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顿下来,容氏兄妹两个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闲话。

“妹妹终于回来了,其实上次见皇上我就想说接你回来住,又怕家里各处都不周全耽误了妹妹养病。这府邸虽然不大,但里里外外就我跟几个下人,也着实空旷的很,没有家的样子。”容晖说着,又看了一眼在一旁榻上抱着个大柚子玩的赵沁,又笑道:“小王爷真是可爱,难得太后娘娘和皇上都疼他,你姐姐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

“哥哥说的是。我这次回来,家里恐怕要热闹起来了,顾家的明轩姑娘跟我是至交好友,当日我回京的时候,顾大人就说要给我接风洗尘,结果闹了这么一出,之前在睿云宫住着,她也不好去。如今我回家来了,想必明儿或者后儿就该来了。顾公子和明轩都是性情中人,大哥见了应该能聊得来。”

“你的朋友,便是大哥的朋友。顾氏兄妹哪天来,哥哥叫人好生准备一下。”

“明日我便给明轩下帖子请她后日来家中小叙,她是必到的。”

“没问题,明天哥哥不出门了,就在家里盯着下人们准备宴席的事情。后面的小花园那一架藤萝开的极好,你们女孩儿喜欢花儿,不如就把宴席设在那里吧。”

“行,这事儿就交给哥哥,我就不操心了。”容昭伸手拿了帕子给赵沁把下巴上的口水擦了擦。

容晖笑道:“你信得过哥哥就行。”

*

第二天容昭亲自写了请帖叫人给顾明轩送去,邀她来府中小聚。顾明轩果然如约而至,跟她一起来的自然是她的兄长顾忱。

再见容昭,顾忱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不说话,今日的容昭依然是男儿打扮,一身素白深衣跟往日并无不同,只是人越发清瘦,衣袍有些宽大,饶是这样,顾忱依然不明白为何这个人明明是个女子,自己却这么久了都没发现。

容昭不好意思的笑问:“顾公子,我脸上有字,还是有花儿?”

“你说,我怎么跟你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发现你是个女子呢?害我担心这么久,生怕我妹妹喜欢你非要嫁给你,唉…”顾忱摇头叹息。

容昭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容晖在旁边接了话:“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看着他从小长大,不也没发现他是个女孩儿嘛。”

顾忱释然而笑:“哈哈,如此说来,我还不是最笨的。”

容昭忙把客人往里面让:“顾公子,明轩,里面请。”

容府的小花园虽然不大,但贵在精致,当初改建的时候便请了南边的工匠,把小巧的园子修建的三步一景,角角落落都花了心思。那一架繁丽的紫藤此时刚刚开花,累累花苞低垂着随着春风轻轻摇着,引得蜜蜂在花间嗡嗡飞舞。花架之下设宴席,一人一桌,十二扇檀木大屏风遮挡住徐徐东风,再加暖阳明媚,更不觉冷,连容昭也把身上的大氅去掉了。

------题外话------

亲爱滴们,从今天开始写大结局,也许三天也许五天,差不多最长五天,就把大结局放上来。

么么哒!

第六十七回,大结局之萧云欣

菜肴陆陆续续的摆上来,先是每人一盅热热的鹿筋汤,然后是四样小菜,接着是素菜,然后鸡鸭鱼肉依次上来。

容晖叫人把酒暖好,给每人都斟上,端起酒杯来笑道:“非常感谢顾公子和顾姑娘对小妹的关心和帮助,我是个粗人,感激的话也不太会说,再次先敬二位一杯。”

顾忱忙举起杯来,客气的说道:“容兄不必客气,惜之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性情豪爽不输于男儿,而且她早就对舍妹说了实情,这份坦荡更是让人钦佩。我们又是国子监的同窗好友,不管怎么说,互相帮扶也是理所当然的。”

容晖满饮一杯之后,有叫人倒酒,笑道:“有顾公子这番话,过些日子我离京去西凉城上任,也就不用担心惜儿在京城没有依靠了。”

“容兄客气了,有皇上的爱重,谁还敢欺负了惜之不成?”顾忱说着,转头朝着容昭一笑,“再说,她也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主儿哇!”

