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觉得手指有点不听使唤,但还是憋着一口气把它解开了。月白长袍顺着宽阔的肩背滑下去,露出男人肌理密实的胸膛,叶薇在恍恍惚惚间想,时隔四年,他的身子倒是越变越好看了…

男人高大的身材压上少女纤瘦雪白的胴体,力量的对比悬殊在这种时候彰显无遗。他用膝盖撑住一点,没有把重量完全压到她身上,但叶薇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不过这么点不适比起另一处受到的折磨,完全不算什么。

他的手指在她腰部或轻或重地按着,甚至绕着打圈,她觉得脊椎发痒,终于在他突然的一下后浑身狠颤,软倒在他臂弯。

他托住她的脊背,另一只手探下去摸了摸,促狭一笑,“看来你是准备好了。”

叶薇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下被狠狠闯入,撕裂般的剧痛随即传来…

那些人没骗她啊,居然…真的这么痛!!!

她想叫,视线的余光却瞥到了纱帐外写写画画的彤书女史。被个女人围观行房已经够惨了,还是不要表演更多节目给她,于是又生生把这冲动忍了下去。

皇帝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刚刚的温柔耐心不过是男人天生不愿让自己的女人在这件事上过分难受,这才不得不费点功夫。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待女人所有的柔情大概都花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温存上了。

所以在进去之后,他没等叶薇缓太久便开始了动作,一改刚才循序渐进的作风,强势而直接,不顾身下的女子是否适应。叶薇倒抽冷气,死死地攀着他的肩膀,心里却在破口大骂。

这男人是疯了吗?这样用力…她快受不住了…

真的好痛…

她闭眼咬牙,权当是在受刑,熬过去就行了。可他却不放过她。

大手忽然掐住她下巴,粗粝的指腹贴着柔嫩的肌肤。她被迫抬头,看向肌肤相亲的男人。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滚落,经过线条优美的下颔,最终滴落在她胸口。

那双黑眸平时总是幽深而冷静,这会儿却闪着炙热的光,看得她脸红心跳。手臂软得不像话,连肩膀也攀不住,只能顺着下滑,却堪堪停在了某处。

那是…一道旧伤疤。

从肩膀蔓延的胸口,又长又狰狞。

她还记得,这伤口是她当年亲手包扎的。因为太深,把药粉抖在伤口处时还幸灾乐祸地想,这人注定得带着条长疤过完下半辈子了。

不过男人嘛,多条疤还能增加几分男子气概,不打紧。

…原来,真的很有男子气概。

男人的身躯强健而有力,上面的伤疤因为他的动作而小幅度地变化,让本就火热的气氛更加撩人。

纤指摸上那处,指腹摩挲流连,仿佛这是唯一让她记挂的东西。皇帝的攻势因为她的动作放缓,几乎是诧异地看过去,却见少女脸颊酡红,大眼迷离而专注,直勾勾地盯着他胸口的伤疤。

脑海中忽然迸出许多画面,安静雅致的屋内,少女将白纱布一圈圈缠上他的伤口,最后指尖无意擦过,仿佛抚摸…

热血直冲上脑,他兴奋得难以抑制,捏紧她肩膀几个用力,终于在颤抖中结束了漫长的征伐…

一头锦被罩住身子,下面不着寸缕,皇帝的大掌搁在她腰上,时不时抚摸下。叶薇还是没什么力气,却又被他闹得想闭眼歇歇都不行,最后不得不伸进去按住他的手。

“陛下…”

皇帝瞧着这粉面樱唇,心情格外的好。片刻前那畅快的感觉余韵犹存,让他回忆起来还觉得滋味无穷。快有大半年了,他在这件事上都没这么尽兴过。没想到这青涩的小姑娘有这么大本事,光那么摸他下就让他兴奋不已。

“怎么,累着了?”他笑问。

废话。他反反复复折腾那么久,能不累么?

