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今转头看向江禹臣,别有深意的问:“江菲对你来说,很不一样吧?”

江禹臣抬眸,看着挥汗如雨自得其乐的江菲,笑了笑:“当然。”她是他在这世上第二个亲人,除了父亲就是这个妹妹了。不过,现在多了个更亲密的爱人。他把目光转向苏今,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是在前一秒,苏今表情冷漠的别开了脸,因此,未曾看到江禹臣凝望她时,那胶着缠绵的丝。

苏今不知道贺泽远在太平洋的势力有多大,随着小岛越来越热闹,她意外的发现了好几个常在公共平台上看到的名人。其中最让她意外的,竟然是怀特先生。而这一次,怀特明显是陪同他身旁那位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人而来。

她仔细在脑海里搜索,最后用手机找到几年前的一则新闻,才发现那位老人竟然就是怀特的大老板约瑟夫!

纵然身家百亿,约瑟夫看到贺泽远时,依然显得亲切又不失尊重。

五年前,怀特从她这边买下秘方拯救公司,但是单靠一张秘方,绝不可能把曾经的恶性事件抹平。还要通过新的产品重新挽回市场,更是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

苏今怀疑,约瑟夫和贺泽远一定存在某种交易,最大的可能就是:贺泽远当初帮过约瑟夫度过难关!否则,约瑟夫早已对外宣称退休,又何必参加一个年轻后辈的婚礼呢?

“幼幼,贺泽远认识PT的创始人吗?”苏今想从幼幼那里获取一些信息。

可是幼幼哪里分得清谁是谁,茫然的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虽然我从小在美国长大,可是我总觉得美国人长得都一样。除了白人和黑人,肤色相同的人我都分不清啦!”

苏今败下阵来,只好在暗中观察,期望可以查出些什么来。

她对贺泽远的关注引来江禹臣的不满,在她再一次把目光投向贺泽远时,江禹臣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视线移到自己面上来,蹙眉笑道:“莫非我的吸引力不如从前了?还是说,你对别人的兴趣比对我的大?”

苏今打开他的手,正色道:“我从不觉得你有什么吸引力。”

江禹臣一怔,细细打量着苏今,只觉得最近她有些反常,不如在法国时开心了。他略一沉吟,猜测道:“你也想穿婚纱了?”

苏今摇了摇头:“暂时不考虑这事。”

人群中出现了约瑟夫的身影,苏今立即悄悄跟了过去。

江禹臣明白过来,也跟上前,搂着苏今的腰在低声说道:“原来你关注的是他?与其自己打探,不如来问我。”

苏今回头看他,他一笑,低下头说:“先给点甜头。”苏今咬了咬牙,踮起脚亲了下他的唇,江禹臣不满,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周围的人群都投来善意的微笑,季云开蠢蠢欲动,捧着江菲的脸也要来个法式热吻,被江菲一脚踹飞。季云开哀怨的爬起来,看向还难舍难分的两人,咬牙切齿的说道:“秀恩爱,死得快!”

苏今气喘吁吁的推开江禹臣,被周围的人看的不好意思,连忙逃回房间。江禹臣唇边噙着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五年前,约瑟夫面临‘汞超标’恶性事件,股价大跌,前景堪忧。怀特从你这里买回了秘方,贺泽远不仅帮他们处理了所有的□□,还注入了大量资金,再借由他的名头,把PT的新产品冠以‘东方神秘美肌’的噱头推向市场,才得以拯救了约瑟夫的半世心血。”

苏今抬起头来,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么说,贺泽远算是PT的幕后老板之一了。”

“可以这么说。”江禹臣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闲适的说道。

苏今的脑袋飞快的运转起来:贺泽远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韩昱已经和怀特开始合作了,她虽然没有阻止成功,但是…

江禹臣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摩挲着她的脸颊笑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贺泽远可不是个简单的商人,他从前可是个军火贩子!江家想要在国内长治久安,所以必须洗白,可是他,不需要。”

