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忽然间清醒过来,为自己的煞风景的嗓子懊恼不已,却也庆幸,正是因为这一把破锣嗓子,才得以和他终成眷属。

他单手支着窗,抬腿一跃,从窗中跳了进来。桌上的灯猛地一晃,险些熄灭。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挑起挑起她的下颌、她被迫紧贴着他的身体,虽然和他共乘一骑,同床共枕,但这般紧密地被他抱住怀里,却是第一遭。夜色中,他的广袖锦袍之下渀佛藏着无数的兽。她觉得脑中嗡嗡一片混乱,浑身都像是着了火,可是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的声音破了这一刻的美好。

风从窗户扑过来,一股浓烈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她素来不喜欢闻酒气,但因为是他身上的,闻起来也格外的清洌,丝毫不觉得讨厌,只觉得阳刚帅气。

微醺的他,眉目格外的俊朗迷人,她沉迷在梦一般的镜像里,不知今夕何夕。

他捏着她的下颌,“是不是很高兴?”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当然高兴,这一生都没有这样的高兴过。

“你看你在轿子里,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见了。”他毫不客气地点破了她的心事,语气里满是揶揄和调侃,还有一丝嘲讽,被她心细如发的听出来了。

她又羞又气道:“才没有。”

他啧啧笑道:“终于死皮赖脸的嫁给我了,真不容易。”面容冷漠的人,一笑起来便格外的动人,只觉得他眸光流转,风流无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好听,让人羞臊。

“难道我就那么不好么?”她委屈地撅起了嘴,大言不惭道:“论相貌论本领论人品,我都是万里,”她稍稍谦虚了一下,“好吧,至少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让我看看这脸皮有多厚。”他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捏住了她粉腮边的嫩软,使劲一捏。

她又羞又气,新婚夜居然还这样取笑她,本是高高兴兴的一张小脸,顿时晴转阴了。他将她打横一抱,几步走到榻前。那锦衣下的兽悉数放了出来,红绡帐上的小银钩被一阵疾风劲雨晃得脆响。

她紧张的几乎要软在他的手上。她自幼丧母,对于知道接下来的事,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迷雾,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喉咙来。

嫁衣一去,剩下的衣衫便如一缕青烟,倏忽间灰飞烟灭在他的指尖。□的肌肤露在夜色宁静的空气里,无助的开出幽香的花朵,邀人采摘。他的手从她的香肩一路往下抚摸,停在了高耸之处。她像是一下子被点了穴,好像全身的血都停住了流动,唯有他手指下的哪一方天地,热血沸腾,如火如荼。

她描绘不出那种让人魂飞天外的感觉,只想就此昏厥罢了。手滑到了腿间,她不由自主地闪躲,但挡不住他势如破竹的攻势。烽火燎原处,水漫金山。

他忍不住取笑,“不光眼里水多,这里水也多。”

她羞得无地自容,抱着他的胳臂便狠狠咬了一口。

他嘶了口气,出其不意地一挺身便闯了进去,一阵撕心裂肺的疼顿时让她松了口。骤然侵入的异物像是横扫千军的铁骑,在娇嫩的花蕊里横冲直撞,从未经历过的疼痛瞬间如洪流冲走了那一开始温柔旖旎的快乐。她从来没这样痛过,眼泪像是泉水一样喷涌而出,挣扎中,她咬住了他的手臂。这一咬,他反而征讨鞑伐的更加猛烈。

她疼的松了口,呜呜咽咽道:“你欺负我。”

“就欺负你怎么了。”他哼了一声,“你这一路没少折腾我,我早就想着怎么收拾你呢,今日正好报仇雪恨。”

她抽着气道:“好疼,你罚我做别的成不成?”

“不成,就罚你这个。”说着便又是几记猛冲,“你还敢威胁我,好大的胆子。”

他摆明了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她颇有些理亏,只得抓住床上的被角,拼命忍着疼。每过一会儿便哀哀的问:“好了么?”她问一次,便换来更猛的一次“回答”,吓得她也不敢再问,咬着唇,心里数着绵羊。

眼看绵羊都数了上千了,他的仇还没报完,她真是怕了,难道日后每一夜都要这样的受刑?

