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今红着脸点点头,有点儿结巴的说:“我、我愿意!”

江禹臣微微一笑,把钻戒戴到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左手无名指有一根筋脉与心房想通,所以婚戒戴在此处,以此感受对方的爱意和婚姻的幸福。

江禹臣站起身,弯下腰,捧起苏今的脸,深情的吻着她。

苏今只觉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置身在绚烂的烟花里,纵然耳边的掌声和口哨声雷动,她还是能听到他说:“如果你想吻我,而够不到,不用你抬头,我会先弯下腰。”

她想:这是她听到过的,世上最美的诗了。

有了这段插曲,约翰的服装展理所当然上了头条,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这桩求婚仪式。约翰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特意安排的,直到苏今解释她也不知道,约翰才相信这就是个意外惊喜。

之后的服装展再也没有超过约翰家的风头了,但也有好事者拍到了苏今的结婚钻戒,放大了绒盒上面的字,显示的是卡地亚!然后,竟然出现了“为什么ZEYYO的首席设计师不用自己的作品而用卡地亚的钻戒”这种话题。

“因为我从来没设计过钻戒啊!”苏今无奈的叹道,一面又真心佩服这帮记者,当时离得那么远,还能找出绒盒上的字来!真敬业啊!

接着,卡地亚官方又出来澄清,说这枚戒指江先生已经买下独立使用权,以后这种款式将成为江太太的个人款,不再投入市面了。引得媒体又是一阵哗然,好在江禹臣的大本营在国内,又压下了国内记者的报道,要不然就没玩没了了!

苏今瞪着手上的钻戒,愤愤的说:“结个婚的成本也太高了!”之前领证只花了60美元,现在光一个戒指就能让60美元的钞票绕地球好几圈了!

江禹臣却说:“不高,已经算便宜的了。”

“你钱多烧的!”其实当时抱怨没有玫瑰钻戒,只是想拖延下结婚时间而已,哪里真的看中这些物质了。

江禹臣却开始解释起来:“你看,别人结婚基本是这样的:房、车、彩礼、三金或五金等等。至少你没要房要车再要彩礼啊,只要了个戒指而已,这哪里算高了是不是。”

苏今被他绕晕了,正在深思其中的奥义,又听他说:“这边工作结束了,我们去瑞士滑雪吧!”

“滑雪?”苏今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我不会啊!”

“没关系,我教你。”江禹臣笑笑,揉揉她的脑袋。

一周之后,两人收拾行囊,来到了瑞士东部格拉宾登州的一个古镇,俗称“温泉之镇”的施库尔。

施库尔历史悠久,大约已有了两千多年,这里温泉和矿泉繁多,每一处温泉都有鲜花装饰。

来到施库尔,是一个晴朗的下午,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着这座古镇。这里群山环绕,触目皆是青翠,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森林和鲜花的清香。小镇的建筑古朴优雅,因年代久远,而带着一层斑驳的灰。

古镇的中央是由多个老房子围城的小广场,广场中间有个温泉,由石头砌成四周摆满了鲜花。

苏今饶有兴致的用手划拉着温泉水,泉水温润,在这个季节里格外温暖。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悦耳的马蹄声,她好奇的转过身,就看到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戴着骑士帽,身穿咖啡色骑装的人,驾着马向这边小跑而来。白马后面还跟着一匹黑马,马上的人也穿着骑装,身姿挺拔,但总觉得前面这个人的气质更独特。

及至白马到了他们跟前停下,苏今才看清,来人竟是江菲!

“哥,嫂子,我估摸着你们这时候也该到了。”她潇洒的跳下马,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精干的短发。

好帅!苏今赞叹,她这个样子,难怪会有女生表白,就是自己,也快要把持不住了。

江禹臣瞥了她一眼,和江菲点点头。刚好,后面的季云开也赶了上来,一下马就捕捉到了苏今的眼神,顿时如临大敌,挡到江菲前面,说:“看什么看什么?这是我老婆!”

