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看了两遍觉得尚可,便吩咐旁边的张万寿:“用玺。”

张万寿忙去把放玉玺的匣子抱过来,把那块传国玉玺双手送到赵沐的手边。赵沐拿过玉玺来在这明黄色的绢帛上留下朱红色的印记,一道圣旨新鲜出炉,然后被装进匣子里快马加鞭送到西凉城。

*

就容昭而言,他一点也不担心容晖送到京城的密奏会说些什么,大战之后,各处需要重修重建,西凉城里里外外都是事儿,卫承虽然是个带兵的能将,但是对于这些政务杂事却并不擅长,容昭又懒得操心,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容晖。

容晖自从知道容昭是妹妹而不是弟弟之后,便一心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担起来,用他的话说就是,姑娘家就应该待在家里玩耍,想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外面天大的事情都有男人顶着。

对于这种言论,容昭心里虽然不屑,但却也乐得享受,这几日都窝在府中逍遥度日,下定决心要把连日来风餐露宿折腾的糙皮厚肉给养过来,争取在回京的时候便会原来那个风流倜傥俊逸无双的俏公子。

虽然过了年,但西疆依然很冷,又是大雪纷飞日,容晖裹着厚厚的狐皮大氅从外面进来,貂皮帽子上盯着雪花,进门扫视一圈儿没见着容昭,因问:“昭儿呢?怎么又不见人影。”

关于对容昭的称呼,容晖一度想改,但这么多年了却很难改,反正真正的容昭已经不在,思来想去也懒得改了。当然,容昭是绝不会告诉他真正的容昭现在是什么样子,那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兰蕴忙上前回道:“大公子回来了。尧先生说有事要跟公子说,两个人在后院呢。”

容晖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皱眉问:“那个尧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神神秘秘的。你们怎么不跟在身边伺候着?要茶要水的跟前没个人怎么行。”其实他想说的是男女有别不知道吗,有事没事儿就跟昭儿凑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有梅若姐姐在旁边伺候呢,大公子若是有事找三公子,奴婢这就去传话。”兰蕴忙道。

“不必了,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容晖又觉得或许容昭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就别去叫人打扰他了。

事实上,容昭也的确有要紧的事情。

尧筑这些天来一直埋头翻译图拉王子北燕国师的那些书信,翻译之后又依次整理顺序,然后把里面有用的信息一一整理,今天终于发现了大事,才匆匆忙忙把容昭叫了过去。

“侯爷,根据这些往来书信我们可以知道,这个北燕国师在我大齐皇宫之中有内线,这个人对宫中之事特别熟悉,应该是久居宫中的人。”尧筑把自己整理的东西拿给容昭看。

“只知道这个还不够,还有什么线索?”容昭皱眉道。

“他们的书信往来十分的谨慎,连称呼也仅仅是妹妹和兄长,并没有任何能显露身份的字眼儿。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人对后宫极其熟悉。”尧筑说着,又指着纸上的几个地方,说道:“侯爷你看,这里她说当今皇上以及公主小时候的喜好,特长。你看她说十二岁的大皇子赵润弑杀,有勇无谋,说当今皇上见识高远,必成大事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还有,你看这里,他说贤妃的,说皇后的,还有当今太后年轻的时候的事情,这里面提到的事情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皇宫之中的老嬷嬷可多了,这可不好查。”容昭很是犯愁的叹息着。

“其实也不是太难,侯爷想想,宫中的老嬷嬷虽然多,但真正能从二十多年前就在宫中一直到现在都没犯错被罚而且就在去年侯爷带兵出征前还给北燕国师送信的人呢?另外这个人那么熟悉皇上和皇子公主小时候的事情,说明她很早就获得宫中娘娘们的信赖。再加上这个条件的话,那么范围就不大了。”