“顾兄?”容昭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忱,只叫了一声却不说别的。

“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顾忱忙笑着举起酒杯,“惜之别生气啊,我自罚一杯。”

“开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跟顾兄生气呢?说起来有点小遗憾,许久也没见谢公子了,我这一回来,他却去了江南。”

“皇上派他去做两江盐道,这一去只怕没有个一年两载是回不来的。”

容昭憧憬的叹道:“江南好,今年风调雨顺的,各处都算富足,如今这个时节,江南已经是花香遍野了吧?而且江南的姑娘美啊!我喜欢。”

“得了吧你,你自己就是姑娘,还喜欢姑娘…唉,话说回来了,你回回当着我们的面调戏梅若,是个什么感觉?”顾忱借着几分酒意笑着揶揄容昭。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美人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啊。”容昭淡定从容的笑着。

“你呀!”顾忱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怎么了?我哪儿不好啊?”容昭笑问。

“你哪儿都好!我是说,你幸亏是个姑娘家。如果真是个男人,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好姑娘!”顾忱笑道。

“这话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容昭忙举起酒杯,向着顾忱和顾明轩,“来,喝酒,喝酒!”

四个人都笑着举起酒杯,各自满饮杯中酒,各自抒发心中感慨。

闲聊之际,容昭忽然问顾明轩:“怎么没听见萧云欣的动静?她现在怎么样了?”

顾明轩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隐去,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肃王勾结外敌,乃是死罪,不过皇上好像并没有株连他人吧?何况,还有萧太后和萧丞相在,不管怎么样她也能得一世周全吧?”容昭问顾明轩。

“什么叫一世周全呢?”顾明轩又是沉沉一叹,“皇上宽仁,赵润谋逆一事并没有株连其家人,赵俊被逐出皇族贬为庶民,云欣作为他的继母也跟着他一起搬出了肃王府,现如今就在皇城东北角那片贫民宅子里住着,前几日濯玉的娘还遇见她了,如今她也只靠着针线活计度日。偏生赵俊万般不待见她,时常辱骂,有时候那孩子在外面喝醉了酒,回来撒酒疯还拿了什么东西都往她身上砸。听说她也曾向娘家求助,无奈萧大人只说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再没有靠娘家的道理。”

“别说,这个萧大人还真是有一套哈!”容昭意味深长的笑着。

“萧大人当初就不赞成女儿嫁给赵润,还不是她自己寻死觅活非要嫁。当初这事儿闹得整个萧府都不素净,萧二公子为了此事索性出去游学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都没回来。听说萧夫人想儿子,夜夜流泪,眼睛都哭坏了。”顾明轩低声说道。

“萧珣…”容昭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萧珣那张纯净的笑脸,想当初自己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萧珣每每见到自己都热情的很,好像是多年相识的朋友一样。而如今竟也是这样的结果。

“明轩,我想去看看萧云欣,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容昭忽然说道。

“你去看她做什么?你现在这身子一阵风都能吹倒了,还是好好地养着吧。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想都不要去想。”顾明轩劝道。

“怎么说也是故人了,应该去看看的。而且,我心里还有好多疑问没解开,总是要问明白了才行。”容昭叹道。

“好,哪天你得闲,我陪你去。”顾明轩说道。

容昭轻笑道:“我哪天都得闲,就看你得不得闲了。”

“我也是,整天在家闲着也是怪闷的。早就想来看你,无奈睿云宫现在属于皇宫禁苑,也不是我能随便进出的。如今好了,你搬了出来,咱们可以日日在一起说话儿了。”

“我也是为了要见你才执意搬出来的,你是没见着那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陛下对你是真的极好。惜惜你这辈子算是值了。”顾明轩叹道。

容昭亲自拿了酒壶给顾明轩斟酒,笑道:“你对我也是极好的,只可惜我不是男子,若是男子,必娶你为妻,一生为你倾其所有。”

“你可拉倒吧。”顾明轩咯咯笑着,端起酒杯来浅浅的喝了一口酒,叹道:“我现在被你害的还不够吗?”

“这可冤枉我了。”容昭无奈的笑道。

顾明轩看着容昭半晌方悠悠叹道:“你说,这世上为何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的男子呢?若是有,哪怕天涯海角,我也愿意随他去。”

“傻妞儿。”容昭笑着举杯跟顾明轩碰了碰,“这世上哪里会有两个一样的人呢?”

顾明轩笑了笑,忽然想起容昭原本是龙凤胎的事情,因道:“双胞胎就可以啊,如果你的双胞胎哥哥还活着,不就跟你一样吗?”

“一样的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个人心性都是后面慢慢长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即便是双胞胎,性格也是不一样的。你看我如此风流倜傥洒脱不羁,或许我的双胞胎哥哥是个沉闷无趣的书呆子呢,你会喜欢那样的人吗?”

