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寿忙答应着,周皇后也赶紧的谢恩并识趣的告退。

前面周皇后刚走赵润后脚就到了。皇上听说是肃王来了,便知道是为了贤妃的事情,前阵子他恍惚听见贤妃睡梦里说皇上要杀她,便生出了几分厌恶,刚又跟周皇后说起贤妃,心里正不高兴呢,听见赵润来一时间又添了些怒气。因对张万寿说道:“你问问他是什么事,若是他母妃的事情,叫他直接去跟皇后说。”

“是。”张万寿答应着出去。

赵润听了张万寿的传话,一时心凉了半截,但想了想又觉得见不到皇上心有不甘,便对张万寿和气的说道:“有劳公公帮本王通报一声,就说本王除了母妃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要跟父皇说。”

“那行,殿下再等等,老奴进去说一声。”张万寿说着转身又进去通报。

没多会儿的工夫张万寿又回来,小声说道:“殿下,陛下让您进去呢。”

“好,多谢公公。”赵润之前对张万寿何曾这么客气过?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他这会儿工夫可不敢得罪这个老阉奴。

进殿之后,赵润恭敬地行礼请安。皇上一边在奏折上批阅一边问:“你这个时候进宫请安,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回父皇,前阵子父皇一直忧心的西南督军粮草之事…”

皇上把手中朱笔一放,打断了赵润的吞吞吐吐:“这事儿不用说了,朕都知道了。你岳父兵部尚书唐骊有奏折递上来,朕刚刚批复过。”

“是,父皇英明。”赵润暗暗地咬了咬牙,心想果然是一落千丈啊!之前父皇西征自己监国,六部尚书什么事儿不都得跟自己说?现在好了,连自己的岳父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皇上又问。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儿臣刚从母妃那里过来,母妃的意思是想随着父皇一起去西长京避暑养病。所以儿子来求父皇恩典,避暑的时候带上母妃…”

“哼!”皇上不等赵润说完又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再不好,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如今她病了,你倒是躲得好清闲,把她远远的打发到西长京去,你就可以不必顾忌她的生死,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是吧?!”

“儿子知错了,请父皇恕罪!”赵润说着,忙又跪下,“儿子并没有把母妃打发出去不管的意思,儿臣是想随父皇和母妃一起去西长京,一来跟在父皇上边为父皇分忧,二来照顾母妃的身体。还请父皇恩准。”

皇上听赵润这么说,心里的火气顿时小了不少,因道:“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既然这样,你就跟着去吧。”

“谢父皇恩典。”赵润忙又磕头。

皇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朕被你唠叨了半天,头都晕了。没事你就先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赵润赶紧的磕头退出。

出了乾元殿被热风一吹,赵润忽然觉得有些悲凉——人说后宫的女人一时荣宠全在君恩,其实他们这些皇子又何尝不是?父皇看重的时候他们是一人之下。父皇不喜欢了,他们跟寻常的庶民有什么不同?看看简王赵淳整天沉迷于古玩字画之中,那些文武群臣谁把他放在眼里?就连自己当初监国的时候也都不正眼看他,现在倒好,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不被人正眼看了。

只不过赵沐这一招玩的绝啊!这是明晃晃的阳谋,一切都摆在那里,你明知道是个套,还得心甘情愿的往里面钻!真是太他娘的绝了!

不管有多么不愿见皇后,赵润还是去了一趟皇后的凤阳宫,告诉皇后贤妃想去西长京避暑养病而且自己随行的事情。周皇后倒是没为难他,直接说回安排好贤妃的事情,只是贤妃随身服侍的人要赵润自己安排。

赵润知道周皇后这是避嫌的意思,其实她就算不说,自己也不会让她来安排随行人员——谁不知道后宫之中周皇后和贤妃多年不合?又因为自己是皇长子,周皇后早巴不得贤妃死呢,这样将来若是自己继位做了皇上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唯一的太后。

皇宫里的明争暗斗虽然是由容昭这把手给搅和起来的,但此时却跟他毫无关系。

一觉睡到天黑,被一泡尿憋得不得不起床的容公子,眯着眼睛从后面的小暗格里走出来,循着记忆里的路往床上走,却被梅若一把拉住:“公子,别睡了!醒了就起来洗洗脸,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睡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天没亮呢。”容昭依然眯着眼睛说道。

“王爷在院子里等着您呢。快来洗洗脸换身一声出去吧。”梅若小声说道。

“他又来干嘛?”容昭一听‘王爷’两个字,立刻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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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数着手指头盼回来啊!