叶薇轻哼一声,懒得理他。这样的表情在平时做来自然冒犯,可在床上时却是不可言说的情|趣,皇帝甚至觉得佳人微怒的样子十分好看。

毕竟,这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

他捉过她的手按上胸口,“你刚刚一直在摸这里,怎么,这道疤很难看?”

掌下是凹凸不平的肌肤,叶薇心情又变得复杂,顿了顿才道:“不是。臣妾就是觉得奇怪,陛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皇帝笑容淡了点,叶薇有一瞬间觉得他不会回答。但大概是心情太过放松,高高在上的君王也难得一见地话多起来,“有几年了。那时候朕还是太子,离京办差的路上被人追杀,亲卫都死了,剩我一个身负重伤、性命垂危…”

“那,是谁救的您?”

皇帝没有出声,叶薇的心也越绷越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试探这个,大概还是有点不甘吧。

明哲保身了一辈子,就管了这么一件闲事,最后却为此丧了命。更可恨的是受了她救命大恩的男人居然糊涂至此,把杀她的凶手捧到云端,害她有苦难言。

“是个好心的姑娘救了我。”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点飘渺,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好心的…姑娘?

这个答案叶薇始料未及,大脑还没思考心就开始狂跳。他没有直说皇后或是别人,而是给了个含糊的身份,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

“是吗?那陛下之后可有好好谢谢她?毕竟也是您的救命恩人啊。”她尽量用镇定的语气道,“你们,后来还有见过吗?”

这回迎接她的是漫长的沉默。皇帝手还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下地顺着,视线却越过她看向别处,似乎想透过稀薄的夜色看到云鬓花颜、眉目如画。

“睡吧。”他松开她翻了个身,留下宽阔的背部给她。叶薇攥住了锦被一角,半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也翻过身子睡了。

本以为这一觉会睡得很混乱,谁知感觉闭上眼没多久就被人叫醒。皇帝已经不在,应该是上朝去了,御前服侍的管尚仪含笑立在龙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奴婢恭喜叶容华,娘子大喜!”

其余宫娥跟着她施礼,口道:“恭喜容华娘子!”

叶薇有点愣。

皇帝晋她为容华了?

初次侍寝后多半有晋封她是知道的,不过最多也就晋一级。她原来是才人,所以就以为自己会被提到美人,可皇帝居然越过美人直接封她当了从五品的容华。

这难道表示…他对自己昨晚的服侍很是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低调一点,不要提船啊、rou啊之类的,风声紧…

明天请个假,之后没有重大原因都不会随便请假的,么么哒!

利用

当天晨省时明显感觉众人看她的眼光不一样了。

之前皇帝虽然宠着她,但不曾临幸总感觉没落到实处,如今一朝承恩,还破格晋封为容华,逼得大家不得不认真审视起她来。

无视周遭高高低低的议论声,叶薇神态自若地给皇后行了参拜大礼,清丽的容颜比从前多了段风流,那是有别于少女的妩媚娇态。

这神态让皇后觉得刺眼,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感觉。这两年皇帝的新欢越来越多,再不似当年对她的专一爱怜。每每看到这些抢了她夫君的女人,她就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可偏偏形势比人强,强敌环伺,她不得不忍下一口气,扶持这些看不上眼的贱|人,好与襄愉夫人还有宣妃抗衡。

就好比这一刻,哪怕她再厌烦叶薇,还是不得不耐下性子做这个表面功夫。

“叶容华请起。容华伺候陛下辛苦了,落衣,把那对白玉如意取出来,赐给叶娘子。”

叶薇谢了恩,去自己的席位坐下。身份变了,位置也靠前了些,旁边便是沈容华。叶薇落座时朝她瞥了眼,对方正平静品茶,并未与她交换目光。

这一眼很短暂,却没能逃过一直注意她的沁婕妤的眼睛。

“本宫记得前阵子叶容华与沈容华很是亲厚,怎么如今见了面却一句话都不说了?”她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尖尖的嗓音让人膈应得紧,“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延和四年的家人子本以沈蕴初风头最盛,短短半年就坐到了从五品的位置,如今又添一个叶薇。除了位分以外,更在这小半年里数次引得阖宫侧目,实在是头一号话题人物。