苏今当然知道贺泽远不好相与,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江禹臣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现下倒不如安心参加婚礼,等到婚礼结束,我就带你回国。”

“真的?”不准备再拖着她了?苏今怀疑的看着他。

“真的。”江禹臣揉她的头发,“这才是场世纪婚礼,应该好好观摩一下,回头当个借鉴。”

苏今暗地里翻白眼:“幼幼的一个头冠就价值三百万了,我可借鉴不起。”说完,也不理会江禹臣想要说什么,径直走出房间找幼幼试婚纱去。

结果门一开,就看到幼幼惊慌失措的脸,还有掉在地上的头冠。

“完了完了,我把头冠摔坏了!”

苏今大吃一惊,捡起头冠一看,上面的珠宝有的歪了,有的已经掉了,不由叹道:“大小姐,你可真厉害,这一摔就是三百万啊!”

幼幼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拽着苏今的手臂说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要是让阿泽知道,肯定会骂死我的!这个头冠可是请世界顶级的珠宝设计师设计的呀!明天就是婚礼了,现在找设计师来补救也来不及了,如果到时候戴不了的话…”幼幼想想那个场景,再想想自己没怀孕却骗阿泽说怀孕,天,想不下去了,简直就是死路一条啊!

苏今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珠宝,深深皱眉,说到底她只算个初学者,上回帮阿尔芒修好配饰只能说瞎猫碰上死耗子,这回,她可没那么大信心。而且看头冠的构造,有些手法她根本连见都没见过。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来,幼幼吓得差点儿尖叫出声。苏今去开门,见是江菲和杭语茉,这才把她们放进来。

“怎么了?”江菲扫了眼房间,问道。

苏今无奈的指着头冠:“头冠摔坏了,她正抓狂呢!”

幼幼捧着头冠“呜呜”的哭,杭语茉连忙去安慰,江菲不喜欢幼幼遇事就慌的性格,皱皱眉,说:“和贺泽远说一下,让他再调别的头冠来。”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幼幼声嘶力竭的喊道。

江菲掏了掏耳朵,决定不管这事儿。杭语茉继续安慰,但是想到幼幼假怀孕,现在又把头冠弄坏,还真是…

苏今无奈的叹气,继续盯着头冠,江菲忽然说:“苏今不是学过珠宝设计吗?看看有没有办法补救吧!”

幼幼惊喜的看向苏今:“真的吗?今今你真的会修吗?”

苏今摊手:“这个头冠的工艺太复杂了,有些我连见都没见过,根本不知道怎么修。”

幼幼却不管这些,抹了把眼泪鼻涕,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不用做的一模一样,只要混过明天婚礼就行!”

杭语茉也说:“是啊,只要撑过婚礼就行。”

江菲更说:“行礼的时候头冠别掉下来就行。”

苏今没办法,只好说:“那我试试吧!可是就一晚上的时间了,我不能保证…再说,怎么瞒得过他们呢?”她需要精力和时间,还需要工具。

“工具我会来想办法,至于瞒过他们?好办,婚礼前夕姐妹淘,擅闯者格杀勿论!”江菲一笑,霸气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应该还有两三章,下一卷再回国报仇去!

第十三章

当太平洋的曙光冲破最后一丝黑暗,苏今颤颤巍巍的贴上最后一粒钻石,江菲和杭语茉都如释重负的长长松了口气。再看吮着手指小猪般熟睡的幼幼,三人相视而笑,一起完成一件巨大任务的默契,油然而生。

苏今甩了甩酸痛的手,看着和原来相差无几的头冠,满意的点点头。天色慢慢变亮,她指着床上笑道:“快把她叫起来,我要向她收佣金!”

