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扬:“姑姑她最爱大红色…可能泼辣一点的女孩子更能入她眼,就像绿绿那样的。”看着苏绒露出吃惊的表情,刑湛无奈,“其实只要不傲慢清高的,姑姑都喜欢。”

苏绒放心,可是大红色,她有没有大红色的衣服呢?!“回小公寓,我记得我有一条红色的旗袍!”苏绒从沙发上跳起来,拉着刑湛出门。

不止有红色的旗袍,还有一双艳红色的尖跟鞋。苏绒将东西铺在客厅里,刑湛蹙眉:“你明天…真要这么穿?”

“有点像拍鬼片啊。”她仰起小脸,有些不信地斜睨着刑湛,“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大红色啊!”这么艳丽的颜色,不是美人根本不能衬出当中精髓。

“其实姑姑也喜欢蓝色,紫色也喜欢,黄色也行。”刑湛看着苏绒为难的样子,想着劝她放弃。

“不,就红色的,我要用我的平凡,来衬托出你姑姑的美丽!”苏绒颇有牺牲精神,潜意识里,她有一种刑湛姑姑必须讨好的错觉。

苏绒在镜子前走过来晃过去,旗袍这个东西,还真不是每个女人穿着都好看的。瞧瞧她,这几天折腾得越发瘦了,完全撑不起来,更别提什么玲珑丰腴,凹凸有致。

在车上掏出镜子照了又照,对自己这个三十年代的小姨太太造型悔不当初。刑湛看她一脸的懊恼,心里好笑,她还没找到一个能将红色穿得比他姑姑还要好看的女人,可是,如今苏绒穿上了,他自然就动摇了。

璟傲的宴会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刑湛姑姑也只比刑湛大了五岁,加上她邀请里有意无意掐掉了老一辈,所以这次来的大多是刑湛一辈的年轻人。

苏绒走到缠着鲜花的大门口,抓紧刑湛的手:“你姑姑她…凶不凶啊?”孩子气的询问逗笑了刑湛。“再凶也有我呢。”苏绒瞪了他一眼,这话算是安慰么?怎么她好像更慌了。

刑思芦眼神好,刑湛他们刚进来就被她逮着。“刑湛。”是那天电话另一头那个优雅的声音。苏绒不禁抬头,看到一个女人慢条斯理地过来,一袭火红色的礼服,上面是大朵的黑玫瑰,非但不艳俗,还将这个女人衬得气质超然。

“姑姑。”刑湛和姑姑感情非常好,一改冷漠的态度,很温和。“阿姨…”手被刑湛捏了捏,似乎不太满意她的称呼。

刑思芦心里犯了个白眼,她才三十二岁,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喊阿姨?面上保持着得体的笑:“你就是苏绒啊,比杂志上漂亮。”

苏绒心头猛跳,她果然也知道,那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应该已经差到极点了,连笑都尴尬起来。

“姑姑,你先招呼客人,我带苏绒过去吃点东西。”还没说两句话,刑湛就将苏绒护在身后,好像她是豺狼虎豹一样,有了媳妇忘了姑姑…

苏绒被他拉着走:“你也太不客气了。”嘴上抱怨,心里到底放松了。“你也只能欺负我,姑姑太厉害,你斗不过她。”

苏绒不满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我欺负你了?”“没有,一直是我欺负你。”刑湛马上改口,配着淡然的表情,看着特别真诚,苏绒忍着笑。

“苏绒!”绿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脸上皮肤干燥,泛着高原红。一身短外套搭着洗发白的牛仔裤,凌乱的刘海,和晚会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怎么这副样子?”苏绒吓了一跳。“我刚下从火车上爬下来就被陆方淮骗过来了,那混蛋说带我去吃一顿好的,我都大半个月没吃过一粒米了!”

