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谧点点头,雪雁退了出去。

金红妆动了动指头说到:“凑到我跟前,我有话和你说。”

紫谧垂了眼,坐上了床沿俯身下去,她的脸和皇后的脸挨的很近。

“你说的是真的?”轻声的问话里,皇后那已经失色的双眼,竟闪现了一点光芒。

“真的。”紫谧轻声回答着。

“我死的话,就管用吗?”

“您是皇后,您去了,举国齐哀,懿妃就算晋升也最高不过是淑妃,至于皇妃那是没可能的了,何况按照祖制规矩,三个月里也不能有晋封大典。”紫谧轻声地答着,那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将我这般耗着就是为了等这个对吗?”

“说实话,你已经药石无救,与其哀怨的死去,倒不如做点什么,我能做的就是帮你报复。”

“帮我报复?报复谁?咳咳,你的主子吗?”

“怎么会?害你如此地可不是我的主子,而是您的姑姑啊。”紫谧说着动手给她拉了下被子:“当日地情形你最清楚不是吗?到底谁好谁坏你想了这些日子。总该想清楚了吧。”

“是啊,想清楚了,不但想清楚了谁害我这般。也想清楚了谁可以为报复她。”金红妆的眼中滚落下一滴泪来:“知道为什么我认定谧贵妃会成为皇后吗?”

“你说。”

“因为我想明白了,你,你恐怕才是紫谧吧。”

“不。我叫紫苏。”

“对要死的人都撒谎吗?当初可是她给我扎地针啊。”金红妆凄然一笑说到:“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去的,而且我还会死的很漂亮,就当再助你们一把吧,只是,紫谧啊,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告诉我好吗?”

“你说。”

“她真的成为皇后。你,咳咳。你能得到什么呢?”

“宇文家有所得就好。”

“又是个为家族的,呵,好好,你为家族,姑姑也为家族,若你们两个斗…哈哈。答应我,你一定要帮我报复她!”

“会的。”

“你去吧。紫谧起了身,走了两步,突然转身下跪认认真真地给金红妆磕了一个头,而后起身走了。

金红妆笑着,她的泪顺着眼角流进了已经枯黄的发中。

紫谧拉开殿门。将雪雁拽进殿里:“好生伺候吧。今夜怕是大限了。”言罢,就出了殿。左闪右躲地消失在早就冷清的宫院里。

雪雁急忙冲进了殿到了皇后跟前,还不等她开口,带泪地金红妆就说到:“去,去叫人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我要装扮。”

“皇后娘娘…”

“去!我要走的干净啊!”

明霞宫院内满是宫女太监的立在那里,正午时分,这本是休憩的时候。可此时,因为皇上的驾临,满宫的侍者与皇上地仪仗队伍都立在院里候着,即便有瞌睡的,也死命的揪着自己的皮肉,防止自己打瞌睡犯了事。

龙应天看着手里的圣旨点了点头,递给了李德兴:“去,送到安坤宫落了印就传了吧。”

“是,奴才这就去。”李德兴答应着捧了圣旨退了出去。

殿内只有皇上,懿妃还有一个伺候茶水的丫头。

“朕近日来,喜报频传啊,谧儿有了朕地骨肉,而今爱妃也怀了龙嗣,看来朕着只有一女地膝下倒是可以再添几个热闹热闹了。”龙应天笑着将曹尚蓉给搂进了怀里。

“皇上,臣妾能为皇上孕育龙嗣这是臣妾无上的荣耀与,福气,臣妾定当小心仔细。”

“好,好。爱妃想要什么赏赐啊?”

“皇上,臣妾能为皇上孕育龙嗣就是最好地赏赐了,别的无须。更何况皇上眼下又将臣妾提为皇贵妃,这,这可是天大的赏赐了,臣妾现在已是惶恐,怎敢还不知足?”

“爱妃说的好啊,知足,好,就冲这个朕也要再赏赐你点什么,哦,对了这次蒙朝春季的上贡,恐怕过两个月就会到了,倒时朕叫你自己在里面选两样喜欢的赏你如何?”