“那首先就是皇子和公主身边的奶娘,教引嬷嬷等人咯?这个所谓的东灵圣教的人早年间依仗平南王的手夺了巴蜀唐门的毒谱,炼制了奇毒九连环来毒害还是睿王的皇上。那么这个人一定跟平南王有密切的联系,只可惜平南王府已经被查抄许久,再回去找,也不一定有什么线索了。”容昭的心里又急又慌,这点头绪根本不足以揪出那个深藏在宫中的人,而现在赵沐就在宫中,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对他下手。

尧筑建议道:“侯爷,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回京。只有回京才能更快的找到线索。”

“有道理,只是我若回京必须有皇上的圣旨,不如你待着这些东西先走一步。”容昭说道。

“侯爷还是叫人收拾行装吧,若是在下猜测的不错的话,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会来了。”

容昭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皇上很快会有圣旨来?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尧筑听了这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却又不能反驳什么,只好竭力的忍着。

容昭看着尧筑雪白的脸色,一时又觉得好玩,遂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啦!你个死板的家伙,连个玩笑都开不得。把这里收拾一下,该吃饭了。”

尧筑心想这是开玩笑嘛?这是要命啊!

容昭自然不理会整理收拾这些琐事,拔脚就往外走,身后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信等都是尧筑的活儿。

皇上的圣旨是在午饭的时候到的,当时容昭还在跟容晖说想要尽早回京的事情。容晖还舍不得,在竭力的挽留,霍云便带着信使急匆匆的进来了。

“元帅,皇上的圣旨到了。”霍云一脸的高兴。

容昭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两眼,笑问:“想家了?”

“额,嘿嘿…”霍云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容昭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巴,起身说道:“那赶紧的接圣旨吧。”

信使忙把匣子送到容昭面前,躬身说道:“容元帅,这是皇上命小的交给您和容将军的。”

“大哥?”容昭接过匣子看了一眼不认识,便直接转给了容晖。

容晖伸手接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昭儿,这是父亲在世的时候给皇上汇报军情用的,这匣子是波斯巧匠所致,钥匙有两套,宫里一把,父亲的书房里一把。你随我来。”

“好。”容昭答应着,随着容晖去书房,找出钥匙来把匣子打开。

因为是密旨,兄妹两个也不用搞那些虚礼了,容昭性子又急,便直接拿出来打开看,容晖也没说什么。

这道密旨是刑部尚书写的,言简意赅,意思是让卫承和徐坚两个人留在西凉城暂时接管西凉城的军务和重建,让容昭和容晖带着赵凝和容昀以及羌戎俘虏回京议罪。

看完之后容昭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因为这就是一道密旨,连字都不是赵沐写的,更没有之前书信上的必有的小印,一种迫切的思念从容昭的心底涌起,怎么也压不下去。

“大哥,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要赶紧的交接一下,准备回京。”容昭把密旨折叠起来交给容晖。

容晖答应着:“好,三日后我们启程。”

上京城的二月,依然是春寒料峭。然而春天的脚步怎么也阻挡不住,春梅还没落,迎春和连翘便争着开出了鹅黄的花儿,一串串跳跃在绿色纸条上,生动而明媚。

赵沐走在皇宫御花园里缓缓地散步,对这早春的美景并没什么兴致。

花白头发的张万寿弓着身子的跟在赵沐身后,小声回道:“皇上,有消息来,说靖西候一行人已经到了西长京,两日后即可到京了。”

“嗯,朕知道了。”赵沐依然是闷闷的,这样的消息也无法让他开心。

张万寿回头看了一眼随行的一溜儿太监宫女,又上前劝道:“皇上,虽然是春天了,但这寒气依然逼人,您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还是回去喝口热茶吧。”

“好吧。”赵沐闷闷不乐的往回走。

回到乾元殿,迎头看见宋嬷嬷在亲自擦拭着花瓶,因问:“怎么这等粗事也让嬷嬷来做?”