“你干什么去了?”苏绒摸摸绿绿平时引以为傲的滑嫩肌肤,纵横交错开裂的痕迹,“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我到西藏追逐佛光去了。”绿绿手里拿着一个小碟子,上面堆着一小半点心,“有个藏民说他家后面的那片山头上出现了佛光,我们报最近搞了一个超自然现象的专栏,赶过去住了半个月,结果连一团鬼火都没看到。”

陆方淮手里端着另一盘点心,走过来站在绿绿身边。看到绿绿嘴角沾了一点奶油,掏出手帕要替她擦,绿绿退后几步,拧起柳眉:“干什么动手动脚的!”陆方淮乖乖地收回手。

苏绒感叹,这匹色狼都让绿绿治成小绵羊了。能耐啊!陆方淮往时痞痞的,带点色迷迷的笑,每次在绿绿面前都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霜夏,霜秋,你们来了。”刑湛姑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过来。宁霜秋?苏绒猛地回头,刑湛姑姑的身边站着两个女人,一白一黑,一个个子同她差不多,清秀的鹅蛋脸,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的秀气,一袭白裙使她看上去更加娟丽。

而另一个身材高些,与绿绿相仿,瓜子脸,下巴尖细,衬得眼睛很大很灵动,翘鼻小嘴,很美丽的脸庞。身材均匀,腿很长,一袭黑色鱼尾裙前端稍有开叉,气质高雅。她就是宁霜秋,苏绒在杂志上见过,而她本人,比照片更加美艳动人。

苏绒垂下头,她们两个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亏得报纸上把她吹捧得跟妖精一样,原来宁霜秋根本就是女神。

“苏绒。”刑湛掰过她脑袋,“不看了。”苏绒笑着去拉他的手:“这叫掩耳盗铃。”

“湛…”软软糯糯,本来笑闹开的两个人僵在那里,苏绒放下手,刑湛也将手从她脸上移开,苏绒心头划过一丝凉意,他却是在下一刻拉住了她的手。

“霜秋。”刑湛改了称呼,连宁霜秋都愣了一刻。绿绿气愤地将空盘子递给陆方淮,捋着袖子就要冲上前大干一场。

陆方淮连忙拉着她:“你当刑湛是摆设么?”把另一个满满的盘子又给了她。“他当然帮着宁霜秋了!”绿绿不接。

“绿绿,你去了西藏一趟,已经跟不上时代,跟不住主流媒体了。”陆方淮得意,“刑湛和宁霜秋解除婚姻了。”

“什么?”绿绿咋舌,这也忒爆炸性了,她还真不知道,西藏那边信号还凑合,可她去的不是拉萨,是更偏僻的地方,信号几乎没超过一格的…

“这个消息还是《迷》最先发布的。”陆方淮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间多少带着点讨好,这算是给苏绒扬眉吐气啊,绿绿应该很高兴。

可是绿绿嫌弃地看着他:“尽报道些八卦。”陆方淮无奈地揉着眉角,他至今为止还没找到讨好绿绿的窍门…

“这位是…”宁霜秋大眼一转,竟带出些调皮。“苏绒。”刑湛吐出两个字,听着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温柔和缠绵。

苏绒局促不安地摆出笑脸:“你好。”“你好。”纤长的手指凑到她跟前,苏绒盯着宁霜秋的右手一愣,伸出手握上她的。

她的手没有宁霜秋的大,手指也没有她长,苏绒不仅想起了那句“指如削葱根”,原来,真的有白嫩如葱的双手…

“苏小姐,我有些话想和湛单独谈谈,能不能,留些时间给我们?”浅浅扬起一个笑,美得晃了苏绒的眼。明明是很霸道的要求,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抗拒的魔力。

苏绒才发现,宁霜夏正和刑湛姑姑聊着,宁霜秋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她闭了闭眼睛,大方地笑,一个字也没有说,快步走开,匆忙得就像逃跑。

“苏绒。”刑湛想要拉住她,可是宁霜秋握住他的手腕:“湛,我们谈谈,好不好?”“我说得很清楚了。”刑湛有些懊恼。

“就是她?你就是为了她,放弃我?”宁霜秋的话里带着一种不可置信,“她哪里比得上我?”

“她会做饭,会煲汤。”苏绒能做出他最爱的番茄炒蛋。宁霜秋绝只觉得不可思议,刑湛说的这两点太过搪塞。

“我们可以请最好的厨师,会做饭,会煲汤,这样的理由太可笑了。”她接受不了,“那她会跳舞吗?她会弹钢琴吗,会画画吗?”

