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枣愣了愣,这个她倒是没想过,“师父他…他不会的。”虽然师父没有打过她,可是她是知道的,说到底师父还是疼她的,只不过…只不过脾气稍微不好了一些,大多数的时候,师父待她还是很好的师父会摸她的脑袋,睡觉的时候会抱她,还会对她笑。

想起这些,唐枣的心情就好多了,嘴角亦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真受不了。”

唐枣回过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开口道:“扶月,你…你不是喜欢我师父吗?怎么…”若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嫌弃他的脾气呢?

没想到这茬,扶月有些愣住了,之后便是莞尔一笑,道:“就算我喜欢你师父,你师父也未必喜欢我啊,况且,这么差的脾气,我还要考虑考虑。”说完这话,扶月稍稍垂眼,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吗?

唐枣微楞,像扶月这么好看的姑娘,师父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想到这里,唐枣心中微微酸涩,却有些奇怪,自己心里这么难受是怎么了?

在映月轩待了半日,很快就天黑了,起初是巴巴的望着窗外,到后来干脆整个半个身子都趴在窗前。若不是她答应过扶宴师叔乖乖在这里待着,她早就跑出去找师父了。

已经半日了,师父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若是自己再坐上一桌好菜,说不定师父就不生她的气了。唐枣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一想到扶宴师叔和扶月的话只要听他的话,以后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师父都不会生她的气了。

对于唐枣而言,这个的确是太诱人了。

许是等的太久,唐枣便趴在窗台前睡着了,重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的小徒儿,歪着头枕在交叠的手臂上,阖着眼睛睡得香甜安静,两侧的发丝静静垂下,些许遮住了她的小脸。

身后的扶宴见了,正打算过去,却见重羽眉头一皱,大步走过去,将小徒儿拦腰抱入怀中,而后冷冷的瞪了扶宴一眼。扶宴双手一摊,做无辜状。

虽然重羽的动作很轻,可唐枣还是醒了,未睁开眼睛,就已闻到师父身上的味道,唐枣又惊又喜,攥着师父的衣襟,亲昵的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终于愿意见她了。

重羽仍是冷着脸,先前的事情心里头尚且有些不悦,加之扶宴之事,更是心中不快,愈发是闷闷的不想说话。

唐枣见自己被师父抱着,忙从他的怀里下来,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了师父,唐枣便粘人的抱着师父的手臂,生怕他会跑走似的。重羽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小徒儿的手走出了映月轩,唐枣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笑吟吟的看了看身后的扶宴。

扶宴师叔真厉害!

扶宴回之一笑,潇洒挑眉。小姑娘崇拜的眼神,他极为受用。

虽然重羽没有转头,可是这一幕他却是感受到了,若是往常,心里不开心哪里会这般忍着,然而方才听了扶宴的话,他的确觉得,这三年他从未替小徒儿想过。

他这个师父,委实不称职。

此刻已经是皓月当空,银辉轻盈的洒在地上,一派融融亮堂之色。

身侧是师父,唐枣噙着笑意,极为满足,见师父未说话,便知道师父还在因之前的事情生气,踌躇一番才解释道:“师父,徒儿真的不知道慕蘅会在凤御山,徒儿不敢欺瞒师父。”

听着唐枣的声音,重羽的步子一顿,他缓缓回头,看着眼前娇娇小小的徒儿,音色低沉道:“为师知道。”当是只不过是一时气愤,哪里有功夫想这么多。

师父说话了,唐枣仰起头,朝着师父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问道:“那…师父还生气吗?”

重羽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小徒儿许久的确如扶宴所言,小徒儿长大了,成了大姑娘,而且…越长越好看。

“小枣,你…想嫁人吗?”

“嗯?”唐枣没有想到师父会问这个,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师父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告诉为师…你喜不喜欢扶宴?”

