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后面驶过来,突然停在她面前,她顿时退了几步,心口一颤。懒

当陈孝之从车里跳出来时,云影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云小姐,你去哪里,要不我送你一程?”陈孝之热情而礼貌的问。

云影摇头,淡淡的笑,“谢谢你,我想回家一趟,很快就到了!”

陈孝之是斯文之人,见云影拒绝,他也不好再勉强,于是点了点头,“那行,那我先走一步了,营地听说有些士兵患了流感,我得过去看看!”

“去吧,我走到前面路口就可以坐黄包车了,别担心我!”云影招了招手。

陈孝之这才滑进车里,车子缓缓前行,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云影,正低头疾步快走着。

陈孝之抿了抿唇,加大油门,很快车子就离开了云影的视线。

刚走到路口,突然从城墙后窜出几个壮汉,在云影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他们用力拖着朝停靠在树荫下的黑色吉普车奔去。

“喂…你们是谁?快放开我!”云影大声疾呼着,却没有用,她很快就被扔到了车里。

抬头,她拧着眉揉了揉自己的两条胳膊,熟悉的香水味袭来,她朝里面望去,却看见一张紧绷着的俊脸正盛满怒火的坐在那里。虫

“是你,你的人怎么这么粗鲁,拉着我的胳膊痛死了!”云影不满的嘟嚷了一句。

甄佑良转过头来,深邃的眸子打量着她,好看的唇角微微翘起,勾出一抹兴味盎然的弧度,“你也知道痛?”

云影皱起眉头,看着他,喃喃自语,“莫名其妙!”

甄佑良敛住笑容,扯了扯衣领,讪讪的调侃了一句,“在督军府好吗?不声不响走掉这么多天,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云影翻了他一眼,理了理衣服坐直身体,“这么酸,你刚从醋坛里翻出来的?”

甄佑良紧蹙着眉头望着她,看了好几眼,最后才自嘲道,“笑话,我吃醋,我吃慕晋霖的醋?”

“随便你!叫我干嘛,我今天有事!”云影凝着窗外,神色有些忧虑。

“开车!”甄佑良沉声喝了一句,司机很快就发动引擎,冲出了树荫。

云影回头看他,他双手抱胸坐在她旁边,目光望着窗外,唇角桀骜的扬起,一副公子哥的吊儿郎当样,她无奈的摇头,掏出手袋里的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妆容,冷冷清清的问,“说吧,在这里等我几天了?”

“你以为我真的在这里等吗?我只是不小心路过!”甄佑良傲然的说。

坐在副驾驶座的贴身佣人阿青则回过头来,老老实实的答,“云小姐,我们少爷在这里等了将近十来天了,每天都在这路口等上几个小时!”

“阿青,给我闭嘴!”甄佑良面色泛着微红,冷喝了一声,阿青乖乖的闭上了嘴。

云影心下一怔,收起小铜镜,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身边故作镇定的男人,无奈道,“何必这样!”

甄佑良不说话,紧闭着双唇凝着窗外,两个人就坐在最后一排位置上,第一次,甄佑良第一次感觉到,他和这个女人距离远了,她会对他叹息,很无奈,并不是像之前的斗嘴一样,两人死命的掐着对方,至死方休。

“去哪?”云影见他不说话,便闷闷的问。

甄佑良眯了眯眼睛,暗自叹了一口气,沙沙道,“陪我去喝茶吧!”

“噢…一个小时够不够?”云影问。

“急着回督军府吗?”甄佑良不耐烦的问。

“不是!”云影斩钉截铁的答。

双方又陷入沉默中,车子驶进市区后,停在一家银楼外的廊柱下,云影从车里出来,感觉到一阵阴凉之气,天色越发的暗沉,脸上有冰凉的雨丝滑落,她凝了凝眉,很快,就有一把黑色的长柄伞罩在自己头顶。

她回头,看到是甄佑良深邃的眼和线条俊美的五官,她微微笑了笑,“谢谢!”