“臣妾谢皇上。皇上,臣妾的意思:不如那上贡之物还是收纳库中,臣妾只要想到皇上曾许臣妾此愿就足够了。当然皇上说了赏,臣妾要一味推脱倒显得臣妾矫情了,不如臣妾就求皇上,等到今年七月的乞巧节时,赏臣妾一只红腰带可好?”懿妃挂着一抹娇柔的微笑,在优雅与知书达理中透着一份温柔劲。

“哦?不要宝贝,就要一根红腰带?呵呵,乞巧节,好吧,朕记得了。”龙应天笑着将她在怀里圈了,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上。

此刻帝王脸上的笑已经不在,只有深邃的眼和微皱的眉。“皇上,臣妾将您叨扰,耽误您午休的时间,不如就在臣妾这里小休一会可好?”曹尚蓉建议着。

“朕高兴哪里睡的着呢?不过小躺一下休息下还是不错。”龙应天说着,脸上又挂起了笑容,将曹尚蓉拥着去往内殿。

宽衣解带,躺在床上休息,龙应天闭了眼,并没对曹尚蓉去动手动脚。

两人刚躺下一小会,李总管就在殿外喊着求见。

龙应天一睁眼喃喃到:“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曹尚蓉也起了身,抓着衣裳要往身上套。

“你躺着休息吧,朕起来去看下就好。”龙应天说着就按下了曹尚蓉,自己掀被下床道:“进来!”

李德兴一脸凝重之色进来的时候,龙应天刚在丫头的伺候下套上那件金色的里衣。

“皇上…”

“怎么着这么快…你怎么掉着个脸?”龙应天一抬眼看到李德兴的表情给愣了下,随后才问到。

“皇上,您快起驾去安坤宫吧,皇后她…她看样子是要不行了。”

“不行了?”龙应天迈了一步问到,但随即就伸手扯着自己的衣袖说到:“她都不行了好几个月了,太医说她上个月就不行了,不也好好的嘛。”

“皇上,这次只怕是真的不行了啊。”“怎么说?”龙应天的眼眯着。

“皇上,奴才刚才把圣旨送去,请皇后娘娘落印,可皇后娘娘一看之后,就…”

“就什么?”帝王的一个眉抬了起来。

“就像是…像是疯了般,把圣旨给,给剪了。”李德兴一咬牙说了出来。

“什么?”

第四卷 金凤傲翅 第二十章 妆影黯色 (三)

“皇上,您别生气,老奴看皇后娘娘也不是故意的,因为这,这还没完,随后皇后娘娘就,就吐了好大一口血,昏迷不醒了。老奴已经叫人催了太医们了,但是皇后娘娘这次怕是…皇上,您快起驾过去看看吧!怕是晚了,就…”李德兴说着,就用袖子擦脸,也不知道他脸上的是汗还是泪。

“起驾!”龙应天回身一把抓了龙袍,就出了殿。

“皇上!您的腰带。”曹尚蓉叫喊着立刻下床递送。龙应天一把抓过说到:“走!”就急忙地和李德兴出殿了。

曹尚蓉脸色变的难看,而这个时候就听到帝王在宫院里的大喊:“来人,给朕速速到安坤宫,去,去各处知会,叫所有的妃嫔前往安坤宫。”

“娘娘。”丫鬟拿着衣裳给曹尚蓉披上,“娘娘,这虽是四月的天并不凉,但主子依旧是要注意的,您有了身孕还是小心沾了凉气。”

“凉气?这怕这次我算是遇到一场雪了。珠儿,去,去把那身白色的素服给我寻出来。”

“娘娘,皇后她还没…这样怕是不妥吧!”丫鬟提醒着。

“你懂什么?她这般死了还要借着我来撒气,横竖我都是沾上了。她今儿也是必死了,就是能活也要死的,不然那圣旨她再疯也剪不了去。她疯?她的丫头总不疯吧!去吧,把素服找出来,估计也就一个时辰就要穿喽。我呀先休息一下吧。后面恐怕要劳累了。”曹尚蓉说着就转了身回了床上去。