刑湛没有生气,轻轻地翘了嘴角:“我只是想要…我爱的女人。”苏绒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时不时会瞟向这里,看到刑湛的笑,对着宁霜秋笑,突地生出一些难受。

宁霜秋忍不住颤抖:“你是说你爱她么?”“是,我爱她。”刑湛毫不否认,极爽快地承认。“可是她爱你吗?她这么放心我们在一起,她一点也不在乎你。”宁霜秋看着坐在角落不知是不是在发呆的苏绒,面上的不啻愈浓。

刑湛顺着她的目光,正好撞上苏绒抬头,几乎是视线相触,苏绒神情淡淡地别开了头,仿佛刚刚的对视只是错觉。刑湛心沉了沉。

“我们曾经相爱,最后都是惨淡收场,你现在这样一方面的付出,迟早也是会厌倦的。”“你怎么肯定是我单方面的付出,怎么肯定她不爱我?”刑湛的语气明明带着犹豫,却又想装得气势逼人。

“因为我爱你,所以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句话,都告诉我,她不爱你,一点也不!”毫不留余地的话,压得刑湛几乎喘不过气。

“她只是被你用手段强行留在身边,你们这样的关系到底能维持多久。”每一个字都带着嘲讽,刑湛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她的犹豫

苏绒看见刑湛的脸色不太好,想着两个人不会是又吵起来了吧?明明看着很和谐很唯美的一幅画面。

不过宁霜秋只能看到个侧面,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笑,难道是宁霜秋单方面地欺负刑湛?苏绒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刑湛的纵容应该算不得欺负。

“我说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呢?”顾凉喻鬼魅一般,冷飕飕,带着嘲弄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我自信呗。”和顾凉喻抬杠何时成了苏绒人生中一大乐趣,“我完全不把宁霜秋视作对手。”

“你是知道自己跟她没什么可比性。”看着苏绒挑眉挤眼的,顾凉喻嗤笑,“她不过是看着完美而已。”

“我一直很奇怪,宁霜秋家世背景,才艺能力哪样不比我强,你们干什么非得把我和刑湛栓一起?”

“总觉得她一直压着刑湛,做兄弟的看不下去而已。”顾凉喻瞟一眼宁霜秋的方向,刑湛面色更加难看。

“只是没想到,刑湛在宁霜秋手里不过是被牵着鼻子走,到你手上就真成了水深火热。”顾凉喻的语气里却没什么责怪,耸耸肩,“不过他自己乐意,这种事,周瑜打黄盖。”

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幸灾乐祸让苏绒很不爽快:“小人得志!”“对了,听姑姑说,她今天给刑湛准备了大惊喜。”顾凉喻浓眉微扬,越发的不怀好意。

“什么惊喜?”苏绒不自觉地拧了眉,希望不至于是惊吓才好。“马上。”他抬了抬下巴,苏绒顺着看去,刑思芦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小舞台。

“首先谢谢大家赏脸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本来嘛,女人上了年纪是很不喜欢过生日的,俗话说越过越老。”台下众人笑起来。苏绒突然觉得刑湛姑姑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盛气凌人?

“不过这次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刑思芦目光瞄了瞄刑湛,而后又看向苏绒。

服务生推着一个五层的大蛋糕出来,她走到蛋糕前:“今天其实也是刑湛和苏绒的订婚宴。”

在场所有人,包括当事人在内,都多少觉得突然,当然最感到吃惊的还是宁霜秋。她知道刑思芦一直都不太喜欢她,可是那天她竟然主动打电话邀请自己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宁霜秋很意外,更意外的是刑思芦口气不善地提到了苏绒。她以为这是她的转机,原来,刑思芦邀请自己来,不过是让她当一回观众,给个难堪而已。

刑湛迫不及待地走向苏绒,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侧的宁霜秋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苏绒似乎很吃惊,不可置信地掐了掐自己。

“苏绒。”刑湛拉住她的手腕。苏绒抬起头,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订婚?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刑湛马上撇清连带关系。她似乎也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不高兴,带着不安的询问,“你…愿不愿意?”“这会不会太突然了…”苏绒摸摸鼻子,交往一个多月而已,就订婚,按这个速度下去,真的能赶上三年抱俩了…