两人并排着朝前走去,甄佑良低头看着她旗袍裙摆下露出的匀称而白皙的小腿,以及新式的浅口小皮鞋,他突然开口,“这双鞋子,你穿好久了?”

“啊?”云影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朝自己脚下望去,然后皱眉开始想了想。

正欲说话时,甄佑良已经抬起了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

云影这才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恍然想起,她第一次见他,好似也在一家银楼后的茶楼,而自己那日,好像也是穿着这双小皮鞋,只不过那时的鞋子很新,甚至有些磨脚,不像现在,穿得如此舒适。

想到此,她自己率先笑了,低头又看了一眼脚下的小皮鞋,浅浅勾唇,淡淡的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是在这里遇见的,那时候的鞋子不合脚,现在好了,越穿越舒服,都不肯换了!”

“还以为你会说,人也越来越舒服了!”他转过头来,灿若星子的眼眸有熠熠光芒闪烁,低沉的嗓音如陈酿多年的葡萄酒,醇厚而圆润,甚是好听。

云影迎着他的目光,狡黠的开玩笑,“鞋是旧的舒服,人嘛,当然是新人好!”

甄佑良脸色微变,收回目光,捏着伞柄的手有些紧了紧。

青石小路铺成的巷子很深,被雨水沁润过的路面有些湿滑,抬头望着远去,巷口深处似乎氤氲着薄薄的水雾,虚幻而飘渺。

雅致而安静的茶楼很快就出现在云影面前,茶楼需要从巷口深处一侧顺着旋转木梯上去,木梯刚好是两个人的位置,但梯面打滑,上楼时,甄佑良直接揽住她的肩膀,以半扶着的姿势搀着她小心翼翼走上楼去。

茶楼内别有洞天,大堂中央搭了戏台子,花旦青衣正挥舞着长袖婉转吟唱,甄佑良安排的依旧是两人多次相见坐的老位置,二楼楼道的雅致厢房内,云影的位置正好对着戏台子,他知道,她喜欢坐那个位置看戏,偶尔一个人前来时,他也会习惯性的将那个位置给空出来,有时会想象,她就坐在他对面,巧笑嫣然,顾盼生辉,一颦一笑之间的神韵并不属于楼下那些戏子们。

云影却没有兴致,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抬手倒茶时,还不小心被茶水烫到。

自己拧着眉吹了吹后,她这才显得有些不悦的望着正打量着自己的甄佑良,“今天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和你在这里喝喝茶!”甄佑良懒懒的靠在藤椅上,翘了唇角,淡出一抹惬意的笑弧。

云影脸皱了皱,嘀咕道,“还真有好兴致,我等下还有事情要离开!”

“这么急着回…”

“打住,别跟我提督军府…”云影打住他的话,却更引来他困惑的目光。

“如果在那里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去?难道你真的是觉得只有慕晋霖才能做你背后的靠山?”甄佑良冷了语气,带着几分年少的不屑与轻狂。

云影端着茶杯的手暗自一抖,抬眸定定的望着甄佑良,浓密的长睫垂下,掠过一道黑影,紧接着,她轻叹了一声,幽幽道,“过去,我可以利用我的姿色与你这样的花花大少作交易,我替你接近你想接近的人,你付我丰厚的酬劳,但我终究不是卖笑的女人,我也需要有人呵护,也想要有人真正搁在掌心里疼惜!”

“可慕晋霖做得到吗?他和沈家二小姐早有了婚约,如今,慕晋霖前来川州,人单力薄,沈家上下三代为官,在川州的地位与财富根基深厚,根本没有哪个家族能与之相抗衡,你认为慕晋霖会傻到连这样的靠山都会放弃,云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那个男人会为你付出真心吗?到时候,他娶了沈家二小姐,你就心甘情愿做他的姨太太?“

“可他不是还没娶吗?”云影昂起头,盯着为她愤愤不平的甄佑良莞尔一笑,她眼眸里的倔强,他懂,那是势在必得的肯定,但她眼眸里随见流转出的那抹疏离与冷傲却让他的激愤的心顿时冰至谷底。

云影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落在楼下哀婉吟唱的戏子身上,她眉眼弯起,笑了笑,温柔如水,像是汪了一潭白月光,“既然他未娶,我亦未嫁,我就不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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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帮我一次

云影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落在楼下的戏子身上,她眉眼弯起,笑了笑,温柔如水,像是汪了一潭白月光,“既然他未娶,我亦未嫁,我就不会怕!”