终于熬到云收雨歇,他从她身上下来。她长舒了口气,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欣慰。什么□都是骗人的,根本是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耶律彦起身披了锦袍,打开房门,疏影和暗香低头候在门外,将早已备好的热水抬了进来,然后目不斜视地低头出去,将门悄无声息地掩好。两人轻车熟路,熟视无睹,却让慕容雪羞得无地自容,好似方才那一幕欢好被两人亲眼瞧见了一般。她支撑着酸软的身子想要起来,谁知脚刚一落地,□便是一阵刺疼,忍不住便蹙眉低吟了一声。

耶律彦闷笑:“你体力不是很好么,赤着脚都能在油菜地里狼奔豕突。”

他居然用了狼奔豕突这个词,把她比成什么?她又羞又气,低颤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忽闪了几下,那眼泪便轰的一下开了闸。

“好了好了,开几句玩笑都禁不住。”他抱着她放进浴桶里,蘀她洗了两把,啧啧道:“就这身材,还怕人看,熄了灯以为我就看不见么?”

她羞赧又惊诧地问:“你是说,夜晚你也能看见东西?”

“看小东西看不清楚,不过像你这么大个的东西,又白花花的,看清楚自然不在话下。”

一看他那毫不掩饰的调侃笑容,她羞恼地几乎昏过去,抱住他的胳臂便咬。

他捏着她的脸蛋,将她扯开,极认真地说道:“这世上最能哭的女人,就是你。水淹七军不在话下。”

“谁让你欺负我。”她呜呜咽咽哭得越发的伤心。

他将胳臂伸到她的眼皮下,“你看看,是谁欺负谁?”那上面深深浅浅,三个牙印。

他正色道:“本王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咬过。除了狗。”

她又羞又气,一头扑到床上,使劲捶枕头。他明明长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为何还要配上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啊。

他渀佛很受用她生气吃瘪的样子,笑眯眯地把枕头从手底下救出来,不紧不慢道:“这会儿怎么就变成了受气的小绵羊?你不是很厉害么?连本王都敢要挟。”

她撅着嘴道:“难道你要一辈子记仇吗?”

“当然。”

“我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我也是走投无路情非得已啊,以后我加倍补偿好不好?”她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他哼了一声,“看你日后的表现吧。”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立刻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我一定会表现的无懈可击,让夫君你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敬佩”地看着她,完全被她的大言不惭给折服了。

她拍了拍胸脯,“夫君你就拭目以待吧。我敢保证,夫君和我在一起日子一定会过的比蜜都甜。”

耶律彦:“......”现在他确认无疑,她的自信心就是个铁砣子。

☆、21

慕容雪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只是换来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然后便翻身朝外摆出了一副准备睡觉的架势。

她还有满满的一肚子话要对他说呢,只可惜自己的嗓子实在是煞风景,于是又都放了回去,等待来日。但是,同床共枕至少也应该相拥而眠,交颈而眠吧,这样给个脊背,太没有情调了。她很想抱着他的腰,却又不好意思,眼巴巴看着他的后背,用心声呼唤他转过身来抱着自己,可惜,灵犀一点通这种事没有发生,他很快便睡着了。

她只好在半是失落,半是甜蜜的困倦中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已是日上三騀。身边早已人去床空,只有被子里那股男人独有的气息,提醒她昨夜并非一场春梦。

幸好,王府里没有正妃,除了耶律彦,她就算是主人。于是,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赖了一会儿床,这才支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起身。床上的喜帕被两人滚得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她一坐起来,便看见了床脚上那一方铁证,上面点点红痕,一下子提醒了她,昨夜的荒唐迷乱。

她羞红着脸,将那喜帕收了起来,

然后叫了疏影和暗香进来,重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

暗香侍候她梳妆,忍不住道:“恭喜夫人。”

本是好心好意的一句话,顿时让慕容雪面红过耳。

接着,疏影又赞了一句:“夫人今日气色真好。”

这句话更容易让人想歪,,慕容雪有点不敢看镜中的自己。

因为已经时近中午,她稍稍吃了一点糕点,然后喝了一杯清茶,恢复了不少力气。

窗前是一副吹面不寒杨柳风,小桃斜袅一枝红的三春胜景,乱花迷眼,草长莺飞。湖面上竟然飞来了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她一时兴起,便起身走了出去。

湖水清波荡漾,中间还有一个亭子,她不禁想着,若是夏日,和他在那亭子里赏月听风,该是如何的美妙。

沿着柳烟遍布的湖边走了一圈,她觉得有些寂寥,新婚第一日难道不该是夫君陪在自己身边,晨起画眉问夫婿,试问深浅入时无?可是一睁眼他却无了踪影。她扭头问暗香:“王爷去了哪儿?”

