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蕊带纱宫中选,姐妹相见过往念,

吾自奋争日后观,助你佑姝勿忘轩。

紫苏拈丝地手颤抖着,字字句句入目而留心。如今的她早不恨他,毕竟他明白他也是被操作了的人,他也是无奈的。

看完丝帕,她抬了头,眼中已然有了泪花。

赵家蕊伸了手:“这是哥哥在我进宫前写好,装入这簪子的。这簪子可是我现在的公主嫂嫂给的,原本是要我拿来装点金叶子在里面打点的,结果装了这个。”她将丝帕拿了去,一手取了烛火外的灯罩子,将丝一撩,立刻蜷曲成团,一丝臭味飘过,只有一个米粒大地黑物就落了地。

“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虽说忽然加了验物这档子事,但好在这簪子曾是公主的,那么大一朵荷花大家都识的,竟无人敢碰,倒叫我安了心。现在,我可以叫你二嫂嫂了吗?”赵家蕊说着一笑,那脸上的笑虽美丽可紫苏却看地出里面地怨与痛。

曾经那个快乐天真的蕊儿,也就这么没了吗?紫苏心里叹着,开了口:“现在,我是紫谧,日后如何未知。曾经地事,就忘记了吧,日后能照拂的自然照拂,只是你,你今日怎么跑来臣观,难道只是为了看我吗?”

“我不是已经说的明白了吗?太后要我去的。”赵家蕊的笑渐渐地收了。

“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我想你懂。”

“懂,但是,没的选择。姐姐怎么死的,我一定会查个清楚,也一定要讨回来,而这一切都需要我在宫里先站的住脚!”

紫苏摇着头,正要劝慰,可门口有了烟柳的声音:“小姐,那总管公公说不能再耽误了。”

“知道了。”赵家蕊答应着看向了紫苏。

“哎,没时间了,我去了,你要记得我是紫谧,与你无过往,日后千万不可叫人察觉,尤其是太后,你知道的,现在我是皇上这边的人。你,你也好自为之吧,日后有机会了,我再和你说吧。”紫苏急忙地说着,就福身告辞了:“奴婢这就去了,赵常在留步。”

“二嫂嫂,你还是那么美。”赵家蕊的口中是轻轻地话语。紫苏的心不由的抽痛着退了出去。

我,不是你的二嫂嫂…

当她回到李德兴跟前的时候,李总管说到:“咱们赶紧过去吧,皇上那边该定了今夜伺候的了,你还要过去迎呢。”

“好的,李总管。”紫苏答应着跟着退了出来往承乾宫而去,走到路上她小声地问着:“公公,您刚才为什么不和我一道进去?让我一人和赵常在在屋里。”

“赵常在既然只想请你进去,老奴可不会去凑热闹。”李总管笑着说到。

紫苏听着李德兴的话,微微地笑了:“你们的心都是玲珑

“不,我们只是想活的长些,知道与人一步,命多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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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丝帕里是话来着,想想诗合适,为了便于理解,把原本写的话也发了吧:

殿中见你,我自当幻,但幻境中心痛,于对面而不识,目触成陌,实在不安。事后辗转暗查,竟不得你的痕迹,曾相识或知你之人都没了身影。恍惚间明白,你已成紫谧,世人怎知?那日与你擦目相别你的泪眼刻在心中,与初见时那抬头的一抹心动令我夜不能寐。身边已有佳人,然心中挂念与歉疚却叫我如魂丧。家道中变哀事连连,而你也似乎坎坷,如今蕊儿选秀,若有缘你见此纱,愿你念曾经过往,关照蕊儿,而我,日后若可有所为,自当助你。轩字。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五十一章 桃之夭夭(一)

紫苏不再多说了,她明白,怕是连刚才她痛的事,这位老太监也是不会提的了。

一路再无话。

他们回到了承乾殿,禀报入殿后,李总管先汇报了,帝王恩了一声后,李总管就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把殿内的其他人都悄声的带了出去。紫苏汇报着三处的谢恩,而帝王则埋头看着奏章,头都没抬一下,在紫苏说完后只恩了一声就叫她在一边侯着了。