“放心啦,我直的很!”苏今嘿嘿一笑,不过还是忍不住夸奖道,“你老婆骑马的样子真帅!”

季云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对江禹臣挤眉弄眼的,江菲一把扒拉开他,淡淡的说:“别介意,他今天出门没吃药。”

江禹臣对季云开回一句:“别弃疗,药不能停。”就拉着苏今先会民宿休息。

因为附近的滑雪场并不属于著名的四大滑雪场之一,因此小镇上的游客并不多,仅有两间民宿,其中一间被早到的季云开包了下来。

两对夫妻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去泡温泉。

泡好回来发现,唐竞尧和杭语茉也到了,苏今觉得奇怪:“你们全都来度假?”唐竞尧瞥了眼江禹臣,没有做声。杭语茉却笑着拉起她的手,说:“你们在拉斯维加斯领证了?当初我也差点就在那里结婚了呢!不过,总觉得还在上学,没有经过父母同意就结婚不太好,所以…是不是很浪漫?”

“还好啦!”在拉斯维加斯每天都能看到有新人在路边拍婚纱照,轮到自己却连婚纱都没有。不过,可不能再提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江禹臣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呢!

三对夫妻又在镇上逗留了一天,随后去山上滑雪。

对于这项贵族运动,三位男士都十分精通,江菲也不在话下,杭语茉勉强算会一点,而苏今就属于一窍不通的。

江禹臣很耐心并细心的教她,从如何穿脱滑雪鞋开始,到平地雪上行走、推进滑行都亲身示范,并在苏今做动作时做好了防护措施。幸好,苏今不算太笨,掌握要领也挺快的,平地试了几次之后,就到缓坡上试了试。

季云开和江菲已经滑了两个来回,看到苏今那笨拙的样子,季云开暗里发笑。正得意自家老婆能文能武、内外兼修时,他老婆就说:“哥去玩一会儿吧!我来教嫂子。”

“不行!”季云开立即跳起来阻止,“除我之外,不许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一阵冷风吹过,江菲冷冷的瞥向季云开,说道:“你脑子里塞了屎啊!”

季云开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瑟缩的说:“老婆,我脑子里都是你啊!”

又一阵冷风过去,江菲脸色更冷:“你是说我是屎?”

四周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江禹臣和苏今对视一眼,决定离这对奇葩夫妻远点儿!

苏今在缓坡上由江禹臣保驾护航滑了几次,渐得要领。只是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他们才意犹未尽的收拾东西准备返回。

只是并未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到了施库尔附近一个叫做塔拉斯普的村庄,苏今远远看到村庄旁的山上伫立着一座中世纪城堡。

“那是什么?”

“塔拉斯普城堡。”

“可以进去参观吗?”

“现在不行,只在六、七月份对外开放。”

“哦。”苏今略带失望的收回视线。

粉墙灰瓦的村庄,有尖顶的教堂,有餐馆,也有民宿。还有成片的草甸和四季常青的松柏。

他们刚走进一家民宿,矮矮胖胖的红鼻子女主人和高高瘦瘦枯黄头发的老板就迎了出来,女主人笑容灿烂,男老板表情木讷,这对组合看上去还真有喜感。

这里大部分人说的是意大利语,苏今刚从米兰过来,所以能听到一两个词。与他们交流的是季云开,别看他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外人以为他一肚子稻草,却没人注意当初他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斯坦福的。主语是英语,第二语言就是意大利语。

据说,当时他正在追一个意大利模特。

对话进行到一半,季云开忽然石化了,然后转过头面对大家,说:“咱爸来了。”

苏今正在想“咱爸”是哪个的爸时,木质楼梯上忽然响起了飞快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健步如飞的冲了下来。

“啊哈,槽!槽!”他张开双臂,依次拥抱自己的儿子、女儿、女婿,然后和唐竞尧夫妇握手。

江菲一脸黑线的问:“爸,你干嘛对我们说脏话?”

