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倒还罢了,我只问你,那睿王跟昭儿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甚是暧昧。”叶氏低声说道。

“不过是因为当时初来上京城,我们只认识一个睿王,再加上襄南王那边几次三番的挑衅,昭儿没办法才投奔了睿王府。后来睿王被人陷害中毒差点丢了性命,多亏了昭儿身边一个叫紫姬的姑娘救了他。期初他们住在萧尚书府为睿王解毒,后来又因为睿王怕还有人暗害才把昭儿和紫姬等人一并接进了睿王府。我们在上京城又没有产业,就算是置办了宅子,昭儿一个人住着我也不放心哪!在宫中,德妃姐姐对我多有照顾,在外面,睿王也护着昭儿,这不挺好的吗?”容悦是一边说一边想,有关容昭的事情她也是能瞒着就瞒着,说给母亲了反而会让她跟容昭之间的矛盾更深。

当个中间人有多不容易,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多说一句少说一句都有可能引起更大的误会,这其中的分寸真是极难把握。

“对了,你也满口都是‘紫姬’,这个紫姬究竟是谁?我来京城的这一路上满耳朵都是这个名字,昭儿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叶氏又问。

“就是来的路上认识的一个江湖女子,她自己说是巴蜀唐门的遗孤,一家子在多年前被人灭门了,那日她刚好不在家所以逃过一劫。昭儿怜惜她,才跟她成了朋友。侍妾不过是一种说法而已,不然她以何等身份留在昭儿身边呢?一个世子,总不好胡乱结交一些江湖上的人做朋友,何况还是个女子。”容悦尽量的避重就轻,希望这样的说法能让母亲满意。

“一离开我的眼,就弄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幺蛾子来。”叶氏无奈的叹道。

“母亲若是这么说,那女儿也有错了。”容悦低头说道。

“我在说你弟弟呢,哪里是在说你?你如今身份贵重,只要潜心保养身体就好了,外头的事情也别操心了。现如今有我呢。”叶氏叹道。

容悦顿时失望的问:“母亲就不能在宫里陪我几日吗?”

“这话怎么说的?我一个外臣之妻,就算是有一品诰命在身也不能在皇宫里住下呀?”叶氏好笑的摇头,又劝女儿:“别任性了,以后娘就在京城里住着,说话间就能进宫看你。”

之前皇上说等待产之日可接娘家人进宫来陪伴的事情容悦并没上心,她娘家那么远,怎么可能有人会来。如今叶氏来了,容悦听她话里话外都对容昭不放心要把容昭严密的管起来的意思,便觉得把她留在宫里陪伴自己很有必要,于是叹道:“昨晚上听说母亲来了,我还跟陛下说起这事儿。陛下说等过了端午就去西长京避暑,那边的避暑行宫跟这里不同,是仿照江南园林建造的,一处一番景致,各不相扰。到时候母亲跟着过去住也方便。谁知道母亲只疼儿子不疼女儿,不愿陪我。”

“哎哟!你这叫什么话!”叶氏心疼的看了女儿一眼,叹道:“娘也知道你头一次怀孕,心里未免紧张。好吧好吧!只要不坏了宫里的规矩,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容悦一听这话立刻开心的笑了,心里却想着等会儿见了容昭该怎么说说他,心里就算再不愿意,也要给母亲留几分颜面,不要动不动就甩脸子。

清凉殿里,众人朝拜完毕之后皇上又跟几位皇族宗亲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去后面更衣。

容昭和赵润趁着这个时候悄悄去了一趟菁华宫,给贤妃诊了各脉,眼看着她服下一颗碧绿的药丸之后,又叮嘱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方赶去北苑赴宴。

周皇后组织安排这样的宴会多年,早就十分有经验,何处燕坐何处奉茶,何处更衣,何处朝拜早就成了定例,一连串的礼节下来,皇族宗亲一众人等分成男女两拨在玉带河两岸的阁楼上看赛龙舟。

容昭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他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又被叫起来洗漱穿戴,这会儿已经累得不行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眯一会儿。于是他东张西望想要看看哪儿人少,好去寻清静。

“找什么呢?”赵沐走过来低声问。

“好困,看哪儿能有个安静的地方,想眯一会儿。”

“看你眼圈儿都黑了,昨晚没睡好?”赵沐又问。

“能睡好才怪呢。”容昭哼道。

“这里不行,到处都是人,你再坚持一会儿,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回去。”赵沐小声说道。

“能行吗?”容昭迟疑的问。

“别人不行,本王还不行吗?”赵沐反问。

容昭点了点头,也是,睿王爷的身体虚弱是上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最是怕累的。

赵沐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在这种时候他一直跟容昭腻在一起很显眼,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私情害得容昭背上什么不好的名声,比如分桃断袖什么的。