紫苏乖乖地站在一边,像个下人一样当着桩子。她见帝王埋头专心处理政务,眼就趁着这个时候扫着殿内的一切,尤其是对面未掩上门的隔间。那门口是可以瞧见一角床帐的。

好象是平整的,看不到什么。

她又看了看周遍,也没什么痕迹。再将目至于帝王身,那衣袍腰带,没什么变化啊。而且一旁放置的奏章,似乎也说明了帝王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难道不是皇上?可是若不是皇上的话,那还能是谁?紫苏的心里正想着。殿外传来了敬事太监的声音,这是来要旨意的。自从皇后大病后,这选谁侍寝的事,也都没了安排的,完全就靠帝王自己来定了。

皇上头都没抬地说到:“谧儿,你出去告诉他,今日就不安排了。哦,你顺便叫德兴也去休息吧。紫苏看着帝王那不抬头的样子,应了一声出去了。

打发了太监,请回了李总管。紫苏回身进殿掩了门。她是司寝的,帝王不休,她也是无法休息的。要伺候帝王上床休息了,她才可以休息。若她当值就宿在内殿外地软塌上,要是不当值。才可回阁里。

进了殿小待了会,殿内静静地,只有帝王翻阅奏章的声音,紫苏为帝王备了些朱砂,就缩在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帝王。

成为帝王的女人,亲热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像这样认真地偷瞧着帝王却是头一次。龙冠轻颤,金袍偶动,他时而点头,时而微摇,时而簇眉。时而扬唇,毫无掩饰的表现着一个天子的喜怒,再不是一副平静且威严地模样。

紫苏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忽然在想身为帝王的他,心里究竟装着什么?江山社稷吗?为此而劳心?为此而漠视了一切吗?

正想着,她打了个抖。三月的天早已不烤炭火,只是此刻夜已深,殿内似有些凉了。紫苏眼一转,径直去了隔间内。她是去拿衣服的。可是进了隔间她就专门在那龙床上扫了一眼:平整无纹,没有丝毫躺过的痕迹,那铺着的床单也是早上铺地那张,锦被都还是早上自己叠的样子。没在这里,也不是帝王。不是吗?哪会是谁?但是…皇上今夜却不招寝。难道是和她在别处…

紫苏东想西想的拿着一件双面绣着龙纹的披风出了隔间内殿,去了帝王的身后。

披风轻轻地披上了那伟岸地身子。紫苏的心里有一点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但似乎在悄然地滋长着。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上她的右手,随即帝王低着头看着奏章却淡淡地说出一句话来,那话叫紫苏有些恍惚。

“累了吧,你先去里面躺着吧。”

他的手还包着她的小手,那温热的温度就好象细细地小火在煨着粥般,温暖冉冉入了心。

一时间脑袋里混沌着,她仿佛看到了烛火下爹爹在一心研究着方子,娘在他的身后为他披衣,还不等娘亲说话,爹爹就一手抓了她娘地手,头也不抬地说着:“累了吧?你先去里面歇着吧。”

紫苏的无言无动,让抓着她手的龙应天回了头,那眼正瞧着紫苏眼中闪烁的泪花,略一惊回想刚才的言语,便干脆放下了右手里地笔,起了身转了身子将紫苏搂进怀中。

“怎么?朕叫谧儿先歇着,倒把谧儿弄哭了?”

紫苏一被搂在怀里就醒悟了过来,此刻只好说着有些虚伪地言语:“皇上这般心疼谧儿,若世间夫妻一般,实在是叫谧儿感动,谧儿是何身份?何以担当?不觉这泪就出来了,叫皇上笑话了。”

“世间夫妻?呵呵。”帝王的脸上漾起有丝苦地笑意,他拍了拍紫苏的背说到:“去先歇着吧。”

“皇上都不休憩,哪有奴婢先休息的,谧儿还是…”

“行了,你知道的,朕没把你当个下人,去吧,朕还要再看会奏章,今夜里你就陪在朕殿里就好了。”帝王说着松了手,放开了紫苏,紫苏只好答应着先去了里间。

在软塌上刚铺好被子,她停了手。眼瞅着帝王的龙床,她咬了咬牙,走了过去,将龙床上的被子铺好,她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裳。衣裳离身她叠放整齐,全身赤裸着钻进了被窝。她决定暖床。

冬日里暖床原本就是司寝的事,可开了春也就少有了,毕竟帝王是年轻的小伙子,血气方刚不是老人那般沾不得半点凉气。早在二月中旬的时候暖床这挡子事皇上就免了,因此换上了紫苏后,帝王也没叫她暖,她也是没那份心的。

