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为难的说道:“他一回来就去睡了,只说任何事情都不许去吵他,这会功夫只怕还没醒呢。你若是想要亲自跟他说呢,就留下来用晚饭,看他什么时候睡醒。”

管家娘子笑道:“多谢夫人好意,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王爷等着回话儿,就是王爷想问问容大人什么时候得空,要在王府里给他和卫侯爷,顾公子,谢公子四个人准备一个小小的接风宴。”

叶氏对睿王的意思心知肚明,满心都不愿意容昭跟睿王有更多的瓜葛,然而他是王爷,自己也不好驳他的颜面,更何况此事做的冠冕堂皇,还有卫侯,顾谢两家的公子也在,于是只好说道:“那等他醒了我问问他,问明白了叫人去王府送个信儿,你看可好?”

“好,那就依夫人所言。奴才告退了。”管事娘子礼貌的朝着叶氏福了福身。

“劳烦娘子回去替我们家昭儿向王爷道谢,多谢他费心了。”叶氏忙吩咐门口的仆妇:“替我好生送这位娘子。”

*

容昭这一觉睡得很沉,连一个梦都没有做,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方才醒来。醒来的时候神情还有点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公子醒啦!这一觉睡得可真长。”梅若把床帐撩起来用银钩勾住,又转身去给容昭端洗脸水。

容昭看着舒适精致的屋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叹道:“好久没睡这么舒服的觉了。”

“公子饿了吧,先洗把脸赶紧的吃早饭了。”梅若递过湿手巾给容昭擦脸。

容昭擦了擦脸,又问:“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我?”

“昨儿下午睿王爷派人来说要给公子和卫侯爷,还有顾公子谢公子接风洗尘。”梅若一边说着,一边伺候容昭把衣裳穿好,又扶着他去梳妆台前把他散乱的发髻打开,重新梳理好绾成独髻用一根碧玉簪别住。

“好了,快点把吃的拿上来,我真的要饿死了。”容昭催促道。

“是。”梅若忙转身招呼门外的人传饭。

早饭还没到,叶氏先到了。

容昭便站起身来简单的请了个安,问叶氏:“睿王府的人来怎么说?”

“睿王爷打发人来说要给你接风洗尘,可是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今早动身,以为娘的意思你跟睿王说一说,这接风宴就算了吧?”叶氏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气跟容昭说话。

容昭轻笑道:“您说的是信中的事情吗?我正要说这事儿呢,昨儿在宫里见到德妃娘娘,她已经答应了不让我离开上京城。您回西凉城我就不跟着了,不过我会跟卫承借用一队精悍护卫把您安安全全的送回去的。”

“你不跟我回去?这怎么行呢,皇上明明是说让你跟我一起回去啊。德妃娘娘哪里有权利更改陛下说的话?”叶氏纳闷的说道。

“有没有权利我也说不好,总之您等过今天再说吧。睿王那边的接风宴不好推过,毕竟当初我去赈灾也是他向陛下推荐的。现如今说什么避嫌的话也太过牵强,这上京城内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我是绑在睿王这条船上的人。”容昭淡淡的说道。

“那就等过今天再说吧。”叶氏转头看见丫鬟抬了一个小炕桌进来,便道:“你先吃饭,吃过饭到前面来找我,我还有事问你。”

容昭起身说道:“您说的可是药的事情?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现如今我说了不算了。昨儿在宫里,皇上已经明说让御药房参与这种治疗疫病的特效药的提炼制作,从现在起,这药不是我的,是朝廷的。所以如果你们想借这个机会发财,还是找御药房的人去疏通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叶氏纳闷的说道。

容昭轻笑道:“您也不想想,皇上怎么可能任由这样的药落到普通商人的手里?若是有人利用此事做对朝廷不利的事情?可要如何收拾残局?”

叶氏顿时没了话说。容昭转身走去矮榻上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包子整个放到嘴里大口的嚼着。叶氏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了。

正如容昭所说,刚过午时,张万寿便来了。这位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叶氏自然不敢怠慢,忙请进正厅里奉茶。

“不知公公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叶氏笑问。

“夫人果然是聪明人,咱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张万寿笑呵呵的说道:“皇上叫咱家来给夫人传个话,之前说好的回西京之事,您就不要带着容大人了。皇上另有重要的差事派给他。不过夫人放心,皇上会安排一队护卫以靖西候府府兵的名义保护夫人这一路上周全的。”

不管心里多么的不如意,叶氏还是站起身来笑道:“臣妾在这谢过陛下的隆恩了。”说着,她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跪拜下去。

