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着她,先是如蜻蜓点水般地试探,不久之后,他的吻愈来愈深入,范氏特有的蛮横与霸道展露无疑——

这男人,哪像是刚刚还晕倒送急救的模样——

在他越抱越紧,动作越来越过分之下,她不得不咬了一下他的唇——

她是有事情跟他谈,而不是要跟他玩亲密游戏的!

唇上传来的痛让范仲南终于松开了她,脑子此时已经是清晰无比了——

在柔和的车灯下,他静静地望着她因为他的热吻而微肿的唇瓣,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地点不对,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不生我的气了?”虽然是没有再吻她,但是他双手紧箍她腰身的力道可没有松掉半分,在问话的同时,他又低下头,以额抵着她的——

两人靠得很近很近,呼吸亲呢交缠——

“为什么不同意做检查?”她凝神望着他。

范仲南沉默了很久,没有回应她。

“为什么?”得不到答案的她,又再开口问了一次,这一次语气却加重了几分。

“你很担心我吗?”他抬起头,双手从她的腰上移了上来,捧住她的脸,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盯着她。

“担心。”这个时候,她不吝啬地告诉他,“为了不要让我担心得彻夜难眠,明天到医院来做一次全面的检查好不好?”

“告诉我,你还会生我的气吗?还会不理我吗?”他的口气像是怕人责骂的小男孩般,让江心朵第一次知道,原来再强大的男人,也会脆弱害怕的时候,就如同那天,她看到了他的自卑与难堪——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铁人。他也会难过,会生病,会脆弱,更会担心她不理他。

“只要你答应我明天来检查,我就既往不咎。”她微笑着告诉他,两只细嫩的小手也学他一般高昂着头捧着他的脸。

“你陪我?”

“我会一直陪你。”她再一次对他许下诺言。

——

范氏小夫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平时入睡时间的两个小家伙还焦急地等着父母的消息。

父亲一向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他们面前倒下的情景,实在是难以磨灭。

从米琳娜那里得知父母已经回到家时,穿着同一款睡衣的两个孩子迫不及待地从楼上跑下来。

到前厅,看到父母手牵手着进来,两个小家伙红着眼冲了上去。

“爹地——”

“妈咪——”

“爹地,你真的没事了吗?”

范仲南蹲下高大的身子,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轻笑着安慰:“爹地这么强壮,怎么会有事?”

“可是你刚才晕倒了!”

小贝贝一边说话眼眶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

“爹地只是有点累了,好好休息就没事,别担心。”

“爹地,那你有没有做检查?”虽然爹地已经这么说了,但是范逸展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妈咪明天就陪爹地去医院做一次全身体检,很晚了,回去休息,爹地也需要好好休息。”江心朵半弯下,在孩子们的额头上各亲了一下后才说道。

“妈咪,你跟爹地不会再吵架了,对不对?”江贝贝看着似乎已经和好的父母,蹙着英气的眉毛问道。

“抱歉,妈咪今晚做了一个很不好示范,吓坏你们了,妈咪会改正。”想到今天她竟然在餐桌上拿着餐刀与他相对,这样惊秫的画面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做得太过份了!可是,他现在这样,她还能再气他吗?

“是爹地不好,做事情没有考虑到妈咪的感受,在这方面,爹地以后也会改正。”

她都可以在孩子们面前承认错误,虽然她的错误其实是他惹出来的,不过,借此机会,他向孩子们保证的同时,也是跟她道歉。

至少要改正到什么程度,范大BOSS在心底还在细细考量,只要她在身边不提离开这种话题,他保证绝不再犯。

“那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在伦敦一起上学了,对不对?”

“妈咪也会在伦敦上学?”

“对。我们大家都在一起,现在可以回床上睡觉了吗?”江心朵无奈地朝着孩子们笑了。

两个人在一起若要长久,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总要有一个人先妥协。

就算有再多的争执,她仍旧是爱的。

而因为有爱,所以一切的妥协都是情理之中。

——

哄了两个孩子各自回房睡觉,他们也回了房。

从孩子们的房间出来后,江心朵没有直接回房,却往书房而去,范仲南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于是也跟在后面进去。

一进入书房,江心朵就是去搜他的办公桌,所有的抽屉都打开,拿出了好几包未拆封的烟,看到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直接开口——

“这些是全部的吗?”她手里扬了扬其中一个烟盒。

看她的表情,从今以后他休想再抽一根烟了,不过,他却被管心甘情愿,下巴抬了抬,“右手边最上面的抽屉。”

那里面有什么?江心朵再一次望了望已经被她拉开的抽屉,里面只有几个木制的漂亮盒子,难道这也是烟吗?