可是今日她却选择了暖床,因为她想到了曹家千金,自己和她相比怕也只有在情上下点功夫叫帝王念着自己,而且,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帝王究竟是不是在那时间里和紫谧那般。龙应天看完了奏章,自捏了眉,起身活动下筋骨就见大殿内空空,只余数盏宫灯殿内闪烁。

他离了书桌舆台,往隔间内殿而去,一入了隔间就看到软塌上只有空空的被窝却没人,心中诧异他一抬目就看到自己的那张雕龙大床上他的谧儿已经闭目睡着了。

看着床前那叠的整齐的衣物,他知道,她是在为他暖床,心中一涌而上的温暖,让他轻轻地自己脱了衣裳,只穿着一身蚕丝亵衣掀了被子钻了进去。

凉风入了被窝,迷糊着的紫苏立刻醒了过来,见身边已经是帝王,又感觉到帝王穿着衣裳的身体,她忙欲起身并急忙说着:“皇上,谧儿该死,竟睡着了,谧儿这就…”

“你要去哪?”帝王的手已经环抱上她不着丝缕的身子,将她要出去的动作困在他的身上…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五十二章 桃之夭夭(二)

“床已暖,帝王就寝,谧儿自然是回塌上…”

“行了,这里你已经暖热,就在这里睡吧!”

“皇上,这,这是龙床,是承乾殿,谧儿不敢!”

“好了,睡吧,朕不说,你不说,谁又知道呢?”帝王笑着将紫苏紧紧地圈着:“来吧,和朕一起睡吧!”

帝王的一句话将紫苏留在了怀中,紫苏小心的将头枕在帝王的肩上没在多说什么,但是她鼻翼里呼出的气息就喷在龙应天的脖子上。

龙应天闭目本想休憩,毕竟批完那些奏章还是累了的,何况最近的事也真的不少,耗费了他不少心思。可是抱在怀里的是曼妙的身躯,触手的是光滑若脂的肌肤,那呼吸出的幽兰与她身上淡然而飘的体香全部钻进了的他的鼻翼,将他的心撩的有些不安起来。

心不安了,即便隔着一件衣裳也似乎阻碍不了欲火的蔓延。

他将紫苏调转了身子,想抱着她睡去,可是她翻身的时候不经意的碰到了他的下体,只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在抬头,他已经想要她了。

这一想,欲望便势不可挡,龙应天的手便立刻在紫苏的身上开始了游走与揉捏…

升温,火烛摇曳。

迷离,呼吸凌乱。

啃噬,亲吻恣意。

纠缠,躯体放纵。

“皇上…您不是,休憩的吗?这。这不好吧…”纷乱的情绪里,胭脂色地脸,春花般地容。在激情时刻似是刹风景的提醒,却偏偏娇羞着将那洁白的胴体轻扭…欲拒还迎地将帝王地心激荡的难忍。

“朕要你,又何不好?”帝王的一声轻吼下那蚕丝地衣飞舞于床帐之外。伴随着紫苏的一声嘤咛,殿内已是春日。

殿外驻守的小太监听的殿内那细却可闻的床第之声,相互对视一眼后,各自归位于塑,将这殿内的春宵静静地守着。

一番云雨之后,全裸的两人就这么睡着,帝王将紫苏抱在怀中沉沉地睡去了。而紫苏却睁着眼。只静静地想着,一定要找个时间去问问紫谧,到底那人是谁!

紫苏这么想着,直到十天后才得以从紫谧口中知道那人,而那一次地相见便是太后与太妃主持的后观之后了。后观。本是该由皇后与太后相看的,可是皇后自从病好后,不但不怎么出屋,就连这次她都向皇上告假说自己身体未能康复,实在无力为皇上选秀,劳烦太妃代之,如此一来才是太后与太妃甄选,而紫苏也总算是见到紫谧了。

见到紫谧的时候是太后与太妃各带着两个丫头来到承乾殿与皇上说起结果,紫苏就站在角落里看着太妃身后的紫谧。而紫谧则垂着脑袋。没有丝毫地动作。

太后和太妃与皇上说着敲定的名单,她们花了三天的时间,从那些秀女的文德才貌入手一一考了一番而后把一些据说是才疏学浅或是性情乖张不适宫闱的给筛了去,而后又和皇上说起,借着这次选秀。也该给安庆王爷物色几个人。充填他的府邸了。

太后与皇上说的时候,紫苏只感觉到心口颤了一下。既而再无别的感觉,她悄悄地去看紫谧,她还是一副恭顺平静的样子,倒叫紫苏有些怀疑,莫不是自己弄错了去。他们聊了一会话后,太后与太妃就要起身告辞,这个时候皇上开了口:“母后,母妃二位不急着走,三月花开,这个时候景儿可值得看,今儿早李德兴还说御花园里地桃花开了,叫朕去看看,不如咱们就一起去园子里走走可好?”