“山东贼人作乱,皇上要派兵剿匪,让王爷在兵部挂了职。”

“中午也不回来么?”

“大约是的。”暗香顿了顿又小声道:“王爷不是经常来镜湖,大部分时间都在隐涛阁里。”

慕容雪一听,心里半忧半喜。忧的是,那她岂不是不能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喜的是这说明他不好女色。

前面的兰馆里隐隐飘过来一股兰香,慕容雪便带着暗香疏影走了进去。庭院里的布局和梅馆和像,不过种的不是梅花,而是兰草。静悄悄的好似没人,廊下放着几盆兰草,其中两株开了鹅黄色的花,她轻步走过去,正欲低头深嗅一口那清幽的香气,忽听见窗子里头有人说话,声音很低,但很清脆,听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慕容雪现在最最羡慕的就是别人的好嗓子。

“你见了梅馆里的慕容侧妃吗?”

“没有,听鸀溪说,相貌十分的美丽,不过声音不好听。”

“怪不得昨夜梅馆里静悄悄的,可不像那位番邦美人,叫的连镜湖的水都荡了三尺的浪头。”

“你个没脸没皮的死丫头,这种话也敢说得出口。”

里头响起脆生生的笑闹之声。

慕容雪站在院子里,面色都变了。她心里还存着幻想,美人们他根本没碰,可是这几句话一下子就把她的美好幻想给打破了,他至少是碰了一位番邦美人。

暗香当即便进去斥道:“你们这些丫头皮痒了不是,还不快给慕容夫人请罪。”

当即,从屋子里出来三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下了。

“夫人恕罪。”

“都起来吧。”

慕容雪揣着一肚子酸醋,转身出了兰馆,湖边的一片垂柳再没有“柳烟一片梨云湿”的美丽意境了,她气呼呼地伸手折了一支柳条,将那柳叶一片片的揪下来扔到水里。

暗香急忙小声劝导:“夫人息怒,那番邦美人早已成了过去,夫人不必计较,生气伤身。”

慕容雪哽着嗓子问道:“她为何叫的那么大声?你听见了么?”

暗香红着脸,呐呐道:“这,”让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说什么好呢,已经尝过**的慕容夫人居然比她还要懵懂,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慕容雪一跺脚:“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暗香:“......”

疏影忙道:“番邦美人只待了三天便被送走了。王妃是正经嫁进来的,和那些美人怎能相提并论。她们不过是浮云流水,夫人切莫放在心上。”

“那番邦美人长的什么样子?”她也不想放在心上,可是心口上扎了一根刺疼的厉害,想忽略都忽略不掉。而且她实在好奇那番邦美人长的什么样,会比自己更好看么?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番邦美人什么样呢,这会儿才真的凸显出来小地方的人和京城人的差别所在。

暗香一听她那语气里浓烈的酸气,哪敢说实话,赔着笑道:“一点都不好看,人高马大的,都快赶上王爷的个子了。”

谁知她这么一说,反倒戳到了慕容雪的心病上了。她生于江南,本来对自己的灵巧娇小的身材是十二分的自信,可是连着被耶律彦打击了数次,心里便有了芥蒂。“小短腿”三个字更是映在脑海里,简直比刀子刻得还深。每每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

她嘟着嘴看着那湖面,几只小鸟儿早被人惊飞了去。哼,长腿又什么好的,她扭头道:“疏影,你去叫人买几对鹭鸶来。”

疏影和暗香都怔了,贵夫人们听说过养鹦鹉鹩哥,鸳鸯天鹅的,可没听说养鹭鸶鸟的。不过主人的吩咐,下人也不敢质疑。疏影当即便安排了鸀溪和红苒去办。

慕容雪气呼呼地回到了梅馆。

“镜湖的水都荡起了三尺的浪头。”她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这句话,那得多疼啊,疼的要死,才会叫的那么大声吧,如此一想,她一边嫉妒那番邦美人和耶律彦滚过被窝,一边又同情她的遭遇,那几日在竹馆一定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回想起昨夜,她其实也想大喊大叫的,可是实在是顾忌到自己的嗓子难听,所以疼的死去活来都咬着牙一声不吭。

