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

邵湘宇躺在床上,觉得下腹有轻微的燥热…

松松握着拳的手移向下身,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有了生理反应!

×××

第二天邵湘宇要去赴接风宴的约,傍晚接到电话,声音是独属于霍春山式的聒噪和夸张:“L区雅月城娱乐中心!给你一分钟立刻飞过来!”

邵湘宇在电话里笑骂了两句,也不耍大牌,换了衣服立刻出门。

几个死党三年不见,他是很想念的。

找到好友预定的包厢,推门进去,一共四个人,他们都已经到了。邵湘宇最先认出宋云远,某人戴着一副银边眼睛,看上去斯文极了,他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忽然站起来。

邵湘宇知道较量的时刻到了,果然被对方忽然拥住后两立即开始使力,欲用身体扳倒对方。

别看宋云远一副书生气的模样,那隐隐的腹肌和坚实的手臂都是结实的象征,邵湘宇费了好大的劲在把他放倒,再哈哈大笑地拉他起来。

霍春山、秦海他们几个在一边连连鼓掌:“湘大侠海外闭关回来果然了得啊!”

宋云远被拉起,一掌重重地拍上邵湘宇的后肩。

他嘴角勾着,看着像是嘲讽般的笑容,邵湘宇却知道那家伙笑起来就是这么一副谁都不看在眼里的德行。

宋云远说:“死芋头!你还有胆子回来?”

“怎么不敢?到哪儿都能办了你!”他一把把宋云远推在沙发上,自己在他旁边坐下。

霍春山倒了一杯香槟很狗腿地递过来:“大侠,你的酒。”

邵湘宇接过后用杯底敲了敲茶几:“来,先干一杯!”

众人举杯喝下,纷纷亮杯底。

一杯酒下去,邵湘宇立刻找到了国内风流场所应有的感觉,他扯开茶色衬衫的衣领,宝石红的领带松松的挂在脖子上,露出的蜜色肌肤和性感锁骨,风流不羁的坏男人模样顿时显现!

周围的好友连连咂嘴,问聚会主角曾有过的风流韵事,调侃起哄着说着荤笑话。男人在这种场所向来肆无忌惮。

邵湘宇但笑不语,眯着眼睛别有意味地瞅着他们说笑,看上去慵懒却又危险。

昨晚是靠回忆着名字都不记得的小学同学,用右手解决自己的生理冲动,说出去还不被那群损友笑掉大牙!

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聊了个把小时,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按铃进来,霍春山叫道:“哟,郝经理!”

那人满面笑容,却佯怒道:“霍少爷在这儿也不跟我知会一声,还把不把我当朋友!”

霍春山一拍大腿:“我罚酒!我罚酒!”

郝经理抢过酒瓶:“哪敢,我敬你还差不多!”

原来这处娱乐城正是有霍家庇荫而立,太子爷亲临,那郝经理自然不敢怠慢,他连打包票,之后的娱乐活动会一手揽办,必定让各位尽兴!

霍春山也毫不客气,挥手让他去做。

那人红光满面的走了。

霍春山奸笑道:“知道那郝经理最能办啥事儿么!”

“喔唷!莫非是有关下半身的事儿?”秦海问。

霍春山神秘兮兮地点点头:“据说这人在这方面是极有眼色的!挑的人肯定满足你们口味。”

秦海笑着,懒洋洋地摊在沙发上:“是该要了,跟着你都几年没吃荤了!”某人一语双关后,又转头对邵湘宇吐槽:“丫公司就是个烂篓子,当年还跟我信誓旦旦跟着他有肉吃,我苦啊我跟着他都成和尚了!我看你以后也差不多,听哥一句话,赶紧回美国去,别淌这趟浑水哈!”

霍春山扑过去踢他,一边嚷着:“叫你告状!我这是请了活菩萨回来开运的你少给我乌鸦嘴!”

邵湘宇和宋云远都哈哈大笑,秦海以前就是如此,最爱惹霍春山炸毛,亏他们两人还在同个公司一起工作了三年,邵湘宇很难想象公司会被他们俩搞成啥摸样。

正笑闹着,包厢内门铃声响起,霍春山在秦海身上补了最后一脚,才去按遥控开门。大伙儿原以为进来的必定是有些韵味姿色的年轻少女,却未想到,门口站着清一溜的秀气少年,一个个皓齿明眸,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第7章 饼干

一个长相最出挑的少年过来挨上邵湘宇。

能在五个气势相当的精品男人中瞬间挑出主角,可见他眼明活络。

“我叫禾禾,先生怎么称呼?”