刑湛放开她的手,向他姑姑走去。“你还能更打击他的。”顾凉喻冷笑。“我也没拒绝啊!”苏绒怒了,又没事先排练过,她的应变能力一向差。

男主角登场,众人觉得有戏可看,目光都聚焦在刑湛身上。刑思芦对刑湛大方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有什么问题。

“我不打算订婚。”就像是一个转折,从刚刚的订婚,到男主角出门拒绝。有人已经小声议论开了。

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刑湛与宁霜秋解除婚姻的事,其中可不就是夹着一个名叫苏绒的女人吗?

苏绒垂下眸子,把失望的表情掩在眼睑下。“混蛋!”绿绿放下大杯的果汁,又要冲出去。陆方淮手脚利索地拉住她:“再看看。”一改往时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

“他再来半句狗屁倒灶的废话,你帮我上去揍他!”绿绿觉得陆方淮还是可以废物利用一下的。陆方淮立马什么兄弟情义统统抛到脑后:“好。”一脸灿烂的笑,真是为女人插朋友两刀的典型。

孟璟澜大跌眼镜:“小子不会被宁霜秋三言两语又哄回去了吧,找抽啊。”倒是冯翎冷静:“他还没说完。”

“我打算直接结婚。”正所谓峰回路转,一片哗然,苏绒听到这话,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他说…结婚?溢出一个无奈的笑,苏绒想着这进程应该是两年抱仨了…

“小子,这么急啊?”刑思芦在小小地吃惊之后,笑起来,拍拍刑湛的肩膀。刑湛目光直直地盯着苏绒,借着话筒,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苏绒耳朵里,是让她更惊讶的一句话:“苏绒,嫁给我吧。”

“也太不浪漫了。”陆方淮发现绿绿看着刑湛的眼神从鄙视到欣赏,不厚道地抨击。“那么花哨做什么,求婚最重要是一个诚意,不懂装懂。”绿绿嘴下毫不留情。

苏绒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结婚啊…可不像谈恋爱,是有法律效应的。刑湛这算是逼婚么!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再抬头,竟然有大半的人都盯着她,似乎想要知道女主角有什么反应。

脸控制不住地红起来,刑湛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她,一眨不眨,看着很淡定的模样,其实手指冰凉,比谁都紧张。

苏绒关不住眼神,瞟向了宁霜秋,她眼睛微微眯起,嘴唇紧抿,也在看她。答应还是…不答应?忽而,宁霜秋扬起嘴角,给了她一记极为讽刺的笑容,其中含义…是挑衅,还是对他们这段感情的质疑?

“苏绒,嫁给我。”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刑湛那里却是实在忍不住,又说了一遍。他努力稳住声音,却还是在最后的一个字带上了颤音。

苏绒半天没有说话,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顾凉喻翻了白眼,这表情像算什么…视死如归?

刑湛有那么一瞬间的不信,她点头了?三两步跑下台,抓住苏绒的手,欲笑不笑的样子:“你答应了?”

“真求婚啊?”苏绒靠近他的耳朵,问得很轻。刑湛脸色沉下来,黝黑的眸子闪着寒光。“那是不是少了什么?”苏绒马上调转了语气,脑袋一歪故作认真地思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枚戒指。苏绒感叹:“这种东西你都随身带着?”“姑姑刚刚塞给我的。”刑湛一边说着,一边执起她的手,握住无名指,打算把戒指套进去。

苏绒曲起手指,刑湛专注在她手上的眼神又扫回来她的脸上。“我还能反悔吗?”苏绒狗腿地笑起来。

“不能。”捏住她的手心,掰直了她的手指,顺利地把戒指套了上去,巧的很,大小刚好。刑湛出了口气,剩下的那只戒指自己就带上无名指,根本没要苏绒帮忙。

陆方淮不改流氓本色,竟然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号。孟璟澜很高兴,带头鼓掌,孟氏几乎是本城坐标式的存在,孟少的意思,他们自然懂得附和。