她一骨脑地全都拿到桌面上来,打开,才发现是一支支精装的雪茄,好,全部没收。

“在哪里还有?”她从书桌后面走出来,一双眼睛搜索着周围,几排书架上应该不可能会有,那就是在酒柜那边有了。

她朝酒柜走过去,看着上面一瓶瓶无法知道具体价格的洋酒及红酒,扔了好像很可惜,好浪费啊!而且,偶尔喝一点红酒对身体有好处,不过,这段时间他休息再沾半滴了。

她转过身子面对他,“洋酒全都拿去送人。”

“红酒呢?”他嘴角微挑笑着问。

“红酒先留着,我自己喝。”

范仲南挑了挑眉,“只怕喝两杯就变成小醉鬼了。”

不过,他非常喜欢她喝醉的模样就是了。

江心朵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在墨尔本喝醉,然后主动地对他上下其手的事情,才刚刚从医院回来,还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他竟然还能胡思乱想?

对了,不止要禁烟禁酒,还要禁床上运动!毕竟太消耗体力了。

一个小时里,至少有55分钟是他在动。而她虽然没有动,却通常累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何况是那个出力的人。

所以,这也是重中之重。

“范仲南——”她咬了咬唇看着他。不确定自己是要在这里跟他说清楚,还是等会回房再说,不过,既然都已经叫出口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一次说明白最好不过了。

看到她欲言又止,范仲南不动声色地回望她,一直到她再度开口——

“这一个月以内,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你碰我。”

话音才落,漂亮的红霞迅速染上了俏丽的脸蛋。

“不许碰你?”范仲南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碰的程度很多种,例如说,抱,亲算是浅的,深的呢——”

“你住嘴。”她还是觉得与他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的模样比较好一点。

“是你没说清楚。到时我犯规,你又不服气了。”他当然知道她所谓的不能碰她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搞错,他不过是晕了一下,她就当他是只病猫了吗?

抱着她在床上一个月什么也不能做,要靠万能的双手未免太委屈自己。

“我不管,总之你必须答应我。”跟他争吵绝对没有什么好处的,而且这种事与他争执,落下风的人肯定不会是他,因为她脸皮没他厚。

人前冷漠无情,在她面前有时候霸道得让人头疼,有时候温柔得让人迷惑,而他刻意隐藏起来的另一面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面呢?

“OK。我答应你。”才刚刚和好,他不会蠢得再惹她不开心。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限,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他对她的所设的底限,几乎已经形同虚设了,只除了——

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江心朵想走回书桌,但想到不知其它地方还有没有烟,于是又问他:“哪里还有烟?”

他耸了耸肩,“这里就这些了,卧室的书房还有一些。”

江心朵点点头,走到书桌前指着她搜刮出来的战利品,“明天我让米琳娜拿去丢了。”

“那几盒不行。”范仲南走过来,伸手想把几个精致的木盒放回抽屉,江心朵按住他的手,“为什么不行?不许再抽烟了。再这样抽下去,你的肺不要了吗?”

“我没说我抽。”

他凝神望着她生气的脸蛋,她第一次像个小妻子一样对他管东管西的样子,感觉真是爽极了。

“那为什么不许扔?”

“这可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大老板,你会在乎这区区几盒雪茄的?”再珍贵又如何?他公司的损失论兆亿来算的,他都可以淡定地说没关系,现在竟然这么在乎这几盒烟,太离谱了吧?

“这几盒可是私人收藏品。贵过黄金,有钱也买不到的。”他漫不经心地回应。“我不会抽。不过有人可是很想要的。”

他放在这里,也算是收藏而已,兴致来的时候偶尔会抽一两根。

“你要留下来送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些大富豪们就是稀罕少见的东西!连几根烟也是价值连城。

“差不多。”看到江心朵拿开了按在他手背上的小手,他将它们又重新放了回去。

可是他那三个字却又让她不开心了,“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反正你不能再抽了。”

“是。我保证不抽,OK?”

“OK啦。”

“那我们回房吧。”他拥住她的肩膀走出书房。

雨过天晴的感觉真好,不吵架不冷战的感觉真好!

他这一晕倒,果然是晕得及时。

要不然就算他强硬的不许她离开,这水深火热的争执不知何时休!

对付女人,其实他还真是不在行啊!

不过,由此他也明白了,就算她对他再恼,再气,甚至嘴里说恨他,其实她还是关心在乎他,舍不得他,怕他生病。

男人,或许有时候不需要表现得这么强势。偶尔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软弱一下,换得的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

这一点,回到房间后,范仲南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

回到主卧后,先是把书房里仅剩的烟都清了出来,她就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般先是帮他把换洗衣物拿好,然后进浴室去给他开水,主动拉着他进去帮他宽衣,在他刷背,按压僵硬的肩膀及头部,舒服得让他恨不得就躺在浴缸里一个晚上。

被拉出来之后,又像指挥小朋友般,让他乖乖地坐到沙发上,等着她拿吹风筒地过来,很细心又无限柔情地帮他把头发吹干,才到她自己去沐浴。

刚才他是很想拉着她一起,可她不乐意!他也不好强迫,加上他真的很享受她主动为他做这做那的小模样。

不是结婚最初,她对他明明没有感情却仍旧想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而是真心真意地想为他做。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所以,以前他不喜欢她动手做那些事,但现在乐在其中。

江心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在床上看不到他的人,马上就往书房而去,果然,人在里面——

幸好不是在工作,而是接电话,但是接电话,好像也是他的工作耶!