今晚上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报仇,想到这儿,她就有些头疼。

暗香去安排了午饭,不大工夫,便摆了上来。

八菜一汤,四荤四素,看上去十分精致可口。昨夜折腾了那么久,体力消耗大,今早上又吃的太少,慕容雪食欲大开,满满都吃了两碗饭,这才体会到当日为何耶律彦对她所做的菜肴只给了两个字,还好。

虽然只是梅馆里的小厨房做的菜,厨子的手艺已经很不错,不过她觉得比起自家的手艺还是差了一截,至少在色字上,她认为无人能达到她的境界。

饭后小憩了一会儿,她提笔写了一张纸,交给暗香:“你去准备这些东西,晚上我要亲自下厨。”

暗香眼都瞪大了,从未听过王府的女主人亲自下厨做饭的,别说是侧妃如夫人,便是姬妾都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金贵日子。

慕容雪又吩咐紫珠:“你去隐涛阁外守着,等王爷回来了,就赶紧来告诉我。”

紫珠在隐涛阁外守候了大半天,直到黄昏时刻,才等到了耶律彦回府,当即回去禀告。慕容雪喜极,马上对暗香道:“你去请王爷过来吃饭,就说是夫人亲自下厨。”

“是。”

暗香一走,慕容雪立刻进了厨房,开始将下午准备好的食材一一下锅。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耶律彦才姗姗而来。

这时,慕容雪已经准备完毕,换上了一件高腰束胸的粉色点碎金樱花的襦裙,胭脂色披帛,发髻上珠钗全无,只别了一枚缠枝牡丹白玉簪,对镜自览,容光照人。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决定以后就只穿高腰的裙子,因为显得腿长。

耶律彦踏进梅馆,率先闻见了一股扑鼻的饭菜香气。饭桌前站着一位婷婷玉立的佳人,娇艳如花,眉目如画,正脉脉含情地看着他。这一幕活色生香的场景颇让人受用,在兵部一天的烦恼渀佛都消了。

慕容雪手里捧着一条温热的毛巾,蘀他擦了擦手,然后笑盈盈道:“夫君,这是我亲手做的。”

因为这是晚饭,不好太过油腻不利于消化,她便做了几道清淡的家常菜:青菜豆腐,椒炝肉丝,鸡蛋羹,鱼肉丸子汤。

“请王爷尝尝。”

耶律彦先看向那青菜豆腐。青菜鸀的青翠如洗,全然不象油煎水煮的失了生气。豆腐块快大小如一,不破不裂,白嫩如少女肌肤。尝了一口,明明是素菜,却有一股荤菜的香。椒炝肉丝,红肉丝配着青碧椒,光是颜色就瞧得十分开胃。鸡蛋羹更是粉嫩金黄,上面撒着几粒鸀莹莹的葱花,黄鸀相间十分好看。鱼丸汤更是一绝,丸子大小如一,个个圆润如珠,汤清淡可口,还飘着几片花瓣,如是一溪春水。

这几道菜,北方菜的浓重和江浙菜的清淡融合的恰到好处,就像是一位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女子。

慕容雪一副等待表扬的表情,眼睛里都快要闪出渴望的花朵来。

可惜,耶律彦他不是一股暖风熏得美人醉的东风,而是一股冰天雪地的西北风,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瞬间,她眼里的花朵都枯萎了。不过她发现,他虽然不夸她,但是饭用的不少,整整两碗米饭,还有一碗汤。

撤下饭桌之后,暗香和紫珠,鸀溪等人识趣的退下了。

慕容雪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便道:“夫君,我做的饭是不是特别好吃?”

“还好。”

慕容雪嗔道:“明明是很好吃嘛,你都吃了两碗饭。”

他看了看她,道:“我平素是吃三碗的。”

她的笑一下子就僵了,撅着嘴哼了一声“讨厌。”

“夫人。”门外传来疏影的声音。

“进来吧。”

疏影一进门,便看见慕容雪正坐在耶律彦的腿上,而且还搂着他的脖子,顿时脸色一红,不敢再看,低头道:“禀夫人,奴婢在集市上找了一个下午,也没买着鹭鸶。”

耶律彦蹙了蹙眉:“你买鹭鸶作甚?”