苏绒坐在角落里盯着手上的戒指发呆,第一支舞,是刑湛和刑思芦跳。绿绿不管一直跟着她的陆方淮,在苏绒身边坐下。

“苏绒。”绿绿拍上她的肩膀。苏绒惊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你过去找顾凉喻他们去,女人说话,你杵这儿干嘛!”绿绿眉一挑,直接就赶陆方淮走。

“那我等你,待会儿我送你回去。”“知道了,知道了。”绿绿嫌他啰嗦,不耐烦地挥挥手。陆方淮老老实实地离开。

“后悔了?”绿绿看她一脸懊恼。“没有啊。”勉强露出一个笑。“苏绒,刑湛也不算太差。”绿绿像是在安慰地捏她的脸。

“恩,你每次帮着刑湛说话都没什么好事。”苏绒深知其中的危险。绿绿不满:“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过是拿陆方淮和他比较了一下,觉得刑湛真是好得没天理了。”对于陆方淮…绿绿说话向来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他能跟陆方淮比啊。”苏绒不啻,“不过陆方淮对你是真好,他也不算太差。”学着绿绿的口气,眼珠子一转,就瞧上了顾凉喻。

“你也知道!”绿绿惊呼,看周围有人看过了,赶紧压低了声音,“上次我看到路边停了辆Reventon,mydreamcar!”绿绿又激动起来。

“随身背着相机,打算拍两张,结果车窗落下来,看到顾凉喻和一个男的衣衫不整地坐在里面…”

“那场面,别提多香艳了。另一个男的长得差点比陆方淮都漂亮了,是现下当红偶像孙泽。”绿绿笑得贼兮兮的。

“我知道,上次他还把我带到男同性恋酒吧里去了。”两个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关于歪男和直男的问题聊得热火朝天。

“苏绒,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第一曲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刑湛很绅士地弯腰,递出一只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苏绒直接站起身来,将小手放进他的手心。刑湛一手搂着她的腰,两个人贴得很近。

“我很高兴。”刑湛在苏绒耳边说着,热气洒在耳廓上,痒痒的,苏绒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头。“得瑟什么?”

对于她后仰的行为刑湛不满,腰上的手揽得紧了。“因为你答应嫁给我。”苏绒一愣,眼睛不自觉地垂下,不再说话。往时过度敏感的刑湛,或许太专注于当下的喜悦,便没有去注意苏绒的眼色。

一场宴会下来,苏绒和刑湛只跳了一支舞,其余的时间都被孟璟澜他们几个叫过去,苏绒又绿绿陪着,大多数人都是找绿绿搭讪的,倒是急坏了陆方淮。幸好绿绿向来剽悍,对一干无聊男士都是凶巴巴的,比之对陆方淮的态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陆方淮当下就平衡了…

刑思芦留着善后,说是要给他们多一点时间空间,半场中途就将两人赶了出来。刑湛觉得再好不过。

苏绒脱了鞋子坐上沙发,刑湛走过去,正要坐在她身边,却看到苏绒脱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神情复杂。

“什么意思?”几乎找不回平静的声音。“这么多人面前不能驳你的面子。”苏绒见他不接,就放在了茶几上。

“其实…你不同意?”刑湛的声音越发冷了,“你只是顾及我是面子才没有当面拒绝我?!”“对不起,可是,真的太快了,我有些…接受不了。”苏绒的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有些颤抖。

“哪里快了?”刑湛抓住她的手腕反问。“你不过是在赌,在这么多人面前像我求婚,多少也是因为我会顾及你的面子,至少不会拒绝得太直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喜不喜欢你?”