在美国的时候,邵湘宇曾经听中国朋友们说起国内的夜生活,了解到男性公关已经颇为流行。而且据说在那档子事儿上,只要心里不排斥,便会比异性更加销魂。如同毒品,让人食髓知味。

邵湘宇觉得很有意思。原本以为只是一件不关己事的“听说”,竟然那么快让自己遭遇到了!

怪不得人们都说国内是个大染缸,无论怎么样为另一半守身如玉的男人,都很容易变坏。

更何况邵湘宇最近还处于感情冰冻期。

邵湘宇不是老古董,而且身为男人潜意识里都喜欢刺激的事。禾禾身柔如水,双目含情,邵湘宇的冒险因子立刻活跃了起来。

他身手揽住少年的腰,凑到对方耳边暧昧道:“哪个‘和’?”

禾禾吐气如兰:“秋字的禾木旁,禾禾…”

“禾…秋…”脑中有跟神经像是被扯了一下,一种熟悉到近乎怀念的心悸感席卷全身,邵湘宇揽着少年腰杆的手忽然收紧了。

“嗯…”禾禾轻喘着,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摸上邵湘宇的胸口。

霍春山虽熟悉S城的声色场所,却也是第一次让同性伺候。因为大多都是为一些甲方和客户安排。这会儿被一个娃娃脸的少年缠着,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姿色中上,看人的眼神却很是妩媚。

霍春山有样学样地跟着邵湘宇挑逗他,又觉得摸来摸去都没有女人来得舒服,于是兴致缺缺,一挥手让他去拿些水果小点。

他悄声对宋云远说:“啊,原来湘湘好这一口?”

宋云远坐在一边似笑非笑,任由另外一名少年替他捏肩揉腿:“谁知道呢。”

霍春山抚着自己的胸道:“我忽然觉得很没安全感。”

宋云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和笑容一样,带着天生的刻薄:“放心吧,你不是他的菜。”

霍春山:“…”

邵湘宇那边已经跟美少年禾禾打的火热。难得正经八百的人也有一次公开放纵的时候,大伙儿都看得津津有味。

“我记得他是有对象的啊,失恋了?”

“有又如何,还不允许我们湘湘打野味了不成?”

秦海挨着宋云远坐:“他以前不都是闷葫芦一个么?有名的可远观不可亵玩,怎么现在开放到这种地步?”

霍春山听了,接话说:“别以为他不知风情,他不容别人碰,只是骨子里骄傲,要真有了喜欢的,能比谁都野!”

宋云远点头:“春山说的不错,湘宇有二十八了,他循规蹈矩十几年,已经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他不可能束缚自己一辈子。”

霍春山痞笑着应和:“就是就是,别愁丫的,他精着呢!”

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不断抚弄身体,邵湘宇只觉得自己腹中有一团火,延着血管直烧到自己的脑神经。

禾禾的挑逗能力很不错,他任由邵湘宇或轻或浅地捏弄他的腰背,在适当的时候轻哼抽气,身体却伏在客主身上柔顺得不像话。

茶几上摆满了茶水点心,几个大男人喝过酒,一边聊一边由人喂,只需食来伸舌,水来张口,尽兴非常。

包厢内的灯光打得暧昧,邵湘宇只见禾禾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盘子之间穿梭,点点这个,戳戳那个,只选那些做的好看的糕点,捏过来塞到邵湘宇嘴里。

其中有盘新鲜草莓,禾禾拿了一颗,大眼睛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邵湘宇后,用唇咬着,凑到他眼前。

邵湘宇一愣,少年靠近的时候,他恍然间闻着一阵脂粉味,这股气味如同一丝凉水注入血管,顿时中断了来自腹间的火源。

他勾着嘴角,抬起手及时止住少年靠近的脸,伸出手指把草莓推进禾禾的嘴里,也不拿出来,就在那少年口中缓慢搅拌。

禾禾的眼睛忽明忽暗,牙齿开阖,慢慢压榨着草莓汁,红色的水果液体顺着邵湘宇的手指慢慢流出来…

不是他。

邵湘宇已经冷静下来。

当禾禾的脸凑上来的那一刹那,邵湘宇就发觉,自己的心悸并不是他的原因,只是男人身体的本能反应。

虽然,放纵一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玩不起的。

——只是,这种想法在还没有生出来之前,就被邵湘宇内心的失落感抹灭了。

如果不是禾禾,那一瞬间的心动来自何处呢?