“老奴给陛下请安了,陛下万福万寿!”宋嬷嬷忙放下抹布迎上来,深深一福。

“免礼吧,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母后那边有什么要紧的话儿吗?”赵沐说着,一边往里走。

“太后娘娘刚用过午膳就睡了。”宋嬷嬷接过宫女手里的茶盏送到赵沐的面前,笑道:“是老奴两日没见着陛下了,今儿想过来给陛下请安的,陛下偏生又不在,这闲着也是难受,便随手做点事情。”

“难为你了。”赵沐说着,轻轻地吹了吹茶末,喝了一小口茶。

“陛下,老奴听说容公子…嗨,瞧奴才这张嘴,是靖西候快回来了?”宋嬷嬷又笑着问。

赵沐抬头看了宋嬷嬷一眼,无奈轻笑:“是啊。”

宋嬷嬷又笑道:“那陛下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还闷闷的。”

“朕是高兴,可是又害怕。”赵沐对着宋嬷嬷一向不怎么保留心事,尤其是对容昭的事情,因为宋嬷嬷对容昭极好,关心疼爱,犹如对自己的孩子一般。

“瞧陛下这话说的,您是皇上,可有什么好怕的呢?”

赵沐沉吟道:“朕也说不清楚…这么久的沙场征战,北疆的苦日子朕是知道的,如今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宋嬷嬷又笑道:“皇上说到这个,老奴正好有个想法,靖西候一行人回京自然要先落个脚,收拾一下在进宫面圣,不然风尘仆仆的也有失礼仪。老奴刚好也是闲着,倒不如回去陛下龙潜时候的府邸,先服侍靖西候落脚,让他们稍事修整在进宫面圣?额,奴才不懂规矩,说错了话儿还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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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裹胸

赵沐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呢?嬷嬷一直悉心照顾朕的起居,朕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的想法也很好,你这就回去跟母后说一声,回朕的睿王府收拾打扫,等容昭回来,先让她住进睿王府修整一晚再说。”

宋嬷嬷忙褔身答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奴才告退。”

想到容昭回京有个舒适的落脚之地,赵沐的莫名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些,又把之前服侍淑妃的陈存孝叫来,吩咐他一并跟着宋嬷嬷出去,看看睿王府还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来宫中的内库房取。

其实睿王府是赵沐的府邸,里面一切都是齐全的,每日都有人用心打扫收拾,怎么会缺什么少什么呢?只是皇上的这番心情不能不理解,猴儿精的陈存孝跑出去一趟,立刻开了个单子回来,说奴才觉得王府那边还少这些东西,请陛下过目。

赵沐拿过单子来一看,好嘛,感情自己原来府里的东西有这么多需要换的,这些痰盂马桶,帐幔被褥需要换也就罢了,怎么连那些屏风摆设什么都要换呢?

“这贝雕螺钿镶嵌的陈檀木屏风应该没什么毛病吧,为什么要换?”赵沐问。

“回陛下,奴才之前服侍淑妃娘娘,听娘娘提及过靖西候最喜欢白玉屏风,不喜欢太花俏的。奴才过去看了一眼,觉得这贝雕螺钿檀木屏风怕是不合侯爷的眼缘,所以…”陈存孝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瞄赵沐的脸色。

赵沐果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这倒是,她的确不喜欢这种浮华的东西。”赵沐再看陈存孝选的盆花也竟是白木兰,因笑道:“这个花选的不错。”

“嘿嘿,陛下谬赞了,这也是原来淑妃娘娘跟奴才说起过的,只可惜这木兰都开在树上,屋里装饰只好折枝插瓶了。这花瓶儿奴才选的是汝窑青瓷,陛下觉得还好么?”