皇上提了议,自然是同意的,于是仪仗前往了御花园,入了园子后,满目春色倒是令人真有份舒心的惬意,就连紫苏都觉得这几个月来心中压抑的烦闷都舒散了一半去。

皇上,太后,太妃在前面走着,她们这些下人就在后面跟着,虽错着大约十步的距离,可没一个赶私语,只看着满园地粉白朵朵,各个挂着一抹浅笑。

“母后,母妃,咱们湖上游圈可好?”帝王提议着,太后与太妃应了,上船地时候,太妃忽然开了口:“紫苏啊,你就不必跟着了,去和宇文选侍园子里转转吧,怎么着你们也曾是主仆,就在一起絮絮吧!”

太妃说了这话,帝王也点点头对着紫苏说到:“你们去聊聊吧,别走远了。”紫谧和紫苏答应着谢恩,没有上船,与那些下等宫人立着,待船开后,才两人往亭台前去了。

桃花盛开,香气扑鼻,亭台前的粉妆青枝下紫苏和紫谧对望着,却好似有一点尴尬。

“你,没什么要告诉我地吗?”紫苏终是先开了口。

“如你感知,我不必多言。”紫谧说着伸手碰触着枝头的花苞。

“他是谁?”

“反正不是皇上。”紫谧的眼中闪着什么。

“我知道不是皇上,但是你,你也太大胆子了,你就不怕被人发现?”紫苏小声地说着。

“能做自然是有把握的。”紫谧丝毫不紧张。

“告诉我是谁?”

“告诉你,你就会担心,这宫里四处都是危机,我不想你分心,你能把自己操心好就不错了。”

“你不告诉我,我才不安心,你忘了,你给我吃了那东西,你我是一体,你总该让我清楚你到底和谁,那般又算是为了什么吧?就算我是个丫头,可到底你我是一路,难道你要让我乱想而不安吗?”

“你真想知道?”

“恩。”

“玄衣者。”

“玄衣?”紫苏愣了下。喃喃地重复着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难道是安庆王爷?”

“是他。”紫谧平静地点了头。

“天,你怎么会…”

“还记得你被他掳劫吗?他把你当成了我,你那日。可穿的是我的衣裳。”

“啊?你们,你们…”紫苏想起了当日安庆王爷在耳边地话语,身子一抖说到:“你们那时就…”

“你心里有个人。我心里也有。不要以为我只想着家族就不会动情动心,只是…只是,我的心终归是黑的。”紫谧说着眼就眯缝在了一起。

“你地心黑不黑的,我不知道,我只想说你胆子太大了,而且你清楚他可是太后的儿子,而咱们可是和太后相对地啊!”

“我清楚。一直都清楚。”紫谧淡淡地说着。看向紫苏一笑,继而说到:“别光说我了,这段日子,皇上都没怎么点幸,而你是夜夜当值。连朵儿都见不到你了。看来你最近把皇上伺候的也算夜夜春宵了吧。”

“你是笑话我吗?你还不清楚,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不过,你知道的还真清楚,有时我都不明白,你都哪里来的消息…朵儿?你见过朵儿了?”

“当然,其实那夜我就去了你那里,可惜只有朵儿,你不在,后面我也趁着深夜去了几次。可是朵儿说你天天跟在帝王后面,几乎见不到你。所以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根本没机会和你说,后来也就觉得还是别和你说的好,你自己的事就够操心的了。不过。我这事你不要告诉朵儿。我不想她知道。”

紫苏看了一眼紫谧点了点头,她其实也觉察地出朵儿对紫谧的心思。虽然是有些别扭。但似乎又叫人心怜。

“既然主子们给我们机会说话,那我正好就给你提个醒。有句话你记着:近则空,远则念,日日生厌;观水鱼,抓不着,夜夜惦念。你可听懂了?记着了?”紫谧说着就眼去看远出的湖中行船。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这么紧跟着皇上?可是那曹秀女你也见到了,我和她有何可比?我就想先和皇上有些感情,免得将来…”

“你啊!你有,你这花容,她就没有,虽然别的你是不如,但是比不过,你就不能学吗?你自己留心着,学在心里,将来总有机会用上地,至于她嘛,不怕,我已经想好对策了。”紫谧笑着说到:“这马上就是帝选了,帝选之后,你就开始躲,反正咱们这位皇上他心里有谱,不会乱来,不过也难保他不会有想法,而你可千万记得先是推让,直到皇上第三次找你的时候,才可让他得。”

“第三次?”紫苏看着紫谧越发不懂;“你到底布了什么局,连这些都算的到?”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的话,要看你我的造化了。”紫谧没有直接回答紫苏的问话,而是这么高深的感叹之后对着紫苏说到:“对了,这些日子帝王与你那般,可有留嗣?”