扶宴想娶她,而小徒儿养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如果小徒儿喜欢扶宴,那他…

这个问题呀,唐枣想了想,而后看着师父,认真道:“喜欢啊。”扶宴师叔对她这么好,她当然喜欢了,而且扶宴师叔从来都不会对她发脾气。

小徒儿从来都不会骗人的,如今说是喜欢,那便是真的喜欢。重羽眸色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男女之情,却也知道,朝夕相处暗生情愫是再正常不过了,小徒儿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对,认识的男子更是少之又少,扶宴无疑是最优秀的,谦和有理,温润如玉,这样的男子,小徒儿这般情窦初开的年纪,哪里抵挡的了。

喜欢,是再正常不过了。

师父的脸色太难看,唐枣估摸着许是自己又说错了话,她细细回忆,心想:难不成是因为她喜欢扶宴师叔?可是…这是扶宴师叔教她的,若是师父问起来自己喜欢喜欢他,她便要对师父说,她是喜欢的。饶是扶宴师叔不教,她的答案也是这个呀。

她喜欢扶宴师叔,喜欢扶月,喜欢糖糕。

最喜欢…

唐枣顿了顿,原是白皙的小脸露出了淡淡的红晕,墨玉般的眸子水汪汪的,她瞧着眼前的师父,模样笑得有些傻气。

看着小徒儿面露娇羞的小脸,重羽的心里是愈发的淡定不能了,掌心是小徒儿柔若无骨的小手,他握下意识的更紧,而后稍稍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他将下巴抵在小徒儿的肩头,呼吸有些紊乱,温热的气息拂到她的耳垂处,低声却认真道:“为师不许。”

“师…师父?”唐枣有些傻眼,双手抵在师父的胸前,翕了翕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师父虽然也抱她,却没有想这次这般用力的。

“不许喜欢扶宴!”

第二十四章 :温柔

师父好凶,唐枣顿时吓的不敢说话,抿着唇,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可是师父抱得太紧,唐枣觉得难受,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才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喜欢扶宴师叔,为什么师父这么生气?

“师父明明说过,只要徒儿乖乖听话,就不会赶徒儿走的,可是今日却说,不想见到徒儿了。”

明明她只不过是见了见慕蘅,待了半日就回来了,可师父却气得连最爱喝的桃花酿都打碎了。在师父的面前,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师父脾气不好,可是她还是喜欢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替他做好吃的饭食。

“小枣,为师…”重羽启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是啊,他为什么气得不想见到她,只是因为…她见了那个男人?

重羽想不明白,感觉到手臂收的太久,怕弄疼了怀里的小徒儿,便下意识的松了松,保持环着的姿势没有放开。

唐枣弯了弯唇,眼睫微微垂着,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她的声音很轻,却是字字清晰,“一直以来,只要师父说过的话,徒儿都谨记在心,师父不许的事,徒儿便不会去做。只要师父开心,徒儿做什么都愿意。”

…甚至连修仙,她都可以放弃。

“可是…”唐枣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在师父的心里,徒儿的位置很低很低,只有小小的一个角落,其实对于徒儿而言,已经很知足了。而在徒儿的眼里,师父永远是第一位,所以师父,以后可以替徒儿想想吗?师父你凶我打我都没关系,只要…只要不要不理徒儿,行吗?”

重羽手臂一颤,顿时语塞。

他没有想到,在小徒儿的心里,自己竟然这么重要。他心里欢喜,可是听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知该怎么说。看似呆呆傻傻的小徒儿,其实有些事情,心里想的比谁都清楚。

可是她说的没有错,他从来没有站在她的位置替她想过,他一直享受着她对自己的好,他开心了,就摸一摸抱一抱,实际上却从未替她做过什么。

她会日日做好吃的饭食讨自己的欢心,可是自己却没有花心思让她开心过。

他做了什么?重羽问自己。

…不许,不许,还是不许。

扶宴的话,本就让他心中有愧,如今听了小徒儿的话,心里是愈发的难受,他伸手覆在小徒儿的脑袋上,如往常一般揉着她的脑袋,待目光落在小徒儿头上的发髻,再一次愣住即使是梳的发髻,也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

“是为师…错了。”

“师父?”