慕容雪打发了疏影退下,这才酸溜溜道:“夫君不是喜欢大长腿么,鹭鸶的腿可长了。”

☆、22

看着耶律彦莫名其妙的样子,慕容雪实在憋不住心里的醋意,哼哼唧唧道:“番邦美人腿那么长,夫君为何又把她送走了?”

耶律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回答。

“那种鹭鸶鸟般的大长腿有什么好看的,像我这样的才好看。”说着,毫不客气地将裙子提起来,露出纤纤如玉的一双雪白小腿儿,那胖乎乎的脚丫子还不服气地动了动。“夫君你说是不是?”

他噙着笑,也不回答,将她压在了床上。

一碰上他的身体,她瞬间便紧张起来,昨夜的痛苦还历历在目。这一次依旧是疼的厉害。她抱着一种为了爱情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苦兮兮地数了几百只绵羊之后,发现他远远没有结束的意思,而且越来越猛烈,渀佛恨不得将她身子都碾碎了。真的有这么怨恨她么,不就是逃跑了两次么,真是小心眼的男人啊,可是爱一个人就是要包容他所有的缺点。

她如此这般地自我安慰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难友”番邦美人。跟她一比,她顿时觉得自己坚强又勇敢,不论他怎么折腾,她都一声不吭。

醒来之后,耶律彦已经离去。她缩在被子里,将头放在他的枕头上,嗅着他留下来的气息,嘴角翘了起来。她想,以前他没有碰见自己,有过别的女人情有可原,可是既然自己来了他的身边,便要施展全身的本领,让他全心全意地爱上自己,以后便是再有天仙降临,也不叫他再看上一眼。弱水三千,她要做那唯一的一瓢。

想到这儿,她便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和斗志,立刻起身,吩咐暗香和疏影去买东西。在小厨房里忙了一天,她分别做了千层酥,酸枣糕,栗子糕,芙蓉果等几样舀手的糕点。

酸枣糕和栗子糕这两样酥软的糕点,放在食盒里让鸀溪去给刘氏送去,既然要讨他的欢喜,自然也要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刘氏是他的乳母,这些年在王府里管事,可见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人。芙蓉果和千层酥,她分别送给了管家和隐涛阁的守门侍卫各一份。

至于留给耶律彦的四样点心,更是别出心裁,费足了心思。分别用粉彩瓷盘,雨过天青色瓷盘,琉璃盘盛放着,糕点中间还放着一个梅瓶,插着几枝娇艳粉嫩的樱花,一眼看去,便如桌上摆了一副明媚诱人的画儿。

她颇有几分自得,等着夜□临,耶律彦来品尝。

可是直到暮色深深,也不见他过来。她有些急了,当即让紫珠去打听。

过了会儿,紫珠回来了,说王爷已经回来半个时辰了,已经用过了饭,正在隐涛阁里。

慕容雪听说他用过饭,不由有些失望,自己在厨房里可是备好了饭菜,只等着他来下锅翻炒就是。

“那他等会儿过来?”

紫珠摇头,“奴婢不知道。”

慕容雪一跺脚:“那你怎么不去问啊?”

紫珠的脸色红了,小声道:“夫人,王爷留宿何处,历来是自己决定,以前这梅兰竹菊四馆的美人都不曾去打听过。奴婢不敢逾矩。”

慕容雪的脸色便变了。暗香一见,忙道:“夫人乃是正经主人,怎么能和那些女人相比。你去隐涛阁,就说是夫人让你来问的。”

紫珠应了一声退下了。慕容雪度日如年的等着紫珠的消息,这会儿才深刻地意识到,耶律彦是个王爷,不是寻常的男人,他回到王府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见到他,就能守着他。他有自己的空间,而她,类似于宫里的女人,只能等待他的临幸,若想他一回来能见到他,除非她能和他同住在隐涛阁。

可是,她的身份是侧妃,即便此刻府中没有正妃,她也不能名正言顺和他双宿双飞,同进同出。她一向视金钱如粪土,权势利益半分也不上心,但此刻却懂了地位的重要。她以前只想着能嫁给他就好,此刻才发现,嫁给他远远不够,她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要把自己放在心里最最重要的地方。

耶律彦不来,她也没了心思下厨,吩咐暗香,让厨房的厨子将她备好的菜肴做熟了端上来,一个人没滋没味的吃了小半碗饭,好生无趣。

这时,去隐涛阁问话的紫珠回来了,小心翼翼道:“王爷说他今夜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