江菲和杭语茉一起扑到床上,一边一个咯吱幼幼的痒痒肉,幼幼闭着眼笑醒了。睁开眼,看到灯光下闪着璀璨光辉的头冠,她兴奋的尖叫一声。鞋子也没穿就跳下床扑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头冠,却不敢去碰。

“哇!真的一模一样哎!根本看不出来损坏过!今今你好棒啊!你太厉害了!”幼幼围着苏今又笑又跳。

杭语茉笑道:“我们也打了下手的,你倒好,我们辛苦了一夜,你却睡了一夜。”

幼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人家是新娘子嘛!要是顶个黑眼圈结婚,多不美丽啊!”

“知道你是新娘子,待会儿化妆师就要来了,你小心点别穿帮啊!”真担心她因为太兴奋就把头冠曾经摔坏过的事说漏嘴。

幼幼忙不迭的点头,赶三人回去先睡一会儿,又是道歉又是道谢,三人中唯江菲体力可以,杭语茉和苏今都已觉得困倦,便没和她客气。

苏今回到房间,不想江禹臣还没回来。昨晚江菲为了给她们争取时间,说出什么姐妹淘,结果季云开打蛇随棍上,要给贺泽远办单身夜派对。苏今也不理会,倒在床上就阖上了眼。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旁边有人靠了过来,她勉强睁开眼,见是江禹臣,遂又闭上眼。江禹臣把她搂在怀里,问:“累不累?”

“嗯,”累得不想开口,江禹臣只捧了她的脸可劲儿亲,手也不老实的摸她。她被磨得受不了,甫一睁眼就撞进他带笑的眸子里,她的心不自主的漏跳一拍,他的身子就压了过来。

苏今的困意很快被他驱散,任他动作时,她气喘吁吁的问道:“…单身夜,好玩吗?”

江禹臣哼道:“我以后结婚绝不信季云开的那一套!”

苏今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笑道:“你们不会玩了一夜的飞行棋吧?”

江禹臣狠狠一个顶弄,弄得苏今大叫一声,才说:“差不多,我们四个大男人,围在一起码了一夜的长城!”

苏今浑身酥麻,听了又觉好笑,脸上又痛又快的表情分外惑人。

江禹臣喜欢看她因为自己意乱情迷的模样,愈发大开大合,把她弄得哼哼唧唧只有求饶的份儿。

到最后,苏今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他吃痛吸气,笑骂道:“牙尖嘴利!看来剪了你的指甲不够,还得拔了你的牙!”苏今只睁着一双雾气弥漫的眼,水汪汪的睨着他,他一低头,衔着她的唇就啃咬起来。

若不是要参加婚礼,两人还得在床上耽搁个大半天。

等到苏今洗漱化妆换上礼服赶到幼幼房间时,幼幼已经化身成最美的新娘了!苏今刚想说两句夸赞的话,幼幼就冲她挤挤眼睛,小声说道:“没人发现哦!”那得意的小模样,瞬间让她高贵优雅的新娘形象在苏今心里崩塌了。

幼幼自小无父无母,是贺泽远一手带大的,所以贺泽远既是父亲,又是丈夫。本应由父亲搀扶新娘入场的环节,直接改为新郎新娘一起入场。

交响乐团奏响婚礼乐章,花童们洒向空中的花瓣飘向新郎新娘,新娘头上的花冠和婚纱上的刺绣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旁人都在为这一刻而感动,唯有苏今、杭语茉和江菲三人暗暗祈祷:头冠千万别处状况!

手背一热,苏今回头,江禹臣握住她的手,说道:“放心,贺泽远又让人加固了头冠,不会有事的。”

“你…你们…”苏今惊恐的看着他,又看着不远处的新人,无力的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

江禹臣靠近她,低声笑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新娘子弱智,你们三人也被拉低智商了不成?还好贺泽远没计较,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能护得了你。”

苏今气道:“你们也不是好人,明知头冠坏了,就看着我出手,万一我没修好,或者反而弄坏了呢?”