“娘娘,难道您不去送她一程?皇上不是才…”

“没听到她剪了圣旨又吐血吗?我若去,她只怕会再趁着机会对我如何。我才不去呢。反正我现在有身孕,孕妇不是要避免喜丧之事吗?皇上她治不了我罪的。而且我不去,怕是乱也能少一些。我呀。我还真是善解人意啊!”曹尚蓉一脸不悦地念叨着,躺下休息去了。

当龙应天在龙辇上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出现在安坤宫地时候,已经还是一个衣装整齐英俊威严的帝王,只是当他站在安坤宫看到满园萧索的时候,还是愣了下。

破败到干净地没有任何生气,安静到空荡地没有任何繁华。

这就是皇后地安坤宫?

一个萧索的宫院!在这春末夏初的时候?在这百花娇艳地时候?这还是安坤宫!帝后的宫殿,后宫的第一宫啊!

“皇上?”李德兴提醒着发愣的帝王。

“这些个狗眼的奴才!你。你去给朕…”帝王的脸阴沉着,手紧攥着。

“奴才明白该怎么做。皇上,咱们快进去吧。”李德兴说着扶了帝王就往殿内走,这时一些宫女太监的急忙从宫门跑进来,一看到宫门里的帝王仪仗就有几个当时就瘫在了地上。

龙应天眼一眯:“叫他们陪葬!”言罢就进了殿。

殿内昏暗,弥散着药味。龙应天皱着眉绕过屏风,就看到一个破碎地碗就碎裂在地上。伴随着它的是倾洒在地上地药汁和一旁已经下跪的太医们。

“娘娘…”跪在床前的丫头的声音里全然是伤心,她正在哭泣。

龙应天一步步的走向那张金玉凤床。此刻床上是一身九凤朝服包裹下的皇后,那朝服上除了绣金与正红,还有着殷红地血迹,大片的染了那金色的凤,有些刺目。

一步步的靠近。他看到了她。

那一张分明憔悴成枯槁的容颜。此刻就若残花妆影,看的人触目惊心。怜悯哀触。

这就是朕地皇后?她竟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吗?

龙应天惊讶着,他明明清楚是自己晾着她,是自己四个来月没出现在安坤宫,没见过皇后一次,但是她竟变成这个样子,这是他完全没想到地。尽管他已经决定抛弃她,可是当他看到她成这个模样的时候,心还是会痛地。

当年,那个在园子里明媚的女孩,竟成这样了吗?

雪雁感受到身后的声响,回头见是帝王连忙磕头:“奴婢雪雁给皇上请安!”

一句话惊动了床上的那抹红。她睁着眼,吃力的抬起一只手,唇角蠕动,却无声音。龙应天心中有些亏欠的滋味,急忙到了床边,伸手抓了那已经若枯枝般的手。

“皇后,朕,朕来了。”龙应天此刻很是抱歉,那曾经在掌中细嫩的手,却成了这个模样。

“皇上,臣妾…终于见到您了。”虚弱的声音里是一份激动。

“皇后,朕,来的…晚了。”龙应天有些尴尬。

“不,不晚,臣妾能…能在死前见到皇上您,就,就不晚…皇上,红妆,一只想,想对皇上说,说句话。”床榻上的金红妆,此刻虚弱的说话都要间歇着。

“你说吧,朕听着呢。”帝王将那双手包在掌中。

“皇上,红,红妆,错了…”金红妆说的很吃力。

“错?”龙应天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是,红妆错了,红妆,是,是皇上的妻子。”金红妆忽然像是眼眸中有了精神,话语也略微顺畅了些:“夫为妻纲,红妆不该,不该去和皇上您…”

“都过去的事,不提了罢。”龙应天分出一手,覆盖上皇后的额头,那里竟有些凉。

“皇上,臣妾求,求您,原谅臣妾,好吗?”那双眼里最后的精神在消散,但是那份恳求却是清晰地。

“好,朕原谅你,朕不怪你,朕知道,你其实也是身不由己。是朕,朕太计较…”

“皇上,红妆,终于可以,安心了。臣妾谢,谢皇…”金红妆的声音就此消散,她的眼里也失去了神色,而那口鼻间的呼吸也变的只有出没有进。龙应天感觉到自己掌中的手在往下坠,忙摇着皇后的身子:“红妆?红妆!”