重羽伸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自己,见她原是好看的眸子,如今正是水汪汪一片,似是随时都会哭出来。碰触着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竟是说不出的温柔,他道:“以后为师会好好改改这脾气,不会再随便对你凶了,更加不会不想见你。”

这么温柔的师父,唐枣有些难以置信,她眨了眨眼睛,不大确定道:“真的吗?”

重羽点头,“为师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仗着你乖巧懂事,愈发的不知收敛,这些都是为师的错,以后为师会改的。”

几万年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胃口的、又能忍受他的脾气的,他可不能把她给吓跑了。

要不然,这么乖的徒儿,上哪去找?

唐枣顿时面露微笑,而后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道:“那徒儿可以继续喜欢扶宴师叔,对不对?”

小徒儿的眼睛亮晶晶的,重羽原是温柔的面色却突然沉了沉,他不说话,小徒儿期待的眼神逐渐暗淡了起来,重羽暗暗咒骂了一句,却是言辞温和道:“…可以。”

看来扶宴最近真的是太空闲了。

重羽将手松开,想起先前在承华殿的时候,小徒儿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割伤了手,便低头执起小徒儿的手,见她右手食指指尖上有一道红红的划痕。她的体质特殊,这些小伤都要许久才会愈合,重羽自然舍不得小徒儿身上有一点点的伤痕,便略微低头,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

指尖被含着,有些痒,却不疼。

师父太高,唐枣保持着抬手的动作,仰头呆呆的看着师父的面容。指尖的暖意,似是慢慢的,传至四肢百骸,暖入心田。

随着倒酒的动作,水袖一垂,白玉似的手腕露出一小截,如此的冰肌玉骨,赛雪欺霜,着实让人挪不开眼睛。扶月将酒斟满,下一刻,坐在对面的人却是长手一伸,举起凑到唇边。

黛眉一蹙,扶月道:“这是我的。要喝自己倒。”

扶宴温和一笑,低头浅酌了一口,“从明日开始我便要忙起来了,今日就当是犒劳犒劳我,不成吗?”

忙?

扶月一愣,立刻明了,她又拿出一个酒杯,替自己倒了一杯,才懒散道:“谁叫你胆子这么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尊上是把小枣当成妻子养着,饶是师兄弟,在这事儿上,也留不得半分的情面,而他倒好,直直的往枪口上撞。

忙死活该。

不过

“你说小枣会按照你说的做吗?”扶月抬睫,仍有疑问。

“不会。”扶宴回答的极快。

扶月一愣,眸色讶然,“那你还…”

他含笑看着眼前的扶月,不急不缓道:“能给他添添堵,倒也不错,不过真要让他吃瘪,真有些难度。”这难度自然是出在小枣的身上,她太乖,太听她师父的话,所以才这么被欺负。

“不过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扶宴话语缓慢,言语间静静瞧着眼前的扶月,一双黑眸幽沉幽沉,似有深意,嘴角亦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眼神有些奇怪,扶月被看得有些不大习惯,迅速敛睫,低头饮了几口酒。许是喝得太快,有些被呛到,扶月连连呛了好几声,待感受到背上有一只手掌轻轻拍打,才怔怔抬起头。

温热的手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扶月容貌艳丽,如今又是双颊通红,看着愈发是娇颜明媚,扶宴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侧,她又低低咳了几声,嗓音微哑道:“我有些累了,兄长请回吧。”

“嗯。”扶宴没说什么,慢慢收回手,拿起酒杯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出去。

扶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敞开的门,外头斜斜的泻入月色,静静瞧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空酒杯。

好像有什么东西…乱了。

翌日唐枣便起了大早去见扶宴,经过昨日一事,她是愈发崇拜这个厉害的师叔了。

被小姑娘炙热的眼神看着,饶是扶宴再怎么厚脸皮,此刻也有些抵挡不住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暗暗发愁,再这般下去,他还真怕这小姑娘会喜欢上自己。