江大道疑惑的说:“没有啊?我在跟你们打招呼呢!刚学的意大利语,槽!”

季云开连忙解释:“咱爸说的是CIAO,意大利语‘你好’的意思!”不过这发音实在是…幸好大家都是熟人,不然还真担心被人打呀!

江大道笑呵呵的点头,然后看向苏今,毕竟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眼神仍带着犀利。苏今刚开始有些不安,江禹臣握住她的掌心,她才抬起头,对江大道笑了笑:“您好,伯父。”

“嗯?”江大道皱皱眉,明显不满。然后转身上楼。

苏今不知道怎么了,神色有些尴尬,众人都很不解,江禹臣脸色凝重。江菲忙道:“我去看看。”苏今咬着唇,她知道,在长辈眼里,自己确实配不上江禹臣。可是…江禹臣把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安慰她:“别怕,我在你身边。”

江菲走到半道又折返,又是满脸黑线的样子,嘴里嘟囔着:“一个个的都没个正形儿!”

江禹臣正要发问,却见江大道下来了,手里拿了个大红包,塞到苏今手中,笑呵呵的说:“这是改口费,收下了可以改口了吧!”

江禹臣嘴角抽了抽,季云开干脆到旁边笑去了,江菲歉意的看着苏今,苏今有点儿哭笑不得,但又有些感动,收下红包,叫了声:“爸爸!”

江大道抚掌大笑:“好,好,我又多了个女儿!”

苏今红着脸笑了笑,松了口气。

晚上,七人围在一起吃晚饭。江大道兴致极高,和他们说起在法国的趣事。有季云开捧场,餐桌上笑声连连。

苏今忽而走神,想起从前在韩家住时,吃饭时韩母说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言语要么炫耀要么尖酸刻薄。韩父总是会喝酒喝得飘飘然,而韩昱会用最快的速度吃好饭,然后逃离餐桌。

而这张餐桌上的男人们,虽然也喝酒,但都适可而止。交谈的内容没有高雅的让人听不懂,但绝不低俗市侩,而且还很风趣幽默。

一个人的修养与内涵,会在举止谈吐以及餐桌礼仪上体现出来。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唐、季、江包括杭律师,都有一个良好的家庭教养环境。若不是自己在英国那样的绅士国度学习了三年,恐怕会闹出笑话来。

晚上躺在床上,屋顶是玻璃的,可以清晰的看到夜空中碎银般的星星。苏今数着星星入睡,江禹臣的怀抱像火炉似的暖和,酣梦香甜,第二日醒来,已是艳阳高照的晌午了。

男人们有事去忙,江菲带着杭语茉和苏今去骑马,又到附近的村庄转悠,很是畅快的玩了两三天。

这天清晨,苏今还在梦中,就被江菲叫醒:“快起来,塔拉斯普城堡的主人同意让我们去参观了,快点儿!”

“真的吗?”苏今揉揉眼睛,还有点儿迷糊,被江菲拽起来穿衣服,又看看房间里,“江禹臣呢?”

“他们先去了,我们也快点吧!”

“都不等我。”苏今嘟嘟嘴巴,这几天这帮男人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被江菲催着,苏今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洗脸刷牙吃早饭,然后匆匆去向城堡。“我们是去参观的,不是赶飞机啊!”苏今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到了城堡外头,发现城堡外面的墙体上挂着鲜花篮和彩带,她刚要发问,又被江菲拖了进去。才进去她就傻了:“汀汀?文莉?”楚汀汀和文莉都穿着白色的小礼服,一看到她来就扑过来抓住她,嚷道:“快快快,新娘子来了!”

苏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们抓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正等着几个老外。苏今被拉到梳妆镜前坐下,便有一群人围上来,做头发的做头发,洁面的洁面,修指甲的修指甲…

“你们,在干嘛?”苏今怀疑自己在做梦,怎么跟打仗似的,这么慌张!她肯定是在做梦!竟然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了旁边有一件亮闪闪的婚纱!她决定闭上眼!