这种几乎能让所有野生食肉动物兴奋的血腥味,那气息所引发的嗜血冲动,到底,来自何处?

邵湘宇失神地望着茶几上的糕点水果,对身边的美人已经心不在焉。

他蹙眉思索回忆,竟又想起小学时的事情来。而且毫无理由的,主角依旧是那个本以为不起眼的转学生。

那是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六年级下学期,因为转学插读以及留级等原因,学生的学号多了很多缺口,于是每个现有学生都被编了新的学号,当然,座位也重新排了一次。

转学生的位置从邵湘宇的左前方,变成了左边,隔着过道。

邵湘宇的前面坐着文娱委员夏瞳。她是女生的中心人物,一到下课,前面就叽叽喳喳地围了一群小麻雀。

她们经常谈论一些生活琐事,譬如最近有什么好看的言情小说,哪里有卖特别好吃的零食,或是手头上又多了那种最时尚漂亮的发夹头花。

一次夏瞳从家里带了一盒奶油饼干,据说是目前最流行的小熊牌子,邵湘宇是不懂。下课的时候,夏瞳把一块饼干拗成两片,非常“慷慨”地把饼干分给女同学们吃。

之后要上户外体育课,她把饼干盒子匆匆一阖塞进抽屉,便和女孩们成群结队地出去了。

体育课后,她回到座位,从抽屉里把饼干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抽开盒子里的塑料托,埋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会儿女孩们过来找夏瞳聊天,她悄悄地说:“我的饼干少了。”

一般来说,邵湘宇很少偷听她们对话,只是这一次挺意思。

饼干少了?你分了那么多人,还会知道饼干少没少?

一个女生问:“是刚才分给我们分多了吗?”

夏瞳摇摇头:“我家里的时候就算好的,十个人要分掉五块,剩下五块我体育课后吃,现在只剩下四个了,少了一块。”

女生们相互瞅瞅,觉得挺奇怪:“拿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早先也吃了块?”

夏瞳说:“没有吖,我清楚的。”

两个男生看女孩子们围在一起神秘兮兮地,也过去凑热闹,一看夏瞳桌上有饼干,就嚷开了。

“哟,文娱委员有饼干,赏我一块嘛!”

“我也要我也要!夏瞳你可是好干部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夏瞳被男生的打岔分散了注意力,一会儿便不再追究饼干的多少。

邵湘宇却闲着没事儿把它默默记在了心里。

第8章 独角兽

夏瞳的细心邵湘宇是知道的,一道数学题都会检查两三遍的女生,不会数错仅有十片的饼干。

这么说来,肯定是有人偷吃了一块,但也不可能是女生,她们虽然爱零食,但大都跟夏瞳关系不错,而且S城土生土长的女孩都是很娇贵傲气的,她们不会做出偷吃的事情来,何况体育课也一起出去一起回来,谁有这个时间偷?

那么…难道说,是男生?

邵湘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如果是男生,这小家伙也太有意思了,居然偷吃女生的东西,而且还是一块饼干…

邵湘宇并没有为那个男生的举动而羞耻,反而还觉得他很可爱。

晚上回家,他瞥见自家茶几上的零食。

邵湘宇有个大他八岁的姐姐,只要家里有女孩子,总归是不缺零食的。

他灵光一闪,从茶几上挑了一包量大的夹心饼塞进书包。

反正无聊,找点乐子也不错。

第二天,邵湘宇去学校,午餐前拿出带来的东西分给前排女生。快速数了数剩下的数量,再佯装匆忙地塞进书桌,他便和伙伴们去食堂吃饭了。

吃过饭,邵湘宇迫不及待地回教室,惊喜地发现自己“随意”放在课桌里的饼干盒子移动了位置,原本是刻意压在数学书一角上,现在变成了挨着放,当然也不否认有人经过碰到了他的书桌…

邵湘宇拉开盒子一看,心忽然噗通噗通乱跳起来。

他兴奋地像侦探发现了作案线索——饼干少了,少了正好一块!