看到她进来,他朝电话那边应了一声,“等你回来,我再安排。”

之后就挂了电话。

“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可不可以休息几天?”江心朵的这个要求,口气是很商量式的。

她知道工作对他的重要性,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应该要明白这一点。

“没问题。”

范仲南却爽快地答应了她,让江心朵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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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夜暮降临、华灯初上,夜生活真正开始,而夜晚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酒吧。

位于伦敦五星级酒店朗廷(TheLangham)内的TheArtesian酒吧,是英国仍旧全世界最好的酒吧之一。其创意十足的各种鸡尾酒记它成为当仁不让的酒吧之王。

凌晨一点半,在这间充满时尚、华丽又浪漫的洒吧里,范熙然不知道今晚到底喝了多少杯了。

人家是心烦时借酒消愁或高兴时畅饮开怀,可惜这两样都与她今晚喝了这么多酒无关。

从医院出来,她当然是拒绝了柏少倾送她回去,甩开他坐上计程车走人。

可是,车子开到离她的住处不到500米的时候,她却忽然改变了心意不想回去,而是让司机掉头到酒吧来。

平时,她喜欢一个人安静在呆着,除去公事之外,不想与他人任何过多的来往。这些年她在莫斯科一直都这么过来的。

伦敦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为了Fran,她这辈子都不想踏上来一步,如今她不仅要踏上来,还有可能在这个地方呆很久。

多久?她也不知道。范氏财团的危机虽然已经解除,可Fran让她过来到新公司帮忙,她不能拒绝。

这些年,他确实太累了,如今身体状况又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帮他分担公司里的公事。

至于他的私人感情,她能做的,实在有限得很。

不过,今晚在急诊室外面看到朵朵为他焦急难过的模样,她心里的某根心弦像是被轻轻地拨弄一下。

爱情,真的那么奇妙吗?

男人为了爱情,流血甚至失去生命都在所不惜,例如说一向冷情的Fran,女人呢?就算在爱情里受伤流泪却依然意无反顾地再次陷入其中,例如说朵朵——

甚至还有在对方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时,仍然选择要去喜欢那个人,例如说,他们家的真真。

那其它人的爱情呢?又是什么样的?

她当然不是思春了,只是觉得有些些寂寞及想不通。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男人,爱情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遥远。

还是一个人过比较自在一些!

当她再次让酒保送酒上来时,贴心的酒保提醒她道:“小姐,我们的营业时间马上结束了。”他不确定这位小姐再喝下去还能不能走出去。

范熙然撇撇嘴挥手,让人过来结帐后,脚步有些摇晃的步出酒吧。

深夜的伦敦大街,天气虽然很冷,但还是有不少跟她一样刚从酒吧出来打算回家的人,所以,计程车也是难等。

她等在路边快十分钟了,却依然等不到一辆车,难道今晚她要徒步回家?或者直接就到酒店开间房好好睡一觉比较实际一点,虽然她很不喜欢在外面住宿,偶尔为之也是形势所逼。

才这么想着,一个陌生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姐,一个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这个世上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那些自以为喜欢向前跟女人主动搭讪的臭男人,范熙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看,打算在再等两分钟没有车子她就去开房睡觉。

“这么晚了,又冷,很难打到车的。不如上我的车,我送你,如何?”

这个女人还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除了她那张与众不同的东方脸孔,她那高挑有致的身材可是晃花不少男人的目光。

一个女人独自来酒吧喝洒,十之七八都是感情出问题,剩下就是寻找一(和谐)夜情。

眼前这个傲然地挺直背脊的女人,虽然身上已经被一件长大衣裹得一丝不露,可全身上下都闪动着诱人的致命魅力,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男人不死心地从身后伸出手刚想搭上她的肩膀——

“滚!”范熙然连转身都没有,直接冷冷地丢下一个字。

这位东方美女的脾气还不少嘛!竟然敢对他呛声?同样喝了不少酒的男人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你这个女人,给脸…啊!”男人再次伸过来的手被她一把握住,再用力一扭,‘啪啪’两下脆响,当场宣告咸猪手受挫的事实。

范熙然甩开那只脏手,对于他痛苦地咒骂声充耳不闻,转身离开。

如果只是搭讪,她可以当他是空气不存在,可是男人就是这么蠢,面子挂不住,还要动手动脚,那就别怪她不给面子。

不过,显然那个该死的男人并不是一个人的。

看到男子受伤,原本坐在不远处的两辆车子里的几个车子纷纷下车把正欲过马路的她给围了起来,打算给这个嚣张的东方女人一点教训。

这几个西方男子个个高材魁梧,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来酒吧喝酒这么简单。

范熙然七岁那年离开伦敦去莫斯科,为了自己的安危,她从八岁开始就努力学习各种防身术,柔道、空手道、跆拳道都非常精通,平常应付一两个男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今天,她喝得半醉,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这次麻烦大了。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懊恼或退缩都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原本紧绷的嘴角忽然一勾,喝得半醉的脸蛋笑得又娇又媚,“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