毕竟,他可比师兄温柔多了。

扶宴弯了弯唇,心情极好,小姑娘家,自然是喜欢温柔的男子了。

“若是你按照我教你的,恐怕你师父对你会更好。”

唐枣听言轻轻摇了摇头,小脸粉扑扑,杏眼桃腮,颇为娇俏,她道:“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觉得师父很好。”昨夜师父抱着她,一向嗜睡的师父还陪她说话,说的困了,才拥着她一起睡觉。

以往都是两床被褥的,昨夜就一床,让她与师父挨得是愈发的近了。

扶宴含笑摇头,得了,顺其自然吧,不过…师兄这脾气若真能改改,倒也不错,可不能再这么欺负这傻枣子了。

从扶宴师叔的聆水居出来,唐枣便专程去采了好多的新鲜花草,采完之后便在浴池内舒服的泡澡。师父的脾气好了,唐枣的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想起昨夜温柔的师父,便忍不住咯咯傻笑。

唐枣抬手玩水,突然手一顿,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她想起前日为了能让师父答应她一个人独凤御山,才同意给师父看。可是她当时脸烧的厉害,低着头不敢看师父,她解了薄衫,里头的却是下不了手,磨磨蹭蹭了许久,师父便不再勉强她。

…所以那晚,她还是没有给师父看。

按理说,他是师父,给他看看,也没什么,只是…她真的觉得有些怪怪的。

唐枣越想越乱,而后干脆将整个身子沉入热水中,待不去乱想了,才从浴池中将头钻出来,溅起了好多的水花。

正想着起身走出浴池穿衣服,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她迟疑着抬头,发现一旁的浴池边上,一抹颀长的身姿静静立着,正往她身上看。

“师父?”唐枣惊讶的唤了一声,下一刻却是脸涨得通红通红。

…师父他,看了多久?

第二十五章 :味道

“师父!”

饶是唐枣的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生气,将身子往下沉了一些,好在热气氤氲,看着也不是很清楚。

重羽这才轻轻咳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说实话,他并非有意要看小徒儿沐浴,只不过在前殿找不到她,才四处来寻寻,却不料看到了这一幕。

不过

原来那里长这样。重羽微微低头弯着唇,看着自己的手,稍稍一拢,他想起那晚,小徒儿睡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服,他摸过一回,软软的。

什么时候,小徒儿才会心甘情愿给他摸呢?

唐枣磨磨蹭蹭了许久才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可一想到方才被师父看到了,脸上还烧着呢,她有些怕见到他。转眸一想,他是师父,总归是要碰面的,而且…师父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若真的想看她,也不会等到今日呀。

唐枣安抚着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出了浴池。走到前殿的时候,见师父正端坐着,唐枣有些不大好意思,没有看他的眼睛,只道了一句:“徒儿去准备午膳了。”

“等等。”重羽抬眼,突然叫住了她。

闻言,唐枣驻足,她看着师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了一些,“师父还有别的事吗?”

重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又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却是很快止住,语气比往日柔和了许多,“为师…为师不是故意的。”

“啊?”唐枣没想到师父会解释,本是白皙的脸此刻有些微红,而后轻轻嗯了一声,低头走出了承华殿。

见小徒儿步履匆匆,搞得自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重羽不悦皱眉,但想起方才的旖旎之色,眉头便渐渐舒展开来。

他重羽的徒儿,哪里都好看。

许是因为早晨这件事,唐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她想同扶月说,但一想到扶月喜欢师父,也只能缄口不言了。

到了晚上,唐枣尚未伺候师父宽衣,便早早的钻进自己的被褥里,闭着眼睛装睡。明明不过是因为师父瞧见了自己的身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心里为何是这般的奇怪。下午的时候她去了藏书阁,翻阅了一些书籍,书里讲的男女之道她一知半解,却仍是没有找到师徒相处之道。

唐枣烦躁,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声响,重羽解腰带的手一顿,关切道:“小枣?”