这两个人,结盟的可能性不大,倒很有反目成仇、彼此厮杀的潜质啊。

叶薇尚未回答,沈容华却率先开了口,“娘娘误会了。臣妾与叶容华是一道入宫的姐妹,素日往来肯定是有的。不过若要论亲厚,恐怕还是同样来自侯阜的江美人和叶容华更亲近些。”

不曾亲厚过,自然也没什么矛盾。沁婕妤凉凉一笑,不再言语。

看来在短期内得和蕴初保持距离了,为了不让皇后起疑心,也为了彼此都能平安地在宫里活下去,不致招来杀身之祸。

叶薇紧了紧雪白的狐皮斗篷,走在椒房殿外的砖地上。此刻晨省刚刚结束,宫嫔都各自回宫,一溜的煖轿等在长秋宫门口,阵势惊人。

“叶容华。”

叶薇驻足,回头便看到沁婕妤冰艳动人的面庞。她带着宫娥款款而来,“方才在殿内都没能好好恭喜你。叶容华好本事,能让陛下这般另眼相待。”

她说着话,那无时无刻不含着讽刺的眼睛也顺着叶薇溜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盈盈一握的纤腰上。

一次侍寝便引得陛下破格晋封,也不知耍了什么狐媚手段。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委实下作!

叶薇察觉了她的目光,心头一阵腻烦。这个沁婕妤有完没完,她自问没有主动开罪过她,怎么她就死咬着她不放了?还是说只要皇帝宠爱谁,她就要找谁的麻烦?

那你怎么不找宣妃去啊!

“臣妾能有今天,还不是托了娘娘的福。”她微微一笑,“若非您昨日在宣妃娘娘面前举荐臣妾,娘娘也不会让臣妾当众演奏,更不会被陛下听到了。臣妾谢婕妤娘娘栽培之恩。”说完,还真的对她福了福身子。

沁婕妤被她看似恭敬、实则讥讽的话弄懵了,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你个贱|人,你什么意思!”

叶薇眼睁大,“娘娘,臣妾在谢您,您怎的信口辱骂…”

她还这般装相,沁婕妤怒火更甚。从来都只有她刻薄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讽刺她的,所以叶薇适才的放肆让她难以忍受,口不择言起来,“本宫看你倒是得意得很。当众演奏?呵,你当这是很光彩的事情吗?哪个高门贵女会这般自降身份!也就你这样的出身,才会和那些南园乐姬一个德行!”

叶薇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沁婕妤,似乎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沁婕妤正得意,却见她忽然朝自己身后跪下,“宣…宣妃娘娘…”

沁婕妤一僵,大脑还没开始转动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她朝叶薇看着的方向跪下,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翠绿的丝履落入她的视线,粉白裙裾曳地,扫过地砖上的素莲花纹。原本是极美的景色,沁婕妤却觉得仿佛有大山压下。

她刚刚说了什么?

全被宣妃听到了吗?

“南园乐姬?”宣妃声音清脆,带着股浓浓的兴味,“原来在沁婕妤心中,一直是这么看本宫的。”

在这宫里,叶薇并不是第一个当众演奏笛曲的人,她才是。

沁婕妤浑身一颤,忙不迭磕了个头,“娘娘,臣妾不是…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本宫听到的就是那个意思。”宣妃笑了笑,“本宫觉得,哪怕我和那些南园乐姬一个德行,耳朵却还是没问题的。”

“娘娘…”

叶薇拿眼觑四周,宫嫔们早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却不敢明显地围观,只能一壁装得若无其事,一壁不放过宣妃的每一句话。

“娘娘息怒!臣妾一时失言,断没有对娘娘不敬的意思!娘娘明察!”沁婕妤吓得怕了,声音都有点变调。宣妃有多狠毒她比谁都清楚,此刻求饶虽然丢脸,但比起之后的惨淡下场却好得太多!