过一会儿睁开,还在这个梦里!

闭上,再睁开,还是!

妈蛋这不是梦啊!

“新娘子,开心点咯!你这什么表情啊!嘴巴别长这么大,都能塞鸡蛋了!哎哟,你这样化妆师不好上妆啦!”

苏今镇定下来,说:“江禹臣要补我一个婚礼吗?”

“哎哟,说出来就不惊喜啦!”汀汀笑哈哈的说道。

苏今翻了个白眼,问起汀汀和文莉,文莉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原来江禹臣早就想在这儿举行婚礼了,所以很早就让方谦人来这里安排,还把她们同学几个都请了来。最后文莉控诉:“我可是冒着被我们老板炒鱿鱼的风险来的啊!我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宝贝啊!”

汀汀打她一下:“得了吧!你们老板和江氏签了合同,把你供起来还差不多!你儿子都三岁了,还没断奶啊!”

“嘿嘿嘿嘿…”文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不是表现出对于来参加婚礼有多重视么!”

“嗯,当然重视了,免费旅游免费住宿免费大餐呢!”汀汀笑道。

苏今看着她俩笑闹,也笑起来,这个时候,真是很想快点见到江禹臣啊!

两个小时之后,化好妆的苏今穿上了那件发光的婚纱。

“哇!”在场的人都发出赞叹。

苏今看着镜中的自己,依稀能辨别出这是自己,可是又有些模糊…婚纱太美,妆容太精致,这、这真的是自己吗?

门口传来一声咳嗽,是江大道来了。他穿着正式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胸前还戴了朵玫瑰花。

他抬起胳膊,温和的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新娘子该入场啦!”说着,他就有些激动起来,“想想我才是最幸运的,这辈子既能搀着女儿走上红毯,又能把儿媳交回儿子手中。”

苏今鼻子发酸,在伴娘团的搀扶下走到门口,把自己的手臂放到江大道的臂弯中。

随着庄重的婚礼交响乐声,苏今走进婚礼现场,这里布置的和教堂一样:高高的穹顶,彩色玻璃,两边坐了满满的宾客。江禹臣站在神父前面,正深情的凝望着她。她透过头纱看到他的眼神,心里被感动和喜悦胀满。

当江大道拉着苏今的手,交到江禹臣手里,苏今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因为她看到,坚韧如江禹臣,此时竟也湿了眼眶。两人十指相扣,一起走到神父面前,接受神的祝福。

此时,窗外的阳光刚好透过彩色的玻璃投射进来,五光十色的阳光照耀在这对新人身上,仿佛沐浴在爱情的恒河里,艮久、永存。

仪式走完,神父合上圣经,微笑道:“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江禹臣掀开苏今的头纱,细细端详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嘴唇,似乎永远也看不够。苏今主动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他弯下腰,两人动情的吻在一起。

掌声又响了起来,观礼的人有苏今的同学、同事、朋友,也有江氏的高层,江家的亲友,附近的村民以及城堡的主人。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喜悦与祝福。

两人若真心相爱,他们的情绪自然会感染给别人,所以这一场婚礼,堪称完美。

深长的一吻结束后,苏今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在他唇边吐出一句深情告白:“江禹臣,我爱你。”

江禹臣的眼神仿佛能发出光芒来,他紧紧搂住苏今,额头抵着她的,温柔的回应她:“今今,我更爱你。”

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很肥的一章啊!

这一卷到此结束,下一卷回国,争取十月份完结,十一月开新书!