亲爱滴们,我想你们了,你们想我吗?

第四十六回,报复

正是月华初上的时候,五月的夜风微醺,花香怡人。

因为蘅院里原本就种了一些奇花异草,如今容昭和紫姬搬进了这里,更添了一些奇怪的品种,虽然有些花草有奇毒,但好处就是这院子里不见一个蚊子苍蝇,连一些爱在花心里钻的小虫子都不见一个。

赵沐一个人坐在月光里,身上淡蓝色的夏衫也笼上一层银白的光晕,月华如水,而他则如谪仙降临了凡尘。容昭站在廊檐下看着他的侧影,一时心软的一塌糊涂。若非他女扮男装的身份,这样的赵沐她抢也要抢到怀里来的,可是如今,却一再的把他推开,伤了他,自己又何尝好受?

“公子,这哈密瓜用冰湃过的。”梅若把手里的玛瑙盘子塞到容昭的手里。

容昭瞪了她一眼,“死丫头,越来越懒了。”

“奴婢去给您和王爷沏茶去。”梅若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

赵沐已经抬头看过来,见容昭端着一盘哈密瓜站在廊檐下,忍不住笑问:“还不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呢?”

容昭无奈,只得抬脚走下台阶至赵沐对面坐下,把手里的玛瑙盘子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捏着哈密瓜一块一块的吃。

赵沐看他吃了三块还吃,便劝道:“你刚睡醒,空着肚子少吃这些生冷的东西。”

“关你…什么事。”容昭想说的那句‘关你屁事’说到一半就自觉改了。

“喝个酒都醉的不省人事还得我去接回来,万一吃坏了肚子,不还得是我操心?”赵沐笑道。

“谁稀罕你操心了。”容昭嘴上虽然说着,但还是把腿上的盘子拿起来放到小桌上。

赵沐满意的笑了笑,递上一杯热茶,说道:“今天,宫里闹翻了天了。”

“噢?谁跟谁闹?”容昭一下子来了兴趣,笑眯眯的看着赵沐。

“今日上午,我依照你的话把那瓶解药给了赵润并提出我的要求,他进宫后向父皇求恩典说要跟着贤妃一起去西长京避暑。父皇答应了。公孙铨不乐意了。”

“他还想留赵润在上京城监国?简直做梦。”容昭冷笑道。

“当然。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赵润一向尚武,对文治并无才干,是朝中一众文臣不喜欢的。若不是公孙铨顶着,连父皇西征期间他也不可能担当起监国重任的。”赵沐不屑的说道。

“是啊!我就不明白了,为何皇上西征不带英勇善战的肃王却带了温文儒雅的睿王呢?”容昭好奇的问。

“那是因为,本王以为一个好的皇帝应该踏遍自己统治的万里山河,了解各方民俗风情,知道战乱给百姓带来何等疾苦,知道敌人是什么样子,善用何种战术,知道自己的疆域界碑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子。所以当初本王才一再要求随福皇上上战场而不是留在上京城里跟那些大臣们勾心斗角玩权力角逐的游戏。”赵沐轻笑道。

容昭听完这番话,忍不住点了点头,轻声叹道:“将来你若是即位,肯定是一个好皇帝。”

“好不好的,得先挣得到再说。”赵沐轻笑着摇了摇头。

“那公孙铨不愿意了,肃王怎么说?”

“肃王还能怎么说?前阵子朝中弹劾肃王不孝的那些奏折可都压在龙案上呢。他若是露出一点不管贤妃的意思来,父皇立刻就能把他给打到万丈深渊里去。”

“所以现在肃王必须先把圣宠给拉回来,顾不得监国了。”

“是啊!最让公孙铨窝心的还不是这个,是文华殿顾大学士以及太傅谢老联合上书,建议父皇去西长京避暑期间,上京城里由本王和简王共同监国。”

“简王跟你共同监国?他能干什么?!”容昭好笑的问。

赵沐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可是本王的身体尚未大好,一个人可担当不起这监国的大任哪!”