顾明轩笑了笑,摇头说道:“不喜欢。”

“那不就得了。”容昭说着,凑近了顾明轩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看我大哥,就沉闷无趣的很,从来也不知道开个玩笑,你看他坐的那么笔直,背后像是卡着一把尺子一样,就知道他是个无趣的人。”

顾明轩微微回头看了容晖一眼,见他果然坐的笔直,身后像是卡了一把尺子一样,明明已经喝了不少酒,脸上却还是绷着一派正气,一点嬉笑之色都没有,跟容昭说的一模一样,于是忍不住笑了。

“对吧?”容昭却大胆放肆的看着容晖。

“小妹,你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容晖莫名其妙的问。

“没什么,我跟明轩说几句女孩儿之间的悄悄话,大哥别问了。”容昭笑道。

容晖心想你说悄悄话你们两个老看我干吗?但这话总归是不好直接问,便干脆岔开了话题:“你们女孩儿家家的,酒还是少喝点,着羊骨汤不错,你们多喝点。”

“哥哥,有你这样的吗?不叫人家喝酒,反而劝人家喝汤。哈哈…真是不解风情。”容昭嗔怪的瞪了容晖一眼,又悠悠叹道:“怪不得到现在你也没有一个姑娘喜欢。”

“你这是什么话!”容晖被说得不好意思,脸膛发红。

“对了,容兄今年贵庚?不知道你我相差几岁呢?”顾忱若有所思的问。

容晖忙道:“啊,我今年二十六岁。顾公子呢?”

“我二十二,容兄比我年长四岁,算是我的大哥了。”顾忱拱手道。

“这声大哥真是叫人汗颜哪,我不过虚长几岁而已,学识见闻却远不如顾公子,真是惭愧。”容晖忙拱手还礼。

“大哥这是谦虚呢,所谓术业有专攻嘛,若是论领兵打仗,我也是自愧不如啊!”顾忱笑着举起酒杯,“大哥,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容晖好爽的举起酒杯,说道:“顾兄弟客气了,来,咱们干了!”

这日,顾忱跟顾明轩两个在容府一直待到吃过晚饭,顾明轩索性不走了,说明日跟容昭还有事情要住下,顾忱无奈,只得依着她,把随身的丫鬟婆子都留下来服侍,自己则坐车回去了。

当晚,容昭跟顾明轩同榻而眠,顾明轩用手指勾着容昭的长发,感慨道:“现在咱们还能凑在一起说说话儿,赶明儿你被册封位皇后,我见了你就要行大礼参拜了。”

“还说呢,一想到这事儿我就愁得慌。”容昭叹道。

“愁什么?以后你母仪天下,是大齐王朝最尊贵的女人,谁见了你都要叩拜,还有皇上那么宠着你,晚上睡觉都要笑醒呢。”顾明轩叹道。

“这样的尊荣,在别人眼里或许很珍贵,可是我却不想要。”容昭叹道。

“这的确是你的性格,你不喜欢那座黄金牢笼我能理解,可是陛下对你是真心的,你也喜欢他,为了这份情,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吧?”顾明轩说道。

容昭依然摇头:“可是,最是无情帝王家。我怕我将来成为第二个周皇后。”

“你怎么能跟她比呢?她心机深重,做事不择手段,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明轩,我不也一样吗?这一路走来,我自己都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虽然是被逼的…现在一想想在攻打北燕王城的时候我用毒害了那一方百姓,我就会做噩梦。其实回来之后宋嬷嬷对我下毒,让我去阎王殿跟前走了一遭,我心里反而好过一些,这一场灾难就当是为北燕王城那些无辜的百姓抵罪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这两国交兵各为其主,怎么用兵打仗那也是看主将的聪明才智!照你这么说,那些杀害我大齐边境无辜百姓的人都该怎么死?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的将军都是这样的,又不是你一个。”顾明轩说到激动之时,直接推开身上的杯子坐了起来。

“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从那么小就服用那种药,这身体早就伤透了。太医说了,以后很难生养。你说,一个不会生孩子的皇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容昭自嘲的笑道。

顾明轩一时也呆了,喃喃的问:“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这样呢?那种汤药我喝了差不多八年的时间,从六岁多到十四岁,这期间正好是身体发育的最佳时期,到现在我穿男装,大家都不怀疑我是女儿身,这不足以说明一切了吗?”容昭无奈的苦笑着。

“那…陛下怎么说?”顾明轩顿时觉得连嘴里的味道都是苦的。

“他能怎么说?说找最好的太医给我医治呗。但是究竟能治得好治不好,也只有天知道罢了。”

“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要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顾明轩万般无奈,心里对容昭更是疼惜的不得了。

“不对,老天爷是公平的,有你这个好姐妹陪着我,我就知足啦!”容昭反而看得开,伸手揉了揉顾明轩额前的碎发,笑道:“睡觉啦!明天还有事儿呢。”