容昭眯起眼睛刚要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一下,便听见身后侧有人叫了一声:“容世子。”

“嗯?”容昭扭头循声望去,但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给自己这边上了一个果盘,然后顺手放在果盘下一章纸条。

容昭不动声色的左右看了看,便见周皇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角落。虽然隔着好几张案几,但容昭还是看明白了她的眼神是让自己去那边说话。

皇后娘娘在宴会上暗中勾搭臣子这样的事情真的好吗?容昭一边想一边不动声色的把纸条捏在掌心里站起身来,跟旁边的侍从说了一声“腿麻了,出去走走”便离席而去。

容昭一离席,刚刚给他送纸条的那个小太监便悄悄地凑上来为他引路,然后三转五转转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而一身盛装的皇后娘娘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小太监躬了躬身默默地退了下去,这逼仄的一方小天地里便只有皇后和容昭二人。

容昭刚想问皇后娘娘把自己约到这里来是要说什么,皇后便上前两步低声喝问:“容昭!你究竟安得什么心!居然害我至此?!”

“娘娘何出此言?”容昭纳闷的问。

“你为何答应救她?!”皇后咬牙切齿的问。

容昭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忙拱手道:“娘娘误会了。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想真的要她的命。”

“那你费尽心机弄这一场是做什么?”周皇后低声问。

“想做的事情多了,第一,警告;第二,离间;第三,自保;第四么,就是能帮娘娘削弱对方的势力,给简王一份机会。一举多得,这是多么好的计策啊?难道非要她死了,后宫再进新人,皇后娘娘心里才痛快?”容昭笑眯眯的看着周皇后的眼睛问。

周皇后听了这话一愣,继而冷笑道:“本宫不同意,谁能往这宫里塞新人?”

“只要皇上愿意,谁都可以成为这宫里的新人。”容昭轻笑道。

“你…”周皇后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皇后娘娘,争一时口舌之快应该不是你的做派。据我所知,过了端午节皇上就该去西长京避暑了。皇上避暑期间朝中的政务每天都快马加鞭送至行宫,然而这皇宫里还是要留皇子坐镇。那么应该由谁留下来监国呢?肃王这回肯定是不能争了,因为他会随着贤妃去西长京。所以接下来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是好好谋算谋算吧。”

“好,算你有良心,还没忘了本宫。”周皇后的气儿这才平复了些。

“好了,咱们可不能在这里久待,臣先出去,皇后娘娘等会儿再回去。”容昭说着,朝着皇后拱手施礼后,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走了。

周皇后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倒是比容昭早半刻回到宴席上。

容昭回来还没到自己的座位就又被人拦住了——这回是安平公主。

“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个个儿都找我的麻烦。”容昭无奈的自言自语。

“谁找你的麻烦了?你是说我吗?”安平公主不满的撅起了嘴巴:“你个没良心的,上次过生日把人家灌醉了,就这么久不理人。”

“实在对不住了公主殿下,那天臣也喝得烂醉,之后宿醉三天都没缓过神来。那天的事情真的忘了,若有得罪之处,臣在这里给您赔礼,求您放过臣吧。”容昭诚恳的说着,又朝赵湄躬身施礼。

赵湄噗嗤一声笑了:“好啦!逗你玩儿呢,瞧你吓得那样儿,一点都不好玩了。”

“嗨!公主以后别这样了臣胆子小,经不住您吓唬。”容昭夸张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容昭。”赵沐皱着眉头从一旁走过来,看了一眼赵湄,说道:“皇后娘娘刚刚找你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啊?母后找我做什么?刚刚我看她出去了,所以才跑过来跟容昭说两句话。”赵湄纳闷的嘟囔着:“谁知道她这么快回来。”

“快去吧。”赵沐催促道。

“容昭,我先走了。等过两天我去找你玩哈!”赵湄说着,朝着容昭摆摆手欢快的跑了。

“真是招蜂引蝶。”不管男的女的招来一大堆。赵沐不满的低声嘟囔。

“管你屁事。”容昭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走了!回去再跟你算账。”赵沐说着,伸手拉了容昭一把,两个人往外走去。

------题外话------

16号,旅程进行了一半啦!

盼着我回去吗?

么么哒!

第四十三回,醋大了!

回去的路上,赵沐不高兴的看着容昭,说道:“你若是不想被父皇赐婚做驸马就离赵湄远点。”

“你当我想搭理她?是她自己每回都凑上来的好吧?”容昭翻了个白眼,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你拒绝人的办法不是有很多吗?拿出当初拒绝我的气势和心思来,难道还拒绝不了赵湄?”