“你就装吧。”容昭也跟着笑了,然而转念又问:“这是不是周皇后的主意?”

“你说呢?”赵沐反问。

容昭冷笑道:“这女人真是无缝不入啊!”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赵沐倒是不在意多一个简王。

“好什么?一山不容二虎。两个王爷监国,朝中大臣至少有三分之一会倒向简王。”容昭皱眉道。

“能倒向简王的肯定也不会忠心为我。这倒是无所谓了!你不觉得如此一来,公孙铨会更加恨那边么?这样一来,本王倒是避过一些不必要的是非。”赵沐笑道。

容昭惊讶的看着赵沐半晌,忽然问:“这些该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赵沐拿了银质的叉子挑了一块哈密瓜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半晌才轻笑道:“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罢了。”

“顺其自然个毛!”容昭横了赵沐一眼,“若不是本公子精心谋划,你哪里来的现在的顺其自然。”

赵沐听了这话,也是笑而不语,然眼睛里的柔情却比这五月的夜色还温和。

*

一切都按照容昭当初设想的样子进行。

五月初十,皇上带着几个肱骨大臣有徐攻带着精悍护卫一路护送着走陆路去西长京,德妃,贤妃,淑妃等带着各自的宫人乘坐官船逆流而上去西长京,沿途是肃王赵润负责护卫。叶氏被容悦再三邀请跟着去避暑了,容昭听到这个消息后舒了一口气。

试想这个夏天的日子吧——第一,不担心姐姐,因为她身边有叶氏这个亲娘。第二,不用去国子监,因为国子监放假了。第三,不用被赵沐烦,因为赵沐现在很忙,要监国,每天都处理很多事情,见很多人。

这个夏天,容昭的日子简直可以用两个字形容:酸爽。

原本他想借这个机会去天牢里审审万俟垚和兰香那两个人,查一下所谓的神秘帮派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熟料皇上离京的第二天,万俟垚和兰香双双在天牢里暴毙,死因:中毒。

赵沐想要追究刑部的责任,却被容昭拦住了——一个专门研究毒的帮派,门下弟子想要生或许不容易,想要死那实在是太容易了。这两个姑娘能撑到现在才死已经让容昭很意外了。

如此,容公子就只有每天跟紫姬去地下库房研究一下古老的毒谱,弄点好玩的毒药。或者趁着下雨天气凉爽时出去找徐坚喝杯小酒,或者敲叶慎之一顿竹杠去桂香楼吃一顿好的。日子过得简直比神仙都舒服。

赵沐这个夏天是真忙。偕同监国的简王赵淳不过是个摆设,朝堂上的政事他一窍不通,每天坐在清凉殿里听赵沐跟朝臣们议论政事简直如坐针毡。心里想的都是他书房里的那些宝贝字画。若不是周皇后压着,他巴不得呆在家里呢,何必来这里受罪。

因此,所谓的二王监国也不过是赵沐的一把保护伞,赵沐在这柄伞下大刀阔斧,真正的做起自己想做的事情。首先他请出了被萧正时安置在别院的谢纶谢老先生做帮手,在处理每天的政事的同时,把恢复科举的利弊详详细细的写了万字言呈给了皇上。

当然,在做这件事情之前,赵沐每天把要处理的政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多要紧的政务呈送西长京给皇上预览的他也都写了自己的处理意见以供皇上参考。这一点让皇上很满意——身为皇子,能处处为国家着想,为君父着想,胆大心细,说话有理有据,做事进退有度,这是任何一个上位者都喜欢的属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而肃王赵润陪皇上在西长京自然也不会闲着,首先他联合他的岳父兵部尚书唐骊制定一个关于边疆驻军整改的方案,缘由是各地驻军编制混乱,眼里只有主将没有主君,所以必须整改。而且还提出和平时期没有必要养这么多兵,可以让那些年老体弱的兵勇解甲归田,一来可以精简军队严肃军队纪律,二来也可以减少军需费用。