张万寿等叶氏磕了三个头方道:“夫人请起吧,不知道动身的日子可定了吗?皇上那边可是为这事儿急的睡不着觉呢。”

“那臣妾这就叫人准备一下,最迟后天启程。”叶氏说道。

张万寿拱手说道:“如此,咱家就把这话回万岁爷了。明日晚上,宫中会有一队护卫来府上,听凭夫人调遣。咱家告辞。”

“公公急着向陛下复命,臣妾也不好多留。”叶氏说着,朝着身旁的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把一只宝蓝色缎子荷包双手送到张万寿面前。

张万寿见了不由得眉开眼笑道:“瞧瞧夫人,回回都这么客气。”

叶氏微笑道:“公公跟在陛下身边,什么好东西没有?这不过是妾身的一点小意思,公公别嫌弃就是给我们面子了。”

“夫人这么说,咱家就不客气了。多谢夫人美意。”张万寿朝着叶氏拱了拱手,心满意足的走了。

叶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脸上的笑意才渐渐地淡了下来。原本她是打算带着儿子回去气一气赵凝的,这回是不能够了。

*

对于叶氏的失落,容昭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但是他不想多问多说,更不可能给她更多的安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如意算盘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他自己现在也正在为不周全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初赈灾的时候就一心想着表现,想着扬眉吐气一把让那些人对自己彻底改观,却没想到自己历尽千难万苦换回来的还是被算计,原本是一种救人于极难的药,如今却成了皇朝收买和控制民心的工具。

大家在各自的欢喜和郁闷中煎熬,直到最终想明白了主动放弃追逐,淡泊看世间。

睿王府里修远堂后院的秋芙蓉终于开了花,粉粉白白,迎着微凉的风摇曳,仿佛容昭此时的心事。

“之前不在京城的时候至少隔两三天都会有书信来,回来了倒好,半个月不见人影,所幸连只言片字都没有了。”赵沐接过宋嬷嬷递过来的一只装了葡萄的水晶碗,送到容昭面前。

容昭低头看了看,皱眉道:“不想吃。”

赵沐侧脸扫了一眼宋嬷嬷,宋嬷嬷无声的退了下去。

“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赵沐用牙签挑了一颗葡萄送到容昭的嘴边,“尝尝吧,西番进贡来的,据说来的时候是五大车,到了京城便只剩下不到一车了,今儿一早母妃打发人送来的。”

“从一堆烂葡萄里挑出来的几个好的,有什么好稀罕的。我不吃。”容昭毫不给面子的扭头躲开。

“这是在为药的事情生气吗?”赵沐耐心的问。

“你们家的人一个个都跟狼一样,见着喜欢的东西就扑上来抢。”容昭一脸的不痛快。

“这可不能一概而论,我就不是这样的。”赵沐微笑着,看容昭的目光都是愉悦,不管他生气也好,开心也好,只要在自己面前摸得着抓得住就什么都好。

容昭忽然回头打量了一下赵沐,嘲讽的笑道:“对,你不是狼,你是狐狸。你比狼更可恶!你倒是不抢,你只是狐假虎威在一旁算计。”

“是吗?”赵沐轻笑着伸出手去从容昭的身后扶住他的肩膀,得意的笑道:“你知道吗,所有的动物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狐狸。”

“…”容昭顿时无语,这人看上去是个俊俏儒雅之人,实际上脸皮厚的很。

“知道为什么嘛?”赵沐又问。

容昭伸手把肩上的两只爪子打下去,哼道:“像你这种厚脸皮的人对待事物是什么标准,我怎么知道。”

赵沐也不生气,所幸展开手臂把容昭拥进怀里,叹道:“都说老虎是兽中之王,可是它却太刚硬。狐狸略施小计便能让它为自己打天下,还有,狐狸长得好看啊!比老虎好看百倍有余,不但聪明伶俐,冬天还可以抱在怀里取暖。你看看百兽之中记长得好看又有如此智计的,除了狐狸还有什么?”

容昭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你还别说,这还真是跟你很像。”

赵沐低头,他耳边轻轻一吻,小声问:“可是,你不觉得你比我更像吗?”

“走开!”容昭一时酥麻了半边身子,因而用胳膊肘轻轻地捣了一下身后的人,恼羞的低声骂道:“这随时发骚的本事也只有你才会。”

“额…好痛!”赵沐微微弯了腰低声叹道。

容昭皱眉回头,目光中略带焦急:“不会吧?我没使劲儿啊!”