“恩,留了。”紫苏有点羞地点点头。

“那你自己多注意,若是发现自己有怀孕的可能就先和我说一声,而帝王跟前,你先不要表露出来,知道吗?”

“好,你是怕有人会对我暗害吗?我会…小心的。”紫苏有些怅惘地说着。

紫谧看着紫苏微微笑了:“我们还是好好看下桃花,别误了这花期吧!”

紫苏无奈地点点头,抬眼去看满园的粉白在风中婀娜,那些蜂儿也嗡嗡地在花间穿梭。紫谧看着紫苏看花的那份怅惘地眼神,她的脸色在春风中渐渐有些冷,而后她看向了湖中的船,看向了那船头处地那抹金黄。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五十三章 桃之夭夭(三)

又是十日过去了,选秀也迎来了最后的日子,帝选。

龙应天在殿内徘徊着,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捧着红绸托盘的紫苏,那托盘里分三溜摆放着东西,分别是十二花钗,十二手串,十二香包。

也就是说会有三十六位被皇上留下的人,其中拿到花钗的便会有封号,算是正式的进入御妻席位;被赐十二手串的,则是留在掖庭待召,看什么时候皇上点了,伺候了,被赐封位了,那就算是也认可进入了御妻席位,若是皇上没赐封位,就自然落个更衣的身份,与那伺候过皇上的宫女无疑,当然若是一直没点的,也就住在掖庭等着宣了,终身不过一句小主的称呼,会被人渐渐遗忘的;而十二香包所赐给的人则是太后太妃与皇上属意留给皇亲王公们或为正妻或纳侧室的。

皇上在殿内转悠的全部先看了一遍后,才重新走到所列的队伍的前排,伸手从托盘里捏出一根金雀衔珠造型的钗来,走到了曹尚蓉的面前。

“这头一枝就给你吧!”皇上微笑着说到。

“曹尚蓉谢皇上!”曹尚蓉伸了双手跪接,但是帝王将钗并未放入她的手中,而是直接插上了她的发髻上。

紫苏的唇角颤了下。

“好了,起来吧!”帝王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一笑之后,便往她旁边走去,站在许秀女的面前,转身拿了第二枝钗。

“恩。你的。”帝王说着就伸手把钗放在了许秀女地手中,却并未帮她带上。

“许月娥谢皇上!”

渐渐地三十六样东西尽数分完后,帝王回到了大殿正中的龙椅上。众秀女皆跪,李德兴出列宣读起圣旨来,而旨意的内容则是给她们地封号。大都是常在。答应的身份,但惟有两人例外,一个是许秀女,封的是美人,一个则是曹秀女,封地是才人。

虽说是都算是下六品的封位,但在未宠信前就给了才人和美人身份的这也算是头一遭了。这言下的意思。怕是恩宠的方向也算是指明了去。

旨意宣读之后,众人谢恩,皇上指了李德兴前去安排剩下的事也就退了朝,这挡子选秀的事算是告以段落。

但紫苏明白,这后宫地是是非非也要多起来了。而今夜里皇上只怕就要召幸那曹才人了。想到这里她便多看了一眼那曹才人。结果就正撞上了曹尚蓉的目光。

相遇之下,紫苏只好点了个头就看向别处,心里想着:她为何看着我?难道她已经在意我了?