露了马脚,唐枣也干脆不装睡了,应了一声才将头转过去,声音低低道:“徒儿有些累了,所以先休息了。”以往都是她先伺候师父宽衣,然后才上榻的。

如今重羽正把这小徒儿放在心尖儿上,哪里会说什么,见她神色恹恹,便利索的脱了衣袍上了榻,侧过身躯看着小徒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师父挨得紧,以往唐枣是最欢喜的,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床榻很大,她身子往后挪了一些,小声道:“徒儿没事,只是有点困。”

小徒儿的疏离,重羽有些不悦,可一想到昨日才答应她要改脾气,便也不说什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睡吧。”

听着师父温和的声音,唐枣阖眼,心里头不去想别的事情,便也很快的入睡了。可重羽却怎么也睡不着,早上的一幕一直遗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香艳瑰丽的画面让他的身子都有些热了起来。

这些奇怪的感觉,让他觉得很陌生,却不排斥。

重羽看着小徒儿的侧脸,打量着被褥遮盖着的少女娇躯,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淡淡枣香,却让他的心头愈发的燥热。

奇怪的感觉让重羽煎熬了很久,最后抵挡不住困意渐渐睡去,双手如往常一般一伸,将睡在身侧的小徒儿揽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这一夜,重羽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小徒儿不|着|寸|缕的的躺在他的身下,一声一声唤着他,那声音比往日的更娇更媚,让他一时乱了心魂,最后…

酣畅淋漓的绮梦让重羽睡得很沉,次日还是唐枣最先醒来的,她一睁眼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愉悦一笑,下一刻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擅长厨艺之人嗅觉一般灵敏一些,这榻上的味道好生奇怪,唐枣嗅了嗅,最后一愣好像是师父身上的?

可是…师父这么爱干净,身上怎么会有奇怪的味道呢?

唐枣正疑惑着,重羽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他便瞧见小徒儿白净的小脸,这才想起梦中的景象,一时微怔,立刻将环在小徒儿腰际的双手松开。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师父?”唐枣尚且睡眸惺忪,平素睡相极好今日却难得衣衫凌乱,领口处有些敞开着,露出浅杏色的肚兜,胸前尽显丰盈。

只消一眼,重羽便将目光挪开,见小徒儿正穿着衣服,想起榻,却感觉到亵裤有些异样,一时神色微怔,好看的俊脸随即沉了下来。

这是…

“师父,让徒儿伺候你穿衣服吧。”唐枣将搁在一旁的袍子拿起,走到自家师父的身前。

“不用了,你先去准备早膳吧。”重羽挥了挥手。却没有看她一眼。

唐枣“嗯”了一声,将手里的袍子搁到榻上,转身走了几步,却又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着重羽道:“师父,待会儿徒儿将被褥换一下吧。”

重羽:“嗯?”

唐枣:“好像…有股怪味道。”

重羽:“…”

日子过了半月,唐枣却为了替师父准备生辰的礼物而费尽心思。师父最喜欢她做的饭食,可是师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生辰之日,定然会大摆筵席,哪里用得着她准备饭食呀。

唐枣托腮苦恼:可是除了做菜,她什么都不会啊。

眼看一日又要过去了,唐枣独自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手上摸着腰际挂着的玉葫芦,这里头…还有一坛桃花酿,另一坛,却在那日被师父打碎了。

唐枣可心疼了,给师父拿来的,是顶顶好的两坛,就这么没了,多可惜呀。

重羽正找着唐枣呢,一用完晚膳,这小徒儿就没了踪影,原来是一个人傻坐在院里子发呆呢。重羽薄唇微扬,坐她的身侧,瞧着她手里拿着的玉葫芦,便想起那日之事,不由得心生歉意,而后才道:“桃花酿还有吗?”

见师父来了,唐枣随即回神,听着师父的话语,便将另外一坛桃花酿从玉葫芦里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到石桌上,如实回答道:“还剩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