“哎,我这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赵沐皱着眉头眯起眼睛,明明一脸的痛苦却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怪我,是我这身子太差了…”

容昭看赵沐那样子不像是装的,一时怀疑自己真的是因为恼怒没控制好力道,或者不小心戳着哪个要害了,忙扶着他往一旁的藤椅跟前去,又关切的问:“真的没事儿?你还是赶紧的坐下去吧。”

“没事,别担心。”赵沐一边捂着肋下,微微弓着身子往藤椅上坐。

“你这阵子是不是又没日没夜的熬了?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副破身板,时时刻刻精心保养着都比不上常人,何况还每天都透支…”容昭的一翻埋怨没说完,便觉得手臂被人用力拉了一把,整个身体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失衡,一下子跌进了赵沐的怀里。

“喂!你个混蛋…”一声谩骂被某人堵回去,变成了轻轻浅浅的吟哦和急急促促的呼吸。

------题外话------

下一章是不是该叫《月下》呢?

哈哈哈,甜章又来了。所以你们的月票是不能少的哇!

第二十七回,月下之约

有人说爱情是一剂毒药,会让人舍生忘死。之前容昭以为这是一句屁话,一个人怎么会为了另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能舍弃呢?虽然他现在依然以为这是一句屁话,但也对爱情这东西产生了一丝恐惧。

太可怕了了,为了这么一个人,自己居然会变得神情恍惚,动不动就会想起他,而且一旦想起就停不下来,他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全都浮现在眼前,甚至恨不得放下一切事情跑去找他,就只看他一眼便满足。

“哎!”容昭把手里的一本账册丢到一旁,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坐在对面跟容昭一起看账本的梅若忙抬头纹:“公子,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还是这账目有什么不对?”

“没事。”容昭摇了摇头,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边的账册,这都是需要采购的药材,要报上去给御药房的,他不放心梅若一个人弄才跟她一起看看,却想不到还没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因叹了口气说道:“你去给我弄杯水来,有些渴了。”

“是。”梅若忙起身去给他倒茶。

然而容昭其实并不是想喝茶,他只是想赵沐了。

“哎!真是烦透了!”容昭皱着眉头端着茶盏喝了一小口放下了。

“公子,是不是茶不合口味?”梅若忙问。

“不是。”容昭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窗户跟前看着外面葱茏的花木,皱眉问:“今天什么日子了?”

“公子,今天是八月初三了。夫人已经离京十二天了,早上刚有消息送来说他们已经过了建州。还有,医药房的钱大人说了,这些账目也不着急,公子若是觉得累,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梅若劝道。

八月初三,算算时间也就两天没看见赵沐这个混蛋,居然想他想的什么都做不下去。

这可怎么办呢?容昭犯愁的叹了口气。

“公子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吧?是不是想谁了?”梅若看着容昭的脸色,促狭的笑着。

“你又知道了?还不赶紧的去干活?”容昭瞪了她一眼。

“公子,您脸红了。”梅若捂着嘴巴偷笑。

“死丫头!欠收拾是吧?”容昭伸手要去挠梅若的痒,梅若笑着跑开,又回头说道:“公子,想了就去看看嘛,何必一个人在家里闷着?或者奴婢去厨房弄点小菜,您把人请过来小酌一杯也可以呀,如今您是这一家之主,想做什么还不是立刻就去做?”

“说的是,那你就去弄几个菜,然后再拿几个请帖来本公子写好,你叫人挨个儿送出去。”

“公子不只是请睿王爷一个人?”梅若纳闷的问。

“胡说,怎么可能只请他一个人?顾公子,谢公子,徐公子,卫侯爷,这几个人都的请。当然,顾姑娘也不能落下。”容昭心想能多叫几个人就多叫几个人来吧,人多热闹,省的跟赵沐独处他又动手动脚的。

“行吧,请帖咱该送就送,不过人来不来就随意了。”梅若说道。

容昭点头说道:“行,那你去准备吧。我就约他们晚上过来吃酒,有空的就来,没空的就算了。”

梅若答应着去取了空白的请柬和纸笔过来扑在书案上,有叫了一个文静的小丫鬟过来伺候笔墨,自己则忙着去厨房准备去了。

这请柬该怎么写呢?容昭坐在书案之前提笔舔墨,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词来,于是心一横,干脆用自己的风格写下去:顾兄,近日来案牍劳累,不堪其苦,忽然感悟,人生苦短,何必紧追不舍,今日得浮生半日闲又如何?所以特备美酒,邀兄共饮,容昭。

这是给顾忱的,后面给顾明轩,谢宜,卫承,徐坚四个人也都各自写了一份,最后给赵沐写,便觉得应该换个花样,但是抓耳挠腮好一会儿的工夫也没憋出什么好的来,一时烦了,便索性写了个简单粗暴的:今晚来我家吃饭,容昭。

写完之后,等字迹晾干再找封套给封起来,叫人分别送至各府。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了,容昭心里琢摸着这第一次在家里摆酒请客,也不知道诸位仁兄们给不给面子。

事实证明,他容公子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大家接到帖子之后,便先先后后的来了。

最先到的是卫承,自从赈灾回来之后他是最闲的,原本当时去的时候就是负责容昭和简王的安全的,现如今这两个人都安全的回来了,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后续工作可做。

容昭正等在自家小花园里,抬头看见穿着一身石青色家常燕服的卫承一个人来了,因奇怪的问:“咦?就你一个?”