而这时李总管躬着腰说到:“各位主子,今日皇上这一选定,无论你们手里的是钗还是那手串,这也算是正式入了宫门。等下老奴会安排着女史们将各位主子们引到各自的院落去,请各位主子们入院并换上等会送去的衣裳。今儿晚上,皇后娘娘会与宫中妃嫔于酉时三刻在延嬉宫内宴请大家,还请各位主子们注意时辰。”

“谢公公指点。”娇媚地声音同落。有些酥骨。

很快,这些新主子在女史们的指引下,分别入了院,那些没被留下的也就在嬷嬷的带领下退回去收拾行囊,那些得了香包的则被另一路嬷嬷带着走了。许是安置在宫外等信儿了。

紫苏闻听着那些没被封号只得了手串的则全部住进了掖庭宫。心里倒有些惆怅,将她们一一打量了一番。以前掖庭宫里的院落里住的是她们这些并未参加选秀的四个。而如今那宫里也就剩下被禁足地韩贵人了,这些小主们住进去,那韩贵人自然也就是掖庭宫的掌宫之人了,她和她们近了,怕是也会笼络一两个吧。

紫苏一算日子,那韩如烟皇上罚她禁足三个月,如今这日子也早够了,但没见她出来过,差点就想不起了,今夜的宴会她怕是要去了吧。而自己,自己这尴尬的身份,是否参加呢?还是等下去问问李总管吧。

紫苏想着,就在殿内的人都出去后,跟上了李总管。

“总管大人。紫谧有事糊涂向公公请教。”

“你是发愁晚上宴会地事吧?”

“公公是明白人。”

“我有什么明白不明白地啊,只不过知道安排罢了,这会子你不用伺候皇上就回去休息吧,至于晚宴的事,你就在皇上跟前伺候吧,夜里皇上定是要点人地,等到去接人的时候,顺便见下大家不就成了吗?”李总管小声指点完,就准备走,才迈了一步就身子一顿,又退了一步到紫苏跟前小声地说到:“该怎么就怎么,别多也别少。”

紫苏看着李总管那慢慢挪出去的背影,心里掂量着这他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往自己的阁里回。

这大半月的日子,她几乎就没回过阁,一直被皇上留着在他跟前,有几次都是时间紧,回去换个衣裳就走,也没能遇上朵儿,根本不知道朵儿去了哪里。这选秀总算完了,皇上准了她回来擦身换衣,今儿这才不用跟在皇上后面,总算是可以回去见见朵儿了,只希望她别又不在阁里。

回了阁,嘱咐杂役太监给烧水,她变上了楼,入了屋。屋里又是没人,紫苏无奈的摇了头,坐在床上,想想便往后一躺,想着趁烧水的档儿,眯一会,可一倒下就觉得背上一刺,立刻痛的坐了起来,忙去看,终于在褥子当中看到了一根没入褥子中还穿着线的针。

“哎,怎么还把针拉这里,瞧这粗心大意的劲儿,也不怕扎到自己。”紫苏拈着针,去往床头的柜子,把那装针线的拢子拿了出来,准备收起。却低头看到里面一个绣绷子,那上面已经是一幅绣好的图案,看着还有些眼熟。

紫苏好奇地拿起来欣赏,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白衣红花。

紫苏想了想,有些无言,这背影还真像二小姐的呢,朵儿她啊,怕是都魔怔了吧!想着就摇头准备放下,忽然觉得不对,又拿起来看了看,才想起当初的那张帕子,朵儿在冷宫里翻到的帕子。

那张帕子若是铺平了也是个背影,但是却是雾中之笔,绣的若梦幻一般,而眼下这个则绣的清晰,可是那背影所绣的感觉却分明是同那帕子所绣一般。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绣的究竟是二小姐还是仿那帕子?

正想着,便听闻脚步声,紫苏才把绣绷子放下,门就推了开来,是朵儿。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五十四章 桃之夭夭(四)

“朵儿。”紫苏喊着就把那针线拢子丢在一旁朝朵儿走去。

“你回来了?”朵儿有些意外,但随即看到紫苏离开的床边放着的针线拢子,便赶紧走了过去,“这拢子我怎么没收?”

“你收了的,是我被床上你拉下的针扎了一下才去说把针收起,拿出来的,哎,你怎么想起绣帕子了,还绣出个背影,也不绣人脸。”紫苏随意地说着,看见朵儿手略一停,继而把那绣绷子拿了起来:“嗨,我可绣不出好看的人脸来,还记得上次咱们看见的那张帕子吗?我倒觉得绣个影的也不错,也就绣了,还不是绣不出人家那味来,咱的手可不巧。”朵儿说着就把那绣绷子一丢,将针线拢子收进了箱子里。

紫苏见朵儿答的随意,也觉得是自己多了心,兴许人家就是打发个时间那,便问着别的了:“这些日子皇上那边总扣着,我捡不得空儿,有几次回来换洗都不见你,你是去了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