赵沐轻笑道:“可以。你这狗奴才算是有点眼光。淑妃娘娘的确会调教人。”

如此,陈存孝带着人开了皇宫的内库,把单子上的东西一一搬出来送进了睿王府,然后精心摆设,悉心布置,每一个角落都务必打到完美。

容昭一行人如期抵达大齐国都,礼部有专门的官员至城门口迎接,鞭炮礼乐一应俱全,只是规格比当年御驾亲征回来的时候要小一些。

信任的礼部尚书顾宪同在西城门笑呵呵的朝容昭拱手,朗声道:“容元帅,下官奉皇上圣谕在此迎候,元帅一路辛苦了!”

身着银色铠甲披朱红战袍的容昭从马上翻身跳下来,躬身下拜:“臣容昭,恭请陛下圣安。”

顾宪同忙抬手道:“圣上万安,容元帅请起。”

容昭谢恩之后起身,又朝着顾宪同抱拳行礼,微笑道:“许久不见,顾大人一向可好?”

“多谢元帅关心,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顾宪同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喜欢容昭是一件很愁人的事情,如今知道容昭是女儿身,心病去除,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再看容昭,怎么样都是顺眼的,于是又笑着叹道:“以前只在史书中读到过女将军的风采,万万想不到我大齐也有此等幸事啊!怪不得我家明轩那丫头以前那么喜欢缠着容元帅,呵呵呵…”

提及明轩,容昭心中又是一阵温暖,遂拱手道:“顾大人以及顾公子和明轩姐姐对容昭的恩德,容昭没齿难忘。”

顾宪同忙的:“哎呀,这话说的客气了,知道你要谁来,明轩那丫头已经忙活了七八天了,说是要给你摆庆功宴接风洗尘。不过,老夫瞧着皇上那意思,我们家的接风宴是要往后排了。”

容昭客气的拱手说道:“多谢顾大人厚爱,等昭把身上的冗杂之事跟皇上交代清楚了,再去登门拜谢。”

“呵呵,好说好说。今日天色不早了,皇上有口谕,请容元帅先去睿云宫稍事歇息,明天一早早朝觐见。”顾宪同说道。

“睿云宫是何处?”容昭不解看着顾宪同。

“啊,就是皇上龙潜时住的睿王府,现在改名叫睿云宫了。”

“原来如此。”容昭心想果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睿王府都改成睿云宫了,也不知道里面现在什么样了。

“容元帅,请吧。”顾宪同抬手请容昭上马,然后亲自牵过马缰绳——这是对凯旋而归的勇士最高的殊荣。

容昭拱手承不敢,顾宪同执意想让。容昭最后只得认镫上马,由顾宪同牵着马在一片欢呼省中穿行在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的长街上,往睿云宫的方向去了。

身为功臣战将的容昭可以去睿云宫,容晖却不能去,这一点顾宪同早就想到了,另外差遣礼部的官员带着容晖去驿馆安顿,另外那一干人犯全部送进了刑部的大牢里看押候审。

这些事情都有专人安排不需要容昭再操心,他只管去睿云宫自行安顿。

进了门,便见宋嬷嬷带着丫鬟婆子们在门口迎接,见了容昭,这些人齐刷刷的跪拜行礼,把容昭给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忙伸手搀扶起宋嬷嬷,笑道:“嬷嬷怎么搞这么大的阵仗,倒是吓了我一跳。”

“侯爷为国征战,辛苦劳累,奴才们理应大礼相迎。”宋嬷嬷笑道。

容昭笑道:“哎呀,这话不应该是皇上说的吗?连嬷嬷都这样说,我觉得有点不适应呢。”

宋嬷嬷忙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道:“哎呦,瞧老奴这嘴,把皇上每天都念叨的话给说出来了。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香汤,请侯爷先入内沐浴吧。”

“好啊。”容昭一边往里走,一边“对了,嬷嬷你还是按照之前的称呼叫我吧,这‘侯爷’二字不如‘公子’听着顺耳。”

“按理说,侯爷的女儿身份已经公开,老奴就不好再叫公子了。只是您这带兵打仗的本事一点也不输给男儿,称呼‘公子’也是合适的。”

容昭笑道:“没那么多讲究,就是听习惯了,乍然听你们改了,都不觉得这是在跟我说话。所以一切都还照着老样子吧,这样大家还显得亲近些,嬷嬷你说是吧?”