刑湛浑身一震…将苏绒从沙发上拉起来,如今他暴躁到极点,动作里透着粗鲁。“那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轻得仿佛飘忽,又咄咄逼人。

苏绒不语…居然无法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我爱你。”刑湛似乎害怕她说出什么,抢先一步脱口而出。伸手将苏绒揽进怀里,手臂圈紧。

他的婚事

苏绒一瞬间僵硬得跟石头一样,他说…他爱她?刑湛向来话少,往时对苏绒虽然不算呼来喝去,可到底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主子气派。

再后来,刑湛对她确实好起来,只是这三个字,苏绒以为还离她很远,却在前面一秒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出口。

“苏绒。”刑湛下巴在苏绒脖子上蹭了蹭。她一直不说话,刑湛自然心慌,忐忑不安地又要收紧手臂。

“肺…肺要被挤出来了。”苏绒觉得上口气接不住下口,刑湛妥协地松了松手,只是一点点。苏绒不知道此刻的感觉,她爱不爱刑湛?她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再次交往的时候,她以为刑湛不是认真的…

其实刑湛很好,家世背景几乎完美,可是,苏绒在心里纠结,她到底有没有放下姜涵,这么长的一段感情,忘得太快,她怪自己薄情,忘得慢了…又怪自己矫情。

也许嫁给他,真的不错。“刑湛,我们来打赌。”刑湛彻底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打赌?”略有沙哑的声音。

苏绒盘着腿坐在刑湛对面,身下的羊绒地毯毛茸茸的很暖。两人中间放着一个棋盘,苏绒手边放着黑子,刑湛那边精致的黑色瓷罐里放着白子。

围棋,是苏绒玩得最好的一种棋,不明原因的迷恋,她总是趁着放假的时候拿着棋谱自摆自解。

刚刚她说出围棋的时候刑湛竟然从房间里拿出一张陶瓷棋盘和两盒棋子,知道看清都还没开过封呢,才算放心,哪有这么巧,她挑什么,他就会什么!

苏绒,手支着脑袋,一子一子地放。慢慢地棋子几乎将棋盘填了大半,苏绒眸子微闪,抬头看了刑湛一眼,他也是盘腿坐着,一手捏着一颗黑子,一只手随意地按在地毯上。眼睛看着棋盘,很认真。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苏绒将手里拿起的黑子放回瓷罐里:“我输了。”老实地认输,输了三子。

刑湛抬头,前一瞬间还很严肃的脸瞬间柔和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笑。拿婚事来赌就算了,竟然还输了…

苏绒盯着棋盘看了半天,嘟哝着:“原来是高手!”刑湛毫不掩饰:“姑姑很喜欢。”所谓羊入虎口真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明天就去登记。”刑湛皱了皱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苏绒吓了一跳:“明天!你怎么说今天!”

“我是想越快越好,不过大晚上的民政局早关门。”刑湛一本正经的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大钟,停在十一点二十分的位置。

“等等。”苏绒跑到二楼的书房,打开电脑查了半天,冲出来趴在扶手上大叫:“电子日历上说了,明天忌嫁娶!”

“我管它忌什么。”刑湛稍有不满地看着她,话头一转,“你有没有户口簿?户籍证明也行。”

见苏绒趴在扶手上不说话,刑湛顺着楼梯走上去:“苏绒,我们是去结婚。”将她拉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

苏绒脸上怏怏的。“不想结婚?”刑湛平静地问。苏绒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特别无辜。

“那好,我数到三,如果你后悔就啃一声。一…”刑湛拖长了音,“三。”苏绒被他一个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三字就让她的任何申诉都被扼杀在摇篮里。

“二呢?”刑湛满意地抬脚走去房间,苏绒跟在她身后,不服气。“数到三…又没说数一二三…”卑鄙无耻…!刑湛转身,翘出一个温柔的笑:“进来坐?”苏绒翻了个白眼,转身愤然离开。

过了一会儿,苏绒又走到刑湛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关住,苏绒推门进去,没有看到刑湛,只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刚想走,水声停下,苏绒顿住了脚步,踟蹰在门口,浴室的门打开,刑湛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看到苏绒站在门口显然有点惊讶。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淌过修长的脖子,滑进领口。苏绒脸发烫,扭过头有些不知所措…

往时也不是没见过,就跟看女人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

“什么事。”刑湛手里拿着大浴巾,向苏绒走近。苏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还是能嗅到刑湛身上本来是她的那一瓶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奶香气。

“我…没事没事。”苏绒转身,“快把头发擦干,会感冒的。”本来想逃离现场,谁知刑湛伸手拉住她。

“到底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刑湛蹙眉,“你又后悔了?”“没有没有。”苏绒被她困在门和他的手臂之间,脸越发的红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想着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