今天不在餐厅的同学,除去来得晚去得早却成双结对的,只有四个嫌疑犯。两个女生,邵湘宇知道她们家住得近,中午都要回家吃饭,剩下两个男生,其中一个便是转学生。

邵湘宇此刻心里已经有了谱,离自己和夏瞳坐得最近的,只有他了。

第三天,邵湘宇带了一袋拇指饼干,拿到班里分给大多数同学吃,除了他。

中午吃饭,邵湘宇出教室前还暗暗瞥了一眼趴在课桌上的转学生,他还是一个人,不合群也不孤僻,在本子上描描画画地自得其乐。

回来后,果不其然,少了三个拇指饼干。

邵湘宇没往那人方向看,因为他发觉对方也在观察自己,像一只胆小的刺猬,小心翼翼的缩着脑袋。

邵湘宇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得诡异。

此后数日,沙琪玛,棉花糖,麻薯…邵湘宇开始变着花样带吃的去学校。

一日在家里翻找,姐姐疑惑道:“你怎么转性爱吃这些东西了?”

邵湘宇从储物柜里翻出一盒茶饼塞进书包,说:“不是我吃。”

姐姐调侃道:“那给谁?小女朋友么?”

邵湘宇神秘兮兮地摇摇头:“是我养的宠物。”

姐姐挑眉,看弟弟难得对某件事情兴致勃勃,好奇道:“哦?什么样的宠物?猫狗?狐狸?”

“嗯…”那转学生总是一个人,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并不自作卑微,“是只独角兽。”邵湘宇歪着头说。

姐姐笑了会儿,拿了一袋巧克力豆丢给邵湘宇:“给你的独角兽。”

不过,喂食的乐趣邵湘宇没享受多久,不知道是自己先不带吃的,还是那个转学生不再偷吃…邵湘宇只记得自己有几次期待落空,之后便觉着没意思,热情也淡了。

后来的事情,记忆也模糊了。

然而,至始至终,邵湘宇都没有想过要跟对方挑明。

也许他家里很穷,没钱吃中饭,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因为能在F大附小念书的孩子都不会穷到哪里去的;又或许是那个人的特殊癖好,邵湘宇知道一些人因为心理原因,只有偷吃东西才会满足。

不过几块饼干、几颗糖还构不成盗窃罪,邵湘宇没想要让对方难堪,说出来对自己也没啥好处。

他悄悄喂食,仅仅是自娱自乐罢了。

唯一遗憾的是,邵湘宇没有亲眼见过崇秋偷吃的模样。

“崇秋…!”邵湘宇坐在包厢里忽然脱口而出。

“啊?”霍春山以为邵湘宇喊人,问道:“你说什么?”

邵湘宇笑道:“没什么。”心里却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万里无风日正中。

啊…想起来了,那个转学生,原来名字叫崇秋!

邵湘宇握着自己的左手腕,感觉到自己狂跳的脉搏,想起禾禾刚才提到“秋”字时自己内心的熟悉和颤动,不由失笑。

崇秋,崇山之秋。如此好听文雅的名字,偏偏忘了。

自己记得那么多崇秋的事情,那么他呢,会不会记得邵湘宇这个人呢?

霍春山看邵湘宇笑得一脸“淫荡”,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以为是禾禾的原因,于是悄声问宋云远:“要不要给他安排个房间?”

宋云远道:“可以,看样子是有兴趣的。”

霍春山暗暗让另外一个少年去办,吃饭唱歌喝酒睡觉,娱乐中心向来一条龙服务包君满意。

直到邵湘宇被一众人推进了顶级套房,才得知这群恶友干了什么好事儿。

邵湘宇领口松松地坐在沙发上,禾禾羞赧地站在床边,胆子却跟表情完全不符。他走过来跪在邵湘宇腿间,抬头看着伺候对象,请求示意。

邵湘宇捏了捏他的下巴,轻轻推开他站起来:“我先去洗个澡。”

邵湘宇出来后又叫禾禾去洗干净,他有生理洁癖。

手臂枕着脑袋躺在床上,邵湘宇脑海里不断搜寻着不同时期崇秋的模样,可是对方的样子实在模糊,还是说自己从未仔细正面观察过他?

正走神,他忽觉腿间一凉,垂眼见禾禾已经解开了他的浴巾,水亮的眸子剜过来一眼,妖冶魅惑。

邵湘宇还没反应过来,禾禾已经低头含住了他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