宋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道:“哎呦公子这么说真是瞧得起老奴,老奴受宠若惊。”

说话间宋嬷嬷把容昭送进浴室,容昭看着浴室里簇新的帐幔,香柏木浴桶以及十来种沐浴用的干花,香皂,浴巾等,回头吩咐道:“好了,我沐浴的时候不喜欢太多的人伺候,只留下梅若一个人就够了。你们都下去了。”

宋嬷嬷忙答应一声,朝着两旁的丫鬟一摆手,众人都齐齐一福,默默地退了出去。

容昭这才开始张开手臂让梅若帮着解下身上的战甲,一边轻笑道:“若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宋嬷嬷跟以前不一样了?”

梅若轻笑道:“的确,她之前虽然也热情,可也没这么献媚过,如今是怎么了?难道是觉得公子您会做皇后,所以提前来巴结主子了?”

容昭嗤笑道:“呵!做皇后?你想太多了吧?皇后哪儿那么容易做的?周皇后的下场看见了没?”

“呸呸!瞧公子说的,她现在的下场是因为坏事做的太多了。”梅若忙道。

“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你家公子我这辈子也做过不少坏事呢。”容昭自己解下贴身的小衣丢到一旁,扶着梅若的肩膀踩着凳子慢慢的迈进浴桶里去。

温热的水氤氲着兰花的香味滋润着她干燥的肌肤,热气蒸腾,花香弥漫,容昭舒服的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养精神。

梅若拿了丝瓜瓤给他轻轻地搓着身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容昭胸口的那一团白腻,轻笑道:“公子,您的身体有变化了。”

容昭的脸顿时红了,瞪了梅若一眼,骂道:“死丫头!不该看的别看!”

“呵呵呵…”梅若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又被容昭瞪了一眼之后才收了笑,说道:“公子,奴婢该给你准备新的衣裳了。之前的那些裹胸的白布可不能用了,勒得太紧了对身子可不好。”

容昭不屑的哼道:“这些破事儿还用你教啊?你家公子我上通天文下懂地理,这些事情都是无师自通,不用你瞎操心了。”

梅若也的确是瞎操心了,因为当容昭起身换衣裳的时候,发现旁边叠着的一套男女皆可的月白色锦衣之上,便放着一个冰蓝色绣白玉兰花的裹胸。

“哎呀,原来宋嬷嬷都准备好了。”梅若把裹胸拿起来朝容昭的身上比量。

容昭则非常喜欢裹胸上绣的惟妙惟肖的玉兰花,赞道:“啧!你别说,这绣工还真是精致啊!”

“快带上看看。”梅若忙道。

“带上?”容昭迟疑的问。

“试试嘛!若是不合适,奴婢回头再改改。”梅若说着便从容昭的手里拿过裹胸,围在她的胸口裹到后面去,把带子一根一根的拉紧,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这是容昭第一次穿这种东西,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你那朵玉兰花,低声嘟囔着:“还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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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床晚了,早晨没有码字,只有这点,呜呜呜…

第六十一回,重逢

这世上的美有很多种,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如牡丹是一种美;清丽脱俗洁白无瑕如白莲也是一种美。清瘦婉约娇柔芬芳如兰花是一种美,妖异有毒如罂粟,绚丽带刺如玫瑰又是一种美。

而容昭的美却糅合了许多种,做男儿打扮的她芝兰玉树,风流妩媚,已经叫人无法自拔,换一身浅蓝色宫装,却又冷傲华贵如早春绽放的木兰,开在蔚蓝的天空下,叫人驻足仰望,不胜欣喜。

宋嬷嬷看着这样的容昭,简直赞不绝口,一叠声的说皇上眼光真好。

容昭笑道:“嬷嬷,我都饿的不行了,什么时候能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