿好资料的James快步走了过来,江心朵则是后退了两步才抬头望向门口。

范仲南没料到他怒意冲冲地打开门,看到却是一张只有在梦里面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他眼前的脸蛋。

他不会是工作劳累过度了眼花了吧?要不然那么恨他的她,怎么可能会来找他呢?

或许他应该每天拼命工作,就可以经常看到她的脸,他就这么站在门边,静静地望着三步之后那张早刻在心底无法磨灭的脸蛋。

江心朵被他专注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加上那么多双眼睛都悄然地望过来,她尴尬得只能站着,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而视线,与他在空中交汇。

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是很好,比上次在莫斯科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还要更清瘦几分,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却仍旧是那么的锐利。

他到底要看多久啊?

拿着资料硬着头皮上前的James再不情愿,也得出声打断他们的俩俩相望。

“BOSS,您要的报告。”

可惜,这段时间每天把他们操得半死的BOSS大人根本不理会他,眼神紧紧盯着那位东方佳人,可他连怀疑他们之间关系的想法都不敢有,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了一次。

刚才BOSS内打线让他拿报告给他,他一分钟之内没有送过去,他已经到门口来训人了,要是他敢再耽误,保证明天回家吃自己。

“你要不要先拿东西?”江心朵看他仍旧是不言不语的盯着她看,只能小声地替那位可怜的助理开口问道。

他们站在门口这样给别人看真的很不好啊。

James听到东方佳人为他讲话,心中感激得恨不能上前抱住她。

那婉柔悦耳的声音徐徐传入耳内,范仲南终于确定他不是做梦,也没有眼花。

“进来!”他完全忽视了正拿着资料的助理,直接对江心朵命令道,说完话东西也不拿就直接转身走回办公室。

江心朵与助理有些不明所以他的‘进来’是对谁说的,他们对视了一眼后,一致认为是叫James拿报告进去。

工作狂人大BOSS嘛!刚刚他开门出来不是要拿报告吗?

可是James才踏进办公室就知道中国人所说的“悔不当初”是什么意思了。

当BOSS回头看到是他时,脸色骤然一变,口语凶狠得如同他欠了他几百亿一样,“谁叫你进来的?她呢?”

吼完人后不理会James,他直接又急又乱地往门冲出去,冲出门口看到已经转身离开的江心朵时,他直接冲了上去,扯住她的手臂,“不许走。”

“范仲南…”

江心朵刚来得及叫他的名字,整个人已经被他扯进了办公室,门被重重的甩上,让刚刚出来的James摸摸差一点被门板撞上的鼻子,好吓人。

那个柔柔弱弱的东方女孩会不会被大BOSS的怒火烤焦啊?

江心朵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强行把她拉进来之后,又回到他的办公桌后面去抽烟的男人。

他到底想干嘛?把她拉进来又不说话,而且不停地抽烟,一支又一支地抽…搞得整个办公室里都是烟味,她已经被那个烟味熏得捂住鼻子都受不了。

照他这种抽法,肺都要被熏黑了,难怪sara担心他。

他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的吗?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伸向烟盒,江心朵想开口劝他一声,可是嘴巴才张开,浓郁的烟味袭进口腔,让她话都没有出口,就被呛得咳起来——

听到她咳嗽声的范仲南紧捏着已经空了的烟盒扔到地上,站起来倒了一杯温开水走到她身边,无声地递给她。

江心朵喝了水,总算是平喘了一口气,只是,空气中那烟味仍旧是让她蹙眉。

“你怎么抽那么多烟?”最终还是江心朵开口打破了沉默,要不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就这样押她在这里一言不发到天黑。

她答应贝贝要快点回去陪她的,而她也同样不放心贝贝在酒店里,虽然有洛斯陪着也一样。

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范仲南吁出一口气,如果她不先开口,他真怕说错什么话又让她生气地跑开。所以,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就要熏死自己吗?这句话,江心朵没有说出来。

“对身体不好。”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他曾经对不起她,就算是她曾经地那么恨他,可是在他自己捅了一刀过后,她已经决定不再去计较那么多恨了。

人生这么短,为什么一直要活在恨里面?

可是,不恨了,不代表他们可以重新来过。就当他是个认识多年的朋友好了。

“怎么会来伦敦?”他淡淡的问道。

照她之前讨厌他的程度,应该不可能来找他的,但她却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难道她知道儿子的事情了吗?来找他问罪?

他在心里猜测着,但马上又推翻了,如果她真的知道他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她爱孩子的个性,哪还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坐在这里?

那她——

“来看看我弟弟,顺便看个朋友。”反正范婉媛也是在这里,她这么说也没错。

可范仲南想到的却是魏一鸣!心头的怒火又有开始漫延的迹象。

“一个人?”

“不是。”她要不要把女儿也一起过来的事情告诉他?可一想到那年她从美国抱着女儿来找他,他连看一眼都没有,那股心酸又涌了上来,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她以为的生了重病还是什么的,所以,她不想主动提了。

“跟谁?”她不想提,他却又追着不放。

“贝贝。”

听到她这么说,范仲南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在哪里?”

“在酒店。”

“你让她一个人在酒店?”就算酒店有专职保母也不应该。

“不是,洛斯也在。”

“洛斯也在。”

“你们一起来伦敦?”范仲南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不明。

“嗯。”想了想,江心朵还是点头了,但她不希望他误会她与洛斯的关系,让他们闹僵。“他只是正好回来办事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正好回来办事,他工作都辞得一干二净了,还能有什么事?

“他在追你。”他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就算她有人追求,那也轮不到他来管吧?

“如果没有其它事,我要走了!”

人也看过了,死不了,话也说过了,那她也不想留下来叙旧了。

“不许走。”范仲南伸手挡住了她,身子移动她身前,双手把她抵在沙发背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把话说清楚。”

这人的礼貌果然是维持不了多久,天生那股蛮横与霸道又出来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侧过脸不看他,他靠得太近了,身上都是浓浓的烟味让她头晕。

“你在跟他交往吗?”他非要逼她给一个答案不可。

“我们是朋友。”江心朵双手推他不断压下来的胸膛,他却纹丝不动,“我要交什么样的朋友不需要你同意。”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男人从来不可能单纯地跟一个女人做朋友,你明不明白?”

至少他从来就不屑跟女人打交道,就连生意场上也一样。

“我不管洛斯怎么想,我一直当他是好朋友。你不要老是把你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情无义又蛮不讲理。”

是,他在她心目中现在就只剩下无情无义兼蛮不讲理了!

SHIT!放在她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捶了一下真皮沙发,发出闷闷的响声,吓了江心朵一跳,再看他脸色紧绷,双眼发红的模样,她更是紧张不已,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她的声音在发抖,“你…你…说过,不会再强迫我的。”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不该一个人来找他的!

这男人的兽性未改,她这不是自己撞上虎口吗?

“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个会强迫女人的男人吗?”他胸膛起伏着,极力地压抑住那股怒意,怕真的会再度伤她。

你本来就是!

但是江心朵不敢回应,怕会激起他的怒意。以她过往的经验,这个男人是绝对绝对不可以激的。

所以,她紧紧地咬着唇不说话。

哪怕她没有开口承认,但从她的表情,他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都这么想他了,他不这样做,不是对不起自己吗?

辗转反侧,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她水朦的大眼,小小的嘴儿,还有那一身洁白细腻的雪肤,特别是属于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百合香不断地侵袭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他想吻她,想抱她,更想狠狠地要她——

反正是她自己送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