“我什么气势,什么心思?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不就是跟她说了一句话吗?男人的醋你吃,女人的醋你也吃,你怎么不把自己泡在醋坛子里算了!”容昭心情本来就不好,偏偏赵沐还在他跟前犯犟脾气。肚子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爆了。

赵沐是谁?也是从小被娇惯大的主儿,身边的人上到德妃和萧尚书下到每个宫女太监丫鬟婆子们都宠着他,护着他,怕着他;连皇上都没这么大声呵过他,这会儿反而被容昭这般抢白,一时间也火气大增,冷笑道:“吃醋?我有那么闲吗?我是怕被你连累死!”

“好!我不连累你。”容昭说着,便站起身来下车。

“嗳…”其实赵沐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见容昭起身下车便立刻慌了,忙上前去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去?”

“放手!”容昭用力甩开赵沐,果断的出去跳下了马车。

“容昭!”赵沐忙叫停车,然后慌慌张张的下车去。

“王爷,当心!”旁边的霍云忙上前扶了一把,又问:“容公子怎么了?”

“去,拦住他!”赵沐知道自己追不上容昭,忙吩咐霍云去追。

霍云忙应了一声飞身跑到容昭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恭敬地说道:“公子,请留步。”

“让开!”容昭看霍云拦住自己的去路,心里的火气更大,尼玛主子欺负人连护卫也这般强势,都特么欺负老子!

“容公子…”霍云想要劝两句,还没开口,便听见自己腰间嘡啷一响,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刚好抓住容昭的手腕子。

容昭是去抽霍云的佩剑的,没想到剑抽到一半儿手腕子被霍云那铁钳子一样的手给捏住,一阵剧痛钻心,他忍不住惨叫一声放了手。

霍云也吓得忙放开手,连声道歉:“呃,公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滚!”容昭的火气爆到了极点,怒骂一声转身跑了。

其实赵沐在霍云攥住容昭的手腕时已经赶了过来,但他看容昭的脸色就知道说什么都晚了。

霍云抬头看见赵沐阴沉入夜的脸色,忙跪下了:“王爷,属下不是有意的,属下只是…公子他忽然伸手拔属下的佩剑,属下也是一时情急…”

“好了,别说了。”赵沐冷冷看着容昭跑去的方向,无奈的吩咐:“去找到他,保护他。”

“是。”霍云赶紧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容昭长长一叹,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再想想容昭手腕上被霍云捏的青紫,又心疼的不得了。

可是怪谁呢?是自己一时激动口不择言惹恼了他,又叫霍云去追。他生气拔霍云的佩剑,霍云作为一个护卫,把佩剑看得比生命都重要,护剑是他的本能行为,伤了他也是无心的。

最终也只能怪自己罢了!赵沐无奈的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府。”

容昭当然不会回府,现在的他只想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呆着,于是他跑到累了,顺脚就拐进了一家酒馆,进门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拍着桌子大喊:“小二,给爷上酒!”

因为是端午节,大家都跑去护城河边看赛龙舟去了,这家酒馆里基本没什么人,容昭这一声大喊把小二给吓了一跳,忙颠颠的提着一壶酒过来了。

“嗳?你不是进宫去赴宴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从楼梯口露出一个脑袋,正是徐坚那张黝黑的脸。

容昭看了一眼徐坚,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闲着无聊呗!”徐坚朝着容昭摆摆手,“上来喝!上面凉快!”

容昭起身上楼跟徐坚进了一个临窗的小雅间,有风吹来,夹杂着外面百姓们的喧哗笑闹,容昭一肚子的火气便消了大半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和惆怅。

“瞧你,从宫里出来衣裳都没换就跑这种地方来了,你是想吓唬谁啊?”徐坚打量着容昭身上的蜜色锦袍,咂舌摇头。

容昭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新衣,便抬手把外袍脱掉丢到一旁的椅子上。

“嘿!你干嘛啊?”徐坚吓了一跳。

“热。”容昭说着,又反手往身后去解开了腰封也一并扔到旁边,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样舒服多了。来,喝酒!”

徐坚看着容昭这一幅不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若是旁人这样他早就烦了,可偏偏同样粗鲁的动作容昭做出来就是洒脱随性肆意盎然。可偏偏是他这样做却让人一点也生不起厌来。于是伸手拿了酒壶给容昭倒了一大杯酒,说道:“我今儿也不问你是怎么了,咱们只管喝个痛快!”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朋友。”容昭端起酒碗来跟徐坚碰了一下,仰头把碗中的酒都干了。

“痛快!”徐坚也干了一碗酒,伸手抹了一下嘴角,叹道:“自从卫承离开京城,我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了。”

“胡说。”容昭笑道,“难道上次我过生日你没喝痛快?”