江禹臣叹道:“所以说你胆子大啊!”又解释,“江菲去找工具,季云开拖着我们的时候,贺泽远才发现头冠坏了的。他当时就让人紧急准备了一个,不过他也没想到,你会把头冠恢复的和原来一模一样。”

有个神一样的对手就算了,还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苏今在心底默默同情起江菲来,唉,有这么个二缺老公,她活得也不容易啊!

“那现在怎么办?”贺泽远应该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放下吧?如果他要找自己的麻烦…不对啊,法不责众,他总不可能连江菲和杭语茉也一块儿找上吧!就算江禹臣不顾自己的死活,季云开和唐竞尧肯定不会答应的!

再说了,头冠没事,他还得感谢她呢!

江禹臣好笑的看着这个女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释然,一会儿歪着头,一会儿恍然大悟的样子。再想到她早上在床上的婉转缠绵,目光顷刻变得温情脉脉。

行礼过后,宾客们三五成群的边吃东西边聊天,也不知谁喊了声:“新娘子抛花球啦!”就见一群女人毫不矜持的往新娘子方向跑去。

“西方的女人也恨嫁呀?”苏今目瞪口呆的说道。

杭语茉推了推她,笑道:“快去,幼幼在叫你呢!”

果然见幼幼在冲她挥手,苏今只好走了过去,不过还是和抢花球的女人们隔开了一点距离。

幼幼对她竖大拇指,苏今不解其意,就见幼幼假装扔了几次,那群女人兴致高昂的尖叫着、笑着。谁知幼幼忽然调转方向,直接把花球扔到了苏今怀里。

苏今呆住了,那群女人盯着她怀里的花球,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江菲和江禹臣碰碰杯,笑道:“恭喜啊,哥哥,什么时候带嫂子回去见家长?”

“快了,”江禹臣喝了口酒,眯起眼看那张皇失措却不愿放下花球的小女人,这么想当新娘子,回国就结婚吧!

苏今:吓忘记了好不好!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苏今就愉快的收拾包袱,准备回国。

正哼着婚礼进行曲,两名佣人随意敲敲门就走了进来,躬身说道:“苏小姐,贺先生请您过去。”

苏今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强自镇定,问道:“有什么事吗?”

“您去了就知道。”

苏今看了看两人,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先告知我男朋友一声…”却被打断,“江先生另外有安排,苏小姐还是先跟我们走吧!”

苏今咬了咬牙,知道这是逃不过了,只好放下手头的东西,跟两人去见贺泽远。

贺泽远的待客室很宽大,大理石镜面砖,没有一丝接缝。苏今走在上面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怀疑,若是在这儿杀死个把人,洗地一定很方便!

正对着苏今的办公桌上,摆着那个价值三百万的头冠。

苏今暗暗叫苦。

贺泽远依旧面色如常,无波无澜,见她盯着头冠,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苏小姐技艺精湛。”

苏今硬着头皮,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所以…”

“我绝无怪罪苏小姐的意思,请坐。”贺泽远先她坐下,示意人端茶来。

苏今不安的坐着,他说不怪罪?呵呵,对着顶级大师的作品随意摆弄,那是没弄坏,要是弄坏了,看他怪不怪罪。

苏今心不在焉的端着茶抿了一小口,就听他问:“苏小姐认识约瑟夫?”苏今的手一抖,烫茶险些泼到她手上,她放下茶杯,暗暗寻思:之前企图跟踪约瑟夫的事儿,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她故作镇定的笑了笑,说:“我哪里会认识那样的大人物,只不过我从前做化妆品行业,约瑟夫是这一行的前辈,见过他的报道,所以看到真人就很好奇。”

贺泽远不知有没有信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说:“我与他算得上合作伙伴的关系,若是苏小姐需要帮忙,大可以跟我说。”

苏今的心快要从嗓子口跳出来,她捏着自己的指关节,垂下头,曼声说道:“谢谢贺先生的好意了,我没什么需要的。”顿了顿,又问,“不知道贺先生叫我来,到底有何贵干?”