虽然说这也是好事,可精简军费就等于从各地驻防将领的口袋里拿钱,那些人肯定不乐意了!皇上看过这份奏折之后便放到了一旁——边境初定,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事端。

日子很快到了八月。过了立秋日,天气渐凉,皇上回京的日子也渐渐地近了。那些蛰伏了一个夏天对手们也开始蠢蠢欲动,比如平南王赵烈,比如宰相公孙铨。

若说这上京城里有谁最恨容昭,恐怕除了赵烈就是宰相公孙铨了。

平南王赵烈自然是不用说,到他这个年纪儿子成了白痴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打击,人家都说人生三苦,其中最苦就是老年丧子。赵烈这倒是没丧子,然而却比丧子还难受——就儿子这种情形,他就算是死也闭不上眼睛啊。

公孙铨呢?女儿一生的荣宠被容悦夺了去不说,如今又生死未卜。公孙铨一直以为给贤妃下毒的是容悦,然而贤妃却认为是自己身边的人,甚至直接怀疑娘家嫂子公孙少夫人,原因就是公孙家想把孙女再送进宫顶替她的位置。这件事情让原本铁桶一样的公孙家产生了巨大的裂缝,父女隔阂,兄妹离心,致使公孙铨用心培养的肃王也不愿再听,让他一辈子的心血都付诸了东流。

所以公孙铨恨极了容昭,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人弄死,方可解心头之恨。

人心里有烦心事的时候自然会找人倾诉,公孙铨这样的人位高权重,跟前能说心里话的人越发的少。后院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是有背景的,各人的娘家多多少少都有利益关系,只有第七房妾室花绫是外头买来的,朝中无人,娘家也不来往,平日里说些话来也只是闲聊不会牵扯太多。所以公孙铨便把心事跟这位花绫夫人说了。

花绫听了公孙铨的话之后,不屑的笑道:“老爷好生奇怪,这点小事儿也值得郁闷成这样?咱们不能明着动手,难道还不能来暗的?我就不信那个容昭会恬恬窝在睿王府不出门?他就是只老鼠,半夜三更也得出来晃悠。您悄悄地找几个靠得住的人盯着他,只要他落了单,一把迷药过去他就得倒下,到时候老爷想让他生还是让他死还是让他生不如死,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公孙铨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妇人之见。这等小人行径如何使得?”

“老爷说的是,妾身本就是妇人,肯定是妇人之见。但那容昭如此行事也不是什么君子。咱们何必以君子之道对他?反正不管是什么办法,能把他给治了就是好办法。”花绫笑道。

公孙铨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又担心的说道:“那个容昭身边有个善于用毒的女人,一半的迷药怕是对付不了他。更何况他出门总是带着那条狗,那够太凶了,这上京城里怕是没有人敢靠近它。”

花绫拍着酥胸说道:“这个好办,妾身有办法弄到一种迷药,无色无味,连狗都辩不出来。老爷只要想要,妾身明儿就给您弄来。”

“先弄一点来试试看吧,对这样的人用药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别得不偿失把自己给打进去。”

“行,老爷一向谨慎,妾身明儿给您把药弄来,您先试试再说。”花绫说着,又钻进公孙铨的怀里去一通撒娇耍痴,把公孙铨的一颗老心给折腾成了麻花。

*

说起来容昭这次也的确是大意了。也是因为这阵子上京城里各方都很平静的缘故,他出门的时候没跟睿王说,恰好霍云也不在家。紫姬在地下库房忙,他便自己带着血点儿溜达出了王府。却不知道一出门就被人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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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明天下午就回家啦!