“还别说,上次你过生日,你倒是喝痛快了,把我这客人给撂倒一边了,我还得帮你善后,真是不够朋友。”徐坚一边笑着,又给容昭倒酒。

“呸!你善后善的心里偷着乐吧!你该感谢我才对!”容昭笑着啐道。

“哈哈!”徐坚仰头大笑了两声又忽然绷起脸一本正经的问:“很明显吗?连你都看出来了?”

“只要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我又没瞎!”容昭横了徐坚一个大白眼。

徐坚端起酒碗了自顾喝了一大口酒,叹道:“天下人都看出来有什么用?偏偏她一双眼睛里只有你容世子。”

一提这事儿容昭又烦了,修长的眉毛一挑,不高兴的瞪了徐坚一眼:“你够了啊!别惹我烦。”

徐坚一听这话就明白容昭这么早从宫里跑出来肯定是因为安平公主了。再想想他跟睿王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说不准还有睿王的缘故,这皇家兄妹俩都喜欢容昭,所以他被烦成这样了…唉!有时候被喜欢也不是一件好事,就看容昭这样吧,有苦难言的样子真的挺可怜。

“来,还是喝酒吧。”徐坚身为好兄弟果然不再多说多问,只举了举手里的酒碗。

“喝。”容昭跟徐坚碰了一下,又咕咚咕咚把一碗酒都喝下去。

*

霍云尾随着容昭至酒馆外,看他跟徐坚在一起喝酒才留下两个人守在外边,自己则回去跟赵沐报信。

赵沐听说容昭跑去酒馆喝酒了还遇到了徐坚,便长吁了一口气对霍云说道:“你再回去,也别打扰他,让他喝个痛快吧。”

“是。”霍云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旁边等着容昭回来的梅若听了,忍不住上前问:“王爷,我们公子怎么了?”

赵沐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说道:“没什么,就是遇到点不痛快的事儿,心里不高兴去喝两杯酒。一会儿喝多了本王去把他带回来好好地睡一觉就好了。”

“唉!我们公子心里装了好些事儿,旁人都不能替他,也不能理解他。王爷你多担待些吧,其实他对谁都没坏心,他只是太孤独了…”梅若说着,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赵沐心想他还孤独?他身边那么多人对他好,连血点儿那只狗都只认他,他哪里孤独了?

然而梅若一哭,赵沐的心里也酸酸的,于是摆摆手说道:“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你回蘅院休息吧,再过一个时辰等他喝得差不多了本王就去接他。”

“是。”梅若答应着出去了。

睿王一时无聊,总在身边唠叨的宋嬷嬷这会儿还在宫里陪叶氏,他便叫了两个小厮抬了一同热水进来,自己泡了个澡,缓了缓心情,细想想原本也是自己不对,就算是出于关心也不该说那样的话。重新换上一身家常夏衫,叫了一个丫鬟进来重新梳了头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吩咐护卫再备车去寻容昭。

容昭的酒量本来就一般般,今天跟徐坚一起大碗喝酒,其实没几个回合就醉了。但他有心事,所以喝来喝去心里的事儿不散,也就硬撑着没倒下。

徐坚一个人出来喝酒是因为这日是卫承的生日,然而他回故乡安葬父亲,这生日自然也是没办法过的。而徐攻今日非常忙,不但要看顾皇宫的安危还有上京城里里外外的事儿,预防有人趁机作乱,所以徐家逢年过节是最忙的。徐坚不愿跟家里的女眷们一起喝酒听戏才一个人跑了出来,遇到容昭也算是一桩高兴事——至少有人一起喝酒嘛。

“惜之,你的酒量见长啊!”徐坚笑道。

“闭嘴!叫我容昭。”容昭一听见这名字心里更加烦躁。

“嗬!这小脾气闹的。”徐坚越发印证了心中的想法,跟睿王闹别扭,连他给取的表字都不让叫了。真是小孩子脾气。

“谁闹小脾气了!闹小脾气的那是娘们儿!”容昭生气的拍桌子。

“好好好!那是娘们儿!咱们爷们儿才不会闹脾气呢,咱们爷们儿大不了就是有心事,心里烦。对吧?”徐坚笑道。

“哼。”容昭又把手里的酒碗敲了敲,“倒酒啊!”

“差不多了,再喝就醉了。”徐坚劝道,“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容昭见徐坚不给倒酒,自己抓过酒壶来倒,只是他的手早已经不做准了,一壶酒淅淅沥沥洒到桌子上半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