“你还请了谁?”卫承纳闷的问。

“徐公子没跟你一起?”

“没有。”卫承微微皱了眉头,转身把随行人手里的一只酒坛子接过来送到容昭面前,说道:“这是我府中藏了二十年的绍兴红,给你尝尝。”

容昭立刻眉开眼笑的点头:“好,我正愁没好酒呢!”

“你请柬上不是写着特备美酒吗?”卫承好奇的问。

容昭一边笑着地递上一杯茶给卫承一边反问:“那你也信啊?一看就是编的。你就是太实诚了!”

卫承顿时无语——这什么人啊!请人来喝酒又不准备酒,还说这样的话。

容昭看着卫承这张冷酷到呆萌的脸,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自带美酒的,所以我叫梅若准备了美味佳肴。不信咱俩打个赌,一会儿工夫谢公子和顾公子都会带酒来,你信不信?”

“信。”卫承毫不犹豫的说道。

“啧啧,会不会聊天了?正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说不信吗?”容昭不满的瞪了卫承一眼。

卫承轻笑道:“跟你聊天,不能按正常情况考虑。”

“…”这回轮到容昭无语。

正沉默时,又有一声爽朗的笑从芭蕉之后传来:“小侯爷也不等我!可怜我还跑去府上相约,你怎么这么早就巴巴的赶过来了?”话音未落,便见人高马大的徐公子也到了。

容昭忙起身相迎,拱手笑道:“多谢赏脸,我还以为今晚就小侯爷一个人来喝酒呢!”

“怎么可能!你容大人这是头一回在家里摆宴请咱喝酒,而且你家老夫人也不在,咱们可不得好好地撒撒欢儿?这回我一定要喝倒了你!”徐坚说着一回头看见旁边桌上那坛子老绍兴,因问:“咦?果然有好酒!哈哈…”

容昭笑道:“放心,绝不只是这一坛子。”说着,便悄悄地朝着卫承眨了眨眼。

卫承这才想起来刚刚容昭说顾忱和谢宜都会带酒来,却没说徐坚会,再看看徐坚两手空空,便不觉对容昭又佩服了一层——这人观察判断的能力绝非常人可及。

那边徐坚问有什么好吃的,什么时候开始。容昭笑着说先吃点瓜果等一等,还有顾家兄妹和谢公子。于是三个人便围坐在芭蕉树下一边说笑一边吃点心水果,喝容昭亲手泡的茶。

闲聊了半个多时辰,太阳渐渐地落下去,院子里有点凉了,顾忱兄妹和谢宜方才到,二人身后的随从手里各自提着两坛子好久,看坛子口的封泥便知道至少是十五年以上的佳酿。

“咦?惜之说备了美酒请咱们,你们为什么都自带了酒来?”徐坚纳闷的问。

“这话你也信?他就算是家里藏了好酒也在西凉呢。他在京城这院子买了还不到一年,哪里去弄好酒呢。你也太实在了!”谢宜笑道。

徐坚一听这话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责道:“哎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事儿,下回你做东就行了。”容昭拍拍徐坚的肩膀,招呼大家入座。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赵沐还没到,容昭就有点着急。正寒暄间,兰蕴带着一个妇人从前院过来,至近前回道:“公子,睿王府的赵大娘来了。”

容昭心里一阵失望,猜测着赵沐估计有事没办法来了,便淡淡的说道:“请过来说话吧。”

兰蕴答应着带那妇人过来,妇人端端正正的行了个万福,说道:“我们家王爷刚过午就进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宋嬷嬷怕公子等,便叫奴才来跟公子说一声,请先开宴,等王爷从宫里回来就立刻过来赴宴。”

“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容昭纳闷的看向徐坚。

徐坚摇了摇头,说道:“不晓得,家父今日在宫中当值一天都没回来。”

容昭摆摆手让兰蕴带着那仆妇下去,又对大家笑道:“正好,他不来咱们还自在些。”

顾明轩看着容昭眼底的失落,笑道:“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不许揭我的短。”容昭朝着顾明轩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