“太医,快!”李德兴急忙招呼着太医们上前。

可此刻龙应天却一把将皇后抱进了怀里:“红妆,是朕,害了你。”

“皇上!”

“皇上!”

众人将帝王与皇后分开,随即太医就为皇后号了脉,试了气,而后跪地道:“臣,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薨世了!”

第四卷 金凤傲翅 第二十一章 妆影黯色 (四)

皇后薨世了。

在春末的四月天里,满园的姹紫嫣红都被白布遮盖。上至太后太妃都带上了白花,下至宫女太监,都身着素服。此刻无论是宫殿里的人,还是宫外的百姓,所有的人,都依照身份,或戴白花,或穿戴上了素服,来为这位年华早逝的皇后叨念着哀思。

安坤宫里设置了灵堂,大大小小的妃嫔都在祭拜着。

当日,当钟声在宫内敲响的时候,属于宫殿的热闹与喜庆就不存在了,只有哀伤与沉静,只有痛苦和哀号。只是不论虚假与否,都只能是宫殿给这位早逝的女子这样的一份告别。

那日太后哭昏在了安坤宫,太妃则为她念往生咒整一夜,各路的妃嫔则哭着嚎着,带着虚假的面具在安坤宫内搭建起的灵堂里向皇后娘娘做着告别。

紫苏此刻一身素服,一只玉兰银簪挽了发,未施脂粉的跪在灵堂内,亲自为这位皇后烧着一些裱纸。她的身后是同样打扮的妃嫔们,一个个洒泪的洒泪,哀嚎的哀嚎。

紫苏此刻没有泪,她挂着一张平静的脸,一言不出。她默默地做着一切,直到皇上从朝堂下发谥号归来入殿,紫苏也没装模作样的去落一滴泪。

帝王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拉了起来:“朕不是说,你可不必来的吗?你还有身孕的。”

“皇后娘娘去了,谧儿觉得,怎么都该来亲自送送。”紫苏回答着。眼神里有些哀色。

“你是有身孕的人,应当避讳啊,你要来。朕知道你这份心意,也相信红妆是知道的,只是你来就来。怎么也亲自烧呢?也不怕烟薰了你吗?”龙应天微言地责怪着。

“皇上教训的是,只是谧儿觉得,娘娘走了,未尝不是解脱。谧儿想亲自给她烧些,让她在路上能走的开心一些。”紫苏说着就要跪地继续烧去。

“好了,有份心就够了。瞧瞧她们,都是个个挂着泪恸哭,谧儿倒不落泪。也不怕别人闲话吗?”帝王小声地在她地耳边说着。

“皇上,谧儿不想哭。如何能流泪?病魔的折磨,心的折磨,在谧儿看来就是罪,如今皇后娘娘她去了,也就解脱了,谧儿觉得不该流泪。只是。只是皇后娘娘今年还不足双十年华,每每想到这里,只能唏嘘人生地无常,更悲哀她大好的年华这般陨落。”紫苏说着叹了口气。龙应天微皱了眉,没有再说什么。

按照规矩,妃嫔们轮值守灵三日。然后才是入殓下葬进陵等等仪式。龙应天因念着紫苏那怀孕的身子。当夜就下了旨意,怀孕的谧贵妃和懿妃就不参与了。因而后面的这些。紫苏也都没能再出席,只老老实实的在朝阳宫里好好地养胎。

三天后,帝后下葬,已故的皇后金红妆谥号字为:“孝敏淑慧温纯恭良”,谥称:“孝敏皇后”,葬入帝王陵侧室,并陪葬一批宫女太监,据说都是安坤宫里的。而后在举国上下戴孝整整四十九天后才算是结束了这一场地哀别仪式。