甄佑良听罢,讪讪端起茶杯,抿了抿,茶水亦是无比苦涩,他啪的一下将茶杯搁在桌面上,青花瓷白的茶盖抖了抖,发出了细碎而泞泞的声响。

云影淡淡的扬眉笑,再次替他将茶杯斟上,“我说,四少,你这是心里生哪门子的气啊?”

甄佑良薄唇微抿,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张脸,依然是他熟悉的那般,肌肤白嫩的仿佛玉生的烟一般,凝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仿佛一直淌着泉水,此时却是沉静无比。编贝一样的牙齿,随着她的笑纹浅露,昂起的下颚,那般的倔强和不屈,却也是那样的美丽。

惊人一般的美丽,他从来没有否认过,她合该就是一个惹他发怒发狂的妖精。

甄佑良讪讪的咽了咽,抬手将杯中醇厚浓郁的茶水一饮而尽,方才缓解了一些他内心的焦闷与燥热。

“我生什么气,我只是觉得你愚蠢罢了!”他桀骜的昂起下颚,声音依然醇厚的宛如烈酒,可却染上了一丝冷冽。

云影吃吃的笑起来,抿了抿茶,戏谑的说,“既然你不生气,那就最好了,我们两个关系依旧,现在你该说了吧,到底找我来做什么!”

这个女人聪颖而敏锐,每次总能戳中他的心思,甄佑良看她懒懒的靠着,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他低声咳了几声,然后俯身靠近她,“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帮我接待一个朋友!”

“噢?”云影挑了挑眉,有些犹豫。

“你不肯,价钱随便你出!”甄佑良急声问。

云影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冷然道,“倒也不是价格问题,只是我现在不想晚上出去…”

“你介意他的想法?”甄佑良明显的不悦起来。

云影蹙着眉心望着他,“如果说是有些介意呢,你会收回你的请求吗?”

“当然不会,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甄佑良冷傲的憋了憋唇,很不屑。

云影迟疑了许久,最后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尽是期待,她才沉下心来,“好吧,这次我答应你,不是为了你说的多高的价钱!”

甄佑良喜出望外,伸手抓住她白玉般的小手,沙哑着嗓音道,“云影,谢谢你!”

从他隐约表露出来的欣喜神色,云影有些觉得不对劲,但是似乎哪里不对劲,她又一时说不出来,于是,她抽回自己的手,佯装不经意的问,“你啊,就是事情多,这阵子又做什么生意去了,晚上让我替你接待谁?”

“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的!”甄佑良唇角扬起迷人的微笑,说得云淡风轻。

“国外?英国,美国,德国?还是日本?”她挑眉问,眉眼间多了几分冷意和严肃。

“咳…”甄佑良抵着下颚咳了一声,被她犀利的眼神望得有些不自在,“这么认真干嘛?我是生意人,当然认识的国外朋友多!”

“行吧,那我再考虑一下,明天晚上我也不一定有时间!”云影冷了脸,端起茶水吹了吹.

甄佑良一直都认为,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小秘密都会无所遁形的表露无遗,而他知道,她说出的话亦会做到,所以还没等云影再次开口,他郁闷的憋了憋嘴,“好了,告诉你吧,我打算进批西药进来,青霉素,抗生素之类的,但是对方刻意抬高底价,我晚上约了饭局,想再努力一把!”

“甄佑良,你现在是不是还不明白我话的意思,我要知道的是,你是要我见你哪一国的朋友!还有,你没事弄药干嘛?”云影有些气急,问出来的话有些咄咄逼人的气焰。bxzw.