顾明轩拉过被子躺下,终究是心事重重无法安眠,又跟容昭说了一翻别的闲话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一起起床,然后梳头洗脸,一起换上轻便的男装,用过早饭之后同乘一辆马车出去了。出府门的时候刚好碰到赵沐派来的霍云。

霍将军把手里的食盒举到容昭面前,恭敬地说道:“公子,陛下说这是宫里新制的点心,叫你趁热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如果觉得好,再叫御膳房做。”

“我这会儿刚吃了早饭,根本吃不下这个。”容昭皱眉道。

“公子别叫属下为难啊!”霍云举着食盒说道。

“哎呀,别为难他了,把东西拿过来吧,我们路上饿了吃。”顾明轩吩咐自己的丫鬟濯玉。

濯玉忙去接过食盒,顾明轩又笑道:“行了霍将军,你去向陛下复旨吧。”

霍云看见顾明轩也做男儿装扮,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额…那个,不知道公子跟顾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家里太闷了,我跟明轩出去走走。你回去就跟皇上说,我这儿好着呢,就行了。”容昭说完,有催促车夫,“走了。”

霍云看着马车离去,思虑了半晌,还是决定赶紧的回宫去跟皇上说,公子带着顾姑娘出门且不说去哪儿,这可不是小事儿。

*

上京城东北角一带住的是一片贫民。这些人有各种工匠商贩以及外来的流民杂居在一起,有的还有片瓦遮身,有的只在大街上打个棚子睡觉。整条街上都是乱哄哄的,空气里也弥漫这一股骚臭的味道。

“唔…我们不该来这里的。”顾明轩拿了帕子捂住口鼻,皱眉道。

容昭也不喜欢这个味道,但还是想见一见萧云欣,说道:“来都来了,还是过去看看吧。”

“叫人把她叫出来说话不就行了?”顾明轩皱眉道。

“你不愿过去就在车上等着我,我自己过去。”容昭说着,起身下车。

“我跟你一起去吧。”顾明轩随后也下了车。

一行人簇拥着容昭和顾明轩两个人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到一个破败的木门跟前,一个婆子回道:“姑娘,容公子,就是这里了。”

“敲门。”容昭说的。

那婆子笑道:“还敲什么门啊,里面住着好几家呢,敲门也没人应声的。”

容昭一时想到了老京城胡同的大杂院,于是直接抬腿进门。

院子里有几个妇女在浆洗衣服,看见有人来一个个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傻傻的愣着,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搭。

容昭把这几个人扫视了一遍,发现没有萧云欣,因问领路的婆子:“赵公子住哪边?”

“这边。”婆子指了指正北的三间屋子说道。

“这回该去敲门了吧?”容昭问。

“是,奴才这就去。”婆子转身走到屋门跟前,一边敲门一边喊道:“有人在家吗?”

敲门敲了半天,屋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年轻而憔悴的脸。

“你们找谁?”萧云欣话刚问完就看见了容昭,目光立刻阴冷了几分,“你们走错地方了吧?”说完,就要关门。

“唉,赵夫人,我们家公子有事找你。”婆子一把按住屋门,没让萧云欣关上。

“公子?是姑娘吧?明明是个女的却偏偏扮成男人,我跟她没话讲,你们请回吧。”萧云欣冷冷的说道。

“穷且益坚。不错,不愧是当朝一品宰相的女儿,有骨气。”容昭说着,拍了两下手,叹道:“在下实在是佩服。”

“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请出去!”萧云欣恼羞成怒,一脸的愤愤然。

“没有,本侯今天特地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跟你问清楚。顺便来看看当初显赫一时的肃王妃现在过得好不好,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旧相识,曾经一起吃过饭喝过酒的,而且如今明轩也来了。萧云欣,你连这点气量都没有了吗?”

萧云欣被容昭说得架不住面子,转身进了屋里。

容昭和顾明轩对视一眼,先后进了这间狭窄破旧的屋子。

“这儿没有你们能坐的地方,就随便站着吧。”萧云欣没好气的说道。

容昭环顾四周,见着屋里虽然破旧,但收拾的也算干净,三间屋子两明一暗,左手是一个里间,想来是萧云欣的卧房,外面两间并没有隔断,正北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考东墙放着一张木板床。蓝色印花花布遮住土墙,木板床上放着两床铺盖,右手边窗下放着一副破旧的矮榻,榻上有小桌,桌上放着针线簸箩以及一件没做好的粗布衣裳。

“屋子虽然小,但收拾的不错。”容昭缓步走到矮榻跟前,坐下来随手拿了针线活看了两眼,有笑道:“想不到一品宰相的女儿也能自己做针线活,萧家果然不愧是名门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