嫩绿添笔挂墨青,春花开尽桑叶新。

数指光阴眨眼过,夏炎烈日赛蝉鸣。

转眼间已经是七月的天了,紫苏此刻已经挺着隆起地肚子在朝阳宫里活动了。她如今已经有了五个来月的身孕,而紫谧也有三个多月了。紫谧目前很好,除了人略微胖了些,完全看不出端倪来,不想懿妃已经显怀出了肚了。

曹尚蓉还是懿妃。本来皇上是下旨封她为皇妃的,可是偏巧赶上皇后薨世,又加上皇后死前剪了圣旨,宫里全是传着是懿妃把皇后给气死的谣言,又合着规矩种种,皇上也就没再下旨。懿妃也就还只是懿妃了。

不过呢,毕竟是肚子里有货的,更何况:虽然没封,但是皇上是曾打算提她为皇妃的,再说曹家地势力背景也是很强硬的,因此就算流言满天飞,可宫里却没一个人敢轻视了懿妃,那怕是身为贵妃的紫苏也是感觉到了压力的。

紫苏有些为难的看着朵儿,叹了口气。

明日里就是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宫里自打皇后薨世后,就一直都是沉寂的。前两日里李总管可是给小路子透了鑫,说皇上可是打算在这天下诏,封懿妃为淑妃地。因而紫苏倒是清楚:明日这乞巧节出风头地就是曹尚蓉了。

紫苏她自身是对这些并不在意的。可是明日里偏皇上是叫大家全部到御花园里一起举办晚宴地,而这一次的事,因着目前就紫苏是后宫妃嫔里最高等级的,皇上已经叫她安排了。

“快别叹气了,不就是个晚宴嘛。二小姐不是也给你出了主意,要你注意什么了吗?”朵儿端着碗冰糖银耳送到了紫苏的手里。

“注意就一定会没事吗?我现在真是担心,万一明天哪里有个纰漏,我不就麻烦了嘛!哎!”紫苏摇着头。

“好了,我看你不是怕出了什么错,而是怕有人趁机使绊子,怕万一有个什么就麻烦了,对不?可是你这样瞎担心也没用不是?我明日里陪着你,最多只能多注意你,别的怕是只能尽力了。”

“所以我才愁啊,虽说现在有你和雪雁但是我却为难,雪雁吧,我叫她负责明日宴会里要准备的一切,这些啊,她曾跟着皇后和太后置办过几次,想来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吧,陪在我身边吧,却还要操心宴会里的事,若你全然顾我,定是顾不到来的人,万一谁有什么动作也是会注意不到的。可是让你完全去操心那些吧,身边没个信的过的,有眼色人可也不行啊,我笨想让二下姐去照看下宴会吧,可是她毕竟有三月了,总不好叫她操心,所以我才叹气啊!”紫苏说完,就吃了起来。

朵儿坐在一边,略微思考后,对着紫苏说到:“嗨,要我说,不如我和小姐换换,叫小姐陪在你身边,有什么给你提个醒,端茶倒水的,还不至于为难到她,我就全然顾着吧,免得有谁手脚不净,你看怎么样?”

“恩,也行,你去那边帮我问问吧。”紫苏觉得这样不错,反正紫谧没出怀的,应该不会被察觉。

朵儿去了,很快就和紫谧一同来了。

紫谧同意了朵儿的提议,三人又商谈了一会后,紫谧忽然问到:“现在你号的出来你怀的是男是女了吗?”

第四卷 金凤傲翅 第二十二章 妆影黯色 (五)

紫苏一听,抬了眼,有些茫然般地说到:“号的出啊!”

“是吗?那是男是女?”紫谧拉着紫苏问到。

紫苏垂了头,继而咬了唇,有些抱歉般地说到:“被你言重,应是个女儿。”

紫谧的眼一翻说到:“这样啊…那我,那我好久可以号的出?也要等到五个月去吗?”