甄佑良浑身不自在起来,连楼下的青衣口中的唱词听着他都有些烦躁了,他朝茶楼的老板手一挥,沉声喝道,“让这些人都下去,今天这楼我包了!”

茶馆老板喜出望外,忙点头哈腰的退下,“是,甄少爷,等下他们全部都会撤走的!”

果然,茶楼唱戏的,喝茶的很快就被老板赶走,云影看着他们快速提东西退出的狼狈样,冷笑道,“一掷千金的感觉果然不错!可怜了那些唱戏糊口的人了!”

“可怜他们,还不如可怜我吧,我这次花了大笔钱还没搞定那个药商,现在正在关键时候,非得请你出马不可!”甄佑良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讨好着她。

云影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的问,“甄先生,你贩那么多药进来干什么?”

“这不是常年打仗吗?兵荒马乱的,有什么东西会比这些药更贵,更值钱?”甄佑良掏出一支烟,得意痒痒的点燃,抽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圈,甚是悠哉。

“你想发国难财?”云影笑容僵住,定定的看着他。

甄佑良弹了弹烟灰,沙沙道,“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我是商人,利益为先,云影,这次我不瞒你,药伤是日本人,我这次必须搞定他们!”

“什么…”云影听罢,猛地站起来,“恕我不能奉陪!”

她冷了脸,转身就要走,大衣的衣摆划过茶杯,将茶杯盖拽落到地上,顿时刺耳的一声响更加速了云影离开的步伐。

“喂…”甄佑良起身,将她拉住。

“放手,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很讨厌日本人!”云影皱着眉头怒气腾腾的盯着甄佑良。

甄佑良邪魅的五官亦是氤氲着薄薄的愠色,他手下一紧,沉声道,“最后一次帮我,我不是让你在那些日本人面前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出席一个很普通的饭局而已,就算他们是日本人又怎样,我们讲的是利益,现在我们处的大环境,经济落后,国内根本没有那些新型的药剂来消炎止痛,若是一旦打起仗来,没有那些药,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上前线的士兵因无药医治而死在战场上吗?虽然我是为了牟利,但我何尝想看到他们在战场上活活死去!”

“云影,帮我一次,甄家三分之一的财产已经被我压在这单子上了,我不能输给其他的竞争者!”

甄佑良真切的说,深邃的眸子蓄满了期待,云影收回脚步,眼眸间还是有些许的疑惑,“甄佑良,这次,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想大战的时候抬高药价,然后趁机大捞一把?”云影轻讽的问,不是不相信他,是因为两人相处这么久,合作这么长时间,她实在是太了解他在生意上的手段,简直是不择手段暴敛钱财。

甄佑良听到她的话,不怒反笑,松开她的手,他穿着做工精良的西装笔挺的站在她面前,举起一只手,一本正经的发誓道,“我发誓,我这次绝对说的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云影依旧打量着他,要她卸下防备的心,没那么简单。

“你说还有其他的竞争者?”她问。

“听小道消息说有,具体还不清楚对方是谁?所以这次我想让你陪我去!”甄佑良浓挺的眉揪成一团,看得出,他的确是很心焦。

云影这才松了口,淡然的笑了笑,“行吧,我知道了,明天下午你在路口那个位置等我!”

“云影…”甄佑良手臂一拢,将她猛地拥进怀里,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唇角划出一抹满意的神色,连深邃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暧昧不明,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谢谢你!”他轻喃出声。

云影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说,“行了,最后一次,你说的!”

天色渐黑,云影从茶楼出来后,独自去了租界的小洋楼内,云菁不在,连矮胖姑妈也没有了踪影,她匆匆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后就拦了辆黄包车,回了督军府。

偌大的督军府沉静而庄严,里面几层都有士兵守卫,倒是很有安全感。

云影坐在自己房间内,一直等到天黑,还没见慕晋霖回来。

好不容易看到门口有车停住,她跑出去一看,原来是陈孝之。

陈孝之看到她眼眸里的失落,轻笑着叫了她一声,“云小姐!”