吼吼…

第四十七回,忠犬

血点儿一直不怎么对劲儿,一开始在马车里就不安分,不是从车窗里往外瞧,就是在车里转圈儿,被容昭呵斥了两句终于趴下来,却不像往日那样乖乖地睡,而是支棱着两只耳朵警惕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容昭顿时也心生警惕,忍不住掀开车窗帘子看了看外面。但见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来往,并不见有什么异常。于是拍拍血点儿的脑袋说道:“别闹,一会儿让狗蛋儿给你买肉骨头。”

马车到了一个巷子口停下来,容昭带着血点儿下车。血点忽然朝着一个方向扑去,容昭忙跟上,然而血点儿又失望的回来了。容昭皱眉揉了揉血点的脑袋,骂道:“你这家伙,搞什么鬼呢?再闹回去收拾你啊。”

血点嗷呜一声围着容昭转了一圈儿,大尾巴扫来扫去,小眼神表示不服。

容昭只当是它闹情绪也没理会,便吩咐车夫在这等着,自己一个人带着血点儿进了巷子。

进了巷子口没走几步,血点儿又忽然往前冲去,容昭喊了一声没喊住,便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有些发晕,等他竭力的睁开眼睛想要喊血点儿的时候,一个帕子忽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剩下的事情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血点儿往前冲到一半忽然感觉不对,转身看见容昭被一个人扛着进了旁边的一个院子,于是它疯了一样一边狂吠着一边冲过去一下撞到院门上,把那扇破旧的院门给撞坏了,第二下再一扑直接从破损的窟窿里冲进去,一路循着容昭的味道往里去。

巷子口的车夫以及隔着两个院子里等着容昭的狗蛋等人都听见了血点的狂吠,一个个都跑出来寻找。尤其是赶车的车夫是霍云挑出来保护容昭的护卫,一进巷子没看见容昭便觉得大事不好,循声找去看见血点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疯狂的撞着那扇屋门,便二话不说上前去一脚把门踹开,冲了进去。

“怎么回事?公子呢?!”狗蛋和两个小叫花子也赶了过来,因只看见血点儿不见容昭,于是追进去问。

“公子被劫了。”护卫皱眉巡查了一遍屋子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转身看见血点儿跑到墙角处拼命地拔地,于是忙过去敲了敲地上的青砖,发现下面是空的。

“这儿是地道!”护卫忙拔出佩剑来把青砖撬开,果然露出下面一个尺半见方的地道口。

“我下去看看!”狗蛋说着就要往下钻,却被护卫一把拉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你进去也是白白送死。”

护卫拽住了狗蛋却没拦住血点儿,血点在地道口一被扒开就蹭的一下跳了进去。狗蛋喊了一声,却早就没了动静。

“怎么办?!”狗蛋问护卫。

“快去睿王府报信!”护卫说着,自己也不顾一切的挑进了地道里。

狗蛋急得跳脚,但也知道凭着自己的本事跳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于是便转身跑出去叫人快去找容盛。

赵沐听见容昭被劫的消息是在事发之后半个时辰,当时他正在跟谢纶和萧正时在书房里商议事情,霍云战战兢兢的进来回说容昭出事了,在某某胡同被劫持了,赵沐当时傻了,什么也不说起身就往外跑,被萧正时上前拦住。

“王爷,你去哪儿?”萧正时皱眉问。

“我去找容昭。”赵沐皱眉道。

“王爷去哪里找?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明白是什么人劫持了他。”萧正时提醒道,“你出去也没地儿找去,若果那个巷子里等找到人的话,他们早就把人给找回来了。”

“这容公子是谁呀?”谢纶趁着睿王沉默之际插了一句嘴。

“是靖西候府世子,曾经救过王爷的命,如今是王爷的好友。”萧正时跟谢纶解释道。

“敢在上京城如此明目张胆劫人的,肯定是有背景的人。”谢纶提醒道,“容公子平日里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还能有谁?不是平南王府就是公孙府。”赵沐暗暗地咬牙,脸色是前所未有过的难看。

“但我们明知道是这两家人干的,也不能找上门去要人啊!还是叫霍云他们加派人手各处查找要紧。”萧正时劝道。

“查!必须彻查!把上京城给本王翻过来也必须把人找到!”赵沐暴躁的转来转去,又忽然转身对萧正时说道:“前天禹州知县送上来的那份弹劾公孙铨的孙子在禹州强占民田的奏折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清凉殿。”萧正时皱眉道,“仅仅一个强占民田的案子是不能把公孙铨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