宣妃吸了口凉凉的空气,高高兴兴地笑了,“那好吧,本宫就给你个补救的机会。你在这里跪着,到我消气了再起来,如何?”

如今已是十一月,煜都早下过了几场雪。这样的天气里在地上长跪,一个不好连命都得搭上去…

沁婕妤脸色煞白、摇摇欲坠,最终却只能强笑着磕头谢恩,“诺,臣妾遵命…”

宣妃懒得再理她,笑吟吟地转头看向叶薇,半晌后眨眨眼睛,“叶容华挺机灵嘛。”

那语气,像是赞叹,又像是…嘲讽。

沁婕妤罚跪的地方在长秋宫外,如此高调自然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耳中。于是当天稍晚一点,众人便得了消息,沁婕妤董氏对上不敬,着即褫夺封号、降为承徽。

“奴婢听说沁婕妤…不对,现在是董承徽了。她在外面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皇后才吩咐人将她送回寝殿的。现在太医也过去了,看来得大病一场。”

叶薇漫不经心地听完,思绪又回到了宣妃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上。

听她的意思,应该发现了她当时是故意引沁婕妤言辞无状。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顺着她去惩罚沁婕妤呢?

就这么乐意被人当枪使?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听啊!”

叶薇回过神,朝妙蕊笑笑,“当然有。”

“您刚才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宣妃还真是受宠,陛下对她颇为纵容呐!”

“宣妃娘娘是陛下的表妹嘛,情分当然和别人都不同了。”妙蕊转转眼珠子,“不过奴婢觉得,陛下今天那么惩处董氏,不单单是为了宣妃娘娘…”

叶薇挑眉,“你是说,他还是为了…给我出气?”

妙蕊点头。

叶薇做了个怪异的表情,好像觉得她的猜测很荒唐。妙蕊被激起斗志,“不然咱们打个赌,是或者不是,今晚就见分晓了…”

宣妃动了怒火,皇帝当晚自然要去看看,然而令大家惊讶的是,在毓秀殿短暂停留之后他便离开,转而来了拾翠殿。

叶薇给皇帝布菜的时候,余光瞥到了暗自窃喜的妙蕊,有点无语。她赌赢了,按照约定,自己那对羊脂白玉的镯子就得归她了。

在心底深沉地叹口气,叶薇感受颇为复杂。看来自己昨晚委实伺候得太好了,一眨眼待遇竟拔高了这么多,都让人没个准备。

“这是新来的掌馔的手艺,陛下尝尝。”

皇帝看着白瓷小碟里的炙虾,鲜香诱人,顺手便夹起来放到了嘴里。吃完后不经意朝对面一瞟,却看到叶薇有点尴尬的神情。

他略一思忖,回过味来。她刚刚,大抵是打算喂他吧?

“咳,朕用膳不喜欢人伺候,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管朕。”

叶薇哦了一声,闷闷地放下筷子。皇帝见她这样,觉得有点好笑,“不高兴了?”

叶薇摇头,“没有。”

皇帝不信,“不是生气,那你怎么连眉头都耷拉下来了?”

叶薇深吸口气,微笑道:“臣妾原本是打算投桃报李的,谁知方法没选对…”

投桃报李。

她话说得含糊,但他立刻便明白了。她是在感激自己给她撑了腰,所以上赶着示好呢!

这小心思让皇帝觉得很熨帖,于是道:“朕确实不喜欢被人喂着吃东西,不过你要想投桃报李,还有别的方法。”

黑眸如落英缤纷的湖泊,千般旖旎、万种情韵,都透着昭然的暗示。

叶薇脸颊一红,仓促地避开他的视线。皇帝眯眼轻笑,觉得手里的玉筷都变得发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晋江大抽,收藏点击都惨淡无比,阿笙也不知道到底是大家收藏不了还是不想收了薇薇,所以在这里打滚卖个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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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末扔了一个浅水炸弹投掷时间:2014-03-27 04:40:07

悬挂阿末土豪!您出手太阔绰了,破费啦!!!扑倒啪啪啪!!!