“孝之,你回来了!”云影扯出一丝牵强的微笑,眼睛却是不断朝门外的马路望去。

陈孝之多半明白她心思,锁好车后便安慰道,“别急,今晚沈老爷请仲祺吃饭,他估计要很晚回来!”

云影一听,眼眸里的失落更重。

原来他去他未来岳父家吃饭了,那一定也会看到他的未婚妻,沈家二小姐吧!

同情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慕晋霖睁开惺忪的双眼时,眼前晃动着一抹宛如梅花花心的淡红色,当瞳孔逐渐放大时,他看到的便是梅红色的纱幔,在他眼前不停晃动着,搁在床榻上的手掌猛地紧握,顺滑如丝绸,他警觉的坐了起来,鹰隼的黑眸看清房间的一切后,他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看上去像是一间闺房,柔和的纱幔,床上精致的锦被,秀着鸳鸯戏水的枕头,还有床裙下的小巧而精致的绣花鞋,低头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大衣已经脱下,整整齐齐的叠在一旁。

慕晋霖努力回想着昨晚的情景,他记得他正准备从市政厅回督军府时,沈老爷的车就停在他面前,以为上次沈婉如不懂事道歉为由,沈家特意设了家宴招待慕晋霖。

他为人向来谨慎,从来不会轻易喝醉,但是和沈老爷喝了几杯酒后,他就觉得头有些晕,后来,再发生什么,他居然不记得了。

慕晋霖沉敛着神色,正准备穿鞋子走人。

卧室的门突然咯吱一下就开了,随着一股扑鼻的香水味袭来,他抬起眼眸,却看见一张妖艳而精致的脸。

“仲祺,你醒了?”女子身材丰腴,凹凸有致,贴身旗袍从腿间岔开,露出一截白皙的长腿,她缓缓走到慕晋霖面前,故意侧了侧身体,妩媚一笑。

慕晋霖扫了她一眼,薄唇紧抿,正欲离开,手却被女子抓住。

“诶…这么快就走也太不够意思了!”

“你是谁?”慕晋霖警觉的蹙起眉头,眉宇间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恹恹的情绪。

“我叫玫瑰!”玫瑰身体靠过来,挑起丹凤眼,娇媚的答。

慕晋霖退了一步,凛冽的和她拉开了距离,玫瑰见状,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对这个女人完全没印象,慕晋霖也懒得去想她是谁了。

玫瑰撅起嘴唇,她丰润的双唇擦的是英国女人最爱的桃红胭脂,此时,洁白的贝齿娇嗔的咬了咬红唇,她妖媚的说,“仲祺,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昨晚你喝多了,还是我扶你进来的!”

“这是你的房间?”慕晋霖立刻问。

玫瑰眼睛转了转,伸出葱白的手指掩住红唇,眨了眨眼睛,轻笑道,“当然…”

“你…”慕晋霖眼眸一暗,脸色微变,顿时拉门准备离开。

“我骗你的…”玫瑰的手掌快速落在他的手背上,感觉到他粗粝的皮肤和坚硬的厚茧,玫瑰如狐媚一般的凤眸顿时流转出暧昧的光芒来。

她的目光落在他魁梧的身体上,想象着他大衣内的健硕胸肌,她就觉得有些耳根发烫。

“放手!”慕晋霖低喝了一声。

玫瑰心一紧,感受着他浓烈的男性气息,她身体软了下来,大胆的朝他身体靠去,摩挲着他的手背,她沙哑着嗓音呢喃道,“仲祺,我叫玫瑰,记住我…”

慕晋霖烦躁的手一扬,手臂一反,还没开始用力,就将玫瑰推得老远,玫瑰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细腰撞到桌子的棱角处,她顿时因疼痛而涨红了脸。

慕晋霖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冷傲如老虎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鹰隼的眸子俯瞰住她,轻讽道,“抱歉,四姨太,我对女人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热衷,如果你在沈家寂寞的话,你找错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