紫苏摇摇头,说到:“不尽然,你现在三个月的身子,若号,只是初现端倪,吃不准的,五个月时号来才是比较准的啊!”紫苏说着伸手搭上了紫谧的腕间:“我先帮你把把看吧。”

紫苏闭了一会目,脸上略带笑意说到:“脉像行云,流水潺潺,尺间欢跃,应是个男

“真的?”紫谧的眼亮着,脸上满是笑意。

“应该不会错的,等到你五个月时,我再帮你把把看!”紫苏说着脸上的笑容淡去,涌上一丝愁。

紫谧眼扫到紫苏的表情,眼一转,伸手拉了紫苏的手:“你是在为是个女儿担心发愁吗?不怕,我已怀上龙子,将来咱们调换了就是,孩子将来我来安排送出去,你就等着做皇后吧!”

紫苏反手将二小姐的手包住,拉到身前,她抬眼看着紫谧认真的说到:“安排好?你怎么说的那么轻松?我知道你总有安排,总布置好了很多很多,可是孩子说换就换的了?说送就送的出去?你是大胆,可是你不觉得你说的太轻松了吗?这是宫啊,不是宇文府,你想怎样就…”

“怎么?你是怕了?还是心疼起孩子了?”紫谧抽了手。

“怕,我能不怕吗?虽然你我现在已经是骑上老虎背了。我也只有由着你去安排去弄,可是,可是我总觉得,所有的事情未免太简单了吧?你是有本事,可是我们毕竟是在宫里啊,总不会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孩子还在我肚子里,也势必会比你的早出生个把月,怎么换?你不觉得你想地太简单了吗?心疼孩子?这孩子是皇上的。不是他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心疼,我只知道一想到自己生下的孩子会被送出去。生死不知,就算活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你叫我这心里怎么好?二小姐。要不然,要不然我去告诉皇上,说你有了,这样你就可以拥着孩子获得一席之地。凭你的本事,你做个皇后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就带着一个女儿,做个妃子可好?”

“你说什么?”紫谧的眼一眯,一把抓了紫苏的肩膀说到:“你别犯傻了,这孩子跟着我有什么用?我现在就是个丫鬟。就算爬上去,了不起混个妃,宇文家二小姐地身份可是在你身上!只有你拥着这个孩子才可以做上皇后,你懂吗?你是皇后,你是宇文家的二小姐,你带着宇文家与皇上的血脉生活在宫廷里才是对地!”

“可是我…”

“没那么多可是。罢了。事已至此,我不妨多告诉你点吧:我怀孕的事。他知道。”

“他?你是说安庆王爷?”

紫谧点点头:“是,我一听你告诉我怀的应是他的,就告诉了他。本来他打算和皇上要了我去,不过,我想了想给拒绝了。我告诉他,这是他还有他身后地金家最好的机会。”

紫苏皱了眉,歪了头:“你,你的意思…你难道要…”紫苏捂了嘴,眼中是一丝恐惧。

紫谧点点头:“金家和宇文家一直都在斗,可为什么就不能共通呢?太后一门心思的将金家扶持,其实说到底更希望自己地儿子坐上江山,让金家的血脉成为皇族的血脉。而我,我要的就是宇文家的辉煌。我现在就是个不起眼的丫头,但是我却有了安庆王爷地骨肉,倘若你生下个女儿,我生下个儿子,我们交换之后…太后都不为难我们了,这后位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你,你…”紫苏似笑非笑,她手指向紫谧,话都似哽咽般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是想说,我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会是生个女儿,而我是儿子吗?不,我不肯定,这种事就是靠运气了。说实话,我早想好对策了。我只告诉安庆王爷,我怀了他的孩子,若你生的是女,我恰好是儿,我一定可以说服你去为了做后而和我调换孩子;倘若你本就生男,我是生的女,那我就会把我的女儿给他,要他带出去,毕竟那是他地孩子,若是你我都是生地儿子或女儿,那就各养各吧,反正拥子为后,也是胜券在握。若是没子也只有忍了。”紫谧说完叹了口气:“哎,只是没想到,偏偏你怀的是女,我是个儿子,看来是要调换一下了,不过,我知道你会担心那孩子,我答应你,将来调换之后,我就对他说,你生地儿,我生的女,不曾调换。王爷只会当接了他自己的孩子出去,自会对孩子好的,锦衣玉食,亏不了她的。”