生母

接下来四天,皇帝要么召叶薇去永乾殿、要么驾幸拾翠殿,总归是要见到才罢休。比起侍寝次日破格晋封,随后几天的专宠才真的在宫中引起轩然大波。

而对于董氏被罚一事,众人原本都顺理成章地认为陛下是为了宣妃,可随后的发展却让大家生出了和妙蕊一样的想法。

兴许,叶容华在里面也占了点因素。

毕竟她新近受宠、春风得意,皇帝为了她杀杀旧爱的面子不足为奇。

叶薇知道外面怎么传她的有,最过分的便是说她一次侍寝就勾住陛下的心,莫不是床上功夫过人…

叶薇想着皇帝当时那激动莫名的样子,还有这几个晚上的痴缠,在心头冷笑连连:呵呵,搞不好你们真说对了。我在这方面有天分。

腊月十八那天,宫中出了件大事。太后赵氏旧疾复发、来势汹汹,惊动了整个太医署。皇帝一结束朝会就赶到了长乐宫,此时六宫妃嫔都聚集在了外面,恭恭敬敬地等消息。

内殿只留了皇后、襄愉夫人还有宣妃三人,其余人没资格入内,只好在外面摆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示自己十分有孝心。

皇帝到的时候神情很严肃,她们下跪行礼,他却看都没看一眼便径直入了内殿。面面相觑片刻后,还是睦昭仪做主道:“妹妹们都起来吧。陛下挂心太后,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到咱们了。”

美人江氏忧心道:“怎么会突然旧疾复发呢?太后将养了这么些日子,不一直都好好的吗?”

她的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国朝仁孝当先,陛下虽非太后亲生,却一直对她十分孝顺。若太后出了什么事情,她们这些宫嫔搞不好也会受牵累。

睦昭仪倒是听说了些传闻,但这会儿也不好说出来,便道:“有道君庇佑,太后娘娘定能平安无恙。”

璟淑媛附和,“是啊,太上皇身边的天一道长不是为太后娘娘算过吗?娘娘福泽深厚,自可长命百岁。”

吉利话大家都会说,忙跟着点头,唯有叶薇悄然与对面的沈蕴初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暗藏深意。

来长乐宫的路上她就已经得了消息,太后之所以生病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陛下。

“今早的朝会上,陛下提出…想接隆献后入宫过年…”

叶薇轻轻地吸了口冷气。

隆献后杜氏,这是皇帝的生母。

当今皇帝那复杂的身世,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叶薇都了解了很多。

他不是赵太后亲生,甚至不是载初帝亲生。

载初皇帝生性散漫、风流好色,可惜到四十岁还没有儿子,只好在大臣的建议下从宗室子里过继了一个,养在皇后膝下,便是今上贺兰晟。

他原是隆献王之子,成为皇后养子的时候不过十岁,却已是皇族里有名的早慧郎君,令许多大臣对他寄予厚望。而人到中年的载初帝越发荒唐,竟迷上了修道炼丹,广招道士参详道法,把宫里搞得乌烟瘴气。这样他还嫌不够,居然在五年前禅让皇位,把自己关在建章宫内,一门心思追求长生之术。

于是本以为还要在太子的位置上熬很多年的贺兰晟就这么即了位。

登基之初,贺兰晟本打算按惯例册封自己的亲生父母为皇帝皇后,却被左相宋演阻挠,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封了隆献帝、隆献后。

隆献帝二十年前就已不在人世,隆献后却活得好好的。如今皇帝想接生母入宫过年,这心意无可厚非,但生母来了,宫里的养母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