第十八章

华度的私人飞机平稳的降落到地面,从飞机上下来一群男男女女,男的个个抢人眼球,女的唯有身材最高挑的那个容色靓丽,其余却是姿色平平,只气质都算出众。

出了机场坐上各家的车,先回去拾掇了,回头再约了小聚。

才半年而已,车窗外的景物不至于变化的太大,但是苏今的心境已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半年前,自己原本拖着残破的身体疲累的心,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谁知被江禹臣截了,还被“软禁”。那时候,她何曾料到会有今天的荣归,而这一切,都要感谢身边的男人。

米兰时装周上,当她以ZEYYO首席设计师的身份与约翰一起走闭场秀,四周的镁光灯闪个不停,她以为那已经是最亮的地方,而她终于活出了最想成为的样子。可是当江禹臣对她单膝跪地求婚时,当她在神父面前接受祝福时,当他们相拥互诉衷肠时。她才知道,没有比他的眼眸更亮的,没有比他的心更想拥有的,没有比他的妻子更想成为的!

她终于回来,和他一起。

汽车驶入江家大宅,佣人早已把家中打扫的干净妥帖,苏今第一次来这里,别墅已经有些年头了,好在每年都会修缮刷新一次,所以看上去并不陈旧。这里曾是江大道和纽翠丝生活过的地方,也是江菲和江禹臣长大的地方,因此江大道不愿意换新居,也不愿意搬出去住。

苏今提着行李走进江禹臣的卧室,卧室一看就是单身男人的,黑白线条,气质冷硬。好在打扫的纤尘不染,东西归置的也整齐清爽。

“半年前我在CBD附近看中了一栋楼盘,一梯一户的顶楼复式,已经装修好了,让人去通下风,我们就住进去。”江禹臣注意到苏今眼里的揶揄,知道她肯定在心里腹诽自己的房间,便如此说道。

苏今一怔,问:“我们搬出去了,爸爸一个人在家,不太好吧?”

江禹臣欣慰她已经融入这个家,知道关心父亲了,便说:“爸爸也不常在的,多数在‘老人之家’那边。”

江家是靠慈善洗白的,很早以前,江大道亲自建造了“老人之家”,一个以养老为主题的养生小区,集住宅、医疗、休闲、娱乐为一体。创办以来,已经有很多老人住了进去,不用麻烦年轻人,可以和同龄的老头儿老太太打打麻将唱唱歌,跳舞锻炼还能喝点小酒,活得倒也逍遥自在。

听说江大道不光充当住户委员会会长的职责,还兼任“月老”,已经给好几对老人牵线搭桥,谈起了黄昏恋。现在,他儿子的婚姻大事终于落幕,他又可以继续自己的事业了。

苏今在江家倒了两天时差,江禹臣已经去江氏处理公事了,然后两人商量了下,由江大道安排,在纽斐摆了两桌,请那些没有去瑞士参加婚礼的亲友吃饭,也算是和苏今的正式见面。晚上,江禹臣的朋友们又聚在一起,见见苏今这位迟来的“江太太”。

而后,江大道带着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去西山给纽翠丝扫墓。墓碑上的女人永远都定格在年轻漂亮的画面上,江大道摸摸照片,咧开嘴笑道:“带儿媳妇来看看你,你呀,没福气,没喝着儿媳妇茶。瞧瞧,还是我福气好吧!”

苏今看着江大道的侧脸,再看墓碑上的照片,心里一阵难过。

最痛莫过于生离后,又死别。

苏今恭敬的对着墓碑跪下,磕了三个头。

祭拜过后,江大道没有要走的意思,摆摆手说:“你们先回去,我在这儿陪陪她。”

四人无言的离开,走出墓园时,江禹臣又和江菲分别,带着苏今去了另一边的墓园——是苏今母亲下葬的墓园。

之前出门时苏今还奇怪,祭品似乎多带了一份,现在她才明白过来。

“谢谢。”她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

江禹臣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和她一起去祭拜,也像苏今那样,给苏吴氏跪拜了。苏今的眼睛模糊,盯着墓碑,心里说道:妈妈,你看到了吧?女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女儿以后都会开开心心的,你在天之灵,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