“我已经说了,苏小姐在珠宝方面技艺精湛,我十分欣赏。”贺泽远顺着她转移了话题,“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兴趣,在这个行业更进一步呢?”

苏今疑惑的望着他:“贺先生的意思是?”

“我在拉斯维加斯有一家珠宝公司,设计师让我不太满意,但我目前还未找到合我心意的设计师,直到苏小姐的技艺让我眼前一亮。”他姿势优雅的夹起一根雪茄,却并未点燃。“如果苏小姐有兴趣,不知可否胜任设计师一职呢?”

苏今犹豫的说:“我只是会修珠宝,在设计方面,您并未看到我的作品。这样,不觉得贸然吗?”

贺泽远直言:“苏小姐是个有灵性的人,我既然看好你,自有我的道理。你只管说,愿不愿意留在拉斯维加斯,暂时不回中国?”

是暂时放下仇恨,既实现自己的梦想,又为贺泽远所用,将来可以寻求合作机会。还是随江禹臣回国,对韩昱复仇,为他人作嫁衣裳?

其实苏今心中已有定论,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做出为难的样子,踌躇道:“我需要考虑一下,还要和禹臣商量才行。”

贺泽远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却又说:“你可以考虑,另外,我答应你,你现在留下,将来回国之后,我会满足你一个条件。”他的目光仿佛带着看穿功能,钉在苏今身上,顿了顿,又加了句,“任何条件。”

苏今的呼吸有些乱,就算她不清楚贺泽远的实力,光凭“任何条件”这个诱惑,她就抵挡不了。

她低下头,露出自嘲的笑容。如果她的这个条件,就是要让韩昱一无所有呢?也许他真的能做到吧!可是…“难道我想让江禹臣全心全意的爱我,你也可以满足我吗?”

贺泽远的眼里闪过讶异,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抿着唇。

苏今告辞离去,贺泽远就去找了幼幼。幼幼尚且不知她的一切行为都在贺泽远的掌握中,此时还在酣睡——昨晚新婚之夜,阿泽却没顾及她肚子里的小小泽,很是把她修理了一番。

贺泽远看着幼幼天真无邪的睡颜,神色是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温柔,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叹息:“又把偷听来的话出去乱说,闯祸了也不知道。”幼幼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吮着大拇指继续沉沉的睡。

苏今回到房间,看着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行李箱,陷入了沉思。沉思过后,她又站起身,把两人合起来放在箱子里的衣物拿了出来,分开摆放。

江禹臣回来时正看到这一幕,便说:“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放在一起就好,不用分开。”

苏今的动作一滞,背对着他说:“我不回去了。”

“嗯?”江禹臣一时没听清楚。

苏今摆弄着手中已经叠好的衣服,转过来说:“我暂时不回国。”江禹臣看着她,没有说话。苏今看向窗外,继续说:“我想去拉斯维加斯,贺泽远在那边有一家珠宝公司,我要去当设计师。”

“不回国了?”江禹臣低声重复了一遍,神色不动,眸光却骤然凌厉了起来,“是不是贺泽远和你说了什么?”

苏今摇头:“没什么,他只是问我的意思,是回国还是留下。我学珠宝设计三年,总不能…”

“好,我尊重你。”江禹臣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你愿意留下就留下,我不勉强你。”说时,他还对她笑了笑。

苏今望着他,没有再开口。

江禹臣转身离开,脊背僵硬,带着煞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有点疲乏了,不太想更的感觉。

第十四章

贺泽远正在擦拭一支德国产的□□,口径小,射程远,形状漂亮。月华如水,房间里并未点灯,他的身影半明半暗。白色落地窗帘被窗外的风鼓起,像一片扬起的帆。他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随即将子弹上膛,迅速的指向窗户旁,厉喝一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